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頓公爵,遠方發現西班牙商船的蹤跡。」一名水手自瞭望台上,扯開喉嚨大喊著。
一名金髮的男人著乳白色緞質襯衫,隨性瀟灑地敞開襯衫,露出如雕塑般寬厚的胸膛,威武地站在甲板上,靠在船舷上,眺望著深藍色的海洋那頭,如芝麻大的黑影。
「水手們,好戲要上場了。」那男人瞇起湛藍的眸子,噙著邪氣的笑,放聲吆喝著,而船上的水手們也跟著擺開應戰的姿勢。
威廉·戴洛蒙,是英格蘭世襲貴族的威斯頓家族繼承人,有著一頭迷人的過肩金髮,如雕鑿一般的俊俏面孔,薄薄的唇詭譎地揚起一抹笑,便可以讓倫敦所有的女人為之瘋狂著迷。
況且,他一身強壯的結實肌肉,更不是一般在宮廷裡,養尊處優的頹廢貴族所能比擬。
威廉走到船桅旁,看著水手們收起桅竿,忙碌地架起大炮,唇邊不禁揚起一抹狂肆的笑意。
「依神的旨意、伊莉莎白女王的命令,我們今天要拿下所有的商船,若是夠勤快的人,本爵爺會將所得的寶物與之平分!」威廉低沉有力的喊話,穿過風,傳達到每一個水手的耳中,更振奮了他們的精神。
威廉向來不會虧待自個兒的夥伴,因為他明白唯有和平共處,才能替他帶來永恆的財富。
所有的水手準備就緒,刻意佯裝成商船的英格蘭軍艦,也已經穩穩地航行在大西洋上,等著西班牙商船到來。
時間緩緩地流逝,海風透著酷炎的熱氣拍打在每個人的臉上,等著西班牙商船慢慢地滑進大炮的射擊範圍內。
只見時機一成熟,威廉的藍眸一瞇,大喊一聲,全數的水手立即待命,開始射擊前方的西班牙商船。
彷彿是神的旨意一般,發射出去的第一炮即打中了西班牙商船的船桅,桅竿立即著火、傾倒,船上的人也因此而亂成一團。
「究竟是怎麼回事?」西班牙商船的船長不禁大喊著。
「不知道……遠方有不知名的軍艦,對著我們發動攻擊。」一名水手驚慌不已的回喊道。
西班牙船長瞇眼一望,看不見船上國籍的徽章,也看不見帆上的船號,著實讓他沒有頭緒,但是,也不能一直處於弱勢而毫不反擊。
「準備架炮!」
西班牙船長登高一喊,欲控制局面,卻發現底下的水手只顧著自己的安全,一個個跳海逃難去,甚至還有人逮著一片混亂的好時機,趁火打劫,將船上的物品搜括一空。
「你們……你們……」西班牙船長氣得說不出話來,趕緊跑到甲板上阻止那些人,忽地看到對他們攻擊的船隻已經架上跳板,一群水手已經從容不迫地佔領他的船。
「你們究竟是誰,居然敢打劫西班牙的商船?」西班牙船長佯裝鎮靜地問著眼前高大的金髮男子。
威斯頓公爵——威廉輕睇了他一眼,隨即揚起戲謔的笑。
「你還不夠資格知道。」他手中的劍一揮,所有的水手立刻奔入艙房,將他放置艙底的寶物取出。
「你……」西班牙船長突然指著他劍上所刻的徽章。「你是英格蘭威斯頓家族!你英格蘭居然敢公然與西班牙為敵,若我回頭向我國王報告,瞧你英格蘭該如何解釋!」
威廉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中的劍,揚起嗜血的笑容,冷鷙的藍眸凝出一道戾肅的殺氣。
「用不著解釋!」
威廉揮起手中的劍,猝不及防地砍向西班牙船長的喉頭,鮮血立即濺濕了土黃色甲板。
「你以為我會給你機會嗎?」矜傲的笑容依舊狂佞的掛在他的唇邊,一雙湛藍的眼瞳霎時變得灰藍。
威斯頓家族是以驍勇善戰而聞名,更以狂暴邪魅而坐擁英格蘭首要朝臣之位,守護著英格蘭。
「爵爺,艙房裡有奴隸!」艙門突傳水手的喊叫。
威廉的藍眸一瞇,無法接受他聽到的事實——在現在的時局裡,西班牙竟然還豢養著奴隸!?
西班牙佔領大半土地,開拓殖民地計劃依舊滿足不了被養大的胃口,居然還豢養奴隸。
威廉收起手上的長劍,從容地走下艙房,在數個艙房裡發現各色人種的奴隸,走至最後一間艙房,發現一個極少見的人種。
「這一室裡只有她一個人。」水手不斷地指引著威廉看向一位穿著古怪的女孩子。
威廉望了一眼潮濕的艙房,捂著鼻口,斷絕令人作嘔的霉味,探向睡在木板上的一位黑髮女孩。
他輕輕地將她滑落臉龐的黑髮挽起,頓時發現她絕美的五官。
她的眉細而有型,鼻子小巧地挺立在蜜色的肌膚上,粉色的唇上有著乾裂的痕跡……
他輕撫著她捲翹且濃密的眼睫,心裡思忖著,若她睜開眼,該會是一雙如何勾人心魂的眼眸,而她若是不受到任何的凌虐,她的粉色唇瓣又該是如何的嬌艷欲滴?
唯一不可否認的是,這女孩絕對不是他曾經見過的人種。
因為,他不曾見過如此細滑柔順的黑髮,烏亮得如黑夜一般,令人無法控制的著迷。
他的手緩緩地滑向她的額頭,才發現這女孩為何在這麼嘈雜的環境下,依舊可以沉睡的原因——她發燒了,甚至臉上蒼白得觸目驚心。
威廉怔忡了一會兒,對於眼前的女孩,有一股奇特的感受。
他站起身,思忖一會兒,便緩緩地開口:「將所有的奴隸帶回英格蘭,而這女孩……我要將她帶回威斯頓堡。」
威廉輕鬆地抱起她輕如羽毛的細瘦身子,領著一班水手走回甲板,享受睽違一會兒的陽光後徐步踏回自己的船上。
待一切準備就緒,威廉燒了西班牙商船,揚開自己船上的桅帆,顯出上頭黑色的字體:「女神號」,然後揚長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