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子爵沒有騙她,他果然遵守承諾的向她下戰帖。
踏著穩斂的步伐,言羽華步人了總公司的會議室中,看著高級幹部們專注且帶著些許凝重的神情,她投身沒入首席椅內。
「怎麼那副表情?」清了清喉嚨,她問。
「總裁,『單宇集團』今天正式決定要跟我們競爭『藍洛』最新一季秋冬服裝的發表會。」負責娛樂企業的主管一臉凝重的開口回報。
挑眉,言羽華的嘴角,竟帶著些許笑意。「所以呢?」
「這等於是向我們集團下挑戰書不是嗎?」
「那又如何?」修長的十指交叉於胸前,言羽華的表情依舊沒有絲毫波動。
「『藍洛』的所有服裝發表會,一向都是由我們負責的,但『單宇集團』這次卻指派人前去會談,要求爭取負責發表會,這不就是有意挑釁嗎?」
眸一斂,她聽出主管們語中所隱藏的擔憂。「我問你們,你們都是萬中選一的人才,當初剛選定進公司培訓時,你們是怎麼跟我說的?」
主管們面面相覷,最後由其中一位代替眾人回答:「我們有自信,不會讓總裁失望。」
「對。」微點首,言羽華嘴角勾起一道若有似無的弧度。「你們從來沒讓我失望過,『單宇集團』要下挑戰書,儘管來,我對你們有信心,而你們,更有著讓我肯定的自信,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抬眸環顧在座的所有主管們,她績道:「我們不會輸,但,單宇集團」不是個能忽視的對手,它的實力陣容也是很堅強的,它能夠輕易併購亞洲的一間知名公司,所以……」光一個單子爵就不知道能抵過多少個諸葛亮了。
「sowhat?我們做不到嗎?」冷眼一瞪,她緩言道:「『單宇集團』這個敵人,已經存在很久了,現在只是公開挑戰而已。從前它威脅不到我們,往後也無法擊潰我們。」
言羽華的話落後,眾人再也沒有疑惑,一致開口:「我們知道了。」
她不會輸,即使是場硬戰,她也要放手一搏,因為這場戰爭是她自找的交換條件。她會讓單子爵知道,拿事業來交換她的心,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會議中,lisa打開手中的資料夾,拿出了一張素白高雅的邀請函,遞到言羽華手中。
「『藍洛』舉辦宴會的邀請函?」言羽華省去看內容的動作,直接問道。
「今天早上送來的。」頓了頓,lisa不用言羽華多問,繼續清楚交代:「聽說這次『藍洛』的首席設計師要從紐約前來台灣幾個月,所以特別辦了盛大的宴會接風。」
「首席設計師……凱琳娜嗎?」
「是的。」
「什麼時候要給答覆?」
「今天。」
思量了一會兒,她道:「你致電過去,說我會到。」
「可是上次炒作的新聞還沒有平息,而且老總裁也不喜歡你出席公開場合。」lisa為她擔心,怕她又和老總裁起爭執。
「我必須去。」她說得肯定。
她知道單子爵也會到場,雖然很不想跟他見面,但是既然受邀了,她就必須去,因為這是能否贏得戰爭的關鍵宴會。
凱琳娜在服裝界十分有名,不只是設計的才能出眾,更是個十分聰慧的女人,這次她來台,一定是為了「單宇集團」的介入,還有………
「lisa你幫我調查一件事……」言羽華低聲在lisa耳畔開口。
上百枝的艷紅玫瑰花束,擺在以黑白色系裝潢的總裁室內,顯得特別的格格不入。言羽華微蹙著雙眉,瞪著那束花像見鬼似的,難看極了。
她收回視線,按下電話內線,「lisa,這花是誰送的?我不喜歡,拿出去!」
那頭傳來細微的輕笑聲,「真剛好,送你那束花的人正在三線上,你要不要直接跟他說呢?」
「三線?」揚高音量,言羽華按下三線。「哪位?」
「是我。」嗓音優雅,單子爵道,該死的你,「為什麼要送花來?」
「你說呢?」
「我沒興趣跟你玩猜謎。」
「你真的很不浪漫。」他的笑聲低低傳來。
「很抱歉,浪漫用在我身上是種浪費,因為我正打算把花給扔了。」她庚惡的瞪了無辜的花束一眼。
「不出我所料。」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可惜。「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想你有話想跟我說,所以我就打來了。」的確,她是有話要跟他說。
「你是因為我們的交換條件,所以才介入『藍洛』的嗎?」
「我一向說話算話。」
「所以,你會全力以赴?」
「你放心,我不會放水,不管是在商場上或是——你。」她忽略他後面的話,直言道:「為什麼偏偏挑『藍洛』下手?」
「沒為什麼。」他笑她多心。「只是它最新的秋冬服裝剛好要推出。」
「凱琳娜這次特地從紐約來台幾個月,你不覺得對我不公平嗎?」
「所以呢?」他已經猜出她說這句話的用意,卻故作不懂。
「我查過了,你跟凱琳娜曾經交往過一年之久,她好像是你歷屆女朋友以來,跟你交往最久的一位。」她意有所指。
「那又如何?有關係嗎?」他的語氣平淡。
「她對你舊情難忘,身為首席設計師的她,有絕對的權利將發表權賦予她最想交給的人。」
「你認為這有欠公允?還是以為我在要詐,想用關係贏取勝利?」單子爵的聲音變得有些冷然。「你以為我的能力,是靠關係來的?」
「沒有,我只是懷疑凱琳娜回國的心態。」她從來沒懷疑過他的卓越能力,「羽華,憑你的實力,難道會輸給她對我的舊情難忘嗎?」言羽華沉默不答。
「你給『藍洛』最好的條件,最好的發表企劃,一個聰明的決策者,就不會因私而偏袒。」單子爵用話語,將她給堵得無言以對。接著,他改變了說話語氣,「你說你調查過了,是因為對我有興趣嗎?」
這一刻,輕鬆得像在閒話家常。
沉默許久,言羽華的腦海裡突然浮現一個疑問:「為什麼你會跟凱琳娜分手?」lisa所呈上的調查報告裡,查不出單子爵的任何重要資料,倒是紼聞八卦新聞一長串。她稍微掃過,卻發現凱琳娜是他歷屆女朋友裡,交往時間最長的一個。她很好奇,凱琳娜究竟有什麼條件,能吸引單子爵長達一年之久。
「我忘了。」單子爵無所謂的笑道:「分手一年多了,她當初是什麼條件吸引我的,早就不記得了。」他不夠誠實,隱瞞了其中的原因。
「那算了,當我沒問過。如果沒事的話,就這樣吧。」得不到答案也無所謂,她要掛電話了。
「羽華。」他急忙低喚,「我從來都沒有說過,五年前的退出,是因為瞧不起你是個女人。」
他早就知道她會誤會,也沒想過要多做解釋,但不知怎麼地。當她提起凱琳娜後,卻讓他有想為事情解釋的衝動。
「是嗎?」言羽華挑眉,掩去聽見這句話時的吃驚,「那就證明給我看。」喀的一聲,她切斷電話。
背靠椅背,她微揚起首,閉目沉思,她猜測著單子爵說那句話的用意。
如果五年前,他不是因為瞧不起她是個女人而棄權,也不是因為答應父親的交換條件,那麼他究竟為什麼要退出那場競爭?又為什麼要到現在才向她解釋?
她摸不透單子爵這個神秘多詭的男人,她該打從心底厭惡他,但她卻發現自己漸漸的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藍洛」首席設計師接風晚會。以上千顆施華洛世奇水晶所打造的華麗主燈,柔和的鵝黃色燈光點亮在裝潢復古的宴會現場。來自各個領域擁有極高成就的社會人士皆聚集在此,為名聞遐邇的美麗女設計師凱琳娜接風。
而今晚的女主角,以一襲高貴的香檳色削肩禮服隻身亮相,屢空的美背被長至腰際的棕褐色波浪捲發給覆蓋,隨著她優雅的步伐若隱若現。
一抵達會場,鎂光燈閃爍,等候多時的媒體不斷按下快門,爭相捕捉美麗彩蝶的倩影;炫麗的鎂光燈點綴成今晚的星光,為夜添加色彩。
她的出現,總是讓人不容忽視,是在場男士們爭先恐後服侍的目標,可惜她只肯理會的只有一個_配得上她的男人。
「你來早了。」她微笑如花,對著許久不見的舊情人道。
「不,是你晚到了。」拎著高角酒杯,單子爵不吝嗇的回以一笑。
「時差的關係吧。」
「少來,你不會有時差。」他戳破她的謊言。被看穿了,她承認:「我是故意晚到的,就怕到了會場你還沒來。」
「除此之外?」果然什麼都瞞不了這個男人。
「我怕我會瞧見你這個舊情人進入會場時,身旁會帶著個比我失色的女伴。」她一向很有自信,尤其是對於外貌條件,她更有不容被人比下的信心。
「我單身一陣子了。」
「為什麼?」她笑問。
「因為我的目標還沒被我吸引。」
「怎麼可能?」
「當然可能。」他的眼神,在人群中搜尋,最終停在一隅。
順著視線看過去,凱琳娜氣定神閒的問:「那個女人?」
她沒說錯,即便她看見的是一個身段頎長,身著西裝筆挺,看似個男人的……女人。
單子爵就是喜歡她的聰明,揚起了一抹笑。
「言羽華。」她知道她。「你甩掉我的理由。」
「你還記著。」
「我一向會記得我失敗的原因,然後在失敗中記取教訓。」她眨眼,嘴角勾笑。「我等著看你吃鱉。」
她的感情觀一向很灑脫,絕不拖泥帶水,分手了也不會糾纏不休,更不吃回頭草,這也是當初單子爵能跟她交往一年之久的原因之一。說穿了,是因為他們都有著某種相同的本質而相吸。
「我以為你會祝福我。」他故作失望。
「我會祝福你慘遭滑鐵盧。」雖然很灑脫,但她還是挺會記恨的,呵呵。「如果我故作不知道她的真實性別去接近她,你猜會怎麼樣?」「她不會被騙的。」「我是要你猜她會不會跟我演下去,」她故意撩了撩動人的卷髮。
「別無聊了,少祺很快就來了。」
「我討厭遲到的男人。」凱琳娜嘴上這麼說,但臉上的表情卻不是厭惡,反而帶著難得展露的難為情,讓單子爵大開眼界。
「但是他會讓你破例。」魏少祺雖留戀花叢,但長期以來只對一個女人難以忘懷。凱琳娜微垂首,沉默了。確實,在她的心裡認定,單子爵是配得上她的男人,但總是會有意想不到的例外。
當初她只認定一個人,所以對其他的人都不多加理會,但當魏少祺強行介入她的生活後,很多事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包括跟單子爵的關係昇華成友情。
「沒關係,他不會介意。」揚起笑,凱琳娜優雅的朝言羽華所在的方向走去。她才剛走遠,魏少褀馬上就到。
「那個女人又要做無聊的事了。」
「無聊的事你也常做,不是嗎?」單子爵瞥了他一眼,酒杯在他掌間兜著。「為什麼遲到了?」
「今天有個女人在公司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他滿臉無奈,不過隱約瞪了單子爵一眼。「這種事都搞不定?」「關我啥事,那個女人是要找你的!」挑挑眉,單子爵沒啥反應,眼神仍注視在言羽華身上。
「拜託,你不要連我的秘書都勾引行不行?今年都還沒過一半,我就已經換五個秘書了。」叫他怎能不無奈。
「我沒有。」是呀是呀,基本上他連隨便一站都算是種誘惑。「下次,你不要到我公司來。」
相較於單子爵和魏少棋這一方的閒話家常,凱琳娜已經成功的將言羽華帶出眾人之中,來到了宴會場附屬的後花園。
「終於可以喘口氣了是不是?」凱琳娜笑問。
言羽華一雙眸凝望著她的美麗,問道:「你見到單子爵了?」
朱唇微吐氣,她笑說:「跟他有什麼關係?」
「你來台灣,不是為了再見他嗎?」
「不是。」她眨了眨聰慧的瞳眸。「難道你不知道嗎?子爵他對我的設計在亞洲發表一事,從來就毫無興趣。」
「所以?」
「我這次之所以回來,如果說是要看他,也是啦。」她倚靠著花園欄杆,「因為我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對手,讓他終於對我的設計有興趣了。我可要感謝你呢!」
「我只希望你能做出公平的決定。」她面無表情道。
「唉,難道我們兩個女人,就不能輕鬆一點對話嗎?」她歎氣。
言羽華很冷靜,身為一個頂尖的沒計師,對男女的體態、神情與動作想必都能觀察人微,所以她一點都不訝異凱琳娜能看穿她的性別。
「子爵很喜歡你,他會為了你放水。」凱琳娜臆測。
「他不會。」否則他就是違反了遊戲規則。
收起笑臉,凱琳娜突然變得認真。「我分別比對過與兩家公司合作的個別利益,坦白說,你們給我的條件不相上下。」睨著言羽華,她又道:「但是,發表權是不能同時給兩家公司的,也就是說,這場競爭不會有平手的結果。」「我也希望不會有。」「如果你贏了,你想,你跟子爵的下一場競爭,會不會更具挑戰性呢?」
「單子爵的好勝心絕對強烈。」他一定不會單憑一場就認輸的。
「你錯了。」她直視著她眼中的堅定。「打從一開始,你們就不該做這場交易的。」
「什麼意思?」
「子爵從一開始,就沒有跟你一樣的目標,你要的是事業上的勝利,而他要的卻是你的心。單子爵這個人,之所以會百戰百勝。是因為他只對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爭取勝利,換句話說,他根本不會介意在事業上輸給你,所以就算連輸十次,他還是一樣,眉毛都不會皺一下。一開始你們所追求的目標就不一樣,怎麼比都不會有結果。」
「是我太笨,中了他的圈套。」她聽著她的分析,卻沒有自己想像中應該產生的憤怒。
果真贏不了他!其實這點,她自己早就很清楚了不是嗎?
賭氣的跟他打睹,定下交易,那簡直就像條上鉤的魚在做垂死的掙扎。賭注是征服她的心,在交換條件時,應該要經過更慎重思考的,這點她豈會不懂?
答案很明顯了不是嗎?其實她賭的也是自己的心,事業之爭只是個幌子。其實就連她自己也好奇,他會用什麼手段征服她?首次,有個男人能夠徹底看穿她,甚至揚言要征服她那……連自己都已經快忘掉的女人身份!
「不。」舉步,凱琳娜在越過她那一刻說:「你相當聰明,只不過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就算再聰明,身為當事者的你,也難免誤人陷阱。」
言羽華望著凱琳娜,突然有一念頭閃過,她反身驀地拉住她的手臂,「那你跟魏少祺好像也……」
「沒錯,我們是同種人,所以才會相吸。」她爽快承認,回頭朝她揚起笑容,「你跟子爵也是。」總有一天,你會發現的。
凱琳娜前腳才剛走,言羽華就聽見身後傳來的沉穩腳步聲,她蹙眉,轉過身,看都不用看就道:「怎麼,凱琳娜前腳才剛走,接著就換你出場?」
「是啊,想我嗎?」他嘻皮笑臉的笑著。
「你還敢來找我?」她冷著臉問。「我剛剛認清白己誤踩了你的陷阱,現在氣得想殺人。」
「我就在這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很悠哉,因為看不出她的憤怒。言羽華沉默許久,就在單子爵以為她打算就這麼僵著時……
「單子爵,你已經在追我了嗎?」突然,她冒出一句不可思議的話語。
「你,不是一個該用「追」字來求得的女人。」笑睨她,他的口氣隨意,眼底卻很堅定。
「不然呢?該用「征服」嗎?」她瞪他,「那跟馴獸師想要馴服野獸有什麼兩樣?」
他們難得這樣氣氛輕鬆的講話,單子爵拉進他們彼此間的距離。「你是一個很有份量的女人,所以我需要費盡心思去征佔你心頭的那塊土地。」
「你常用這麼噁心到讓人想吐的話去追求女人?」她聽不出他說那句話的用心。
「羽華,你怎麼突然跟我討論起這個話題來了?」他發現到她的表情雖然依舊冷漠,但卻少了之前的爭鋒相對。想必,一定是凱琳娜跟她說了些什麼。
「在事業上,我不想比了。」她放棄,同樣的結果不需要那麼多次。「我贏不了你。」
「這麼快就放棄了?」他挑眉。
「因為,不想像個白癡一樣做無謂的掙扎。」就算她不輸,了不起也只是平手,但是從這場賭局一開始,她不就已經輸得徹底了嗎?那還比什麼。她現在唯一的籌碼,也就只有自己的心了………
「所以?」
「但是,我是不會那麼輕易把心輸給你的。」愛情這種東西,她不會隨便跳下去,因為她也沒有資格。
「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他耳朵都快長繭了。
「我決定放棄「藍洛」。」單子爵搖搖頭,他不喜歡她輕言放棄,「我不要你放棄,你應該憑實力去得到,藍洛」,好好讓你父親瞧瞧,他不應該忽視你的能力。」如果言羽華是個男人,他一定盡全力把她挖角到自己身邊當個得力助手。
他的話是在給予言羽華信心與肯定,讓言羽華莫名一陣感動,心頭冷漠的冰霜動搖了。她抬眸望他,看見他眼裡的認真。縱使如此,她還是嘴硬,「但是你瞧不起我。」
「我之前已經講過了,我並沒有瞧不起你。」她難不成是記性不好,還是女人的天性就愛翻舊帳?
「那為什麼當初要棄權?」她很想知道他究竟能掰出什麼理由。
「那是因為……我想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他朝她逼近,很近很近,近到能感受到她漸漸紊亂的呼吸。「是什麼?」她屏息。「讓你印象深刻。」他揚笑,大手一撈,摟住她的細腰。為了讓她印象深刻?這是什麼答案?言羽華茫然,看著他漸漸在放大的俊臉,直覺抬手搗住自己的唇。「你想都別想。」
她的眼眸裡,閃動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光芒,似乎潛藏在體內,屬於女性的某一分子正在蠢蠢欲動,而單子爵卻看到了。
他嘴角勾著一抹笑,「你至少要配合我一下,就像我配合你,跟你競爭這次的發表權。」推開他的懷抱,她好奇的問道:「可以,你希望我怎麼配合你?」
「至少給我機會,不要拒我於千里之外。」她沉默,好半響才開口:「知道了。」他想怎麼征服她?她等著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