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小瑜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直到現在她還是處於不解及錯愕的狀況之中。
「你每天都必須記錄這些東西嗎?」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她根本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人健忘到這種程度。
迎上一臉憨笑的衛煥,她不由得傻眼地搖頭。
一個偌大的書房裡,堆滿的是書沒錯,但是這些書都是衛煥的私人筆記本。好奇之下,她翻開其中一本已經泛黃的筆記本,下一秒登時傻眼了。
當然,她不是發現了什麼重大秘密,而是……筆記本竟然記錄著衛煥對家人的描述!
「我有一個比我早十分鐘出生的雙胞胎大姐,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大姐的特徵是有一頭及腰的黑色長髮,習慣以冷眼瞪人,若以後遺忘了大姐的身份,可以憑右手心的一顆黑痣認出對方的身份……」她念到這裡,思路開始阻塞。世上竟然有人以筆記本記錄著家人的特徵,就因為害怕自己會忘記家人的身份?!
一雙大掌極快地將筆記本合起,衛煥從她手中拿過筆記本,微笑道。「我只是怕自己太善忘,所以才會記錄下這些重點。」尹小瑜環顧四周,看著堆積如山的筆記本,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你的健忘症嚴重到這種程度嗎?連家人的特徵都需要詳細記下?」他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病啊?哪有人會善忘到這種程度的呢?
她終於瞭解昨晚他為何連回家的方向也搞不清楚了,他不是路癡,而是善忘到連回家的方向也記不起來。
「是啊,我還以為用抄寫的方法記下這一些東西會讓我的記憶力變好,哪知道結果還是一樣,我還是一樣善忘。」他扯出一抹笑容,但是眼中卻閃過一絲來不及隱藏的痛意。
他眼底的痛楚讓她有些愧疚,她忙不迭地甩去這種脆弱的感覺,極快地轉移話題。「我不覺得你善忘啊,起碼你能夠記得我。」「我也覺得奇怪,妳是唯一一個能夠讓我記憶猶新的人,和妳扯上關係的事情我都能夠記得住。」他不只一次懷疑了,到底她的出現隱喻著什麼呢?
就因為她是能夠掌握「淚之心」的有緣人,所以他才會毫不費力地記住她的事情?這個預言中的愛情真的可以治癒他的善忘症嗎?
他越是往下想,臉上神情越變得凝重,直到眼角瞄到一個鬼臉在他面前出現,他才驚愕地往後退開。
「嚇到了吧?誰教你發呆,忽略我的存在!」她難得調皮地笑著,心底卻因為他剛才的凝重表情而沉重。
真是的,天生帥氣的臉孔就這樣被他糟蹋了,老是喜歡流露出一副「斯人獨憔悴」的表情,不然就是一副呆滯出神的蠢樣,簡直有損帥哥的身份!
不等他說話,她就一把捏住他的臉頰。「以後不許再擺出苦瓜臉!我喜歡看見的是有笑容、會害羞的帥哥臉孔,不是你剛才那個悲慘兮兮的表情!」「妳喜歡……喜歡看我的臉?」慌張之下,他變得結巴了。
「我當然喜歡看帥哥啊,我想應該大多數的女生都會喜歡帥哥吧。」她毫不掩飾地說著,卻沒料到他的雙頰開始轉紅,她忙不迭地強調。「衛煥,我只是說喜歡你的臉,不代表其它意思!你別想歪了!」她警告似的話聽來有些曖昧,他有些傻眼地看著她的轉變,一句掩藏不了的真心話就冒了出來。「小瑜,妳……平常都習慣用這種方法和其它人鬧著玩嗎?」「啊?沒有啊!」她連忙收斂,一下子倒忘了自己應該扮演的是弱不禁風的苦情女孩角色,迎上他急切想知道的表情,她只好搖頭。「你是第一個。」她向來都是靠苦情牌來騙取其它男人的同情,繼而讓他們對她由憐生愛,等到他們傻傻地奉上金錢後,她就拍拍屁股、瀟灑離開。經他提醒,她才醒覺他是第一個讓她迷失方向的男人。
太可惡了,她不是安排了一場好戲上演嗎?她怎麼還在這裡和他虛耗時間呢?
「不過,我挺喜歡看到這樣的妳。妳以前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情緒,一定很辛苦吧?」他冷不防地冒出一句,卻讓她一怔。
他看得出來嗎?她有些心驚,但更多的是慌亂,他怎麼一副好像很瞭解她的表情啊?哼,他只不過是一個有錢又好命的少爺,他懂什麼叫做壓抑情緒嗎?
就因為在溫室裡長大,他才會同情心氾濫,變成一個容易上當的爛好人!她最討厭這種人了!
「不如我帶你去我乾媽那兒,或許她可以用命理推算出幫你解決這個困擾的方法。」她的語氣有些不佳。
「困擾?」他不解地看著她,內心好奇著她臉上出現的憤然。「小瑜,妳還好吧?妳又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他是裝傻還是真笨啊?她一怔隨即挑眉,他能夠從她臉上的細微變化看出她的想法,卻無法分辦出她話中的真偽,她越來越覺得他奇怪了。
不想繼續探討這個問題,她立刻擠出一絲笑容。「沒事。我想你那麼相信命運和預言,說不定我乾媽可以幫你指點迷津,讓你克服善忘的問題。」這麼一來,她的借口就名正言順了。她狡黠地一笑,看著他一臉難掩的感動。
「小瑜,謝謝妳。」雖然她的表情看來有些可疑,而且他也深知此舉是幫助不了他的善忘症,但是他還是感激她。
就別拒絕小瑜的好意吧,或許此行他可以找到一個答案。
「我收拾一下,隨後就跟來。」他小心翼翼地將一本銀色封面的筆記本收進一個精緻的禮物盒中,再輕輕地放置在櫥櫃上。
她再次好奇地看著那個盒子,直覺告訴她,這本筆記裡頭一定記錄著極為重要的事情……但,會是和誰有關的呢?
「走吧。」他的笑臉擋住了她的視線,成功讓她轉移了注意力。
奇怪,她好像越來越容易被他的笑臉影響了,只要他的俊臉一出現,她的注意力就開始分散……這真是不太妙!她警告著自己,心神終於安定下來。
來吧,好戲就要上演,她得好好準備、狠敲他一筆了!
座落在東區街道上的命相館,位置離發展中心偏遠,而且又是在東區區域的最後一棟商店內,生意是可想而知的慘淡。
帶著強烈吉普賽風格的命相館內,一個打扮得美艷的婦人蹺起修長白皙的二郎腿,姿態優雅地品嚐著巴西咖啡豆煮出來的極品咖啡,面前還擺了一盤三色點心,美眸在門鈴聲響起的當兒瞄向了進來的客人。
「客人您好——」動聽的嗓子在一看清楚來人的樣貌之後啞住了,蝴蝶看著眼前長得好像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白馬王子,口水幾乎流了下來。
衛煥被對方瞧得渾身不自在,拉過身後的尹小瑜,低聲問著。「我們……沒走錯地方吧?」尹小瑜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上去瞪了對方一眼。「乾媽,這是我的朋友,衛煥。」「原來你就是衛煥先生,你好。」蝴蝶熱情地握住他的手,責怪似的瞪了她一眼。「都說了,在客人面前就叫我老闆娘,別叫乾媽,聽起來就覺得老了許多!」尹小瑜在她眼裡讀出了訊息,假意點頭道。「知道了。不過衛煥又不是外人,他不會介意的。」「噢,原來他不是外人。」蝴蝶故意強調,讓沒有想太多的尹小瑜一怔,雙頰竟然變得微紅,反而是一向耿直的衛煥沒聽出弦外之音,只是禮貌性地一笑。
「快點吧,妳不是要幫衛煥解讀命運嗎?」尹小瑜瞪了她一眼,卻掩飾不了自己內心的怦然跳動。
「衛先生,請。」蝴蝶給她一個「妳慘了」的眼神,然後若無其事地帶著衛煥往內走去。
她趁著蝴蝶將衛煥帶進去的時間發送了一封簡訊,這才跟了進去。一看到蝴蝶熱情地環住他的手臂不放,她的臉色立刻一沉。
「別忘了正事啊,乾媽!」她特地強調蝴蝶的身份,不著聲色地從這個色女手中拉回衛煥,後者立刻給她一記感激的笑容。
「是了是了。」蝴蝶打量著二人,悄悄地看著二人之間產生的火花。
尹小瑜以眼神警告對方別多話,拉著衛煥坐下,突然間她意識到自己還一直握著他的手,她心頭一怔,隨即指向桌面上的塔羅牌。「你該抽牌了。」溫熱細嫩的手心突然抽離,他有些失落地瞄了她一眼,這才伸出手去抽牌。
「嗯,請你再抽兩張牌。」蝴蝶點頭,再次洗牌之後又吩咐著。
他依言抽牌,蝴蝶一臉凝重地掀開第一張牌,牌中的圖像是一個女王,她點了點頭。「這一張牌顯示的是你的過去——」這時候,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話頭,她不悅地埋怨了一聲,向二人比了一個道歉的手勢就趕著去聽電話。
衛煥輕聲歎息,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容。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來這裡算命,早在他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很清楚身為衛家一份子的他有著怎麼樣的命運,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他們的未來。
一個只有無限期待、盼求卻未必會成功破解詛咒的未來,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一個等待著他們的預言,預言成真的那一天就是他們找回失去的人類本質的一天。大姐已經成功了,而他呢……他不由得把視線流連在小瑜的身上,她若有所思地坐在一旁,脖子上的淚之心依舊閃爍動人。他一怔,隨即咬牙斂眉。
他又在胡思亂想了!在大家面前他曾經口口聲聲地說一心想幫她解除困境,絕對不是因為她有能力戴上淚之心的緣故。但是每次和她獨處,他的腦袋就不聽使喚地胡思亂想,想到了曖昧情感的問題上……啊,千萬別被小瑜發覺他對她有意思,不然她肯定會以為他和其它男人一樣,都是別有居心的色狼!
「衛煥,你在幹嘛?」終於被他一時咬牙一時擰眉的表情吸引注意力,尹小瑜甩開心底煩人的思緒,轉而看向他。
被點名的他登時一怔,忙不迭地揮手。「沒事沒事!」真可疑!她一笑,跟著湊前,調侃道。「喂,你知不知道你說謊的能力有多差啊?我一看就知道你在想著某些事情,快說,是不是和我有關呢?」「不不不!才沒這樣的事情!」他的矢口否認更讓她狐疑,他支吾了好一陣子才小心翼翼地道。「其實我是好奇,妳不是不相信命運、預言這些東西的嗎?」她微怔,隨便編了一個謊言。「但是你相信這些東西啊,我想說不定我乾媽真的能幫你。」他淡淡地笑著,眸光卻變得深邃。「她幫不了我的,我很清楚我的命運是怎麼一回事。」是為了她吧?他的內心陡地變得清晰,儘管他多麼不想來這兒,但是他卻不想見到她失望的表情。
他很清楚他的命運?怎麼這一句話聽來既無奈又帶著一絲悲傷,害得她的心頭沒來由地一緊。
靜靜地打量著他,她老是覺得他一臉神秘的背後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但她卻無從探索,只能悄悄地站在一旁揣測。
就在二人不約而同陷入沉思之際,蝴蝶焦急的嗓音傳來,打破了二人之間寂靜的默契。「小瑜,妳快走!大事不妙了!」「什麼啊?」她被對方嚇得站起,清楚看到對方眼底傳來的暗示。
「發生什麼事情啊?」他也被對方嚇得一怔。
「上次妳不是逃離了武哥的魔掌嗎?我的姐妹剛通知我,武哥帶著一班手下過來這裡找妳,聽說一定要捉妳回去見老大啊!」蝴蝶邊說邊急著將她和衛煥推出門外,催促著。「衛煥,你帶著小瑜從後門逃走,這裡有乾媽幫你們擋著!」他連忙點頭,一把拉著小瑜就往後門衝出,果然在下一秒就聽到命相館傳來蝴蝶和幾個男人的爭執聲。
衛煥擰眉,事情發生得有些突然,他還沒來得及問清楚事情的經過,尹小瑜就極快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朝命相館奔去。
「小瑜!」他一驚,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喝!乾媽!」一踏進命相館,她就看到館內的擺設被破壞,蝴蝶跌坐在一旁捂著腰骨呻吟。她一驚,連忙衝上去將蝴蝶扶起,低聲道。「這也鬧得太大了吧?」「演戲就要逼真才有人相信,這不是我常教妳的嗎?」蝴蝶朝她擠眉弄眼,狡猾地一笑。「反正砸爛的東西都算在妳頭上。」她翻了個白眼,衛煥已經衝了過來,焦急地問著。「妳們還好嗎?」「我的天啊!他們都不是人,竟然這樣欺負一個女人!」蝴蝶立刻賣力地哭叫著。
他擰眉,轉向眼前三個凶神惡煞的男人。「你們是來追債的吧?這樣正好,我可以省下找你們的時間。」他鬆了鬆腕骨,三個男人登時戒備地看著他,豈料他卻從褲袋中掏出支票簿。「說吧,小瑜她欠了多少錢?」尹小瑜一怔,全然沒料到他竟然如此輕易地上鉤,震愕之餘更帶著一絲絲的罪惡感。這樣欺騙一個如此善良的人,她很過意不去啊……三個男人也是驚詫地看著他,其中一個人望向一旁的蝴蝶,蝴蝶立刻會意,打了一個手勢哀呼著。「啊,你們上次不是收了我給的十萬嗎?怎麼還是不肯放過小瑜啊?」對方立刻會意,粗魯地推開他,叫道:「我們老大吩咐要把這個婆娘帶回去,你別擋路!」「衛煥……」尹小瑜一開口,登時被身邊的蝴蝶捏了一把,痛得她立刻住口,同時也清醒過來。
她當然得趁現在大撈一筆啊!幹嘛還要出口提醒衛煥啊?她肯定是瘋了!
「你快走!別再插手管我的事情了,他們會傷害你的!」她立刻轉口,阻止他上前。
「可是……」他焦急地要上前,卻看到她眼神中的堅決。
「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的話,就別跟上來。我……不想連累你。」她黯然地道,這招以退為進一定奏效的!
果然,就在她跟著對方三人離開之際,他就大踏步追了上前。「等等,我可以扛下她所有的債務,你們別為難她!」「你真的可以扛下她的債務?」睨了一眼穿著普通的他,其中一人不太相信地冷哼。
「可以!」他舉手兼拍胸脯保證。
那人瞄了一眼蝴蝶,得到對方眼底的暗示,這才冷笑道。「好,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喔。」衛煥肯定是一個瘋子!
尹小瑜大步走在前方,雙拳握得死緊,心情已經不止是激動那麼簡單,而是有一股想把對方掐死的感覺。
如她預料的,他果然上當了,傻傻地奉上了七十萬,而且其中的十萬還是被蝴蝶硬拗來的,再加上蝴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店面被砸、生意慘淡之後,衛煥這個大笨蛋竟然答應幫蝴蝶物色另一間新店舖,還主動答應幫蝴蝶攤還新店舖的押金……她就快被這個熱血笨蛋氣死了!雖然這次狠狠地敲了他一筆,但是她的心情卻鬱悶、氣憤得快要炸開,一點也沒有行騙成功之後的喜悅!
「小瑜,妳別走得那麼快嘛。」被欺騙的當事人臉上還掛著笑容,邊說邊追上來。
再也忍不住那口氣,她陡地轉身瞪視。「你很高興嗎?」「我?」他有些錯愕地指了指自己,然後立刻加深笑意。「是啊,總算可以幫妳解決困難。」他真的很慶幸今天他在場,不然她說不定就會被那票流氓捉走,然後就——一想到那個可能性,他的內心登時一緊。
「你……」他這種表情實在讓她氣結,不再多話,她立刻轉身就走。
他一驚,急步追上。「小瑜,妳怎麼了?妳從剛才到現在都不開心。」她的債務已經還清了啊,他也幫忙安置好她的乾媽,她怎麼——「衛煥,你都不曾想過自私這兩個字嗎?」看到他一臉的慈悲善良,她陡地覺得厭惡。
這個****是功利主義掛帥,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而奮鬥,她怎麼樣也不相信會有人無私到這種令人作嘔的程度!
「為什麼要這樣問?」他感覺到她的怒氣,但是卻不明白她氣什麼。
「你什麼也不問,就這樣幫我還清了七十萬的債務,一點也不懷疑地就幫乾媽找新店舖、交抵押金,你這種爛好人的心態簡直……簡直讓我看了就覺得討厭!」她眸子中閃著另一種情緒,憤怒之下有著更多的沉痛。
她深惡痛絕著這一些爛好人,也深惡痛絕著那些迷信的人。就因為這兩種人造就了今天的她——一個只懂得以利益來衡量這個世界、以金錢來滿足自己的女人!
但是衛煥卻綜合了這兩種讓她深惡痛絕的性子,她滿腔憤恨之餘還有更多不知名的情緒撞擊著她的心口!
她到底在想什麼啊?狠狠敲詐了一筆之後,她應該高興才是,但是一臉笑容的他卻讓她……「小瑜,我做錯了什麼嗎?」他小心翼翼地問著,一臉關切的神情。
她不禁怔住了,就是這種態度……竟然揪起她內心的罪惡感,那種她以為她早就遺失了的罪惡感。
「沒……有。」錯的人是她才對,她覺得可笑地搖頭。
「妳真的沒事嗎?」越是看她古怪的表情,他越是擔心,不由得走上前去測探她額頭的溫度。「咦,沒有發燒啊……」「衛煥。」她抬首,拉下他的大掌,很認真地看著他。「如果你一直如此善良的話,你會很吃虧的。」他眼中閃過微愕,隨即眼神化為篤定。「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我不覺得這是吃虧,而是一種福分。」「別再說那麼愚蠢的大道理了!」她抑怒地看著他,捉住他手的力道也跟著加重。「爛好人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害死自己!」她曾經見識過活生生的例子,說不上為何,她就是不想看著衛煥走上同樣一條路!
他挑眉。「小瑜,妳說的話真的很奇怪。」或許他不是一個聰明人,有時候還是一個比較遲鈍的男人,但這並不代表他真的是衛遲所說的「熱血笨蛋」,他可以感覺得出小瑜在隱瞞著某些事情,而他之前的舉動卻讓她猶豫了,也動搖了……「這是真的。」她的思緒似乎飄到了老遠,聲音變得好輕好輕,但是捉住他手腕的力道卻一直加重,直到最後指節泛白、手在發抖。
他一怔,情不自禁地反握著她顫抖冰冷的小手,她此時卻突然開口。
「我媽媽……就是其中一個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