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諾的總經理辦公室。
關瑜薰食不知味地啃著不知道是什麼主菜的便當,一面看公文。
她現在不但回到了業務部經理的位置,還身兼關瑜卿的職務代理人。因為大哥出車禍的腳傷還沒完全好,現在又多了個胃潰瘍發作住院調養中,他們關家最近可真是禍不單行!
「經理,您要的資料已經準備好,還有十分鐘就要開檢討會了。」秘書進來通知她。
「知道了。」關瑜薰放下公文,快速的吃完便當。打開抽屜拿出了關瑜卿收在角落的一大疊投訴書,在上面拍了拍。
哼哼,這群只會白領乾薪,背地裡偷扯公司後腿的老頭,竟敢投訴她亂花錢!太好了,現在她大權在握,等一下不電得他們一閃一閃亮晶晶,她「關瑜薰」三個字就倒著寫。
半年一度的內部檢討會議開始,關瑜薰坐在主位上,十幾位年逾半百,死都不肯退休的老董事們排排坐,靠門口的那排則是坐著永諾的各基層幹部。
公司的大事檢討完畢,換小事,不過,這些「小事」對關瑜薰而言,可是超大事!
「關於一年兩次的招待董事旅遊……」秘書聚精會神一條條的念出提案內容。
「響應節約經費,砍成一年一次。」關瑜薰一聲令下,接著就聽到一陣好大的抽氣聲。
「關於董監事的配車……」
「響應節約經費,捨棄賓士,改成TOYOTA基本款。」關瑜薰又一聲令下,這一次好像有人拍桌子了,不過沒關係,至少還沒掀桌子,痛快!
「關於年終的分紅……」秘書繼續說,關瑜薰則毫不客氣的——砍砍砍!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哇哇哇,何止抽氣,那群老人簡直氣得臉紅脖子粗,中風徵兆愈來愈明顯了!
「你這黃毛丫頭,不知敬老尊賢,既然如此的欺人太甚……」陳董事率先朝她摔資料,劈哩啪啦的破口大罵。
關瑜薰身手矯捷的接下資料,幸好平常大哥訓練有素,她保持笑容,和藹地說道:「陳董事,您千萬別太激動,要是不小心中風,那可就不好了。」
嘿嘿,她覺得自己好毒,但沒辦法,敬老尊賢也要看對象!
陳董事一隻顫巍巍的手指著關瑜薰,「你……你這目中無人的臭丫頭!也不想想當初我們是怎麼替公司做牛做馬,和你父親一起打天下……」
老頭們開始搬出了五O年代的奮鬥史,說完又來個超級比一比。
「你不過也才進公司三年多,對公司能有多大的建樹?要不是我們這群老人幫忙看著,公司老早就垮了……」
「就憑公司裡的大案子,有一半以上都是我接的。」現在是誰養誰呀?居然還搞不清楚狀況。
「你有多厲害?慶耀的案子你不也沒接成,還差點弄掉了舊合約……」哈哈哈,薑還是老的辣!
哪壺不開偏提哪壺!
關瑜薰的臉倏然變色,賭氣的說:「那件案子已經進入招標程序,如果永諾沒有拿下這個案子,我就引咎辭職!」
「你最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關經理。」小奶娃也想跟他們鬥,門都沒有!老董事們均露出得意的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過……如果有人扯我的後腿,那就另當別論了!」她森冷一笑,從牛皮紙袋裡拿出一疊照片,像攤撲克牌一樣的亮出來。
「咦!這上面的照片怎麼這麼面善,哎呀!和您們幾位好像呢!不可能、不可能,你們都是公司的開國元老,怎麼可能會和永諾的競爭對手『立聯』的老闆一起吃飯呢?」
瞬間,現場一片鴉雀無聲。
在她可能引咎辭職前,先成功的送這群老人乖乖回家養老!
周休二日的星期日,殷書懷和殷書禮兩兄弟,相約在八里的高爾夫球場打球。
中午打完球,殷書懷在貴賓室的衛浴間沖完澡後,撥了一通電話給關瑜薰。
「今天中午有空嗎?一起吃個飯。」他的語氣相當溫柔。
這一個多禮拜來,他們兩人都忙於工作,幾乎沒什麼時問見面,有時他還真懷念那段她在他家養傷的日子。
至少那段時問,他每天下班回家都能看到她微笑地迎接他。
雖然他們並不同房,但他很享受兩人一起吃早餐、晚餐的溫馨時光,還有出門前她會給他一個道別的吻。
他們相處的時間很短,感覺卻是那麼的熟悉契合,這讓他興起了想把她娶回家,名正言順留她在身邊的念頭。
她搬回去住的第三天,思念燃燒化成了動力,他追不及待地買了戒指,下班後直接衝到她公司向她求婚……
可是,被她淡淡的拒絕了!
有一種女人只有在受傷時,才會變得柔弱想依靠男人,一旦傷好了,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關瑜薰就屬個中翹楚!
「我沒空,我現在要去醫院看我哥。」她正在下樓梯,一面走一面說。
「那我去接你,吃完飯,我們一起去看你大哥。」他體貼的說。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那晚上你應該沒事吧?我們去看電影。」
他知道她喜歡看溫馨的喜劇片,上次她約他去看電影時,他剛好沒空,今天可以去看。
關瑜薰頓了三秒,忍痛說:「不要,我今天不想看電影。」
「明天呢?明天有個酒會,我希望你能當我的女伴,陪同我一起出席。」殷書懷好聲好氣的又問。
「我有事,你找別人好了。」
「你在生氣?」
「沒有。」砰!關車門的聲音有點重。
「你還在為了招標的事,跟我生氣?」殷書懷猜想,「要怎麼做,我的女王才肯消氣呢?」
「你直接把招標的底價告訴我,我就不生氣了。」
「不行,這是走後門,於理不合。」
「當初是誰故意為難我的?還要我去當一個月的下女!」關瑜薰翻臉,兼翻舊帳。
「當初是我不對,那我幫你介紹大客戶補償你好嗎?」事情總有補救的方法。
「不行,就事論事,這次若是慶耀招標的案子我沒拿下,就要引咎辭職耶!」事有輕重,那天她誇下海口,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辭職更好,你就直接嫁給我,讓我養你,包吃、包睡、包生小孩。」恩,這個主意好!
「我們從認識到交往才過了四個月而已,還不夠瞭解彼此,過一、兩年後再說吧。」她才沒興趣讓人養在家裡生孩子!
「看來電話裡無法達成共識,晚上見面再說好了。」
晚上見面?「喂!我有答應要和你出去嗎?」關瑜薰鼻子噴氣中。
「晚上我到醫院去接你,就這樣說定了,書禮來了,晚上見。」聽到背後傳來笑到喘息的聲音,殷書懷掛掉電話丟在一旁的沙發。
「嘖嘖嘖,我有沒有聽錯?我敬愛的大哥、我英明果決的大哥,對女人說話幾時變得如此低聲下氣了?」殷書禮晾在一旁聽戲許久,不可思議的直搖頭。
殷書懷瞪他一眼,拿起毛巾把頭髮擦乾。
殷書禮好奇的又問:「大哥,你很喜歡關家二小姐?」
「管好你自己就好。」
殷書禮對眼前的那道冰臉視若無睹,繼續發揮他手足的愛心,「根據以往的經驗告訴我,女人是不能太寵的,你對她愈好她愈會拿翹!」
「所以呢?」殷書懷隨便問問,他不指望在一名浪子身上,能得到什麼比較有用的建議。
「你們上床了沒?」殷書禮問得直接了當。
殷書懷冷覦他一眼,「我們做什麼事情還要跟你報備嗎?」
殷書禮倏地一臉精明,化身為戀愛教師。
「不是我愛說,女人這種動物很奇怪,如果她跟你上過床,就會對你死心塌地,如果她的初夜是給你,哇!那更是不得了,你將是她今生的唯一,所以我從不碰處女,因為麻煩嘛!」
瞧他老弟分析的頭頭是道,真是這樣的嗎?
殷書懷雙手交疊撐著下顎,煞有其事的沉思起來。
可惡!他幾時淪落到必須為女人費神了?
可「今生的唯一」聽起來還蠻讓人心動的!一顆心怦怦然躍躍欲試。
殷書禮看到殷書懷認真的表情,錯愕地連忙補充:「呃……可若是你不想娶人家的話,千萬別惹禍上身、別碰處女!婚姻是女人愛情的墳墓,也是男人的!」
殷書懷白了他一眼,今天他這個弟弟廢話還真多,不過他只挑重點聽。
今生的唯一?嗯,不錯!
晚上,殷書懷開車去醫院接關瑜薰。
關瑜薰坐上了車子,覺得自己很沒有骨氣,明明拒絕了他,打算自己開車過來看大哥的,只因他丟下的一句話,說要來接她,她就拋下自己開車的念頭,改坐計程車到醫院。
她真的很痛恨自己的沒出息!
「我們先去吃東西,吃完再去看電影。」油門輕踩,殷書懷側看了關瑜薰一眼,柔聲的問:「還在生氣?」
「……」一見到他就心軟,她現在也不知道是氣他多,還是氣自己多了?
「慶耀分公司的大樓跟廠房清潔招標的事,已經交給亦德去處理了,不是我不幫忙,而是我也不知道底標是多少?」他逕自解釋著。
「我辛辛苦苦的去你家打掃一個月,低聲下氣的看你臉色,沒想到案子居然還是沒拿到,愈想愈嘔!」她的臉很臭,手絞著安全帶。
「我當時只是想要逗逗你,沒想到會遇到綁架事件,案子在我不在公司時被發出去,我也沒辦法。」公司有公司的制度,他有他的苦衷。「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會消氣?」
「換你到我家去打掃一個月,這樣也許我就會平衡一點。」她冷笑一聲。
「我沒空去你家打掃,要不然我派人去打掃好了。」他采折衷。
關瑜薰轉過頭對他冷冷一笑,「如果結婚時,你也剛好沒空,要不要派一個男人代結?」
殷書懷被她的話弄得哈哈大笑。
「瑜薰,我現在才發現你還真是幽默,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如果你願意嫁給我,就算是下大雨、淹大水,我也會想盡辦法游過去跟你結婚!」
他的話讓關瑜薰覺得好氣又好笑。「沒想到殷總裁最厲害的強項,就是要嘴皮子!」
「不,我最厲害的強項是……接吻、法式的!」殷書懷迅速將車子往路邊停靠,然後將唇覆上她的以茲證明。
關瑜薰被吻得昏天暗地,那還記得「生氣」兩個字要怎麼寫?這個男人有夠陰險的,居然用這招對付她!
熱吻完後他們去吃晚餐,吃完晚餐就去看電影。
電影看沒一半,關瑜薰就被周公頻頻召喚。殷書懷將她的頭輕輕帶過來,讓她可以舒眼的枕著他的肩睡。
關瑜薰知道他的體貼,蹭了蹭他的肩微笑合眼。
這男人外表看似陰柔,個性其實很大男人,看他下屬對他的態度,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小心異異、戰戰兢兢的,就可想而知了!
可他對她的細心、體貼、包容也是超乎想像的,她喜歡他霸道的溫柔。
他向她求婚,她好想一口就答應,可是……她希望他們之間的交往,能更穩定些再說。
因為在乎,所以慎重!
他的各方面條件都比她優秀太多,她實在是沒有把握自己能讓他寵愛一輩子,讓他對她永遠不會厭倦。
或許是她太沒自信了,因為害怕失去,所以不敢完全投入,萬一他不愛她了,那她一定會傷心欲絕。
愛情像霧,看不清楚所以美麗。
熱戀中的男女,都穿著一層糖衣,糖衣包裹著彼此的缺點和不完美,只要糖衣不融化,外表永遠都是甜的!
「很累嗎?要不然我送你回家,電影別看了。」殷書懷看她疲憊的樣子,心生不捨地問。
「不要,我想看完它。」
「你很累了,不要勉強。」早知道剛剛吃完飯,就送她回去。
「我可以用聽的。」她的眼睛依舊閉著。
「公司的事很忙嗎?」他輕撫著她的長髮,嗅著她的髮香,她不愛用香水,但她身上總是帶著淡淡的清香很好聞。
「嗯,等大哥回來就不會了。」
「不要那麼累,嫁給我,讓我照顧你。」他心疼的說,動之以情。
「好呀。」她唇角微揚。
「真的?」殷書懷像是被電到,喜悅和興奮瞬間充滿每個細胞。
「一年後我嫁你。」她頑皮的說。
這小妮子居然敢這樣整他!
他拉起她的柔荑懲罰性的輕咬,「你這樣整我,我要把你綁回家,然後把你壓在身下狠狠的懲治你。」
關瑜薰呵呵笑著,「你這是在提醒我,以後不能單獨一個人去你家嗎?」
「你怕了?」他笑問。
她閉著眼繼續喃喃地說:「是呀,我好怕哦,我好怕你脫掉襯衫,我看見的不是肌肉,而是一團和氣。」
男人是經不起激的!
「你摸摸看,我一個星期至少上兩次健身房,肌肉很結實,保證沒有多餘的贅肉。」說完拉著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胸膛,證明他所言不假。
關瑜薰抽回了手,被他逗得睡意全無,「是呀是呀,上面還有蓋CAS標章。」
真是夠了,還敢繼續損他!
「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來,我也幫你蓋一個。」殷書懷邪魅一笑,勾著她的後腦勺拉近她,再次佔領她甜軟的芳唇。
熱戀中的男女,絲毫無懼他人異樣的眼光,在電影院的陰暗一隅吻得難分難捨……
台北市區的知名法國香榭餐廳,關瑜薰請客戶吃飯,順便談合約內容,客戶簽完約先行離開,關瑜薰收好資料起身準備直接回公司。
一個旋身,她碰巧撞見了殷書懷坐在另一角。
她滿面春風的想走過去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才踏了兩步,她就看到了一個背影綽約、卷髮柔亮的女子,入座了殷書懷前方的位置。
關瑜薰神色鎮定,忙不迭地假裝沒事,退回了原坐位,只不過轉了個方向,注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她咬唇,她這是在做什麼?怎麼那麼小家子氣?她剛剛不也和男客戶一吃飯嗎?她幹嘛要大驚小怪,像在抓好一樣躲躲藏藏的,她笑自己真是無聊。
可是當她看清楚那名女子的臉龐時,她嚇了一跳!
「她不就是永諾的死對頭,立聯的千金言佩佩嗎?」看他們有說有笑,好像很熟的樣子!她的心擰緊了。
關瑜薰拿出了手機,撥了殷書懷的電話。
在另一隅的殷書懷,看了一下手機,便跟言佩佩點頭致意,走到一旁接起電話。
「這個時候怎麼有空打給我?」他的口氣有點驚訝。
不行嗎?「嗯,人家想你呀!」她刻意隱藏暗潮洶湧的火氣,壓低音量,撒嬌地說著。
「是嗎,可是我現在和朋友在說話,等一下再打給你好嗎?」難得聽到她用這種嬌軟的語氣和他說話,他是很想繼續和她聊下去,不過這樣似乎不太禮貌,因此只好暫緩。
「你那朋友一定是女的,所以你才怕她知道我的存在吧?」關瑜薰用半開玩笑的口吻說,其實心裡氣得要命!
沒發現她的不對勁,他想了想還是誠實的說:「的確是女的,你在吃醋嗎?」他笑問。
他沒有騙她著實讓她的心裡踏實不少,可是他也未免太自大了吧!
「吃醋?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還不夠到讓我吃醋的地步呢!」
被心愛的女人不在乎,這下子換殷書懷生悶氣了。「我們曾經交往過,這樣也沒關係嗎?」
轟!他的話像在她心中投下一枚炸彈,炸得關瑜薰肝火直升。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你們舊情復燃,打算步人禮堂,記得要寄喜帖給我,我會送上一份大禮的。」她氣呼呼的和他嗆聲。
還送上一份大禮!雖然知道她是在賭氣,但殷書懷的脾氣也上來了。
「那我先謝謝你了……」他口是心非的說。
「我祝你們百年好合!」關瑜薰噴火中。
「感謝!」殷書懷也沒好氣。
「我……我祝你們早生貴子!」關瑜薰氣到語無倫次。
「客氣了!」
戀愛會把聰明的人——變笨蛋:理智的人——變瘋狂;成熟的人——變幼稚!
言佩佩就這麼傻眼地看著殷書懷和關瑜薰兩人各執一方,隔空叫戰,愈說愈大聲,就像一對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少男少女!
在場的服務生尷尬、用餐客人吃驚,言佩佩掩嘴失笑。
如果害人家誤會分手,那她可就罪孽深重了!
言佩佩怕自己真的成了「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導火線」,趕緊拿了包包,起身走到殷書懷的身邊向他道別。
「學長,我還有事先走了,這次的校慶你一定要來參加,這是校長要我交給你的請帖,可以帶女伴參加喔!」言佩佩和他使了個眼神,告訴他關瑜薰的所在位置。
殷書懷看到關瑜薰的身影,才恍然大悟。「我們等一下再說。」隨即合上電話,收回目光投向言佩佩,「今天讓你看笑話了,真不好意思,下次再好好的補請你吃飯。」
讓學妹看笑話面子掛不住,他的臉有點潮紅。
他竟敢掛她的電話!
關瑜薰看向殷書懷的方向,瞪大了眼,以為他是在對言佩佩臉紅,氣得把電話摔人提袋裡,轉身就走。
殷書懷見關瑜薰怒沖沖的離開,和言佩佩匆匆道別後,隨即追了出去。
「你給我站住!」他著急地命令。
他他他,居然敢用這種命令式的口吻對她叫囂!
她氣得不說話,繼續走她的,殷書懷見她不作聲,氣得追上她,拽住她的手。
「你沒聽見我在叫你嗎?還有,為什麼跟蹤我!」殷書懷擰眉質問。
跟蹤?原來在他的眼中,她是個小鼻子、小眼睛、小心眼的女人!
「我不屑做這種無聊的事,我是和客戶剛好約在這裡吃飯。」她扯回了手,怒瞪著他。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在這裡了,還故意打電話試探我?」他凜容。
簡直是惡人先告狀!關瑜薰的雙手環胸,冷冷撇唇。「你在這裡私會舊情人,不也沒讓我知道!」要開審判大會,大家一起來。
「她不是,我們沒交往過。」
「可你剛剛不是這麼說的?」
「那是我故意要激你的。」
故意的!「你……你太過分了。」她氣到快說不出話。
「誰叫你一點都不在乎我!還有,你就這麼不信任我?為什麼要試探我?」抓著她的肩膀怒問,口氣猶如寒冰。
關瑜薰的眼睛跟著他的話泛潮,這是他們交往以來,第一次吵得那麼凶。
她氣得拿起公事包打他,對他咆哮:「你自己還不是故意激我,你又憑什麼指責我?」
他對她來說,要是真不重要那就好了!
就是因為太在乎了,所以才會擔心這個、擔心那個,成天患得患失的,讓她覺得好痛苦。
殷書懷木然的站著任她捶、任她打,看她的眼眶愈來愈濕,他的心跟著緊縮,伸臂想摟她,她卻揮開他的手。
「你不要這樣。」她的疏離讓他不安,猝然一把扯她入懷,以吻封住她顫抖的唇。
他的氣味會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淪陷,關瑜薰別開臉,狠狠地推開他。
「不要每次都用這招來安撫我,我不是白癡!」撂下話,她轉頭就走,上車關門。
殷書懷要開她的車門,但她啟動中控鎖;他拍打她的車窗玻璃,她二話不說,將車開走。
車在路上行駛,提袋裡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關瑜薰氣得騰出一隻手,掏出手機然後用力的關機,她將冷氣調到最冷,試圖讓自己降溫,她現在非常須要一個人靜一靜。
愈想愈荒謬,他們兩人居然會為了這種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吵架!
很好,糖衣逐漸融化,他們開始嘗到愛情裡的酸甜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