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在臥室裡的浴室洗澡。
他拿著一支牙刷很用力的刷著牙齒。
他任由牆上的蓮蓬頭灑下熱水,淋得他連頭髮都濕了。
他突然懊惱自己,怎麼會突然想要餵她吃東西,竟還用著自己用過的筷子餵她?這個動作是他從來沒有做過的。
但今晚他是怎麼了?鬼迷心竅了?從來未有的動作,他居然做了?而且還是對著剛來不久的小保母?
他生氣的拿著牙刷一直刷牙。
他剛才拿著自己的筷子餵她吃東西,那筷子上一定留有她的口水,而他的嘴裡也一定留下了她的味道。
他不能!他怎麼可以對她有那麼一點不一樣的感覺?她是儀萱的保母啊!不行,他絕不能留下任何人的口水在他的嘴裡。
牙齦都被他刷出血來了,他還是不停的刷。
他腦中亂烘烘的,他不可能對著剛來的小保母存有好感,可能只是因為她關心儀萱的緣故,他才會好意的叫她吃東西而已。
也可能是因為太久沒有人關心過他的生活起居,所以他才會好心的餵她吃東西而已。
對!真的一切都是如此而已。
沒有別的,真的就只是這樣。
他吐掉滿口混合著血絲的牙膏泡沫,仰頭對著蓮蓬頭漱口。
石文胡亂的抓著一頭濕漉漉的頭髮,他氣惱的一直甩頭,甩得整個牆壁上都是水,他還是不斷的甩。
他頹喪的一拳敲在牆上,語氣有些掙扎,「我究竟是怎麼了我?今晚,我怎麼會對那個小女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沒有人可以回答,只有不停的嘩啦啦的水聲。
他突然又仰起頭,用著雙手搓著臉。
石文閉著眼睛胡思亂想。才幾天的時間,他怎麼可能會對那個小女生存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感覺?
他一直告誡自己,她跟他不配,尤其她只不過是從屏東來的鄉下小村姑,每次都只會聽見她那一口難聽的台灣國語,她真的跟他不配,他要的絕不是像她這種傻呼呼的小女生。
他絕不能因為她只是叮嚀過他,要他開車小心一點,他就以為自己對她有了什麼說不出的感覺;他也絕對不行因為她只是非常關心儀萱,他就對她存有任何奇怪的想法。
躲在浴室裡洗澡,沖水沖了老半天的石文,一直無法解釋這些天來的心情有多麼的莫名其妙與複雜。
他皺著眉頭讓熱水直衝著他的臉,一個不小心,兩管鼻子吸進水,嗆得他直咳,「咳咳咳」
一直厘不清自己的感覺,他氣得蹲在浴室裡,扯開喉嚨大叫,「啊—— 我到底是怎麼了?我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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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石文失眠了。
以往都是為了工作而無法入眠,但是今天,他卻是因為隔壁房間裡睡的小保母而無法入睡。
石文瞪著天花板。
他又在發呆了,從來不發呆的他,這幾天來,不知已發了多少次的呆?!
他突然笑了,而且還是笑得很淒涼的那一種。
「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人關心我了?所以我才會這樣?」他煩躁的拿起床頭櫃上的香煙,點著後,放進嘴裡深深吸了一口,「或許是她讓我想起了已經過世的媽媽,所以才會讓我心裡感到有些像家的感覺;也可能是我太久沒有吃到像媽媽煮的東西,才會讓我心裡感到像有家人在關心我的錯覺?」他吐出煙霧,「一定是這樣,我石文不可能隨意就動情的,她只是讓我想起了我媽媽而已,她只是讓我又懷念起有媽媽的日子而已,她只是讓我覺得有人在關心我的女兒而已。對,應該是這樣子沒有錯,我不能因為這個陌生人而亂了原有的生活。」
石文想起了這些年來的單身生活,真的是可以用「乏善可陳」四個字來形容。
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想著過往,他的眼皮開始有些沉重。
夾著香煙的手,就這麼垂放了下來,而還正點燃的煙頭,就滑落卡在身
躲在浴室裡洗澡,沖水沖了老半天的石文,一直無法解釋這些天來的心
情有多麼的莫名其妙與複雜。
他皺著眉頭讓熱水直衝著他的臉,一個不小心,兩管鼻子吸進水,嗆得
他直咳,「咳咳·:咳」
一直厘不清自己的感覺,他氣得蹲在浴室裡,扯開喉嚨大叫,「啊*
我到底是怎麼了?我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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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石文失眠了。
以往都是為了工作而無法入眠,但是今天,他卻是因為隔壁房間裡睡的
小保母而無法入睡。
石文瞪著天花板。
他又在發呆了,從來不發呆的他,這幾天來,不知已發了多少次的呆?!■■·■■■■■■■*
他突然笑了,而且還是笑得很淒涼的那一種。
「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人關心我了?所以我才會這樣?」他煩躁的拿起
床頭櫃上的香煙,點著後,放進嘴裡深深吸了一口,「或許是她讓我想起了
已經過世的媽媽,所以才會讓我心裡感到有些像家的感覺;也可能是我太久
沒有吃到像媽媽煮的東西,才會讓我心裡感到像有家人在關心我的錯覺?」
他吐出煙霧,「一定是這樣,我石文不可能隨意就動情的,她只是讓我想起
了我媽媽而已,她只是讓我又懷念起有媽媽的日子而已,她只是讓我覺得有
人在關心我的女兒而已。對,應該是這樣子沒有錯,我不能因為這個陌生人
而亂了原有的生活。」
石文想起了這些年來的單身生活,真的是可以用「乏善可陳」四個字來
形容。
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想著過往,他的眼皮開始有些沉重。
夾著香煙的手,就這麼垂放了下來,而還正點燃的煙頭,就滑落卡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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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麗林從六歲開始,就有半夜起床的習慣,為的是要幫弟弟妹妹們蓋棉被,或是帶著他們去屋子外頭的公用廁所尿尿。
雖然現在她已經不需要再幫弟弟妹妹了,但習慣還是一時改不掉,來石家的第一個晚上,她就起來到石儀萱的房間查看她有沒有踢被子。
一個月過去了,她依然如故。
當她走出房門時,就聞到一股燒焦的味道。
「奇怪?怎麼會有一股臭臭的燒焦味?」她皺起鼻頭一直嗅著。她又揉揉鼻子,「難道是我忘記關瓦蘇了?」
當葉麗林想要下樓梯時,突然聞到樓梯旁有一股濃濃的煙味。
她又向前嗅了嗅,「嗯,好像是從這裡跑出來的。」
葉麗林邊走邊聞,一直聞到了樓梯旁石文的房門口。
「啊!就是這裡,味道就是從這裡跑出來的!」
她將臉貼在門板上,又深呼吸的吸了一大口氣。
「哇!真的是從俗先森的房間裡面跑出來臭臭的味道!」她急得直拍著房門大喊,「俗先森、俗先森,你快一點起來啦,你的房間有那個燒焦的味道予久。俗先森、俗先森,你有妹有聽見平?」
喊了半天,也不見有人應聲或是開門,她又急著開始舉起腳來踢,雙手撐在房門上,用右腳一直踢,但她還是忍不住又開始拍著門板。
「俗先森,開門啦!你的房間裡好像有東西燒起來了,俗先森」她急得連汗水都流出來了。
裡頭一直沒有聲音。
「俗先森哪!你快一點起來開門啦!」葉麗林一急,就用身體撞門。
她那副又乾又扁的瘦小身材,哪撞得開門板,突然她將手握在門把上一轉,立刻高興的大叫,「還好,他房間的門妹有鎖住!」
一開門她就直衝了進去。
「咳咳咳咳」她瞇著眼睛,被嗆得一直咳嗽。
整個房間一片煙霧瀰漫。
葉麗林激動的衝進去直到床邊,一把拉起已經被濃煙嗆得呈半昏迷狀態的石文。
似乎因為有了要救人的勇氣,突然使得她力氣大增,背一彎,就直接將人高馬大的壯漢扛了上來,她背著石文衝到她的房間,隨意將人一甩丟到她的床上,又連忙跑回石文的房間。
才一會兒的時間,一張雙人床已有一半陷入火海。
她又急又慌,抓起了還未被燒到的棉被直接鋪蓋在上面,怎知這只增強火焰的燃燒。
她嘴裡哺哺念著台語,「害呀啦!害呀啦!妹安哪啦?」該怎麼辦呢?
葉麗林又衝進了浴室,馬上抓了不斷噴水的蓮蓬頭出來,對著床上不停的噴,另一隻手也不斷拉起棉被拍打,但火還是滅不了。
她放棄了,丟開蓮蓬頭,乾脆將整個床墊抬起來推到浴室,但狹小的門根本就塞不進去那麼大的一張床墊,她只好將著了火的那一頭轉向門口,再使力的推了一把。
連浴室裡都充滿熱氣與煙霧了。
她奮不顧身的擠進浴室,又抓起蓮蓬頭灑水,再拿起石文刷牙用的漱口杯,在洗手台上的水龍頭接水,就這麼一小杯、一小杯的往火焰中倒。
葉麗林光顧著救火,連自己的手腳和身體被火灼傷了也不知道,只是一味的灑水、潑水。
整間主臥室的地板到處積滿了水。
火勢逐漸減弱,慢慢沒有了,只剩下一堆煙霧。
仍不放心的葉麗林,還是依舊努力灑水。
她的衣服全被燒黑了,一雙手背也被燙傷了,臉更是被熏得黑黑紅紅的。
直到她握著蓮蓬頭的手指頭麻痺,白煙也不見了,她才鬆了一口氣的跌坐在馬桶上喘氣。
一身都濕透了,不知道是她緊張流汗的關係,還是被蓮蓬頭的水噴濕的關係,總之,她現在真的是狼狽不堪,且又慘不忍睹。
坐在馬桶上喘氣的葉麗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跳了起來,馬上又衝回她的房間裡。
她跑到床邊搖著石文,「喂你醒一醒啊俗先森,俗先森,你快一點起來啦!」
石文被她搖得全身晃動,但他依舊閉著眼睛。
「喂、喂,俗先森、俗先森你醒一醒啊!」搖不醒他,她乾脆用打的。
葉麗林一直往他的臉上拍,口中急切的呼叫,「俗先森、俗先森,醒一醒啊!俗先森哪!我求求你快一點起來啦!」她還是打不醒他。
葉麗林又跑到二樓陽台外面接滿了一桶水進來,雙手用力一提,整桶的水就這麼倒在石文的臉上。
石文的眼皮突然顫動了一下。
她高興的笑著大叫,「喂,俗先森喂,俗先森,你有妹有聽見我在叫你ㄏㄚ?俗先森哪!」
她又是一個巴掌拍下去,這回石文的眼皮動得比較厲害了。
她興奮的朝他又捶又打、又搖又拍,嘴裡還不停的叫著「俗先森」。
石文將眼皮睜開了一下,倏地又閉上了。
葉麗林生怕他又「睡」著了,於是開始叫著,「喂你不要又睡覺了啦!喂俗先森,你要睡覺也要等一下再睡啦!你家裡ㄙ火了阿你還要再睡覺哦?」
頭有些昏沉的石文,費力的睜開眼睛,他雙眼對不准焦距的看著上面,許多的東西一直搖晃,晃得讓他禁不住又想閉上眼睛。
她慌張的叫,「好了啦!你不口以再睡覺啦!」
葉麗林怕石文又閉上眼睛睡覺,連忙捏起了他的兩個眼皮,幾乎要撐到他的眉毛上頭了,還緊緊掐住不放。
一直叫不醒他,她火大,乾脆趴在他的耳朵旁邊一叫,「俗先森!你不要再睡覺了,你的房間ㄙ火了」
這次她這樣一吼一叫,真的將石文給叫得清醒過來。
他緩緩將眼皮張開,頭腦還有些不太清醒的望著葉麗林。
石文感到奇怪的問,「你怎麼會跑到我的房間?」
「不是啦!這是我的房間啦!」見到他終於不再「睡覺」了,葉麗林整個人都高興了起來,連聲音都聽得出她真的是很高興的樣子。
石文皺著眉頭,「你的房間?我怎麼會跑到你的房間?」
「阿你的房間就被火給燒得全部都是煙啊!阿所以我就背你到我的房間裡面睡覺啦!」
「我的房間失火?!」石文嚇得不禁坐起身子,站在她面前。
「是啊!你的房間ㄙ火了呀!可是已經被我熄減了。」
石文不禁鬆了一口氣。
見他沒事,又可以跟她說話,葉麗林高興得都流出眼淚。
「我也不朱道我半夜起來要給那個醫生蓋棉被,阿我就聞到有臭臭的味道我一直叫你可是你又妹有聽見還在一直睡,我門一打開,就看見你的床鋪ㄙ火了好多的火阿我就很害怕很害怕ㄋㄟ」話都還沒有說完,她就已經哭得唏哩嘩啦。
葉麗林啜泣抽搐的抖著身體,才剛說到她很害怕,忍不住真的開始覺得害怕了起來。她真怕這整個房子被火給燒得精光。
「我我我就背你阿我就跑到你的房間去阿我就用力的把那個床ㄏㄡ就一直推,搬到那個洗澡ㄏㄡ然後又一直給那個床洗澡ㄏㄡ」
葉麗林已經被嚇得語無倫次,說不清楚了。
但石文卻將眼睛睜得好大。他真的好驚訝,雖然她說的國語很不標準,而且順序還前後顛倒、文法不對,但他還是聽得懂她在講些什麼,也聽得懂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說我的房間裡著火了?」
「是啊、是啊!我好害怕你會被火給燒死我真的好害怕」葉麗林哭得一把抱住了石文,「咿咿咿咿咿咿」她往他赤裸的胸膛摩擦,將眼淚鼻涕都擦在他身上。「俗先森哪!你妹有死掉我好高興哦我怕你萬一要是死掉了,我跟那個醫生要怎麼辦ㄏㄚ?咿咿咿咿咿你不口以死掉啦!咿咿咿」
石文也激動的緊緊擁住葉麗林顫抖的身軀。
她還在啜泣著,「咿咿咿咿」
「別哭,我沒事。」石文忍不住將下顎抵在她的頭頂安慰道:「我現在已經沒事了,你不要擔心,你不要哭。」
葉麗林哭得不停的抽噎著,「嗚嗚嗚嗚我怎麼口以不哭?我真的很害怕你死掉ㄋㄟ」
石文揉著她的背說:「放心,我已經被你給救活了,我不會死,你放心,別哭了。」
「是啊!你現在是不會死,可是我都快要被你嚇死了」她又往他身上磨蹭了一下。
石文有些內疚的將她緊摟,見到她這麼為他的安危擔憂,讓他的心有些許的抽痛,也讓他的聲音變得沙啞。
「葉小姐」
「叫我阿季啦!」這時她還「清醒」的知道要糾正他。
石文將她輕輕推開,溫柔的撫著她那綁著兩條辮子的發尾,雙眼炯亮的發出柔情光芒,就這樣定定地望著她。
「阿季,真的很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對不起,以後我會更加的注意安全問題。」這次他叫她「阿季」叫得可真順口,沒有一些忸怩與不自然。
「對ㄏㄡ,阿我怎麼忘了要問你,阿你的房間怎麼會ㄙ火的?」葉麗林的一雙瞳鈴瞪著石文。
石文放開了她,滿臉愧疚的說:「可能可能是我睡前忘了熄掉香煙,所以才」
葉麗林馬上用手背擦掉臉上的鼻涕和眼淚,倏地舉起食指指著石文氣呼呼地大罵,「ㄏㄡ!都是你啦!要睡覺了還抽什麼香煙啊?要不是我起來要給醫生蓋被子花現的話,我看我們大家統統都要死翹翹了。」
石文直道歉著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太累了才會」
她馬上又搶走他說話的機會,「還不是故意?要是你真的是故意的話,阿那我不就要死在你這裡了?阿還有那個醫生啊,她還這麼小,那她不是就會死得很煙枉?」
石文說不出話來替自己辯解,因為他知道全都是他的不對。
葉麗林氣得伸手想要打他,誰知才輕輕碰了一下他的手而已,就讓她痛得哇哇叫。
「哎喲我的手怎麼會這麼痛ㄏㄚ?」她一看,不得了了,居然雙手都起了水泡。「啊我的手我的手」
石文緊張的抓起她的手腕,卻又害得她痛得哇啦、哇啦大叫。
「噢你也不要這麼粗力的抓我,我的手很痛溜!」
「怎麼會這樣?你是怎麼弄成這樣?」他看見她手上的水泡非常心疼,當他又看見她的臉和她的衣服,他更加不捨了。「你、你、你走,我現在馬上送你到醫院去掛急診。」
葉麗林退後的一甩手,她瞪著石文,好像看見什麼稀有動物出現在她面前一樣,用著一種說不出的奇怪眼神一直瞪著他。
「送去什麼醫院啦?還掛什麼急診?我用我的口水抹一抹就好了,還去醫院幹什麼啦?」她真的開始用手指頭沾了嘴巴裡的口水塗著自己的傷口。
石文推開她的手,慌張地喊道:「不行!這樣會感染細菌,到時候你可能會得破傷風的。」
「什麼轟啦?我從小在家裡都是這樣子的,又妹有怎麼樣?還會得什麼轟的?粗換都妹有錢了,還有錢給你去醫院咧!」她沒好氣的又白了他一眼,「我跟你搜哦!我要『擦藥』阿你不要再給我擋住哦!不然你要小心我會拿那個笨到打你哦!」
「笨到?什麼是笨到?」
「阿就是掃地用的那個笨到啦!阿這樣你也聽不懂?」
石文一臉啼笑皆非。
突然葉麗林又大喊,「哎喲!夭壽哦!阿我的衣胡怎麼燒掉了?」
她這一叫,又把石文心裡的那份愧疚感給叫了回來。他不知所措,不曉得該說什麼。
葉麗林開口趕著他,「這樣啦!俗先森,阿你如果妹有事情的話ㄏㄡ,就麻煩你自己回去整理你的房間啦好不好?阿我要趕快來換衣胡了,不然一身濕濕的我會冷ㄋㄟ。」
原本還想說話的石文,卻一直被葉麗林給推出門外。
房門一關,她就馬上蹲下開始苦著臉,叫著一連串的台語,「哎喲嘖嘖嘖阿娘喂嘖嘖嘖有告ㄊㄧㄚ耶啦」真的好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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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怎麼會弄成這樣?」石文站在房間門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
他慢步踱進房裡,這回他被驚嚇得更厲害。
石文低下頭,看見地板上一攤攤的水漬。
他哺哺地搖頭說;「我的房間我的房間剛才是發生了颱風被水淹了嗎?」他又瞧見浴室的門口,眼睛睜得更大,「嗄!我的床」
石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將床墊給抬了出來。
他又看見浴室的裡面,「哇連浴室都變成這樣?」
整間主臥室的地板全是灰燼。
石文不禁發愣起來。
他不知所措又哺哺地念著,「這這教我要怎麼收拾?」他環看四周,「這還能睡人嗎?」
石文撿起了地上的床單與棉被,又看得目瞪口呆,「這連這個也給燒成了這樣?」他隨手一丟。
石文又看了看他的臥房。他真的很後悔,沒事情在睡覺前抽什麼香煙,害得他差點就將整個房子給燒起來,幸好有葉麗林,不然他真的難以想像後果會有多糟。
「唉或許我該要戒煙了。」他看見床墊上被燒了一個大洞。
石文開始慢慢撿起地上被燒成灰灰黑黑而且看不清楚是什麼的東西,他一邊撿一邊歎氣。
撿了許久也撿不完,他索性不撿了。
他想要找個地方坐,竟找不到有哪個地方還能夠坐人的。
他又環顧四周,揉著眉心歎了口氣,「唉真是頭大,這要教我從哪個地方開始整理起才好?」
被濃煙熏得還有些昏沉沉的石文,再也無力去管他這間屋子該怎麼辦了,他打算放棄。
「我看還是等明天一早,再打電話叫幾個清潔工過來幫忙好了。」
石文走出去,他打算今晚先睡在樓下的客廳。
才一走到樓梯口,他又聽見嗡嗡叫的怪聲音。
石文又皺起眉頭。「這又是什麼聲音?」他仔細的聆聽。
「嗚嗚嗚」聲不斷。
「噢!原來是吹風機。」他終於聽出那聲音。
石文回頭想要去敲葉麗林的房門,但又一想,或許她剛才去沖澡洗了頭,於是不好意思去打擾她。
全身無力的步下樓梯,石文猛打著呵欠,人才躺進沙發,便馬上昏睡了,完全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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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發燙的吹風機關掉,葉麗林摸摸她的床,還是濕濕的,她又繼續吹。
過了十分鐘,她又關掉吹風機。怎麼還是濕濕的?
她不死心的再將吹風機打開。直接將吹風口貼在床上。
許久,她再摸,還是濕的。
她眼皮沉重得快要閉上了。
「唉唉」她拚命的歎氣。
嗚嗚嗚嗚嗚嗚
葉麗林拿著吹風機又開始對著床墊吹。老半天了,她再摸,還是濕的。
吹風機已經燙得不能摸了,但她還是繼續使用。
「嗚嗚嗚」了好一會兒,她又把嘈雜的聲音關掉。
葉麗林最後不支趴在床上。「挖ㄟ系毆,名沉黨?!?!,細妹安那困啦?(我會死哦!床上濕答答,是要怎麼睡啦?)」她摸摸她的床,全都是水,不禁發呆了起來。
「早哪栽,挖得賣破水。(早知道,我就不要潑水。)」她拿著棉被想要吸乾床鋪上的水,但怎麼擦也擦不乾。
葉麗林無力的跪在床邊發著牢騷,「ㄏㄡ!挖ㄟ系哦!ㄏㄧㄍㄧㄥ用料娃跪祭ㄍㄧㄥ,阿母啊!挖那ㄟ加尼衰啦?(我會死哦!那間弄完換過這間,媽呀!我怎麼會這麼倒楣?)」
她再拿起吹風機試圖想要將床墊吹乾。
「唉挖系妹安那?(我要怎麼辦啊?)」
葉麗林終是苦著一張臉了。
已經吹了快一個鐘頭,床鋪仍舊是濕答答的,連吹風機都被吹得有些燒焦味了,還是徒勞無功。
葉麗林一連串的抱怨就用著成串的台語說出,「噢挖金價系卡嫩邱嫩,噢挖沒力啊!挖得妹系系昏昏ㄎㄧ呀!阿母啊裡ㄍㄅ來啦!阿季賣動計啊啦(我真的是手軟腳軟,沒有力氣了,我真的快要昏死了,媽呀!你快來啊!我快要撐不住了。)」
葉麗林關掉吹風機,又摸摸她的床歎氣。
「噢這系妹安那困?(這是要怎麼睡?)」
她一臉的無奈與疲倦,一雙眼睛瞇得好似加菲貓的眼了。
「唉管太一,但挖困罷加來共。(管他的,等我睡飽了再說。)」
葉麗林呵欠連連。幸好她的棉被沒有淋濕,只好將就的把棉被鋪在地板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