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切都很巧合的,命運是如此安排,讓人逃也逃不掉。
寒若風與冷其醉都錯愕地看著對方,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而他們中間的男人則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原來你們認識?」寒若風的師父,也就是接應冷其醉他們的人──齊玥大方的坐下喝茶。
「師父,這是怎麼回事?」寒若風先回過神來,納悶地看著他多年不見依舊氣度翩翩、面貌清俊的師父。
齊玥瞄了一眼還有些呆滯的冷其醉,再看看自己徒兒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就知道冷其醉有些事沒有對寒若風坦白。不過那也無所謂,反正他也一定是要解釋清楚的。
「這事稍後再說。若風,你知道江湖三大盟吧?最近三盟齊力要舉辦一場武林盛宴。」不再廢話,齊玥直接切入話題。
「他們想做什麼?」寒若風皺眉,之前先後遇上東越、齊月兩盟的人,已經讓他「受寵若驚」,現下又冒出這個事,三大盟究竟想幹什麼?
「三大盟一向是鼎足而立,力量勢均力敵,就算不是和好相處,也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各人做各人的生意。不過上個月東越盟的弟子搶了齊月接案保護的鑣局的鑣,齊月與東越大開殺戒,兩敗俱傷。自此之後,齊月和東越只要一碰上準是開打,一點兒也沒有過去那你我不相犯大家默認的條律了,尤其在這一個月來他們開戰的次數已達十數次,武林開始動盪不安,誰也不肯讓步、不肯承認錯誤,連帶天煞一盟也開始偷襲另兩盟,其它小盟小派也開始有了動作。因此為了確保三大盟的地位和排除其它意欲偷襲的派別,只好協議由三盟舉辦武林大會選出一位武林盟主,統一武林,解決紛端。」
「難怪一向隱密行事的齊月盟人會出現在這兒了……」寒若風喃喃地說。
「你見過齊月盟的人了?」
「嗯,昨日街上被一個叫白羽塵的人殺了,取走令牌。」白羽塵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氣勢讓他印象深刻。
「白羽塵?」齊玥眉一挑,「他是齊月盟的護法,武功可排上武林前五名。」
「齊月盟的護法?那他怎麼會殺了自家人?」他明明看見那兩個漢子身上是別著齊月令牌的。
「武林大會在下個月十五召開,進入的條件是必須擁有齊月、東越、天煞三大盟的令牌方可報名,其它沒有這些令牌的人也許用搶、用偷的方式來取得,否則就得待在台下乖乖當觀眾。三大盟的令牌除了盟內的弟子可擁有外,另外被三大盟延攬來的人才也會有。」
「所以,被殺的人不是齊月盟的人,那令牌是搶來的,白羽塵才會滅口取回令牌?」
「沒錯。不過以武林和平為口號來召開的武林大會只是一個借口,三大盟如此協議是各有各的目的的。」
「什麼目的?」
「其醉,你是東越盟的藥師,應該知道東越盟的目的,介意說說?」齊玥望向默默聽著的冷其醉,只見他臉色一白,在接到寒若風驚訝的視線時差點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東越盟主他看中了齊月盟內的獨步天下的毒藥,鎮盟之寶──七星散。七星散可蝕人理志、斷人筋絡、化人骨骸、腐人膚肉與內臟,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非人折磨後才使人七孔流血、腸破肚爛、全身腥臭化為血水而死。盟主為得七星散,不惜力戰齊月,後來兩敗俱傷達成協議,三大盟以其鎮盟之寶為獎勵,最後的武林盟主必可得三大盟之寶。」
「可是最後的武林盟主未必是他,與齊月盟戰爭容易敗在他們的毒藥之下,況且他得七星散有何用途?」
「齊月盟內已有間諜,是東越盟主派去的人,且東越盟有藥師可解齊月盟的毒藥。」齊玥說。
「因此,齊月盟的毒藥已經誓在必得。只要有了七星散,盟主可藉此控制齊月盟,且天煞一盟也必是囊中之物,統一天下就不再只是空想。」冷其醉說。
「也就是說,他不甘於與其它兩盟鼎立,想自己做武林的皇帝了。」寒若風譏嘲,果然還是皇帝夢!
「嗯,另外齊月一盟則是為了排除盟內間諜參加,天煞一盟則是為了一個人。」
「一個人?」
「這個人大家都在猜,不過還沒有人猜出來。」齊玥插話。
「那師父您大老遠的叫徒兒過來為了就是這事嗎?」
「是啊。」齊玥答道,「若風,想必你爹已經在逼著你打算未來了吧?」
「沒錯,我臨出來前才又提了一次。」老爹總是愛掛心這些小事,自娘去世後,他要身兼母職也為難他了。
「那麼,你覺得武林盟主這位子如何?」齊玥笑得得意,彷彿盟主之位已在眼前。
「……您在說笑嗎?」
「不,當真的。」
「……三大盟主武功高強,您要我去送死?」
「不,我早有準備,否則你以為其醉為何從東越盟叛逃?」忽而露出神秘的笑容,「當然是為了你啊!」
「……什麼意思?」寒若風忽然全身發涼,師父的笑必有文章!
東越盟的追捕與武林大會時間相近,且冷其醉熟知東越盟內許多事,身份又是對抗齊月盟的重要藥師,如此之人叛逃組織的時機真是敏感。而師父與冷其醉一副熟識的模樣,這到底是?
「若風,來叫師弟吧!」
「什麼?」
「冷其醉,我的徒弟,你的師弟。」
「……」
「師兄,以後請多指教。」
冷其醉望著寒若風呆若木雞的模樣,不由得淺淺的笑了。
那是第一次寒若風見到冷其醉的笑容,如冬雪初融時的暖意緩緩流過心田……他覺得自己微醺,可是明明喝的是茶吶……
果然,自己還是被師父算計了!
***
寒若風被齊玥所逼,拿著齊玥不知從何弄來的齊月盟令牌報名去了。冷其醉當然不能去,否則就會被東越盟的人給認了出來,所以他便和齊玥與還在睡的祺祺待在客棧的房間內。
「師父,您覺得師兄他真的能當上武林盟主嗎?」冷其醉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擔憂,偏偏齊玥一副輕鬆自在,易如反掌的模樣,真讓人想不出他的自信是打哪來的?還是說因為比武人不是他就顯得輕鬆?
「擔心什麼,他是若風,你的師兄,我的徒弟,就算武功不如三位盟主,我也有把握他可以順利登上武林至尊的寶座。」齊玥啜了口茶,有些厭惡的瞪了眼粗糙的茶杯。果然他是他自己泡的茶最好喝!
難喝的茶索性不喝了,目光移到祺祺身上,話題一轉:「鬼刀的人?」
「……是。」有些難以啟齒,冷其醉一想起鬼刀對待祺祺的方式不禁紅了臉。
「能從他那逃出來,你們真的不簡單。」齊玥笑了笑,對於冷其醉的困窘瞭然於心。
「多虧了祺祺,若非他知道東越盟內的秘密信道,我們也不會這麼順利逃出來。」
「這小鬼知道得很多,虧鬼刀能夠輕易放過他,想必你們來杭州的路上已經遇上鬼刀了。」肯定的,齊玥心知鬼刀是固執的人,一旦認定的人即使是違背盟規也會保護到底!不過依鬼刀那執拗、佔有慾又強的個性,他會放過祺祺還真是罕見……
「是,不過與師兄一戰是鬼刀輸了,因此我們得以逃生。」
林子中,清風微拂,勇敢挺身於他們身前的男人,身形修長,器宇軒昂,手持寶劍,臉上帶著微笑如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那種匆容不迫的氣度,那種義無返顧的保護,那人、那笑,都讓他著迷了……
偏偏他們在相認之前只是相識的陌生人,為何他能為他們做到那樣呢?
明白冷其醉的心思,齊玥笑道:「若風心腸好,可也不是濫好人。他會保護你們,估計只有一個原因,否則有誰會為一個認識才一天的人力戰江湖上有名的鬼刀?我想若風人再怎麼好也不可能為了一個陌生人斷送性命的。」他的徒兒耶,當人家師父的當然要把徒兒的性子摸得清清楚楚了!
「原因?」冷其醉迷糊了。
「你不知道嗎?那為師給你一個提示,若風與你們相遇前應該去過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看著齊玥的預言般的笑,冷其醉的心猛地顫動起來。
是他所想的那樣嗎?
「冷家。」
聞言他倒抽一口氣,神色儘是不敢置信。
是……那個冷家嗎?那個曾經有過美麗花園的冷家?那個他與母親相依為命的冷家?那個與寒若風相遇的冷家?寒若風還記得他?
「你所想的沒錯,正是你出生的地方,小時候遊玩的地方,遇見若風的地方。」
「師父您怎麼……」怎麼知道寒若風與他是在那個地方相遇?!冷其醉張大了眼。
「怎麼知道?呵。」齊玥失笑,「你在我身邊時每夜都握著一塊玉珮發呆,我怎麼會不知道?更何況那上面刻著的不正是『寒若風』三個字嗎?正巧我收的徒弟有個叫寒若風,正巧他在小時候也去過冷家……」
「若風知道了?」知道他就是他贈送玉珮的那人嗎?
「不,我沒告訴他。我想由你告訴他不是會更好?或是……你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去追究了?」
「我……」
「別跟我說,有話去跟若風說,畢竟他也算是你的『朋友』,不是嗎?」齊玥站起打開房門,回頭便是高深莫測的笑:「對嗎?『懷璧其罪』相信他應該懂的。」
「懷璧其罪……呵……」冷其醉苦笑。那正是他的罪名不是嗎……
***
武林大會的召開地點就在杭州里三大盟合建的一個武林別館裡,那是三大盟為了舉辦此盛會命人在三個月內趕工完成的,端看那龍盤之柱就知道三大盟的用意多麼深遠了。
大門是開放的,門前有一排十來人的守衛正在盤查報名的人的令牌,合格之後才由人引入正式登記。
門前擁簇著許多各路好手,很多人盼望著進入一看,放手一搏只為那誘人的位置和獎勵,然寒若風卻只能拿著令牌哭笑不得的排隊。若非他那個愛作怪的師父突來一筆,他又何必與別人爭個你死我活?雖說武功承自師父,也不是說沒有信心,但這又何必呢?登上那個位子,又能如何?
他真的百般不願啊!若非師父對他說:「武林一亂,天下大亂,你身為當今丞相之子,不該為你父親分勞解憂嗎?當上武林盟主,以和平待天下,所有人都會感激你的。況且如此一來,你的丞相父親斷不會再逼你打算未來了。」
好,就衝著「斷不會再逼你打算未來了」這一句他來了,否則他本來打算做點小生意,找個伴侶平平凡凡的過一生。若天意竟此,他也不得不服了。
「叫什麼名字?」盤查的人睨了他一眼,畫出一個數字。
「寒若風。」本來想著是否要用假名,可是一時之間想不出來也就算了。他都能為冷其醉惹上東越盟的人,區區一個名字又怎能引來什麼麻煩。無論引來多大的麻煩,他想都不會比惹上三大盟的麻煩大吧。
「有令牌嗎?」公式化的問題,不過語氣中卻摻了一點點的鄙視,似乎認為寒若風樸素的穿著和拿著的一個丑劍匣一定不是名門子弟,也不能闖出多大的名堂。
寒若風不是傻子,他當然聽出了守門人的鄙夷,並不介意,笑笑答道:「有。」遞上令牌給守門人,卻見守門人拿過仔細察看一番後臉色一變,然後跟身旁另一個看似身份較高的人低頭交耳。
「有什麼問題嗎?」寒若風察覺了,心下開始懷疑那塊令牌是不是他師父從不該拿的人的身上拿來的。
低頭交耳的兩人齊齊看了他一眼,道了聲:「沒事,可以進去了。」便把令牌交還給寒若風。
「謝謝。」
跨進門,一個面無表情的男人淡淡對他聲「跟我來」後,不在乎寒若風是否有跟上便自顧自的走了。
男人的腳步很快,幾乎是腳尖不著地般的飛著,寒若風見狀一哂,內力一提、左腳輕輕一蹬,迅速跟到男人的身後,然後開始打量起男人的背影。
男人的肩很寬,虎背熊腰,應該是個人物,但穿著很樸素,一衫長袍灰衫便打發了,過肩的長髮也只用一條灰繩繫起。若不仔細看,也許讓人以為他跟灰濛濛的天空融在一起了。
男人一概的灰讓人在視覺上忽視了他的存在感,然寒若風心中十分明白,這男人絕不像他外表那樣簡單。男人的腳步在外行人看來以為他只是走得快,然其實男人已在腳下運足了力,使著輕功在行走,雖然比起真正的輕功慢,但寒若風知道他是在觀察身後的人。也許外面所傳的報名方式其實還要經過審核才行吧?而這男人就代表著這一關的審核,合他的意便通過進入報名,不合他意便一腳踢出吧?寒若風越想越覺得好笑。
「你很不簡單。」男人打破沉默,沒有音調的語氣裡寒若風卻聽得出男人掩在底下的讚賞。
「兄台也是個人物。」同樣的,寒若風也很欣賞這個男人。
「你已經通過考驗,直接進去吧。」停下腳步,他們已來到一扇門前,男人對寒若風淡淡一說便縱身離去。男人身輕如燕,身法又如鴻雁大展令他驚歎,果然如他所想是個厲害的角色。不過這樣的角色只用來引路,莫非正說明了後面接見的人都在男人之上?
也許,這是一場硬仗。
「來了就進來吧,還是閣下喜歡在外面當門神?」屋內傳來一把戲謔,聽得出來聲音相當年輕,不過也聽得寒若風驚訝,那是似曾相識的聲音。
莫非是……?
猜測間,寒若風已推開了門,迎面而來卻是讓他猝不及防的凌厲的掌風!
思考間,寒若風處變不驚,身形連忙一變才堪堪躲過了攻擊,不過卻也削掉了他的衣袖一角。
「好身法!不過可惜無法得以見到閣下的好輕功。」
「不敢當,區區小技。」寒若風的眼睛證實了他的猜測,不慌不忙地揚起與對方一樣的笑容。「能讓齊月盟白羽塵護法刮目相看已是在下的榮幸。」
白羽塵。
果然是白羽塵──那個談笑間眼也不眨殺掉兩個人的白羽塵!
這個武林大會果然高手齊聚!雖然獲勝也許有些困難,但已然挑起了他的興趣了!也許師父是看中了這一點才逼他來的,真是知徒莫若師,連他都沒這麼瞭解自己。他暗自苦笑。
「哦?」白羽塵一聽揚眉,手中羽扇已經緩緩搖起。「你還知道我是齊月盟的護法?閣下果然不容小覷!」
「那麼,我通過這一關的審核了嗎?」
白羽塵挑眉,「當然。請坐。」
寒若風不推辭,大方坐下了,隨身攜帶的劍匣就放在腿上。此時他發現除了白羽塵外還有另兩個人在他的斜前方──鬼刀與一個蒙面的男人!
鬼刀與他的視線對上,沒有感情的眼盯著他,然後對他微微點頭,沉默。寒若風也投以笑容響應,這瞬間他已打量著上次與鬼刀一戰,鬼刀所受的傷似乎已經用白巾紮了起來,在鬼刀全身黑色的裝扮中,突兀的,從其袖口還可看到一小角的白色布巾。他知道他那一劍沒有留情,也許要個把月才會好,幸好沒斷了他的手筋,否則如此一個人才消失他也覺得遺憾。縱使他是東越盟的人。
他又將視線移向鬼刀身旁的另一個蒙面男人。這男人倒是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拿著一本簿子看著,上面記了許多名字,他記得有一些正是之前隊伍中排在他前面的人。那麼,那本簿子應該是登記之用了。
其實他不難猜出蒙面的男人的身份,因為齊月盟護法白羽塵、東越盟護法鬼刀都在這兒,那麼以此推測蒙面男人應是天煞盟的護法了。既然由三盟所合辦的盛會,當然也是由三盟的人來把關了。
「看夠了嗎?」蒙面男人一抬頭便是凶狠的眼神,微微沙啞的嗓音帶著危險的氣息。寒若風不為所懼,只是加深了笑意。
好個狂傲邪佞的男人!
「若說還沒呢?」寒若風如是答著,他猜男人下一刻……不,也許在下一個眨眼的瞬間就會給他一頓教訓了!
果不其然,男人的眼射出火焰,左手一翻就要出招──
寒若風的手握緊了劍匣,全身肌肉緊繃,內力已然凝聚在丹田──
碰、碰、碰。
心跳加快,一瞬間變得像一年……
「住手,修羅。」白羽塵的聲音破空而來,微微震鳴了蓄勢待發的兩人的耳朵。「你不是來生事的。」
修羅不悅地將手往另一個方向一揮──三枚葉形暗器咚咚咚地釘在了窗欞上,入木不只三分!
「那也要看誰先挑釁的!」
寒若風舒口氣,有些抱歉地笑:「是我不對,不該這麼目中無人。」不過,抱歉歸抱歉,寒若風想收回之前的話:不是狂傲邪佞的男人,修羅不過是一個脾氣暴躁的小孩!呵呵……
「算了,閣下打量了許久,我想該知道的閣下都知道了,那麼換白羽塵有事請教了。」說話間,白羽塵的人已經移形換影竄到寒若風身旁,寒若風只覺腰間一動,然後白羽塵瞬間又回到了原位。寒若風只笑不動,他沒阻止是因為察覺出白羽塵並沒有殺意,便以不動應萬變。
伸出白玉般的手,白羽塵挑著從寒若風身上奪來的齊月盟令牌把玩著,似不經意地問:「這塊令牌還真好看,閣下從哪得來的?」
「……貴人相贈。」琢磨了下,寒若風說了個似是而非的答案。畢竟他實在摸不清白羽塵如此一問到底有何緣故。
「貴人?」白羽塵以扇掩嘴而笑,似乎覺得寒若風這個答案十分滑稽。「你還真是福大,貴人竟是我盟的盟主?」
大吃一驚!寒若風錯愕著。
盟主?那令牌是齊月盟盟主所有?怎麼可能?那明明是師父親手交給他的……等等,為什麼師父會有齊月盟主的令牌?而且師父交予他時一副輕鬆的模樣,他也看不出來師父曾為了一塊令牌去偷或搶,何況這既然是盟主的令牌更不可能得到才對呀!
寒若風大驚而疑惑。
師父的武功是高,但有比齊月盟主高嗎?他不知道。
「閣下似乎不知道這塊令牌的來歷?」寒若風臉色大變似乎說明了這一項事實。
「是不曉得。」
「你的貴人真有趣。我告訴你,齊月盟盟主的令牌有個特別之處,普通的三盟令牌是以炭黑書寫,而齊月盟主的令牌是以硃砂書寫齊月二字。當然,其它二盟的盟主令牌也以顏色區別書寫盟名,如東越盟以石黃書寫東越,天煞盟以石青書寫天煞。這樣,你可明白了?」白羽塵大發好心解釋。
「明白。」原來被自己的師父擺了一道!
「那你可知擁有三盟令牌在武林大會中有何優勢嗎?」
「不知。」
白羽塵將令牌還給寒若風,飄忽的身影移到案前,挑起一支狼毫筆在一面半個人高還畫著一張表格的紙上寫下了寒若風的名字,唇角勾起媚惑的笑:「武林大會分三級晉級,有盟主令牌者,無條件晉級第二級。」
寒若風眼皮一跳,還未來得及歎息,那清朗的聲音便帶著點戲謔意味地道:「恭喜你,無條件晉陞第二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