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兩人發生不可告人的關係之後,歐陽劭就像無事一樣繼續他的忙碌工作,讓童彤放心也不是,難過也不是。
她還以為兩人有了關係後,歐陽劭會躲著她,但事實證明一直都是她不自覺地躲他,以前她還會等他從醫院回家,纏著他說東說西好半會兒,現在只要一到他平時回家的時間,她就急忙躲到棉被裡裝睡,所以一整個禮拜下來,兩人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的開始,童彤坐在房間裡看著牆上的時鐘,期待歐陽劭快快出門。
「都已經十點了還不出去上班,真是一頭懶豬!」童彤嘟著嘴抱怨,她也不想想這個家是他所有,只期待他趕緊出門好解除警報。
就在她抱怨的同時,天卻不從人願,因為她的房門上傳來一陣敲門聲,很顯然的,歐陽劭就站在房門外。
「不會吧……」如果可以,童彤真想當只縮頭烏龜,但是腿卻不聽使喚地下床開門。
房門緩緩開啟,童彤看著穿著米色恤與牛仔褲的歐陽劭,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掛著淺淡笑容,一如往常。
難道變的人是她嗎?那晚她明明就一直拒絕他的求歡呀!為什麼當時被動的是她,現在因尷尬與害羞所苦的也是她?
想到這裡,童彤的眼睛就酸酸的,很想落下淚來,但她知道她不是這種動不動就哭的女孩,所以佯裝發怒地瞪著他,「幹嘛?一早就來敲門!」
「一早?」歐陽劭看看手中的高價鑽表,面容頗不以為然,「已經十點了還叫早?只有懶豬才會睡這麼晚。」
「喂!你是特地來罵我的嗎?」她明明早早就起床了,只是一直沒有出房門而已!她嘟著嘴,萬分不悅。
「不是,你誤會了,我來這裡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歐陽劭的口氣好得出奇,卻不自覺。
「有什麼話快說,我沒有時間跟你耗。」看見他,就讓她想起那一晚的羞人情事,所以她只想快快離開他的視線,好一個人平復心跳。
歐陽劭沒有動氣,反而露出微笑,「我父親昨天晚上回台灣了,今天我要帶你去見他。」
「真的?歐陽總裁總算回來了!」她一人隻身來台北就是為了找歐陽齋,這一點她一直都沒有忘記。在極度喜悅的狀態下,她沒發覺歐陽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嗯,你快準備一下,我帶你去找他。」
「好,你等我一下!」童彤開心地轉身從衣櫃裡取出一件黑色洋裝,接著拖出粉紅色行李箱,開始飛快地打包。
她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離開像牢籠一樣的豪宅,開始她夢寐以求的氣魄修行,讓她離那個可惡的男人遠遠的,遠到兩人再也沒有機會見面。
但是,想到這裡,她怎麼心底滲出一股不捨與酸澀呢?
倏地,童彤停下動作,呆傻了一會兒……
她在乎他?這怎麼可能呢?童彤用力搖搖頭,想將這荒謬的想法甩出腦海,因為她絕對不會愛上這個將她吃干抹淨又佯裝無事的男人!
她加快整理的速度,約莫十分鐘後便拎著大包小包走出房間,站定在客廳中央。
「你幹什麼?搬家嗎?」坐在客廳看報紙的歐陽劭揚起眉頭,不解她的行徑,隨即站起身來到她身旁。
「我……我是來找歐陽齋先生的,既然他回來了,我就沒有理由繼續住在這裡……」他正好整以暇地雙手環胸看著她,讓她心兒怦怦跳,頭也愈來愈低。「雖然你是他的兒子,不過……」
「不過什麼?」她這小腦袋瓜在想些什麼鬼東西,讓歐陽劭格外感興趣。
「不過……你有女朋友了,所以…我住在這裡也不好意思……」說起他的女友,童彤就沒由來地揪心,她真的不喜歡這樣。
「你說什麼女朋友?」他何時有女友了?怎麼當事人都不知道?
童彤不打算再讓他多談紀若白,趕緊拉起行李箱往門外走去,「快走吧!我想早一點見到歐陽齋先生。」
看著她嬌小的身影,歐陽劭忍不住讓嘴角的笑意躍上俊臉,大步一跨搶過她的行李箱,「這種事叫男人做就行了。」然後套上放置在玄關的球鞋,開門走了出去。
童彤站在後頭看著他的高挺背影,心頭隱隱發酸,然後她回頭用眼神掃射獨戶豪宅一眼,心裡的不捨令她鼻頭癢癢的。
再見了,她想,她應該再也沒有機會來到這裡了吧!
童彤用力抿唇,在心裡歎了口氣,轉身穿上球鞋,快步跟上歐陽劭。
七月的山林涼風讓綠色濃蔭的大樹發出沙沙聲響,翠綠的樹葉爭相摩擦彼此,散發一股植物才有的芬芳。
童彤站在一排屋簷下,睜大眼望著眼前大得不可思議的草地,不敢相信這種專業的射擊場地會是私人所有,所以嘴巴一直都合不起來。
「你怎麼了?」歐陽劭站在她身旁偏著頭瞧她。
自從他的轎車駛入歐陽家位於陽明山上的宅邸後,她就不再說話……不,應該是說她連看週遭環境都來不及了,根本沒有時間說話,活脫脫像只鄉下老鼠進城般東張西望,不時還會發出「哇!」的聲音,實在可愛極了。
童彤用力眨眨眼,才將視線轉到歐陽劭身上,「我說你家未免也太、太、太大了吧!」
陽光透過屋頂灑在歐陽劭身上,讓向來就高貴無儔的他看起來更顯尊貴,活像一名貨真價實的王子。
這時童彤卻好死不死地想起幾天前電視新聞上關於紀若白父親的報導,當時電視螢幕裡出現紀若白高姚的身形與美麗的臉孔,在童彤腦海中很自然地將兩人配成天造地設的一對。
歐陽劭不置可否地勾起嘴角,「還好,我並不覺得這個家有什麼好令我留戀的。」
「是嗎?」對於他的回答,童彤頗不以為然。
稍早之前她第二次會見歐陽齋,他迷人的嗓音與親切的態度,讓她明白什麼才是大將之風,想當然耳,她很快地就再度提出想要待在他身邊學習當一名稱職堂主的事情。
但事情的進展總是無法預料,歐陽齋看著宛如洋娃娃的童彤思索了好一會,最後只給了她一個任務--
他要她好好地盯著歐陽劭,將歐陽劭的日常生活瑣事全都向他報告,並且承諾她,若是她能擔任監察員的工作超過三個月,那他就答應她的請求,破例讓她待在他身旁學習公司的事務。
「你在想什麼?」歐陽劭看著像一座失去動力的機器娃娃呆杵著的童彤。
「沒什麼!」童彤將視線對向歐陽劭,「對了,你的手還好嗎?」
歐陽劭撇撇嘴,頗不以為然地看了包裹紗布的左手一眼,「沒事,死不了的,不過……我的手受傷已經超過一個禮拜了,你現在才問我的狀況,會不會太遲了一點?」他揚起嘴角打趣地看著她。
「我……我是想要問你呀!只不過我這個禮拜……有點忙。」這種蹩腳的理由連自己都無法說服,只能臉紅地轉過頭想要轉移話題。「這射擊場還真大,我從來就沒有玩過槍。」
「不會開槍的人還想當堂主?」
「你!」童彤生氣地轉過頭瞪著歐陽劭,她不明白,他明明帥得一塌糊塗,為何說出來的話都那麼討人厭?她鼓起兩頰,氣呼呼地說:「堂主旁邊都有小弟,不需要自己親力而為好嗎?」
「那你幹嘛來學當什麼堂主?你就招聘一些厲害的角色幫助你不就得了!」歐陽劭就愛看她氣得跺腳的模樣。
「你……你這只出一張嘴的壞人,色胚!色魔!色豬!不中用的臭男人!我……我恨你!」
為什麼在電視上他就對紀若白又摟又安慰的,對她就口出惡言,好啦!反正她又不是他的誰,他當然不需費心安撫她!
想到這裡,童彤的視線很不爭氣地漸漸模糊起來。
「你別哭呀!我……」他根本不是有意要嘲諷她的,樂天的她總是能與他在口舌上過招,從不顯落敗跡象,怎麼這一回居然快哭出來了?
歐陽劭上前想要抹去童彤小臉上的哀傷,但她卻生氣地撥開他的大手,「幹什麼?你這頭色豬別隨便碰我!」
「好好好,不碰你就是了,不過……你不是說要來試試射擊嗎?既然教練還沒有來,你可以先練習看看。」
當童彤知道歐陽宅邸還設有射擊場時,開心地拉著歐陽劭的手說要來試試,歐陽齋馬上撥了通電話,要教練前來教她。
「我知道了啦!」童彤走至吧前取起一把裝有消音器的手槍左右看著,不知該如何下手。
歐陽劭笑看著她,走到她身後,張開雙手從背後牢牢箝制住她,十指包裹住她握著槍枝的修長指頭,沉穩嗓音在她的頭頂緩緩響起:「視線和槍上的罩門與准心成一條線,接著瞄準前方紅心……」
他的低啞聲音迴盪在她的耳裡,讓她就像海底的活火山突然爆發,炸得她醺醺然,心底深處的信念開始天搖地動。
她知道了!她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在乎他的態度,尤其是想起他對紀若白的好與對她的壞形成強烈反比時,她的心就隱隱揪痛,因為,她很不爭氣地愛上了他,愛上那個強迫她當替身,卻又該死地出色的歐陽劭。
「你不專心?」明明就對她下達眼神聚焦的指令,但她卻呆傻地定在原地不動,歐陽劭忍不住偏著頭審視她。
「沒有,我……」猛然回過神,童彤急忙將視線對準前方紅心,對於歐陽劭說的話,她一句也沒記得,「再來呢?要做什麼?」
「你有認真聽我講解嗎?」歐陽劭沒好氣地將她的頭往左邊移幾公分,接著壓低身子在她努力對焦的同時緩緩開口:「你在生氣吧?你氣我忘了一個禮拜前跟你上床的事,對不對?」
他的低聲話語就像大風助長了悶燒在心底的火焰,簡直一發不可收拾,她詫異地回頭,與他對上眼,「你……你都記得?」
歐陽劭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輕揚嘴角,「你說呢?」
倏地,童彤的臉轟地一聲仿如爆炸,粉紅的羞赧顏色在剔透小臉上急速竄升,張大的瞳眸中盈滿不可思議的情緒,就像一隻偷吃食物當場被逮到的博美狗,驚慌失措得令人感到哭笑不得。
歐陽劭加深嘴角的笑意,一種從未有過的憐惜感受急速在心裡攀升,讓他幾乎要喪失理智地動手攬住她,告訴她,他一直都忘不了這件事。
「我……我討厭你!」不知道是惱羞成怒還是害羞使然,童彤生氣地用力推開歐陽劭,直直往主屋走去。
「喂!你去哪?」歐陽劭不懂為什麼她會如此生氣?明明只是一個可愛的玩笑,怎知向來開朗的她成了暴躁鬼?
「可愛的童彤怎麼啦?」歐陽齋坐在書房的躺椅上,看著怒氣沖沖的童彤,輕啜一口裝盛在骨瓷咖啡杯裡的黑咖啡後,才指指身前的沙發椅,「小可愛來這裡坐下,好好地跟我說發生了什麼事?」
今早歐陽齋接到兒子的電話,才知道向來不好客的兒子竟然首肯陌生人進駐他的私人公寓,而這個陌生人竟然就是多年好友的女兒?讓歐陽齋想好好照顧一下對兒子而言應該算是特別的女孩,所以對童彤除了秉持照顧後輩的精神,還有一絲選媳婦的意味存在。
童彤嘟著嘴用力坐下,「總裁!歐陽劭先生真的很討人厭!」
「喔?邵你也說個具體的理由給我聽聽,另外,我不是要你喊我歐陽伯伯的嗎?怎麼又違反規定了呢?」他的兒子雖然不肯乖乖繼承家業,但在女人的世界裡悠然自得卻是不容忽視的事實,所以歐陽齋第一次聽見有女孩子說他討人厭。
「對不起嘛!人家忘了……」童彤摸摸頭,吐吐粉舌,乾笑了幾聲後才又繼續爆料,「歐陽劭先生人很壞,第一次見面時他還不肯說他就是歐陽劭,害我還以為他只是一名小嘍囉,您說,他跟別人做朋友怎麼會那麼沒有誠意!」
「是是是,歐陽劭就是這種不愛承認自己是歐陽門少主的人,等會我幫你教訓他好不好?」對於童彤,歐陽齋有說不出的疼惜與愛護。
「嗯,您說話要算話喔!」童彤總算露出笑容。
「這是當然!然後呢?該不會他只做了這件事,就讓小可愛氣得跳腳吧?」
「這……」童彤一時語塞,她很清楚自己為何會生氣,但是她總不能說「因為我被你兒子吃乾抹淨後,他還假裝沒有這回事,最後還拿這件事來笑我!」吧?
「怎麼不說話了呢?」歐陽齋屏息等著童彤的回答。
「我……我……」委屈、憤怒交融在嬌小身軀裡,童彤感覺自己的臉熱烘烘的,好像快哭出來了,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哭,因為她一向樂天、堅強,她要展現能夠擔任堂主重任的成熟女人風範。
童彤用力咬牙吞回即將溢出口的委屈,抬眸望著歐陽齋,「歐陽伯伯……總之我不想監督歐陽劭先生,我還有別的差事可以做嗎?」
她相信只要離歐陽劭遠遠的,她就能夠獨自舔弄自己破碎的心,更何況若是她一直待在歐陽劭身旁,難保不會遇見紀若白。
「這可不行,監督他人的一舉一動,可是黑道中人的第一項技巧,你既然想當堂主,就得放棄自己的偏見,臥底在我兒子身旁,監督他的一舉一動。」歐陽齋才不會放棄讓童彤與兒子在一起的機會,所以什麼狗屁理由都說得出來。
「是喔……」天真的童彤怎麼比得上皮笑肉不笑的老狐狸?她低眸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抬起眼眸,口氣堅定地說:「好,我知道了。」
「這才是我的乖女孩,現在,你就跟劭一起回家,知道嗎?」歐陽齋在心底用力地比了一個「贊」的手勢,佩服自己的高超演技。
「嗯,我知道了,那我就去找歐陽劭先生。」童彤站起身朝歐陽齋鞠躬,然後轉身打開書房大門。
「童彤,等一下,你沒有忘了我跟你之前的約定吧?」歐陽齋突然開口問道。
童彤轉過頭看著歐陽齋,神情堅定地說:「當然,您交代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忘記的。」這是她邁入堂主路途的第一步,她怎麼可能忘記呢?
「你記得就好……快回去工作吧!」歐陽齋揮揮手要她離去。
童彤接到指令後,揚起甜膩的笑容轉身離開。房門關上之後,一道纖細的人影從書房的落地窗外推門而入。
「老公,你確定要這女孩監督兒子?」陸盼珍怎會不知道丈夫想玩一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的老戲碼?但她頗不以為然。
「怎麼?你不喜歡嗎?」歐陽齋站起身摟著妻子。
「這……這孩子還是個小女生,我不認為劭會愛上她,我覺得若白真的比較適合劭。」對於紀若白,她有說不出來的喜歡,當初歐陽劭會與紀若白相識,也是她一手牽成的。
「適不適合幾個月後就會明白了,不過我相信童彤絕對能擄獲兒子的心。」他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若不是在歐陽劭心裡佔有特別的地位,他絕對不會答應讓她佔據他的私人空間,也不會一早就費盡心思欲安排童彤與他見面,所以他篤定這個開朗、淘氣的女孩,對歐陽劭而言是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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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黑色平穩地駛入公寓大樓的地下停車場,低穩的引擎聲響徹在空曠的住戶專用停車場裡,因為今天是非假日,所以停車場裡少了一半以上的進口轎車,也不見往來開車的住戶。
歐陽劭熄火後,隨之而來的寂靜再度回到停車場裡,但這份死寂維持不到兩秒鐘馬上被打破。
童彤用力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下了車,還不忘用力關上車門,「碰」地一聲在停車場裡迴響著。
「你難道就不能輕一點嗎?」歐陽劭噙著微笑步下車,打開後頭的行李箱,為她取出不久前才打包好的行李。「明明就是你說要跟我回來的,怎麼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童彤嘟著小嘴怒瞪他,她知道要留要住全是她一句話,況且住入歐陽劭家中後,他從沒開口要她離開或者分攤費用,但只要一想到他明明記得一個星期前的事卻佯裝不知,這點悶氣讓童彤說什麼都無法釋懷。
「好好好,我不說話就是了,不過……你不是來找我父親學藝的嗎?怎麼現在又要跟我回家了?」歐陽劭提著她的行李往電梯走去。
「因為……歐陽伯伯出了功課給我。」
如果可以,她才不想再跟他如此靠近,以免早巳被他攻陷的芳心因為他的無心再度擰痛。
「喔?他出了什麼功課給你?」歐陽劭與童彤雙雙走入電梯內。
「要你管!我才不會告訴你。」童彤朝他吐了吐舌頭,接著用手指撐起鼻孔,做了一個豬的鬼臉。
「你……女孩子家這樣不太好吧!」雖然這麼說,但歐陽劭忍不住低笑了一聲。
「奇怪耶你,一下說我是小女孩,一下又說是女孩子家,真搞不懂你!」
歐陽劭笑著搖頭,「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父親到底要你做什麼?」歐陽齋的個性,做兒子的他怎會不瞭解?當父親留下名片給童彤的時候,就代表她對父親而言必定是重要的存在。
「就說不告訴你嘛!」監視他可是重要的行動,怎麼可能隨便說出來?
歐陽劭無可奈何地挑挑眉,「對了,你跟我父親是在你家裡認識的?」
童彤用力點頭,表示正確。
「那……」這就奇怪了,她家是經營摸摸茶的,父親怎麼可能會去那種地方?「我父親上你家的店去喝茶,所以才認識你?」
「店?什麼店?」她何時說她家開店了?
這回換歐陽劭疑惑了,「你家不是開了一間……做黑的店?」他不好意思明講,所以保守地說。
童彤馬上會意過來,怒目圓睜地瞪他,「我家才不是什麼摸摸茶或者是叫小姐做那個事情的店,我老爸是歐陽門南區堂口的堂主,我認識你父親很奇怪嗎?」
原來他是這樣看她的?原來他以為她家是風化場所,所以對她也就抱持隨便的態度?
想到這裡,童彤的心揪得好痛,用力一揮拳,重重打在歐陽劭的手臂上。
「喂!你……」
歐陽劭低下頭正想好好教訓她一番,卻赫然發現總是笑臉迎人的她雙眉緊攏,嫩唇用力抿著,好似企圖隱忍放聲大哭的情緒。
她的模樣,就像一隻受了委屈的小狗,躲在角落裡悲鳴,為了隱藏內心的害怕而齜牙咧嘴,這樣的她,令他內心一緊,動手想要將她擁入懷裡--
突地,電梯門打開了,一道熟悉的女聲在門外響起,「劭,你終於回來了,人家打電話給你,你都沒有開機。」
歐陽劭與童彤一同看向聲音源頭,只見歐陽劭的獨層獨戶公寓門外站著一名長髮女子,女子擁有纖細姣好的身材與白皙膚質,巴掌大的臉上是艷麗的五官,讓站在伸展台上的名模也會相形見絀。
那長髮女子的面貌,童彤確定自己在什麼地方看過,結果,答案在歐陽劭開口回話時揭曉了--
「若白,你怎麼在這裡?」歐陽劭提著童彤的行李,快步走出電梯。
童彤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漸漸離她而去,內心的醋海翻騰讓她幾乎快承受不住,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下來。
她來台北是拜師學藝的,並不是來談戀愛的,眼前的歐陽劭也只是一段意外的插曲,眼下對她而言,最重要的還是做好歐陽齋給予她的功課。
想到這裡,童彤逼自己露出大大的笑容步出電梯,在歐陽劭把紀若白介紹給她時,溫順地點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