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剛亮,羅韋升便雙手環胸出現在黎寧靜的床邊。
要不是一時良心不安,他應該把她丟在路邊不管她才對;現在天已亮,她可沒理由繼續打擾他清淨的生活。
於是羅韋升坐在床邊搖晃她的肩膀,「小姐,起床了,小姐……」
只是他還來不及把她叫醒,突然黎寧靜舉起雙手不停揮舞,「走開……走開啦∼∼」就像雷達鎖定目標一樣,「啪、啪!」兩聲,恰巧正中他左、右兩邊臉頰。
「SHIT!」來不及閃躲,就又莫名其妙挨了兩巴掌的羅韋升摸著有些疼痛的臉頰,這女人到底是真睡還是假眠啊?竟然可以打得這麼準,還這麼大力,他真不知自己是不是跟她犯衝!
人果然不能太好心,撿了個野丫頭回來,讓她睡覺還要被她打,天底下最倒楣的人應該非他莫屬了吧?
失去耐心的羅韋升一把抓住她亂舞的雙手,「你快給我醒過來!」用力將她拉坐起來。
或許是因為力道過猛,倏地,脫離夢境的黎寧靜終於睜開雙眼,怔怔的和他相望。
「你終於醒了。」羅韋升放開她的手,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般的鬆了一口氣。
但他卻萬萬沒想到──「啊──」愣了好幾秒的黎寧靜突然放聲尖叫,並「啪!」的一聲,將她的小手烙印在他的臉頰上,「你是誰?!你想幹什麼?」鑽進棉被裡讓她就像蠶蛹似的被團團蒙住。
又再度莫名其妙的被她掌嘴,「我是誰?!」他忍無可忍的扯開棉被,將她拖了出來。
「你想怎樣?」宿醉的頭痛和尚未清醒的神智讓黎寧靜根本就搞不清楚狀況。
「你到底要打我幾次才甘心?」他抓住她的手腕,「你給我看清楚我的臉,看清楚這張被你打了好幾次的臉!」
她定定的看著他好一會兒,「啊∼∼」大叫著,「是你!」
「你終於清醒了。」
「怎麼會是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綁架我!你到底想對我怎樣?」因為害怕而微微顫抖的黎寧靜就像只落難的小狗般抓著棉被瑟縮著,卻睜著一雙大眼恐懼的看著他,「這裡是哪裡?」
「我綁架你!」他啼笑皆非,「你是有問題嗎?這裡是你前天登門打我的地方,昨晚三更半夜,你說我搶了你的計程車,就在跟我爭執時卻突然昏倒,早知道會這麼倒楣,我當時應該把你丟在路邊!」
聞言,回憶撞進她的腦子,讓她瞬間憶起,只是這是攸關面子問題,「厚∼∼我知道了!」她怎能輕易認輸?
「你知道什麼?」
「一定是你在跟蹤我!」黎寧靜十分確定。
「什麼?!我跟蹤你?我幹嘛要跟蹤你?我是神經病嗎?」
「不然你說,你為什麼這麼剛好的出現在那裡?還這麼好心的把我帶回來,你一定是意圖不軌,覬覦我的美色!」
聞言,「哈哈哈哈……」羅韋升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的笑讓她很生氣,「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不准再笑聽到了沒?」她不高興的嘟起小嘴。
「我為了什麼事出現在那裡是關你什麼事?一個女孩子家喝酒喝到那麼晚還喝醉,我看應該是你跟蹤我,想藉酒裝瘋的混進我家吧!你該不會是……覬覦我的帥氣吧?」
「亂講!你一定是躲在PUB的某個角落監視我,不然你怎麼會知道我喝醉了?」
「我又不是沒鼻子,你滿身酒味,誰會聞不出來?不過……」羅韋升突然正經的看著她。
「不過什麼?」
「其實我是個中醫生,我剛才把過你的脈,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懷孕了嗎?你怎麼可以喝那麼多酒呢?」他決定整整她,以報那幾個莫名其妙巴掌的仇。
聞言,「懷孕?!」黎寧靜瞪大了雙眼,「怎麼可能?你到底是庸醫還是密醫啊?你為什麼要胡說八道?我還是處女耶!我從來都沒那個過,怎麼可能會懷孕?!」她辟哩啪啦的為自己的清白護航,卻忘了自己已抖出最私密的事。
「哦∼∼」他促狹的笑了笑,「原來是這樣,那就是我診斷錯誤了,對不起囉!」
只是他的解釋並未讓她安心,忽然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還是……」這個想法讓她霎時震驚不已的紅了眼眶,「你這個趁人之危的小人!」
明白她的怒罵,「你是說……」不在乎的羅韋升順勢將她壓往床上,「我對你這樣嗎?」
看著距離她只有幾公分的羅韋升,他均勻溫暖的氣息讓黎寧靜在瞬間漲紅了臉,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一顆心就快要跳出胸口,因為她根本沒有發現她的心已經開始對愛情的元素發酵,冒出炫麗的泡泡。
「放心吧!」他將她拉起來,揶揄的笑了,「我還沒那麼飢不擇食,會對一個毫無反應的女人下手,不過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有念過大學,怎麼性知識還是這麼不足?若我真對你怎樣,我們才剛『交配』完,哪有可能會馬上就驗出懷孕的道理!」
不過說實話,剛才還真有那麼一秒鐘,他差點無法控制自己的想要吻她,但理智還是最後的勝利者。
為什麼?為什麼碰到這個女人,會讓他一直處於有點失控的狀態呢?
「王八蛋!」她朝他揮了一拳,沒想到卻被他給閃過。
「我現在可是處於備戰狀態,不會再被你打了,」他起身,「你還想賴在這裡多久?」
「哼!鬼才想要待在這裡。」她跳下床,氣呼呼的以跑百米的速度離開。
只是才一出門,她看見電梯正亮著維護停用中的燈號!
「吼!」她只能氣急敗壞的走進安全門。
就在她下樓沒多久,就聽到羅韋升的聲音,她轉頭瞪他一眼,「你不要跟著我行不行?」
「誰要跟著你,我也要下樓啊!還有……」
「還有什麼?」她是踩到狗大便了嗎?怎麼會碰到這麼欠扁的臭男人!
「你忘了你的皮包。」
她停下腳步回頭,「討厭鬼……」但她萬萬沒想到這一轉身,卻讓緊跟在後的羅韋升根本來不及煞車,害她撞進他厚實的胸膛因而重心不穩,「啊∼∼」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平衡,就這樣直直往後倒。
「小心!」眼尖的羅韋升身手矯健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卻還是抵擋下了重力加速度的拉力,「啊∼∼」
兩人就這麼雙雙滾下樓!
「好痛喔!」她嚇得花容失色。
「你痛夠了沒?我才是那個當肉墊的人,應該比你更痛吧?而且你的胸部壓著我的眼睛,讓我很不舒服!」
什麼?!聞言她將視線勉強往下移,媽呀!她看到自己豐滿的左胸正不偏不倚壓住羅韋升的臉,這個情況讓她又害羞又驚慌失措的彈跳起來。
但卻因為慌張,讓她一時忘了自己的手還壓在他的右前臂上,就在她藉力使力起身的同時,卻也同時聽見「喀答!」一聲!
緊接著羅韋升發出慘叫聲,「啊∼∼我的手!」不車當肉墊的他,右手就這樣硬生生的斷了!
在飯店的房間裡,黎寧靜焦躁的來回踱步,思緒回到發生意外的當下──「走開!你別再靠近我。」羅韋升惱怒著。
「我送你去醫院!」黎寧靜滿心的歉疚。
「不用!我自己會去,我只拜託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於是……她只好滿心愧疚的被趕回飯店。受人恩惠千年記,她矛盾的想著,雖然他看似沒給她什麼大恩惠,不過至少他沒讓她流落街頭。
而且他為了救她,手可能斷了,只是她又沒叫他救她!
不對、不對,她怎能這麼想?太小人了,更別說他之前還莫名挨了她好幾個巴掌!
「嘖,不行!」坐在椅子上的她突然有了想法,彈跳起身,抓起皮包就往門口沖。
門才一拉開,黎寧靜就被站在門外的文茱儷嚇了一跳。
「寧寧……」文茱儷疑惑的看著她手中的皮包,「你現在不是該準備到機場了嗎?你的行李呢?」
「計畫有變!」她拉著表妹的手,「走,陪我去買東西。」
「ㄟ?」
「哇∼∼原來你們又對上啦?」在抵達超市途中,黎寧靜將事情原委和表妹說分明。
「對呀!所以你說,我怎麼可以就這樣對他不聞不問呢?」她邊在超市走著,眼睛卻像雷達般掃視著貨架上的商品,手和嘴也沒閒著。
「是不應該。」文茱儷點頭,「可是萬一那男人不同意呢?」
「再說啦∼∼」
「也對,」文茱儷又點頭,「對了,我媽說,下次你回來就不要再住飯店了,又貴又不方便,我家的房間永遠留給你。」
「阿姨對我真好,不過……」黎寧靜有所顧忌。
「放心啦∼∼我們家可是和你站在同一陣線,絕對不會透露你的行蹤,只是寧寧,姨丈畢竟是你爸爸,你這樣……好嗎?」
「只要他收回成命,不逼我嫁給喬胤村,那一切都好談,而且我在國外也有寄mail給他,並不會和他完全斷了音訊。」
「我瞭解了。」
過了一會兒,黎寧靜提著大包小包戰利品走出超市,「好啦∼∼你幫我去飯店退房,我今天就搬到你家,你身上有現金嗎?」
「有提款卡。」
「先幫我付一下房錢,我晚點再還給你。」
「不用我陪你去嗎?」
「不用啦∼∼這點小事我OK的。」
「那好吧!我就先回飯店去幫你搬家。」
「記住喔!」黎寧靜邊說邊招了一輛計程車,「千萬不可以走漏風聲讓我爸知道,一點都不行!」
「知道啦。」
「叮咚!」
門鈴聲讓才剛從醫院回到家的羅韋升不耐煩的從臥室裡走出來。
「叮咚!」
他拉開大門,「怎麼又是你!」眼睛瞪得超大。
「哇∼∼手真的斷啦!」黎寧靜看著他的右手被厚厚的石膏裹住,還用三角巾懸掛在脖子上,「借過、借過,東西很重。」側身硬是走入屋內。
「喂!」他滿臉困惑,「你在幹嘛?」
「我是來照顧你的,廚房在哪?」她左顧右盼,「哦∼∼應該是那間。」自顧自的走進去。
「等等,」他也跟了過去,「我又沒叫你來,重點是,我不是叫你不要再出現了嗎?」
「是一位黎小姐請我來的。」她開始動手擺放她買來的東西。
「黎小姐?」他的問號又更多了。
「是啊!黎小姐說,她把你的手給弄斷了,她對你很抱歉,加上你的日常生活也一定會受到影響,所以她要我來照顧你,直到你復原為止。」
「少在這裡裝神弄鬼了,你就是黎小姐!」他一下就聽懂了。
「真聰明,」她回眸對他甜甜的一笑,「請多多指教,主人。」開始忙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等一下午餐,我先煮我拿手的燴飯給你吃,然後再燉一鍋雞湯讓你晚上喝;對了,醫生有交代什麼嗎?需不需要忌口?把你記得的統統說給我聽。」
「是我傻了,還是你瘋了!」他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不需要別人的照顧,更不需要你的愧疚!」
將她一路拉出門外,「謝謝你的雞婆,如果你真要報答我,就請離我遠一點,少來煩我。」
「喂,你……」
「砰!」大門拒絕了她未完的話。
冷漠的被拒絕,早就是她預料中的事,沒關係,國父革命尚未成功,區區的一次失敗算什麼?如果這個恩不報,那她肯定終生都會不好過。
「叮咚!叮咚!」她再度按門鈴。
等了一會兒,大門又打開了。
「你聽我說……」
只是她的話還沒說完,「你的東西!」羅韋升將她買來的東西全都打包裝袋放在門外。
「這……」她想說的話又被打斷了。
「你的皮包。」羅韋升將她的皮包丟在她的手上,「不送了!」
「砰!」的一聲,伴隨著關門聲,黎寧靜又失敗了。
「可惡!真是個固執的傢伙。」她為之氣結的躊躇一會兒,提起不受歡迎的東西,莫可奈何的轉身離開。
「SHIT!」花了比平常多好幾倍的時間,羅韋升終於洗了澡,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
原來缺了一隻手還真的很不方便,尤其是慣用的右手。
他彎著身子,熟練的取下替代他右小腿的義肢後,往床上一躺,調整了一下姿勢,想要小睡一番。
只是莫名其妙的,始終找不到一個好姿勢的他一直被腦海中的影像給擾亂著。
怎麼會是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嘖!」他又坐起身,點燃一根香煙,開始吞雲吐霧。
他看著自己在兩年前失去的右小腿,殘破不堪的傷痛仍是不肯放過他,隨著眼前的煙霧繚繞在他眼前。
身體的痛楚,心理的傷痕,揪著他的心揮之不去,現在的他只是一個放棄自己的廢人,一個戴著假面具的廢物罷了。
或許今生就這樣過了,什麼都不想的就這樣度過餘生也許會好一點吧?
他讓香煙一根接一根的麻痺著自己,卻趕不走像噩夢般緊抓著他不放的過往。
此時,電話響了。
「喂。」他接起電話。
「韋哥,是我。」
「阿克,什麼事?」
「酒商提早到了,他問你能不能現在過來?」
「這樣啊!」他看了一下時間,「好吧!那請他等我半個小時,我盡快過去。」
「沒問題,拜。」
收了線,當他再度準備換裝出門時,「叮咚!叮咚!」門鈴聲又再度響起,該不會又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女人吧?
他瞪著大門,該去回應嗎?算了,還是讓她等吧!等她覺得自討沒趣後,就會識相的離開,於是羅韋升拿了一瓶啤酒坐在沙發上牛飲。
「叮咚。」門外的人不放棄的又按了一聲。
還是不打算搭理,羅韋升裝作不在家的繼續讓外面的人乾等。
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他終於喝完了一罐啤酒後,門鈴聲果然也停止了。
他就知道,對付難纏的女人用這相應不理的招數最有效。
他看了一下時間,毫無顧忌的打開大門。
「我就知道你在家,我送午餐來囉!」一直等在門外的黎寧靜突然從一旁跳到他眼前,笑嘻嘻的看著他。
「你……」他都快抓狂了。
「你要出門嗎?」
「廢話!難道我是出來迎接你的嗎?」
「可是我已經做好吃的東西,那……你帶去吃好了。」
「你以為我是去旅遊嗎?」羅韋升沒好氣的關上大門,自顧自的走進電梯。
見狀,「喂!等等我啦∼∼」黎寧靜也趕緊跟了進去,「我只是想彌補一下我的愧疚,你幹嘛這樣冷漠的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又沒有要跟你交朋友,只是希望能多少報恩一下。」
「我說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你是聽不懂國語嗎?」
「我知道之前對你很不好意思,可是……」
黎寧靜的懺悔還沒了結,突然,「咚……咚……」兩聲,原本順暢運轉的電梯在毫無預警的狀況下不正常的震動兩下,接著所有燈光全都暗了下來,剎那間,漆黑籠罩住整部電梯。
「ㄟ……」羅韋升怔了怔,看看四周。
「怎麼回事?是停電嗎?還是電梯壞掉了?」黎寧靜收起笑臉,驚慌逐漸掩蓋了她的思緒。
「不知道。」
「什麼爛電梯啊?早上不是還在維修嗎?」
「你可不可以安靜一點?」羅韋升蹙眉,鎮定的拿出打火機,藉著火光,他按下電梯上的緊急通話按鈕。
「喂……有沒有人在?外面有沒有人在?有人被關在電梯裡,有沒有人在?!」他對著電梯的通話孔大聲喊道:「聽到的話,請回應一聲好嗎?」
只是不管羅韋升多麼大聲的喊,就是沒人回應他,「SHHI!」他生氣的用力拍了對講機一下,「管理員不曉得偷懶到哪去了!」
「不會吧……」黎寧靜開始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語帶哽咽的低呼著,「我不想被關在這裡!」
「誰想被關在這裡呀?怎麼每次碰到你就一定會出事,真不知道是你倒楣,還是我倒楣?」羅韋升不耐煩的踱步。
他想硬拉開電梯門,無奈現在的他是個殘障人士,想逃也逃不了。
「你以為我想啊……」已害怕到無法鎮定的黎寧靜,整個人瑟縮在電梯的角落,蹲坐在地上,臉上早已佈滿淚水,而雙手更是環胸顫抖著,呼吸也愈來愈急促。
「你說什麼?」
「我……想出去,我不要被關在這裡!」她的聲音愈來愈細微,幾乎無法分辨她說話的內容,和之前的她判若兩人。
「喂!你在說什麼?」羅韋升感到有些不對勁,於是將打火機的火光移向她,赫然發現到她的異狀,「你怎麼了?」
他怔愣的無法坐視不理,「喂!」趕緊蹲在她面前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別怕啊!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
但他的安慰並未緩解她急促的呼吸和顫抖。
「喂,你鎮定一點,可別死在這裡,我可不想為了你還要上警察局、跑法院的,你聽見沒啦?」
「我、我……快呼吸不過來了!」她微弱的迸出字句,並用力吸著剩餘的空氣。
「什麼?呼吸不過來!」羅韋升錯愕的看著她,「不會吧?現在才過了幾分鐘,這裡面的空氣應該還很足夠啊!」
「我……我有……我有幽室恐懼症……我不想死在這裡!」
他怔了怔,「這迫是什麼鬼東西啊?你怕這種黑暗的小空間?」
「對!」像是快窒息般,她仍是不停的用力吸著空氣,氣若游絲的求救著,「快、快救我出去……拜託你!」
「你放輕鬆點,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
「救我……」她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死掉了。
黎寧靜的求救聲和喘氣聲讓從來沒遇過這種情形的羅韋升一時也無法冷靜下來。
「快點放我出去!」
「嗯……這樣好了,你先試著想些別的事情,不要一直想自己被關在這裡,我跟你保證,我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
「救我……」只是完全深陷在恐懼中的黎寧靜壓根聽不進他的話,她像是隨時要昏倒似的,仍舊難受不已的用力喘氣、顫抖著。
「媽的!」羅韋升不知所措的起身又按著對講機的按鈕大喊,「到底有沒有人在外面?電梯裡有人被困住,就快不行了!」
他倆就像是被這個世界遺棄的人類,這部電梯就是他們唯一生存的空間。
他火大的用力敲打著電梯門,「到底有沒有人在外面?是全都死了嗎?」
「救我!」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頭好暈……我快不能呼吸……我不想死在這裡!」黎寧靜愈來愈虛弱。
「你怎麼樣?是不是真的很難受?我能怎麼幫你?」這是什麼鬼病,他根本沒聽過,是要幫她做CPR嗎?該怎樣才能讓她轉移注意力?
看著她滿臉驚恐的淚水,管不了三七二十一的羅韋升心慌意亂的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她柔軟的雙唇。
這一吻,著實嚇傻了身處恐懼中的黎寧靜,他的體溫讓她忘了害怕、忘了顫抖,更忘了要呼吸,她只能直勾勾的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但腦中卻是一片空白的任由他吸吮著她的芳香。
這一刻比電梯帶來的意外還要令她震驚,時間彷彿靜止似的,安靜得讓人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就這樣不確定到底過了多久,電梯突然又毫無預警的震動兩下,瞬間,光明照亮了電梯,不一會兒,電梯開始向下垂降。
電梯的重新運作和投射到電梯內的光線,讓黎寧靜在瞬間像是重獲生命和自由般的大夢初醒。
此時,羅韋升緩緩離開她的唇,他靜靜的看了她一眼,眼中有著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情緒。
不一會兒,一樓到了。
「你們還好吧?」管理員已經站在電梯門口擔心的看著他們,「剛剛是停電,我正到處找人來救你們呢!」
「沒事。」他起身走出電梯。
「小姐,你還好吧?」管理員關心的問道。
看著羅韋升漸漸離去的背影,黎寧靜還暈眩在那個不可思議的吻裡,「我……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