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
一句話炸得虞希安全呆住,幾天了她都不能做出反應。
一個平日視為遙不中及的偶像說他愛你,應該喜極而泣,還是目瞪口呆?由於從沒有思考這樣的問題,以致突然不知該如何反應。
照道理來說,苦苦戀慕的對象終於示愛,當然要趕快接受,免得夜長夢多。可是她才在幾天前發現愛上屈衡淵,情況一下子變得複雜,是要相信自己的愛,還是要追隨思慕多年的理想?
虞希露出難得一見的苦瓜臉,喃喃自語道:「老天爺,你對我不還真不是普通的厚愛!」
經過上次的齟齬,與屈衡淵好久沒見面,當然除了那次綵排遠遠地凝視,她突然起了強烈的慾望想見他,於是為了確定自己的心意,她還是決定去參加在「SEKKI」大樓舉行的春裝發表會。
不同於上次的空曠,今天的舞台人山人海,攝影機、照相機此起彼落的閃著炫人的光亮,悅耳輕快的音樂與五彩繽紛的鐳射燈光伴著走秀,充分宣揚春天熱鬧的氣息。又是華麗的一季!
她站在觀眾席的角落,視線還算不錯,靜靜欣賞美的餐宴,一直到如雷的掌聲響起,終於看到模特兒的簇擁的男主角——屈衡淵。有點遲又有點感動的發現,他讓她心跳加速,熱情澎湃。
雖然他的身邊緊緊貼著楊舜舜。
虞希又皺起了眉頭,真奇怪,好個女人為什麼要挽著衡淵呢?一副女主人的架式,胸口不舒服的感覺又悄然升起,她前幾天才明白,這種陌生的情緒叫嫉妒。
突然,她興起一個奇怪的念頭,台上的屈衡淵會不會在眾人裡尋找到她的身影?他並不知道她今天會出現,而她的站立點又燈光不及的闌珊之處,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認出千百人中的不甚凸顯的她,是多很浪漫的事!
於是她熱烈的眼光膠著在台上意興風發的男子,屏息等待他視線的巡禮,終於等他君臨天下式的逡巡,可是……
「唉……」屈衡淵的視線果然一掃而過,卻沒有多做停留。
她開始覺得自己無聊,這個遊戲破壞本來還錯的心情。
本來嘛,「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浪漫情懷是人人可以遇可以求的。
雖然明知如此,卻有點意興闌珊了。
發表會後是一個慶功茶會,她拿起外套準備走人,穿過宴會廳時一隻涼涼的大手抓住她。
「不打聲招呼就要走?」悅耳低沉的嗓音在耳響起。
剛剛在台上就看到她了,一個人站在角落,像委屈的小媳婦一樣,還沒說上話又想開溜。
「啊……」聲音的突然讓她溢出驚喘,回頭一看,屈衡淵正似笑非笑盯著她。
「在這裡遇到,好巧。」。拙劣的蹩腳話。
屈衡淵挑挑眉。「剛剛在台上就看到你了,你沒看見我嗎?」
虞希整個臉亮起來,興奮地說:「你看見我了!」「看到啦。」屈衡淵覺得她反應很奇怪。
「好浪漫喔!」虞希感覺自己的心一直飛上天堂。屈衡淵好笑地看著她的反應,什麼事值得她這麼高興?從看見她演戲後,任何有她的場所他都能感應到,就像每天吃飯那麼自然。
「恭喜你,場面看起來很成功呢。」虞希沉浸在慢慢釀成的蜜液中,傻傻露出笑容,小小的浪漫情懷讓她很感動。
屈衡淵沒有放開她的手,不甚滿意地問道:「你是特地來恭喜我的?」
「啊……這個……嗯……我……」總不能說因為想念他,很想見他,所以才跑來,太不害臊了。
「什麼時侯講話變得這麼矜持,不像喔。」屈衡淵好心情的調侃,今天的虞希很可愛。
「那個,那天的事是我不對,然後……」不行,沒話也要找話講,不然燒紅的臉蛋就把自己的心事洩漏光光。
「所以你今天是來道歉?」屈衡淵啼笑皆非。
虞希猛點頭。「對對對,沒錯。」
「可是你上次已經道歉了,用紙條,忘記了嗎?」「嘎……對……不對!嗯……因為……」俞虞希絞盡腦汁,奇怪,怎麼會在屈衡淵面前舌頭打結,本世紀最大奇跡居然發生了。
「因為你覺得不夠正式,所以就決定親自再跑一趟。」屈衡淵接下她的話。
「對對對,沒錯。」她點頭如搗蒜。
屈衡淵看著全然不同的虞希,一臉溫暖而甜蜜的情緒升起,難道這個小妮子開竅了,決定給他一份驚喜?
有了這種情緒,他的翩翩風度與辯才無礙的智商全部回來了,用手指輕輕刮上她的臉頰,徐徐說道:「可是剛剛你的動作是往外走,我可不記得已經當面接受你的道歉。」
虞希挖盡心思要想一個圓融的回答,不經意抬頭對上屈衡淵促狹的笑眸。
「哦!白癡,被耍了。」虞希喃喃自語道。
可是她隨即生氣地指著屈衡淵。「你這種行為很可惡,看別人出糗你很舒服是不是!」
屈衡淵氣定神閒,一點也不抱歉地說:「感覺真的挺舒服的。」
虞希登時氣餒。「算了,當我沒問。」
敗給她了,真是純得可以,生氣發悶都持續不了多久,即使理虧辯不下去就自動棄權,沒有爭勝斗強有心理。
他慢慢抓准虞希的脾性,很多事跟她生氣沒用的,她根本記不長,反而自己又累又恨的,對付簡單的人就用簡單的方法。
跟虞希的關係說不定可以明朗,內心就覺得很舒坦,也許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他滿懷喜悅,正要好好親近可愛的小女人,可惜不識相的聲音開始充斥在身邊。
「屈先生,我很喜歡你設計的春裝,實用性高又有國際化的眼光,充分掌握流行直諦……」
「屈老師,聽說您明年秋裝的概念設計已經完成,目前列為最高機密,可不可以透露一點訊息……」
「屈先生……」
不無意外的,虞希又被擠到光環的外圍,寬廣的空間已充斥著無數的崇拜者,她小小苦笑一下,知道有什麼話都得容後再說。
屈衡淵一陣懊惱,好不容易營造的親密氣氛隨便就一群閒雜人等破壞,良好的教養與風度又不容許他一意孤行,只好以眼神示意,向虞希取得諒解。
「我懂,OK。」虞希簡單的表達讓他放心,他一向知道虞希的善解人意。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他就像只花蝴蝶,周旋在眾人織就光環中。
很奇怪,她一直會把屈衡淵比喻為花蝴蝶,潛意識中他就那種百人捧、千人愛的大眾情人,平時冷眼旁觀時自己的立場可超然了,可是一旦陷入愛情的領域,就覺得這種形象怪討厭的。
就像現在川流不息的女人都巴不得將身體粘在他身上,礙眼得要命。她恨不得馬上衝進光環裡打掉那些八爪章魚,暴力的想法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有人替她執行這個動作了,亮眼的大美女走進光環,從容扮起捍衛的角色,不著痕跡的撇開一些礙眼的人物,迅速將他佔為己有。
虞希不禁呻吟出聲,又是她,楊舜舜,周邊的狂蜂浪蝶都識趣地退下,把場面留給最完美的金童玉女。
她該生氣的,可是連她都軟弱的發現,自己對這種賞心悅目的搭配也是心悅誠服。
於是,她再一千零一回遍地自問:「屈衡淵適合我嗎?」
她悶悶的拿了茶點品嚐,隨意的與陌生人交談,希望等待的時間趕快過去,免得自己的信心又要慢慢流失。
「俞小姐,沒錯吧!」
虞希對上聲音來源。「楊舜舜!」那個大美女。
楊舜舜驕傲地抬起頭致意,彷彿人家認識她是應該的。
虞希下意識去尋找屈衡淵的身影,這個舉動清楚落入楊舜舜眼中。
「他在和Mr。Hermes說話。」楊舜舜看著她疑惑的表情,繼續說道:「Mr。Hermes是當的代服裝設計大師,也是淵的老師,特地遠從巴黎來看他。」
「噢。」她不知道什麼Mr。Hermes,不過她和知道楊舜舜叫他淵,挺噁心的。
楊舜舜仔細打量俞虞希,生嫩嫩的,大概不過二十出頭吧。橄欖綠的鹿皮外套與同質材的迷你裙,展現一雙潔白無瑕疵的長腿,利落的線條使她高挑的身材相當突出。
從小不富裕的生活讓楊舜舜對華服美物有著病態的渴望,還好上天對她不薄,靠著傲人的外型走入模特兒界,經過的訓練才對穿衣化妝練出一套合宜的本領,可是為什麼有錢人家的小姐舉手投足間就展露出從容與品味?
這件事使她牙根發酸,她冷笑地想,還好俞虞希只有平凡的容貌與身材,上天總是公平,想到此,她驕傲的挺起凹凸有致的身材男人是感官的動物,她才不相信有人可以逃過她的魅力。
俞虞希被她打量得很不舒服,轉身想去找自己熟識的同伴,話不投機半句多,她不想和面前的「情敵」窮攪和。
「等一下!」楊舜舜叫住她。
虞希用眼神詢問。
楊舜舜輕搖手中的雞尾酒,像女王般說道:「你就是和淵相親的富家千金吧,當初被人放鴿子的滋味如何?」
虞希不知道她的企圖,只是用敬請指教的睛神瞅她。
見她沒有反應,楊舜舜根本就把她當病貓,繼續說道:「淵一點都不喜歡去相親,更不喜歡你這種富家千金,他說富家千金最無趣了,簡直倒盡辦口。」
虞希臉色微微發白,看得楊舜舜更樂了。小女孩能有多深沉的歷練,情緒都寫在臉上,於是她繼續滔滔不絕說道:「我是不知道他為什麼還跟你見面,也許是新鮮吧,因為他歷來的女朋友都沒你這種小土豆。」
「說話客氣一點。」脾氣好並不代表別人可以為所欲為。
「那你期待我說什麼?」楊舜舜口氣轉為冷凝。「我不是一個苛刻的人,但是也無法忍受自己的男朋友總被一些狂蜂浪蝶糾纏。解決你們讓我好辛苦。」
一竿子把虞希打入垂涎屈衡淵美色的鶯鶯燕燕之流,而她楊舜舜就像是正牌夫人一般。
虞希非常討厭這種感覺,她和楊舜舜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可是她為何拚命把她貶得低扁扁的?
抑下滿心的酸液,她佯裝天真地問道:「當他的女朋友挺辛苦喔?」
「是呀!」
「趕跑蜜蜂蝴蝶好像是屈太太的責任。」
「不錯。」
「那你杞人憂天什麼?」俞虞希涼涼地拋下重點。「你……」楊舜舜一時語寒,隨即逞強強地開口。「那只是遲早的問題。」
「那就等到你美夢成真後再來擔心這種問題。」
俞虞希斜睨她一眼,懶得跟她持續這種沒營養又不助消化的話題。
看著俞虞希要離開,她不死心的撂下話。
「淵放你鴿子那天是在我的房裡過夜,而他相親遲到那天更是與我耳鬢廝磨,不肯離去。」
俞虞希心抽痛了一下,轉身皺眉道:「關係怎麼親密是你們兩人的事,大庭廣眾的拿出來炫耀,聽起來實在沒教養。楊小姐,你是公眾人物,要多注意形象。」
說完,用一種很敬而遠之的表情斜睨楊舜舜。
「可惡,你這個小王八蛋敢教訓我!」楊舜舜最恨人說她的教養差,好像覺得她沒資格進入上流社會,俞虞希三兩下就戳破她的罩門,所以粗話脫口而出。
虞希輕扯嘴角。「楊小姐,都跟你說要注意形象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象潑婦!」說完,翩然的轉身離開。
楊舜舜面色鐵青,想不到看起來乳臭未乾的小女孩也有道行。對著俞虞希的背影兄咬牙切齒,半天說不出話。
俞虞希愈想愈生氣,一肚子火要找人發洩,可是屈衡淵卻周旋在一叢一叢無止盡的賓客間,她真的等累了。於是晃進屬於他的光圈,在得體的微笑中用凜冽的細音說道:「這次我真的要走了,再見。」
不等他的反應,轉身就走。
屈衡淵愣了一下,急急對賓客交代幾句場面話,就追著虞希的腳步。
「衡淵,你該不會要走吧?」楊舜舜抓住他的手臂,她當然看見俞虞希的離開,笑話,她當然不要屈衡淵跑去追。
屈衡淵無暇理她,甩了她的手,匆匆點頭了事。
楊舜舜急了,提高音量說道:「這麼多賓客怎麼辦?」
「你看著辦……」餘音杳杳,人早已跑下樓。
一張美艷的紅顏瞬間垮掉,她不懂,那個女孩到底哪一點值得他拚命去追?
為什麼?!
屈衡淵在紅磚道上追到虞希。
「你不是要等我嗎?」才一下子,怎麼情況又生變。
畢竟年少氣盛,她就算有再好的教養也難當作沒事,於是酸酸地開口。「捨得離開被美女簇擁的光圈啦?」
屈衡淵箍住她清弱的肩膀,軟語安慰。「別這麼小氣,只是應酬罷了。」
「那女朋友呢?你又扔下女朋友不管啦?」她仍是沒好氣。
「誰?哪個女朋友?」
他的意思絕對是想不出會場誰是他的女朋友,在他的心裡,早把虞希擺在最重要的位置,還有誰能跟她爭奪。
可是聽在虞希的聽裡可全變了樣,她忿忿說道:「是啊,女朋友多到不知道是哪一個,你也真是一個奇葩。」
「你是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生這麼大的氣。」屈衡淵磁性的嗓音微微變色。
虞希掙脫他的緊箍,大肆發洩不滿。「對於這種左右逢源的生活你過得很舒服是不是?一會兒對我摟摟抱抱,轉身又跟楊舜舜卿卿我我,誰知道在我沒看到的地方還有多少熱辣辣的戲碼上演!」
說的好像他是成天採花的蜜蜂,這種羞辱讓他動氣了。要算帳就一起來吧!
「左右逢源這個形容詞,你比較適用吧?從來沒見過像你意志這麼不堅定的人!」
「喝!你……你還說我,我根本……」虞希氣得柳眉倒豎,激動的發聲系統猛然出錯。
「說不出話了吧,用道德標準嚴苛的對我,那你呢,是不是也在腳踏兩條船?」把她的怒氣當作心虛,這下子他真的火了,索性把自己的疑慮全部攤開來說。
「你是這樣看我的?腳踏兩條船?」虞希的聲音尖銳的提高八度。
「不是嗎?你沒有拒絕我,卻也不放棄跟靳韋在一起,這種朝秦暮楚的行為就是腳踏兩條船。」
血色已經安全離開虞希的臉上,聲音顫抖得像風中之燭,原來人家是這樣想她,她自暴自棄地說道:「也許我該下定決心跟靳韋在一起,也許還能得到你的祝福吧。」
「你說什麼鬼話!」屈衡淵驚覺自己的話重了些,但是都已出口,他也不想挽救,只想快意的表達自己的不滿。他緊箍住虞希,口氣沉重地說道:「你的意志為什麼不能堅定一點?可不可以專心好好的看看站在你眼前的人?」
虞希的思緒還停留在他傷人的言語,她只是對自己的感情還在疑惑,憑什麼給她冠上這種罪名?
「虞希!」屈衡淵發現情況不太對,她小小的臉蛋蒼白得過分,連忙將她按進懷中。
「放開我,我不要你了!」虞希嬌斥一聲,使勁想要推開他。
這個舉動讓屈衡淵的肝火又起,低頭強壓上她的唇。
虞希憤然地相逃開去,無奈頭卻被一雙巨掌牢牢固定住,堅持要與她熱烈的纏綿。
她知道自己對他的吻沒有免疫力,雙手早在理智之前攀上他的肩,她不要爭吵,她討厭一直質疑。
這個吻不過幾秒鐘,就結束在屈衡淵猛然地放開她,睜著清亮的黑眸,用殘忍又得意的口吻說道:「看來你很享受跟我接吻嘛,少用一副清高的模樣想跟我劃清界線,難道你想否認對我的感覺,別裝了,再假裝就太虛偽了。」
虞希怒氣衝天,他憑什麼想用一個吻來解決問題,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有多折辱她?不假思索的話已脫口而出。「我沒反抗你吻我就代表什麼嗎?很了不起嗎?靳韋比你更愛我……」
話沒說完她就猛然摀住自己的嘴巴,搞什麼!還嫌情況不夠複雜,拚命找事進來攪和!
屈衡淵陡然崩潰了,他猛烈搖晃她的肩,虞希甚至感覺他的指力深入她的肌髓,痛得忍不住發出呻吟。
「你還不承認自己的招蜂引蝶!我真的受夠了,專門踐踏別人的愛意是你的樂趣嗎?」
「你就真的愛我?為什麼我覺得你只是對我好奇!」俞虞希大喊,所有的矜持都被她丟到一邊。
屈衡淵真的會被她氣得吐血,俞虞希無時無刻在考驗他的耐心。「我跟你說幾次了,不是好奇,不是新鮮,我愛你!」
第二次聽到這句話,她只有更加震撼的分,腦子又恢復一片混沌,口中卻語無倫次地絮叨。「我不相信,你簡直是完美,我自卑死了,今天說愛我,明天我還會繼續擔心你變心,我不要……」
屈衡淵惡狠狠打斷她。「你什麼時侯變得這麼怯懦,你知道這些話有多惹人厭嗎?」他無法忍受這種自卑自憐的論調。
「本來就是,如果真愛我就堅壁清野啊,自己身邊動不動就一群女人虎視眈眈,教誰放心得下!」虞希淚眼盈睫,動不動說愛,卻一點安全感也不給,她又不是百毒不侵,剛剛楊舜舜一席話就讓她火冒三丈,日後還有多少楊舜舜!
屈衡淵重重耙過濃髮,自制力已全軍覆沒。「這些都是藉口,反正你就是覺得自己差勁到沒人要,不是我沒給你信心,是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
虞希埋藏在最低層的心事突然被人揭露,羞窘得就像被人扒光所有的衣服那樣不堪,淚水早就淅哩嘩啦奪眶而出,她歇斯底里地吼道:「對!我就是對自己信心不足,可是我也一點都不相信你,像楊舜舜那樣又美麗又漂亮的女人,你不喜歡才有鬼!」
屈衡淵挫折地抹抹臉,他被這個女人打敗了,固執的思考模式即使十匹馬也拉不回來,跟她說話真是摧折意志。他只能狠狠瞪視她,而虞希也倔強回以冷漠狂烈的目光。兩人之間曾有的濃情蜜意,在怒氣的對峙中,正急遽的流失。
時間無聲息的滑過,每一秒鐘都比前一秒更沉重。
最後,屈衡淵浮上一個很悲哀的神情。
虞希心一揪,覺得很痛,她從來沒見過屈衡淵這種表情,淡漠卻絕望。莫名的,一陣害怕的感覺襲上心頭,她不禁伸出手去拉他。
但他卻避開她,強摘的瓜不甜,也許這些日子都太強求了。
他淡淡的聲音已聽不出情緒。「去吧,去跟靳韋吧,我們也別再見面了。」
放掉所有的糾葛,孑然一身,他單獨的往長街道走去。
她伸出已凍涼的指尖抹去氾濫的淚水,不解他們之間為何都要這樣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