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疆商業大樓頂層
不知是否已成慣例,凡是生意越大者,喜愛的辦公規野皆是越發高聳開闊,
最好有大片落地窗帶來君臨天下的俯瞰氣概;像拓疆集團本身擁有如此壯闊的辦
公商業大樓,董事長辦公室也就理所當然地盤踞在最高處。
在鴻飛桌上有兩台最高性能的電腦,飛快地輔助他處理著最新文件,在門外
的秘書辦公室內,還有三名秘書埋首於成堆的公事,並幫著安排他繁瑣的行程表。
鴻飛雖然是個運籌帷幄的商業鬼才,但是他最為人所敬畏的除了奇准的投資
判斷外,還有他犀利精銳的眼光,能夠網羅最頂尖的各種人才,為他分憂解勞、
賺進大把大把的鈔票。
他是個有智慧的生意人,並不打算讓大好時光都浪費在公事與賺錢上,他的
守則是——事必躬親不是聰明人所為,能夠讓底下的人誓死效忠效力,才是最上
乘的商場戰略。
他有錢有勢又英俊年輕,人生自有大好春光,絕不能虛度在一堆如山的財務
報表裡。
就如此刻,他精准飛快地接著電腦鍵盤,遙控著美國股市最新一季的投資,
結實有力的大腿上還坐著一個纖儂合度的美女,那美女整個人歪纏在他身上,水
蔥般的嫩手柔柔地游移在他袒露出的大片堅硬寬闊胸膛上——她已經快要將他的
上身衣物給剝光“鴻飛,人家幫你生個小娃娃不好嗎?”她撒嬌地道,媚態十足。
他的笑容倏然轉為陰沉,“蒂娜,太貪婪的女人容易惹人厭惡。”
蒂娜心一驚,媚笑還是盈盈掛在唇邊,“鴻飛,人家是、是跟你開玩笑的,
我知道你已經有未婚妻了……怎麼敢造次?”
他嘲諷地笑道:“未婚妻?我倒不知道未婚妻有這個好處,還能夠幫忙嚇退
淫邪。”
蒂娜自然知曉他向來視那個自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於無物,否則他也就不會
這麼大肆流運花叢間了。
“鴻飛,人家不敢了,我一定會乖乖吃藥的,你以後可還要疼我喲!”她嬌
媚地坐了起來,連忙自行倒水服藥去了。
他滿意地看著她的動作,愉快地笑了。“蒂娜,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放心,
我以後還是會好好地‘疼’你的,讓你欲仙欲死如何?”
蒂娜羞紅著臉龐,咋了一聲,“哎呀,人家不來了。”
她吃完了藥,體貼地幫他擦拭著被弄濕了的桌面和紅石地板,乖乖順順的像
個小婦人一樣。
她不爭不鬧懂得臉色,總是曲意承歡,做盡了一個溫順女子該做的事,也為
此,她才能夠成為鴻飛較固定的情婦之一。
他喜歡能夠對他百依百順,懂得自己身分與分寸的女人。
可是他的未婚妻……
鴻飛冷笑,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敲著桌面。李淑韻高姚美麗,只可惜潑辣,
脾氣大了些,對於兩家父母擅作主張訂下的親事,不知為何,她那個獨立的大女
人竟然會無意反對。
雖然她每一次見他就會破口大罵他自大囂張,好色縱欲……不過她似乎就是
愛巴著他不放,好像留著未婚妻這個身分就是為了可以合法合理地批評他。
美麗卻無趣的女人,喪失了她身為女人的甜美滋味。
只要他想要,隨時都可以解除這個婚約;可是他故意不要,就愛這麼牽扯著,
留著她在萬紅叢中一點綠,拿來練練唇舌也不賴。
“報告董事長……”桌上的電話倏然響起特別秘書Stan的聲音,“李小姐來
了。”
真是說人人到!他唇角微微牽動,“請她進來。”
接著是人未到聲先到,蹬蹬蹬的高跟鞋聲隱約透過厚重的大門傳來—一今天
李淑韻心情又不是很好了。
“八成又要來興師問罪了。”他笑了,望向臉色微微異樣的蒂娜。
狐狸精遇上未來正牌計夫人,也難怪她的臉色不自然。
“鴻飛,我要不要先回避一下?”李淑韻潑辣無比,蒂娜是吃過一次虧的。
“我沒有叫你走。”鴻飛深沉一笑,“有我在,怕她吃了你不成?”
蒂娜大展歡顏,索性嬌嬌柔柔地偎到了鴻飛身邊,像是尋求庇護、又像存心
先占好位子,待會兒好狠狠地反將李淑韻一軍。
女人,誰說她們不是心思細過錦緞?
他愉快地帶著笑意,著著女人們為了在他面前爭寵所耍出的千百種伎倆。
門陡然開放,但見李淑韻素淨著一張臉,自然而然的美麗與氣勢散發開來—
—她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總是不吝施展——高挑的玉軀穿著俐落的長褲套裝,
一身永不退流行的黑,將她烘托得更加明亮動人。
一進門來,她看見他的頭一個表情是慣例的皺眉。
“又帶著情婦到這兒來胡搞亂搞了?”李淑韻冷嘲道。
蒂娜更加偎進鴻飛的胸前做出弱不禁風的怯然狀。
聰明!什麼都不做,就等著男人為她出頭。
鴻飛帶著笑容看透這一切,樂於玩這個游戲,“別嚇跑我的女人,欲望來的
時候,我還得靠她來幫我消一消火氣。”
“下流。”李淑韻臉微微一紅,卻很快回復自然。
鴻飛慵懶地摩拿著蒂娜粉嫩的頸後,如同愛撫著一頭波斯貓。
“李大小姐,有什麼貴事?千裡迢迢來這兒,該不會只是要罵我一聲下流吧?”
“計鴻飛,別忘了你已有婚約、雖然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夜夜狂歡,像頭公馬
一樣四處播種,但是計李兩家的面子請你稍顧一下,我可不想天天被人拿八卦周
刊到我面前,向我指證未婚夫的失德敗行。”
“你乾脆說我煙視媚行好了。”他笑了,不以為意,“怎麼?考慮要與我解
除婚約了嗎?”
她眼底閃過一抹失落,但隨即被怒火復蓋,“我們李家丟不起這個臉,更不
想被人說我們無故毀約。”
“那就是了,既然你決心不解除婚約,那對於現狀還有什麼好抱怨的?天下
人皆知我計鴻飛是狂蜂浪蝶,你也不是今時今日才曉得真相,何需怨尤?”
她一窒,“難道你從來不看重婚姻?既然身有婚約,就該檢點一些,省得教
旁人看笑話。”
“喂。你還不是我的正妻,卻已比我母親更懂得教訓人啦!”他唇邊話語還
有笑意,眼底卻已嚴肅漠然。
她的心猛然一沉,再開口已是勉強,“我才懶得管束你,只不過家母說了,
要我多多關心你的生活。言下之意好似是我將你逼得夜夜狂歡……計鴻飛,你要
玩就玩得高明些,別搞得人盡皆知,好像我這個未婚妻是惡女,逼得你只能外出
覓野食。”
“他們倒了解我。”他故意笑道,惹得她一陣氣惱。“未婚妻凶過羅剎,我
只好尋求溫暖懷抱。”
蒂娜配合得天衣無縫,聞言與他動得更緊了,嬌媚的大眼睛得意地朝李淑韻
示威。
李淑韻氣得渾身發抖。
母親不只一次告訴她,千萬得將計鴻飛的心掛得緊緊的。必要時用身體美色
相誘也無妨,計鴻飛這個商場大亨權勢滔天,有這樣的佳婿,對李家可是一大助
益。
可是李淑韻並不屑拿身體去換取他的垂青——就算當真給了他身子,計鴻飛
這只飛天狐狸狡詐無比,豈會輕易對人付出真心?
他玩過的佳麗無數,也不見得有哪一個美女能夠留住他的真心。
雖然她自小便愛慕他極深,可是絕不效法眾妹曲意承歡,計鴻飛是個大男人,
他唯一看得起的是他前敵人,而不是他的女人。
她是他未來的妻子,她必須為自己贏得地位與尊重。
她會讓他愛上她的。
“隨便你,就算你在外頭玩了一身病,只要將來別傳染到我身上就行了。”
她忿忿地丟下這句話,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在臨走前還高傲地瞥了他懷裡的狐
狸精一眼,“朱蒂娜,別以為你現在最得寵。計鴻飛換女人像換衣服一樣,他上
一任的情婦不到一個月就被拋棄。你覺得你有本事留他多久,嗯?”
帶著諷刺的笑聲,李淑韻踩著黑色高跟鞋昂首離去。
鴻飛噙著一絲笑意看她離去,他懷中的美人卻不甘示弱地開罵。
“她是什麼東西啊!明明就被打入冷宮了,還以為自己是正宮娘娘呢!”她
惡聲惡氣地道,望向鴻飛時卻又換上了另外一副嬌美嘴臉,“鴻飛,她說話好難
聽哦!”
他笑著,摩擎著她肌膚的手勁已經冷硬了起來,“我的未婚妻。幾時輪到你
來批評?”
蒂娜登時噤聲,再不敢恃寵而驕。
鴻飛瞇起了眼睛,又覺得無聊了——看著女人為他爭風吃醋;這些戲碼上映
無數次了,他現在正在等著另一個新戲開演。
那一日恍若迷了途的天使,是否已找到路來與他癡纏一場?
自昏迷中醒來,小謝先是睜開了眼,隨即愣愣地瞪著天花板。
白大嫂沒有發現她已醒來,運自與姜醫生交談著。
“姜醫生,其的沒有辦法了嗎?”她的聲音帶著硬咽和一絲希冀。
“很抱歉。你知道情況的,不過你要再多留念她的身體狀況,她禁不住一再
的刺激,任何一種情緒的打擊對她來說都是嚴重的傷害。”姜醫生沿歎,“我們
真的很希望能夠幫助她,可是有些時候……奇跡比醫術重要,就讓我仍祈禱有奇
跡出現吧!”
“姜醫生,謝謝你!”白大娘的聲音破碎而傷心,卻依舊自制。
小謝眨了眨眼,心底身子都軟綿綿的像被掏空了一樣,沒有半絲氣力;可是
在這一剎那間,她卻益發地清明空靈。
不能再這樣拖累母親了……媽媽為她付出的,她這一輩子都還不完,現在該
換她為媽媽做點什麼了。
那個像魔鬼般的男人面孔再度閃現她眼前,他低沉的聲音再次回響在她腦際
—一無論什麼要求或願望,我都可以幫你實現!
雖然他的笑意如此邪佞,去找他就像與虎謀皮,可是小謝再無選擇了。
她瞬間下了決定。
“媽媽。”小謝輕輕地開口叫喚。
白大嫂連忙擦去眼淚,不敢讓小謝見到自己的眼眶泛紅,“小謝,你醒啦?
現在覺得怎麼樣?肚子餓了嗎?想吃點什麼嗎?”
母親再怎麼心心念念,牽掛的都是她呀!
小謝眼眶一熱,趕緊咽下淚水,柔聲地道:
“媽,我沒事,怎麼又把我帶到醫院來了呢?”
“你昏過去了,我好擔心。”白大嫂緊緊握著女兒的小手,她的手掌冷得像
冰。
“我這不是醒了嗎?沒事的,我們可以回家了嗎?”
“你不多休息一會兒?”
她盈盈淺笑,虛弱幽柔地道:“回家也是休息呀!。媽,帶我回家好嗎?”
“好,你確定身子吃得消?”
“我沒事的。”她對母親綻放出一抹安撫的甜美笑容。
母親出門工作去了。
今天是叔叔了最後通除的第二天,也就是再過兩天,她們就必須搬出這棟房
子了。
若是她身強體健的,她往對會與叔叔抗爭到底。再怎麼說這房子是父親用辛
苦血汗錢掙來,怎能隨意使任人霸占?
可是如今孤兒寡母的,她的身子又一日不如一日,幾時要斷氣也不知,又有
什麼精力來與叔叔長期抗戰?
打官司、請律師、訴訟權力…都需要力量,現在的她無錢無力,只余一口氣,
自然得不戰而降。
說到底,她還得感謝那個男人即時出現,給了她一條生路走。
捏著那張被緊張汗水儒濕的名片,小謝趁母親出外工作時換上了一只白色衣
褲,口袋裡裝了一把零錢就出門。
名片上的地址位於台北高級地段,從家裡前往必須轉上幾趟公車,看來她這
一路有得折騰了。
病痛的關系,她很容易貧血、臉色蒼白及疲倦,可是為了要讓自己看起來更
有“商品價值”,她掐了掐臉頰,試圖弄出一點血色來。
坐在公車上,盡管心念已定,可是她還是無可避免的緊張。
此行前途未卜,可是她也只能勇往直前……
好不容易下了公車,她又走了五分鍾的路找尋拓疆商業大樓,春陽毫不憐惜
地曬著地,小謝只得細細調勻著呼吸,省得臉蛋上的氣色又變壞了。
找到了名片上的地址,她十分敬畏地望著這位二十八層樓高的商業大樓。
雄偉豪壯、氣勢昂揚……她在寬敞氣派的玻璃大門前呆了半晌,才敢舉步走
向大門。
門前的警衛或許是看在她怯弱可人的份上沒有多留難她,還幫她打開了重重
的大門。
小謝道著謝,遲疑地走進了寬敞美麗的大廳。
光是一個大廳就如此端麗莊重,長形櫃上擺著好大一盆名家花卉,名貴的跳
舞的和雪白玫瑰交錯綻放,紫色圓球狀的花朵俏皮地奔放點綴。美得像是少女在
恣意狂放青春。
櫃台後的幾名美麗女郎穿著制服,極有架式地接聽著電話。
她一走近,其中一位便對她綻開親切禮貌的笑容。
“您好,請問您要找哪一個部門?”
小說狂跳的心這才稍稍撫平,她微微一笑,怯怯地道:“你好,我找計先生,
計鴻飛。”
“計鴻飛”這三個字像有魔法,瞬間那幾名美麗女郎都愣愣地瞪著她。
小謝手心都濕了,“我……我說錯了嗎?你們這裡……沒有這個人嗎?”
或許這只是個玩笑,那個男人不過是逗著她玩,惡作劇罷了。
小謝還來不及打退堂鼓,那名櫃台小姐已經吞下驚訝,微笑道:“抱歉,你
沒有說錯,只是計先生是我們董事長,沒有預約,誰也見不到他。”
小謝聞言驚悸了一下,“他是……董事長?”
“是的,請問您跟他約好了嗎?”櫃台小姐不帶任何惡意地打量著她,對於
她的一身素淨感到有些迷惑。
與董事長打交道的女人多半是姿態妍麗的美女,雖然也有一些是飄逸清秀的
佳人,但是大多打扮得十分宜人美麗,而面前這個看來弱不禁風的女子,雖然靈
氣襲人,卻未免簡單樸素了些。
她會是董事長最新一任的女人嗎?
“我沒有與他約好,但他給了我一張名片,要我來找他。”小謝緊張地道。
“很抱歉。不過我先跟董事長的秘書聯絡一下,看看董事長是否可排出時間
接見你。”小謝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盛滿了太多的無依、無助和無奈,清
靈怯弱得令櫃台小姐不由自主地心軟了,直覺有種想呵護她的念頭。
小謝眸底湧起深深感激之色,“真是謝謝你。”
櫃台小姐接下一個鈕,低聲恭敬地與秘書處的人聯系。
“Dinah ,董事長正在開會,無論什麼人都不能見他。請她先跟我們預約,
董事長到下個星期二前的行程都滿了,要排也只能排在下個星期三。”一個清甜
的女聲驕傲地道。
櫃台小姐為難地說著:“高秘書。請你盡量挪挪看好嗎?這位小姐說董事長
給了她一張名片——一”
“Dinah ,你是什麼身分,哪來的膽子敢這樣對我說話?”高秘書凌厲地道。
櫃台小姐一窒,卻也只能忍住滿腹怒氣,秘書處的人都不錯,就只有這個高
秘書自認美艷動人,董事長又曾與她有過一夜情,所以私底下的姿態總是以西宮
娘娘自居,最會狐假虎威了。
“高秘書,這位小姐有急事,而且還是董事長要求她來找他的,我想如果董
事長知道了這位小姐曾經來公司,卻被高秘書給回絕拒見,那他可能會不高興的。”
她好言好語地道。
高秘書一聽,更是妒火中燒,“Dinah ,你這是在要脅我?”
“高秘書您誤會了,我怎麼敢?”櫃台小姐暗暗咬牙。
小謝看著櫃台小姐受屈的表情,聽著她話裡的忍耐,連忙促手作勢,“小姐,
謝謝你,我……我不要找計先生了,你不用為難。”
櫃台小姐望著她求懇的表情,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小姐——”
“Dinah ,你以後給我小心一點,哼!”高秘書喀地一聲掛上了電話。
小謝露出一個微笑,卻顯得虛弱無力。“小姐,很謝謝你,我再想想其他的
辦法好了。”
“小姐,董事長給你的名片上,不是有行動電話號碼嗎?你何不直接打給他
呢?”櫃台小姐幫著設想法子。
小謝愣了愣,眉宇間的憂郁倏地清朗了,“對呀,我真是笨蛋。”
“來,電話借你。”櫃台小姐極講義氣,殷切地道。
“謝謝。”小謝略顯惶恐地接了號,聽著行動電話那頭的接線聲,越發氣虛
胃寒地緊張。
“喂?”接電話的正是那個半熟半疏的低沉男音。
小謝的胃驀然一沉,有些絞疼,“是我。”
“你是誰?”鴻飛嘲謔地問。
她努力手撫狂悸不已的心跳,“我是白小謝。”
那頭沉寂無聲了片刻,就在小謝感到無望想要掛斷電話時,男聲復起。
“你在哪裡?為何不直接來見我?”好大的口氣,卻自有一番君王氣概。
小謝低垂眼瞼,幽幽地道:“你難見得很,就算近在咫尺,依舊遠在天邊。”
她其實並沒有哀怨之意,聲音卻自動地出賣了她。
鴻飛敏銳地道:“你在我公司樓下?”
“是”
“搭電梯上二十八樓來,沒人敢留難你。”他沉聲道。
“好。”她掛上了電話,手心卻沒有因此稍稍止住寒顫薄汗,而心髒則是擂
得更急。
就要與他見面了……
她有種把自己打包系上蝴蝶結的感覺,這一趟來是對還是錯?她不知道,只
知道再無其他辦法。
母親養育她二十年,現在該是她報答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