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夜景飛快地自車窗外掠過,霓虹燈點綴著都市的繁華,姒兒搖下了車窗,清清冷冷的風吹進來,連帶著神志也跟著清醒了起來。
陶欣然坐在一邊,神情怯怯地抬起眼眸,說:「學姐,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姒兒微微一笑說:「你在擔心你哥哥回來後大發脾氣嗎?
「我只是覺得剛才那樣,很不給人面子,弄得大家都很尷尬……」
「放心吧,你哥哥知道該怎麼收場的,不需要為他擔心。
在前座開車的莫非聽到此處長長地歎了口氣,從觀後鏡裡望著姒兒,說道:「說實話姒小姐,我真蠻佩服你的。這麼多年來,你大概是第一個敢在阿萜面前這樣做的人,居然還擺了他一道!
姒兒說:「我不覺得是我在故意刁難他,剛才的事本就是那位姓賀的人不對,欣然為什麼要道歉?當然,如果道個歉的話大家的面子上都會好過些,可是為了維持表面上虛偽的和諧而去犧牲女孩子的尊嚴為代價,那是絕對做不到的!」
陶欣然垂著頭,低聲說:「我有點害怕……」
姒兒將她的手握了一握:「不要害怕,沒事的,我會一直陪著你。如果你哥哥真的發火的話,也由我和你一起面對。」
莫非看著姒幾堅毅的臉龐,有點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 ※ ※
「你啊,現在就去睡覺,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姒兒把陶欣然推進房間。
陶欣然急聲說:「那學姐你呢?」
「我等你哥哥回來,看他是想發火呢,還是會裝做若無其事。」
「我陪學姐一起等。」
「你還是休息去吧,你待在這也無濟於事的,反而會讓我很多話說不出口。別擔心,最恐怖的場面我都經歷過了,你哥哥起碼不會再次掐我的脖子吧?去睡啦!」姒兒拍拍陶欣然的頭,半哄半騙。
陶欣然拖拖拉拉地進房間,最後因為說不過她,只能乖乖地去睡覺。
姒兒幫她關了燈,走出來將門關好。她一合上門,臉上的微笑就消失了,神情變得有點沉重,默默地在走廊上站了片刻,才走下樓去。
一直走到一樓大廳,駱宇傾居然坐在沙發上翻閱畫冊,聽到聲音便抬起頭看著她。
「你在等我?」姒兒挑挑眉。
「算是吧。」
「幹嗎?有話問我?」姒兒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順手拿起另外一本畫冊翻開看。
「莫非把宴會上發生的事告訴我了。」駱宇傾的聲音在此刻異常溫和。
姒兒放下畫冊,直盯著他的眼睛:「你想說些什麼嗎?」
駱宇傾的眼睛淺淺地泛起一絲波紋,像是被風吹起了某種思緒,過了一會兒,才沉聲地說:「你很任性。」
姒兒有點意外,她本以為駱宇傾會說些其他的詞,比如魯莽、衝動、倔強什麼的,沒想到竟是任性。
「我知道其實那舉動很無禮,也可以想見惹出了多少的麻煩,更清楚那後果將會是使得欣然和陶萜原本就已很僵持的關係變得更加不堪。但是,我只能那麼做!欣然在這幾年的壓抑生活中迷失了本性,她已養成了逆來順受和委曲求全,她的自尊心因為多次的踐踏而變得廉價,所以陶萜才會認為可以隨便處置她命令她。今天宴會上的不道歉,就是重新抬回自尊的第一步,讓大家都知道她是有自己的原則的,是不可以任意被侮辱的!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的成功,使他們兄妹的關係有所改善,我所能做的,僅僅是讓欣然學會自主,學會堅強,和學會驕傲!」
「為什麼一定要介入他們兄妹之間?」駱宇傾慢慢地說,「沒有誰可以救贖誰,除了她自己。」
姒兒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激烈:「你認為我是在浪費時間?」
「你難道不是?」駱宇傾反問。
姒兒瞪著駱宇傾,過了許久,目光中的怒意才慢慢隱去,剛待開口,駱宇傾卻忽然說道:「阿萜回來了。」
雖然早就做了面對陶萜的準備,但是乍聽之下仍是吃了一驚,姒兒有點慌張地轉過頭站了起來,大門打開,陶萜高大的身軀出現在大廳門口。
姒兒盯著他,希望能從他的臉上找到些可以猜度的神情,但是她失望了,因為陶萜的臉色一如往昔深沉,深沉到沒有任何表情。
「阿萜,你回來了。」駱宇傾衝他打招呼。
陶萜隨意地點了個頭,逕自穿過大廳向樓梯走去,目光竟絲毫未去看姒兒一眼,彷彿當她透明。
姒兒的手握成拳,高聲說:「陶先生,請等一下!」
陶萜的腳步停了下來,人卻不回頭。
姒兒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說道:「今天晚上的事,欣然是無辜的,請不要遷怒於她。」
陶萜摹地回過頭來,那一剎那他的目光,竟然亮如流星。
駱宇傾看到這一幕,便識趣地說:「對不起,我感覺累了,要回房休息,你們慢慢談。」他擦身走過陶萜身邊時停了一停,有點意味深長地望了陶萜一眼才上樓去。
只剩兩人的大廳裡,開始流動起一抹詭異的氛圍。外面又開始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像是脈搏微弱的跳動和細膩的呼吸。
姒兒咬了咬唇,慢慢地走過去,靠近陶萜,由於陶萜已經在樓梯上,所以她必須仰起頭才能看見陶萜的臉,陶萜的眼睛烏黑發亮。
「聽著,不要遷怒欣然,你想罵人、發火,都衝著我來好了。」姒兒的目光有點飄忽。
陶萜凝視著她,臉色異樣平靜,帶點高深莫測的味道。姒兒從他的瞳仁中,竟然無法看到自己清晰的模樣,只有淡淡的一抹影子,像是漂浮在水上的霧氣,模模糊糊。
「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表情有點像跟老師低頭認過的小學生。」陶萜的唇角忽然彎起了一絲微笑,聲音裡竟然帶了些許調侃的味道。
「我不認為我錯了。」姒兒有點氣惱這樣的開場白,一開始就處於弱勢,她甚至討厭這樣站立的方式,陶萜高高在上的凝視讓她覺得有種莫名的壓抑。
「很好,我也不認為你錯了,既然我們觀點一致,那麼這個話題似乎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吧?」
姒兒驚訝地望著陶萜,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那樣的話來,一時間反而不知該如何接話。
陶萜走了下來,有點漫不經心地到流理台處打開了一瓶紅酒,往裡面放了幾塊冰,然後轉過來對她舉了舉杯:「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姒兒皺起了眉,今晚的陶萜有點怪,他的言語、舉動,甚至臉上的表情,都和平時不太一樣。他怎麼了?不會是剛才在宴會裡被氣傻了吧?他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不要嗎?」 陶萜笑了一笑,「我建議你喝一點,那樣也許會比較方便我們下一步的談話。」
「你不是不想和我談剛才晚宴上發生的事嗎?那麼我們還有什麼可談的?」
陶萜走到她面前,兩人的臉靠得很近,在那樣近距離的接觸下,姒兒忽然覺得陶萜的呼吸裡帶了點溫暖而蠱惑的味道。
陶萜緩緩地開口:「可以談的很多,比如——」
他的一隻手慢慢地抬起來,沿著姒兒的長髮往上扣住了她的臉,另一隻手將酒杯湊到她唇邊:「喝下去。」那聲音卻不是命令,而是一點點誘惑、一點點溫柔和一點點哄騙,輕得像一縷夢幻。
姒兒忽然間感覺到了害怕,在他深邃的目光裡掙扎,拚命想去看清他眼神裡那些複雜的感覺,但是卻只能看見一片水色的透明。
陶萜將酒杯傾斜,那角度剛好可以讓紅艷的液體細細地流進同樣紅艷的唇裡。紅酒甜中帶涼的味道一入喉,姒兒便立刻自恍惚中清醒了過來,她一把推開了陶萜,酒汁伴隨著動作以一種獨特的弧線灑出去,落到了地上。
陶萜的手裡只剩下空空的杯子。
「你要幹什麼?」姒兒的呼吸有點急促,後退了幾步,背抵住了牆。
「你為什麼不走?」陶萜慢慢地說道,他的目光在燈光下閃爍著不定的神情,不再平靜無波。
姒兒愕了一愕。
「我給過你機會讓你離開的,但是你沒有走。」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對不起,我要回房了。」她兒轉身就跑,但左腳才剛邁出去,身子就被拉了回去,重新抵到了牆上,陶萜探手抵住牆壁,將她圍困在胸前。
「你要幹什麼!」姒兒驚呼,她不明白那心底的一抹恐懼究竟是從何而來,只是覺得非常非常不安,想掙脫開陶萜的手,但其結果卻是他越握越緊。
「放手!快放手!你抓疼我了!」姒兒叫道,後腦和後背撞到堅硬的牆壁,又冷又痛。
他想幹什麼!姒兒開始拚命地掙扎,但是陶萜的手太有力量,借助牆壁扣住她的身體,使她絲毫也沒辦法動彈!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聲音彷彿堵在了喉嚨裡,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用眼神這樣告訴他,告訴這個侵略者放開她。
陶萜凝視著她,兩人的臉靠得很近,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光線開始變得朦朧,他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深邃的讓人害怕的目光。至於那目光究竟代表了什麼情緒,姒兒卻不願去想,也無心思去想,她只是拚命地掙扎,希望能夠擺脫那如影隨形的束縛!
他究竟想怎麼樣!姒兒只覺自己的胸口快要被壓得無法呼吸,扣著她腰的那隻手更是想要捏碎她的骨頭一樣,疼得渾身直發抖。天啊!天啊!究竟是怎麼了,他發什麼瘋!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難道他有暴力傾向?他難道又想掐自己的脖子嗎?種種思緒在腦海裡跳動,伴隨著恐懼與疼痛一起蔓延遍了全身。
「是你自己選擇留下來的,那麼……就不要怪我……」
「救——」她剛來得及喊了一個字,陶萜就猛然扣住她的下頷,唇飛快地印了下來。
姒兒只覺自己的大腦轟然一響——他……他想做什麼?吻……天啊!他在幹什麼!他在幹什麼!怎麼可以?
「住手……」狂亂地掙扎,想擺脫身上的壓力,更想擺脫心裡的壓力!
可附著在唇上的力道,卻頑強得不容人拒絕。無論怎麼扭轉頸項,都無法避開那如影隨形的吸吮。
「不要……」每一次短暫的掙脫,都會被陶萜更強勁的力量所制伏。擬兒近乎絕望,恍然中覺得自己再也擺脫不了這個男人。
唇上傳來尖銳的刺痛,他的舌強硬地撬開這道關卡,陌生的氣息流竄進口中,暈眩而迷亂的感覺突然癱瘓了全身……
啊,不行的!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這樣!
可是她好昏,腦子裡混混沌沌……竟然興不起一點一滴反抗的力量。
姒兒的手鬆軟了下來,無力地垂在了身側,終於向眼前的這個男人做了妥協。心裡茫茫然的,竟不知到底是什麼感覺……憤怒?驚訝?恐懼?反感?酸楚?羞辱?迷茫?或者,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期待?
眼淚無聲地自眼角滑落,流到臉上冰涼一片。
陶萜的唇碰觸到了她的眼淚,所有的動作都在那一刻突然停下。粗重的喘息聲起伏在靜謐的空氣中,像是種尷尬的錯誤。
姒兒的身軀無力地沿著牆壁滑下,軟綿綿地坐到了地上,渾身上下像被車子碾壓過一遍似的酸痛著,噁心得直想嘔吐。全身的力氣似乎都在剛才的掙扎中用盡了,只剩下軀殼空蕩蕩地無處可支。她的目光沒有焦距地投放在很遠的地方,看不出絲毫的悲喜,只有一片木然。
陶萜慢慢地在她面前坐下,凝視著她,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水,當他的指尖剛要碰到姒兒的臉時,姒兒忽然輕側了一下頭,避了開去。陶萜的手就那樣地僵在了空中,過了很久才握緊成拳,慢慢地收了回去。
「這就是你的報復嗎?」姒兒終於開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
陶萜的目光閃爍了幾下,又復平靜:「對不起——」
姒兒冷笑了幾聲,幾乎是帶著恨意地瞪了他一眼,忽地起身要走,陶萜忙也跟著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她。
姒兒回眸,眼神冰冷,像劍一樣地射向陶萜。
陶萜鬆開了手。
姒兒飛奔上樓,高跟鞋敲擊在光潔的大理石階梯上,一下一下像是要敲到人的心裡去。她衝進了自己的房間,重重地關上門,然後身子就跌坐到了地上,緊緊將臉孔埋進手裡。
房間裡很靜,沒有開燈,黑暗像是無聲的保護傘,很容易就使人把真實的情緒釋放出來。壓抑的哭音,從指縫中逸出來,表達了主人紛亂而又脆弱的心緒。
為什麼陶萜要這樣對她……為什麼?為什麼!答案就在腦海裡跳躍,但是姒兒實在沒有勇氣去抓住它,看看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下意識地逃避著面對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似乎只要那樣做了,就安全了,就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只是忽然間,心裡又湧起一股無法明喻的怨恨來,在瞬間就襲遍了五臟六腑,姒兒踢掉了高跟鞋,並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絲巾狠狠地向對面的牆壁上砸了過去!
黑暗中忽然有道紅光閃了一閃,那紅光極其詭異。
姒兒不禁呆了一呆,木然了半晌,才朝剛才那紅光的方向爬了過去,伸手摸到的卻是一小塊硬邦邦的東西。她打開了燈,原來是那枚南韓鑽的絲巾扣。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
姒兒站起來走過去開門,門外站的是駱宇傾。他看著姒兒,眼珠幽黑幽黑的,隱藏著所有光芒,卻流露著無限的生機和執拗,彷彿想探尋著什麼,又好像要論證什麼。
姒兒有些不自然地向他笑一笑,算是打招呼,然後就轉身走到沙發那默默地坐下。
一張紙巾遞到了她的面前,姒兒知道那是駱宇傾的手,可此時的她有點脆弱,還有點莫名其妙的心虛,因而不敢抬頭去看他,只是接過面紙把臉上殘留的淚痕抹去。
「回去吧。」駱宇傾溫柔的歎息聲輕拂在耳邊。
「連你也勸我回美國?」
駱宇傾點了點頭:「嗯。」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一直希望你不要插手陶家兄妹的事情,除了因為那成功的可能性太小外,還因為我太瞭解陶萜的個性。那麼久來,從來沒有人這樣當面頂撞他忤逆他,尤其是女人。現在,我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你在暗示什麼?」姒兒感覺自己的心緊了一緊,好像被只無形的手給揪住了。
駱宇傾在她身旁的沙發上同樣坐下,淡淡地說:「你太另類,你的勇氣、性格和所做的一切都有別於阿萜以往接觸過的女人,在那種情況之下,很難令人不動心……」。
「夠了!你別說了!」姒兒站了起來,眼睛還是沒有去看駱宇傾。屋裡靜得能夠聽到衣裙摩擦時的細微聲,和外面雨勢連成一片,此起彼伏,交相呼應。
駱宇傾望著她,目光看到她手中的那枚絲巾扣時,慢慢地變得專注了起來,他緊盯著那上面的南韓鑽,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是震驚。
「對不起,我有點累,能讓我一個人待會嗎?」她兒說道。
駱宇傾卻仿若未聞,他一把拉過姒兒的手,姒兒剛吃了一驚時,手上的絲巾扣就落到了他的手中。
「這個東西哪來的?」駱宇傾的口吻很嚴肅。
姒兒不明白他為什麼對那絲巾扣感興趣,便回答說:「是前幾天和欣然去逛夜市時買的。怎麼了?為什麼問這個?」
駱宇傾站了起來:「你跟我來!」說著帶著擬兒走了出去,在二樓最西側的那道門前停下來,拿出鑰匙開了門。
裡面竟然是個小型的實驗室!擺滿了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儀器。
駱宇傾打開所有的燈,實驗室裡頓時一片明亮,連皮膚上的毛孔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姒兒好奇地打量著房間,問:「為什麼帶我來這?沒想到陶氏別墅裡居然有這麼一個實驗室,太神奇了!這個好像是最新型的無線通訊設備啊!還有這個顯微鏡,天,居然是近場光學的!」
駱宇傾打開了一台儀器的按扭,把那枚絲巾扣放在了一個類似水晶托盤的東西上去。
「你在幹什麼?」姒兒走過去,在紫光之下,那枚絲巾扣又發出了和剛才一樣的紅光,只是這次不再一閃就逝,而是不斷地閃爍著。面對這種怪異的情況,姒兒不禁抬起頭望向駱宇傾。駱宇傾一臉凝重地繼續按紐,他的動作很熟練。不一會兒,那枚絲巾扣就被拆了開來,裡面竟然有顆綠豆般大的晶狀物。
「就是這個了。」駱宇傾用鑷子夾起了那個晶狀物放在眼前端詳。
姒兒迷惑地說:「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最新型的超微型高頻無線竊聽器,拾音範圍還算不錯,可達3米左右。但指向性能極好,所以我把它放在這,周圍加了電磁波干擾,這樣對方就無法聽見現在我們所說的話了。」
姒兒驚訝之極地說:「為什麼會這樣?我買的絲巾扣裡竟然被人安裝了竊聽器!」她忽然想起那天買絲巾扣時在鏡子裡看見的那兩個人,臉色頓時白了。
「這個竊聽器製作得非常精良,但是很顯然是臨時放到這枚絲巾扣裡的,所以受到撞擊就很容易看出端倪。」
姒兒說道:「是誰幹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中槍,家裡遇賊,陶萜送我去報到時有車子跟蹤,現在更過分,居然連我買的東西裡都放了這種東西!這算什麼?黑社會?間諜?」
「是商業間諜。」駱宇傾歎了口氣,說:「有點糟糕,發現得太晚,很可能對方已經知道我還健全的消息了。」
「怎麼外界都認為你死了嗎?」姒兒美麗的眼睛裡充滿了不解,她忽然覺得自己離駱宇傾陶萜他們的世界很遙遠,也很陌生,根本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過應該還來得及,因為這個絲巾扣你是今晚才拿出來戴的吧?好了,這件事我必須找陶萜商量一下,你先回房吧。」駱宇傾用工具摘掉了竊聽器裡的電池,這才關掉儀器。
姒兒跟在他身後,低聲說:「我是不是闖禍了?是不是給你們惹了大麻煩了?」
駱宇傾回眸看她,溫和地笑笑:「不要擔心,能夠解決的。」
走到陶萜房間前時,駱宇傾對姒兒說:「你回去吧,這件事交給我。」
姒兒還想說什麼時,房門忽然打開了,陶萜略帶驚異地站在門口:「出什麼事了?」
姒兒一看見他,剛才不愉快的記憶又在腦海裡湧現,當即點了點頭對駱宇傾說:「好,那我回房了,有什麼進展和結果,一定要來告訴我。」說完頭也不抬地轉身走了。
身後駱宇傾的聲音有點急促:「阿萜,有件事得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