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是和風般包容我任性妄為的行為……
再這樣下去我會不知節制的向你索取所有……
當你發現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幻象,是我一手寫下的劇本時
你是否還會認為眼前這個被你喚做清司櫻月的我
是你所愛的那個人嗎……
今天是第四天了,
天界的鎖崩裂致使地球發生震動之後已經是第四天了。沒有拂藍多的任何消息,天界究竟怎樣了?既然已經沒有任何的約束,為什麼至上神他遲遲不動?天地間平和的讓人無法相信大戰將近。他不可能會放過我們,難道說1300的禁閉讓他良心發現,突然間改變了主意,決定平庸的過完他的「下半生」?
蘭締斯搖搖頭甩開腦子裡啼笑皆非的想法, 暗罵自己的愚蠢。
他在打什麼注意?是什麼讓他再次推遲了遊戲的再續?
……
「蘭締斯。」清司提醒正在出神的戀人「飯菜要涼了」
「……」
「蘭締斯,蘭締斯?」
清司見戀人依然沒有反應,走到他的面前,輕搖望著眼前的盤子出神的蘭締斯的肩膀,拉回他游神到不知何方的思緒。
「啊……啊?什麼?」蘭締斯茫然。
「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清司詢問。
「沒有,算算我們認識多久了。」重新拿起筷子垂下眼簾,蘭締斯躲避著戀人的目光。
「今天是第六天的開始。」清司給了戀人肯定的答案。
「都已經六天了。」蘭締斯喃喃自語。
「……」戀人不再說話。
蘭締斯你騙我,你又欺騙我……
輕輕地一口一口將早餐連同疼痛的感覺一併吞嚥。
送走早餐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口的戀人,蘭締斯因為他離開時就連平時的親吻都沒有給的態度而煩惱了一個上午。不明白戀人的態度是為了何等原因,蘭締斯焦急的在房裡渡來渡去。
「不要再繞了,我頭泛暈。」
「拂藍多」蘭締斯發現來人是拂藍多,在左右查看他完好無損之後,緊緊地將他抱在懷裡。
「怎麼?」驚訝於蘭締斯從未如此熱情的對待自己,拂藍多還是問出了口。
「為什麼這麼久沒有聯繫?」蘭締斯埋怨他。
「不過才三天,同上次236年前在天界見面,這不過是彈指之間而已。才來人間一個星期,那個清心寡慾的熾天使長已經蕩然無存了。」拂藍多調笑。
「天界怎樣了?」拂藍多的安然無恙平息蘭締斯一直焦慮不安的心,可是太過平靜的局勢也讓他擔心接下來也許回遭受從未預見的暴雨。
「哈……天界從來沒有這麼安靜過,靜到連我都無事可做。」拂藍多無聊的打打哈欠,縱身一越將身體投進柔軟的大床裡。
「為什麼?照情形天界的鎖應該……」蘭締斯疑惑不解。
「應該碎了是吧?」拂藍多抬眼看著蘭締斯「哼哼……可是天界的鎖卻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麼好過。」
「這不可能。」
「我趕回去的時候,眾天使軍正合力封鎖鎖的斷裂,人類說過團結就是力量,哈……這話連用在天使身上都奏效,鎖竟然合上了,就連原先的龜裂都消失的無影無綜。」
「……」蘭締斯思量著
「那個老東西。」拂藍多憤憤的說道
「我不相信他還會乖乖的待在『禁界』裡。」蘭締斯道出心底的思量幾許的結果
「蘭締斯你就是比那幫笨蛋聰明的多。」拂藍多瞇起眼睛看著他「這下我更捨不得把你讓給西斯爾了。」
「現在的情形對我們不利。」蘭締斯笑著走到他的身邊,溫柔的撫摸拂藍多白皙的臉頰,絲毫看不出大戰將近應該有的警惕。
「那個老狐狸妄想蒙蔽我的眼睛,我看他是要失望了。他也不想想,單憑這些天使的力量可能緩和由於『禁界』內部的力量造成的龜裂嗎?唯一的可能只有他已經不在『禁界』,致使外界的力量突然增強,原先內部造成的破壞自然無法阻擋外界新增的力量而還原了。可笑的是,那些天使自始至終一直認為『禁界』裡關的是上天封印的禍種,卻從沒有想過裡面待的卻是那個至上神。」拂藍多嘴角上揚,輕蔑的眼光不加掩飾的投向窗外的天空。
「他在等什麼?遲遲不見動靜的他,一定是在等待。」
「無論他是在等什麼,到最後只有等死。」
強烈的恨意日夜煎熬拂藍多的心,遊戲的再度開始卻莫名的讓他興奮不已。全身的肌肉叫囂著,他只有一忍再忍壓抑胸口氾濫的怒火的潮水,等待大戰最後的到來。
「拂藍多。」蘭締斯天藍色的雙眸擔憂地看著他。
拂藍多覺察他的情緒,揚起原本就微翹的嘴角,送上他最完美的笑容。
「蘭締斯,幹嗎這麼擔心?從小你除了話不多外,就愛瞎操心。230多年你我沒見,我不是也一樣活的好好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有禁慾太久了。」
哎——,我說不過你。」
「與其想那些還未發生的,那個老東西口中即定的未來,不如享受現在吧。」
拂藍多摟著蘭締斯纖細卻柔韌的腰骨,臉頰摩挲他胸前的襯衣,隔著布料汲取誘人的香氣。吊起眼角,微微張開艷紅的唇瓣。
「蘭締斯,暫時忘掉西斯爾,來做愛吧。」
「你碰他,就得死。」
空蕩蕩的屋子裡響起第三個人的聲音,冰冷的聲音讓人懷疑是否瞬間可以凍結一切。
蘭締斯全身的細胞緊張的跳躍著,天生的直覺在腦海裡不停的警告自己,快點離開這個男人,僵硬的肌肉卻無法移動半分。
拂藍多抬起埋在蘭締斯胸前的螓首,看清來人,呵呵的笑起來,完全不理會空氣中瀰漫的危險氣氛,興起性子中惡劣的一面。西斯爾我可不會怎麼簡單地就讓你得到我最愛的人。
「你回來的還真是時候。」
清司眼中的怒火燒燬了蘭締斯的理智,他強壓心中的恐慌向戀人解釋:
「你誤……」清司冰冷的黑眸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卻在望向蘭締斯的那一刻讓他硬生生地把話吞回去。
「米歇爾,我警告過你,既然你無視我的警告,就別怪我不客氣。」清司四周的空氣迅速膨脹,周圍的物品無法承受猛增的壓力,頃刻間變成粉末消失的無影無綜。飛速的氣流劃過拂藍多額頭細膩的皮膚,流下深淺不一的傷口。
拂藍多從床上一個翻身,縱身越到蘭締斯的面前,伸手將由於眼前突然變化的情形而完全不知所措的他攔到身後,戒備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他是誰?他是誰?
心底狂嘯的拂藍多無法得出答案,只有將問題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你,究竟是誰?」
「哈哈……哈哈哈哈……」清司諷刺的嘲笑拂藍多「我是誰?這是我聽到的最可笑的問題。」
瞄了一眼拂藍多身後的蘭締斯,清司心痛加劇了幾分,狠狠的轉過頭去完全不理會戀人眼底透露的詢問。
「大天使長,米歇爾大人,您說我是誰?」清司踱步向前靠近。
「你?」驚訝於眼前人類身份的清司竟然一語道出自己的身份,拂藍多手心滲出汗水,環視四周的情況,盤算自己和眼前這個危險的人物交手時勝算的機率。
「我?我當然是你口中的那個只會哭泣的笨蛋」清司努力壓抑的情緒在糾結了千千萬萬個痛苦的日子後,終於爆發在拂藍多的面前「那個生為『引子』卻毫無用處的西斯爾。不然,還會是誰?」
蘭締斯無法置信地看著幾小時前纏綿的戀人,此刻的他陌生的令人害怕。
蘭締斯絕對不要背叛我……
蘭締斯你是我的……
蘭締斯我愛你……
回想同戀人纏綿時的甜言蜜語,早上戀人離去時冷漠的態度,蘭締斯完完全全的明白了,戀人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發覺自己的欺騙。
戀人總是輕笑溫柔的擁抱自己,戀人總是任性的宣稱他的所有權,那不是屬於人間少年撒嬌的特徵,那時戀人在暗示他——他是西斯爾。
冷汗順著蘭締斯蒼白的臉頰往下落,指甲陷進長期握劍而長出老繭的手心裡,血染紅了掌心。
西斯爾會很痛吧?!當他發現自己欺騙他的時候,他在想什麼?他會認為我是因為好玩才會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逗弄他的嗎?他變成另外一個人了,不再是那個沒有必要絕對一言不發的西斯爾了,他有主見,不為外界動搖,那麼這個時候他會作出什麼決定呢?
他會不會不要我?
不、不可以,蘭締斯告訴他你愛他。
將要被戀人拋棄的想法漲的蘭締斯的胸口好像要裂開般的疼痛。他再也顧不得清司四周散發的危險,推開拂藍多的庇護,走了出來。
「西斯爾,不要傷害拂藍多,他沒有惡意,貪玩而已。」
「貪玩?大天使長真的會無聊到玩到你的床上?」蘭締斯的解釋並不奏效,清司失去理智的出口羞辱他
「西斯爾,從一開始我就沒有答應把他讓給你,你太天真了點,看樣子17年的人間教育,也沒把你教的有多聰明。」拂藍多刻薄地嘲諷清司
「米歇爾,你最好立刻消失在我的面前,不然我保證你不會有機會同那個自以為是的老不死的東西還有機會一算總帳。」
「西斯爾,千萬不要。」直覺地認為拂藍多不是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的對手,他出言阻止。
清司充血的眼睛泛出殺意。
「西斯爾,你在威脅我?」拂藍多輕佻眉毛
「不是威脅,是『好言相勸』。」
「你覺得我吃你這一套?」
「你是不吃,可是,他吃。」清司眼角的餘光瞄向蘭締斯。
拂藍多倒抽一口冷氣。
蘭締斯握緊拳頭,泛白的指節因為掌心滲出的鮮血看不出原本的顏色。
「西斯爾,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我自然離開。」
「你這是在講條件。」西斯爾皺眉。
「告訴我,你不會吃虧的。」
「你想知道什麼?」
「你為什麼變了這麼多?是那個之上神的詭計?」
「哼哼,就憑他?」西斯爾掏出懷裡的香煙,點燃。
「那是……。」拂藍多問出蘭締斯心中的疑問。
「這是我自己的意願。現在的模樣才是我的原貌。」
「這……不可能。那1300年前的樣子又是?」
「差別太大是吧?我是瘋了,因為蘭締斯的一句話,我要求路西華給我注加了封印。」西斯爾吸了一口煙草,面隊拂藍多揭開心頭的傷疤。
「因為我?」蘭締斯自喃。
「蘭締斯你是真的不記得了」1300年裡深植心田的記憶之樹撞開心房,回憶的樹葉紛紛飄落,心口的傷痕被連根拔起。「當年,我不明白即不妖艷動人更沒有特殊才能的我即使在惡魔中我也是最不起眼的一個,為什麼會博得天界萬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的熾天使長殿下您的垂愛?這個問題一直困惑著我,原來就害怕被你拋棄的我在看到蘭締斯對那些有過一夜情的對象毫無眷戀丟在一邊而痛哭不已的情形,恐懼深植心田,揮之不去。」
最不願被觸碰的角落被自己生生撬開外殼,裸呈在蘭締斯的面前,清司苦悶不堪的合上比夜更深邃的雙眸。
「我賭上所有的勇氣,也許是『既然蘭締斯喜歡我一定是因為我比別人特別』的那麼小小的優越感的作祟,再三思量之後還是開口問了「你為什麼喜歡我」。
「哈哈哈哈……」清司嘲諷的大笑「蘭締斯的答案是真的讓人意外『因為小小的你很可愛』。可我連考慮都不願意就傻傻的相信,因為我是真的除了『可愛』什麼都沒有。我瘋了,瘋狂的渴求『可愛』。『不可以長大,一旦長大就會被拋棄』的想法徹底地將我粉碎。於是,在路西華大人的神殿外我長跪了一個月,就算差點失去雙腿失去生命,我也覺得值得,因為我得到了『永恆的可愛』─路西華大人應允了我的請求給我注加了『封印』,從那以後,我不再『長大』,永恆的『可愛』。
死一般的沈寂之後,開口打破沈寂的卻是拂藍多:
「那麼你現在的樣子……」
「當然是我本來的面目。」
抬起哀傷的眼眸看了蘭締斯一眼,清司再次垂下眼簾:
「蘭締斯,讓你失望了,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可愛』的西斯爾了。」
心被人揪緊一般的痛,痛的無法呼吸,誰來救救我……
「什麼時候想起來的?」拂藍多再次發問
「什麼時候想起來的?」清司似乎在考慮,也像在自問,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其實,可以說我從來就沒用忘記過。所謂的『忘記』,不過是另一個『封印』罷了。」清司苦笑。
「為什麼?既然那麼愛他,為什麼在轉世之後選擇『忘記』?」拂藍多不解。
「痛苦,因為太痛苦。1300年前就算為蘭締斯注加了『封印』得到永恆的『可愛』之後,我發現我錯了。蘭締斯是天上的雄鷹,而我卻是已經磨損的繩子。雖然可以暫時地束縛受傷的雄鷹,可時間久了,鷹的傷口復原了,殘缺不堪的繩子終究會因為鷹的力量而斷裂的。轉世對我來講上個契機,與其活在自己編織的幻境中舔舐傷口,不如選擇『忘記』活在一個全新的世界裡。雖然這是一個已經被污染的世界,但是,熾天使長蘭締斯殿下絕對不會臨幸這個世界的人,而我們也不會再見。可是最後見到的蘭締斯竟然會含著淚水看著即將失去生命的我,第一次發覺到想要被呵護的那個人其實是他不是我。所以我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放手。我賭,賭上蘭締斯最後的眼淚,賭上他最後流露的真情即便是施捨的也罷,賭上自己永生永世的幸福,親手給自己封印了記憶。如果他就此忘卻我,我寧願不要想起他就在這個地球上作為人類活下去。如果他是真的愛我,那麼從我擁有他的那一刻起,我只為他所有。」
默默地聽完清司傾訴的一切,蘭締斯天空般清澈的雙眸了浸滿了淚水,晶瑩的淚珠在深凹的眼眶內滾來滾去,終於滑過蒼白的臉頰隱沒於胸前垂散的秀法中。
清司一步一步走道蘭締斯的面前,伸出略粗的食指無限溫柔地順著他臉頰的淚痕慢慢扶弄淚水潮濕的睫毛,衝著拂藍多揚眉,自信地開口說道:
「米歇爾,你輸了。」
拂藍多注視他們半響後無所謂的聳聳肩說道:
「西斯爾,看樣子我太小看你,不過現在也不遲,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同我合作?作為條件,我也可以告訴你一件你絕對不知道的事情。」
「不,拂藍多,不要。」蘭締斯焦急的出口阻止。
他是那個無論對誰都溫文而雅的大天使長米歇爾殿下?眼前有著人類青年模樣的他竟比地獄裡最凶狠的墨利法.多絲米爾公爵更讓人不寒而慄,無法揣測他的想法。遊戲般輕鬆的笑臉背後,一定在思考殺掉我的方法吧。可是,蘭締斯的態度更讓人生疑。
「什麼?」清司問道。
「作為遊戲勝利者的獎品,先向你透露一點點,其實說你……」
「住口,拂藍多,你住口。」蘭締斯大聲的叫道。
完全無視蘭締斯的阻止,拂藍多輕輕地道出一個小小的秘密:
「說你可愛的那個人是——我。」
西斯爾你休想這麼容易的得到蘭締斯。
拂藍多揚起一邊的嘴角,殘酷的述說著讓人無法置信的事實:
「享用你初夜的那個人,也是我。」
「碰」,蘭締斯聽見世界破碎的聲音。
望向蘭締斯的眼睛盛滿盛怒,對上蘭締斯慘白無助的小臉後,清司更加確定拂藍多話中的真實性。
狂風暴雨般的力量破壞性的橫掃空蕩的屋子,蘭締斯被強勁的力道掃到撞向牆面,狠狠的摔在地上。背部被猛烈的撞擊產生的痛感令蘭締斯一陣頭暈目眩,艱難地睜開眼睛,發現拂藍多被清司死死掐住脖子,按倒在地。
「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清司充血的雙目翻騰殺意。
「西斯爾,我的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拂藍多用著彷彿事不關己的輕鬆口氣輕蔑地嘲笑清司的問話「想知道所有的事情嗎?那就來至上界吧。」
話音隨著逐漸消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無影無綜,只剩下渾身顫抖的清司和不知所措的蘭締斯以及一屋子破碎的痕跡。
跪在地上半響不動的清司緩慢地抬頭,緊咬的牙關陷進形狀美好的嘴唇,殷紅的鮮血浸染的下唇突顯妖異的色彩。清司顫抖的鬆開牙齒微微張開嘴唇想要詢問一動不動的蘭締斯,重複了幾次同樣的動作之後,膽怯地放棄。
從未見過如此無助的清司,印象中的他總是意氣風發,雖然霸道地令人招架不住,卻也柔情萬分地寵愛自己。他在猜測什麼?為什麼默不出聲?
要被拋棄的想法如萬蟻啃蝕蘭締斯的心,恐懼悄悄地籠罩週身令他動彈不得。
「蘭締斯,我要聽實話。」窒息般的沈寂過後,清司打破了僵局。
「我……」
「我要聽實話。」清司怒吼
「西斯爾,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蘭締斯絕望的吐露真言。
清司閃電般的起身衝到蘭締斯的面前,好似捏碎骨骼一般的力道握住他的肩頭拚命的搖晃著,憤怒的潮水淹沒了一切。
「叫,叫我的名字。」
「西、西斯爾。」
「不對,叫我的名字!」打斷蘭締斯的話,清司赤紅的雙目要將他吞下去般的瞪著他。
恐怖侵襲全身,蘭締斯止不住顫慄的身體怔在當場。
「叫呀。」
「西……」
「住口、住口、住口、住口。」一連幾個住口,清司失控的叫嚷
「我不是什麼西斯爾,該死的,我的名字是清司櫻月。蘭締斯,你難道沒有發現你從來沒有叫過我的名字嗎?連一次都沒有。不要在我身上尋找西斯爾的影子,現在在你面前的男人叫清司櫻月,是一個強到足以保護你的男人。」
失去理智的吼叫穿透蘭締斯的胸口致命般的直接敲打在他的心上
「我……」
看著一言不發的戀人,清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拖著就往大門外走。
啊!清司他不要我了,他想趕我走,不要!戀人的舉動讓蘭締斯立刻明白他的意圖,他驚慌失措的掙扎著想要掙脫清司的大手。
「碰」的一聲巨響,蘭締斯被關在門外,阻隔在清司的世界之外。
拚命的敲打厚實的門板,叫喊著戀人的名字,回應他的只有無聲的沉默。
蘭締斯最終沒有勇氣再度敲響那扇木門,那扇被清司親手關上的心扉。絕望的垂下雙手,扶著門板無力地滑落跪倒在門前。
就這麼結束了嗎?1300年的思念,5天夢境般的幸福,全部都結束了嗎?是我親手毀掉的呀。原來絕望是如此的滋味,是真的會置人於死地的。
那時的西斯爾也一定很痛……很痛吧……
對不起……
過去多久了,幾分鐘?幾十分鐘?
我是不是會像1300年前的蘭締斯一樣,在等待中煎熬慢慢地枯萎。
……
「哎——,蘭締斯」戀人長長的歎息聲透過門板傳來,「你走吧」
「不——。」
戀人撕心裂肺地叫喊,無視掌心的傷口重重地捶打依然緊閉的門板,腥濃的血腥味刺激著蘭締斯冰冷的身體,深深陷入週遭而無法脫身。
無論怎麼呼喚戀人再也不會打開那扇大門微笑地對自己說「歡迎回來了」,蘭締斯絕望地想著。得不到任何回應,呼喚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蘭締斯好像覺悟般地放棄。
低垂疲憊的眼簾,像在感受戀人體溫一般,蘭締斯將全身貼上無聲無息的門板,印上柔情絲水的一吻。
「櫻月……」蘭締斯低喚
因為戀人沙啞的聲音,清司的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
「我沒有拂藍多的口齒伶俐,也不如你那麼聰明,所以我知道該怎麼告訴你想要你的心情。我是真的從第一眼見到你,就為你著迷不己。你是不如拂藍多美麗,沒有羅藍的妖艷,可是你就像一顆小小的石子,撲!一下落進我的心湖,雖不起眼,卻引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1300年後的再見,驚訝你的改變之際,我卻欣喜不已。我總是問自己是不是可以卸下偽裝,義無返顧地投進你的懷抱,變成你的。」
蘭締斯停頓了幾秒,哽咽地繼續說道:
「你也許不會原諒我了,可是我從來就沒有想過,更萬般地不願把我的西斯爾也好櫻月也罷讓給任何一個人。我就是這麼自私地想要獨佔你的一切。如果你下定決心不要我了,請在這之前殺了我,因為我沒有力氣再等一個1300年,即便是130年,亦或是13年,我也沒有堅強到可以在沒有你的地方等待另一個不知結果的輪迴。」
「請你相信,我絕對比世上的任何一個人都愛……你……」
……
太陽逐漸西沈,黑暗籠罩著整個大地。
蘭締斯維持著早先的姿勢,貼著門板半跪在門外。單薄的襯衣無法抵禦秋天黃昏寒冷的晚風凍得雙唇泛紫,手腳麻木的不聽使喚。清司安靜地坐在門前的地上一根接著一根貪婪地吸食煙草,門外路燈微薄的光亮透過門縫清楚的影印蘭締斯從離開屋子後就再也沒有移動過半分的影子。
胸口破了個大洞,傷痛順著缺口一個勁的向外湧怎麼止也止不住,只能任它將缺口越衝越大,防禦的堤壩再也無法抵擋全部坍塌被沖的蹤影全無。
該死的!清司咒罵著狠狠地甩開手中的煙蒂,起身邁開長腿三兩步走到門前,大手握住大門的把手稍稍向右轉動到一半再度猶豫不決。
混蛋?你膽怯什麼?你心愛的人就在門外,僅僅隔著一張門板,他在等你的回應,難道你甘心就這樣將1300年的努力付之東流嗎?打開這扇大門,立刻看的見、觸摸得到他,管他什麼天界、生呀、死的,什麼米歇爾狗屁不通的話,是真的又能怎樣?只要你轉動一下手腕,願望馬上就能實現……快呀……快呀……
「卡嚓」一聲,門開了。凍的幾乎脫力的蘭締斯措手不及地跌進一個寬闊的懷抱,戀人熟悉的體溫立刻溫暖他冰冷的身體。
清司抬起蘭締斯小巧的下顎強迫他面對自己,戀人紅腫的眼睛幾乎睜不開,淚水還是不停地溢出出眼眶。凝視哭地悲慘的戀人,清司心疼如絞,抱起他走上二樓的臥室。
將蘭締斯安置在床沿坐下轉身要走,發現衣角被蘭締斯緊緊握在掌心裡,清司安慰的撫摸戀人慘白的臉蛋。
「我去拿冰枕,馬上就回來。」
得到清司的承諾,蘭締斯才不捨地鬆手。
戀人很快拿著冰枕回來,重新抱住蘭締斯將他安置在自己的膝蓋上,溫柔地用手指梳理他凌亂的金色長髮。
「不……不要討厭我。」蘭締斯抽搐地小心地請求。
「我沒有討厭你。」清司在他的耳鬢落下無數的親吻。
「拂藍多,他……」
「噓!」戀人的食指放在蘭締斯凍的發紫的雙唇上,阻止他繼續下去「那是噩夢,忘記吧。」
暖意湧上心頭,剛剛止住的淚水又開始下落。
「哎——,蘭締斯為什麼我從前都沒發現原來你這麼愛哭。」蘭締斯纖細到令清司驚訝的地步。
「啊,對不起,我不再哭了,請不要討厭我。」蘭締斯慌張地用手擦拭眼角的淚水,太過用力弄得紅腫的眼睛更加疼痛,不禁緊鎖秀氣的雙眉。
清司心疼地用冰枕冷敷戀人腫的好像胡桃一樣幾乎睜不開的雙眼,戀人卻輕輕地搖頭推開清司的大手。
「為什麼?很疼吧,冰敷一下會比較好。」清司拍拍蘭締斯僵硬的背脊安撫他尚未平息的情緒。
「會看不見你。」戀人輕喃。
「唉」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歎息,清司雖然有些無奈卻無限眷戀與不捨的看著蘭締斯「我該那你怎麼辦?」
「可以吻我嗎?」蘭締斯羞澀地用著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要求戀人。
「恩……」清司在戀人的耳邊允諾,送上和風般淡淡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