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京沒待幾天,段漠橋便搭乘環宇國際航空公司的國內專線飛往日本古文化的聖地-京都。京都是一座非常美麗且古老的城市,乍一看之下並不是那麼的令人驚艷,但卻能在細細的欣賞品味中體會到那種專屬於京都的獨特文化內涵。
段漠橋來過京都不下數十次,有的是因為執行任務的需要,有的時候則是純粹的來度假,他是一個很懂得享受生活的男人,絕不會讓自己活在忙碌的工作中喘不過氣來,適時的放鬆自己才能夠不虛此生,這就是段漠橋的生活哲學。
到達古京都之後,段漠橋並沒有入住京都的豪華大飯店,而是選擇住進了淺野焰位於京都御所附近的一幢看起來清幽樸雅中略帶日本古典建築風格的別墅。
之所以選擇住進這裡,就只是為了圖一個清靜,原來生性幽默風趣喜歡熱鬧的段漠橋也有這麼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一面。在四下無人的時候他也會團膝盤坐,學老僧入定,別以為他這麼做是受了被眾多寺院環抱的古京都濃厚的佛教氣息影響,在悟道參佛之類的。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在一個清幽不受外界干擾的環境中將腦中近一段時間內接收到的信息過濾一遍,有用的便加深印象收入腦內的記憶數據庫中,沒有用的信息則是使用意識封閉藕合的轉換方法將它們從腦中排擠出去。
一陣隱約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段漠橋腦中正在進行的信息處理。本想忍忍等門外之人以為家中無人後識相的自行離去,誰知敲門聲卻越來越甚,逼的段漠橋只得睜開一對星眸,邊嘀咕哪個混蛋這麼不懂規矩邊光著腳丫子從塌塌米上站起身往玄關走去。
打開門,段漠橋在看到了一張毫無印象的臉孔,正打算立刻關門當做沒見到他時,對方及時開口了。
「請問,您是段先生嗎?」
「有何指教?」段漠橋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選擇了絲毫沒有禮貌的直接問出心中所想。在京都,他不是名聲響遍心理學界與醫學界的心理醫生,他只是一個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的男人。
「我是籐原先生介紹來的,敝姓巖崎。」巖崎武對於對方的無禮顯得有點吃驚,但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太多驚訝,只是禮貌性的做自我介紹。
「籐原?」他認識一個姓籐原的人嗎?段漠橋在腦中搜索著這麼一個姓氏。
「是的,是環宇國際航空公司的客服部經理籐原先生。」活到人生七十古來稀的巖崎武自然不會漏看了段漠橋臉上的那股陌生,忙再詳細的解說是那位籐原先生。
「哦?環宇國際的?他告訴你我在這兒?」段漠橋不忙著問對方找自己什麼事,卻先詢問到底是誰把他的住址給出賣了,可別忘了,他段漠橋是個有仇必報的人。
「是的。」
事實上,巖崎武與環宇國際航空公司的籐原君自從上次的空運事件之後,便一直保持著友好的聯繫,當籐原君知道巖崎武一直在找尋一位優秀的心理醫生時便聯想到了自家老闆的好朋友,也就是他那天在電腦顯視器裡見到的那位俊逸不凡的段漠橋先生,於是他幫巖崎武向淺野焰打聽了一番才知道段漠橋已經離開了東京市來到了古京都。
正巧巖崎武與德川冰羽小姐也是住在京都,故而籐原君忙將段漠橋的暫住地址,也就是他家老闆的位於京都御所的這幢別幢地址告訴給了巖崎武。
巖崎武抱著試試看的心理找到了段漠橋,但段漠橋的臉上卻似乎寫著『我不歡迎外人』,這令巖崎武不知該如何繼續將他來找段漠橋的目的往下說。
「找我什麼事?」段漠橋看了看對方,不需要進入巖崎武的大腦意識表層,他就能從巖崎武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正直,既然對方不是什麼惡人看起來又有求於他的樣子,那他就發發善心隨口問問,當做是日行一善好了。
「不知道敝人能否進到閣下屋裡再說?」巖崎武看對方似乎無意將他讓進屋裡再進行談話的樣子,只得厚著臉皮開口請求道。實在是因為他的年紀已經太大了,腿腳不聽使喚,站久了便會不自覺的顫抖。
「請進。」段漠橋嘴上說著『請』,實際上的行為卻沒多加幾分敬意。
「謝謝!」
段漠橋逕自走回內室,也不管巖崎武到底有沒有跟上來,對於這種談話,他本身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只是基於借助別人家的房子不好讓找上門來的客人因他的拒絕而顯得太過尷尬。目前他在休假中,不論那個巖崎武提出什麼樣的請求,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拒絕,這是他在問巖崎武來找他有什麼事時就打算好的,只是沒料到對方提出要進屋的請求,進就進吧,頂多就是浪費一杯茶水。
巖崎武進到房內後隨手將房門輕輕的帶上,這是他做了這麼多年的管家養成的良好習慣。他也知道自己冒昧上門來本身就是較為失禮的一件事情,對方不給他好臉色看還算是好的,如果脾氣不好的年輕人說不定還會將他給趕出去。
巖崎武稍微環顧了下這幢別墅的內部裝飾,心裡不住的點頭,嗯,這房子裝修的不僅大氣,而且還有一股深沉的文化底蘊隱在其中,光是看到茶室內牆面上掛著的那幅用柔中帶剛的勁道書寫而成的草書『靜』字,便能知曉一二。
「請坐。」段漠橋率先在塌塌米上落坐,並從面前的茶壺裡倒了兩杯茶出來,將其中的一杯推到剛剛跪坐下的巖崎武面前。伸手做了個請茶的姿勢。
段漠橋再怎麼不歡迎客人,也不會連倒杯茶水給客人這樣的小事都給省略,他從小在中國長大,身為來自禮儀之邦的中國人,基本的待客之道自然是有的。
「謝謝。」雖然現在已時屆初春,但剛才在門外一直找不到門鈴的他,徒手敲了半天的房門,又與段漠橋兩人在門外交談了好一會兒才進門來,年邁的巖崎武的手腳已有些冰冷。段漠橋遞來的一杯熱茶令他的心裡升起了一股暖意。
看起來這個年輕人並不像他表現上看來的那般傲慢無禮,巖崎武對段漠橋的觀感不禁從最初見面時的傲慢轉化為了內斂深沉,再一思及是自己冒昧上門失禮在前,便對段漠橋更增了幾分好感。
「說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吧。」段漠橋低頭喝茶,如果是不太花時間就能聽完的故事,那麼他不介意陪一個老人家嗑嗑牙。
「是這樣的,段先生,敝人聽聞閣下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心理醫生,想請段先生上門為我家小姐冶冶病。」段漠橋一發問,巖崎武立刻將手中的茶杯輕輕的放置在身前的塌塌米上,雙眼望入對方的眼眸中,真誠的說出請求。
「你可知我正在休假中?」
「不好意思,段先生,敝人知道今日前來太過冒昧,可敝人一聽說段先生平日裡少在日本走動,怕段先生休完假立即離開日本,屆時敝人再想尋段先生,也不知道該從何尋起。」巖崎武字字句句都說說懇切。
「日本應該不缺心理醫生吧?」就算他的能力在心理學與醫學兩界都是有目共睹的,並獲得過許多的嘉獎,他仍是為對方這麼懇切的上門求醫感到有些好奇。日本的心理醫生全死光了嗎?
「是的,日本確實有不少優秀的心理醫生。」巖崎武說著說著停頓了下,接著道,「但是,我們德川家請過的知名心理醫生卻都沒有醫冶好我們家小姐的自閉症。」
「自閉症?」段漠橋聞言略微抬了抬眉,自閉症算是一種很普通的心理疾病,一般的心理醫生就算不能完全醫好病人,也能從一定程度上將其引導到較為健康正常的狀態上。這巖崎老頭子怎麼說的好像是得了絕症一樣的?
「是的,我家小姐自從老爺夫人出車禍身亡後,就患上了自閉症。」巖崎武一想到他家那位善良卻不懂的與人溝通的大小姐,便感概萬千,若是他這身老骨頭過兩年不濟事了,那他家的冰羽小姐又該如何是好呢?難道真的要托付給那位已然露出狼子野心的表少爺嗎?
「哦,那時她幾歲?」段漠橋這麼問是有道理的,通常年紀較小的孩子在經受了重大的打擊之後又乏關注才會導致自閉症,當然也有人先天就有自閉症的,但聽巖崎老頭說來,他家的小姐似乎是屬於後天形成的那種症狀。
「當時小姐方才七歲。」
「她現在的狀症很嚴重嗎?」段漠橋在心裡評估著巖崎武口中那位小姐的病情嚴重程度。
「是的,小姐除了工作之外就喜歡把自己關在狹小的空間裡,就連我們對她說話也很少會有回應。」偶爾肚子餓會說一句『餓』,然後再也不跟他們交流了。
「嗯,她今年幾歲了?」一般的自閉症患者在成年之後在症狀上都會稍微的減輕,有的患者甚至在成年之後自然而然的痊癒了。故而段漠橋才有此一問。
「我家小姐今年已經二十三了。」
他是看著冰羽小姐長大的。自從老爺夫人車禍之後,十幾年來,她對他這個管家說過的話屈指可數,更別提其他外人了。
「哦?」巖崎武的回答引起了段漠橋不小的興趣。
「段先生,求您了,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家小姐啊。」巖崎武頓時顯得有些激動起來,他家小姐不能再一直這樣下去了,如今已經年邁不堪的他是保護不了她幾年的。
「你家小姐現在在哪?」段漠橋本來是抱著清修的心態來到京都的,不是他不愛湊熱鬧,而是到東京之後熱鬧就離他有段距離了,前兩日他甚至還後悔自己沒事跑到日本休什麼假,要是回渥太華去說不定能在『Iris』裡逮到兩隻貓,找點娛樂打發時間,現在可算好了,似乎有件有趣的事自己找上門來了。
段漠橋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打算一口拒絕人家的事情,這會兒反倒是問起對方的病情來了。這難道真的該說是醫者父母心嗎?誰知道呢!
「我們的房子離這兒並不遠,如果段先生願意為我家小姐冶療的話,我們可以現在就過去。」他的車子就停在外面,剛才就是德川家的司機鈴木送他來到這裡的。
「我先去看看患者再決定接不接手。」段漠橋並不是怕患者的病情太複雜,自己沒把握醫好才這麼說的,會這麼說的原因當然是因為他想去現場確認一下這場熱鬧到底值不值得他湊嘍。
自閉症的冶療說複雜也複雜,也簡單那也是相當的簡單的,重在對患者的引導及溝通。
「真是太感謝您了,段先生。」巖崎武在心裡感激著願意撥空前去德川家為冰羽小姐看診的段漠橋,即使他還沒有決定要接手冶療冰羽小姐的自閉症,但能夠親自去一趟看過病人再決定也說明了他是一個相當負責任的醫生了。
看來,巖崎武的心裡已經把段漠橋歸到大好人那一類去了,完全不知段漠橋其實只是抱著湊熱鬧的心理才走上這麼一趟的,反正他現在閒著也是閒著。
這就樣,兩個懷著各自的想法的人上了德川家的專車,前往距京都御所約摸兩條街之外的德川府抵。
當車子行駛到德川家的金漆雕花大鐵門之外時,門便自動向兩旁打開,看起來還是一扇頗為先進的自動門呢,門內兩側種植著深紫色的鬱金香,在這個以櫻梅大唱主角的國度裡,還有人這麼大肆的引種來自國外的稀有鬱金香品種,不得不說是一件挺新鮮的事。
渥太華被譽為鬱金香之都,看慣了渥太華各種各樣的鬱金香的段漠橋再見到德川家的這些稀有品種,仍是為之吃驚不小,看來屋主非常喜愛鬱金香,不然也不會把主屋前庭的這麼一大片土地用來種植這些連在渥太華都不太常見到的深紫色鬱金香了。
車子大約又行駛了兩百米後終於在一幢看起來頗為氣派的西方莊園式房子前停了下來,段漠橋與德川家的老管家巖崎武一同走下車進入到了房子裡面。
房子裡面與外面的格調一致,令人婉若置身於十八世紀的西歐國家。無論用什麼標準來衡量,這幢房子都可以稱的上是貴族式庭院了,看來屋主人挺有錢的。
不過段漠橋關心的並不是屋主有沒有錢,而是那個患有自閉症的二十三歲女孩,也就是這幢房子的小主人。
巖崎先生並未請他到廳裡稍坐,而是請他隨他上二樓小姐的臥室去,段漠橋二話不說就跟著老管家上去了,一扇沒有上鎖的房門在巖崎管家旋轉門把之後被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同庭院裡種著的鬱金香相同深邃的貴族紫。
看起來這間紫色的與普通二十三歲女孩沒什麼太大區別的房間裡多了一樣怪異的東西,一般人絕對想不到的東西,那就是一口造型精緻有著雕花工藝的棺材?!
看到那口棺材頓時令段漠橋聯想到那日在淺野焰的環宇國際航空公司裡聽客服經理報告的那麼件趣事。
段漠橋看了巖崎武一眼,再思及巖崎武是經客服經理籐原的介紹才找到他的,不禁懷疑這口棺材會不會就是那天那口裝著女孩的棺材。
「小姐就在裡面。」
巖崎武看出了段漠橋眼中的疑問,解釋道。
「原來如此。」段漠橋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那日他還一直後悔沒去看看位於環宇機場的那口裝著女孩的棺材,今日算是了了一番心願了。
只見巖崎武走到那口棺材旁邊,動作緩慢的屈起雙膝跪坐在那裡,對著棺材板說:「冰羽小姐,醫生來了,可否請你出來一下?」
段漠橋瞇起眼看著這一幕本該在恐怖電影裡出現的情節,心裡不禁想著棺材裡的人會有反應嗎?
果然,棺材裡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不知道是因為睡著了沒聽到,還是因為任性的拒絕回應別人的關心。
「冰羽小姐,這次來的段醫生一定會醫好你的。」巖崎武繼續對著那口棺材說話,也不知道這話到底是在安慰棺材裡面的人還是在安慰他自己。
「你先出去吧。」不知道什麼時候段漠橋也走到了棺材邊,對巖崎管家這麼說道。
「這……」巖崎武心中有著猶豫,雖然段先生是自己請來的,但是自己並沒有見識過他的實力,如果他把小姐嚇著了……
「我是醫生,請你出去。」段漠橋這話說的既嚴謹又專業,讓人聽不出什麼破綻。
「是,敝人就在門外,段先生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小姐她認生……」同意先行退出小姐房間的巖崎武仍是不放心的想要開口請段漠橋切勿嚇著冰羽小姐卻被段漠橋一揮手打斷了未盡之話。
巖崎武深深的看了那口精緻的棺材一眼,心裡頭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祈禱著德川家的小姐能夠早日恢復正常,七歲以前的她雖然行為也有些古怪,但總比現在這樣好多了。
輕輕的帶上房門,還室內一片清靜。
段漠橋的雙眼打量著這口棺材,想著這種棺材究竟是哪國製造的,棺材的壽命又有多久了之類的問題,就是沒有動手去打開那口棺材。
靜默一直在房間裡延續著,大約過了十來分鐘,段漠橋終於向棺材伸出了手,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在這樣的棺材裡面躺了十幾年!
震驚!此刻段漠橋臉上的表情就只能用震驚兩個字來形容。
棺材裡躺著一位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女孩,女孩穿著一身淺紫的紗裙將她本就白皙的肌膚襯的更加水嫩。此刻,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正在望著他,眼睛裡面沒有任何害怕,有的只是一絲絲不易被捕捉到的好奇。
段漠橋想不通這樣一個像搪瓷娃娃般美麗的女孩,為什麼非得選擇棺材來做為她心靈的避風港了。患有自閉症的人有不少是喜歡或者害怕狹小的空間的,但她就不能選個衣櫃之類普通點的地方躲藏嗎?
「出來吧。」段漠橋沒把她當成是自閉症的患者,而是當成一個普通的女孩一般對她說著。
女孩聽了他的話卻沒有後續動作,仍是用她那雙美麗卻顯得有些失神的大眼睛望著他。
「要我抱你出來嗎?」段漠橋笑了,笑的有點惡劣的邪氣。他不介意親自動手去把她抱出來。
女孩仍是沒有反應,呆呆的看著段漠橋的臉,彷彿他的臉上鑲著鑽石一般的令人移不開眼球。
「不說話就代表默許。」段漠橋自動自發的將女孩的呆滯神情當做是她默許了讓他抱她出棺材。
軟綿綿的身體散發著淡淡的鬱金香的香氣,烏黑柔順的頭髮緊貼在頸背上,段漠橋伸出手去抱她時絲毫沒有歪念頭,卻在雙手觸碰到那如水肌膚時晃了心神。
女孩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由著段漠橋將她抱著不放,彷彿不知道段漠橋的行為已經算的上是越軌了。
令人欣喜的觸感填充著段漠橋的胸膛,他喜歡這種感覺,不知過了多久,室內的氣氛開始顯得有些詭異的曖昧,女孩一張美麗卻無神的臉蛋靠在段漠橋的胸膛,身體依偎著他的。而段漠橋臉上的那抹竊笑也著實詭異的緊,他該不是打著心理醫生的名行偷香竊玉之實嗎?
確實令人懷疑!
「餓。」
「嗯?」一句簡短的話從女孩的嘴裡逸出,輕微的就像她從來沒有開過口似的。然而正是這句話將差點色心大起的段漠橋喚回到現實中來。
看著自己懷裡那張美麗無辜的小臉,段漠橋不禁在心中暗罵自己是辣手摧花的大色狼。他今天的表現就連他本人都感到訝異,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在女人面前這麼失常過,甚至失常到想要吻才第一次見面的她。
段漠橋知道如果不是女孩開口喊餓,他可能早已經毫不顧及後果的吻住那張櫻紅的小嘴了。他想他是不是也被傳染了心理疾病了!居然會對眼前看似極為單純並患有自閉症的小女孩感興趣。以前他在各國間行走也遇到過不少美麗的女人,面對她們的刻意誘惑,他都能夠視若無睹了,怎麼會在一個傻愣愣的女孩面前失了神呢。
「餓。」女孩又喊了一句餓。
「哥哥帶你去吃大餐。」段漠橋趕緊以哥哥的身份自居,不然他怕自己會強吻眼前的女孩,只因她的眼神清純的令他很想犯罪。
看著女孩又恢復了沒有任何表情的模樣,段漠橋知道她的自閉症與一般人的不同,她可能只是心病在作怪,不然也不會出聲喊餓了。
也許在她的心裡故意選擇了漠視眼前的人事物,逼自己對任何人事物都不要產生感情,害怕命運也許會再一次讓她體會到失去雙親的那般痛楚。
這些只是段漠橋的初步推測,一會兒出去他得告訴那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巖崎武,這女孩以後就歸他管了。
當然,他說的歸他管只是指他會想辦法冶好她的自閉症而已,至少段漠橋自己的心裡是這麼認為的,他剛才會那麼不由自主的抱著那女孩,只是因為這房間空氣太悶造成他腦袋缺氧才會一時糊塗。
不管那理由成不成立,段漠橋就是將他的失常行為歸咎到空氣頭上。可憐的空氣,它是招誰惹誰了,連某人自己心動都得怪罪於它!
空氣裡飄蕩著越來越濃郁的鬱金香氣息,似乎在取笑著段漠橋的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