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信來年別有春上 第十一章 山水茫茫
    舊香教祖師本是中原人士,因一樁紛爭,遠走關外。歷代卻都回中原挑選傑出弟子,伊隨雲正是安素挑選的繼承衣缽人選。安風見了他,卻鬧著要親自收他做徒弟,安素拗之不過,就依了安風。伊隨雲心裡卻歡喜的很,雪山歲月寂寞,這小師父是天下第一有趣的人,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經史逸聞,無所不好。只是安風身體不好,十五歲之後開始修煉醉花功,對人越發冷淡。

    伊隨雲從小愛他敬他,安風此刻孱弱可憐,卻是伊隨雲從未見過的情狀。對安風道:"師父,扳倒雍王談何容易,若是去雍王府動手,只怕勝算還略高一些。"安風搖搖頭道:"李昊遠手下高手甚多,他的貼身侍衛更是超卓,我武功未失之時,也比不過。去了只是送死。太子雖然無能,畢竟是正統,又能指派大內高手和禁軍為我所用。"他怕伊隨雲再阻攔,道:"我累了。"伊隨雲暗歎一口氣,把枕頭擺正,扶他躺了下去。安風輕哼一聲,似被碰到痛處。伊隨雲吃了一驚,將他衣服捲起一角,安風雪白的肌膚上有著青紫痕跡,看著不是新傷。伊隨雲道:"多長時間了。"安風道:"本該好了,是我自己不願上藥,我要留著這痛。

    伊隨雲道:"師父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前教主若知道,不知會如何心痛。"安風聽他提起父親,心中難過。伊隨雲輕輕解開他的衣服,已不知過了多少天,仍如此觸目驚心,當時之痛,真是不可想像。江湖中人,無不隨身帶著傷藥,伊隨雲自不例外。他輕按住安風,安風也不反抗。任他在淤青處塗抹。塗到腰時,安風攥住他的手。伊隨雲會意,將他褲子從下向上捲起。伊隨雲雖自小與安風一起長大,這樣親密,還是初次。

    安風順從的任他照顧,塗完藥後,伊隨雲放下帳子,將安風擁在懷中道:"睡吧,我在這裡。"安風遲疑著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裡。伊隨雲覺胸口一涼,胸前的衣服已被哭濕。他沒有做聲,輕輕拍著安風的背,聽他呼吸漸穩,沉沉睡去了。

    安風這三月來,從未睡過這樣好覺,清晨聽得外面鳥叫,伊隨雲卻還未醒。他伸手去撫伊隨雲的眼睛,輕輕的勾畫他的眉毛。心中一動,覺若此刻隨他走了,再不回來,似乎也很好。如此想著,一股陌生的熱力自下腹上升,安風輕喘一聲,呼吸轉急。其實他碰伊隨雲眉毛時,伊隨雲已醒了過來。此刻聽他呼吸聲,心裡已明白是怎麼回事。

    悄悄將安風貼近自己,感覺到他身上的溫熱氣息。安風修煉醉花功後,體溫遠較常人為低。伊隨雲現在指端是他溫熱的柔滑肌膚,心中蕩漾,一個翻身壓在了安風之上。安風身子連連顫抖,伸手去推他。伊隨雲道:"別動。"抱著安風轉了個身,讓安風趴在自己身上,道"我怎會勉強你"安風閉了眼睛,也不說話。

    伊隨雲看他修長的睫毛上逐漸滲出兩滴晶瑩的淚珠。心下惻然,道:"這種事情很平常,師父不要難過。"他聽得安風喘息越來越急,皮膚逐漸變熱。伊隨雲不想在他不情願的情況下勉強他共赴巫山。一手摟著安風,一手慢慢褪了安風褲子,輕輕撫弄安風的分身。安風渾身無力伏在他身上,聽憑他擺佈。直到一陣強烈的快感湧上來。伊隨雲為他擦拭,再幫他穿上衣服。看安風緊緊閉著眼睛,道:"師父,你沒有醉花功護體,物極必反,極易為情慾所困,便是平常人,這也沒什麼。"又道:"師父,太子懦弱無能,不足依侍,跟我走吧。

    安風看他眼中一往無悔的深情,凝神思索。終於搖了搖頭道:"李昊遠恨我,我也恨他。真正不死不休。我如就此離去,李昊遠坐穩帝位之後,怎肯饒我。眼前雖然希望渺茫,畢竟還有一線。若是失敗身死,也不至於為聖教再招禍端。

    安風又看了看伊隨雲,握住他的手道:"我從前以為,只有男女…",頓了一頓,臉色發紅,續道:"只有男女才能做夫妻,李昊遠……"說到這裡,說不下去,半晌方道:"安風若能再回雪山,一定終身陪伴你。請教主不要攔我,早日回去,以免屬下擔心。"伊隨雲聽他這一句話中,先稱呼你,又變成教主。隱隱感覺似乎與之相守,是一件終身無望之事。十多年來第一次與心中的可人這樣親近,今朝一別,只怕再見無期,心中大慟。

    二人出了寺門,北風呼嘯,才十月光景,雍京已然飄落第一場雪。

    安風道:"這裡也下雪了,我最怕過夏天。

    伊隨雲為安風拂落頭髮上的碎雪,道:"我永遠等著你。"他看著安風走進風雪裡,想起那日在山上看安風落寞而去。竟是自始至終的無能為力。真想大喊一聲,別管聖教,我們兩個人遠走天涯。明知這念頭背師叛祖,竟不能自抑的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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