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養惡鄰 第一章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呢?容我好好想想。

    應該是在春節前一個星期,隔壁的林阿姨來拜託我,說她和丈夫明天就要回老家過年,但兒子下學期就要大學聯考了,耽誤不得,只能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麻煩我幫忙看一下。

    同時手上還端著一鍋熱騰騰的鮮雞湯,香味撲鼻,迫使我的唾液加速度分泌著。

    來不及思考,我馬上答應,送走放心的林阿姨,將雞湯喝個碗底朝天,摸摸肚子,打個飽嗝,便洗澡上床睡了。

    一覺睡到大天亮,然後,悠哉地去看店,誰知臨近春節,客人多,偏偏小妹又請假,這一整天,我簡直是忙到天昏地暗,直到下午五點才有空坐下休息。

    趁此機會,還是介紹一下吧,我叫祝莞爾,祝福的祝,莞爾一笑的莞爾,名字還算可愛。大學畢業後和朋友開了間服飾店,兩年下來,佛祖保佑,沒虧本,還可以勉強養家餬口,因為店裡僱用了一名工讀小妹,也可以算是個老闆娘。

    「怎麼一個人?小妹呢?」門口進來一個女人,牛仔褲配皮靴,襯得那雙美腿更加修長,身材窈窕高挑,肉都長在該長的地方,五官鮮明,眉眼精緻,配上一頭長卷髮,更加嫵媚動人。

    這位美人,就是和我同甘共苦兩年的合夥人楊遲遲。

    「男朋友過生日,怎麼能不放人?」我趕緊將腳放在她大腿上,示意幫我按摩,不是吹的,遲遲按摩的技術絕對是一流的。

    遲遲雙手按捏著,忽地蹙眉:「你說,連小妹也有男朋友了,我們倆是不是該象徵性地努力一下。」我豎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我對天發誓,已經努力過了。」遲遲瞥我一眼:「就那幾次相親?」就那幾次?居然說得如此輕鬆!前段時間,我們家族除本人之外,最後一名單身女,爸的三表妹的大女兒的老公的姐姐結婚了。我媽參加完婚禮,心情鬱悶,便牽著我家旺財去散心,誰知就在公園中,旺財和一條小巴戈天雷勾動地火,兩人……不,兩犬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作起了露水夫妻。

    連旺財都有主了!這下子,我媽再也看不下去了,馬上安排了一連串的相親,並放話如果我敢不去,便斷絕母女關係。

    ☆☆☆第一個相親對像在坐下後便將我上下打量一番,然後將眼皮一翻,陰陽怪氣地說道:「女孩子不能吃太多,胖了很難看的,我呢,最喜歡的就是骨感美的女人,像外國模特兒那樣就剛剛好。」我頓時變成硬度十足的大理石,天可憐見,本人雖不瘦,但從小體重都在正常範圍內,從未超過標準。

    更重要的是,對面這位要求骨感美的仁兄卻是名身高不足一百七十公分體重絕對超一百公斤,是本人兩倍胖!不怕不怕,人家愛迪生也是試了幾千次才找到鎢絲的,更何況是好男人。

    就這麼安慰著自己,我開始了第二次相親;這次是個打扮時髦,略嫌花俏,可那雙閃著精光在我身上梭巡的眼睛還是讓本人飽受摧殘的自信心稍稍有所恢復。但交談十分鐘後,他便一臉得意地向我講述了他和他的女人的故事。從中可以得知,這位種馬的興趣實在廣泛,下至十八歲,上至四十歲,環肥燕瘦,來者不拒,彷彿不是來相親,而是來……末了,還握住我放在桌上的小豬蹄,瞇眼作個誘惑的姿勢,道:「怎麼樣,晚上去酒店玩玩吧。」我抽回手,放了張在來之前的路上某某醫院贈送免費的身體檢查優待卷,默默地走了出去。

    第三位是個戴金框眼鏡文質彬彬的讀書人,開始時氣氛挺不錯,但吃到最後他卻一直沒有要走的意思,我也不好意思催促,幸好服務員終於按捺不住,走過來請我們結帳。

    我暗暗鬆了口氣,整整衣服準備出門,誰知讀書人拿過賬單,看了十分鐘,點點頭,放下,然後……若無其事地對我談起了西澤的政治建設!

    在那剎那,我瞄了眼看見,一旁的服務員臉部神經不自覺地抽搐了三下。

    想了想,咱們女孩子都能頂半邊天了,賬單當然也得頂一半,便和他商量道:「我們分開付吧。」讀書人點點頭,再次拿起賬單,再次看了十分鐘,放下,然後……面不改色地和我談起了米蘭昆德拉的名言。

    電光石火間,明白了,原來是等我付帳呢,趕緊掏出錢包,結了帳,想拉他走人。

    可讀書人卻按住我,轉頭對服務員道:「麻煩給我們開張發票。」然後再轉頭對我解釋:「我們公司可以報帳。」我呆呆地看著他將發票小心翼翼地放在皮包夾層中,在那瞬間,突然覺得窗外似乎有雷閃過,出來之後,正想著如何脫身,卻聽讀書人說道:「我覺得和你滿合得來的,我們明天再約時間吃飯……不過,還是你打電話給我吧。」「為什麼?」他轉過頭來,微笑:「因為我的手機只接不打。」「……」第四位是名身材高大的猛漢,一上來便將要求說得清清楚楚,希望能找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在外是貴婦在家是蕩婦,化妝之後能傾國傾城;卸妝之後能清純可人,外加溫柔賢淑三從四德,對丈夫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女人。本人實在不敢高攀,只好趕緊退下。

    最後一位,便是傳說中的大boss,和他見面是在一間有濃濃香氣的咖啡店中,午後淡淡的陽光下,boss的臉,完美得不像是真人,看見我,他起身,紳士地拉開椅子請我坐下。

    我打起精神,和boss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再從人生哲學談到詩詞歌賦,聊得不亦樂乎,相見恨晚,心裡樂得開了花,英俊、儒雅、斯文、有禮,連生辰八字,星座血型都合得不得了,這麼個打著燈籠也難找的人居然被我給撿到了,原來前四次犧牲是有價值的!

    正在心中狂笑,忽聽得boss用他那清雅的聲音說道:「你是個好女孩。」我故作害羞地垂頭:「沒有啦。」他繼續說道:「所以我更要和你說清楚。」「嗯?說什麼?」我疑惑地抬頭,卻看見一位混血帥哥不知何時坐在了他旁邊,boss握住帥哥的手,輕聲說道:「這位是我的男朋友。」胸口猶如生生挨了一掌,震得我氣血翻騰、五臟俱焚、頭昏眼花、全身抽搐,差點命斃當場。

    「對不起。」boss一臉愧疚:「家人並不接受我的選擇,執意要我相親,你是個好女孩,可是我……」算了,輸也要輸得漂亮,我將淚水生生吞下,緊握了下兩人交握的手,乘機吃吃豆腐:「你們要幸福,加油。」說完,深吸口氣,悲壯地轉身,回家養傷。以上,便是我如悲劇般的愛情挫折史。

    ☆☆☆遲遲看又勾起了我慘痛的回憶,心中不忍,提議道:「走吧,請你吃火鍋。」一聽有飯可以吃,我馬上忘記過去地跟著去了。

    來到火鍋店,立刻點了平時最喜歡的最愛的食材,和遲遲一起埋頭痛吃。

    不知不覺,四杯黃酒下肚,突感到內急,趕緊去解決,誰知從洗手間出來,竟與一人撞個滿懷,我沒站穩,一屁股跌到地上,痛得呲牙咧嘴,淚花直冒,還沒回過神來,頭頂便傳來一陣謾罵:「臭娘們,沒長眼睛呀,不想活了,連我都敢撞,去你媽的……」我抬頭,看清楚了,是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小混混,左手臂上有條粗糙龍形的刺青,也許是為了要讓人看見,大冬天的也將袖子挽上。

    見他還在喋喋不休地問候著我家歷代祖先,我站起身來,整整衣服,雙手作個暫停的動作:「等等。」他一時反應不過來,便停下,疑惑地看住我。

    趁此機會,我運氣提神,一鼓作氣說下去:「雖然是強人所難,但,還是請睜大你那雙瞇瞇眼看清楚,我們相撞的地點距離女洗手間門只有一公尺,為什麼你會在這出現?是情不自禁想進去還是故意想偷看,如果是情不自禁想進去代表你想成為女人,歡迎你去開刀變性加入我們的行列,如果是故意想偷看,你一定是個大變態,請不要怪我無情,本人會馬上打電話通知警察。」這時,剛好一個四五十歲的阿姨從洗手間出來,聽見我最後一句話,立即緊張地問道:「誰?誰想偷看?」我向前一指:「他!」小混混一口氣沒緩過來,瞪大眼,指著自己:「我?」我攤攤手:「看,他自己都承認了。」那阿姨握緊自己的衣襟,罵道:「哪裡來的小子,我都可以當你媽了,還偷看我,真要不得!」因為害怕小混混獸性大發,繼續對她做出不軌行為,趕緊跑開。

    小混混被我氣得火山爆發,臉漲得比火鍋中的辣椒還紅,「你、你……」他用顫抖的手指住我,最後嚥不下這口氣,便伸出手,一巴掌向我搧來。

    我矮身躲過,然後……拔腿向遲遲跑去,一路上不敢回頭,卻感覺得到小混混在後面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發誓要將我碎屍萬段地追著。

    誰知就在轉彎處,反應慢了點,居然被小混混拉住了帽子,心裡「咯登」一聲沉下去,完了,這次踢到鐵板了,還好老天有眼,就在小混混舉起手狠狠向我臉上搧來時,遲遲出現了,一個正踢腿,便將小混混踢翻在地。

    忘了說,遲遲爸是武術館館長,她從小苦練中國功夫,成績斐然,曾瞬間撂倒兩個大漢,所以,小混混只能自求多福。

    但我高興得太早,不知從哪裡鑽出了小混混的同夥,六個人將我們團團圍住,遲遲再厲害,有我這個拖油瓶在,也沒什麼勝算,心裡再「咯登」一聲,完了,這次踢到的是塊燒得通紅的鐵板。

    火鍋店的客人很多,看見打架,都紛紛避讓,一時之間,到處是碗盤破碎聲,人的尖叫聲,吵雜不堪,就在這時,一個人說道:「住手。」聲音不大,卻透著濃濃的威嚴,有種讓人不自覺服從的魔力。

    我轉頭,看見一個男子站在門口,黑色的風衣,高而英挺,一雙眼睛很深邃,像能夠看穿人心,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深沉的陰影,他這個人也是深沉的,氣度不凡的,但那種氣度,不是正氣,卻也因為如此,更增添了一股吸引力。

    「華哥?」小混混連忙點頭哈腰:「不知道您在這,打擾您吃飯了,真對不起,我們馬上把這兩個女的解決了。」「放了她們。」那男子發話。

    「啊?」小混混楞了楞,但不敢違抗,連忙讓包圍著我們的那幾個人散開。

    這時,火鍋店的經理趕來,看見那男的,也連連道歉:「華先生,是不是小店有什麼地方服務不周?」「不關你們的事。」那男子道:「是我手下一時衝動動手,你查查損失了多少,還有,那兩位小姐的帳,也記在我這。」「不用了!」遲遲拿出錢,擱在桌上,淡淡說道:「多謝好意,還是讓我們自己付吧。」說完,想拉著我走,但小混混卻攔在前面:「華哥沒叫走你們敢走!」遲遲蹙眉,轉頭看著那男子,男子也直視著她,眼中有絲灼灼的光,這樣看著看著,隔了許久,他作個手勢,示意手下放人,遲遲便拉著我快步走了出去。

    ☆☆☆來到街上,被冷風一吹,我立刻打了個寒噤,像回到了現實,而剛才,則更像一場夢,不禁問道:「那人是誰呀?好像來頭不小。」「不知道,不過看樣子不是什麼好人。」遲遲看看表:「才七點,我們到哪玩玩去吧?」我連連求饒:「今天站了一整天,剛才又被那小混混追殺,累死了,我想回去休息。」看在今天營業額的面子上,遲遲只好作罷,我千謝萬謝,趕緊騎車回家。

    可能因為喝多了些,電梯才剛動起便有點噁心,我靠在角落中,閉眼假寐,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旁邊的兩個人閒聊。

    「我們這棟樓今天是不是有人搬家呀,怎麼中午看見搬家公司的車子停在樓下。」「對呀,好像是十六樓的吧。」十六樓不就是我住的樓層,沒聽說有誰要搬家呀?正疑惑著,電梯到了,我聳聳肩,走了出去。

    來到自家屋子前,掏出鑰匙打開門,正準備進屋,眼角卻瞥見隔壁林阿姨家門前站著一個人,牛仔褲,黑色羽絨衣,圍著條米色圍巾,左手正拿著鑰匙開門,右手提著一個超市塑料袋,裡面裝滿了食物。

    一定是林阿姨的兒子吧,我猜測,林阿姨一家是三個月前才搬來的,而且她兒子一向都是住校,高三學生,連星期天都要補習,不能回家,所以我也從沒見過他。

    突然想起林阿姨的托付,頓時覺得過意不去,自己出去大吃大喝,卻讓一個高考生吃方便麵,確實過分了點。

    想到這,便開口招呼道:「那個……那個……」一時也不知該怎麼稱呼他,只好硬著頭皮叫道:「那個……弟弟,你過來吃飯吧。」他轉過頭來,看著我,隔了會兒,突然意識到我是在和他說話,眼中出現詫異的神色。

    「你媽媽臨走時拜託我照顧你。」我解釋道:「你還沒吃飯吧,我馬上幫你準備。」他站在原地,靜靜盯了我好一會,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竟看見他眼中有道光一閃而過,然後,他慢慢走了過來,依舊什麼話也沒說。

    我讓他進屋,招呼他坐下,然後趕緊進廚房張羅飯菜,幸好平時訓練有素,二十分鐘將飯菜擺上桌,可這小子卻連個謝字都沒有,便徑直坐下,埋頭吃了起來。不過說真的,這小子長得真不賴,白白淨淨,清清秀秀,唇紅齒白,更可貴的是,沒有染髮,沒有把頭髮剪得像觸過電的獅子頭,沒有穿耳洞、舌環、鼻環,沒有刺青。

    整個就是當年我高中時期喜歡的那種王子類型,正在回味那段年輕歲月,他忽然抬起頭,與我對視。

    「怎麼了?」我有些心虛,偷看居然被捉個正著,他不會以為我是個色阿姨吧。

    他看著我,說了我們認識以來的第一句話:「我吃完了,謝謝,手藝很好。」我有些意外,這小子還是挺有禮貌的,便微笑道:「應該的。」他站起身,淺淺一笑,說了我們認識以來的第二句話:「明天晚上我想吃蘆筍炒蝦仁、麻婆豆腐、還有西紅柿炒蛋……暫時就這些吧,明天見。」說完,他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我,這,這算什麼!

    ☆☆☆第二天,由於店裡事情多,耽擱了不少時間,等我買菜回家時天已經黑了,在電梯上不禁有些不安,那小子會不會已經吃了,糟糕,不會以為我是故意的吧,難不成他已經打電話向他媽媽告狀了?唉,人家林阿姨平時對我挺好的,這下子……唉。

    才想到這裡,電梯就到了,我提著大包小包走出去,誰知看見眼前的情景,頓時楞住。

    那小子居然坐在我家門口,膝蓋上放著筆記本,正靜靜玩著遊戲,聽見聲響,他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急急說道:「不好意思,今天店裡有事,晚了點……那個……怎麼不在家裡等?」他起身,走過來接過我手中的菜,緩緩說道:「在這等,比較方便。」我不解,也來不及再問,馬上開門進屋,馬不停蹄地進入廚房,蒸煮煎炸燜煨,弄得手忙腳亂,大冬天還出了一身汗。

    終於不辱重命,將他昨天點的菜都搬上桌,還是和昨天一樣,不等人叫,那小子便坐下,埋頭吃起來,我則邊吃邊偷看他那張俊臉,沒辦法,食色性也,雖說他年紀小,但果子再青也是果子。

    我夾起塊豆腐入口,只覺又嫩又滑,就像他的臉,皮膚好得吹彈可破,簡直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蹂躪。

    不行不行,我握緊手,竭力壓制住想捏他的慾望,默默念道,不能猥褻未成年,不能猥褻未成年。

    「你說什麼?」他抬頭問道。

    「我在問你菜還合胃口嗎?」他點點頭,接著又說道:「不過湯好像鹹了一點,以後少放點鹽吧。」「是嗎?呵呵。」我皮笑肉不笑,臭小子,煮給你吃就不錯了,居然給我挑三揀四,還以後,說得好像要伺候你一輩子,想得美!

    「對了,你今天在門外等了很久嗎?」我突然想起來。

    「一個小時而已。」他淡淡說道。在外面坐了一個小時?心中湧起一股感動,居然有人願意蹲在門外等一個小時,就為了吃我做的飯?

    「當時我都打算走了,以為你嫌麻煩,不想為我弄飯,所以才這麼晚都沒回來。」他繼續說道。

    「嫌麻煩?」我有些心虛,連忙否認:「怎麼會呢?我怎麼會嫌麻煩?呵呵,不麻煩不麻煩。」「既然你不嫌麻煩,那我就放心了。」他慢慢放下筷子,看著我,微微一笑:「明晚我想吃糖醋排骨,杏仁豆腐,魚香荷包蛋。」我保持著笑容,直至嘴角僵硬。

    祝莞爾,你又中計了!正在後悔不已時,手機響了,一看,原來是遲遲打來的。

    我走到陽台,按下通話鍵:「遲遲,怎麼了?」「我在酒吧,遇到了昨天那個男人,他一直纏住我不放,煩死了,我已經和他談好,等會跟他拼酒,如果我贏了,以後就不准再來找我。」遲遲開始摩拳擦掌。

    「那輸了怎麼辦?」「我會輸嗎?」想想也是,遲遲酒量天生就厲害,至今為止還沒有遇見對手,但我還是很好奇:「如果你輸了會怎麼樣呢?」那邊突地傳來一個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如果輸了,她就做我女朋友。」接著,不管這邊目瞪口呆的我,他掛斷了電話,我拿著電話站了許久,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次遲遲……很危險。

    我蹙眉,轉身,卻撞到一堵肉牆,一時沒站穩,竟然向後倒去,幸好一雙手將我穩穩拉住,「沒事吧。」他問道。

    我撫摸著胸口,驚魂甫定:沒事才怪!這可是十六樓,如果摔下去以我的體重一定會砸出個大坑,回過神來,我開始興師問罪:「你幹嘛出來?」「想來跟你說一聲,我吃完了,另外再要一樣東西。」他一把奪去我的手機,迅速在上面輸入一串號碼,並按下通話鍵,等到他褲袋中手機鈴聲響起,我才醒悟,他要的是我的手機號碼。

    「以後我就不用在門口等了。」他將手機還給我,我接過,念出他輸入的自己的名字,昏曉。

    「原來你叫林昏曉。」「你呢?」他問:「你叫什麼名字?」我雙手抱在胸前,認真地看著他:「姐姐。」他皺眉:「姐姐?」「真乖。」我踮腳摸摸他的頭髮:「沒錯,以後就叫我姐姐,好了,進去吧,外面挺冷的。」可他一動不動,擋在落地窗前。

    「幹什麼?」我瞪眼。

    他不回答,只挑挑眉毛。

    隆冬臘月,天寒地凍,實在不是爭意氣的時候,我只得妥協:「祝莞爾,祝福的祝,莞爾一笑的莞爾。」「祝莞爾。」他重複著:「祝莞爾。」「別沒大沒小的,還是得叫我姐,不然以後就自己吃方便麵,聽見沒?」我威脅。

    他不以為然地瞥我一眼,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自顧自地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都要考大學了還看電視?」我邊關落地窗邊咕噥,但他不理我。

    「對了,你媽打電話來過嗎?」我有些怕他告狀,旁敲側擊,還是不理我。

    「林昏曉。」我指名道姓,這次他有所行動,抬起頭來,看著我,「昏曉。」,他說:「叫我昏曉就可以了,不用加姓。」昏曉,還陰陽呢!我把一大袋垃圾遞給他,吩咐道:「拿去丟了。」他也不反抗,提起垃圾便往外走,等他剛跨出門,我立即將門關上。

    「你幹嘛?」他敲門。

    「自己回家複習。」我收拾碗筷,進廚房洗碗,不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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