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獅的獵物 第三章
    _「文老爺,這是您要韻資料。」一一名相貌粗獷、神情帶著玩世不恭的男人將牛皮紙袋推到文成宗的眼前,銳利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眼前的老人。

    文成宗的霸道強勢在商場上早已是聲名遠播,現在雖年己八十,仍是精得很。

    他看著老人緩緩拿出牛皮紙袋裡的照片和資料,唇角微微上揚。

    文成宗瞪著手上的照片,那是一對正在擁吻的男女,即便光線有隧昏暗不明。但他仍是輕易看出照片裡的男人是他唯一的孫子——文君權。

    他抬起頭注視他聘用的男人——易洋,以眼神示意他解釋。

    易洋聳聳肩,「那位小姐的資料都在裡面,不過我不介意做個簡報。這女人是容家的小姐,T大畢業,算起來和你們也有姻親關係,她喊你的二媳婦一聲阿姨呢。」

    文成宗雙眼真看著照片中的男子,那天看見孫子出席宴會,他非常高興,儘管君權不發一語,一臉冷酷,但想到他願意來,或許他對自己的提議也心動了。他願意恢復他的繼承權,借此彌補過去的裂痕。

    「你覺得如何?」文成宗單刀直入地問,這女孩真是君權喜歡的人?

    易洋沒有假裝聽不懂他的話,一手支著下巴懶懶地說:「我不確定他們目前是不是男女朋友,但我以為文君權會很小心保護女朋友才是,想不到這麼快就讓我拍到……」或許是逢場作戲吧。

    「是嗎?」文成宗抬頭瞥他一眼,隨即低下,繼續翻看手上的資料。「嗯,這女孩說不定適合他。」

    容家與他文家可說是門當戶對,完全不像他的大兒子與兒媳婦,那樣毫不登對。

    想到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人誘拐他的兒子,他心裡仍是一陣憤怒,他永不原諒那個女人,也永不承認她的地位。

    但君權這個孫子他無法割捨,他需要那孩子來接掌文家事業。

    易洋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誰配誰對他來說絲毫不重要。

    「要我繼續調查?」這才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對。一有新的消息立刻告訴我,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情。」文成宗老邁的聲音毫不遲疑道。

    「遵命。」

    船船穗手機的音樂聲響起,躺在床上的容言淨忍不住呻吟一聲。

    老天,誰來幫幫她呀?

    她拿起手機瞧了眼來電姓名,原本充滿無奈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心心!」她大喊,忍了一天的苦水終於有傾倒的出口了。

    「言淨,聽說你戀愛了。」.「天啦,不要告訴我——」

    「你是說,不要告訴你你上報了嗎?」容心心笑著接續堂妹未說完的話。

    容言淨閉上眼挫敗地低吟,「我不過想安靜地談個戀愛,有這麼困難嗎?」昨晚她和文君權沉醉在兩人世界裡,沒想到竟會被拍個正著,天啦!

    「冷靜、冷靜,文君權家世這麼……雄厚,人又年輕瀟灑,這回來台灣,媒體怎麼會放過?」

    「但我還是不想讓戀情曝光啊!」容言淨懊惱地說,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上報。

    「你看,這不大家都知道了,而且連爸爸,媽媽也知道了……」

    最讓她無力的就是這點。

    「言淨,不要鑽牛角尖,你的陽光跑哪去了?」容心心笑問。』

    「被烏雲遮住了。」她有氣無力地回答。

    「別這樣嘛,這可是你的初戀耶!要勇敢面對。」

    「對,就像你和堂姐夫一樣對不對?就算謠言滿天飛也沒關係,對吧?」想起心心的戀愛,她忍不住揚起紅唇,心心對「黑閻羅」的一往情深,讓她簡直難以置信。

    「沒錯,真愛就是力量。j』

    容言淨無奈地笑了笑。「坦白說,我還沒有感受到真愛的力量,就已經先體會到挫敗的感受了。」

    「別這樣嘛,加油。」

    「晤……」她停了一下,而後忍不住開口,「心心?」

    「怎麼了?」知她甚深的容心心耐心十足地等著,她知道堂妹想問什麼,但偏偏不主動告訴她。

    「那個一…·」容言淨俏麗的臉蛋有一絲緊張,遲疑的問:「報紙上的照片……『拍得漂亮嗎?」『、容心心輕笑數聲。+「漂亮!一對男女在星空下擁吻,你說是不是很浪漫啊?你的禮服很漂亮,而且……」她故意頓了下,再開口時聲音帶著明顯的笑意。

    「你的V領緊貼著他的胸膛,畫面看起來很誘人啦……」

    容言淨再度閉上眼忍住呻吟聲。她的隱私全沒了,想到所有的人,包括爸爸媽媽都看到她和文君權貼在一起……拜託,誰來救救她?

    「放心,就像我說的,很美很浪漫,拍攝的人技巧不錯,別緊張,也別輕易放棄。」

    「知道了。」『掛掉電話後,容言淨把頭埋在枕頭裡,不敢相信一切都脫序了,而這全要「歸功」於他。

    昨晚他吻了她,又說喜歡她,這一切好像夢一樣。

    他說,她有一雙很特別的眼睛,澄澈又無邪。

    其實他也有一雙特別的跟睛,黑眸宛如深淵,總是把所有情緒藏到最深處,讓人看不真切,但她卻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原因何在,她也不清楚。

    手機的音樂聲再度響起,打斷她的思緒,她看了眼螢幕上陌生的來電號碼,仍舊接了起來。

    「喂?」

    「是我。」熟悉的男性嗓音響起,頓時讓她心跳加速。

    「有事嗎?」

    「晚上一起吃飯好嗎?」文君權提出邀約,聲調一如往常般冷靜有禮。

    她瞄了一眼床邊的時鐘。「你知道現在是六點半嗎?」

    「你沒有時間?」

    「我有。」她提高音量,「但你要約我吃飯,不該提早告訴我嗎?」

    「你在等我電話?」文君權是個聰明人,立刻想通她在不高興什麼。「今天忙著處理一些事情,疏忽你了,以後我會提早打。」

    「我沒有在等你電話,只是告訴你約時間應該提早告知一聲。」

    聽見他的低笑聲,容言淨紅著臉,死也不肯承認他說中了她的心事。在他面前,她已經像一張白紙透明了,可不能再讓他任何事都一手掌握。

    「好,以後我會改進。那麼,容小姐,今晚有這個榮幸請你吃個飯嗎?」他非常配合地說。

    「嗯,今晚我剛好有空。」

    文君權笑了笑,「七點過去接你,我訂好位子了,待會見。」

    私人包廂裡,人工營造的滿天星斗和四周的園林設計,配合著暈黃的燈光與木製的窗簾,烘托出自然浪漫的氣氛。

    容言淨一走進這裡,目光立刻被吸引住。

    「我想這裡的白天也和夜晚一樣迷人,這問餐廳我從來沒聽過,想不到你會知道,你不是剛從國外回來?」

    文君權淡淡一笑,拉開椅子請她坐下後,再坐到她的對面。

    「這是私人俱樂部,屬於「威斯汀」所有,不隨意開放的。」

    「阿姨提過你經營「威斯汀飯店」非常成功,令人刮目相看。」

    文君權笑了笑,眼底閃過一抹深思,稍縱即逝。

    「想吃什麼?」

    「你的地方,你介紹就好。」容言淨繼續欣賞包廂的佈置,讓他和服務人員點菜。

    不久,服務人員離開,包廂裡剩下他們兩人。

    「你總是這樣看我,可以告訴我你究竟在看什麼嗎?」文君權對上她的H艮,臉上掛著微笑問道。

    「看你這個人。」

    「我怎麼了嗎?」他臉上的微笑不變。

    容言淨注視他的微笑,發覺眼鏡後的眸子根本沒有笑意。他溫雅的俊容依舊,但卻少了一絲輕鬆與放縱。

    「你近視深嗎?」

    「不深,不戴眼鏡也看得到。」

    「那以後我們在一起時你可以不要戴眼鏡嗎?我想看清楚你。」

    他看著她清亮的眼,她總是毫不掩飾地將所有情緒放在那雙漂亮的眼睛裡,讓他一目瞭然。

    「言淨,原來你這麼不相信我。」4k垂THR,目光看著桌上的水杯,佯裝她讓他很無奈。

    「也不是啦,只是覺得看不清楚你的表情而已。你有時候看起來很冷淡,有時候又……很有殺傷力,坦白說,我還是很懷疑你竟然會喜歡我。」他看起來不像是會一見鍾情的人,縱使她對他動了心,但還不至於失去了判斷力。

    「感情這種事很難說,我也不以為我會,但事實上我卻常常想起你。」沒錯,他確實常常想起她,她的天真無邪讓他懷疑她究竟知道多少,太多的巧合讓他半信半疑。「如果能讓你心安,我拿不就是。」

    他拿下眼鏡收進一旁的公事包。

    容言淨粲然一笑。「你這樣好多了,戴上眼鏡的你看起來好斯文,將原本的你都藏住了。」

    「所以你要我拿,好釋放我的野性嗎?』』他黑眸微微瞇起,剛毅的唇角若有似無地上揚。

    「呃,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我們應該要無所掩飾才是。」她屏住呼吸。拿下眼鏡的他確實很危險,像是從她幻想裡走出來一般,精瘦的身材,優雅的黌止,烏黑的劍眉,稜角分明的輪廓,還有一雙深邃的黑眼;被他催眠似的日艮睛盯住,太容易令她分,OT。她腦筋動呀動,趕緊想些別的事。「對了,你知道報上竟然有我們的照片,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這也沒什麼好意外的,不是嗎?」文君權意有所指地說,視線掃過她微皺的眉頭,對上她迷惑的眼。

    容言淨望著他淡然的表情,是啊,他是個年輕有為的企業家,他的一舉一動本來就是鎂光燈的焦點,或許他早習慣了。

    「你或許不意外,但我倒是很不自在,這種事情真難習慣。,,她無奈一笑,他微微勾唇。「那以後我們約會就在包廂裡吧,這樣也不容易讓人打擾,你說好嗎?」

    「也好,這樣比較有隱私。」萬一又被拍到豈不尷尬。

    「這個週末就到海邊去度假吧,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而且個人隱私絕不會被打擾。」他眸光懶懶地看著她。

    容言淨回視他,「度假」肯定要過夜的,雖然她同意和他交往,但這麼快就去度假,她不敢想像兩人同睡一床的模樣……哦,好吧,她更正,不是不敢想像,她的想像力向來天馬行空,只是不敢付諸行動。

    「呃,我、我們……這樣會不會太快了?」

    看著她嬌俏的臉蛋紅了紅,精明如文君權,立刻猜出她心中在想什麼。他忍不住逗她,「快?快什麼?」

    容言淨被他看得滿臉通紅,不知該說什麼。她發誓他那雙發亮的眼睛有一種迷惑人的力量,令她感到暈眩又不知所措。

    「也沒什麼啦,就是我想……想……」看著他好整以暇的模樣,她不禁有點心急。

    「言淨。」

    「啊?」她臉蛋似火燒,趕緊拿起水杯喝口水降溫。

    「我的別墅裡有好幾問房間。」他懶懶一笑。「其實,我說要去度假的目的,絕非你心裡所想,你不用緊張。」

    「我、我……」她結結巴巴,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來,正好推門進來的服務人員送菜來了,解除了她的窘況。

    等到上完菜,文君權淡笑地說了句:「吃飯吧,別想了。」

    容言淨立刻依言乖乖吃飯。

    直到走出包廂,她還在納悶,天啊,這男人該不是扮豬吃老虎吧,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老是被他牽著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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