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魅狂情 第九章
    「事情都處理完了?」

    承優十分驚訝牧杏還未到正午時刻便回到大廳,隨即丟下手邊工作。

    「嗯,五十車的麥粉和五十車的乾糧全部裝載好了,馮津也已經坐上馬車,就等你下令打開城門。」愈走近承優,牧杏的身體愈是難以控制地發起抖來。

    要是他發現她違抗他的命令暗地安排紀仲文和馨琳見面,會不會憤而將她處死?

    「好,我答應的事一定做到。」承優朝城門做個手勢,駐守衛兵立即拉開城門。

    站在窗台,牧杏看著城門打開,馮津將載滿糧食的一百輛馬車駕往玉霖鎮方向,心中重壓的大石終於得以鬆懈下來。

    「紀總管和其它衛兵呢?」

    承優倏地問道,牧杏嚇得心臟差點蹦出胸口。

    「他他和衛兵隊還在馬廄處理善後,利馮津道別後,我就一個人先回到大廳。」其實是她假傳承優命令要衛兵隊留在馬場。

    「嗯。」即使感覺她的聲音有著心虛,他還是選擇不去在意。

    「我剛才已經先派衛兵馬修趕至立德將軍城府告知釋放馮津的消息,以我之名立德絕對不敢為難,他一定可以順利回到城鎮,佈施糧食。」

    「謝謝。」牧杏頭愈垂愈低。

    「為何突然感謝我?」他執起她的下顎。

    「我」她瞵著他,眉頭漸漸鎖緊。

    「為什麼這樣看我?」他不懂她眸裡為何有著灰暗。

    「我」

    「怎麼了?」

    「我我想要。」怕被他看出也的慌亂,牧杏假裝羞怯地躲進他的懷裡。

    承優冷峻的眉宇迸出驚喜。「什麼時候妳學會主動了?」

    「我我們已經兩天沒有所以我想」這是她唯一能做到可以拖延住承優,讓馨琳和紀仲文有足夠時間相處的方法。

    也是唯一可以對他贖罪的方法。

    「想要什麼?」

    「想要」

    「想要我就直接說出來。」他手指邪肆地輕彈她的紅唇。

    「我想要你。」她咬著下唇吶吶說道。

    「很好!」聞言,承優咧嘴大笑。

    其實,這兩天夜裡他又何嘗不想要她?然而,因為膽心馨琳情緒不穩會傷害自己,或是再次氣喘病發,只好刻意將她留下安撫,不然,他早拉她進房要她千次萬次。

    「今天的卷宗看來也批閱的差不多了。」承優將剩下的瑣事轉由下屬處理,交代完後,在牧杏還沒來得及反應而便攔腰打橫將她抱起。

    「現在我可要在床上好好要妳幾次。」

    「放我下來,不要這樣,有人在笑」所有傭僕都對她投射著怪異的眼光。

    「誰敢笑就砍頭!」承優一吼,傭僕嚇得趕緊低頭重回工作。

    「小聲一點,耳膜都被你震破了啦!」牧杏一指點住他的嘴巴,一指點住自己,發出「噓」的聲音。

    「在這裡,我就是王!」承優作勢要咬下她的指頭。

    「是王就可以亂吼叫亂咬人啊!」她趕緊收下手指,氣呼呼地捶打著他。

    「當然,而月還會『吃人』──」他故意挺腰頂撞她的下身。「像現在我就恨不得立即『吃』了妳。」

    她知道他指的意思,霎時羞紅了臉。「你」

    「哈哈哈!瞧妳臉紅的跟蘋果一樣。」

    涎著笑,承優抱起牧杏進入寢宮,輕輕將她放上寬敞的大床,傾身壓在她的身上,手指像逗貓一樣地掃撫著她的臉龐。

    「會癢不要住手啦!」她癢的直往他的身下鑽躲。

    他蠻橫卻溫柔地將她抓回,扣住她的手腕,改由唇瓣輕刷她的臉頰。

    「妳真是一隻倔強、狡猾,惹人發火又引人憐愛的流浪貓。」

    「過分!居然又笑我是流浪貓!」瞧他那壞透的邪笑,她知道他一定想起他們初次撞見時她那髒狼狽的模樣。

    他僅以微笑回答,接著將她呼出的小小氣怨封進嘴裹。

    當承優炙熱的唇貼附上牧杏時,她驚訝著自己的血液竟在瞬間疾速沸騰,更不可思議的是,下腹還猛然激起一股強烈的慾望。

    「不要緊張,放鬆自已。」他輕揉她的肩膀。

    「我」

    天啊!她不敢相信自已竟然真的期盼也渴望著和他親熱

    「承優我愛你。」迷亂間,她不由自主地叫喊出聲。

    「妳愛我?!」他驚喜地勾起她的細臂,親吻著她。

    母親難產過世,自小他便在父親的憎恨及壓迫下成長,週遭的人也都敬他如鬼神避而遠之,馨琳對他也只是兄妹上的敬愛,從來沒有人真正說過喜愛他。

    「我」她也驚訝自己為何會說出愛他的話。

    「再說一次。」他凝瞵著她,湛藍的眸裡盈滿欣喜。

    「我我愛你。」說著,她羞赧地垂下濃密的睫毛。

    是的,她愛他!自他衝進倉庫解救差點被麥粉嗆死的她的那一刻開始,還有在溫室水池氣憤地想要將她滅頂終究又救起她的不忍不但如此,他那願意委身為她著衣的體貼,以及不但包庇她的身份,還替她報復追殺欺凌她的三名士兵

    除此之外,他還為她敷藥取暖,一再寬容她的頂撞,甚至害怕傷害她而努力克制脾氣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她心裡不停地蕩漾,形成感動,教她深深愛上他!

    「我也愛妳。」他眼神深情而堅定。

    「你愛我?!」她受寵若驚。

    「妳是我最愛的奴婢。」他壞邪地在她胸口烙下一記深紅的烙印。

    「什麼奴婢!」她氣憤地搥打他。

    「不然,侍枕如何?」

    「我才不是侍枕,府裡的傭僕和衛兵都傳的很難聽。」她噘起嘴抱怨,跟他算起道筆帳。

    「以妳的身份妳只能當侍枕。」他說的是事實。

    她的身份

    是啊!她只是個平民,和他根本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能受到他的寵愛就算是幸運的了,哪有資格奢求得到什麼名分。

    突然間,牧杏的心好像被一隻燒得火紅的鐵爪抓住,瞬間燙腫起泡,一陣劇痛之後整個爆烈。

    「在想什麼?」

    「沒有。」她把頭埋進他的胸膛,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

    這份甜蜜她有資格擁有多久?等到他對她煩了、膩了就會停止了吧?

    畢竟她只是個平民,和他尊貴的身份天差地別;她有一股強烈的預感,她的幸運即將消失

    「不知道馨琳起來沒有?去看她一下好了。」承優下床著衣。

    「不行!」情急之下,牧杏反應過度的大喊一聲。

    她只是設法想拖延他一些時間,沒想到反而被他限制,她沒法抽身至馨琳寢宮通知紀仲文離開,和衛兵隊伍一同回來。要是紀仲文還留在寢宮,他過去撞見他們兩人私會,那就糟了!

    「不行?為什麼不行?」他睨著銅鏡裡的她,發覺她在顫抖。

    「不是我的意思是現在馨琳的心情還不穩定,不要去打擾她比較好。」她心虛地扯著絨被。

    「妳剛才不是說她喝了藥茶已經恢復,再說,我是她的哥哥,去見她怎能算是打擾?」他深吸口氣,試圖克制胸口冒上的怒火。

    「因為你還是不許她和紀總管見面,她」她心虛地不小心咬到舌頭。

    「就因為這樣馨琳不願再見到我?」他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下。

    「馨琳知道你下令取消她和秦凱將軍的婚事,讓秦凱將軍名譽掃地,也斷絕和秦王府所有的來往,這些事都讓馨琳知道你是因疼愛她而為了她做的,但是,疼愛她,為什麼還是不許她和紀總管見面?」

    牧杏深吸口氣,又繼續說著,「你應該感覺得出來馨琳喜愛的人是紀總管,他們兩人情投意合,馨琳沒有他不行,你當初決定馨琳的婚約,一定是希望有個人能夠全心全意照顧馨琳,這個人只有紀總管適合啊!」

    牧杏的話像暴雷劈進承優的心裡,造成他不小的震撼,然而,即使有再大的震驚,他也是冷著臉,不輕易表現出來。

    不發一語的他,表情冷酷的像尊冰雕,發出的寒氣逼得她不自主地發起抖來。他察覺發顫的她眼裡有著一種害怕被揭穿的慌張,於是試探性地問道。

    「說到紀總管,他和衛兵處理馬場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

    「我現在去叫他們回來。」牧杏快速穿上衣服。

    他倏地抓起她的手臂。「說!妳到底瞞著我什麼?」

    一開始他就覺得她反常至極,再由她慌亂的反應看來,果真被他料中,事情有所蹊蹺。

    「我我沒有。」牧杏艱澀地吞口口水。

    「我知道了。」承優細眼睛,閃著駭人的冷光。「難怪妳會急著要釋放馮津,難怪妳會要求紀總管幫忙,原來那只是借口,妳乘機支開衛兵帶他去見馨琳是吧?」

    「沒有不是」她慌亂地搖頭。

    「妳會這麼早回來大廳是為了要拖住我,」他的瞳孔瞬間放大成一個足以吸人魂魄的黑洞。「難怪我一說要去馨琳寢宮妳反應會這麼激烈,因為紀總管現在正在馨琳房裡。」

    完了紙終究包不住火,事情還是被發現了!牧杏背脊登時發軟,身子癱了下來。

    由她臉上搜尋到的驚慌神情,他肯定了自已的猜想。

    「妳居然設計我?」

    「沒錯,我是設計了你。」她努力挺起胸膛擔下一切。

    「妳居然還聯合馨琳和紀總管背叛我!」如果沒有僅存著一絲理智,他絕對會發狂地將她掐死。

    「妳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惱我,挑戰我對妳的容忍,妳」

    就在他幾近瘋狂要掐死她時,恍然間,他的眼前閃過一幕黑灰的畫面,跳出父親抑鬱過度,多次失去控制拍捏他脖子的景象

    霎時,牧杏透見到承優埋藏在瞳眸深處中的脆弱,刻意隔絕的冰冷面具整個崩裂。

    「天啊我不要我不要」他激動大叫,用力扯著頭髮,陷入歇斯底里狀態。

    他不要變成跟他父親一樣,承受不住痛苦而失控發瘋。

    「你怎麼了?不要這樣傷害自己!」牧杏不知道承優到底受到什麼刺激,只能緊緊抱住他避免他弄傷自已。

    「我不是被鬼魅訊咒的魔魅之子我不是妖魔轉世」

    「你當然不是妖魔。」她扶起他悲愴痛苦的臉,流下兩道疼惜的淚水。

    「妳」

    她竟然為他落淚?他手自然伸出拭去她的淚珠,熱燙的淚水由手指透入他的身體,在他心頭旋起一道又一道的暖流。

    牧杏記起自己遇到承優前,人們對他荒誕的形容。

    「不要去理會那些傳吉,你根本就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長相恐怖,行事冷殘的妖魔』,所有的人都錯怪了你!」

    她能瞭解他長久以來被人誤解,被人懼怕所承受的無奈和悲怨,更加心疼地抱緊他。

    「對不起,之前我也對你有著愚蠢的儡見,認為你是個個性殘暴的妖魔鬼怪,但在和你相處之後,我知道你的冷酷全是為了嚴持法紀,信服群眾,其實你的本性是善良的,絕對不是什麼『魔魅之子』。」

    她相信他不是魔魅之了

    承憂迷亂的雙眼逐漸澄清,她溫熱的體盟迅速在他體內蔓延開來,緩緩撫平也激舊的清緒。

    「上天啊!請您幫助承優恢復平靜,求求您。」牧杏將承優的手緊緊包握住,抬頭望向窗外為他祈求。

    她在為他祈求?

    突地,一個深重的感觸閃進他的腦裡,頓時,他能體會父親內心掙扎的感受,同時也能諒解父親曾對他做過的傷害,因為也就像他對她一樣,有著愛恨交加的矛盾情感,在極度氣憤時且想將她掐死,然而卻又不忍傷害。

    「答應我,不要再去在意那些流言,不要再這樣傷害自己了,好嗎?」她將他的手放置在胸口,表示願意幫助他走出陰霾。

    「妳裝出一副關心我的樣子,是不是又想騙我什麼?」

    他想起方纔她對他主動示好的動機,原來只是為了掩飾她的罪過,氣得緊扣住她的手腕。

    「我沒有啊」她猛搖著頭,她是真心想要幫助他。

    「我不會再被妳騙了。」說完,他粗暴地拖著她直衝向馨琳的寢宮。

    這是承優最不願看到的結果,然而,卻其實的在他眼前發生──

    「你們在做什麼?!」

    進入馨琳寢宮,果真被他發現她和紀仲文私會,兩人坐在床沿正在擁抱。

    「哥」

    「王爺」

    突然開門衝入的巨大人影,在馨琳和紀仲文頭頂罩下深厚的黑暗,壓蓋住他們所有魂魄。

    「你們膽敢違抗我的命令?來人啊!把紀總管關進地牢。」承優怒不可遏地喝令,威厲的眸子裡充斥著狂焰般的怒火。

    「不要抓走紀總管哥,我求求你」馨琳跪下抱住承優的腳。

    承優冷哼一聲,命令婢女扶起馨琳拉至一邊。

    「不要處罰紀總管,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要關就關我!」牧杏擋在門口,不讓衛兵押走紀仲文。

    一切都是她的安排刊承優仰頭一陣苦笑,她居然可以將她的背叛說的理所當然、理直氣壯,一點悔意都沒有。

    承優趨步向前扣住牧杏的下顎,俊臉因憤怒而抽動著,銳利的眼眸狠狠瞪著她。

    「妳是主謀,罪加一等,不但要關,還要處以死刑。」

    聽到死刑宣判,牧杏並沒有任何震撼表情,有的只是愧疚和難受,因為她透見了他眸底的悲痛,這才知道她的背叛對他竟有著如此之大的傷害。

    「來人!把她和紀總管一同押進地牢。」承優閉上眼脯,不去理會心中那股悲痛和不忍的衝擊。

    「等一下」在衛兵上前時,牧杏喊出請求。

    「妳還有什麼話可說?」聽到她的聲音,承優的心猛震了下。

    「在死前,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我。」

    承優沒有響應但也沒有拒絕,銳利的眸子閃過一抹無人知曉的復雛。

    「我願意承擔一切罪名,只求你不要懲處紀總管,將他無罪釋放──」

    牧杏還未說完,承優便以冷笑打斷。

    「呵!紀總管同為共犯。怎麼可能無罪釋放,你們同樣被判死罪。」

    「你如果將紀總管處死,也等於是將馨琳處死,不要因為一時氣憤做下錯誤的決定。」

    「押下去!」

    這次他是以暴怒的咆哮將她的聲音蓋過,狠下心,告訴自己不能再受她影響,該是恢復理智的時候了。

    「最後,我要說的是」押出門口,牧杏不禁回望,看到承優被灰黯籠罩的背影,愧疚地落下眼淚,「對不起。」

    她真的不是有意背叛

    她是不忍看到馨琳積鬱過度再次病發輕生,也不願看到他們兄妹關係惡化,才會決定冒險,然而,終究還是被發現了。

    她知道他對她的信任已經全然瓦解,他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

    你如果將紀總管處死,也等於是將馨琳處死,不要因為一時氣憤做下錯誤的決定你當初決定馨琳的婚約,一定是希望有個人能夠全心全意照顧馨琳,這個人只有紀總管適合啊!

    牧杏所說的這些話,像荊棘緊緊捆紮著承優的心,刺破他無數個傷口,血液不斷噴散出來,痛得他幾乎窒息。

    「為什麼要這樣考驗我」承優發狂大叫,氣憤地重捶著大廳桌子。

    牧杏和紀仲文聯合欺輪他該定死罪才是,可是他既害怕又不捨。

    就如牧杏所說,他可能因此失去唯一的妹妹、忠誠的隨從,還有心愛的人。

    牧杏激動的斥責、馨琳痛哭的哀求,兩個景象不斷交銷在承優的腦海,更加混亂他的思緒和心情。

    「王爺,您怎麼了?有什麼不開心的事煩著您?」蘭站在一旁許久,確定主人情緒稍微穩定了些,這才大膽走了過去。

    「過來。」承優粗暴地將蘭拉進懷裡,狂吻著她。

    長久的冷落及漠視,如今終於奪回主人的寵愛,蘭心裡除了驚喜之外,心中隱藏許久的計畫也跟著浮現。

    她自小在「艷紅樓」長大,雖然足賣藝不賣身,但長時間的耳濡目染下,也間接習得許多討好男人的方法,在看盡許多男人貪婪女色的種種劣態後,她扒上了穆王爺,只要能在聖凌府鞏固身份地位,榮華富貴她是享用不盡了,這也就是她為何費盡心思要迷惑、取悅承優的原因。

    「不對!」承優突然暴吼一聲,推開蘭。

    「王爺」被推倒在地的蘭痛得直撫著腰臀。

    不對!這感覺完全不對!承優使力揉著脹痛的太陽穴,他以為擁抱別的女人使可以忘記牧杏的身影,怎知她的影像反倒更是清晰地印在腦海。

    承優冷瞟了下闌,不懂自己以前為什麼會覺得她很美艷誘人,迷戀她豐滿的身子?

    而現在,不只是她,就連眼前所有的景象都變得暗淡無色,唯獨牧杏的身影

    空洞的心靈讓承優恍然察覺到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心原來早已被牧杏偷走,所以才會如此空虛和浮躁。

    「王爺,什麼不對呀?」

    蘭以嫵媚的聲音嬌嗔著,其實心裡不停地在咒罵。「我可是盡了全力挑起他的慾望,他怎麼完全沒反應?」

    「退下!退下!」承優不耐地推倒桌上所有的物品。

    「是」蘭頓時嚇得花容失色,踉蹌退出大廳。

    天啊!他好想抱她!承優抓著頭煩躁地嘶吼,怎麼也壓制不了強烈想要奔向地牢,將牧杏緊緊樓進懷裡的衝動。

    瞬間,他明白了一件事,原來自已是這麼的在乎她,這麼的愛她

    「牧杏小姐,抱歉,連累了妳。」

    紀仲文自責地跪下,對著關在對面鐵牢的牧杏磕頭道歉。

    「不要這樣,紀總管,我才該向你道歉,對不起,是我沒有能力拖住承優,才害你被關到這個地方的」

    這時,地面突地罩下一道黑影,遮擋住兩人的光線。

    「誰?」紀仲文警覺地提示牧杏小心。

    會是他嗎?!

    牧杏心頭先是一驚,莫名激起一陣欣喜,而後,在看清來人的臉孔及明顯不善的來意時,則是變成了不安。

    是蘭!她怎麼會來地牢?!

    牧杏和紀仲文相睨一眼,同時對精神狀況看來有些瘋癲的蘭生起防備。

    「看妳這個妖女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哼!妳現在終於得到報應了吧!王爺已經下令明日正午把妳和紀總管斬首處死。」蘭狠狠瞪視牧杏,拉高聲音狂笑。

    「妳騙人!如果真是如此,為什麼是妳來通報?」

    「因為我要在第一時間看到妳知道即將被處死時的驚嚇表情。」蘭睜大佈滿血絲的眼睛繼續狂嘯。

    「妳為什麼這麼恨我?我跟妳又無冤無仇。」牧杏被蘭發狂扭曲的面孔嚇得倒退一步。

    「都是妳使用妖術蠱惑了承優王爺,才害我失寵,原本這裡已經是我的天下了,都是妳」

    說著,蘭從竹簍夾出一條百步蛇,扭曲變形的臉上發出怪笑。

    「嘻嘻我怎麼能讓妳就這麼痛快地一刀死在劊子手手上呢?我要妳嘗嘗被蛇毒慢慢毒死的痛苦」

    「牧杏小姐小心!來人啊!快來人」紀仲文搖著牢欄向外求救。

    由於地牢深入地底,信道遠長,外面的人根本聽不到裡頭的求救。

    「哈哈哈!妳這個妖女,等著慢慢被袉毒侵蝕腐爛吧!」蘭病態地狂笑,氣氛變得更加陰森恐怖。

    「不要──」

    就在蘭甩出毒蛇,牧杏驚聲喊叫之際,半空倏地閃出一條長鞭,打中蛇身,百步蛇頓時被削斷成兩截掉落在地。

    「王王爺?!」

    蘭轉身看到一個巨大身影,嚇得腿軟,馬上被兩名隨身護衛架起,押入另一間地牢關閉。

    承優急忙命令獄吏打開牢門,抱住驚嚇地蟋縮在牆角的牧杏。

    「妳沒事吧?」

    天啊!要不是他及時趕來,她被毒蛇咬傷無人急救,呵能很快就會一想到差黜就要失去了她,承優的心跳不禁漏了兩拍。

    在熟悉的體溫中,牧杏很快地找到安全感,恐懼逐漸消去。「是你」她抬頭和承優目光相接,在他眼裡看到滿溢的擔憂及心疼。

    「太好了,你沒事」

    他緊張地察視她的全身,在確定她除了驚嚇之外,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這才安心下來。

    「嗯,我沒事。」他在擔心她?她高興地反擁住他。

    「也把紀總管放出來。」

    收到主人命令,獄吏立即打開地牢。

    「你要放了我跟紀總管?」牧杏驚喜地更加摟緊著承優。

    承優耳根微微發紅,尷尬地乾咳幾聲。

    「馨琳心臟絞肺的病症又發作,她一直不肯喝藥,現在身體相當虛弱」

    紀仲文聽了慌得不知所措。「馨琳格格她」

    「紀總管,我現在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要你負責熬製藥茶的工作,三天之內如果沒有治癒馨琳格格的病,立即斬頭處死。」

    「是的,王爺。」收到命令,紀仲文和牧杏相視一眼,同時露出欣喜的笑容。

    「還不快去!」

    「是。」接下命令,紀仲文疾步離開。

    她就知道他並不是真的這麼冷血殘暴透見承優冷酷面具底下那特異的溫柔,牧杏不禁漾開會心的微笑。

    「至於妳──」

    他走向她,軌起她的下顎,神色刻意蒙上一抹陰冷。

    「不好好折磨妳一番,我是不會消氣的。」

    「你」

    照道理講,被他恐嚇她應當感到害怕才是,然而,她卻反倒有點欣喜,臉頰接著嬠紅起來。她當然知道他所謂的「折磨」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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