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安風醒來時天已大亮。李昊遠在窗前批閱奏章,凝神專著。安風坐起來,才想起衣服被李昊遠脫在承恩堂裡。他把被子拉在身上,為怎麼去拿衣服犯愁。李昊遠已知他醒了,把手裡的幾則處理完,又命人送了出去。這才走過來,道:"睡的好麼。"安風點了點頭,道:"皇上國事繁忙,不知會在這裡留多久。"李昊遠道:"若是換一個人說,朕一定以為是捨不得朕,在你嘴裡說,卻是催朕快走。"
安風默然無語。李昊遠道:"還好這裡離雍京也不過三日路程,朕已命昊風處理朝政,有難絕之事再送到這來。"伸手抬起安風下頜,道:"你不願意麼,朕准你在這,已是格外恩寵。"安風道:"皇上想住多久便住多久,安風並無他意。"李昊遠看他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美麗的眼睛永遠煙波閃耀,在他唇上吻了一吻。道:"別再惹朕不快。"
喚人拿了一套衣服過來。素白的一身,袖口處繡著極精致的白梅,偶爾擺動,才看得出來。李昊遠扶起安風
,把衣服逐件給他穿上,穿的時候手在安風小小的乳尖上掠過,安風不知他是有心還是無意,怕反而惹起他的火來,一動也不敢動。李昊遠看他這樣乖巧,柔聲道"安風以後不要穿黑衣服,朕喜歡看你穿白。"安風點了點頭,站在地上,腿微微顫抖。李昊遠道:"先休息一會,吃了東西再出去。"又來人侍侯安風梳洗,把粥菜紛紛擺上。安風覺身上難受,沒有胃口。李昊遠選了幾樣菜,盛在盤子裡。先喂他喝了口粥,把菜嚼細了,再喂給他。從前安風初到王府時,李昊遠也是這樣待他。此刻看他軟弱無力的靠著自己,想起初次和他歡好時安風的委靡不振,心中柔情湧動。
吃完飯又喂安風喝了些茶,等他漸漸精神了。兩個人繞去安風屋後的寒泉。李昊遠道:"你在這裡住了兩年,身子也不見大好。想是日常太過殫精竭慮的緣故,七派如今只不過剩殘喘之力,以後你該好好修養才是。"安風道:"多謝皇上記掛。"李昊遠扶他坐下,苦笑道:"你雖然冷漠,也絕非殘忍之人。這樣仇恨七派,究竟是為了教派之爭,還是為了朕。"安風知道自己騙不過他,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去。李昊遠道:"即便沒有朕,你根基薄弱,修煉醉花功這樣逆天的功夫也難有大成。"安風道:"醉花功共十重,我十五歲開始修行,二十二歲時已進入第八重。是我教達此境界中最年輕的了。"
李昊遠撿了一塊石頭,扔在那寒泉裡,水波脈脈動蕩,又漸漸回復平靜。李昊遠道:"武藝至境,究屬渺茫。無情無欲,便是能活千載又有什麼快樂呢。"他抬起安風的臉,凝視著他的眼睛,柔聲道:"若是當初,朕與安風在江湖遇上,安風會對朕傾心麼。"安風聽他聲音中有無限誠摯,遲疑了一下,想了一想,道:"不會,我未遇到皇上之前,對這些事全無所知。"李昊遠把他抱在懷裡,道:"安風這樣說,朕才不會後悔。朕寧願你恨朕一輩子,也不願錯過了你。"
兩人在寒泉邊坐到晌午。李昊遠和安風回到承恩山莊的大廳。李昊遠穿了一身寶藍色的袍子,顯得文質彬彬。道:"我叫人把伊隨雲和任子恆叫來一起去郊外游獵。怕他們見朕拘謹,你看朕這件衣服怎麼樣。"安風道:"難掩貴氣。"李昊遠笑了笑。伊隨雲與任子恆到了大廳,李昊遠道:"在這裡不必拘束,只當我們是普通論交。"畢竟天子威風,任子恆第一次見到這位皇上,心中還是一顫。他自幼所學一切,無非是為了賣與帝王家。正猶豫著要不要跪下去,看見李昊遠放在安風腰中的手。膽氣一壯,作了一個揖便坐下了。伊隨雲見狀心內暗歎,也作了一個揖。李昊遠回了一揖,道:"伊教主不必客氣。朕自幼習武,也算半個江湖兒女。"
一行人馳往郊外,任子恆不會騎馬,坐在轎中,伊隨雲怕他尷尬,也坐在轎中陪他。李昊遠對安風道:"貴教這位伊教主為人太過忠厚。"安風道:"隨雲從來最擅為人考慮。"李昊遠手下何等人物,打獵不過是玩樂的題目,故意把獵物趕到李安馬下。李昊遠一手圈住安風,一手勒馬。偶而發箭,無有不中。未到傍晚,已收獲良多。
侍衛就地搭了幾座圍帳,把獵物烤來吃。任子恆心有不專,只是翻弄面前食物。伊隨雲陪李昊遠與安風聊天,閒談西域各地風土人情。吃到一半,山莊有人來找伊隨雲。伊隨雲告個罪,先走了。李昊遠把安風抱到膝上,將一塊烤肉嚼細,喂給安風。看他面露難色,心念一動,已知究竟。一股怒火沖了上來,又強自壓了下去。
一手箍住安風的腰,一手自他衣擺下伸了進去……
回到山莊時,天已黑透。安風疲憊至極,很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