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埃爾迪夫的舌頭搔弄著晏子殊敏感的上顎,勾動吮吸著晏子殊的舌頭,在晏子殊無法呼吸、蹙眉抗議之前,又狡猾地動起了手指。
真的在這裡?在接吻的間隙,晏子殊慌張地推拒,臉孔湧起紅色,他並沒有一回來就和卡埃爾迪夫親熱的意思,可現在只是接吻和愛撫而已,他就十分有感覺,這讓晏子殊相當尷尬。
「蘭、蘭斯,還是等晚上……」
身體的反應是那樣明顯,心髒像一輛卡車隆隆駛過般跳動著,晏子殊不敢看卡埃爾迪夫的眼睛。
卡埃爾迪夫拉起晏子殊似乎想要抵抗的手,在那指尖上慎重地印下一吻,他那動作優美得令人迷眩,只說了一句話:「……我愛你。」
卡埃爾迪夫濃烈的眼神,那柔軟的嘴唇,熾熱的氣息,都令晏子殊的手指微微發顫,即使想抽回手也沒有力氣,因為顫栗的不僅是身體。
心髒強烈的跳動讓人無所適從,卡埃爾迪夫總是輕易看穿他的動搖,他懦弱地尋找各種借口逃避,而卡埃爾迪夫一直在包容他的自私和任性。
比如這一次任務,他只說了一句「我有工作,幾天後回來」就匆匆離開了,可是他一走就是三個多月,沒有電話、簡訊、郵件,除了手表上的GPS定位器,可以說是音訊全無,但卡埃爾迪夫沒有生氣,只是默默地信守承諾,給他絕對的自由。
晏子殊現在想來有點內疚,他明明知道,在他走出房間的一瞬間,卡埃爾迪夫流露出落寞的眼神,可是他卻裝作不知道,甚至故意不交代行蹤,不說一句安慰的話。
「路上小心。」卡埃爾迪夫永遠是那麼溫柔。
「子殊,」卡埃爾迪夫展開晏子殊的掌心,溫柔地舔舐,憐惜地親吻。掌心熱得發燙,像觸電一般震顫,卡埃爾迪夫與他手指交握,輕柔地說:「不要露出這種表情,我說過……我會一直等你。」
──怎麼會有人這樣愚蠢,願意用一輩子去等一個人?要是以前,晏子殊根本不屑一顧,現在卻笑不出來。他傷害了卡埃爾迪夫。
嘴唇微微張開,可是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只感到胸口滾燙發熱,卡埃爾迪夫又吻了他,安撫般地摩挲著他的唇瓣,羽毛般的親吻讓人安心。
晏子殊放棄了掙扎,那炙熱的嘴唇在頸部、肩膀、胸膛,留下一個又一個清晰可見的吻痕……
──晏子殊不會有外遇,因為他不是一個隨便的人,而且……
晏子殊在心底歎氣,讓卡埃爾迪夫嫉妒絕對是不理智的,除非他想在床上待上一個星期,想起那次令人哭笑不得的威尼斯之旅,晏子殊皺起了眉頭……
在上流社會衣香鬢影的化妝舞會中,戴著金色的面具,穿著華麗復古裝束的卡埃爾迪夫無疑是最搶眼的。
他像帝王一樣坐在白色沙發裡,女士們從羽毛面具後臉紅心跳地注視著他,彼此交頭接耳,說著英語、法語、和義大利語。
晏子殊不是故意無視他的,而是他在舞會裡遇見了一個多年未見的朋友。
這個男人是阿拉伯國家的王儲,伊亞德·本·阿罕默德親王,他是老國王的第十一個兒子,母親是英國人,身為混血兒的年輕親王長得十分英俊,在老國王去世,國內的保守派勢力要暗殺他的時候,晏子殊受命做過他的貼身保鏢。
伊亞德·本·阿罕默德親王在美國長大,因此他的英語比阿拉伯語還要流利,言談舉止也很西方化,他對「冰山美人」似的晏子殊一見鍾情。
阿罕默德親王無論到哪裡都要求晏子殊跟隨,甚至包括公共浴室和寢室,為了討晏子殊歡心,親王一擲千金,每天都送上近百萬美元的禮物,其中還包括頂級法拉利跑車、黃金制作的AK-47步槍,晏子殊統統都退回,不堪其擾,對親王越來越冷淡。
阿罕默德親王卻不死心,依然對晏子殊「窮追猛打」,還試圖在宴會上將晏子殊灌醉,不過最後喝到神智不清的人卻是親王自己。晏子殊在空腹喝了一瓶伏特加的情況下,還為親王遮擋狙擊手的伏擊,將他救出了恐怖分子的槍林彈雨之中。
坐在醫院的真皮沙發裡,終於酒醒的親王,對自己的行為感到非常慚愧和懊悔。
他差點害死了晏子殊,他在拿所有侍衛的性命開玩笑,阿罕默德親王向晏子殊道歉,也向國際刑警總部慎重道歉,晏子殊發現,親王的本性並不壞,他出身皇室,只是被寵壞了。
兩人成為了朋友,槍傷愈合以後,晏子殊提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沙特,之後兩人一直沒有聯系,不過晏子殊曾經在報紙上看到過,阿罕默德親王結婚了,妻子是美國華盛頓郵報的一位記者,晏子殊很高興親王能找到真愛。
這次在威尼斯偶遇,阿罕默德親王比晏子殊還要興奮,他熱情地邀請晏子殊去他的宮殿做客,詢問他手臂上的傷疤怎麼樣了?還一直追問晏子殊結婚了沒有?有沒有情人?
親王和晏子殊坐在同一張沙發上,親膩地給他看兩歲大的小王子的照片,並暗示晏子殊,在阿拉伯世界,他是可以娶四位妻子的。
面對親王的熱情,晏子殊只有苦笑,四位妻子?可他不是女人啊。
不過,見到老朋友總是讓人高興的,這些年阿罕默德親王也做了許多改革和善事,和他聊天很愉快,離別的時候,親王以歐洲禮儀親吻了一下晏子殊的臉頰。
──卡埃爾迪夫一直坐在沙發裡,一雙長腿放松地交叉架起著,象牙手杖擱在沙發邊。他的身邊站著男爵夫人,伯爵小姐,還有三位晏子殊不認識的女士,估計也是貴族。
她們說著義大利語,但是卡埃爾迪夫一直沒有回應,表現得十分冷淡,他平靜地凝視著和其他男人十分「親密」的晏子殊。
熱鬧又華麗的化妝舞會在凌晨三點結束,乘坐藍旗亞轎車回到酒店的總統套房後,卡埃爾迪夫摘下了奢華的金色面具,晏子殊這才發現,卡埃爾迪夫良好的涵養已經被逼至極限,他的眼神非常犀利,一把扣住晏子殊的肩膀,把晏子殊壓倒在華蓋床上!
「關於那個好色的男人,子殊,你沒有話和我說嗎?」
「好痛,」肩膀被捏得很痛,晏子殊擰起了眉頭,「放手,蘭斯,你喝了多少酒?」
「回答我!」
「我們只是朋友!」
「朋友會向你求婚嗎?」卡埃爾迪夫沒有放手,那可媲美普羅米修士的完美臉孔,生氣起來只讓人感到恐懼!他近距離盯視著晏子殊的黑瞳,壓低聲音嘲諷,「伊亞德·本·阿罕默德,哼,虛偽的男人,你還為他擋過子彈?」
那水晶般剔透的瞳仁裡燃燒著赤裸的妒火,一向冷靜的男人竟然會露出這種表情,晏子殊太吃驚了,目光變得困惑和不知所措,他轉移了話題,「偷聽的習慣不好,蘭斯,我不喜歡被人盯著。」
「我知道,你也不喜歡被我愛著。」
卡埃爾迪夫垂下眼簾,痛苦的笑容令晏子殊的心髒一陣揪緊。卡埃爾迪夫確實喝了酒,可他沒有醉,他的眼神十分清醒,清醒到了讓晏子殊害怕。
卡埃爾迪夫忽然松開手,白皙的手指撫上晏子殊俊美的臉龐,指尖勾勒著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柔軟的嘴唇……最後停留在身體兩側,握住了晏子殊的手。
從心底湧出的愛意像巖漿一樣能將人焚毀,愛上一個人,原來是那麼痛心入骨的,幾乎讓人落淚。卡埃爾迪夫閉上眼睛,一會兒才睜開。
「我愛你……」
虛偽的戀愛,晏子殊一定沒有發現,每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有多麼不自然。他不想被愛著,可是卑劣的自己卻不想放手,寧願看他在苦苦掙扎,究竟怎樣……才能得到晏子殊的心?
該怎樣才能讓他感受到自己──深切的痛楚?
脈搏急速地跳動,像失去控制的高速列車,已經停不下來了,就算前面是萬尺懸崖,卡埃爾迪夫仍想要和他在一起,迫不及待地想要擁有他的體溫和心跳……
一千遍也好,一萬遍也好,哪怕被拒絕一億次,他還是會說,我愛你……
「子殊,你是我的,」深情地低語,手指沿黑色燕尾禮服剪裁精致的衣領,慢慢滑到瑪瑙鈕扣上面,一粒粒地解開,「我不許你花心。」
「我花心?」晏子殊啪地揮開他的手,不客氣地反駁,「你有多少情婦?要算一下嗎?我看你自己都記不清楚吧!」
晏子殊想到假面舞會上,卡埃爾迪夫身邊圍繞著不少貴婦人,很氣憤!
「只有你能和別人上床?太自私了!」
「子殊,」卡埃爾迪夫深蹙起眉,緩緩脫下他的西裝,「別再激怒我,你會讓我停不下來的。」
「那就不要停下來!」
晏子殊干脆坐起來,氣勢凌厲地盯著他的眼睛,「要麼,就讓我們在這裡結束,永遠結束!我受夠了!」
卡埃爾迪夫怔住了,瞳孔微微變大,然後,非常粗暴地堵住晏子殊的嘴唇,強行擠入舌頭,一個狂暴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