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和傅家的家庭氣氛比起來,俞槿芯覺得傅宇揚和傅懷遠的相處模式一點也不詭異。
傅家果然不負台灣五大富豪之名,幅員遼闕,大棟別墅加上前庭後院,幾乎可以蓋一個社區了;而這樣的大宅探院,除了僕人和保全卻只住了四個人——傅老爺、夫人以及兩個陰陽怪氣的兒子。
老大傅懷遠永遠冷颼颼、陰森森的;至於老二傅宇揚,打從俞槿芯認識他開始,就沒一天覺得他正常過,現在她總算知道原因了。
傅家看起來唯一正常的是傅老爺傅旺隆,雖然外表嚴肅,卻沒有商人的市儈氣質,反而像學者,還算親切;傅夫人從頭到尾只是禮貌性地客套著,話不多不少,剛好足夠用來敷衍。
最奇怪的是,當傅宇揚向大家宣布他們的訂婚事宜後,所有人的反應都很平常,好象早上起床太陽從東邊升起般理所當然。
「是嗎?那很好啊!」傅夫人連嘴角也沒揚開。
「恭喜你們,想不到比懷遠早了幾天。」傅旺隆笑笑地答腔,看起來也沒特別開心。
傅懷遠則是沉默以對,好象這事完全與他無關。
俞槿芯當場對傅宇揚那樣愛熱鬧的性子沒在這個家裡悶成精神病患,佩服得五體投地。
整個用餐過程唯一令她感到不舒服的是,她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而當她一抬頭,那道目光卻又隨即消失。
用餐結束,眾人像參加了一場無聊集會般各自鳥獸散,俞槿芯不由分說地把傅宇揚拉進他替她安排的房間。
「請你再從頭跟我說一次你的蠢蛋計畫。」吃完這一餐之後,俞懂芯很後悔自己為了貪圖那點小小的利益而答應了這種事。
「很簡單啊!就是妳冒充我的未婚妻,然後去勾引我大哥,破壞他的訂婚,接著假裝變心愛上我大哥,這樣我就可以故作悲傷地遠走他鄉,到處流浪攝影。」傅宇揚呈大字型癱在床上。
「等等……有沒有搞錯啊?你之前可沒說要我破壞他的訂婚。」這種缺德事她一點也不想干,免得減壽N年。
「喔,可能我剛喝了點紅酒,說錯話了。」傅宇揚搔搔胡子,對於無意間說出的企圖有點尷尬。「反正重點就是要讓我失戀,然後我就可以拍拍屁股閃人。」
「你說得倒簡單!你大哥看起來可是個狠角色。」俞槿芯有種不祥的預感,下意識地覺得那個男人是她惹不起的,不管到時候是她假戲真做愛上了他或是他煞到她,都不會有好下場。
「你真的不再考慮嗎?其實還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你完成當攝影師的願望。」
「話都說了,戲都做了,反悔也來不及了!」
「話不是這麼說,你要我勾引你大哥,要是他真的忍不住被我勾引到了,那他未婚妻怎麼辦?她畢竟是無辜的。」
「那只能說他們感情不夠堅定吧!」事實上他大哥跟任何人都不可能感情堅定吧?傅宇揚聳聳肩。「妳不用想太多,只要放膽去做,我大哥對女人根本就沒什麼反應,只怕妳勾引失敗會自信心受創。」
「白癡!」俞槿芯沒好氣地白了傅宇揚一眼。
傅宇揚從床上跳起來,看看手表。「差點忘了,我晚上要出門一趟。」
「好吧!你快滾!」俞槿芯送傅宇揚到門邊。
才走出門,傅宇揚眼尖地瞄到樓梯口的人影,飛快地在俞槿芯頰邊印下一吻。
「妳要乖乖的喔!等我回來。」傅宇揚邊說邊擠眉弄眼。
「我才不等門,你等下輩子吧!」俞槿芯笑意甜甜地推著傅宇揚出門,宛若小情人般俏皮。
「我走囉!」傅宇揚滿意地笑笑。
「掰掰。」俞槿芯倚著門畔輕輕揮了揮手,揮動的弧度不大不小,剛剛好有那麼一點依依不捨的味道。
目送傅宇揚離開,俞槿芯回了房,沒好氣地抬手擦去方才印在頰邊的吻。好吧!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她十分認命地安慰自己。
看看手表,才七點多,房聞裡除了她討厭的電視外,沒有別的東西。唉!長夜漫漫,總不能就這樣過一個晚上吧!她不太淑女地在床上滾了兩圈,從床上跳下來,決定到下午傅宇揚帶她去過的書房晃個幾圈。
這兩天暫且先看看書,裝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淑女樣子,過兩天再找借口出去晃晃吧!
俞槿芯推開了書房的門,裡面黑壓壓的伸手不見五指,她只好沿著牆壁摸索著開關,一面哼著荒腔走板的調子。
見鬼了!居然找不到燈?俞槿芯皺皺眉,腳邊突然踢到一樣硬物,接著就以驚人的重力加速度撞向地板。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運氣真是背到姥姥家去了!唯一能慶幸的是這家人錢太多,所以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長毛地毯。
既然頹勢無法挽回,因此當她五體投地跌下去的時候,也認命地懶得尖叫,只是任由自己撞向軟軟的地毯。咦?地毯怎麼會有悶哼的聲音?
當她意識到自己趴在一個溫熱的物體上時,書房的燈神奇地亮了起來。
「見鬼了!」俞槿芯抬頭看著一片光亮。
「妳才見鬼了!還不快滾開!」冷冷的聲音從俞槿芯俯趴的溫熱物體上傳來。
「這麼凶干嘛?」俞槿芯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原本想道歉,對方不友善的態度卻惹惱了她,一時也忘記自己應該裝扮成楚楚可憐的小女人模樣。
看清那張慍怒的俊朗五官和那雙精銳有神的冰冷黑眸,俞槿芯終於辨識出對方。
「傅大哥?」俞槿芯瞄到傅懷遠手上的遙控裝置,才恍然大悟為什麼自己始終找不到電燈開關,同時也想起任務之一——勾引他!
「閉嘴!誰是妳大哥?」傅懷遠蹙起濃眉,不悅地站起身拍拍身上,似乎被她觸碰到會玷污他似的。
凶什麼嘛!你以為我愛跟你扯上關系啊?俞槿芯忍不住在心裡咒罵,臉上卻扯出一抹乖巧的笑容。
「那我可以叫你懷遠嗎?」真惡心!俞槿芯忍著笑意,柔柔媚媚地開口詢問。
傅懷遠沒有回答,直直瞪視著俞槿芯,似乎想看她到底在變什麼把戲。
「懷遠……」唉!真尷尬!她果真不是勾引男人的料子,想講兩句引人遐思的話都想不出來。「在這裡看書不嫌暗嗎?」
俞槿芯想了半天只得隨口說一句,自己都覺得像來鬧場的,萬分想笑。
傅懷遠依舊不語,那雙黑曜石般的瞳眸微微瞇起,帶著陰郁的輕鄙。「傅宇揚現在不在,妳大可不用裝乖。」他早就直接將她歸類於愛慕虛榮的女人。
「我何必?」俞槿芯愣了愣,忍不住說了句口頭禪。
她沒事干嘛在傅宇揚那個豬頭面前裝乖?要裝也是在他面前裝!
「哼!好個妳何必!」傅懷遠忽然伸手扳起俞槿芯的下巴,微帶著薄繭的大拇指用力摩挲她粉嫩的臉頰,似乎想拭去什麼。
喂!這家伙在干嘛?會痛耶!俞槿芯輕輕蹙起眉頭,卻是不閃不躲。
「你向來都是這樣對待弟妹的嗎?」俞槿芯終於忍不住提出疑問,只見傅懷遠身子一震,硬生生地松開了手。
「滾!」傅懷遠僵直地背過身子,冷冷地下了命令。
俞槿芯當作沒聽見地開始看起書架上的書。開玩笑!要是她兩手空空地回到房間,要怎麼消磨今晚的時間?
聽不見身後傳來任何聲音,傅懷遠回過頭,卻發現那抹纖細柔媚的身影依舊徘徊在書架之間。
「我叫妳滾,妳沒聽見嗎?還在這裡做什麼?」這次一向冷然的嗓音裡多了幾分慍怒。
「當然是找書啊!」這回俞槿芯索性不再裝出任何姿態,老老實實地回答。
「滾出去!妳不配!妳休想從這裡拿走任何一本書!」傅懷遠首次感到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一雙英挺的濃眉飛揚了起來。
「何必這麼小氣?好歹我也是你弟妹。」俞槿芯揚揚手指上的白金戒指。唉!她真為傅宇揚未來的老婆感到大大的不幸。
「妳不是!」傅懷遠俊逸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紫,抓起俞槿芯的手腕,將她丟出門外,然後重重地甩上門。
真是火爆啊!愣了半晌,俞槿芯才對著緊閉的木門揚了揚眉,聳聳肩,哼著小調決定還是回房睡覺比較保險。
才正要離開,木門卻再度打開,一只健壯有力的手臂攫獲住她的腰身,輕而易舉地將她擄入室內。
書房裡又恢復成一片黑暗,天旋地轉間,俞槿芯的後背重重地撞在門板上,雙手被一只手掌有力地箝制於頂上,下意識掙扎的扭動被一具健碩的身軀密密實實地壓在門板上,而腰身則被另一只手掌牢牢握住。
「你做……」
俞槿芯連問句都還沒說完,一張溫熱的薄唇瞬間覆住了她的疑問,粗魯蠻橫的吮吻讓她連喊痛的機會也沒有,霸道的舌尖頂開了她的紅唇,肆無忌憚地入侵,翻攪著她的舌尖。
「嗯……」
被有如熱鐵般的胸膛壓著,再加上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俞槿芯忍不住低低哼了一聲,無意識的反應聽來卻像是渴愛的鼓勵,原本箝制著她的腰身的大掌順著她的曲線直直攀上敏感的雪乳,她驚駭地睜大鳳眸倒抽了口氣,平日的從容全然消失無蹤。
他到底在做什麼?!
她的唇被粗魯地侵入,他的手貼在她的胸前,對於傅懷遠莫名其妙的蹂躪,俞槿芯以拚命扭動著身軀來響應,她想屈起膝蓋攻擊他,然而卻適得其反,他強健的腿將她舉起的膝蓋一撐,兩人的下半身瞬間完全密合。
驚慌的俞槿芯立即感覺到下腹被一股堅挺的勃起硬生生地頂住,一陣陌生的酥麻竄過體內。
不放過她癱軟的反應,他的手掌殘暴地捏著她緊俏結實的臀部,用力抵住自己的沖動。
「一點也不記得我嗎?」他終於放開她的唇,冷冷質問。
這兩年以來,他一直恨著自己居然一清二楚地記得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女人,他甚至還保存了那個公文袋裡的照片。
在他幾乎以為這個連姓名都沒留下的女子這輩子注定與他毫無關系時,想不到她居然出現了,而且還是弟弟的未婚妻!
見到她小鳥依人地站在傅宇揚身邊甜蜜嬌笑的模樣,一種酸意就難受地直沖心裡。
「你……」終於得到了呼吸的自由,俞槿芯不停地喘著氣,努力補足方才缺乏的氧氣,鳳眸裡呈裝著滿滿的怒氣,憤恨驚慌地瞪著傅懷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才像妳!」依舊緊緊壓制著嬌柔的身軀,傅懷遠在黑暗裡咬住俞槿芯潔白的頸項。
「你快放開我!我是你弟妹……啊!」俞槿芯不聽使喚地發出一聲低吟。
天啊!她好想殺了自己!
「妳不是!」她的話語刺激了他唯一的弱點,他狠狠地在她頸間咬出一個鮮紅印記。
俞槿芯吃痛地悶哼一聲,趁著傅懷遠失神之際掙脫被箝制的雙手,用力地推開他。「你這瘋子!」
俞槿芯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回自己的房間,她將房門鎖上,克制不住顫抖地坐在床上,失神地從梳妝台的鏡子裡看見自己雪白嫩頸上的帶血牙印。
這次她真的樂觀不起來了,因為可怕的預感終於成真了。
她惹錯對象了!
♁ ♁ ※ ♁ ♁
穿著最討厭的高領毛衣,俞槿芯瞪著鏡子生著悶氣。
可惡!居然為了那個變態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吻痕,逼得她不得不穿這種悶死人的衣服。
直直瞪著鏡子十秒鍾後,俞槿芯憤然地脫掉高領毛衣,從行李中翻出簡單的連帽運動衫,搭上淺藍色牛仔褲,這時光潔的鏡子忠實地反射出她雪白頸項上那個十分曖昧的紅色牙印。
哼!反正強吻她的家伙都不介意了,她干嘛搞得好象是自己對不起大家的樣子?想通了這一點,她馬上甩去滿腹郁悶,開開心心地開門准備下樓吃早點。
門才打開,俞槿芯就撞進了傅宇揚的懷抱裡。
「好痛!」俞槿芯捂著鼻子,怎麼傅家男人的胸膛都不像肉長的?
「妳急急忙忙要上哪去?」傅宇揚退了一步扶穩俞槿芯,好笑地問。
「吃飯哪!」俞槿芯看著傅宇揚的貓熊眼,不懷好意地說:「操勞過度喔!」
「妳這女人別這麼色情好不好?」傅宇揚臉一紅,非常想掐她脖子。
「嘿嘿!」俞槿芯聳聳肩,露出一副「不然你咬我啊」的表情。
「啊!」傅宇揚忽然指著俞槿芯大叫:「我對妳這麼一心一意……妳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你在說什麼啊?」俞槿芯一時也忘了那個「印記」,一臉莫名其妙。「操勞過度精神分裂啊?」
「妳的脖子!怎……怎麼會?」那可是個咬痕耶!「妳居然趁我不在的時候和別的男人攪和?」
「呃……」
「說!是誰?」傅宇揚一臉錐心泣血的樣子,還真煞有介事。
「那個據說勾引他會讓我自信心受創的家伙搞的。」俞槿芯不在意地回答,十分受不了地看著傅宇揚的嘴巴呆呆地張大,形成足以塞進一個雞蛋的O字型。
「妳……我、我哥……」不是吧?他那個不苟言笑、囂張跋扈、最瞧不起女人的哥哥會干這種事?「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沒錯!就是那樣!」俞槿芯悲哀地聳聳肩。「他餓虎撲羊。」
「那妳……」是不是被惡虎吃干抹淨了?傅宇揚沒有膽量問出口。
「你口吃什麼?我是你未婚妻,你不覺得身為未婚夫的你應該做些什麼嗎?」俞槿芯沒好氣地打掉傅宇揚指著她的手指,光看他越想越遠的表情,也知道他以為她被怎麼了。「想知道什麼,就去問你那個變態哥哥吧!」
「喔。」傅宇揚兀自沉浸在排山倒海而來的震撼中,呆呆地點頭。
「那我下去吃飯了。」俞槿芯推開傅宇揚,若無其事地徑自下樓去。
目送佳人背影遠去,傅宇揚愣了好半晌,才氣急敢壞地沖向傅懷遠的書房,對著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文件的傅懷遠大吼。「你對槿芯做了什麼!」
人家不過是來替他當臨時未婚妻的,搞成這樣他要怎麼跟俞家祖宗交代?
「做了什麼?」傅懷遠平靜地抬起頭,淡淡地掃了傅字揚一眼。
「她……她脖子上的咬痕是怎麼回事?」怎麼兩個當事人都這種愛說不說的德行?那他滿腹的好奇心要找誰飆去?
「喔。」傅懷遠依舊毫無表情。「她跟你說了?」
「我有眼睛,我不會看啊!」重點不在這裡!重點是他們做到了什麼地步?
「那就好啦!」傅懷遠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心裡卻一點也不平靜。
那女人居然連遮都不遮!難道她和傅宇揚的感情真的已經到無事不說的地步了嗎?
「好什麼好!她是我未婚妻,你怎麼可以這麼做!」見鬼了!
「所以?」傅懷遠的臉色陰郁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那是弟弟的未婚妻!可是他就是沒辦法克制自己對她的憤怒和沖動……
沒錯,她讓他「沖動」了,而且想「順從」沖動的想法騷擾了他一整晚。
「所以你以後最好離她遠一點!」看樣子傅懷遠對俞槿芯有點興趣,傅宇揚忍住下巴掉下的驚訝,放粗嗓門做好「未婚夫」應該做的事情。
「如果我不呢?」傅懷遠揚起冰冷的黑眸。
如果他不?
如果傅懷遠說了個「不」字,放眼傅家,誰敢忤逆?
「你喜歡小槿?」傅宇揚仔細思量半晌,直指重點。
「我要她!」傅懷遠不加思索地回答。
嘖嘖!又是這種話!傅宇揚不苟同地皺起眉頭。他最討厭傅懷遠這一點,從小被嚴苛教養、慎重期待的鐵人,永遠不肯表達自己的感覺,根本被這個家冷凍得連感情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
「單憑『你要她』這句話,你有想過要怎麼對人家交代嗎?」傅宇揚火大起來。「況且你要摘清楚,小槿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你說一句『你要她』就可以要她。她、是、我、的、女、人!」
不知道是火上心頭還是怎麼了,傅宇揚也很意外自己居然說的這麼順口,跟真的一樣!怪了,又不是他女朋友,要是這些話讓俞槿芯聽到,她一定會譏笑他。
傅宇揚兀自想著心事,一點也沒發覺傅懷遠此時陰沉得駭人的表情。
「廢話少說,你要什麼條件才肯放手?」要是眼神可以殺人,他這個親弟弟搞不好就永遠消失在世界上了。
「條件?!」傅宇揚怒火更熾。「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講條件的!你眼中只有交易這種東西嗎?感情這種事情不能講條件、談交易!小槿是我的女人,你有本事就憑實力去搶!你能讓她愛上你,我無話可說!但是要我雙手奉上,抱歉,不可能!」
「你是在教唆我搶你的未婚妻?」看著傅宇揚莫名發火的模樣,傅懷遠疑惑地揚眉。
「如果你有本事的話。」傅宇揚聳聳肩。
雖然這不在計畫之內,但如果能讓不知情為何物的大哥釋放壓抑多年的感情,他絕對會樂觀其成。
只是……他很同情那位將被「鐵人」追求的俞槿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