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不知道到底做了幾次,滿身的印記已經讓晏子殊麻木,他從華蓋大床上爬起來,輕輕按住有些暈眩的額頭,歎息出聲。
「早。」卡埃爾迪夫精神奕奕,拿起一杯鮮搾橙汁遞給他。
晏子殊忿忿地盯了他一眼,真想把他解剖開來看看,到底是什麼非人類的構造!
「幾點了?」喝下一口酸甜的橙汁,晏子殊發現落地窗外是一片刺目的陽光。
「下午兩點。」卡埃爾迪夫微微一笑。
「都是你害的!」晏子殊更是惱火地瞪著他,「沒完沒了……」
「那麼,是誰緊緊夾著我的腰不放?」卡埃爾迪夫壞壞地調侃,「害我都動不了。」
「那還不因為是你……」晏子殊橫眉立眼,氣勢洶洶的!
「我怎麼了?」
「你……」用嫻熟的技巧故意撩動起他的情欲,每一次撞擊都碰到那相當敏感的部位,腰部感覺要融化了,身體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這種話怎麼可能說得出口?
晏子殊的臉孔紅得像要噴火,一口氣喝干橙汁,負氣道:「不和你討論這個!」
卡埃爾迪夫優雅地接下玻璃杯,笑而不語,那張臉孔怎麼看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晏子殊氣得咬牙切齒,「混蛋,你別想這樣就扯開話題!我還有事要問你!」
「請說。」卡埃爾迪夫寵溺地看著晏子殊,遞給他溫熱的濕毛巾擦臉。
「那張地圖……記載了什麼東西?」
「一座古墓的地址,距今有四千年的歷史,我想要墓室裡的石棺。」卡埃爾迪夫答道,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到那被毛毯遮蓋住的關鍵部位,心跳不禁加快,不論擁抱了多少次,他還是感覺到腹部一陣躁動。
「你想在眾目睽睽之下盜墓嗎?」晏子殊愕然,擦臉的動作陡然停頓。
「我已經獲得了酋長的許可。」
卡埃爾迪夫冷靜了一下情緒,拿過毛巾,替晏子殊的擦拭著脖子和肩膀,然後又梳理起那頭烏黑的長發,指尖感觸到的是絲一般的柔軟。
「又是金錢外交?」晏子殊歎了口氣,回頭問道,「你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很多。」卡埃爾迪夫呢喃,淡紫色的眸子微微瞇起。
「比如?」晏子殊好奇地追問。
「……讓你懷孕。」
「……」
晏子殊半天才反應過來,牙齒咬得咯吱響,「卡埃爾迪夫!」
「開玩笑的,」卡埃爾迪夫攤開雙手,微笑道,「不過你要是想生一個,我可以多努力,讓你懷上如何?」
「閉嘴!再胡說就打斷你的下巴!」
晏子殊惱羞成怒地扯過毛毯下床,突然發現,頭發已經扎好了,被編成一條略顯寬松的辮子,末端用一鉑金發夾扣住,簡易大方的搭扣型設計很適合他的氣質。
「是給你的禮物,」卡埃爾迪夫溫柔地一笑,「准備一下,等下有個會議想讓你參加。」
「什麼會議?」
「盜墓的。」卡埃爾迪夫壞壞地說道。
奢華的阿拉伯式會客室,白檀木的清香彌漫在屋子裡,大理石地板上鋪著又厚又軟的地毯,四周散落有致地放著金色椅墊,會客室中問是座小型噴泉,水從花形噴水口裡,涓涓流出落在鋪著鵝卵石的池子裡。
穿著斜條紋淺灰色西裝的卡埃爾迪夫,氣質如玫瑰般優雅又難以捉摸,他坐在椅墊上,右手手肘支撐在絲綢方枕上,背後是束起的紗帳,面前是豐盛的水果和甜點托盤,卡埃爾迪夫正在開會。
對方是一位對沙漠很有研究的地質學家,一位歷史學家,和一位杜拜的高層外交官口貝。
面對擁有一雙紫水晶似剔透的眼眸,神秘又富有的卡埃爾迪夫公爵,他們都有些緊張和誠惶誠恐,尤其是芳齡二十五歲的尤蘭達·克菲什爾。
她出身書香門第,父母、祖父母都是著名的考古學家,她還有四分之一的阿拉伯血統,長相很是嫵媚。
她有一頭紅褐色的秀發,在齊肩的地方向裡卷曲著,身材窈窕、勻稱,穿著紅色的中式繡花上衣和白色夏季長褲,她二十歲就畢業於耶魯大學歷史系,是大學校園裡的風雲人物。
尤蘭達·克菲什爾最熱衷的就是尋找和發掘遠古文明,比如可能是《聖經》故事源頭的蘇美文明,比瑪雅文化更古老的奧爾梅克文明,她畢業時提交過一篇論文,題目是《亞特蘭蒂斯真實與虛構的歷史》,這篇論文後來到了卡埃爾迪夫手裡。
卡埃爾迪夫對她的論文很感興趣,全額資助她成立了遠古文明研究室,提供給她先進的科學儀器和寬敞舒適的辦公環境,尤蘭達·克菲什爾和她的四名助手、兩名實習生,都有非常優厚的待遇。
換言之,尤蘭達·克菲什爾為卡埃爾迪夫工作,雖然在過去的五年中,她只見過卡埃爾迪夫一次,還是在加密的衛星視頻電話裡,但是尤蘭達已經完全被卡埃爾迪夫的魅力征服了。
優雅又落落大方的公爵,擁有天賜的迷人外表,他淡紫羅蘭色的雙眸透亮而沉穩,和透露著貴族氣息的金色卷曲長發是絕配,他的談吐溫柔親切又不失威嚴,她從沒見過如此華麗的男人,常有人傳說,只要見過「北歐薔薇」一次,便會為他赴湯蹈火。
卡埃爾迪夫的一舉一動,都深深吸引著尤蘭達的目光,以至於她不經意抬頭,看見那個斜倚著牆壁的男人時,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黑色的襯衫,黑色的牛仔褲,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將黑色穿得如此之搶眼,而且他還很漂亮,擁有著完美的容貌和綢緞般的長辮。如果說公爵是一位君王,那麼這個男人的氣質和眼神,就像是一位劍士。
他是誰?
「克菲什爾小姐,」卡埃爾迪夫放下手裡的打印圖紙,十指交叉地握住雙手,「你在聽我說話嗎?」
「非常抱歉!公爵閣下……」尤蘭達·克菲什爾紅頭漲臉,尷尬極了,「您說什麼?」
「封住陵墓入口的花崗巖石,重達五噸,你覺得用高精度炸藥不好嗎?」
「閣下,沙漠裡是不適合用炸藥的……」尤蘭達急忙回答,但是當她看到卡埃爾迪夫的唇角微微上揚時,她就發現卡埃爾迪夫完全知道炸藥會使沙丘崩塌,將底下的工作人員全部活埋……
因為她在走神,所以卡埃爾迪夫故意和她說話?
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尤蘭達·克菲什爾覺得卡埃爾迪夫公爵對她一直盯著那個男人猛瞧,感到不愉快。
作為這次挖掘古地圖上神秘陵墓的先遣部隊,尤蘭達在三個月前就抵達了杜拜,和她的隊員們展開了一系列的調查、試挖掘工作。
昨天晚上他們正式確認了陵墓的入口,是一塊重達五噸的、矩形的花崗巖石,它被掩埋在一百二十五米深的地底,她立即給卡埃爾迪夫的管家打了電話,一個多小時後,卡埃爾迪夫乘坐的UH-1休伊直升機,出現在風沙滾滾的現場。
仔細想想,卡埃爾迪夫身邊的安全人員都是固定的,特別是司機和貼身保鏢,這個男人是誰?
出於強烈的好奇心,尤蘭達再次瞥了他一眼。
模特兒嗎?纖長的的睫毛覆蓋著一雙烏亮的眸子,嘴唇緊閉著,不苟言笑的樣子。
而因為清楚地看到男人長辮上戴的東西,更讓尤蘭達震驚得無法思考!
全球限量的A1eXandre極品鉑金發夾,怎麼會在這個男人身上?
回憶一下子湧上她的腦海,尤蘭達清晰地記得,那是她剛到杜拜一周,和公爵一起乘坐一輛黑色的世爵D12越野車,從沙漠返回酒店的途中。
赤紅的夕陽浸染著杜拜昂貴的一草一木,街道兩邊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映射著絢麗的天空,尤蘭達坐在寬大舒適的車內,享受著世爵越野車那一貫秉承的皇家氣質,絲毫感覺不到戶外的炎熱。
卡埃爾迪夫的手邊是一台車載視頻電話,他用流暢的阿拉伯語和人交談,尤蘭達無比崇敬地盯著他看,心髒坪坪直跳。
聽說公爵是單身……
雖然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可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家族背景對貴族來說已經不重要,報紙上,平民王妃一個接一個的出現,王室早就無法計較新娘的出身,更何況,尤蘭達看著卡埃爾迪夫,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差。
她長得極美,從小就被人稱贊像是阿拉伯公主,她的頭腦又十分聰敏,在大學裡赫赫有名,她也擅長社交,會英語、法語和意大利語,她還會騎馬、擊劍、游泳等多種運動,作為公爵夫人,她不會給卡埃爾迪夫蒙羞。
尤蘭達按捺不住心情的激動,在頭腦裡浮想聯翩的時候,發現卡埃爾迪夫已經掛斷了電話,微側過頭注視著窗外,目不轉睛的樣子。
越野車停在一條車水馬龍的商業街上,兩邊都是裝飾得十分光鮮的精品店鋪,有一家店鋪專賣A1eXandre精品發飾,以及鑽石手表,卡埃爾迪夫盯著那間店的展示櫥窗看了良久,若有所思,突然,他做了一個令尤蘭達瞠目結舌的舉動。
——卡埃爾迪夫親自打開車門,下了車。
前後的保鏢車全部驚動,司機更是手足無措,他不可能阻止公爵下車。
卡埃爾迪夫穿過擁擠的街道,推開燙金的玻璃店門,在裡面待了有十分鍾,要不是杜拜的交通本來就經常堵塞,這七輛車還真的會造成混亂。
尤蘭達看到,卡埃爾迪夫買下了那款在櫥窗裡做特別展示的,全球僅二十個的鉑金發夾!
那發夾她在一本時裝雜志上見到過,材質為價格不菲的鉑金,搭扣上鑲嵌著三粒鑽叩石,高貴又大氣,她覺得公爵很適合用這種發夾。
不過公爵竟然會下車,走進街邊的一家小店購物,實在令人大跌眼鏡。也許公爵晚上要參加正式的晚宴,尤蘭達這樣說服自己,至少他沒有走進黃金飾品店,給別的女人買項鏈。
尤蘭達由衷地松了口氣,並且下定決心追求公爵。
她盡可能爭取一切機會,陪伴在公爵身邊,每天都容光煥發,充滿活力,積極學習禮儀,務必使自己顯得大方得體又性感。她工作熱忱,突顯自己的才華和能力,把自己打造成一個完美無缺的女人,她相信卡埃爾迪夫公爵,已經注意到她的存在。
昨天晚上,她終於確定了古代陵墓的入口,這讓她躇躊滿志,眼前是一片光明,可是,看到公爵特地下車購買的發夾,戴在這個男人的長發上時,她就覺得全身的力氣被抽空了,晏子殊的臉孔在她的眼睛裡,頓時變得扭曲起來。
「真惡心……」
尤蘭達的胸口被強烈的嫉妒噬咬著,快要喘不過氣,這個事實太令她震驚了,公爵閣下怎麼可能是同性戀?那是褻瀆神明的。
尤蘭達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就強烈抗議過馬薩諸塞州讓同性婚姻合法化,她覺得這不是現代文明的進步,而是倒退,而且還是對人類的侮辱。
公爵一定是他被勾引的,被他的美貌蒙蔽了眼睛!
尤蘭達現在看到晏子殊就覺得非常厭惡,她從伯姿酒店的服務員打聽到,公爵以前是有女友的!
如此銳利又仇視的眼神,晏子殊不可能察覺不到,不過一年多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視線,女人的仇恨,男人的輕蔑,在卡埃爾迪夫身邊,他承受著各種各樣不懷好意的目光。
他不能阻止別人把他想象成一個無恥的人物,他也曾在宴會裡,親耳聽到一些詆毀他的、下流的流言。
晏子殊長長吁出一口氣,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手機上,他不會做任何辯解,他沒有必要為他的私事,向那些愛好指手畫腳的人一一報告。
「具體的計劃就到這裡,克菲什爾小姐,林博士,這三個月辛苦你們了。」卡埃爾迪夫卷起一張描繪細致的地圖,放進一個PE材質的畫筒裡,說道:「你們都簽署了保密協議,我相信離開杜拜以後,你們都能很好地履行自己的諾言。」
尤蘭達猛地抬起頭,感到一陣驚慌失措,「對不起,閣下,我們的研究才剛剛開始。」
「不,你們的工作已經完成,接下來會由家族的人接手。」
「可是……」尤蘭達抬頭盯著公爵,振振有詞地說道:「文物的挖掘和記錄,年代的考證,葬式的研究,這些都是很重要的工作,應該由更專業的人……」
「克菲什爾小姐,我知道你是一位非常出色的考古學家,」卡埃爾迪夫打斷她的話,從容地說道,「過去幾個月來,你一直努力向我證明這點。不過,你不勝其煩的解說已經給我帶來了困擾,」卡埃爾迪夫微微地歎氣,「我不是你的學生,我需要的只是一個答案。」
「可是,公爵閣下,」尤蘭達的臉孔變紅了,可她還是積極地辯解,「這些專業知識對您是有幫助的,我覺得您需要在聽到報告之前,真正了解到陵墓挖掘的……」
「克菲什爾小姐,」卡埃爾迪夫的眼睛忽然如玻璃般冷硬,盯著她說:「請注意你的措詞,我不需要任何人來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卡埃爾迪夫的態度依然是彬彬有禮的,但他的眼神卻讓人寒噤,尤蘭達愣住了,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公爵,那冰冷殘酷的目光似乎能刺透她的身體,這是怎麼回事?尤蘭達不禁發抖。
「蘭斯!」晏子殊站直身體,出聲叫道。
卡埃爾迪夫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簾,不動聲色地掩去那優雅又令人害怕的紫色雙眸,一臉的寧靜,「你們都下去吧。哈立德先生,我非常感謝酋長的款待,請轉告他,無論我在沙漠裡發現了什麼,都不會動搖真主的地位。」
身著長袍的大使深深鞠了一躬,退出金色豪華的拱門。
林博士也鞠躬,「公爵閣下,能為您工作是我的榮幸。」他跟在外交官員身後,走出了會客室。
尤蘭達·克菲什爾還愣在那裡,梅西利爾走進來,禮貌地抓住她的手臂,請她離開了房間。
沒多久後,尤蘭達的行李就被保鏢收拾好了,一輛勞斯萊斯房車停在了酒店門口,送她去機場。
尤蘭達驚魂未定地坐進車子,直到房車駛上公路,她還是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激怒了公爵?
晏子殊闔起手機,國際刑警總部一直沒有和他聯系,看來法院那邊進行得很順利,倒是這裡……
看到卡埃爾迪夫向他走來,晏子殊歎息,說道:「蘭斯,她只是喜歡你罷了,有必要這麼凶嗎?」
「那我讓她留下來,然後和她上床?」卡埃爾迪夫雋永動聽的聲音裡有一絲不滿,「子殊,不要當著我的面撒謊,你討厭她。」
晏子殊的臉色頓時變了,扭頭想走,卡埃爾迪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盯視著他鐵青的臉孔,「你就承認你嫉妒,不行嗎?」
晏子殊咬緊牙關,因為被看穿而無地自容,他猛地掙開卡埃爾迪夫,但是卡埃爾迪夫又攔住了他,晏子殊只能後退,幾番拉扯之下,脊背抵上了牆壁,晏子殊惱火地低吼:「放開我!」
「不,我要你說實話。」卡埃爾迪夫溫柔地低語,炙熱的雙眸執著地盯著他看。
晏子殊像困獸一樣用力扳著卡埃爾迪夫的手臂,但是卡埃爾迪夫紋絲不動,穩如盤石。
「不要這樣……」晏子殊緊緊皺起眉頭,亂了陣腳。
卡埃爾迪夫怎麼能這樣逼他?明知道他不想承認!太過分了!
這不是自尊心的問題,而是一旦承認了心中的嫉妒,他就失去了最後的偽裝——虛假的冷漠,晏子殊不希望自己在卡埃爾迪夫面前,連內心都暴露得如此徹底。
「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卡埃爾迪夫沒有放手,反而低下頭,吻著晏子殊的脖子,蜻蜓點水般的親吻,呼吸卻灼熱而濕潤的。
晏子殊的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動,脊背幾乎要滑下牆壁,他想說話,可因為倔強而開不了口,從來沒有這樣恐慌過,卡埃爾迪夫的手指,解開了他襯衫下方的兩粒鈕扣,撫上他的胸膛。
晏子殊拒絕響應,溫熱的指尖揉壓上他的乳尖,熟練地撫弄。
「唔!」晏子殊心跳得更劇烈了,心髒揪緊,一種強烈的壓迫感呈輻射狀刺向身體每個角落,他想抓住什麼穩住虛脫的身體,就看到卡埃爾迪夫的手滑開了,轉身要離去。
「蘭斯……」
晏子殊撐緊了拳頭,如果現在再不說些什麼的話,他可以感覺得到,他們之間會出現無法彌補的裂痕。
奇怪……為什麼他的胸口會那麼難受,連呼吸都變得很沉重?
晏子殊暗啞地開口:「別走。」
卡埃爾迪夫收住腳步,轉頭看著晏子殊微微顫動的睫毛,大吃一驚,他在哭?雖然知道故作冷漠來逼迫晏子殊,會讓他說出實話,可晏子殊會眼眶泛紅,卻是大大出乎他意料的,卡埃爾迪夫頓時感到身體直僵僵的。
他是不是……捉弄得過頭了?
有意讓晏子殊看見漂亮性感的尤蘭達·克菲什爾,步步緊逼,說起來,自己根本就是一個獨占欲強又小心眼的男人。
「子殊,」卡埃爾迪夫舉手投降,深刻反省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捉弄你的……」
「捉弄?」晏子殊驀地抬起眼睛,一臉的警惕。
「呃……」有踩到老虎尾巴的感覺,卡埃爾迪夫極罕見地露出虛心的神色,「我只是想知道……」
「知道什麼?」晏子殊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起來,顯得非常惱火。
「你離開這麼久,有沒有想過我呢?一次也好……」卡埃爾迪夫的聲音幾乎微弱不可聞。
因為晏子殊表現得太冷靜了,他心裡很不安,難道對晏子殊來說,他是可有可無的嗎?不過要是知道晏子殊會哭,他就不會這樣戲弄他了。
晏子殊額頭緊蹙,烏亮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卡埃爾迪夫,半晌才硬邦邦地說道:「是的,我想你,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不過……」
突然,在那電光石火的一瞬間,晏子殊狠狠地揍了卡埃爾迪夫一拳!經歷過無數戰斗洗禮的拳頭,加上主人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竟讓卡埃爾迪夫痛得後退了一步。
晏子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甩了甩發麻的右手,「我真該用左手揍你!」晏子殊火冒三丈,大踏步走向會客室門口,其實他也明白卡埃爾迪夫的不安是由於自己的舉棋不定造成的。
他和卡埃爾迪夫就像是站在天平的兩端,從對立仇視到互相接近,可是因為心就會失去平衡。晏子殊變得戰戰兢兢,只要和卡埃爾迪夫在一起,他就會緊張意亂,總覺得卡埃爾迪夫會變心,但是,他又不願意給卡埃爾迪夫承諾。
若即若離,要是哪天真的分手了,也不奇怪吧?
正想著,背後忽然有黑影靠近,晏子殊旋即轉過身,卡埃爾迪夫搭住他的肩膀,臉上掛著笑,「你下手可真狠,嘖……肋骨會骨折啊。」
「等真的斷了再說!」晏子殊反手擒住他的手腕,不客氣地拉開。卡埃爾迪夫欣然一笑,輕易就掙脫了晏子殊的鉗制,像變魔術一般,反制住晏子殊的手腕,「斷一兩根骨頭是無所謂,就怕你會心疼。」
「……」晏子殊的臉頰漲紅了,一時竟沒說話。
「子殊……」卡埃爾迪夫歎息般呢喃。
「嗯?」
「你別挑逗我好嗎?」卡埃爾迪夫情難自禁,扣住晏子殊的下巴。
「哼!」晏子殊一拳揍上去,這次用的可是左手。
「公爵的下巴怎麼紅了?」
梅西利爾走進餐廳,為公爵和晏子殊端下午茶和點心的時候,聽到女傭們在議論紛紛。
「撞到門了嗎?要不要緊?」
梅西利爾不禁苦笑,那個……應該是公爵閣下和晏子殊正「蜜月期」的標志吧。他優雅地沖好一壺伯爵紅茶,又在托盤上放上純銀浮雕茶具,三層精致的茶點盤。他並不急著回去會客室,因為現在公爵的眼裡只有晏子殊。
他貿然闖進去,只會打擾兩人的獨處罷了。
不過,在拿糖罐的時候,梅西利爾的眼裡掠過一絲憂郁,公爵閣下真的不打算告訴晏子殊,他來杜拜的真正目的嗎?
也許公爵閣下覺得難以開口,所以一直回避,要是被晏子殊發現了,那結果會是……
梅西利爾深深地歎了口氣,他可以預見晏子殊的憤怒!
但他只一個旁觀者,他所能做的就是永遠忠誠於公爵!
梅西利爾低頭看著勞力士手表的指針,二十分鍾後,他端起沉甸甸的銀質托盤,慢步走向會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