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追情 第二章
    闕龍雲雙手抱胸,半倚著床櫃,任由坐在他身上的女體瘋狂的擺動、放蕩吟叫,冷冷的利眸中流露出一絲的厭煩和無奈。

    厭煩的眼神說明他一點都沒有投入這場男歡女愛之中!

    彎下身子想找個支撐點,卻遭闕龍雲無情的冷喝:「放肆!是誰准許妳這賤人碰我的?!」冷眸中燃起怒火直燒她的靈魂。

    「妾身……只是想……撐一下……」她惶恐的說道。闕主從來不碰她們的身體,也不許她們碰他。

    「不行就換別人來。」他厭惡的吼道。

    「妾身……可以……」她努力的擺動嬌軀想取悅主人。

    「那就別浪費時間。」他催促。

    「砰」的一聲,宣告有人闖進來了,闕龍雲怒火騰騰的看向來者,一發現來的是賤人留下的小鬼,正准備趕他出去,隨後跟進來的書生卻讓他把話吞了回去。

    被那雙冷然的利眸盯上,安姝妤心中泛起強烈的不安,她覺得自己好似被寒冰包住一般,寒立息直透入她靈魂的深處。

    可是為了保護她的學生,她不服輸的回視他冷然犀利的眸子,毫不退縮。

    她的勇敢引起他的興味,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肆無忌憚的瞪他,即使是江湖上的大人物也沒這個膽量,眼前這弱不禁風的窮酸書生是不怕死嗎?還是……不知人們對他的形容?

    「冷邪狂君」是江湖同道送他的稱號,但還有少數人在背後叫他「冷邪魔君」。

    說他狂,因世俗的禮教和規范從不在他眼中,他做事只憑自己的喜好,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他。

    說他是魔,因為他對付人的手段殘忍無情,不給對方一個痛快,非要對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心力交瘁下自求了斷,就算是絕色佳人也引不起他的憐惜。

    總之,他就是這麼一個邪肆狂狷的人物,行事手段亦正亦邪,讓江湖上的人對他敬而遠之。

    兩人眼眸交纏互不相讓,絲絲電流在對峙的眼神中流竄,花艷秋察覺他們之間曖昧的氣氛,遂出言打斷他們的凝視。

    「闕主,把這闖進的人趕出去,妾身才好伺候你呀!」她嬌媚的嗔道,毫不害羞的擺動胴體,一點也不在意有人參觀。

    好奇的看著眼前的活春宮,見闕龍雲半倚在床上,雙手抱在胸前,任憑坐騎在他身上的女體瘋狂的搖擺,誘人的乳波在眼前晃動卻引不起他的眷戀,好似對這場男歡女愛絲毫不在乎,一點熱中的感覺都沒有。

    多瞄兩眼,發覺闕龍雲的身體真不是普通的棒,就連二十一世紀的男模特兒也比不上,可惜半垂的紗帳、陰暗的光線讓她看不清他的面貌。

    一聲嗤笑拉回她探索的眼光,對上闕龍雲帶著興味的利眸,她不由得紅著一張臉,匆匆抱著昊兒跑出內房才放他下來。

    「夫子,」童稚的嗓音拉回安姝妤羞慚的思緒,「夫子,你的臉怎麼那麼紅?是不是病了?」關懷的小手貼上她的額頭。

    「夫子沒事!」拿開他的小手,她深吸一口氣力持鎮靜。

    聽見夫子的回答,昊天放下心來,腦海中卻浮現方才所見的一幕,好奇湧上心頭。

    「夫子,為什麼那女人光著身子坐在爹的身上?而且爹也沒有穿衣服?」崇拜的目光看著他無所不知的夫子。

    「嗯……昊兒……」攬過他瘦小的身子,安姝妤思索著該如何回答?「你有沒有聽出那女人的叫聲有點痛苦?還有點——」她尚未說完,昊兒就直點頭,小臉蛋漾著璀璨的笑意,自作聰明的下結論——

    「我知道了,原來那女人生病了。」

    啊?!她呆愣的眨眨眼。她有這麼告訴他嗎?好象沒有吧!不過,這個答案也不算錯,貪戀肉體的歡愉,算是一種生理上的疾病吧?

    「我說得對不對?」

    望著那張希冀的小臉,她忍不住點點頭。

    「她既然生病了,為什麼還要坐在爹的身上?」又是一個讓她不知該如何回答的問題,總不能對著一個小鬼解說男歡女愛這回事吧?

    「你爹……在幫那位夫人治病。」她硬著頭皮回答。滿足一個女人生理上的需求,也算是治病吧?

    「夫子,我爹真的好厲害喔!,你說對不對?」小臉蛋亮了起來。他爹真行呀!還會幫人醫病。

    「是……呀!」安姝妤翻翻白眼,為自己的違心之論作嘔,更氣房內那快活的男人,讓她落入這種窘境。

    小小身子又朝內房走去,卻讓她一把拉回來。

    「夫子,我想見爹,昊兒好久沒見到爹了。」抿」抿小嘴,不明白夫子為何阻止他見爹?

    「昊兒,你爹正忙著,等他有空時再來見他二不忍見他落寞的神情,她委婉的勸他離開。

    「嗯!」一見昊兒點頭,她急匆匆的拉著他走出佳麗閣。

    沒想到他們之間的對話都讓闕龍雲聽去了。

    闕龍雲冷漠的唇角微微上揚,笑意差點由胸腔迸出,若非他的自制力深厚,只怕早已笑倒在床鋪上。

    他可以想象那位書生難堪的表情。由他們的對話中,他知道那位書生就是商應信中所提的新夫子。

    治病?!雖不中,亦不遠矣。

    只不過,不是為艷秋治病,而是為自己療傷。所以新夫子的回答也算對了。

    「闕主,人都走了,再讓妾身伺候你吧!」

    嬌媚的嗓音拉回闕龍雲一直纏繞在新夫子身上的思緒,也讓他記起,她無禮的打斷他和新夫子之間的對視,讓他莫名的對這女人生出一股怒氣。冷冷的瞪視無聲的驅逐這無恥的女子。

    不耐的蹙眉,毫不留情的將她踢下床,雙腳落地地坐在床上。

    「闕主,別趕妾身走呀……」花艷秋半跪在地上,爬到他的腳邊,撫摸他結實有力的小腿,向上而去握住粗壯的陽剛,想要再引起他的欲望。「讓妾身好好取悅你吧!」小口含著他的陽剛,不停的吸吮、舔弄,要讓澐龍闕的主人迷失在自己高超的技巧下。

    只要能綁住闕主的心,建立她在堡中的地位,那她這一生就不愁吃穿,也不用再回妓院讓男人糟蹋。

    「滾!」闕龍雲又一次踢開她。「再不走,就一掌斃了妳。」冷聲威嚇她。

    眼中冷肅的殺氣嚇得花艷秋抱起衣裳,拖著虛軟的步伐逃出。難怪江湖中人都說闕主身上流的不是暖熱的血,而是冰塊,就連自己高超的性愛技巧都無法融化他。

    「段浪,星魂。」闕龍雲叫喚自己的貼身護衛,一黑、一白兩條人影出現在他面前。「把床上的女人全送回她們自己的房裡。還有,叫玳安一個時辰後,送桶熱水進來。」玳安乃是闕龍雲的貼身小廝。

    快如疾風的兩條身影頃刻間就把床上的女體全抬走了。

    偌大的房間,就剩下他一人。

    闕龍雲坐在床上,盤腿運功,將方才自那些女子身上所吸取的陰精和本身的陽精融合,形成一股陰陽兼具的氣運行周身經脈穴道,打通阻塞的氣血,逼出沉積在體內的淤血。

    隨著淤血的逼出,闕龍雲的臉色愈見紅潤,運行數周天後,他已進入入定的狀態中;入定前的一刻,腦中莫名的浮現一雙帶著不屑和批判的利眸。

    數日後,闕龍雲高坐在議事廳的首位上,身邊站著兩位護衛段浪、左星魂,還召集了手下寒霜、驚風、腓雲、雷霆四位堂主,以及堡裡的大總管商應。

    離開澐龍闕半年多,堡裡的事情堆積如山,看來他要花上好一陣子處理了。

    放下手中的帳簿,端起茶杯輕啜一口,闕龍雲開口說道:「徐老的帳是愈做愈好

    了。」他從未誇贊過任何人,這句話一出口,倒讓底下的人愣了一下。

    「回闕主,這帳不是徐老做的,徐老在兩個多月前告老還鄉了。」商應回道。

    「那新來的賬房是誰?」

    「目前尚未找到適當的人選,賬房一職暫由安夫子代理。」

    「安夫子?!」腦中不由得浮現他們初次見面的情景,那一雙毫無畏懼又帶指責的利眸,不時困擾他的思緒。「他一人身兼兩職,不會忙不過來嗎?」澐龍闕的帳簿一向堆得像座小山一般高,想處理完那堆帳簿,難呀!

    「不會,而且還游刃有余。」安夫子的能力讓他這個總管滿意又放心。

    「喔?」闕龍雲暗自盤算,是否該讓安夫子專管賬房之事?

    「闕主,屬下會讓安夫子暫管賬房完全是徐老大力推薦,而屬下之所以答應,是因為安夫子的能力讓屬下完全信服,這才接受徐老的提議。」

    「說來聽聽!」安夫子已經完全挑起他的興趣了。

    此時——

    安姝妤帶著昊兒到後山的湖泊玩耍,順便進行戶外教學,教他了解一些常見植物的特性,以及野外求生技巧。

    殊不知,澐龍闕高層人士為了她,掀起一場激烈的辯論會。

    「他真能在看完一本帳簿後馬上謄錄出來?毋需用到算盤便能算帳?」隱藏內心的驚訝,闕龍雲一臉平靜的問道。若真是如此,闕裡堆得像小山一般高的賬本不再令他頭痛了。

    「但是……讓一個不會打算盤的人接下賬房一職,總覺得……不太好。」寒霜堂主提出自己的看法。

    「當時,我也是同堂主一樣的看法,見夫子承認不會打算盤,屬下的心不禁涼了半截。可是夫子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讓屬下氣得半死,又讓屬下的心安了下來。」也因為這句話,讓他對安夫子更有信心。

    「他說了什麼?」闕龍雲好奇的問道。

    「夫子說:『算盤是讓能力不足的人使用的工具。』」意指他能力高強,毋需用到算盤。

    雷霆堂主爽朗大笑,「這句話一定讓你和徐老氣得半死。」遺憾沒看到兩人漲成豬肝色的臉孔。

    「算盤打得好還被說成能力不足,那算盤打得差,能力豈不是更差?」商應毫不客氣地回嘴。

    「你——」

    「夠了!」闕龍雲冷聲喝止正要開罵的兩人,望向商應示息他繼續說下去。

    「夫子的一句話讓我和徐老氣憤不已,可是當時的情況又不能發作,只好隱忍下來。為此,屬下出的算數題多屬刁難繁雜的題目,就連徐老都算不出答案,可是夫子總是在我一念完題目,就說出正確答案。」

    「看來,這位安夫子對數字很有天分,而且心算的能力高強。」一向沉穩的緋雲堂主提出看法。

    「安夫子既然有此實力,你為何不讓他接管帳務,反而讓他身兼兩職?」闕龍雲問道。

    「屬下也向夫子提出接管賬房的提議,是夫子堅持不接手,只相助到屬下找到適當的人選為止。」

    「喔?」能和澐龍闕沾上邊該是件風光的事吧,為何他會推掉這進入澐龍闕中心的機會?

    他從未對一個人如此感興趣過!想了解那雙無所畏懼眸子的主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是什麼原因讓他推掉賬房一職?

    「商總管,派人去請安夫子前來一趟,本座親自向他提接管賬房一事。」也順便了解這引起他興趣的書生。

    「這……」冷汗潸潸滑下臉龐,他該上哪兒去找人?

    「有問題嗎?」闕龍雲看著一臉不安的手下。

    「夫子帶著少主出去了。」他局促不安的擦擦額角的冷汗。

    「商總管,你告訴本座,安夫子究竟花多少時間在賬房裡?」他提出心中的疑問。

    「隔日的午後。」也就是說,安姝妤每隔兩天才花一下午處理帳簿。

    商應的答案引來眾人的驚喘,不禁議論紛紛。她居然能用那麼少的時間,處理完如一堆小山高的帳簿。

    「本座會親自向安夫子提出這件事。」大手一揮,眾人退出議事廳。

    他決定不擇手段,也要讓安夫子接下賬房一職,澐龍闕需要他的才能。

    第二天早上,闕龍雲放下公務,朝書房走去。

    一走近書房,便聽見清朗的讀書聲傳出,夾雜著童稚的嗓音。

    嘖!那安夫子還真有點本事,竟然能讓那小鬼安靜的坐下來念書。

    能熬過小鬼那一關,已經證明他的不凡了。也好,他闕龍雲身邊不留沒有能力的人。

    徑自推開房門走進去,打斷了正在念書的兩人。

    看見有人進來,安姝妤溫和的瞼龐不悅的拉下來。

    昊兒雙眼熠熠生輝,一臉興奮的望著來人,由位置上跳下來,走到闕龍雲的身邊。

    「爹,你是來看昊兒的嗎?」聽見昊兒叫他爹,安姝妤終於知道來者是誰。她不屑的抿緊了嘴角,卻不知這個動作全落入闕龍雲的眼中。

    伸出小手想拉住父親的衣袖,闕龍雲一個閃身避開了,小臉蛋黯然的垂了下來,瞳眸隨即浮上一層水氣。

    眼見昊兒難過的臉龐,憤怒的情緒在安姝妤的胸口激蕩。稚兒何辜?讓他承受上一代的恩怨和憤懣。

    「昊兒,」攬過他的身子,安姝妤溫柔的笑道:「你不是才剛寫完一篇策論?去拿出來給你爹瞧一瞧。」

    「爹會想看嗎?!」不確定的眼神快速的瞟了闕龍雲一眼,又黯然垂下。

    「當然會呀!」安姝妤鼓勵他,「你是你爹的兒子,他當然會關心你的學習進度。」

    「我馬上拿出來給爹看。」一轉身,他馬上跑出書房。只要爹知道他有用功念書,一定會多疼他一點。

    見昊兒被自己支開,安姝妤關上書房的門,轉身面對闕龍雲冷傲的臉孔。

    這是她首次看清闕龍雲的長相上雙鳳眼閃爍銳利的寒芒,眼中有著放蕩的不羈,好似一切事物皆不在他眼中,包括人在內。

    性感的薄唇微微抿緊,但又揚起若有似無的笑靨,陰邪俊美的臉龐足以吸引無數芳心。這是一張顛倒眾生的臉龐,若非他有一副瘦削結實的身軀,她會以為站在面前的人是名女子。

    只是……一身邪冷狂肆的氣息,彷佛暗夜嗜血的惡魔,靜靜的等待落網的獵物,讓人不由得自心底泛起一股膽戰的寒意。

    在她打量他的時候,闕龍雲也同樣的打量她。

    幾日前見到安夫子時,只覺得他是一名異常俊美的書生;今日再見,他深深惋惜他生為男兒身,他若是個女子必是絕色佳人。

    熠熠生輝的眸子、菱形小嘴、秀氣挺直的鼻梁,配在一張瓜子臉上,真是完美,尤其眉宇之間那一股自信的神釆緊緊吸引他的視線,渾身的英氣沖淡他過於柔媚的五官,否則他一定讓人誤以為是女扮男裝的女人。

    「不知偉大的闕主大駕光臨有何指教?」口頭的禮貌掩不住眸中燃起的怒火。

    聽出她話中的嘲諷,闕龍雲不由得輕挑眉毛,看著她臉上明顯的憤懣,不知他何時惹火了闕裡的新貴?

    見他沉默不語的直盯著自己,她徑自說下去——

    「怎麼了?無話可說?」冷哼一聲,她繼續發言,「我可是有一大堆話要說。」她一定要痛斥這個全天下最差勁的父親。

    「安夫子既然有話要說,那就請直言吧!」冷邪的眸中揚起一抹趣味。

    好個大膽的書生!居然不怕他一身邪詭的氣息,就連江湖上一流的高手,只要聽到「冷邪魔君」的名號就嚇得發抖,更別說是碰面了。

    「我要說的是!」深吸一口氣,安姝妤憤慨的咆哮:「你闕龍雲是天底下最最差勁的父親!」不!是第二差勁。她在心中暗自訂正。最差勁的是她的親生父親。

    這一聲咆哮中,包含她對昊兒的憐惜,還有自己多年來對雙親冷落的不滿和憤慨。

    「你不知孩子是上天的恩賜嗎?生下他就該好好的教養他,而不是冷落他、不顧他的死活。你以為只請個夫子來教他念書就行了嗎?不能好好照顧他,當初又何必生下他?」

    「夫子是在指責我嗎?」略帶笑意的冷眸斜睨著氣呼呼的俊美書生,不明白他的家務事與他何干?!

    「闕主該不會聽不出小生話中之意吧?」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男人難道不知自己錯在哪裡嗎?

    「是聽不出。」看他氣得五官都皺在一起,就覺得好笑,忍不住想逗弄他。「而且,我也看不出自己錯在哪裡。給那小鬼吃、住,我已經是仁至義盡,更何況還找個夫子給他。」

    是呀!他真的是仁至義盡了,反正他就當多養一條狗,否則他早把那不知何人所出的小鬼丟出去了。

    「禽獸畜生皆能有養,人之所以和禽獸畜生不同,在於教育的過程,你以為給自己的兒子吃、住就可以了嗎?那你和畜生禽獸又有何不同?」

    「你居然敢罵我是畜生禽獸?!」瞇緊的利眸散發出危險的訊息。

    「罵你是禽獸畜生還高估了你,禽獸畜生至少是疼愛自己的骨肉,你冷落自己的孩兒,比禽獸畜生還不如。」

    她睥睨輕蔑的眼神彷佛當他是糞坑裡的臭蟲,讓他氣得想殺人。他是第一個如此輕賤自己的人!他絕不輕易饒過這書生。

    「你不怕我殺了你嗎?」冷冷寒眸揚起殺意。

    「怕!我怕死了。不過……人生自古誰無死?只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聽得出來,眼前書生說著反話。好!敢惹他,他就要他後悔惹上冷邪魔君。

    「我不殺無名之徒,報上名來。」

    「安思歸!」她毫無畏懼的回道。這名字是她心中的渴望,希望有一天能平安回到二十一世紀。

    抬高手掌想嚇唬她,安姝妤偏不怕死的瞪著他,好似瞪著深惡痛絕的仇人。

    正准備動手,昊兒跑進書房,手上拿著他辛苦寫出來的策論。

    看著爹一局舉的手臂,好似要取夫子的命,他嚇得丟掉手中的策論,奔上前抱緊安姝妤的身子,惶恐的眸光看向父親。

    「爹,你要對夫子做什麼……」夫子是唯一對他好的人,他不要失去這份溫暖。

    聽見小鬼泫然欲泣的嗓音,闕龍雲才驚覺自己失控了。該死!一個文弱書生的挑釁,居然讓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失控。

    闕龍雲暗自咒罵,望著那雙毫不屈服的燦亮瞳眸,他的心中居然升起一股愧疚之情——

    對小鬼的愧疚。

    該死!那小鬼根本不是他的種,他就算把他丟出去出生自滅,也沒人敢說他錯。

    放下手掌,為了掩飾自己的失常,他微微轉身避開那清亮的眼睛,卻瞥見那落在地上的紙張。

    忽然,好奇湧上心頭上個頑劣刁鑽的小童能寫出什麼好文章?走上前,欲拾起那篇文章。

    安姝妤見到他的舉動,唯恐他又要做出傷害昊兒的事,沖上前欲拾文章,兩人的手指在半空中相觸。

    剎那間,驚異的目光相視,一切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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