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死的蟑螂 6
    大地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世界史分數單,想起早上幫阿朗鋪床疊被穿衣洗臉擠牙膏時來自那只色蟑螂的種種性騷擾。不由得臉色是一陣青來一陣紅。

    「嘖,看這成績。最高分89最低分2分,平均分47。這就是身在這類所謂重點學校所有旁科老師的共同悲哀。你也不必看著痛苦了,想咱們計算機課,學生可是半光明正大的上網談天玩遊戲看小說寫情書,加上沒有考試。你知道計算機軟件應用課被學生背地裡叫做什麼嗎?」拍了拍大地的肩膀,剛從大學畢業出來一年不到,就被所教一中學生刺激打擊得偶像從GTO變為南山和尚的計算機基本應用課老師齊俊作了個不是安慰的安慰。

    「嗯?你說什麼?」回過神來的大地問齊俊。

    「我說……你在想些什麼?剛回過神來啊你!」齊俊很不客氣地[呸]了一聲。剛來的時候,看到前輩的仇大地,以為自己從此要淪進打下手作奴隸的深淵,時間處久了,方知道那是一隻紙紮的老虎,頂多吼聲大點實則貼上了ISO的安全標誌。如果問起理2室現在要數誰最囂張?──千夫必指齊俊!

    「我問你,齊俊。你有中意的人沒?」

    「怎麼,要給我介紹你妹子?我不要!」齊俊審視著大地的身段把頭搖得像是撥浪鼓,毫不留情的一口回絕。

    「我沒有妹子,如果有也不會介紹給你……早就讓阿朗騙去做老婆了。」大地無意識的輕敲鍵盤。「齊俊,你老實告訴我,當一個人有事沒事找事跟你胡扯;吃飯睡覺要你陪;洗澡還要幫你擦背的話,你認為這個人對你抱著什麼樣的感情?」

    「你跟那個人現在到幾壘了?」

    「啥?啥個幾壘?」大地一臉莫名其妙。

    「拜託,你跟學生到底有沒有交流?連這都不懂!就是問你,是不是已經make love ,make到最後了?」齊俊不耐煩地解釋。

    「煤……煤可拉屋?make love!」啪噠一聲,鍵盤裂開了。

    齊俊瞳孔開始放大,他明明看見大地是在敲鍵盤,對,沒錯,他親眼看見大地用食指把鍵盤給[敲]裂開了!

    「仇老師……,你……你……損……損……損壞了公物……」齊俊突然變的口吃。

    「啊!裂開了!怎麼會好好的就裂開呢?是不是質量有問題?我看是哪家廠家生產的,明天讓學校總務處去投訴!」從make love 宣言中清醒過來的大地把裂開的鍵盤翻過來仔細的看。

    「對!對!是質量問題。呵呵,質量問題。」齊俊狗腿的附和。

    從此,一中的七個不可思議又多了一個理2室鍵盤被敲裂的傳說。傳說那個鍵盤曾經是某個重點大學沒有考取的學生,終日用此鍵盤向人世間述說考試制度的惡劣,最後勞心勞肺過度,終於某一日用此鍵盤時吐血而亡,從此一縷幽魂……

    且不說一中一向人氣旺盛的計算機室一時間門第蕭條無人問津。

    話說我們的仇大地老師,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一家網上介紹的據說是[後矛]聚集地的酒吧。他要收集經驗加強研究[後矛]形成的原因及過程,以便從中找出對症下藥的方子治療張朗這段時間不正常的活動方式。

    不要問大地什麼是[後矛]!他只知道[後矛]來自於英文的[homo],字面上的意思是從後攻之以矛的意思。至於到底是哪個[後]哪個[矛],經驗值低得讓人掉淚的大地是完全無法理解的。

    一到這家名為[神農架]的酒吧,還沒進門大地就後悔了。我幹嘛要為那家夥這麼操心操力呀!我大地一不欠他錢──他還欠我的!二不欠他情……不欠?唔,阿朗好像愛上我了呀。……那麼我就是欠他情羅?

    死活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的大地,終於伸出了張朗說是能撐起泰山的右手推開[神農架]的門……嗯?推不動?我再推?還是推不動!正當大地準備使出[大相無蹤]震開此門時,就聽身後傳來,

    「喂,這位爺們兒,要找男人也不必那麼急吧?也不看看現在才幾點?天還亮著呢。[神農架]要到晚上7點開啦,到時請早。──,喂!讓開啦!你擋著讓我怎麼開門做生意?!」來人不知在哪兒吃的火藥,口氣相當沖。

    大地不知是羞恥過了頭沒了反應還是被來人的美麗震得失了魂,總之他站那兒死活不肯挪地就是。

    來人──大概是[神農架]的經營者這下火大了,我×!本來就慾求不滿外加餓地心浮氣躁,你這混小子竟然敢跑到這兒找茬?不好好教訓你,你也不知道本少爺的厲害!

    捲起袖子,插起腰,張口──開罵,「我說你是哪兒來的吃飽了撐的沒事幹過來找少爺的麻煩?嗯?你是缺人××,還是△☆〒※∼◇※◎,跑來這兒來犯騷!你倒是說話呀,犯什麼傻?沒見過男人是不是?給我讓開!本少爺也是你這開山匪徒可以瞧的?也不看看你長那啥熊樣,想讓我上你,麻煩你還得重新會娘胎裡塑造一遍!記住,讓你娘把你生得再白一點嫩一點小一點!到時候,如果我家那個再偷跑,我就找你湊合好了!」一張嘴毒的不能再毒的趙曉偉──[神農架]店主總算感到口渴住了嘴。主要是對方罵不還口,實在引起不了趙曉偉的戰鬥情緒。何況他也快餓昏了!

    「我……我……」大地被趙曉偉罵得暈頭轉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是好。

    「我……,我……,你結巴你!話都不會說啦?真是,一看就知道是被上的貨!一聽,就更知道啦。我看,你是沒救了!」趙曉偉不住搖頭,「喂,兄弟,挪下可以不?你準備在這兒站到幾點?你是不急,少爺我的肚子可是餓得嘰呱叫!」耐不住,上前一把推開擋在門前的大地。掏出鑰匙把酒吧的大門打開。

    「喂,進來啊!誰讓你站門口了?我們這不缺門神!」抬眼打量了大地一下,噗哧笑出聲:「不過,如果你把這身衣服換成布塊草裙的話,倒是滿附和我們店的店名的。十足野人相一個!」

    在大地的眼光看來,趙曉偉是個即不雄偉也不像野人的人,相反他還是個看起來只能用美麗這個詞來形容的男人。如果他就坐那兒不動的話,店裡初次來的客人都會忍不住到吧檯點杯酒找機會和他說話。但一旦惹毛了他,也就是說你要是表現出想上他之類的意思,他就會用天底下最最毒辣最最惡劣最最沒有教養的[言語]讓你落荒而逃。其中還包括他用非常之流利的法語罵走一個法國佬。

    一杯牛奶?滑到大地的面前。「不要死盯著我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要不是你剛才作了一盤意大利面餵飽我,早就把你這個straight給扔出去了。還會讓你坐這兒焐板凳?」趙曉偉一臉凶色。

    「你開酒吧都不請料理師嗎?」大地不由好奇地問。

    「有,當然有!就是我們家那個。他做的菜……唉,那叫做好吃呀……」趙曉偉開始幻想。

    「那……怎麼不見他來幫忙?」

    「逃家了!」一扔抹布,趙曉偉恨恨的說。

    「啊?啥?」大地愣住。

    「我說他逃家了,外帶逃工!這次要讓我逮著他……哼哼!不就是多插了那幾次嘛,有必要算得那麼清楚麼?我×!」趙曉偉是怎麼想都想不通他老婆為什麼要逃家。

    「咳!咳!你說什麼?什麼多插……插……插了幾次?你……你……」大地又開始變得語無倫次。

    「幹什麼!有什麼好奇怪的?他是我老婆,我不跟他做,跟誰做?」趙曉偉振振有詞的說。

    「哎,別說我了!倒是你,幹嘛跑到這兒來?還一臉行將就義的表情。你不是不是同性戀麼?怎麼,學人家趕潮流啊?」趙曉偉一臉好奇。

    「別提了,我跟你說……」好不容易找到說話對象的大地,一古腦兒把自己和張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敘述了一遍,只要是他能記得的,都倒了出來。全部說完後,他還覺得奇怪咋第一次見這個人就感到這麼值得信任哩?

    趙曉偉聽完大地的陳述後,對天翻了個白眼。一對白癡!明明就是兩小無猜,天雷勾動地火。偏偏要繞來繞去,不得結果。尤其是那個叫什麼蟑螂的,一聽就知道是個卑鄙的1號──和他有的拼!想起自己當初追那口子時費的那勁兒!怎麼想也都不想讓那個什麼蟑螂輕輕鬆鬆抱得佳人歸!瞅了大地一眼,雖然這個佳人外貌實在不咋地!──哎,怎麼都比不上自己家的那口子那……,想著想著,[性]致就上來了。──個死小子,最好快點讓我逮到你,早點解決早點了。如果你給我躲的話,等我找到你後……嘿嘿!

    打定主意不讓張朗輕鬆得便宜,趙曉偉張開了口:「我說大地呀,這事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不要因為一時之仁就壞了兩人一世!也許張朗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也有可能。你不是說他一向都和一大堆女人來往麼,那麼極有可能是他圖一時新鮮,又不好找別人開刀,只好找你這個被舔得一乾二淨還不會告他非禮的唯一摯友了。」歇口氣,繼續寐著良心下狠藥。

    「還有,你說你們頭一次的時候,……」

    「嗨,麻煩給我杯血腥馬丁尼。」不識相的客人打斷了趙曉偉的話頭。

    「你想血腥是不?小王,把他拎到後門去!」揮手招來侍應生。

    趴在吧檯上,趙曉偉繼續剛才的話題。

    「說到哪兒了?啊,想起來了。你說你們頭一次的時候,那家夥表現得像是被人下了春藥一樣,只知道攻關沖城對不對?」大地紅著臉點點頭,「那就很可能是那家夥根本就是在外面被哪個女人下了藥想造成既成事實,結果被他逃回家來了,但因慾火難止,便拿你做了洩火的。你也說第二天張朗有跟你表明這是誤會對不對?」大地再次點頭,「那就對啦!他根本就是食髓知味,所以現在才會老纏著你!想當初,我也是這樣……,呵呵,沒什麼!沒什麼!」

    趙曉偉作為有先見之踐的男人的推斷,基本上是猜得八八九九不離十。

    而他推斷的結果讓可憐的張朗從此以後情路坎坷。尤其是在用藥一說被證實的狀況下,更是百口莫辯!而張朗能不能發現自己真實的感情,繼而衝破種種阻障,和大地有情人終成眷屬呢?看來這都要靠他那百打不死的蟑螂精神去開拓人生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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