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胸口急促起伏的晏子殊,像失去支撐的娃娃一般滑倒在地,可他還是回過頭去,惡狠狠地瞪了卡埃爾迪夫一眼,眼睛裡冒著惱怒的火光!
"混蛋!"咬牙切齒地罵著,晏子殊一手撐著地板,一手扶著玻璃窗框,勉強地站了起來。
"怎麼了?"卡埃爾迪夫困惑地問,視線似乎沒有具體的焦點,因而也就顯得更加無辜。
"你真是"晏子殊猛地咬住牙關,臉孔驀地燒紅,實在說不出口,低頭看著地板。
"什麼?"
"算了。"晏子殊歎了口氣。
卡埃爾迪夫凝神思忖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明白了,是覺得我讓你難堪了嗎?"
晏子殊情緒激動地轉過身體,"不是!"
"每次總是處在被動,而且論技巧遠不是我的對手,常常讓你無地自容,你要說的就是這個吧?"卡埃爾迪夫露出看起來十分善解人意的微笑,"這不是你的錯,子殊。"
晏子殊的手指關節捏得"劈啪"響!真想一拳把那張得意的臉揍扁!不過,他怎麼會和卡埃爾迪夫討論起這種話題?晏子殊覺得自己的腦殼大概都被情欲腐蝕掉了!
"不過"卡埃爾迪夫沉吟著,很溫柔的聲音,"是配合度的問題吧?也許多做幾次會有所改善。"
"你住口!"晏子殊惱怒地喝斥,彎下腰想去撿地板上的衣服,卻被卡埃爾迪夫攔住,"等等。"
"什麼?"晏子殊不耐煩地問。
"不是說配合度的問題嗎?"卡埃爾迪夫微微一笑,抓住晏子殊的手腕,雖然看上去只是輕輕地握住,但那力道清楚地告訴晏子殊,卡埃爾迪夫並不打算放手,"不想試一下嗎?"
"如果我說不行,你會放手嗎?"晏子殊冷眼瞪視。
"不會。"
半晌,晏子殊才發出像是被深深打敗的聲音,"你就不知道適可而止嗎?"
"你怕了?"卡埃爾迪夫低聲調侃。
"別胡說!"我會為這種事情害怕你嗎!
"那麼,就到床上去吧。"卡埃爾迪夫走近一步,像是在渴望情人的接觸一般,從背後環抱住晏子殊的身體。
比起被強勢地壓倒,晏子殊更害怕卡埃爾迪夫這種過分的溫柔和親暱,這會讓他陷入迷茫,看不清楚現實,他們不是
情人!
像在催促晏子殊回應自己,卡埃爾迪夫抬起他的臉,吻住了他。
嘴唇溫柔地重迭在了一起,齒列被輕輕地舔舐,伴隨著仍然高熱的體溫,舌頭也纏繞到了一起。
"唔"卡埃爾迪夫總是很快就能挑起氣氛和感覺,晏子殊深深皺著眉頭,手指緊緊地抓著卡埃爾迪夫的手臂,越來越迷亂的吻,濡濕淫靡的聲音讓人心跳急速!晏子殊慢慢地放松了抵抗的力道
可是心卻依然迷惘,他這麼做,究竟是出於同情呢?還是太好勝而已?
身體追逐著最原始的快感!晏子殊很主動,上了床後,一鼓作氣地壓上卡埃爾迪夫的身體,狠狠地吻住卡埃爾迪夫的嘴唇。
當然,晏子殊的心跳就像是受驚的小動物,怦怦地震耳欲聾,腦袋裡也有許多雜念,紊亂不堪!熱烈的親吻,大膽的愛撫,這負氣似的親暱行為,到一半便進行不下去了。
"怎麼了?"卡埃爾迪夫優雅地躺在床上,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繼續啊。"
晏子殊滿臉通紅,僵硬著身體。
"不行嗎?我可是很期待的"卡埃爾迪夫撐坐起赤裸的身體,金色的頭發滑下寬闊的肩膀,落到厚實的胸膛前。卡埃爾迪夫的身材很好,孔武有力,十分勻稱,不像是只在健身房裡鍛煉出來的。
冷不防地,想起剛才卡埃爾迪夫是怎樣擁抱他的,晏子殊倉促地轉開了視線。
"你啊還真是純情。"卡埃爾迪夫輕笑,"不管嘴上怎麼叫囂,做不到的事情,還是做不到吧?"
"閉嘴!"晏子殊的眼睛裡盛滿了怒意,一把推開卡埃爾迪夫!
"哇!"他剛想下床的時候,肩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急遽地扳了過去,定睛一看,卡埃爾迪夫已經壓到了他的上方
視線沿著帷幕往下,他看到了精雕細琢的床柱,白色的被褥,和那個穿著藍色睡袍,安靜地坐在壁爐旁邊下棋的男人。
像一幅唯美派的油畫,他的氣質與容貌,讓人想起《天鵝湖》中的王子,金色的頭發柔軟地披在肩頭,摸索著棋子的手指也是那樣白晰而修長,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齊,難以置信,這男人可以折斷鋼鐵的臂力,究竟是從何而來?
沒忘記兩人之前做了什麼,晏子殊想快點從床上起來,可是頭痛欲裂,腰部又酸又麻,那個地方更是
什麼東西隨著他坐起身的動作,滑到了他的大腿根部?濕濕粘粘的,晏子殊的臉孔騰地漲紅!越是想無視,身體內部就越燃燒起來,甚至是很深的地方,也殘留著瘋狂後的麻痺和腫脹。
晏子殊的手指緊緊地抓著被褥,像要把那柔軟的被褥撕裂!
"你醒了?"聽到響動的卡埃爾迪夫抬起頭來,看向他,"還好嗎?"
晏子殊的太陽穴處,青筋鼓起著,怒不可遏,"你再敢那樣對我,我一定會宰了你!"
兩人再次達到高潮後,趁著晏子殊意識迷離,完全使不上力氣,這個一臉從容冷靜,口口聲聲說著"我不會怎麼樣的"的男人,翻過他的身體,按著他的背,再次進入他體內,而且狠狠地折騰了他好幾個小時,直到他再也擠不出一滴精液,而後面完全麻痺了為止。
"對不起,"卡埃爾迪夫道歉,可是眼睛裡沒有絲毫地愧疚感,"我最近有些欲求不滿。"
"你有那麼多情婦!"晏子殊嗤之以鼻!"難道只是裝飾?"
卡埃爾迪夫只是微笑,目光似水溫柔,"你說呢?"
這種溺愛的眼神讓晏子殊非常地不舒服,雖然它不含可怕的欲望,可是簡直就像深情凝望著情人一般,晏子殊的心髒
怦怦跳動著,煩躁地移開了視線,"我不知道!"
"是啊,"卡埃爾迪夫離開棋盤,輕聲歎息,"你不會知道"
卡埃爾迪夫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杯,走向晏子殊,從壁爐上方百合花型的石英鍾看,現在是凌晨五點左右。
晏子殊接過水杯,因為喉嚨干渴得像火燒一樣,他一口氣喝干了。
"說吧,"他放下杯子,目光灼灼地看著卡埃爾迪夫,"你究竟想要我干什麼?"
卡埃爾迪夫至今未說出他真正的要求,晏子殊相信,卡埃爾迪夫絕不只想要做愛而已,他的動機不可能那麼單純!
"我要你陪我去一個危險的地方。"卡埃爾迪夫慢條斯理地說:"去找一樣東西。"
"為什麼是我?"晏子殊大惑不解,卡埃爾迪夫身邊能人無數,而且如果有需要,他甚至能找到一整個軍隊!
"因為我只相信你。"
"什麼?"晏子殊覺得可笑,反唇相譏,"我想你最不信任的人,才是我吧?"
卡埃爾迪夫沒有說話,換了一個話題,"我知道你很介意上次沉船的事情,你在調查失落的文明,西蒙.迪克森在你的電
腦裡,找到了詳細的調查記錄。"
晏子殊很不高興地沉下臉來,西蒙.迪克森又一次背叛了他!
"你不用生氣,監視你的一舉一動,是我給他的任務。"察覺到晏子殊的憤怒,卡埃爾迪夫的聲音異常溫柔,"我不會傷害你。"
那你過去的所作所為又是什麼?!晏子殊怒火中燒,緊緊地咬住了嘴唇,混蛋!
"如果你對失落的文明─亞特蘭提斯大陸感興趣,我這裡有很多詳盡的記載,你可以使用這裡的藏書室,另外,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在尋找什麼,還有那批軍火的下落,這樣的條件如何?"
晏子殊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卡埃爾迪夫居然會這樣坦白?究竟是怎麼回事?最近歐洲和美洲的報紙上,魔鬼重生、世界末日的報導很盛,難道卡埃爾迪夫也受了影響?
不卡埃爾迪夫不是迷信的人!
"你的回答呢?"等了很久,晏子殊都沒有答復,卡埃爾迪夫輕聲追問。
"我不相信你,"晏子殊一針見血地說:"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很想親手剖開你的假面具,你最好小心一點。"
卡埃爾迪夫笑了笑,"悉聽尊便。"
迷人的俊顏讓人心跳停頓,溫文爾雅的氣質總是很輕易就能敲開人的心房,只有不了解卡埃爾迪夫的人,才會被他迷惑,為他神魂顛倒,晏子殊很清楚卡埃爾迪夫的本質,他絕非善男信女!
"你別得意得太早!"晏子殊冷若玄冰,逼問道:"為什麼選擇我?如果這個答案讓我覺得討厭,我還是會頭也不回地離開!"
"因為我只相信你。"
居然還在開玩笑,晏子殊惱怒地一把掀開被褥!
卡埃爾迪夫急忙攔住了他,"我說的是實話,我需要你。"
晏子殊等待著下文。
"那是一個沉睡了八百多年,被世界遺忘的地方,我需要一個能讓我信任的人,身手矯健,反應敏捷,在危急的時刻能冷靜思考,最重要的是"一個我愛的人。
"嗯?"
卡埃爾迪夫放開晏子殊,改口道:"一個有強烈直覺的人,而你的直覺向來敏銳。"
"就這樣?"晏子殊狐疑地看著卡埃爾迪夫,可是那懇切的目光又不像在撒謊晏子殊還在猶豫,另一方面,也被勾起
了好奇心,心癢癢的,"那到底是什麼地方?"
卡埃爾迪夫微微一笑,轉身走向桃花芯木圓桌。驚人的記憶力,晏子殊暗想,卡埃爾迪夫似乎能記清楚房間內每樣東西的位置。
卡埃爾迪夫彎下腰,從茶幾上拿起什麼,然後重新走向奢華的大床,一邊問道:"你對吳哥了解多少?"
"吳哥?"晏子殊略一沉吟,接過卡埃爾迪夫遞給他的東西,是一張黑白的衛星地圖,上面是一片一望無際的繁密叢林,晏子殊看了一下地圖右上角的經緯度,這片森林在東南亞,可是這有什麼值得注意的?
"我知道吳哥是宗教建築物群,屬於高棉人,你要去的地方是吳哥?"晏子殊又看了看衛星地圖,"那是旅游勝地吧?"
"我要去的地方和吳哥城有一定聯系,"卡埃爾迪夫說道,拿回地圖放在床邊,"是相同的建造者,我必須要去那裡看看。"
"你到底在找什麼東西?"晏子殊忍不住追問。
"現在還不能,但到時候會告訴你的。"卡埃爾迪夫溫柔地說道,在床沿邊坐了下來,"我們先從吳哥的建造者講起,我希望你能多了解一些印度教和符號。"
"為什麼?"
"因為我看不見。"壞壞地一笑,卡埃爾迪夫的手溜進了暖和的被褥裡,直接摸上晏子殊的雙腿之間。
"你干什麼?!"晏子殊大吼,整個人幾乎跳起來!
"想讓你躺進去一些,時候還早,我想再睡一會兒。"從容不迫地說著,卡埃爾迪夫脫下藍色睡袍,露出剛健完美的男性軀體,躺到了華蓋大床上。
晏子殊目瞪口呆,只能盡量地將身體挪到另外一邊,卡埃爾迪夫的手如果再敢伸過來,他肯定砸扁它!
將兩個白色羽絨枕頭墊在背後,卡埃爾迪夫舒舒服服地靠著床頭,開始詳細講解,晏子殊卻覺得這個氣氛詭異透了,滿懷戒心!
"吳哥是一座都城,一段歷史,一方崇拜"卡埃爾迪夫的聲音低沉而充滿魅力,"它的建造者是西元一一一三年即位
的高棉王蘇利耶跋摩二世,占地極廣,至今仍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寺廟湮沒在叢林中,國王的名字─蘇利耶的意思是太陽神,子殊,你聯想到什麼?"
"太陽系中心。"晏子殊不假思索地答道,他對神佛之類的崇拜不感興趣,尤其是十五世紀時就已經消失的宗教。
"不錯。"沒想到卡埃爾迪夫竟然輕輕地點了點頭,"它就是中心。"
晏子殊一時無語。
"吳哥,Angkor Wat 的字面意思是城市似的廟宇,它是太陽系中心的城市,高棉人在那個年代崇拜的是印度教,主神是毗濕奴,祂是保護宇宙之神,祂入睡時,宇宙會縮小成一粒種子,醒來時,宇宙再重新從種子中誕生,傳說祂有十個化身。"
卡埃爾迪夫難道要和他說什麼神話故事嗎?晏子殊不屑地皺了皺眉。
"毗濕奴神第三個化身是拯救沉入海底的大地。"
晏子殊渾身一震,沉入海底的大地?那不就是"亞特蘭提斯大陸?"晏子殊脫口而出,瞪圓眼睛看著卡埃爾迪夫。
卡埃爾迪夫微微一笑,反問道:"你相信它真的存在嗎?"
亞特蘭提斯大陸,神秘又輝煌的史前文明,距今約一萬二千年前的時候,因火山爆發而一夜之間化為烏有。
晏子殊看過所謂的"亞特蘭提斯島的電腦模擬圖",其市中心有主宮殿和供奉守護神波塞冬的壯麗神殿,神殿是由黃金、白銀、象牙或者如火焰般發光的金屬裝飾的。
島上所有的建築物都以當地開鑿的白、黑、紅色石頭建造,既美麗又壯觀,在首都波塞多尼亞的四周,還建有雙層的環形陸地和三層的環狀運河,最外側的運河寬達五百公尺,此外,島上還建有造船廠、賽馬場、兵捨和公園等等。
古希臘哲學家柏拉圖所描繪的亞特蘭提斯大陸,人們利用現代科學技術,使它變成了三維類比圖形,晏子殊覺得那個地方簡直就像是人類想象中的伊甸園,美好、人人平等、沒有壓迫。但是不論傳說是怎樣地繪聲繪色,晏子殊都不相信那是真實的
存在。
對了,還有神學家宣稱,因為亞特蘭提斯大陸的消失,島上那膚色呈銀白色的人種也滅絕了,真是越來越天方夜譚!
"如果它是真實的,那人類豈不是有兩段歷史?達爾文進化論可不是這樣說的。"晏子殊不以為然。
"傳說畢竟只是傳說而已。"卡埃爾迪夫點了點頭,但是又反駁道:"不過,查理.達爾文除了著名的《物種起源》,還有其他巨著,他在《動物和植物在家養下的變異》中提出了物種的變異和自然的選擇,基因突變這種事情,就像上帝的神跡那樣奇妙,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要我聽你做彌撒嗎?"晏子殊沒好氣地說著,也有些臉紅,他的生物學知識就像他的音樂,差勁得很。
"很遺憾,我並不信奉天主教。"卡埃爾迪夫聳了聳肩膀。
"那你信奉什麼?"
"不告訴你。"卡埃爾迪夫側過頭,戲謔道:"除非你靠過來一些,這張床雖然很大,但是你再往旁邊挪,就要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