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錯人 第九章
    隔日卯時,冷貫霄與堂玄辰已準備就緒,特意向佯裝送行的皇甫朔與易守信辭別。

    為了取信可能在暗中觀察的「泰山派」弟子與「唐門」弟子,皇甫朔還裝出非常虛弱、得由易守信攙扶的模樣。

    冷貫霄和堂玄辰向皇甫朔及易守信抱拳辭行後,便策馬往北馳行。

    昨日已獲得俞初蕾通知的「泰山派」大師兄早領著一班師弟守在他們必經的道上,準備攔人搶奪墨蟾蜍。他們由俞初蕾口中得知冷貫霄與堂玄辰將帶著墨蟾蜍同行,這一回他們起誓絕不空手而返!

    而一直密切留意「幽碧山莊」動向的「唐門」弟子也發現冷貫霄與堂玄辰不尋常地選在天剛亮時出城,且又是朝北而行,他們料想冷貫霄與堂玄辰定是要北上尋找玉蟾蜍,為免錯失先機,他們決定尾隨在冷貫霄與堂玄辰身後,伺機出手。

    當身為誘餌的冷貫霄與堂玄辰離開後,緊閉的「幽碧山莊」莊內並不如表面上看來的平靜,皇甫朔派僕人去察看俞初蕾的動靜,確定她暗地裡跟著離莊後,所有人便開始沉默整裝,預備前去支援冷貫霄與堂玄辰。

    冷貫霄和堂玄辰刻意放緩腳步,以便遭到圍攻時,能迅速得到支援。

    清朗的天空,太陽高空懸掛,冷貫霄與堂玄辰就像是一對要出遊的愛侶,完全不見一絲緊張氣氛。

    「堂玄辰,我一直沒問你,你的門主可會贊同我們倆在一塊兒?」在危機四伏的這一刻,冷貫霄這才想起,一直未曾問過她,她的門主是否會反對她與外頭的人有所接觸?

    「如果門主不同意我們倆在一塊兒,你會怎麼做?」堂玄辰不答反問。

    「如果他不同意,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但我會帶你離去,就算你不願意,我也會將你強行帶走。」冷貫霄不瞭解「堂門」門主是個怎樣的人,但為了守護他的愛,他不會輕易妥協的。

    「嘻!你就不怕我門主會發出追殺令,派出門中弟子天涯海角地追殺你嗎?」她挑著秀眉,語帶威脅地嚇唬他。

    「我不怕,要追殺就追殺吧!」她門中除去她之後,僅剩四個人,其中一個是煮飯老婦,一個是專門打掃的老僕,他再怎麼算,能有體力對他窮追不捨的就只有她的門主與右護法了。就算他算錯,當真整個「堂門」傾巢而出,那也不過是四個人而已,區區四個人,他不以為有啥好擔心的。

    「呵呵!你放心,門主她人很好,只要是我喜歡的,她絕不會反對的。」她笑著要他儘管放心,他們是不會做出天涯海角追殺人這種浪費時間、浪費精力的事來。

    「說說你門主的事吧!從不曾聽你提過,我很好奇他是個怎樣的人。」除了「堂門」與「唐門」的恩怨情仇外,其餘事他都不甚瞭解,反正眼下既要等人出手襲擊,不如就聊聊與她切身相關的事打發時間吧。

    「我們的門主叫玄月,她大我一歲,有著閉月羞花、沈魚落雁的容貌,她使毒的功力門中無人能出其右,是個非常好的人。我敢說,放眼『唐門』也沒有人比她更厲害……」一談起玄月,堂玄辰便雙眸閃耀著光芒,一個勁兒地猛誇玄月,唯恐冷貫霄不曉得玄月的好。

    冷貫霄聽她天花亂墜地誇獎自己門主的好,就曉得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只是他沒想到她的門主會是個只大上她一歲的年輕姑娘。本以為會是個年紀大上她許多,帶領「堂門」日夜苦思著勝過「唐門」的方法的男子呢!

    在她心底,「堂門」的一切都好,「唐門」根本無法與他們相提並論,但這就是她可愛之處。單純、執著,凡是她認定的,她絕對看不到缺點。

    他不由得想,在她心中,他是個怎樣的男人?是否她也會像誇獎玄月一樣地對人誇獎他呢?

    「總而言之,你若是見到她,一定會喜歡她的!當然,我覺得她要是見到你,也一定會喜歡你的。」堂玄辰認定她所喜歡的兩個人絕對不會相互討厭對方。

    「說到這兒,我又想到,你離開多日,一直沒捎消息回去,恐怕你的門主會急壞了。」冷貫霄突然想起,她就這樣跟他一路自蜀中來到平陽城,卻未曾捎過隻字片語回「堂門」,她的門主恐怕會以為她下山沽酒買肉時慘遭不測。

    「我有留訊息啊!在被你帶走的時候,不過到了後來……我就忘了。」都怪這段日子過得太刺激,逃亡避人耳目都來不及了,她怎麼可能還會再留下蛛絲馬跡供玄星追蹤。

    經由他的提醒,她這才想到自己只留了一半的訊息,想來玄星見狀一定猜想她出事,急壞了,這該如何是好?

    「待今日的事解決之後,你馬上寫封信,讓我派人送到蜀中替你報平安。」冷貫霄想出彌補的方法。

    「恐怕太慢了,玄星或許已經出來找我了。」玄星的性子急,可沒耐性等她的書信回鄉,定已經向門主請示過,出門找她了。

    「那麼我們只好等她找上門來了。」既然可能已經出來尋她,那就沒辦法了。

    冷貫霄與堂玄辰的交談一直小聲進行著,使暗中跟蹤、與他們保持一段距離的「唐門」弟子無法聽見他們交談的內容。

    「泰山派」餘下的弟子則守在前頭草叢間,每個人皆覆面、穿上夜行裝。

    俞初蕾蹲在大師兄身畔,一顆心為即將可以除去堂玄辰這顆絆腳石而沸騰著!

    「也只好這樣了,不過玄星有點糊塗,我擔心她會找錯地方。」堂玄辰道出她的憂慮。

    「或許這回她會變得比較謹慎,找對了地方也說不定。」既然無力改變事實,唯有要她別杞人憂天。

    「希望如此。」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幸好玄星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她不用太擔心玄星在半途會遭遇危險。

    兩人聊了好一會兒後,冷貫霄突然對她使了個眼色,因為他已經發現躲在草叢等候他們出現的「泰山派」弟子了。

    堂玄辰接收到他傳來的暗示,朝他細微頷首,對於待會兒將有的混戰,她已有了心理準備。

    「泰山派」眾師兄弟屏氣凝神,等候他們兩人騎馬來到他們面前,俞初蕾帶著殺機的目光則鎖定在堂玄辰身上。

    一步、兩步、三步……躂躂馬蹄,由遠至近,當出現在面前時,「泰山派」大師兄立即振臂高呼。

    「殺——」在「泰山派」大師兄的號令下,餘下的「泰山派」弟子立即由隱身處竄出,執劍分別攻向冷貫霄與堂玄辰。

    俞初蕾劍招凌厲地直取堂玄辰喉頭,非要她立時死去不可!

    當「泰山派」大師兄一有動靜時,冷貫霄和堂玄辰也馬上進入備戰狀態,在俞初蕾森冷的劍尖刺來時,堂玄辰已漂亮地自馬背上躍起,緋色水袖舞動,粉色粉末旋即舞出,飄向執意取她性命的人臉上。

    俞初蕾一直當堂玄辰不懂武,突然見她躍身舞動雙袖,整個人呆愣了下,在粉色粉末襲上未被黑帕蒙住的肌膚時,起初僅覺一陣搔癢,當她感覺到不對勁之時,毒粉已迅速沁入嬌嫩的肌膚,細微的刺痛傳來,緊接著,更強烈的疼痛接踵而至,讓她承受不住,拋下手中長劍,拉下覆面黑帕痛苦大叫。

    堂玄辰袖中送出的毒粉不僅僅針對俞初蕾,其餘攻向她的人,也同樣接收到她的饋贈,倒地痛呼。

    「泰山派」的大師兄認定墨蟾蜍定在冷貫霄手中,因此領著多名師弟圍向冷貫霄。

    冷貫霄軟劍橫掃,將「泰山派」弟子掌中長劍一一掃落,他以眼角餘光關心著堂玄辰,見她對付圍攻她的人游刃有餘,才不再為她擔憂。

    長劍被打落的「泰山派」大師兄不死心,彎身拾劍再攻向冷貫霄,堅持非得拿下冷貫霄,取得墨蟾蜍不可!

    冷貫霄行雲流水地使了個瀟灑的劍花,再次打落「泰山派」大師兄手中的長劍,且這一次,他的劍尖準確無誤地劃過「泰山派」大師兄的手腕,手下留情,僅留下一道血痕作為警告,並未狠心地挑了對方的手筋。

    「我的手!」「泰山派」大師兄右手腕中招,撤劍捧腕大呼,深恐手筋已被挑斷,無法再拿劍,稍微使力試了下,欣喜地發覺手筋未斷,但已被冷貫霄高超的劍術嚇得臉色死白了。他明白,下一次再交手,冷貫霄將不再手下留情。

    「啊——」

    「泰山派」弟子受傷的受傷、中毒的中毒,痛苦哀號聲此起彼落,不絕於耳。

    冷貫霄冷眼旁觀「泰山派」眾弟子痛苦的表情與哀號,其心堅硬如石,完全不同情他們的下場。

    「你毀了我的臉!」感覺到臉部不住發熱、發疼,自恃貌美如花的俞初蕾厲聲指控。

    「你放心,你仍舊很漂亮,我並沒有毀了你的臉,只是毒粉沁入你的體膚,讓你感覺疼痛難耐罷了。」她可不會壞心地毀了姑娘家視若生命的容貌。

    「真的?」俞初蕾不敢相信。

    「信不信由你,不過你不是待在『幽碧山莊』嗎?怎麼會跑到這兒來襲擊我?」假如俞初蕾不相信,她也沒辦法。她話鋒一轉,佯裝不解地問著俞初蕾。

    「我……我……」俞初蕾被她問得啞口無言,現下她想撇清大師兄他們意圖行搶墨蟾蜍一事與她無關,也再難撇清了。她低垂著頭,不敢看冷貫霄對於她出現在此會有何反應。

    而尾隨在兩人身後,一直密切注意他們動向的黃衫「唐門」弟子見到他們兩邊人馬打了起來,在黑衫「唐門」左護法的帶領下,記取教訓,先是按兵不動,等兩方人馬打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們再出手。

    「大夥兒上!」

    「唐門」黑衫左護法唐世傑眼見「泰山派」弟子一個個倒下,除了留意冷貫霄精湛的劍法外,也對堂玄辰使毒的手法留了心。先前他已接獲飛鴿傳書,得知冷貫霄身旁有名緋色衣衫、善於使毒、自稱是「堂門」左護法的女子,想來就是她了。他倒要會一會她,看她這「堂門」左護法有何本事。

    成群的「唐門」黃衫弟子聽從左護法吩咐,紛紛自後竄出,將兩人團團包圍。

    「小心,『唐門』的護法來了!」堂玄辰一見黑衫的唐世傑,眼眸充滿戒備,出聲叮嚀冷貫霄。

    「你千萬不可輕敵,要小心。」冷貫霄瞧見唐世傑,憂心向來自認為「堂門」比「唐門」強的堂玄辰會不把唐世傑放在眼裡,大意輕敵。

    「我知道,我想,皇甫朔會中『冰火玄奇』,應該就是他下的毒。」從一開始就和他們有過衝突的「唐門」弟子,在「唐門」的地位皆不高,眼前這男人是唯一地位最高的人,她猜想定是他領人守在平陽城,伺機奪取墨蟾蜍的。

    「是他?」冷貫霄聽聞唐世傑可能是下毒手之人,渴望為好友報這一箭之仇。

    「若想活命的話,我勸你們最好乖乖交出墨蟾蜍,否則我保證一個時辰之後,你們絕對會變成兩具死屍!」唐世傑撂下狠話。

    「你大話先別說得太快,誰會成為死屍還是個未知數呢!」堂玄辰可不會被他小小的狠話給嚇著。

    冷貫霄站在她身邊,守護她,倘若有人妄想出手傷害她,得先過他這一關。

    「你對自己倒是頗有自信的。我聽說你自稱是『堂門』左護法,我倒要看看是你這個『堂門』左護法強,還是我這個『唐門』左護法強。」唐世傑壓根兒沒將她放在眼裡,認定她不過是多懂了些皮毛,就把其他人給唬住了,但他可不會那麼輕易就被她唬住。

    「好哇,那咱們就來試一試!」堂玄辰可不許唐世傑瞧扁她。

    「堂玄辰,你先別出手,由我先代你打頭陣。」冷貫霄光看唐世傑就覺得對方並不好惹,他擔心她遇上唐世傑會吃大虧。

    「不行!他是『唐門』左護法,使毒的手法定和我不相上下,若由你打頭陣,恐怕他會出手毒害你。」堂玄辰獨自應戰一點都不怕,但冷貫霄要為她打頭陣,就讓她嚇得膽顫心驚,她害怕唐世傑會使出毒辣的毒對付他。

    她寧可自己身中劇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要他為她受到丁點兒傷害。在她心裡,他的生命安危遠比她自己的更為重要。

    「正因為他不容小覷,我才不願讓你獨自應付他。」冷貫霄愛護她的心意和她不相上下,他情願自己中毒受傷,也不要她痛苦難受。

    她是他的女人,他要以生命守護她。

    情意相通的兩人相互凝望,萬語千言,盡在不言中。

    「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那我就不客氣了。」唐世傑一直想知道她這個「堂門」左護法有多少本事,也想取得墨蟾蜍回「唐門」向門主邀功,於是揮動雙袖,袖中送出黑色粉末撒向冷貫霄與堂玄辰。

    而其餘的「唐門」黃衫弟子也急於擒拿下他們,跟著朝他們射去許多喂毒暗器。

    「好個『黑蝙蝠』。」堂玄辰舞動雙袖,將唐世傑送出、名為「黑蝙蝠」的黑色粉末回敬給其餘的「唐門」黃衫弟子。

    冷貫霄執劍嚴守兩人門戶,不讓飛來的暗器有傷到她的可能。

    雙方交手,毒粉、暗器滿天飛,堂玄辰護著冷貫霄,不讓丁點毒沾染到他身上;冷貫霄護著堂玄辰,不讓凌厲的暗器傷到她,兩人相互幫襯,將門戶嚴守得滴水不漏,使對手無法順利進擊。

    最為倒霉的算是先前已中了堂玄辰毒粉及被冷貫霄所傷的「泰山派」弟子了,所有無法招呼到他們兩人身上的毒粉與暗器,在被打散開時,有的不小心沁入「泰山派」弟子的體膚,有的則釘在他們身上,讓已倒地哀號的他們,更加痛不欲生。

    「看我的『落日霞暉』!」堂玄辰嬌喝,纖纖十指,朝唐世傑射出虹一般的飛鏢。

    從前「唐門」與「堂門」系屬同門,所以有許多招式都相同,先前她和「唐門」輩分低的弟子可以使出彼此熟知的招式,是因為她的功力比他們都高,不怕被化解招數,可是眼下面對的對手是同樣身為左護法的唐世傑,她就不敢大意地再使出彼此熟知的招式了,而是施以「堂門」後來自創的招式來對付唐世傑。

    唐世傑沒聽過「落日霞暉」這個名目,愣了下,及時下腰才險險閃過她的暗器攻擊。

    冷貫霄趁著唐世傑下腰閃避再挺身而上之時,劍尖已迅速飛馳至唐世傑身前,俐落地劃過唐世傑的胸前。

    冷貫霄與堂玄辰搭配得天衣無縫,唐世傑沒料到冷貫霄會有膽識靠他如此近,猝不及防間,衣襟不僅被劃破一大道口子,連皮膚都被劃破,滲血。

    「小心他的血!」堂玄辰叫道。

    冷貫霄已有防備,當他的劍鋒劃破唐世傑的衣襟時,雙足已輕點向後躍退,因此完全沒讓唐世傑的血有飛濺上身的可能。

    「可惡!」受了傷的唐世傑惱怒大吼,衣襟被劃破,使得藏在身上的許多毒藥、暗器全落了地,本以為可以以他的血做為引子,毒害冷貫霄,沒想到竟會被瞧出端倪來,沒能得逞,使他更加怒不可遏。

    而在此時,皇甫朔與易守信也帶著大批人馬趕到,加入戰局。

    「你們沒事吧?」皇甫朔揚聲問道。

    「沒事,我們很好。」冷貫霄一邊留意著唐世傑的動向,一邊回道。

    「皇甫朔?解毒了?是你做的?」唐世傑見到本該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的皇甫朔,此時竟生龍活虎地出現,馬上想到是誰為皇甫朔解的毒,立即瞪向堂玄辰。

    「不錯!你不會以為我解不了區區的『冰火玄奇』吧?我勸你,別再將那點小毒拿出來丟人現眼了,否則只會笑掉我的大牙。」新仇加舊恨,使對「唐門」恨得牙癢癢的堂玄辰一逮著機會,便狠狠羞辱唐世傑。

    「『冰火玄奇』是否丟人現眼,你不如也嘗上一嘗再說!」唐世傑目光陰毒地低嘶,袖中猛然送出一隻色彩斑斕的蜘蛛。

    醜陋多彩的蜘蛛還來不及近堂玄辰的身,就讓挺身護佳人的冷貫霄一劍劈成兩半,無法沾上她。

    「你殺了我的彩蛛?!」唐世傑眼睜睜看著精心飼養的彩蛛被冷貫霄殺了,立即悲憤大叫。

    「他沒動手殺了你,你就該偷笑了。不過是一隻彩蛛,有什麼了不起的!」堂玄辰嘲笑他太大驚小怪。

    「他殺的是我養育多年的彩蛛!」唐世傑做出沉痛的指控。

    「我和他剛見面時,他也一劍劈死了我的小彩和小花啊!那兩條蛇我可是自小養到大的,當時的我可沒像你現下表現得這般窩囊。」堂玄辰舊事重提,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嘲笑唐世傑不像個男人。

    冷貫霄聽她嘲弄唐世傑的話,啼笑皆非,看來她是逮著機會,乘機教訓他和唐世傑來著。

    「我要為彩蛛報仇!」唐世傑才不管她的兩隻小蛇是否被冷貫霄所殺,他的寶貝彩蛛死在冷貫霄手中是事實,他絕對要為彩蛛復仇!

    唐世傑目光含恨,雙袖紛紛射出凌厲狠毒的暗器,非要冷貫霄一命抵一命不可!

    「小心!」堂玄辰察覺到唐世傑的滿腔恨意,大喝。

    冷貫霄早有防備,所有的暗器皆被他以如光般快速的劍法掃落,無法動他一根寒毛。

    有備而來的皇甫朔與易守信等人則也迅速制住「唐門」的其餘弟子,不讓「唐門」弟子有機會再出手使毒傷人。

    一直動不了冷貫霄分毫的唐世傑,眼見手下一個個束手就擒,他卻連墨蟾蜍的影子都還未見到,況且他認為若非冷貫霄出手協助堂玄辰,憑堂玄辰的火候根本就沒辦法贏得了他,愈想愈是心有不甘,眼角瞄見冷貫霄綁在馬鞍旁的包袱,料想墨蟾蜍定是藏在裡頭,他決定不顧自己生命安危,放手一搏!

    唐世傑雙袖突然再放出數十隻毒蜈蚣攻擊冷貫霄與堂玄辰。

    冷貫霄見到唐世傑雙袖揮動,眼明手快地騰身將堂玄辰攔腰抱起,飛身往後躍的同時,一劍掃下,數十隻毒蜈蚣立即被劈成兩半。

    唐世傑乘機飛身搶到馬背上,抓取冷貫霄來不及帶走的包袱,而在地上痛苦打滾的「泰山派」大師兄察覺到異狀,強忍著痛苦,探出手搶捉包袱的另一端。

    於是,小小的包袱被兩個大男人左右各一端地相互緊抓。唐世傑見「泰山派」大師兄居然敢動手和他搶,眉一豎、眼一瞪,一腳踹出,將「泰山派」大師兄踹翻,獨佔包袱。

    「啊!墨蟾蜍!」堂玄辰見到裝有墨蟾蜍的包袱落到唐世傑手中,緊張地大叫。

    「別理墨蟾蜍了,你沒被蜈蚣咬著吧?」冷貫霄不管墨蟾蜍是否落入他人手中,急著想知道她的情況。

    「我沒事,你呢?毒蜈蚣有沒有咬著你?」堂玄辰一方面擔心拿不回墨蟾蜍,一方面也擔心他中毒,內心兩相煎熬。

    「我也沒事。」冷貫霄摟著她的腰肢,並不急著搶回墨蟾蜍。

    在一旁的皇甫朔與易守信亦然,他們讓其他人牢牢看住「唐門」與「泰山派」兩派弟子,不讓他們有稍加妄動的機會。

    被踹飛的「泰山派」大師兄不死心地爬起,探出右手緊緊抓住包袱的一角,左手則死命抱著唐世傑的腿,立誓不管唐世傑怎麼踹他,他死都不會放手!

    「墨蟾蜍是我的,馬上放手!」唐世傑目光森冷地喝令「泰山派」大師兄。

    「我不放!我中了毒,正需要帶墨蟾蜍去找玉蟾蜍來解毒,說什麼我都不能放!」儘管痛苦萬分,「泰山派」大師兄依然堅持不放手。

    「墨蟾蜍不能落入他們手中,我去搶回來!」堂玄辰不見冷貫霄、皇甫朔與易守信有任何動作,情急之下,決定親自出馬。

    「不用急著去搶回來,待在我身邊靜觀事情的發展。」冷貫霄攬住她的腰,不讓她加入爭奪行列。

    堂玄辰見冷貫霄一臉輕鬆自在,絲毫不在意墨蟾蜍已落入他人之手,再看皇甫朔與易守信也皆一臉無聊,於是猜想,裡頭該不會並未裝有墨蟾蜍吧?

    是了!她怎麼會這麼傻?明明今天出發到極北苦寒之地是誘「唐門」與「泰山派」出動的幌子,冷貫霄怎可能帶上真正的墨蟾蜍呢?裡頭一定是空無一物啊!

    難怪他們一點都不緊張,她連這點都沒想到,實在是太糊塗了。

    想通了的堂玄辰不再緊張,而是滿懷興味地看著唐世傑和「泰山派」大師兄上演的你爭我奪的戲碼。

    「你中的不過是小毒,你馬上鬆手,我給你丹藥服下即可。」唐世傑全副心思皆在墨蟾蜍身上,滿腦子想的淨是倘若出手擊打「泰山派」大師兄,反而會讓冷貫霄等人有機會搶回包袱,他一心一意僅想抓牢包袱,不再有心思想別的事。

    「我怎知你給的是解藥還是毒藥?不放!」「泰山派」大師兄有他的堅持。

    「我說既然你們兩個都對墨蟾蜍這般執著,不如一人一半好了。」皇甫朔上前做公親。

    「你在開什麼玩笑?一隻墨蟾蜍如何一人一半?你是想要鬆懈我們的戒心,搶回墨蟾蜍是吧?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不然我馬上一掌毀了墨蟾蜍,讓你也得不到墨蟾蜍!」唐世傑當皇甫朔在騙三歲小孩,將包袱抓得更緊了。

    「不錯!我們不會上了你的惡當!」「泰山派」大師兄和唐世傑難得有了相同的看法,皆認為皇甫朔在說謊。

    「你們若不信墨蟾蜍能一人一半,盡可打開來看。」冷貫霄揚聲,要他們眼見為憑。

    堂玄辰狐疑地看著冷貫霄,不解他要唐世傑與「泰山派」大師兄開木匣的用意。莫非裡頭暗藏玄機?

    「你們不會在木匣上抹了毒吧?」真要唐世傑親手打開,唐世傑反倒退卻了。

    「泰山派」大師兄一聽見包袱中的木匣可能有毒,嚇得馬上縮手,隨即想想覺得不對,又立即伸手抓住包袱的一小角,免得整個被唐世傑抱走。

    「你是『唐門』的左護法,怎麼還怕著了別人的道兒?這話若傳出去,江湖人士肯定笑你學藝不精。」堂玄辰逮著機會,再次狠狠嘲笑唐世傑膽小如鼠。

    「既然你們都不敢開,那就由我來開吧!」突然間,一道清脆似冰晶的聲音傳來,一條水藍色的綢帶順勢捲走唐世傑與「泰山派」大師兄懷中的包袱,木匣一眨眼即輕巧落在剛加入、明眸皓齒的玄星手中。

    「玄星?!你真的找到我了!」堂玄辰見到「堂門」右護法玄星,喜出望外。

    「那當然,雖然你的記號只留下一半,但憑我的聰明才智,還是能一路找了過來。」玄星格格嬌笑,自吹自擂。

    「你們『堂門』的人是否都對自己自信過了頭?」冷貫霄打趣地小聲問著堂玄辰。

    光聽玄星開口,就可以掌握到她幾分脾性,她講話的語氣和堂玄辰實在是太像了,他真擔心她待會兒一誇獎起「堂門」,便會沒完沒了。

    「我們這叫實話實說!」堂玄辰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許他取笑她們。

    「是,好個實話實說。」冷貫霄搖頭輕笑。

    「把包袱還給我!」唐世傑大喝。

    「泰山派」大師兄跟著伸長手想搶回。

    「怪了,你們都不敢開,由我來幫你們開有啥不好?何必又想搶回?」玄星步伐靈巧,閃躲著兩人,偏不還。

    皇甫朔望著玄星精緻的臉蛋,舞動曼妙的水藍色身影,雙眼不知不覺已無法自她身上移開。

    「還給我!」唐世傑大吼,以內力運毒,對玄星使出「流星追月」。

    皇甫朔見狀,飛躍加入,想出手幫助玄星,不讓唐世傑的毒粉沾上她身。殊不知玄星早有防備,當唐世傑對她出手時,她也以「繽紛燦顏」做為回敬,不料她這一回敬,不僅沒撒向唐世傑,反而讓出手幫她的皇甫朔給沾染到了。

    可憐的皇甫朔遭到毒粉前後夾攻,不僅中了玄星的「繽紛燦顏」而笑個不停,還中了唐世傑的「流星追月」,疼痛難當。

    「糟!」冷貫霄見狀,要出手阻攔已經來不及。

    「闖禍了!」堂玄辰跟著哀叫一聲。

    「你沒事幹麼跑出來?!」玄星瞪大眼,看著一直痛苦笑咧嘴的皇甫朔。

    「皇甫朔,你沒事吧?」易守信拍額大吼。皇甫朔才剛解毒完不久,現下又中了毒,是不是太倒霉了?暴怒的易守信出手點了唐世傑與「泰山派」大師兄的穴道,讓他們倆無法再亂來生事。

    「不是我的錯!如果他沒跑出來,我就不會毒錯人了!」玄星面對堂玄辰責難的眼神,連忙為自己辯解。

    「昨天我很辛苦地解了他中的『冰火玄奇』,現下可好,他被你害得中了『繽紛燦顏』與『流星追月』,你說怎麼辦?」堂玄辰氣得直跳腳。

    「我哪裡曉得他會突然衝出來嘛!」玄星好不無辜。

    「哈哈哈……沒……哈哈……沒關係……算我……哈哈哈……倒霉……」皇甫朔嘴巴在笑,臉上卻有說不出的苦楚,已笑得肚腹生疼。

    「真不曉得你們『堂門』的護法是怎麼選出來的,居然選了個糊塗蟲!」冷貫霄明知不該將過錯全歸到玄星頭上,卻仍忍不住發火,懊惱好友霉運連連。

    「我這個右護法是抽籤得來的,怎樣?!」玄星聽見冷貫霄的責怪,挑釁地揚高下巴。

    「你就別生氣了,玄星她也不是故意的。」堂玄辰出聲替玄星緩頰,也要冷貫霄別再發火了。

    堂玄辰的說項,及玄星的一句右護法的位置是抽籤得來的,讓冷貫霄瞬間冷靜下來。他看了堂玄辰一眼,猜想她左護法的位置是否也是抽籤抽到的?

    「沒辦法,我簽運不好,只撈了個左護法。」堂玄辰面對冷貫霄的疑問,尷尬地笑了笑。

    「你們可真是一門寶!」又好氣、又好笑的冷貫霄搖搖頭,不用問也可以猜得到,她們的門主恐怕也是抽籤決定的。

    「玄星,你闖的禍由你自個兒收拾!你得為皇甫朔解毒!」堂玄辰作出決定,她可不想替玄星收拾善後。

    「知道了啦!」玄星心下不快,但也不敢反對。禍的確是她闖下來的,她無法不挺身收拾。

    玄星將搶來的包袱丟給堂玄辰,乖乖自懷中取出「繽紛燦顏」的解藥,先為笑到聲嘶力竭的皇甫朔解毒,稍後再為他解「流星追月」的毒。

    「這裡面究竟是什麼?由我來開好了。」一個包袱搶來搶去的,也不曉得裡頭是不是真的有墨蟾蜍存在,玄星又跳出來瞎攪和,還毒錯人,真是煩死人了。

    堂玄辰嘟著嘴,火大地扯開包袱的布巾,看著裡頭古樸的木匣子。

    受制的「唐門」弟子與「泰山派」弟子每個人皆屏氣凝神,等著看傳說中的墨蟾蜍出現,可惜現下他們受制於人,無法出手搶奪,僅能望物興歎。

    「打開來看吧!」冷貫霄鼓勵堂玄辰揭開木匣中的秘密。

    堂玄辰看了冷貫霄一眼,應了聲,便打開了木匣子。

    「這是什麼?!」打開了之後,堂玄辰驚呼出聲,隨即以右手拇指和食指捏著一隻乾扁的蟾蜍出來。

    「墨蟾蜍。」冷貫霄好心地代為解釋。

    「那是死掉的蟾蜍,不是墨蟾蜍!」唐世傑看著堂玄辰手中的蟾蜍乾,大聲反駁。

    「對!那是一隻死掉的蟾蜍,不可能是墨蟾蜍!你別想騙我們!」「泰山派」的大師兄同樣大聲反駁。

    「你們說的也沒錯,但,更正確的說法是,那是一隻死掉的墨蟾蜍。」冷貫霄好心地糾正。

    「不可能!墨蟾蜍怎麼會死掉?一定是你們隨便拿一隻出來騙我們!」唐世傑無法相信努力了這麼久,面對的會是一隻死掉的墨蟾蜍,這一定是場騙局!

    「對,你們在說謊!」本是敵人,該持反對的立場,但到了此刻,「泰山派」大師兄也不得不同意唐世傑的說法。

    「我覺得它看起來的確有像書上畫的墨蟾蜍耶!」闖下禍的玄星忍不住跳出來佐證。

    「是有像,瞧它頭上的那顆突瘤,雖然它已經變成干了,不過依稀還是可以看得出來。喏,你若不信的話,自個兒瞧。」堂玄辰高舉墨蟾蜍乾研究,得出結論後,即將墨蟾蜍丟到唐世傑身前,讓他看分明。

    唐世傑看著被丟到面前的墨蟾蜍乾,愈看心愈驚,額際淌下一顆顆的大汗珠來。眼前這一隻扁掉的墨蟾蜍,身上的特徵的確和書上畫的一模一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唐世傑抖顫著聲問。

    「只能說,墨蟾蜍的死是拜你所賜。」終於不再大笑的皇甫朔疲累地出聲了。

    「我?怎麼會?」唐世傑不信。

    「你應當沒忘對我下『冰火玄奇』這件事吧?」皇甫朔提醒唐世傑的記憶,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當夜唐世傑是如何趁他不備地潛入「幽碧山莊」,在他的書匣中偷偷放置一隻彩蛛,使他一時不察被彩蛛咬了一口,因而中了「冰火玄奇」。

    「我沒忘。」

    「我中了『冰火玄奇』後,雖然有神醫開藥方,減輕我身上的痛楚,但我每日仍舊是痛苦難當。當時貫霄與守信已出發到蜀中為我尋求解藥,我和神醫認為除了等他們為我帶回解藥外,另一個方法即是派人帶著墨蟾蜍上極北苦寒之地尋找玉蟾蜍,分兩頭進行是最萬無一失的法子。

    「於是,在我取出藏起的墨蟾蜍給神醫看時,正巧我身上的毒發作了,在極冷極熱之下,裝有墨蟾蜍的木匣子被我一手打翻,墨蟾蜍落了地,來不及跳走,又被我不小心一腳踩上,然後,它就變成現下這副德行了。」皇甫朔雙手無辜地一攤,說著當時發生在墨蟾蜍身上的悲劇。

    除了後來知情的冷貫霄和易守信外,所有人都聽得瞠目結舌,萬萬都想不到眾人覬覦的墨蟾蜍會落得被人一腳踩扁的命運。

    「所以皇甫朔剛才說了,既然你們兩個想要,就一人一半吧!」冷貫霄替皇甫朔大方送出墨蟾蜍。

    「……怎麼會這樣?」唐世傑作夢也想不到竟會是他一手毀了墨蟾蜍!如果他沒對皇甫朔下「冰火玄奇」,墨蟾蜍現下還是活蹦亂跳的,而非變成一隻無用的蟾蜍乾啊!

    「你怎麼沒事先告訴我?我一直以為墨蟾蜍還活得好好的。」堂玄辰睨了冷貫霄一眼,以手肘推了下,責怪他。

    「因為我想看你發現墨蟾蜍變成蟾蜍乾時的驚訝表情啊!」冷貫霄促狹地對她眨眨眼。當他和易守信見到墨蟾蜍乾時,是又驚愕、又覺得好笑,但也覺得墨蟾蜍變成了蟾蜍乾算是好事一樁,至少日後不會再有人上「幽碧山莊」要搶墨蟾蜍了。

    「我吃驚到整個人都快厥過去了呢!」她故意誇張地對他做了個差點昏倒的表情。

    「和我昨天見到墨蟾蜍乾時的情況很像。」冷貫霄打趣安慰。

    「嘖!我才不信!」發現他也是昨日才知曉墨蟾蜍成了蟾蜍乾,堂玄辰才不再生氣。

    這的確是個讓人難以忘懷的驚嚇,他們兩個在一起總是這麼驚濤駭浪,幸好她的心強壯得很,不然早就大呼吃不消了。而且,她發現,她挺喜歡這些出其不意的驚喜。

    「冷大俠,救我……」俞初蕾眼見墨蟾蜍成了蟾蜍乾,她和師兄弟埋伏在此,意圖搶奪墨蟾蜍的事已被冷貫霄發現,儘管羞忿難當,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無奈身中劇毒,因此不得不求助於冷貫霄。

    堂玄辰見到可憐兮兮求情的俞初蕾,就不免想到先前俞初蕾是怎麼想置她於死地,若非她懂武,又會使毒,恐怕早就死在俞初蕾手中了,所以她絲毫不同情俞初蕾的遭遇。

    「我一直都知道你想奪取墨蟾蜍,才會想盡辦法要進入『幽碧山莊』,而我也將計就計地讓你住進來。我可以接受你的另有盤算,但卻無法容忍你剛才意圖置堂玄辰於死地的陰狠決心。」冷貫霄厲色地對著俞初蕾一字字說道。

    「那是因為我喜歡你啊!」俞初蕾不覺得自己有錯,哭花了臉。

    「但是你自始至終都知道,我對你並無男女之情,不是嗎?」冷貫霄面對無意的女人,就不會給予對方不當的遐想。

    俞初蕾被他無情的話語傷透了心,哭得更加淒慘,仍舊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兒不如堂玄辰。

    「你所中的毒並不會要了你的命,不過是會讓你痛苦幾天,受點教訓罷了。」堂玄辰開口說道。

    「我不用你來同情我!」俞初蕾並不領情,覺得堂玄辰所以這麼說,是在對她耀武揚威。

    「我一點也不同情你!我覺得你是自作自受!」堂玄辰不客氣地吼回去,她才不會濫用同情心呢!

    「堂玄辰說得好!咱們『堂門』弟子可是個個心狠手辣的,既然下了毒,又怎麼會閒著沒事去同情中毒的人呢?」玄星拍手叫好後,提出疑問。「不過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啊?為何會挽著手?」

    「他是我的心上人,叫冷貫霄。」堂玄辰大方地回答,一點也不害臊。

    冷貫霄對玄星微笑致意。

    「你才下山多久,居然已經有了心上人?!會不會太快了點?」玄星無法置信。

    「你不會懂的,兩人真心相屬與相識時間的長短無關,相愛就是相愛了。」這情愛滋味,唯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會瞭解。

    「說得好。」冷貫霄嘉許地對她一笑。

    他這一笑,使堂玄辰眸中溢滿溫柔,兩人又開始旁若無人地眉目傳情。

    「他們兩個一直都是這樣嗎?」玄星見狀,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問著坐在地上、身子虛弱的皇甫朔。

    「或許吧,不過你是不是該要再幫我解身上的其他毒了?」皇甫朔提醒她,別忘了現下他會如此痛苦,是拜誰所賜。

    「呵呵,你放心,我會幫你解的!只是,這『流星追月』麻煩了點……」玄星尷尬地笑了兩聲,連忙向他保證,絕對會負責到底。

    「喂!你們別顧著各說各的,也得說一下要怎麼處置這些人啊!」孤家寡人的易守信拉開嗓門大聲問。

    這地上東倒一群、西躺一堆的,哀號遍野,讓易守信既想像捆肉粽般把他們全捆在一起,也想乾脆當作沒這回事,放他們自行離去,反正墨蟾蜍都成了蟾蜍乾,這群人沒理由再對他們窮追不捨、死纏不放了。

    「由你解決吧!」冷貫霄丟下話後,便牽著堂玄辰的手,走到一旁盡情地和她情話綿綿。

    「我得回莊解毒,這兒就交給你了。」解毒最重要,皇甫朔要求玄星陪他一塊兒回「幽碧山莊」替他解毒,將這群「唐門」弟子與「泰山派」弟子全數交由易守信處置。

    一瞬間,冷貫霄帶著堂玄辰走了,皇甫朔也在莊內守衛的攙扶下和玄星離開了,就剩他與「快刀門」的師兄弟面對這群面露渴望、向他求情告饒的「唐門」弟子與「泰山派」弟子。

    「哎!真是麻煩!不如『唐門』的把解藥給『泰山派』的,解了他們身上的毒,至於這只墨蟾蜍乾就照先前所說的,一人一半,如此最為公平。而被關在『幽碧山莊』地牢裡的人,稍後也會獲得釋放,往後你們就別再沒事找事做,盡追著我們跑了,要知道,那很煩人的!」易守信快速做出裁決。若將這群人全押回「幽碧山莊」的地牢,豈不是要吃垮「幽碧山莊」?那怎麼成!況且,他也不可能將這兩派的人馬全殺了,那可是會引起武林非議的,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給個順水人情,當作啥事都沒發生。

    「唐門」弟子與「泰山派」弟子全都同意易守信的建議,至於那只墨蟾蜍乾……雖然他們心下百般不情願,但仍然得一人分一半,畢竟還要帶回去向門主、掌門覆命啊!

    至於無事一身輕、踱到一旁談情說愛的冷貫霄與堂玄辰,兩人開開心心地十指相扣,睇望燦爛驕陽。

    「墨蟾蜍的事已經解決,你可願意陪我回天山見師父他老人家?」冷貫霄雙眸飽含情感地詢問她。

    「回天山?」堂玄辰聽見他要她陪他一塊兒回天山見他師父,隱約便可猜到是為了啥事,心下歡喜,羞紅了臉。

    「是啊!總要帶你回去見我師父,向他老人家稟告我們倆的事,請他作主,不是嗎?」冷貫霄笑道。

    「嗯!但是不曉得你師父他會不會同意我們倆在一起,假如他不喜歡我怎麼辦?」堂玄辰嬌羞地點頭,隨即又擔心自己無法獲得天山老人的喜愛,喜悅的臉龐不由得染上淡淡愁緒。

    「你放心,你是如此可人,既然我如此愛你,我師父他斷然不會不喜歡你的。」冷貫霄攬著她的肩頭,要她儘管放寬心。他師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見他真心愛著她,會同意他們倆的婚事的。況且,她並沒有不討人喜歡的地方,師父豈會討厭她?全是她想太多了。

    「我也愛你,希望你師父真的會喜歡我。」他的愛語,使她對未來充滿信心,不再畏懼。

    「待師父同意你我的婚事後,我就上『堂門』提親。」儘管冷貫霄已等不及要擁有她,但該有的程序還是得照著來,他不想惹人非議,委屈了她。

    「好,你說什麼都好。」想到即將可與他共結連理,永遠在一塊兒,她不禁笑盈盈,依順著他。

    冷貫霄回應她醉人笑容的方式,是將她緊緊擁在懷中。若非此刻有太多不相關的人在附近,他早順應滿腔激情狂潮,深深地吻住她的朱唇,佔領她的芳馨了。

    堂玄辰嘴角噙著幸福的微笑,擁抱住他精瘦的腰桿,逸出滿足的喟歎。

    驕陽下,她柔情似水,他氣宇軒昂,兩人就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光彩奪目,燦爛生輝……

    編註:敬請期待陸續推出的【四川門】《毒錯人》及【四川門】《娶錯人》。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