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妻皇商 第二章
    一位千金小姐需要貼身丫鬟,她可以理解。比如她姊姊沈萍兒,從早起的梳妝打扮,到日常的閨閣玩樂,都少不了貼身丫鬟伺候,若是遇上如意郎君,羞怯懷春之際,貼身丫鬟還可以充當最好的聽眾……

    可一個大男人要貼身丫鬟幹什麼?

    伺候他穿衣吃飯?他不是有專門負責這方面的小廝嗎?

    跟他玩耍嬉戲?抱歉,她只會蕩鞦韆、捉蝴蝶,相信他不會感興趣。

    與他親密談心?哈,她不認為戚瑜會這平易近人。

    那,她到底要做什呢?

    又是日正當中,戚瑜從商舖回來,到書房算帳,沈小意早等待在那兒,很想知道要如何當這個貼身丫鬟。

    只見戚瑜匆匆步入屋內,外衣一甩,旁若無人地坐到桌後,抖開案卷,似乎當她不存在。

    「呃……」沈小意故意咳嗽一聲,「爺兒,要不要更衣?」

    「衣服我不是已經脫了嗎?」他頭也沒抬地回道。

    「茶呢?我替您去沏茶吧!」她慇勤地上前,甜甜微笑。

    「這不是擺著嗎?」戚瑜指了指阿四早已備好的茶水點心。

    「那……我替您磨墨?」

    「妳知道我喜歡的墨色是濃是淡?」他眉一蹙,似乎嫌她太囉唆,抬頭看她。

    「不知道……」只得老老實實回答。

    「那就別多管閒事。」他再次伏首,不搭理她。

    「爺兒!」沈小意不甘心被當成空氣,再次叫喚。

    戚瑜剛拿起一本賬冊,這時不由得重重放下。

    「妳知道這房裡本來養了一隻鸚鵡嗎?」他忽然沒頭沒尾的說了句。

    不解他怎麼會沒來由的提起這個話題,不過她還是配合的問下去,「那牠現在呢?」

    「被我叫人給宰了!是四年前還是三年前呢?我有些不記得了。」戚瑜陰沉一笑。

    「什麼?」沈小意嚇得跳起來,「為……為什麼啊?」

    鸚鵡這麼可愛,他怎能下此毒手?哼,魔鬼!

    「因為牠太聒噪,就像妳現在一樣!」他看好戲似地瞧著她。

    原來是嫌她太吵?直說嘛,幹麼拐彎抹角嚇唬人?

    「爺兒,我只是想知道……」她抿抿嘴,忍不住道:「當你的貼身丫鬟到底需要做什麼?」

    「哦?」他眉一挑,「妳覺得呢?」

    「我原以為是讓我天天跟著你,可是你早出午歸,晚上又出去應酬,一天有一大半時間都碰不到面;我原以為要替你梳洗更衣,可阿四哥都搶著做光了,甚至你寧可自己動手……剩下呢?我還能夠幹什麼?茶不用端,墨也不用磨……傻站在這兒,我真的很無聊。」她抱怨道。

    「對啊,我就是要妳傻站著。」戚瑜卻如此回答。

    「什麼?」她高聲喊。

    「就這樣,我讓妳幹什麼妳就幹什麼,沒吩咐的時候妳就傻站著,當我的貼身丫鬟只要這樣就合格,妳不必想太多。」他冷酷地解釋,「還有,我讓妳說話的時候妳才能說,平時少開口,更不許嘮叨個沒完!」

    他的生活起居有阿四一個照料其實就足夠了,但他也不能將他人的事務指派給她做,這樣要她做他的貼身丫鬟也沒意義了,何況那些差事被她搶的人,搞不好還會以為她是搶他們的飯碗,故意找她麻煩。

    就這樣讓她在身邊傻站著吧,反正留她下來也並非為了幹活

    「爺兒,你是在開玩笑吧?」沈小意大叫。沒錯,一定是這樣,他恨她打碎花瓶,才想出這個法子來折磨她,讓她坐立難安,甚至難過得去死。

    天哪,或許他那些前妻不是被他直接殺掉,而是被他利用心理戰術殺人於無形地幹掉……太可怕了,她早該料到。

    「怎麼不說話了?」他見她良久無聲,反過來主動問她。

    「爺兒不是不讓我開口嗎?」她懶懶地回答。

    「好吧,」他似乎突然發了善心,「倘若你覺得無聊,不如幫我把那些畫拿出去曬曬吧。」

    「畫?曬?」為什麼?

    「那些畫堆了一整個春天,都快發霉了,拿出去曬曬太陽,以免長蟲。」這一回,戚瑜倒是耐心解答。

    「喔。」她有氣無力地站起來,清理書架。

    說真的,她對琴棋書畫這類玩意一向沒興趣,她姊姊倒是出了名的才女,可惜耳濡目染下,她也沒從姊姊那兒學到一點皮毛。

    「你小心點,」戚瑜看她將畫卷直接往地上扔,提醒道:「那些都很貴,賣了你都賠不起!」

    「這些很貴?」沈小意看看地上那堆破紙,有些已經被蟲蛀個大洞,她不由得詫異地瞪大眼睛。

    「名家手筆,年代久遠,你說貴不貴?」他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古董?」她再無知,也知道古董很值錢。

    等等,那假如她弄壞一、兩幅,不知道這傢伙會不會變臉?

    哈,她就等著他動手,給她發作的理由。

    「爺兒,你最喜歡哪一幅?」腦中主意成形,她假惺惺地問。

    「左側第三格,紅軸的那幅。」他不察她的詭計,順口回答。

    「哦?這一幅有什麼特別嗎?」她連忙取下來,攤開來觀賞。

    說實在的,她看不出這畫有什麼價值?只是一朵清蓮孤傲地開著,未著色,只用墨暈染,背景留白,倒像是未完成的畫作。

    「這是……」他語氣停頓了下,「昌平郡主所繪……」

    他死去的元配?

    看他的樣子,倒對亡妻相當懷念,不過說不定是殺人犯的懺悔,天曉得!

    「這幅畫放很久了,」戚瑜特別叮嚀,「你要小心點……」

    「是!」沈小意大力點頭。

    哼,他讓她往東,她偏往西!處心積慮惹怒他,讓他暴露真面目,是她此行的目的,跟前這大好機會,她怎能錯過?

    近旁的案几上,一大盤墨汁已由阿四調好,她眼珠子骨碌一轉,假意手滑,偌大的卷軸硬生生砸在硯上,濺起一大片墨汁,沾染了大半畫面,霎時,畫中清蓮變成烏雲。

    「啊……」她驚呼一聲,手捂上嘴,假裝驚恐萬分。

    「你——」戚瑜猛地彈跳起來,喝道:「你在幹什麼?」

    「我……爺兒,奴婢該死!」她連忙跪下,「奴婢的手忽然沒了勁……」

    「忽然沒了勁?」戚瑜冷笑兩聲,擺明不信,「一次是這樣,兩次還是這樣!

    你那天打碎我的花瓶,今天弄髒我的畫,「說,到底有什麼目的?」

    雖然早猜到她不單純,可一而再、再而三地搞破壞,他也沒那個耐性跟她磨下去!

    「冤枉啊——」沈小意故作無辜,「奴婢真的是無心之過……」

    他上前,一步步逼近她,那表情陰沉難以捉摸,緊張的氣氛籠罩四周,彷彿山雨欲來。

    「爺兒……」她面露惶恐後退,心頭其實熱血沸騰。

    要動手了嗎?她早已等著這一刻的到來……

    然而,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成功的時候,阿四未經稟告的闖入,打亂她的計畫。

    「爺兒,出事了!」

    「怎麼了?」戚瑜不得不暫時放過闖下彌天火禍的人,回眸道。

    「爺兒……」阿四看了看沈小意,湊近他耳邊道:「府裡的人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因為練過武,她耳目比尋常人敏銳一些,聽聞阿四的話,她好奇聖極。

    看樣子,是發生什麼天大的禍事,否則阿四也不會這樣慌慌張張的,可為何府裡的人都知道,當著她的面卻竊竊私語,難道只瞞著她一人?

    「什麼?」聽完貼身小廝的低語,戚瑜側身怒視沈小意,「你把當我貼身丫鬟的事情對別人說了?」

    他交代她不准張揚,就是害怕那個人聽到風聲。

    要知道,與他親近的女子,無論是誰,都會死於非命。

    「對,可是……」沈小意實在不明白他反應幹麼這麼大,「我只告訴繡球姊姊一個人啊?」

    本來她也不想講,可是她跟繡球睡同房,繡球纏著她問第一天上工情況,她拗不過她,只好老實招了,可是她有交代繡球別說出去啊!

    「不是交代你別張揚,你為何還要到處炫耀?」戚瑜滿臉慍色,彷彿要吃人。

    「我沒有,何況,你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她也有話要說。

    真是死到臨頭還不知道反省。「哼,叫你低調你偏鬧得滿城風雨,有朝一日死無全屍,可別怪我!」他惡狠狠地道。

    死無全屍?真有那一天,肯定就是他幹的!還別怪他?

    「爺兒,現在該怎麼辦?」阿四著急地看看沈小意,又看看戚瑜。

    俊顏微凝,沉默了好一陣,再開口之時,卻是沒頭沒腦的∼句。「你到大門口去!」他對沈小意命令。

    「啊?」去大門口做什麼?

    「拿上你昨天摔碎的花瓶,今天弄髒的畫卷,到大門口跪著!」他臉上浮現冷絕的神色,「讓過路的人都看看你犯的錯!」

    什麼東西?沈小意錯愕之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要懲罰她,乾脆打她一頓,或者殺了她好了,讓她去大門口長跪著,這算什麼?羞辱她嗎?

    「快去!」見她沒動作,戚瑜揚聲催促,「沒我的允許,不許回來。」

    事到如今,只有如此,才能讓那個人相信她並非他寵愛的丫頭。

    一定要多給些懲罰,才能保全她的性命。

    ☆☆☆☆☆☆

    她生平還是第一次這麼丟人現眼。

    從前大媽虐待她,無非是打打罵罵,但也從沒像現在這樣令她無地自容。心裡已經不知把戚瑜的祖宗十八代罵過幾輪。

    戚府下人經過,皆露出詫異的眼神,而後躲到角落去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聽說這丫頭挺討爺兒的喜歡,才進府兩天就當上貼身丫鬟……可現在看來,爺兒對她也不是太好啊。」

    「嘿,我看爺兒讓她當貼身丫鬟就是故意整她,誰讓她打破敬安王爺送的花瓶呢?」

    「爺兒既然討厭她,打發她定便是,何必這樣折磨人。」

    「你們也知道,咱們爺兒脾氣古怪得很,或許最近樂趣少,拿這丫頭當蛐蛐玩吧!」

    諸多議論傳入沈小意的耳中,讓她是越聽越火大。

    膝下酸疼,亮白陽光刺著她的雙眼,她真想站起來,一走了之!

    可是她不甘心,姊姊的死因還未水落石出,好不容易潛伏到戚瑜身邊,就算不能報得大仇,也要查個一清二楚。

    對,她不能就這樣定掉……

    「小意?」忽然有人驚奇地喚她。

    她抬頭,意外的看到故人。

    「常寬哥哥?你……怎麼會在這兒?」她一臉詫異地問道。

    「我當上京城的捕快了。」常寬上前回答。

    他是沈小意的鄰居,一個武師的兒子,自幼,兩人就玩在一起,沈小意的拳腳功夫就是他教的。

    「小意,你跪在這兒幹麼?這可是大名鼎鼎的戚爺家門口啊!」常寬低聲道:「你要擺地攤,也不能挑在這兒啊!」

    擺地攤?天啊,她的小哥哥也太有想像力了吧!

    「再說,你這些東西都壞掉了,就算是古董,也賣不了錢。」他望著她面前那堆破爛,進一步好心地提醒。

    「我……」唉,她該怎麼跟他解釋?一時片刻還真說不清楚。

    「走走走。」常寬豪爽的表示,「他鄉遇故知,哥哥我得請你去酒樓好好吃一頓!」

    「我……」戚瑜說過,沒他的允許她不能起來,她哪有空去酒樓大吃大喝?

    「來,替你收拾東西。」不容分說,拿出塊布巾將地上那堆破爛收好,他拉起她就走。

    沈小意想推辭,但顧及人來人往,兩人在這裡拉扯會驚動戚府的人,繼而暴露身份,就更麻煩了,只能低著頭跟著熱情的青梅竹馬,來到一家酒樓。

    「點只烤野兔怎麼樣?」常寬在她對面坐下,笑咪咪地道:「我可是時常想著當年咱們烤的野兔呢,那滋味真棒,來到京城雖然天天有大魚大肉,但還是最懷念那味道。」

    她沉默,思忖著該不該對老友道出實情。

    「話說回來,小意,你怎麼到京城擺地攤了?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嗎?我好久沒回故鄉去了,聽說你姊姊嫁了個很有錢的男人,是誰啊?」常寬按捺不住心中欣喜,劈哩咱啦問了一大串。

    「我……不是在擺地攤。」斟酌再三,她還是老實托出。

    從姊姊出嫁那日起,一直到今天發生的林林總總,她一五一十的都說給昔日玩伴聽。好久沒像此刻這樣的暢快,不必把煩惱都埋在心裡。

    「什麼?你要報仇?」聽完她的敘述,他不禁失聲大叫。

    「噓,小聲點……」她擔心地望望四周,生怕隔牆有耳。

    「你……打算怎麼報仇?」常寬壓低聲音。

    「假如的確是他殺了姊姊,我就一刀刺進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看看到底有多黑。」沈小意咬牙切齒道。

    這些日子,仇恨糾結於心中,她已經不只設想過一種了結戚瑜的方法。

    「然後呢?」常寬忽然嚴肅地問。

    「然後?」她苦笑搖頭,「可能就投案自首吧!反正最親的人都不在了,生命對我來說也沒什麼樂趣了。」

    「小意,你真傻啊!」他站起來,踱著步子,似乎十分抑鬱,「你……看不起我!」

    「常寬哥哥,這指控太莫須有了,我怎麼會看下超你呢?」沈小意一陣愕然。

    「你都知道我當上了京城捕快,這等人命案子,你不交給我來處理,反而要冒險自己去尋仇,你說,這是看得起我嗎?」

    「我……」雖然冤枉,可她啞口無言。

    「小意,你大好的青春,為什麼要浪費在一個魔頭身上呢?」常寬語重心長地說:「就算有血海深仇,不值得,你明白嗎?」

    不值得嗎?她沒仔細掂量過。只知道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常寬哥哥……你說我該怎麼辦?」她咬了咬唇,希望他指點她一條明路。

    「這案子交給我來查,假如真是姓戚的干的,不管他多有權有勢,我也會逮捕他歸案!」他凝眉指示,「當務之急,是找到他行兇的證據。」

    「那我呢?」沈小意急道:「就袖手旁觀,什麼也不管了?」

    「不,」常寬微微笑,「我建議你還是回戚府待著,進一步接近戚瑜,有什麼風吹草動就來通知我。但要記住,千萬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擅自尋仇!」

    她思索好一陣,才點點頭。

    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在追究姊姊的死因,孤獨無助的。現在有人幫她,彷彿得到支柱,讓她一顆心踏實許多。

    ☆☆☆☆☆☆

    戚瑜躺在床榻上,一邊欣賞著絲竹班子的奏樂聲,一邊品嚐鮮果美酒,指節輕輕擊著節拍,沉浸在音律之中,似乎當身邊的人不存在。

    沈小意不知自己跪了多久,只聽樂者奏完一曲又一曲,直到月上柳梢,繁星璀璨。

    「爺兒……」阿四見她可憐,俯身在主子耳邊悄聲為她說情,「再跪下去,小意的腿就要斷了……」

    「誰?」戚瑜裝傻,「誰是小意?」

    「就是打碎您花瓶的丫頭啊。」阿四無奈地歎一口氣。

    「我府裡有這個人嗎?」戚瑜故作迷惑,「記得白天叫她去大門口跪著,沒我的命令不許起來,結果,她一轉眼就跑個沒影,這樣不聽話的人,還能算我府裡的人嗎?」

    他抬高聲調,似乎是故意說給沈小意聽的。

    絲竹班子也知趣,在這一刻,都停止吹奏,讓他的教訓聲更加清楚。

    「爺兒,我知錯了。」沈小意連忙開口,做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無論如何,你要給我個理由,說說你為什麼跑掉!」戚瑜惡狠狠道:「假如說服不了我,就給我滾蛋!」

    「爺兒……」她腦中早已醞釀好說詞,一本正經地回答,「別人或許不能理解,可我覺得,您一定能體諒我的。」

    「哦?」他眉一挑,冷笑道:「憑什麼?」

    「憑你對昌平郡主的感情。」

    戚瑜一怔,不解問:「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奴婢知道,爺兒深愛郡主,因為我弄髒了她的畫,爺兒就傷心生氣……將心比心,奴婢好不容易見著心上人,爺兒為什麼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的心情呢?」

    「心上人?」戚瑜臉色一沉,「什麼心上人?」

    「白天我在大門口罰跪的時候,遇到了家鄉的朋友……」

    「你的心上人?」似乎很介意這個詞,他瞇眼確認。

    「他是跟我一起長大的小哥哥,如今當上京城的捕快。很威風瀟灑的。」沈小意故作神往地道。

    「捕快有什麼瀟灑的?」他不屑地輕哼,「沒見過世面的丫頭,京城裡威風英俊的男子可多了。」

    「可我覺得他最帥!」她的表情如夢似幻。

    「呆丫頭!」戚瑜不禁罵道:「所以你一見著他,就跟他跑了?」

    「他說要請我去最好的酒樓吃飯,我當然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最好的酒樓?哪問?」

    「好像叫什麼聽風樓的……」

    「三流的小店!都吃了些什麼?」

    「烤野兔。」

    戚瑜猛地坐起來,指著她的鼻子罵得更狠,「你就這麼點出息?一隻烤野兔就把你拐跑了?以後別人多給你幾兩銀子,你還不把我這個主子給出賣了?」

    「怎麼會呢?」沈小意辯駁,「因為他是我……我喜歡的人,所以才跟他出去吃頓飯,別人可沒機會收買我。」

    「改天我倒要會會這個捕快,看看他長得有多好看,把我的丫鬟迷得七葷八素的。」他瞪著她。

    「你的丫鬟?」沈小意注意到他用詞的改變,不由得竊喜,「爺兒,這麼說,你不趕我走了?」

    「哼,你耳朵倒尖!」戚瑜冷笑。

    「爺兒,你就再給我一次機會,收留我吧,」她假意可憐兮兮,「我實在沒地方去,老家有大媽在,我回去只有被她打死……我保證,只要常寬哥哥向我求婚,我就馬上嫁掉,不再麻煩您了。」

    戚瑜俊顏微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半晌後,他才道:「好,我可以收留你,不過,有三個條件。」

    「什麼條件?」沈小意急切的問。

    「第一,你不許再故意打碎我的東西。」

    「當然當然!」

    呵呵,今時不同於往日,她只需要搜集到他殺人的證據即可,沒必要再刺激他了。

    「第二,這府裡你哪兒都能去,唯獨臥龍閣不能去。」

    「臥龍閣?什麼地方?」她疑問。

    「電不許問是什麼地方!」戚瑜語氣再次不悅。

    「好好好,我不問了……」反正終究會打聽出來的,只要與姊姊的死無關,她也不會理睬。

    「第三,假如你那個小捕快上門提親,要徵得我的同意。」

    「什麼?」沈小意再次愕然。

    她愛嫁誰就嫁誰,關他屁事?

    「不情願?」他涼涼地道:「你是我的丫鬟,我讓你嫁你才能嫁!」

    「爺兒,這也太霸道了吧?」她是出來工作,又不是賣身!

    「嫌霸道?好啊,現在就給我滾,看那小捕快會不會馬上娶你!」一聲大吼。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生氣?其實這丫頭要嫁誰關他屁事!難道因為那個算命的胡說八道,他就真的對她另眼相看?

    「好好好……」沈小意只得投降,「一切聽爺兒的吩咐。」

    哼,這個惡魔!總有一天,她會逮住他的罪證,到時候風水輪流轉,換她來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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