我的愛情不二價 第三章
    那三個字就像一陣雷鳴,將白瑞雪撼得震耳欲聾,動彈不得!

    現下,她的表情就像見鬼了一樣,醉意全醒。

    為了不讓自己因為情緒失控而發出極不淑女的尖叫,她緊緊閉上眼睛,從一數到十,再度啟口時,她的聲音因為盛滿恐懼而顯得有些微微發顫。

    「你說……你叫什麼?」她屏息的問。

    「江亞川。」他感覺懷中的她幾乎要凍結成冰塊,他必須極力控制住,才不至於在她面前大笑出聲。

    「我所認識的那個江亞川?」她抬起頭來,一臉的氣急敗壞。

    「要不然你究竟還認識多少個江亞川?」他傾身向前,讓她的身子被迫貼著他堅實光滑的胸膛,露出一抹神秘又危險的微笑俯視著她。

    「不……」她崩潰般的發出一聲哀鳴,心中的恐懼在他笑著承認後轉為憤怒。

    「該死的!」她捂著疼痛欲裂的太陽穴,難以置信的道:「事情不該是這樣發展的,我明明都計畫好了。」

    「哦?那麼屬於你那份『該死的計畫』,原本應該是怎樣的發展?」他抓住她的下巴不讓她搖頭,他受不了她一臉崩潰的樣子。

    「我——」她開口欲言,卻被他冷聲截斷。

    「就讓我替你說吧!你天真愚蠢的想隨便找個男人來打發我,好令我顏面盡失,知難而退,然後你就能高枕無憂,盡情享受得逞後的快意了?嗯?」

    他溫柔的聲音中透出一抹不容置疑的威嚴,絲絲低沉的嗓音中藏著駭人的冷酷。

    至此,他那對蔚藍如天的眸,已變得毫無暖意。

    有好一段時間,他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瞪著她,她則瞪著自己的膝蓋。

    好半晌後,她才垂頭喪氣,囁囁嚅嚅的吐出了一句,「至少……你是經過精挑細選的。」

    「那麼我現在是否該額手稱慶,好在我那個愚蠢至極的未婚妻第一次的初夜是給了我,而不是隨便送給一個在夜店門口勾搭上的野男人?」

    若不是她先遇上了他,否則這個笨丫頭就要愚蠢的與一個來路不明,連底細都摸不清楚、名字都喊不出的男人上了床!

    光是想像她光潔的身子一旦被其他男人所玷污,他的胸口就有一股油然而生的強烈妒意。

    「你怎麼說得這麼難聽……」想起自己剛剛雙手奉上的童貞,話鋒一轉,她語氣哀怨的道:「嚴格說起來,是一開始你先灌醉我,誘拐我與你發生關系的。」

    聞言,他冰寒的目光掃了過來,略微一瞇,冷道:「你就這麼容易被男人誘拐?」

    聽罷此言,她不由得發威動怒了起來。

    「若不是你使詐,我今晚會跟個『野男人』上了床?」這一切根本都是他故意設下陷阱,好誘拐她跳下去的。

    「若今晚換作是別人,我早把那個膽敢侵犯你的男人給殺了。」他的聲音冷硬如鋼,充滿了說服力。

    「哦?是嗎?」她反唇相譏,冷冷的回敬了一句,「江先生,那麼你現在就可以自我了結了。」

    聽出她語氣中不無諷刺與挖苦,他不怒反笑,唇角嘲弄的揚起,「在你還沒成為我的新娘之前,我很珍惜生命的。」

    「別再癡人說夢了!江亞川,你別以為我父親向你調借了幾個臭錢,就能夠說服我嫁給你,要知道,我賠上的可是一個女人一生的幸福!」

    接下來,就是她一連串歇斯底裡的大聲撻伐,以及一句句譴責咒罵他的粗劣字眼。

    但,教人氣餒的是,這個家伙居然還是一副不痛不癢的無謂表情。

    真是夠厚臉皮了!

    江亞川得意傲慢的態度激怒了她,她臉上熱辣辣的,對著他大皺其眉,「你打從一出生就這麼令人厭惡嗎?」

    他聳聳肩,沒有回嘴。

    「現在請你轉身過去,我要穿衣服了。」她瞪著他,凌厲的眼神示意他回避。

    但那個家伙完全沒有要配合的意思,還故意施予恩惠的道:「請便,親愛的,我一點也不介意你在我面前更換衣服。」

    說罷,他將身子大大的朝後一仰,舒適的將雙肘交疊於腦後,就這麼光裸著挺拔的上半身,沖著她露出一抹慢條斯理、極為迷人性感的笑容。

    說真的,他這個未婚妻子噘嘴的模樣,實在可愛極了。

    這個無賴,擺明了就是要令她難堪!

    白瑞雪低聲詛咒,心忖著:與其要在這個討人厭的家伙面前露出慌亂無措的表情,還不如大大方方換給他看。

    心思底定,她霍然一躍而起,賭氣般的在他面前一一拾回上半夜裡歡愛過後,散落一地的證據。

    江亞川則是一聲不吭,好整以暇的躺在那兒,逕自飽覽著眼前那副美艷誘人的女性裸體。她白嫩的肌膚沐浴在皎潔銀白的月光裡,像是鍍上了一層迷人的金色。

    在燈光照映之下,她高聳撩人的胸部、粉嫩飽滿的楓唇、豐滿圓滾的臀部,無一不撩撥著他的視覺神經。

    直到胯間欲望洶湧而起,其勢幾近於疼痛,他才不得不暫且別開視線,壓下腹下一股蠢蠢欲動的欲念。

    直到那個無情虐殺他所有情欲的小妖精,一一穿回所有衣服,踩著她一雙名牌高跟鞋奔至門口,用著一連串粗暴的舉止開始虐待起他的大門後,他才悠悠的再度啟口。

    「親愛的,這麼晚了,你還想上哪兒去?」

    她現在的模樣就像一只斗敗的小母雞,隨時都有啄傷人的可能。

    「什麼地方都好!」白瑞雪頭也不回的吼道,並且帶著一抹挑剔的口吻,「就算讓我去地獄,也比待在一個會誘拐良家婦女的陰險男人身邊來得舒服。」

    該死的!這扇門怎麼這麼難開啊!簡直像是釘死在牆壁上似的……

    「呵呵……是嗎?」他輕柔的啞聲一笑,話裡故意有挑釁的味道,「在我的認知裡,所謂良家婦女是不會隨便跟一個陌生男人回家的。」

    「你說什麼?」她立在原地,一雙清麗的眸子此時像是兩道利刃,恨不得剜出他的心。

    「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除了待在我身邊,你哪兒也去不了。」

    他現在的語氣及態度都著實傲慢極了,教她聽了不但刺耳,還險些七孔出竅,氣暈了過去。

    「打從出了娘胎,你就如此目中無人,狂妄自負嗎?」

    「除了這一句,你沒別的話好說了嗎?」他無奈的睨了她一眼,深覺她實在沒有與人爭吵的天分。

    白瑞雪緊抿著唇兒,渾身都處在怒火之中,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居然還有心情調侃她。

    「沒發現你的真實身分,還被騙上了床,算是我今晚……不!這輩子最嚴重的失策,但請你不要天真的以為,我白瑞雪會是個因失去貞潔而決定從一而終的女人。」她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酸了他一句,「很抱歉,我沒有你那麼傳統迂腐。」

    他不以為忤,只是懶懶的發出一聲淺笑,幽黑的雙眸,神情如謎的凝望著她,「我想……你還沒聽懂我的意思。」

    「你究竟想說什麼?」

    他眼中藍光閃動,撒旦般的微笑又在他的唇邊蕩開,每一個細微動作,都有著一份屬於男性的優雅,以至於明明對他恨之入骨,目光卻又忍不住被他的一舉一動所牽引。

    「猜猜看,稍早在車內打來的那一通電話會是誰?」他對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頑皮的笑容……

    「會是誰?」她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問道:「難不成還會是我的父親跟你在電話中將我論斤算兩的賣了?」

    「你很聰敏。」他以些許訝異及贊許的眸光看向她。

    她則驚訝的發出一聲重重的喘息,難以置信的問道:「那真的是我的父親?那個早該下地獄的死老頭,他……他真把我給典當了?」

    對於她歇斯底裡、大聲韃伐父親的口吻,令他感到有些不悅,不禁譴責了一句,「你不該這樣詛咒自己的父親。」

    「那我該怎樣面對這樣自私的決定?」她面色鐵青,憤恨的回道:「千恩萬謝他將我送給一匹惡狼?」

    他眉頭微擰,深覺自己的男性自尊受到了傷害,「你就真的那麼討厭我?」

    她丟給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冷道:「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如此的痛恨一個男人。」

    「如果你認為做我的妻子算是委屈了,那麼現在你大可以從這扇門離開,但……」他冷酷的眼眸灼向她,藍眸裡燃著怒焰,「我不保證令尊是否撐得過這一次瀕臨破產的危機。」

    仿佛過了一世紀那麼久,白瑞雪才又重拾回她的聲音,「破……破產?」

    難道前些日子爹地對她說的都是真的?他一手創下的龐大企業,確實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令尊年年虧損的生意,讓原有資產已全數抵押在本公司名下,若不是我一而再的動用人力、物資,更甚以鉅額資金鼎力相助,令尊早就是個窮光蛋了。」

    他嚴厲的瞪著她,平板的語調,卻深深震撼她的心緒。

    換言之,若不是這個男人及時出現,並挽救了父親岌岌可危的事業,她早就得去喝西北風了,哪裡還有這般優渥舒適的日子好過。

    原來她不愁吃穿的千金小姐生活,還是對方好心的施予之下,才能維持至今的?

    倘若她父女倆哪天要是惹得他一個不高興,他只需動用一根手指,或是隨意下達一個簡單指令,白氏企業就會立刻從天堂跌入地獄,過著永不見天日的悲慘生活。

    不!她絕對不要變成那個樣子,她看過好友魏淑好窮酸成性的可憐模樣,一生都過著拮據而窮困的貧苦生活,那樣的日子,絕不可能是過慣了優質生活的她所能想像,她就算窮死,也絕不要成為一個會成天帶著一台電子計算機,與一只零錢包就出門的女人。

    她不要變成那樣,那是惡夢啊!

    事到如今,她終於明白父親的用心良苦了,只是如同洪水猛獸般的厄運來得太快,快到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原來我父親一心一意將我奉送給你,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事情還不算太糟,至少你還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接受令尊即將破產的事實,另一個嘛……」他的眉緩慢一揚,故意用著會使她發瘋的愉悅聲音說:「就是乖乖躺回我溫暖舒適的懷裡,然後安分的等著成為我的新娘。」

    瞪著眼前對她勢在必得的男人,她在心中暗暗叫聲苦。

    所謂落難鳳凰不如雞,眼看一生的自由與幸福,就要被這個自負且傲慢至極的男人所終結,真教她好不甘心啊!

    白瑞雪無奈的心忖著,既然此事已是拍板定案,她也無力去中止一切,何不暫且拋去自尊與原則,與他虛與委蛇一番?

    「我……我明白了。」

    「孺子可教。」他薄唇一扯,一抹慵懶、性感的笑容在他的唇角漾開,他微微攤開雙臂,等待佳人主動的投懷送抱。

    瞪著他那讓天下所有女人都著迷的光裸胸肌,她困難的吞咽下一口唾沫,告訴自己,忍字心頭一把刀,好死不如惡活著。

    在他堅定的注視之下,她輕歎口氣,遵從的蹬掉腳上的高跟鞋,硬著頭皮在他攤開的臂彎裡躺下。

    「你仔細聽著,臣服你只是一時,但不會是永久的!我今日可以成為你的女人,但別以為你還能用金錢買到我的心!」她嘟囔著。雖然知道自己已無法去改變什麼,但漂亮的小嘴仍是心有不甘的發出最後怒吼,「我永遠都不可能愛上惡魔!」

    「話可別說得太滿,親愛的。」溫柔的拂開散落在她臉上的發,他含情脈脈的看著她,近乎於著迷的目光在她纖美的胴體上移動,聲音充滿了情欲,「總有一天,我會要你心甘情願的將心獻給我,並且親口說你愛我。」

    「你休想……唔!」

    他低下頭來,以吻封緘,中斷了她嘟囔吵鬧的話語,然後傾盡所有的浪漫,點燃了一場又一場熱情如火的纏綿……

    ※※                      ※※

    噢!那個該死的野獸!瞧瞧他把她折磨成什麼德行了?

    白瑞雪傾身靠近鏡台前,隨意用指尖梳理了一下滿頭蓬松亂發,從鏡影倒映中,她訝異的見到自己一臉狼狽的妝容。

    她現在看起來就像是被超級龍卷風狠狠刮過一樣。

    「那個殺干刀的惡魔!」

    憶起昨晚,那個欲求不滿的男人對她無止盡的摧殘,讓她忍不住再次低聲咒罵那個予取予求,整整折騰了她一夜的魔鬼。

    他對她似乎沒有感到饜足的一刻,整晚的體力旺盛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可憐她出師未捷「身先失」,賠了夫人又折兵……

    指尖輕輕撫過微腫的唇,回憶著那時的興奮與歡愉,他不只一次將唇緊貼著她、狂吻著她……

    他一遍一遍,極富耐性的挑逗著她,撩逗得她如癡如醉,讓她的身體在他的愛撫之下,不斷的引發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快感。

    憶起昨夜的種種激情,仍敦白瑞雪臉上不禁泛起陣陣紅霞……

    只可惜,他的確是個技巧高超的調情聖手,可她卻不是位好演員,假意求和的戲碼,一旦東窗事發,依那個男人狡猾陰沉的性情,她的下場必定是淒慘無比。

    為了防患未然,現在該是她打電話求救的時候了。

    就在白瑞雪翻找著手提包內手機的同時,浴門外陡然傳來一陣輕脆的敲門聲,接著是一抹極富磁性的低沉嗓音響起。

    「嘿!美人兒,我可以與你一同分享浴室嗎?」

    「當……當然不行。」白瑞雪手忙腳亂的扭開水龍頭,讓水流嘩啦啦的直淌,厲聲婉拒了門外那匹惡狼,「浴缸已經讓我一個人全占滿了,沒你的位置。」

    「不管如何,我在出門上班之前,都得盥洗一下。」他刻意放軟了聲調,以博對方的同情。

    「親愛的,我總不能一臉憔悴的去見人吧?」他苦笑了聲。

    「你憔悴?」她一臉嫌惡的瞪著浴門的方向,心忖道:真正憔悴的人應該是她才對吧!

    想起今天早上,當她睜開眼後,才發現自己全身肌肉酸痛得令她差一點下不了床。

    「寶貝,天知道昨晚你有多野。」江亞川倚門斜立,捏了捏僵直的頸部肌肉,藉以松弛疲乏的神經。當他開口回應時,溫和如煦的聲音裡添了幾分笑意,懶洋洋的嗓音就像一頭正打著呵欠的獅子。?白瑞雪喘息出聲,手機差點被她捏成兩半。

    「我野?」她簡直不敢相信此刻耳裡所聽見的。

    這個男人根本不知廉恥為何物,居然還厚顏無恥的把她形容成像個欲求不滿的蕩婦。

    被激怒的白瑞雪一個箭步奔至浴門口,猛地將門一把推開,盛怒的瞪視著他,「江先生,這是我所聽過最荒謬的笑話。」

    在她甜美的微笑中,還挾帶著一絲嚴厲的語氣。

    蒼天可證,她再也無法忍受這個超級自大男了!

    她真恨不得一把抹去他嘴邊如惡魔般的笑容,再往他那一張俊帥到不行的臉上,狠狠重擊個幾拳,好讓他明白,她滿腔的怒火就快要無處發洩了。

    盡管白瑞雪表情嚴峻,冷冷的眸底見不著一絲暖意,但渾身仍是散發著無窮的魅力。

    她黑夜般的長發、琥珀色的眼睛,以及飽滿紅潤的唇,都是他最深的迷戀。

    「沐浴在早晨陽光下的你也很美,只是……」他暖暖的、略帶沙啞的笑,反覆刺激著白瑞雪的耳朵與神經,「我都不曉得,原來白大小姐洗澡是如此的神速,短短幾秒鍾,連身上都烘乾了?」

    「我想既然江先生急著盥洗,身為客人的我,又怎好占著不讓。」她沒好氣的退了出來,將整個浴室全讓給他。

    「說真的,我一點也不介意我們共用一間浴室。」這種感覺就像一對夫妻的早晨。

    「可我介意。」她一口婉拒了他的好意,「原諒我沒有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洗澡的習慣。」

    「對你而言,我還算是陌生的嗎?」嚴格說來,經過昨晚一夜纏綿,他可是她名副其實的未婚夫婿了。

    「我們認識還不到二十四小時,江先生。」她丟給他一個事實,然後冷冷的掉頭離開。

    看著她消逝在臥房轉角的身影,江亞川的唇邊露出一彎淺笑,低語喃道:「你怎麼能夠確定,我們相識真的不超過二十四小時?」他在心底澀澀的附加一句。

    我的愛情不二價 2

    你像謎一般,毫無預警的出現

    這會是幸福的開始

    還是痛苦的延伸?

    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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