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衡淵來到卓然高中的戲劇教室外,教室內的俞虞希正對學生進行身體開放訓練,她帶著認真的神情,示范身體的舒展,十多個男孩子女孩正聚精會神的學習,他很享受的看著她,以前怎麼會以為她不美?透過心靈之眼,他終於知道人的本質不是外表的皮相所能判斷,在不知不覺中,他應該是愛上她了。
即使拚命想要忘記,但昨夜一見她的容顏,便心疼得想呵護,為她撫平深鎖的娥眉,他暗自決定,這輩子要定俞虞希了。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明天繼續練習。”俞虞希有精神的對這群大孩子說道。
她接收到窗外熾熱的眼光,一時間心情激蕩,磨蹭的收著東西,遲遲不往門外走去。
“動作好慢喔!”她不出去,不代表人家不進來。俞虞希猛一回頭,想到了昨晚,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失態,心情著實緊張。“對不起,昨天真是麻煩你了。”
屈衡淵定定望著她,沒有說話。
俞虞希很快地開口解釋。“昨天娘以為我是和你約會,為了讓她放心才會去找你。”
“我知道。”
“本來不會麻煩到你,實在是喝了酒,回家很難解釋……”
“我了解。”
看著他一副安然篤定的樣子,俞虞希逞強地對他辯解。“我沒有意思要找你的,你別誤會,只是情勢所逼……”
“別說了。”屈衡淵溫柔地打斷她的話。“我知道當你難過時,第一個會想到我,那就夠了。”
“不是這樣——”俞虞希還想撇清,卻被屈衡淵搖手止住。
俞虞希歎口氣,知道如果愈描會愈黑,就讓他自以為是算了,人家好歹幫過她一次。想到此,整個心也柔和起來。
“今天怎麼會來找我?”她問道。
屈衡淵從口袋裡拿出兩張票。“想不想看?”
俞虞希定眼一看,頓時啞然,是昨晚沒看成的戲。
“我象個白癡被別人耍得團團轉,想必你都知道了。”她的心情突然變得很沮喪,昨天悲傷的遭遇一定在喝醉酒後完全傾訴。
“對,該說的你都說了。”
俞虞希不知是羞還是怒,用力掙脫他,惡聲說道:“那你盡管笑我啊!不要一副沒事的樣子。”
“這沒什麼好笑,喜歡一個人又不是可恥的事,被拒絕更不丟臉,我從何笑起?”屈衡淵很嚴肅地回答她。
“我不要再喜歡他了,從今以後我要忘記他。”
屈衡淵看著她發誓似的慎重表情,不發一語。
看他並不作聲,俞虞希才想到要問:“那你今天……”
“我純粹想要找你去看戲,彌補一下昨天的遺憾。”
看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原來還挺細心的。俞虞希覺得體內升起一股溫暖直達心窩。心情也隨之一振,她輕快地回答。“看你這麼誠懇的求我去,我只好答應嘍。”
屈衡淵好笑地看著她,居然有心情可以轉變如此快速,不知是單純還是單細胞?
“是,謝謝小姐的捧場,我實在銘感五內,不勝惶恐。請問現在可以移蓮步,讓我做東吃個飯嗎?”
俞虞希撲哧一笑,毫不客氣地打他一記。“拜托,別這麼文謅謅,吃飯就吃飯,別先引起我渾身的雞皮疙瘩。”
屈衡淵勾起她的肩,順手提著她的背包,好象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那就走吧!”
俞虞希抬眼望著屈衡淵,他含笑的雙眸太自然,以至於不忍撥開搭在肩上的手。好吧,就放縱他一次。
反正,她笑笑,好象還挺舒服的。
燈光乍亮,一切的喧嘩趨於平靜,獨留空間給深思的看戲人。
俞虞希對這出戲的主題感到唏噓,它是表現一對男女曾經相愛,甚至論及婚嫁,卻因彼此對生活的認知有差距,對愛情有太多的憧憬,漸漸因摩擦而消耗彼此的吸引力,分手前留下電話號碼,期待對方的溝通,於是等待變成習慣,大家都在等待對方與自己溝通。
“這兩個演員很盡力,從不停的說話,拉扯出關系的曖昧與隱晦,藉由言語表達回憶的不確定與事件的虛構。”俞虞希對劇作下了評語。然後挑釁似的望著屈衡淵。
小妮子考起試來了,屈衡淵回她一個絕對接招的表情。緩緩說道:“你的評語只說了盡力,可見不是挺滿意的吧?”
俞虞希挑眉,等待他的下文。
“從頭到尾演員的表演僅在原地打轉,試圖用層層相疊的語言表現失去時間的等待,可惜不是很成功。”
俞虞希猛點頭。“對對,就是這樣。”他說出了自己難用言語說出的感覺。
屈衡淵輕揉她的秀發,繼續說道:“整個舞台的變化太簡潔,有時侯簡潔會顯得貧乏,使觀眾疲倦。
“是啊,我們旁邊有人還睡著了。”俞虞希邊說嘲笑。
屈衡淵眼光充滿神采,他躊躇滿志地說道:“一個好的戲劇不僅要有好的演技,還要有優良的劇場設計、豐富的燈光、服裝效果等等,整體搭配才能精采……”
俞虞希看得心動了,此時屈衡淵說起話來意興同發,絲毫不比靳韋遜色。
發現身邊的人不說話,屈衡淵陡然停步,望著沉思的俞虞希。
“怎麼,是不是我說錯什麼,還要請你多多指教。”
俞虞希紅了臉,崇拜似地拍拍他,說道:“你說的好極了,真看不出來你對劇場也是挺有研究的。”
“別忘了,我可也有一陣子熱中戲劇,不比靳韋差。”
俞虞希的俏臉一下子黯下來,屈衡淵發現自己多話了,可是發現俞虞希那麼在意靳韋,連提到他的名字都能影響到她的情緒,心裡沒來由就是一陣子不舒服。
“別這樣,今天跟我出來,就只能想到我,我不許你思念別的男人。”屈衡淵一反平日優雅自得的風度,牢牢地將俞虞希攫進自己懷中。
“他根本沒注意到我,是我自作多情。”說完,打氣似地激勵自己。“不想了,我答應自己不再想了!”
屈衡淵心疼地將俞虞希摟進懷中,讓她淡淡的歎氣聲消融在他的胸膛裡。
屬於屈衡淵特殊的氣息重重圍住她,他的胸膛很溫暖,淡淡的體味不是屬於古龍水那種人工化的氣息,說不上來是什麼,總之,她很喜歡。
“好舒服,真不想離開。”
“那就別走。”
俞虞希抬眼,慎重地望著他。“難道你真的會喜歡我?還是因為我不同於你平日交往的鶯鶯燕燕,所以你一時新鮮?我真的怕你新鮮感一過,就徹底忘記我,畢竟……”俞虞希苦笑。“你真的忘記過我一次。”
她指的是相親的事,屈衡淵仰天大歎無奈,女人啊,真是不能得罪,不然她會記恨一輩子。
他雙手緊緊圍住俞虞希的嬌軀,讓空氣進入不了他們甜蜜的氛圍,手指慢慢攀上她如雲的烏絲,深深吸進她甜美的芬芳,那是一種屬於年輕的氣息,而這氣息猛烈刺激到他,濃濃的欲望被厚重的喘息聲所洩漏,他低頭貪婪而熾熱的吸吮她的唇瓣,仿佛那是最甜美的果實。
她下意識要出聲阻止這種太過親密的接觸,微張的櫻口卻方便他的長驅直入,綿長而堅定的與她的舌尖糾纏,某種強烈的電流竄過她的心扉,引發全身無法遏抑的戰栗。
她覺得自己快融化了,整個理智全部淪陷在感官的歡愉中。她閉上眼睛,純粹讓欲望主宰一切,任由屈衡淵輾轉咬噬她的甜美,再順著臉頰吻上膩滑的頸項,濕濡灼熱與戰栗的震懾,使她整個人陷入完全的暈眩當中。
屈衡淵終於放開她,柔和的燈光下,輕易可見她因情潮染得炫紅的雙頰,一雙細長的星瞳閃著如夢如幻的光華,微腫的菱唇顯示他的貪婪,忍不住的,他又俯下身子,細細輕啄不施脂粉的紅顏,仿佛再怎麼碰觸都無法滿足。
“唔……”俞虞希發出抗議,屈衡淵停下動作,仔細看她。
俞虞希面對他漆暗的雙眼,馬上燒紅俏臉,低著頭死盯鞋子,一時間不知道手腳該擺在哪裡。
“虞希……”
她沒有勇氣對上他的眸子。
屈衡淵勾起她的下顎,逼使她直接面對他。
“告訴我你喜歡嗎?”
俞虞希故意思考一下。“我要去比較一下才能確定是不是喜歡。”
不悅在屈衡淵的臉上升起。“你就一定要惹惱我才高興?”
俞虞希仍幫作無辜。“事實就是如此……”
還沒說完,屈衡淵已重新覆上她的唇,順著頸項沿路燒到鎖骨,一寸一寸印上他的氣息。這個可惡的小磨人精,每次都讓他優雅的風度跳票。
“唉!?看來也只有在接吻時才能見到她溫柔嬌羞的一面,既然情況如此,那他是絕不會吝惜奉獻自己的”吻技“的。
屈衡淵約了靳韋到“田莊”喝酒。
“真難得,大設計師居然有空。”一踏進酒吧,靳韋就熱情的對屈衡淵送上一掌,這是他們大學以來鬧慣的動作。
屈衡淵不甘示弱地回敬一拳。“我太想念你這個大導演不行嗎?說得好象我多寡情似的。”
兩人深刻的交情從言行舉止間已不經意流露。
才喝完一杯,屈衡淵便直接切入今晚的主題,他口氣平淡的詢問靳韋。
“那天虞希很傷心,你忘了與她的約會。”
靳韋揚了揚劍眉。“你知道?”
屈衡淵點頭,也不打算解釋兩人的關系,即使他明明清楚自己已經愛上虞希,卻因為虞希的沒有表態而患得患失,三十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因女人苦惱。
屈衡淵笑一笑,干掉杯中的酒。“不過這倒象是你的作風,常常傷女孩子的心。”
“我才不象你,根本來者不拒,堅持保有優雅的情聖風度。”靳韋淡淡挖苦回去。
“直接拒絕別人多殘忍!”屈衡淵不敢苟同。
“你更殘忍,給女人希望,最後分手時還不是狠狠的傷害她們的心!”靳韋指出事實。
一席話讓兩人不約而同都笑了出來,年輕的歲月真是輕狂得可以。
屈衡淵意猶未盡。“當初你一臉酷得要命,最常見的打扮就是汗衫牛仔褲,還拖著涼鞋去上課,我實在搞不懂怎麼有那以多女人仍對你趨之若鶩。”
“你也不少啊,盡說些混帳話,假撇清,再裝就象了。”靳韋假裝嫌惡地對他揮揮手,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屈衡淵歎了一口氣,說出他一向不為人知的心事。“其實我常在懷疑別人看上我的是家世背景,還是我這個人,我太明白自己的條件太好,反而因為這樣,不容易去了解別人的真心。”
“這是身為世家子的寂寞。”靳韋道出他的難處。
兩人太熟悉,對於對方的心情總說得准。
“所以你會羨慕我,認為喜歡我這種一窮二白的家伙,一定是真心的?”靳韋說這話並非諷刺,只是陳述事實。
“我也不這麼認為,你的才華洋溢,喜歡你的人也許只是崇拜與迷戀,就跟面對偶像的心情一樣。”
“果然是好朋友,連我的心態都抓准了,所以我們一起玩世不恭,雖然女朋友沒斷過,卻從來不肯認真。”靳韋一撥長發,又邪邪地補上一句挖苦。“不過我不象你來者不拒。”
“去!”
屈衡淵想起了虞希,他一直認為虞希對靳韋只是崇拜,而不是愛,當然這樣想很自私,因為他早把虞希當成自己的,就算有愛的成分,他也要把虞希拉回來。
想到虞希,他的眼光柔和了起來。
“我是故意的。”靳韋淡淡說道。
“嗄……”屈衡淵一時會意不過來。
靳韋慢慢啜飲著威士忌,右手習慣性揉著眉心。
屈衡淵對靳韋了若指掌,這個動作代表他心中有事。他突然有不祥的預兆。
“那天我是故意忘記去看戲,故意讓蘭珈留在我那過夜,因為我知道虞希會過來。”
“你故意作戲有什麼企圖?”屈衡淵語凋冷了起來,只要有關俞虞希,他都無法冷靜以對。
“虞希喜歡我。”靳韋說道。
屈衡淵打從鼻孔冷哼一聲,卻又無法反駁。“看得出來,這是顯而易見的事實。”
“她是個很單純很熱情的女孩子,不是發展床上關系的好對象。”
“所以不忍心對她下手,寧可讓她死心。”屈衡淵苦澀地接下他的話,有顧忌代表有心。
靳韋看著他,若有似無地的點點頭。
“也許心還不定,沒考慮認真的事。”
真是奇怪,他跟靳韋居然有那麼相似的思考邏輯,同樣對虞希感到心動,靳韋選擇遠離,而他卻願意為了這顆星星放棄整座天空。
“靳韋,你喜歡她吧?她不是你一向看上的典型。”
靳韋似笑非笑地睨著他。“這是我要問你的話,她跟你身邊圍繞的美女標准差那麼遠,而你居然看上她,值得研究。”
“我想是因為我們都發現了她珍貴的地方。”屈衡淵宣示似地看向靳韋,眼中燃燒堅定的神采。“所以不管你的心意怎樣,虞希我是要定了,誰也不能自我身邊搶走,即使優秀如你。”
認識十年了,靳韋頭一次看見屈衡淵這麼認真,而且是為了一個女人!他不禁對虞希刮目相看。忍不住調侃他。
“感情的事誰也說不誰的,畢竟她那麼喜歡我,別這麼有把握。”
屈衡淵無視他的挑釁,慵懶地笑開,輕松說道:“既然告訴你就不怕跟你競爭,我只是特地知會你一聲。”
靳韋的表情狂放而復雜。“跟你競爭絕對是吃力不討好,不過如果真的得做時,我絕對奉陪到底。”
兩人清亮的視線交錯,“鏘”的舉杯干掉威士忌,碰撞的清脆聲為這場愛情追逐投下變數。
遠在家中的俞虞希突然打了幾個噴嚏。“奇怪,三更半夜的,到底還有誰那麼想念我?”
百思不得其解!
俞虞希強烈感覺到屈衡淵的追求,但他並不再明言,一副朋友的態度。的確,他是一個很棒的朋友,陪她看戲,陪她練習,更常常抽空找她喝茶聊天。使她以為自己已經可以遵守自己的約定:不再思念靳韋。
可惜這種努力在每次見到靳韋後,決心竟在無聲無息中崩落,太難了,畢竟喜歡他不是一天兩天的沖動決定,在心中早留下一個類似神癨的地位給他,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
每次不經意從口中溜出靳韋的名字,就會看見屈衡淵不自然的僵硬表情。這個微妙的感覺居然讓她心中竊喜,但隨即又會升起罪惡感,好象自己在腳踏兩條船一樣,太卑鄙了。
“好煩啦!”簡單的腦子實在沒有智慧解決這種高難度的問題。
“別煩別煩,喝杯我特制的泡沫咖啡。”
“Sharon的咖啡最棒了。”虞希小小諂媚一下主人。
氣質出眾的Sharon擁有模特兒需要的條件:高挑、身材線條突出,最重要的是被認為非常冷冰,可是熟識後才知道她有多令人憐惜。自從參加Andy和Amber的婚宴後,她認識不少屈衡淵旗下的模特兒,幾次聊天出游後,聒噪活潑的她竟得到Sharon的全心的信任,無猜忌的成為摯交。
“少來,不用。”酷到最高點,連說話都簡單。
虞希啜了咖啡,為難地問道:“你覺得一個女人會不會同時愛上兩個男人呢?”
Sharon飄過她一眼,惜字如金。“不!”
俞虞希一聽馬上垮下臉。“原來真的是我花心。”
“我的意思是不止,也許有三個到五個。”Sharon慢吞吞地補充。
俞虞希目瞪口呆,然後賊忒嘻嘻地對她擺出個曖昧的表情。
“Sharon,原來你也很花,不輸屈老大那只花蝴蝶嘛!”
“怎麼能跟他比。”Sharon笑了,這個女人因為太冷,所以一旦笑起來,便有顛倒眾生之相。
“咦?”什麼意思?
“你知道屈老師最常掛在嘴邊的話是什麼?”
虞希當然搖頭,好奇斃了。
Sharon正經有象在引述名言。“他說:”只愛一個人是道德,但是愛很多人卻是本能。‘“
“什麼嘛!標准的花花公子論調。”虞希撇撇嘴,一副不屑。
Sharon攤攤手。“想只愛一個人那就努力比較吧。”
“說什麼比較?又不是買東西。”俞虞希懷疑,她自以為愛靳韋愛到不可自拔,可是又覺得屈衡淵已在她心中強占一席之地。
咦?她怎麼會用“自以為愛”這種話?一定是被屈衡淵影響,不行不行,在下去地被他洗腦。
“別搖了,頭都快掉了。”Sharon不改清冷的語調,難得發表感受。“雖然可以同時愛很多人,但是你的內心絕對會做最後的抉擇,而這個抉擇是你不會後悔也不會遺憾的。”
她說出今晚最長的一段話,聽得虞希心感戚然,隨口問道:“你呢?不後悔的對象是誰?”
Sharon怔然,目光迷離的沒有焦距。
虞希最怕她這種眼神,怪辛酸的,卻又忍不住問道:“你愛誰?”
“我愛誰?”飄忽的嗓音的撒下一室嚴寒,冷調象霜雪冰鑄的利刃,狠銳的劃過人心。“一次錯愛就終身遺憾終生,這輩子不愛了,再也不要了。”
“Sharon……”虞希聽得眼淚都快掉下來,到底她有著什麼傷心的往事呢?
為了公演,“無象劇團”的團員聚集在辦公室中,因為還在對詞的階段,所以可以待在小小的辦公小窩,等到正式排演,再尋覓好地點。
“主要演員把台詞練順,大家背起來了嗎?”副導小葉對大家扯開喉嚨。
“咦?靳大哥呢?”蘭珈從一大堆場景設計草圖中抬起頭來。
虞希連忙望向小葉,下午一來就沒見到靳韋,所以很擔心。
小葉聳聳肩。“他今天打電話給我說要休息,聲音很模糊,可能感冒了。”
蘭珈點點頭,戲謔地對小葉說道:“所以今天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小葉手中的劇本“啪!”的一聲敲上蘭珈的手臂,大家鬧慣了,也沒什麼男生不能欺負女生的紀律。隨即故作正經道:“別鬧了,開始順詞啦!”
一聲令下,大家專心注意手上有劇本,只有虞希恍恍惚惚,喃喃自語道:“怎麼會生病呢?不知道嚴不嚴重?”
“虞希,該你啦!”
身邊的小葉推她一把。
“喔,是……”
此刻她根本毫無心思念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