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下就好 第二章
    「小哥,她醒了!她醒過來了耶!」

    凌屏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聽見了秋貴的嚷嚷聲。

    她忙著坐起,後腦勺傳來的鈍痛,讓所有記憶瞬間重整。

    她發生了什麼事?被強吻然後被打昏?然後呢?下意識地檢視著自己的衣著,卻聽見這麼一道聲音——

    「別看啦,衣服都還在身上,你放心好了,他雖然很想看你脫下衣服的樣子,可是他沒有習慣幫人家脫。」

    這是人說的話嗎?凌屏一個抬頭,瞪著眼前晃動的人兒。

    染成金色龐克頭高高豎飛,手足舞蹈的誇張動作,還有那絕非尋常男人的特殊聲腔……就是他!動手打昏她的人!

    「這是什麼鬼地方?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凌屏一個翻身自床上躍起,厲聲質問。

    「厚!你這女孩性子不要這麼急嘛!而且說話也很沒有禮貌,什麼鬼地方?雖然說這間套房是小了點,我也很少回來住,可是好歹也是我爸留給我唯一的遺產啊!不過話說回來,都怪我老爸不懂得理財,所以家產才都敗光,原本我們家是很好過的……」

    秋貴的「家族興亡史」立刻被斥斷。

    「閉嘴!我只想知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凌屏很火大。

    「哦?這個哦?」秋貴的話被打斷,顯得有點意興闌珊,往旁一指,「這個問題你問他。是他堅持要帶你走的,你找他就對了。」

    凌屏目光轉移焦點,瞪視一旁的另一個男人,火力再度強化。

    剛剛就是這男人的臭嘴玷污了她的!現在又不知是何居心將她帶到這種地方來?!

    此刻的他,埋頭猛按手機鍵,專注的模樣活似眼前一切都與他無關。

    「喂!」她吆喝一聲。

    「他姓白,叫白英傑,英俊的英,李連傑的傑;不過如果你要跟我一樣叫他小哥那也行……哎喲!」秋貴話沒說完,臉頰冷不防挨了一拳。

    「你……你幹嘛打人啊?」

    「打你只是剛剛好!至少我不像你那麼小人,只會在背後偷襲!」凌屏一臉不屑。

    「在公園的時候,你不也一樣想從背後偷襲小哥?」秋貴很不服氣。

    「那是因為他吻了我,我才會想打他!」凌屏握著拳頭大聲回應。

    「哦,那說起來是我不對了?我沒讓你先吻一下就拿棒子敲你?」秋貴很認真地問。

    「你……」

    「喂,別再動手,別害我哦!小哥還等著鑒定你的條件,要是我不小心傷了你,那我就慘了。」秋貴一邊比畫手腳,一邊退後兩步。

    「什麼?鑒定什麼條件?」凌屏微怔。

    「瞧你,專心一點嘛!我剛剛明明說過了啊!我說小哥很想看看你不穿衣服的樣子,所以他在等你醒過來自己脫掉衣服,他很懶的,你別指望他會動手幫忙。」

    什麼跟什麼?要她自己脫衣服?就這句話,足夠形成千軍萬馬了。

    情緒再度失控的凌屏衝往白英傑的方向,只是還沒來得及觸及他的身軀,他彷彿多長了一對眼睛似的,頭也不抬地適時箝制她飛來的拳頭,一把抓著她的手腕,然後一個反扣擒拿。

    「你這個人渣!」動彈不得的凌屏咬牙切齒地開罵。

    「喂,我從來沒有被人家這樣子說過,所以你這句話我拒絕接受。」白英傑揮揮食指,輕聲抗議。

    阿貴這時也跟著附和:「對對,這點我可以作證。小哥他爺爺都是罵他不肖子孫或是兔崽子,他姊姊也只罵過他敗類、混球,其他女人大概都是罵什麼天殺的、冤家等等,所以真的沒有人罵他是人渣哦!」

    「我說他是人渣他就是人渣!而且還是一個卑鄙無恥齷齪污穢骯髒下流的混帳東西!」

    「你……」白英傑使勁制止凌屏的掙扎,騰出一隻手繞過她的腰身,然後讓她整個人仰倚在懷裡,低湊的唇瓣擦劃過她細緻的頸肌,十足威脅的字句接著緩緩吐出。

    「如果我真的像你剛剛罵的那樣,那你醒來還找得到衣服穿嗎?你可以繼續罵,也許我會考慮用行動來證明你的判斷是對的。」

    「你……」凌屏張著嘴,卻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他的鬍髭輕刺著她的臉頰、耳頸,這等的觸覺在她肌膚表層掀起熱浪,她感覺整個人好熱好熱,緊接著卻又感覺脊背處有股挾帶涼意的震麻。冷熱交雜中,她忍不住輕顫了下。

    這是什麼感覺?第一次被男人這麼親近的凌屏,還有另一種困惑。

    原來她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樣作嘔,雖然……她真的很想往他臉上吐口水。

    「你放手!聽見沒有?你再不放開我的話,我就……」話才說一半,她就解脫了。

    白英傑連忙放手,掏掏耳朵,表達對噪音的難以忍受。

    此時秋貴睜大眼,十分驚異地喳呼:「哇!小哥,你居然這麼聽她的話?老爺子要是知道的話,天老頭那個總管就甭干了,飯碗一定被她搶走的啦!」

    白英傑搖頭切了聲,沒好氣地說:「阿貴,她一個人發作已經很夠了,你不要跟著發神經好嗎?」

    凌屏一聽,馬上瞪大眼,「什麼發作?你說誰發神經?」她悄悄撫著泛疼的手腕,懾於男人手勁之強大,並且開始警惕自己得好好策畫如何脫困……

    「你!」白英傑朝凌屏一指,卻正好瞧見她撫手腕的動作,微怔之後,他吁口氣,聳聳肩,接口的語氣不再那麼僵硬了。

    「你為什麼不問問自己做了什麼?無緣無故衝過來要打人,不是神經發作是什麼?」

    「那你呢?你又做了什麼?如果不是你吻了我,我會無緣無故想打你嗎?」凌屏面對白英傑無辜的表情,除了滿腹激憤之外,還有更多的無法置信。難道他完全不當一回事?

    秋貴不甘被掠在一旁,趕緊跳出來插嘴。「小哥,她說的沒錯,這點我可以證明。我從廁所回來一發現天老頭在附近,就趕緊躲起來,所以我看得很清楚,她是真的被你一親就發作了,而且她的樣子就像被雷劈到一樣呢!」

    「你才被雷劈。」凌屏先是一愣,然後接著反駁。

    「就是說啊!阿貴你也太誇張了吧?不過是一下下,哪有這麼嚴重?」白英傑也跟著搭腔,卻惹來凌屏的更大反彈。

    「什麼叫一下下?你懂不懂得尊重啊?你以為每個女人都是可以隨便讓你說吻就吻的嗎?」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當時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是為了閃人啊!再說,那真的只是一下下,貼個嘴做做樣子,嚴格說起來並不算吻。」

    「你說什麼?不算?什麼叫貼個嘴?我的嘴巴是讓男人隨便貼的嗎?你糟蹋人之後一句不算就想交代過去嗎?」

    「糟蹋?」白英傑皺眉,似乎對這個字眼很有意見,再看看凌屏一臉的肅殺,歎口氣,攤著手說:「好吧,你說吻就是吻,糟蹋就是糟蹋,那……現在你想要我怎麼交代呢?」

    「很簡單,你也讓我來那麼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凌屏噙著一抹冷笑,和當場愣住的男人對峙著。

    秋貴笑歪了嘴,「呵呵呵,這個主意不錯哦!而且很公平,你貼她一下,她再貼你一下,就這麼貼來貼去,最後不知道會貼出什麼玩意厚?」

    「你說呢?」凌屏哼笑,掉頭開始梭巡,最後將擺在一旁的拖把倒拿,長柄往手掌心拍打兩下,再朝自個兒的頭顱比畫示意。「就用這個貼上去,一下下就好。」

    「呃?」秋貴斂去笑容,眨巴眼皮。「用這個貼……那會多出一個頭耶!」

    「是啊!你剛不是提到公平?那你就代替你的小哥,就當是我還你的那一下好了。」凌屏也跟著眨眼。

    「這……世上的事情本來就沒有公平的嘛!而且有些事也不是說代替就可以代替的。」秋貴陪著乾笑,說是肚子餓了,連忙閃人。

    秋貴離開之後,凌屏的矛頭開始轉向白英傑。「怎麼樣?敢做就敢當,你不是說要給我一個交代嗎?」

    白英傑望了她兩眼,搖頭失笑之後問:「怎麼稱呼你?」

    想知道她的姓名?有這個必要嗎?凌屏怔了怔,然後撇嘴哼笑。「好笑!」

    「『郝』小姐是吧?」白英傑挑眉。

    「你……」一時氣結的凌屏,恨不得把他那張嘻皮笑臉給一拳打碎。

    白英傑靠牆倚立,修長的腿兒交疊,英俊的臉龐銜著一絲邪笑,逕自說著:「雖然我一直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不過既然你還是這麼在意,那麼看你要多少開個口,就當是我給你的精神賠償吧!」

    「你……想用錢來解決?」凌屏怔了怔。

    「喂,你可別又發作了。」白英傑忙不迭地解釋,「我是很有誠意的,可不是要拿錢砸你的意思,因為這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錢財是身外之物,可我的腦袋是皮肉做的,所以羅,就看你能不能接受。」

    凌屏望著他,發現那張臉龐確實少了幾分輕率。半晌,拖把一扔,悻悻然地嘀咕:「很有錢嗎?要多少都可以?」

    她揮著身上的灰塵,走往秋貴剛剛步出的大門方向。

    「喂……」

    「你又想幹什麼?」她猛地掉頭,迭聲斥喝:「不要再說你不想幹什麼,只是想叫就叫而已!」

    「我是要問你,你想幹什麼?」

    「走人啊!不然你想我要幹什麼?」她還能幹什麼?氣歸氣,好歹看他還算有點誠意,所以她也只有自認倒楣了。

    「你要走?你不是要跟我談賠償嗎?」

    「你賠得起嗎?」切!這可是她的初吻耶!

    「你都還沒開口,怎麼知道我賠不起?」

    凌屏眨眨眼,這可有意思了。怎麼?這男人非塞錢給她不可嗎?好,巧的很,大小姐她正缺錢用,那就給個數字吧!

    「好啊,那就這個數字。」她比了五根手指頭。五萬塊可是中高階層的月薪,她就不信他拿得出來。

    「五十萬?」

    凌屏眸子一個瞠直。

    「不是?那……」他稍作吟沉,然後用力點點頭。「五百萬是有點離譜,不過我還能接受,只是……我有個附帶條件,要先看你是不是同意再說。」

    凌屏再度傻了眼,不過很快就皺起眉,不悅地說:「這樣子很好玩嗎?」

    「玩?誰跟你玩了?我是說認真的。」

    「認真的?」凌屏睨著他,搖頭失笑,「你真當我是三歲孩子嗎?五百萬?你當真這麼有錢,又何必跑路呢?」

    「跑路?」這個字眼對白英傑來說顯然很新鮮,他想了想之後,點點頭,「嗯,我現在的確很像在跑路,不過我不是因為欠了別人的錢。」

    「不是欠錢那是因為什麼?那些人是誰?為什麼要抓你們?」

    「他們?我哪有工夫一個個去認識,反正他們不過是拿錢辦事罷了。」白英傑聳聳肩,不以為意。

    「哦?那是你們得罪人羅?所以人家特別請人來抓你?」凌屏想到了什麼,「是那個什麼老爺子的?你們跟他有仇?」

    「沒錯,你答對了,就是這個老爺子,不過……」白英傑頓了頓,笑得很無奈,「可不是我得罪他,應該說是我得罪老天爺,如果說有仇,那一定是上輩子結的,只能怪命運吧!」

    「哼!年輕力壯,好手好腳,又不是缺了胳臂斷了腿,自己不好好努力,只會怨天尤人,怪命不好,怪環境不好,我最瞧不起這種人了!」凌屏聽了擺擺手,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

    白英傑頭一遭領受這等鄙棄眼神,實在有點無法消受,忍不住抗議:「你也不用這樣子吧?我只是隨便說說罷了。」

    「隨便?又是隨便?你到底有多隨便?你把我叫住,就是要我聽你隨便說說嗎?」

    「當然不是。至少我說要給你精神賠償就一點都不隨便。」

    「哦?」凌屏頗富興味地揚眉,「也就是說你是真的打算付我五百萬?」

    「只要你答應條件。」

    「談條件?這算是一種交易嗎?」

    「也可以這麼說,不過……」他頓了頓,目光在她身上穿梭:「前題是我必須先確定什麼,至少要先鑒定……」

    「鑒定我的條件?」凌屏記起秋貴剛剛說過的話,挑動月眉,語氣不善,「不穿衣服的樣子?」

    白英傑點了點頭。

    「你!」凌屏兩隻眼睛又開始噴火,然後伸著食指在他面前勾了勾,示意他閃邊。

    「嗯?」又怎麼了?白英傑詫異地望著她的食指,再依循著她無比「渴望」的目光,直到發現自己腳跟旁那根拖把。

    她又想撿起來當「道具」耍花槍啦?唉!

    白英傑吁口氣,露出一抹苦笑。「雖然說你潑辣的樣子是很特別,也很吸引我,不過女人還是溫柔一點的好,不要老是想動手動腳,當心沒有男人敢要你。再說,你明知道打不過我的,不是嗎?」

    「就算打不過你,我也不能讓自己平白受辱!」凌屏火冒三丈,「還有,我什麼樣子不用你來批評!有沒有男人敢要更不用你管,因為我根本不稀罕!我凌屏這輩子從沒想過要跟男人打交道!」

    「呃?原來你這麼仇視男人?好吧,不過聽你這麼說,你更適合當我的模特兒了,至少你不會糾纏我,我一直很怕這種事的。」白英傑還是一派輕鬆,說起話來不疾不徐。

    糾纏他?凌屏本想噓他一句,卻被另一個發現轉移注意力。「你的模特兒?」

    「人體彩繪模特兒。這就是我說的條件。」迎著她訝異的表情,他繼續說:「我知道你想成了什麼,這也難怪,要一個女孩子不穿衣服給別人看,也是有點為難,不過也因為這樣子我才願意出高價跟你談,這才合乎公平交易的精神,不是嗎?」

    「人體彩繪?你是說……要在身上畫畫的那種?」

    「沒錯,人體彩繪就是把人體當成畫布,利用特殊的顏料在人體繪出各種圖騰,用人體線條展現彩色的張力,那是人體個性的體現,也是一種前衛的藝術,可以說是『無所不繪、無處不畫』。所以,身材還有皮膚狀態當然要達到一定的水平,這關係線條的美感還有色澤的質感……」白英傑開始侃侃而談。

    就在凌屏聽得一愣一愣的時候,秋貴從外面衝了進來。「小哥!小哥!」

    又有追兵了?白英傑和凌屏快速交遞了一個眼色。

    ♁春 色 滿 園♁  ※  ♁春 色 滿 園♁

    只見阿貴氣喘咻咻地衝到白英傑身旁,伸手攤掌。「快點,給我兩百五十塊!」

    「兩百五十塊?幹什麼?」白英傑愣住了。

    「因為……麵攤的老闆現在就在外面,等著我拿錢出去。」

    「你是說……你吃了人家的面沒付錢?」

    「不是我不付,是我身上沒錢啊!」

    「你身上怎麼可能沒錢?我不是要你準備……」

    「我準備好了啊!都放在行李裡,哪知道忽然被發現了,一時急著要跑,所以……」

    「所以就什麼也沒帶?你現在是要告訴我,你身上連二百五十塊都沒有?!」白英傑鐵青著一張臉。

    「我口袋裡還有玩電動剩下的二十塊。你呢?你身上總有錢吧?」

    「我……」一時氣結的白英傑吁口氣,從口袋掏出皮夾,翻了翻,然後對著阿貴等待的手掌搖了搖頭。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你……也沒有?」秋貴神色一變,忙著上前探看,立刻喳呼:「哇!你比我還慘,一毛也沒有?!」

    「平時都是由你付帳,錢也是放你那兒,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出門很少帶現金的。」白英傑掏出一張信用卡,「我身上只有這個。」

    凌屏冷眼旁觀這一切,直到看見白英傑揚著手裡的卡片,忍不住搖頭哼笑。

    白英傑發現她的表情,有點尷尬地解釋,「你剛剛也聽見了,我們的行李沒帶,所以……」

    「所以身上都沒錢了?」凌屏主動接口。

    「對對對,除了現金,存摺提款卡也都放在行李裡面,都沒帶在身邊。」秋貴補充一句。

    「嗯!」凌屏深呼吸之後,用力地點點頭。「我瞭解,我知道,你們很有錢很有錢,所以羅,有錢人嘛,總是不會把錢帶在身邊,消費刷卡多方便,只是不知道麵攤的老闆有沒有準備刷卡機?」

    「你……」她譏誚的口吻讓白英傑臉色一陣爆紅。

    就在這時候,凌屏的手機響起。

    「喂?」發現顯示私人電話,她心想一定又是銀行的催討電話,聲音也跟著沉重起來。

    「媽!媽!我被打了啊!嗚……」電話那端卻忽然爆出一個男生淒慘的號哭聲。

    凌屏兩行月眉立刻皺成一團,再度深呼吸,聲音壓得更沉了。「現在是怎麼了?」

    手機那頭馬上換了另一道男聲,兇惡萬分地咆哮:「你兒子在我手上,你想要我放人就乖乖聽話!」

    「我兒子在你手上是不是?那我拜託你,你千萬千萬不要放人!你就留在身邊吧!你打他是不是?那記得多替我算上一份,這兔崽子平時吃我的用我的,老娘我早就受夠了!怎麼樣?不說話了?那我就當你同意了,就這樣,多謝了!」凌屏掛了電話,感覺心頭紓解許多。

    她吁口氣,抬眼接觸到兩個男人滿佈黑線的臉,揚揚手機,努努嘴,「你們同一行的。」

    「跟我們同一行的?」白英傑重複著凌屏的話,表情依然相當納悶。

    「詐騙集團啊!」她冷冷瞟了他一眼。

    「我……我不是,我對你說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要給我五百萬是不是?」她打斷他的話。

    白英傑點頭如搗蒜,凌屏卻一臉遺憾地看著他。

    都已經這樣子了,他居然還想繼續騙下去?難道這就是詐騙集團無法剷除乾淨的原因?難得的是他這麼堅定地想把她騙到手,她有什麼好騙的呢?

    就為了騙她把衣服脫掉嗎?如果他這麼好色,剛才趁她昏迷的時候,他大可直接動手啊!凌屏搞不懂,不過也懶得繼續蘑菇下去了。

    「好啊!」她露出異常詭異的笑容,然後擺擺手,毫不遲疑地轉身跨向門口,拋下微揚的聲浪,「等你把五百萬現金擺在我眼前,我就什麼都依你,記得哦,是五百萬的現金!」

    白英傑愣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即將拐出大門時,才想到什麼,連忙高喊:「喂!那我怎麼跟你聯絡?」

    凌屏停下腳步,似乎在考慮什麼。

    「你不敢跟我聯絡,是不是怕我真的拿錢出來,到時你會後悔?」他更大聲地說。

    凌屏快速念了一串電話號碼,然後褐髮一甩,重新邁開步伐。

    白英傑馬上將號碼輸入手機,這時,守在外面的麵攤老闆走了進來,拿出五十塊。

    「剛剛那位小姐把錢付了,說是錢找給你們就好。」

    白英傑接過五十元銅板,緊緊地捏在掌心,腦子裡不斷重複專屬於她的酷酷笑容……

    對,就是這抹笑容,他喜歡!

    「阿貴,你看到了嗎?火花……對,就是那種感覺!我喜歡!」白英傑喃喃說道。

    「火花?」秋貴皺著眉,再看看白英傑失魂般的神情,立刻喳呼:「小哥,你別鬧了好嗎?你喜歡?這個女孩子恰北北,動不動就想砍人,你還想招惹她?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我當然要命,可是我也想要她。」白英傑大手一揮,「咱們走!」

    「走?去哪兒?」

    「拿錢啊!五百萬現金。」

    「現在?去哪兒拿?就算要搶銀行也得等明天開門啊!喂!等等我啦……」

    白英傑一刻也不想等,只要想到凌屏的譏笑,還有她說過的話——什麼都依他,是不是?

    那就想辦法讓她都依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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