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羽華在接獲回家令的隔天早晨抵達言家大宅。
她原以為早點返家,至少還會有點時間做心理準備,好面對幾乎有一年不見的父母,卻不料,踏入大廳時才發現,她早已被等候多時。
「妳總算知道要回來了?」言震威端坐在大廳內的沙發主位,威嚴的氣勢不單是聲音,更是那經過商場歲月曆練的容顏。
「爸爸。」她放下手中的公事包,禮貌的喚道。
「妳還當我是妳爸爸嗎?」那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憤怒。
低垂眼瞼,她頭一側,向母親打招呼。「媽,我回來了。」「回來就好,這次多住些日子,嗯?」言母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望著她的笑顏,言羽華不屑,撇過眼答道:「我盡量。」「妳那是什麼態度?」言震威厲聲。
挺直背脊,她不卑不亢,「你找我回來有事嗎?」被她的態度氣煞,言震威怒瞪她許久,才緩緩開口:「聽說,最近公司出現了勁敵,是真的嗎?」眸光一閃,言羽華冷哼,「小問題,很快就能解決。」「小問題?妳未免太自傲了!妳搞清楚對手是誰了嗎?」他盯著她毫無表情的容顏。
「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笑話!」言震威勃然大怒,「要是換作羽凡,他就不會連對手是誰都不曉得就誇言說會處理!」咬緊牙根,言羽華早就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做了幾次深呼吸,她緩言道:「哥已經死那麼久了,這些年公司在我的帶領下,一直維持在一定的水平之上,就算這次對手不容小覷,也不會有例外,年度的評估,我有把握一如往年……」她話未完,言震威突然拋出一本商業雜誌,碰地一聲落在由沙發椅圍著的玻璃桌面上。
「妳先看清楚這期商業週刊的封面人物是誰,再下豪語!」靜靜躺在桌面的週刊封面上,是一個容顏絕俊的男人,他展露的笑容邪魅卻有著無與倫比的自信,有著永遠都會是贏家般自豪。
「單子爵。」她認得他,他們五年前交手過,那是場全球性的大型企業競爭,而她能夠輕易贏得勝利卻是因為──單子爵中途放棄了!
「他是外傳商業界的幕後黑手,商場上永遠的贏家,五年前你們交手過。」「當時我贏了。」她的眼中有著炙熱火焰,那是憤怒。
「妳只是僥倖!」眼眸一斂,言羽華沉默。她搞不懂,當時單子爵為什麼突然宣佈放棄?然後就毫無預警的消聲匿跡了五年。
五年後的現在,他又再次出現,以商業強敵之姿成為她的勁敵。這潛伏的五年,他到底打什麼主意?五年前的放棄,又是為了什麼?
「妳認為妳有本事贏他嗎?妳知道他這次復出,第一個就挑我們集團下手是為了什麼原因嗎?」言震威質問。
「不知道。」她坦承以對,「但是我不會輸。」「妳不要再誇下海口。」他怒斥,「他是商業界的鬼才,一間大規模的公司能被他搞垮,永不翻身;一間垂死邊緣的小公司能被他救活,蓬勃發展。妳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抿直了唇,她再度沉默。
「這證明了他的實力雄厚,我們在他的眼裡說不定只是一顆提供玩樂的棋子,一旦他膩了,一根手指就能把我們捏死!」「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言羽華聞言,彷彿自尊驕傲受到踐踏,怒火登時高漲。「爸爸,你以為我就那麼無能嗎?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吞噬我們集團的!」「妳的意思是妳的能力不比他差嗎?」他的語氣是如此的嗤之以鼻。
「你一直以來都否定我的能力,究竟是為什麼?」就只因為她是女兒身嗎?
「如果公司是交給妳哥哥,我就放心了。」果然!言羽華憤怒的閉了閉眼,當她抬眸時,眼底剩下一貫冷然。
「那你就把我當一個男人吧,我願意捨棄女兒身!」她堅毅的性格,已夠獨當一面。如果所有的人都因為她是個女人而否定掉她所做的一切,那她寧願不再當個「女人」。
從她接掌「言海集團」以來,身份就一直成謎,外界都不清楚她真實的性別身份,即使造成外界的好奇議論,她也從未發表聲明。
隨著集團事業規模的擴張,她的性別身份更是引來更多的好奇。從不出席任何宴會場合,使得每年都有收不完的出席邀請,彷彿只要請得動她,就能讓事業蓬勃。
哼,要上財經週刊還不容易!只要她出席一場宴會露臉,保證整週的各大報章雜誌都會登上頭條,沸沸騰騰的連全球知名週刊都會出函邀請。
既然要爭,就連這個曝光率也一併列入競爭項目;既然要贏,她就要十全十的大獲全勝!
伸手拎起桌上的商業週刊,腳跟一旋,她背過身離開大廳,掏出西裝暗袋內的手機,按下一組熟悉的電話號碼。
「Lisa,幫我準備一下,下星期三我們公司要舉辦大型商業宴會,地點、時間妳幫我決定,邀請函盡快發佈,我要所有知名企業集團的負責人都參加。」瞪了手中的雜誌封面一眼,她補充道:「特別是單子爵,誠摯邀請他,務必請他撥空出席。」話落,她切斷電話,那一步步的踏實腳步,驗證了她堅定的決心。
即使要出席宴會,她也只出席自己公司舉辦的,想利用她的名聲撈好處,那些膚淺的商業人想都別想!
* * * * * * * * * * *單宇集團偌大的總裁辦公室內,雕功細緻的大理石辦公桌後,暗色系的歐風旋轉皮椅內,一位俊容邪魅的男人,勾起似笑非笑的嘴角,燦爛神秘的星眸,被包裹在濃密捲翹的羽睫之下。
單子爵現在的心情十分愉快,而這份愉快來自於那張靜靜擱在辦公桌上的白金邀請卡。
五年了,他等這張邀請卡五年了。
現在,他的計劃終於可以開始進行。
五年前,他甘願讓勝利史上留下唯一的敗筆,甚至潛伏多年,就為了等這一天的到來。
一個屬於她的秘密,讓他放棄與她競爭。
關於這一點,只怕言羽華絕對想不到。
睜開眼眸,單子爵的手裡握著一張泛黃的老舊照片,他牢牢的捏緊,似乎要將它捏入骨血。從以前到現在,他認定的對手只有一個。那個對手,不僅挑起他濃厚的興趣,更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征服慾望……比起小小的勝利,都還要來的誘惑人。
* * * * * * * * * * *知名「言海集團」首次的公開商業宴會,從寄出邀請函那一刻起,就成為政商名流、新聞媒體爭相討論、報導的話題。
此刻,宴客會場更是被媒體擠得水洩不通,一樓大門口處,載有賓客的高級車輛一一停下,媒體鎂光燈隨著車門的開起放肆的閃爍,這也成為今夜最佳的華麗燈效。
「總裁,我們到了。」身著西裝的司機,透過後視鏡望著不苟言笑的言羽華。她低垂眼瞼,表情深思內斂。
側頭望向窗外,就看見媒體記者們個個屏息以待,戰戰兢兢地準備在第一時間按下快門。
言羽華並不會因為沒出席過公開場合而怯場,她之所以遲遲不下車,是因為發現緊鄰在車後的黑色賓士加長型禮車。
「總裁?」司機出聲輕喚。
她垂首,一邊拉理西裝,一邊低聲問道:「車後的那輛賓士,一路上一直緊緊跟在我們車後,你沒發現嗎?」「有。」司機據實以告。
眸色一沉,言羽華心裡多少有了譜,嘴角突然難得地勾起一絲淡淡笑意,「我下車後,你就先回去吧。」「可是……」「我要離開時會聯絡你,到時候你再來接我就可以了。」話畢,她伸手拉開了車門。
從車門拉開的那一刻起,快門聲和讚嘆聲就從未間斷,記者們卯足了勁想捕捉到更多她珍貴的畫面,攝影機也在第一時間跟隨著。
此刻,哪怕是其他的大人物出現,都無法再轉移媒體們追逐言羽華的注意力,除了──喀!車門開啟的聲音再次響起,吸引了言羽華的注意。她停佇腳步,頎長的身段直立,一雙深斂的眼眸,緊鎖著那道開啟的車門不放。
而她注目的方向,也理所當然的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沒有讓他們久等,一道挺拔的身影優雅的從加長型賓士禮車內出現。
言羽華瞇起了眼眸,竄出兩道火焰,她直視著那張絕俊的臉孔,和那不羈的笑容。
鎂光燈瞬間閃個不停,兩大商業奇才於同一時間出現,立刻成為最大的頭條現場,攝影機緊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做現場連線。全國有多少觀眾,正鎖定新聞,同樣等候他們下一刻的動作。
他們之間沒有天雷勾動地火的眼神交會,只有充滿危險挑釁的嘴角微揚,四周的空氣更是瀰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氛……就在大家以為他們會互相上前攀談時,言羽華收起了眸光,一舉步,率先踏入會場大門。
快門聲伴隨著一片嘩然響起,言羽華對單子爵的冷漠反應,引起眾人們津津樂道。
一抹迷人的笑容勾起,饒富興味的目光鎖住認定的唯一目標,單子爵踏著優雅步伐,適度距離的跟隨在她身後。
言羽華的眼光往後一瞟,那非一般常人的壓迫感,對她卻無法構成威脅。
他們的腳步,雙雙停佇在美輪美奐的電梯門前,一前一後的氣勢,讓媒體們怯步,難以靠近。
等候電梯的期間,單子爵長腿一跨,頓時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並列的雙肩幾乎要碰觸到她。
言羽華感受到他的挑釁,眸色一沉,她的氣息又冷冽幾分,但她不動聲色,甚至沒有移動腳步保持距離,驕傲走進電梯。
「看來,我們終於有獨處時間了。」像無形殺手般,單子爵揚笑開口。
眸光犀利,言羽華抿直了性感薄唇。
「妳沒話想對我說嗎?」他利用電梯內的大片鏡面,伸手調整領帶。
低斂眼瞼,言羽華依舊沉默不語,認為沒有開口的必要。
「羽華,妳太冷淡了。」他危險魔魅的笑容,看起來誘人,卻暗藏致命危機,對女人而言,芳心容易淪陷。
抬手整理袖釦,言羽華依舊面無表情。「我們很熟嗎?」平淡的音調,卻帶來媲美南極般的溫度。
「我們不熟嗎?」不被她的淡漠干擾,他笑言反問,嗓音低沉渾厚。
「不熟。」她答得毫不考慮。
「久違五年,妳忘了我?」他上前一步,魅惑人心的古龍水香氣,混入她的鼻息之間。
抬眸,她毫不受影響的與他對視,黑瞳中一片冷然。
他的眼眸在笑,傳遞著複雜訊息,「妳邀請我,我以為我讓妳難忘。」「你想太多了,單先生。你的成就,足以讓你成為本集團的座上嘉賓。今天歡迎你來,祝你玩得愉快。」話落,樓層抵達,門扉一開,她便快步的離去,沒入會場人群當中。
望著言羽華離去的背影,在人群之中,單子爵銳利如鷹的雙眸依舊能掌握住她的行蹤,隨著她的腳步穿梭。
她在逃嗎?亦或是認為沒有跟他溝通的必要?
垂首揚笑,單子爵抬手插入口袋。
他絕不會讓她忽視他,因為他們是彼此唯一的競爭對手。
「你一個人在這邊傻笑什麼?」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的魏少祺,抬手搭上他的肩。
沒有回頭,單子爵緩緩的斂起笑容。「沒什麼,你什麼時候來的?」「剛剛,就在你笑得很燦爛的時候。」魏少祺挑起濃眉,感興趣的追問:「快說嘛,你是在爽什麼?」「你也被邀請來參加?」他扯開話題,沒有回答他。
「當然呀,而且還是白金級待遇唷。」很顯然,魏少祺也不急著知道答案,所以才會任他顧左右而言他。
「你也是?」眸色一暗,單子爵的臉色有一瞬間變得暗沉。
捕捉到他多變的表情,他笑問:「怎樣?瞧不起我啊?」「不是。」魏少祺絕對有資格成為白金級貴賓,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地位並非獨一無二的,單子爵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深知好友的心思,魏少祺輕鬆的轉移話題。「對了,今晚你可以大顯身手。」他們並肩齊步,「你看!」他手指往一個方向輕揚,「那邊那個女的,是趙氏企業的千金,聽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位商業鉅子可以擄獲她的芳心。」「所以呢?」單子爵瞟了她一眼,興致缺缺。
「你這是什麼反應啊?她不符合你的喜好嗎?」「不是。」只是因為今天,有更吸引他的目標在場,所以其他的都變成多餘。
「不然呢?」望著好友,魏少祺就像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將他捉摸不定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我知道了,你對『男人』比較有興趣嘛。」他一語雙關。
「趙氏千金我相信你能夠搞定。」單子爵順水推舟,將今晚的「獵艷聖手」之名奉贈給他。
「你要去潛水?」單子爵笑而不答,他們之間擁有絕佳的默契,不需要多加言語。
魏少祺收回搭在好友肩上的手,拍拍他的背,給予加油打氣。
潛水?絕對不可能。魏少祺很清楚單子爵今晚的目標,就是這宴會現場最吸引眾人目光的完美獵物。
* * * * * * * * * * *言羽華十分討厭參加任何公開場合,即使這次的首場公開宴會是自家公司舉辦的,她還是對於那些商業界中逢場作戲的對話、阿諛奉承的戲碼感到厭惡。那些虛偽的嘴臉,幾乎叫她喘不過氣,她看不起那些膚淺的商人,總是利用攀親帶故的關係去蓬勃自己的事業,但實際上卻沒有任何的經營能力。雖然不齒,但她別無選擇,因為這就是現實。
「總裁,妳願意撥空接受財經週刊的訪問嗎?」專屬秘書Lisa來到言羽華的身旁,低聲問道。
「幫我回絕掉吧。」想都沒多想,細長的手指勾著高腳酒杯,神情褪去淡漠顯得有些疲倦。
對她而言,埋首工作比應付這些虛偽的場面來得容易多了。
週刊的專訪,無關於工作理念、事業經營之道,他們只在乎她的私人秘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要花時間接受這種沒意義的訪談。
「Lisa,我累了,妳幫我擋擋,我想休息一下。」言羽華不容易信任別人,更不輕易展現自己的疲倦,但面對相處合作多年的秘書兼好友,她不需要多加掩飾。
「我知道了,妳去休息一下吧。」展露笑容,Lisa貼心的幫她換上一杯新的紅酒。
言羽華感激的點首,腳跟一旋往會場一處隱密地點邁去,而急欲跟隨的打擾者,則被Lisa巧妙的攔截下來。
專為持有白金邀請卡貴賓準備的休息室內,有一道挺拔的身影,儼然已經等候言羽華的出現多時。他勾起迷人的嘴角,當休息室門把轉動的同時,那如鷹般的雙眼,迸出捕獲獵物的光芒。
言羽華端著酒杯入內,順手關上門後,才抬眸,眼中便是一閃而逝的詫異。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不動聲色地問。
「我在等妳。」他回答的毫不避諱。
冷凝住面容,言羽華走到沙發投身其中。「有事?」她不逃,迎接他的任何挑戰。
這次換他沉默了,他步履優雅的宛如一頭美洲豹,緩緩的靠近,氣勢逼迫她、挑釁她。
「我想休息,沒事的話請你給我點私人空間。」感覺到他直撲而來的魔魅氣息,她沉聲道。
低聲揚笑,單子爵抽走她手中的酒杯,毫不介意的與她共飲,「羽華,妳很討厭失敗,所以做什麼事情都謹慎、戒備得像隻刺蝟,這樣不累嗎?」擱下酒杯,移近挺拔的身形壓迫她。
隱隱約約的眸火瞪視著他,她將身體往沙發椅背靠,企圖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不過,她的不斷後退,反而方便他的逼近。最後,她已被困在沙發中,動彈不得。
單子爵雙臂扶住沙發椅背,鎖在言羽華的頸邊兩側,垂首,他們的臉近到足以感受對方的氣息。
「離我遠一點。」言羽華並未因此亂了心緒,只是冷著眼,與他對視。
微微勾起嘴角,他一臉邪魅的睨住她。「妳害怕?」「你總是這樣自以為是嗎?」別過眼,她討厭他的笑容。
「我只不過是跟妳一樣驕傲。」稍稍退開,他續道:「妳想百戰百勝的野心,與我相同;妳的能力,我也清楚。妳擁有絕對的聰穎資質,不過……為什麼老是如此的緊繃,不肯放鬆呢?」他的聲音,在誘導著她開口坦白。
渾身一凜,言羽華領教到他細密的洞悉能力,卻不肯服輸的反唇相譏:「你可以輕鬆的打贏任何戰爭,不需要深思熟慮,渾然天成的商業才智;你會在商場上無往不利,是憑著對商業契機高度的敏銳直覺,所以你根本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在評估考量上。」她沒有伸手推開他,冷聲斥駁:「像你這樣的人,當然有太多太多的時間,可以泡在溫柔鄉,瀏覽蝴蝶叢,享受溫香軟玉在懷。」他對於她的暗諷不為所動,笑瞇了眼,愜意的望著她。「這樣的生活,妳不累嗎?」他指的是她為了事業戰戰兢兢的緊繃情緒。
「這樣的生活,你不累嗎?」她將原來的問題,丟還給他。
沉吟了一聲,單子爵頗認真的回答她:「累了,就休息幾天。」「哼。」她冷笑,想必是泡在女人堆裡休息吧!
「但我卻從未看到妳休息,……啊!難到妳現在來休息室,就是要休息嗎?」他抬起一隻手搓搓下巴。「那我不就打擾到妳了?」這男人真的很故意。「單先生,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跟你聊天,如果你不介意,我先失陪了。」終於,她忍不住抬手推開他,長腳一跨,幾步就到門邊。
就在她要扭開門把時,單子爵低沉的嗓音再度傳出,「羽華,妳要走了?」頓下腳步,言羽華沒有回頭,卻覺得他的這句詢問,帶著不尋常的意義。
「妳一點都不想知道,我五年前突然決定放棄的原因嗎?」他慢條斯理的開口,那雙眼瞅著她挺直的背影。
寂靜,頓時在空氣中引爆,伴隨著詭譎的氣氛。
就在下一刻,言羽華回過頭的同時,單子爵的嘴角,露出了勝利般的笑容。
單憑一句問話,他便成功的留住了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