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韓府作客的第一天,東方舞月就發現自己是不受歡迎的,尤其是韓靳桓的母親對她更是沒有好臉色,彷彿打一開始她就沒想接受她這個准媳婦。
這和她在季府所受的禮遇,及僕從們的尊重態度,簡直是天差地遠。想來這韓靳桓的母親,及韓府的僕人們,恐怕早就認定他們的表小姐才是韓府未來的女主人吧。
「小姐,這太過分了吧?你看這是什麼被子,薄成這樣晚上要如何度過,現在可是寒冬啊!」小芽掀了掀手裡完全不能保暖的薄被,一臉氣呼呼的。
才住進韓府的第一天晚上,他們居然就這樣對待小姐!再住下去,小姐的身子豈能承受得了?
「不用這麼生氣,小芽,這裡的人越討厭我們,對我們越有利。」東方舞月緩緩地拉開一抹笑容。
「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小芽一臉困惑。
怎麼小姐不受歡迎,她還這麼開心來著?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意思你還不懂嗎?只要韓靳桓的母親不喜歡我,他要想迎娶我,必然會遭到他母親的大力反對,如此一來,你說這婚事還能成嗎?」這就是東方舞月打的如意算盤。
「我明白了,原來小姐打的是這種主意。」小芽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所以關於韓府僕人們的這些小動作。你可不准跑去跟韓靳桓抱怨,明白嗎?」她必須先交待小芽,否則以小芽的個性,明兒一早肯定就跑去向韓靳桓抱怨了。
「咦?為什麼?」小芽不解。
「我當然是有理由才這麼做,總之在這裡你別亂來就是,這裡畢竟不是季府,不許你太胡來,瞭解嗎?」她知道自己是在拿身子開玩笑,但她相信只要她在韓府受了風寒、遭受不平待遇的事一傳回季府去,那心疼她的季老爺肯定會替她出頭,屆時她再趁機向季老爺哭訴一番,她就不相信韓靳桓還能如何勉強她。
「我瞭解,可是這被子無法保暖,小姐你夜裡要如何是好?這萬一受了風寒,惹出病來……」小芽看著被子,一臉憂心。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倒是你要記得多穿幾件保暖的衣服,可別受涼了。」她可不想連累小芽跟著她一塊兒病倒了。
「小姐,你別淨是擔心我,你的身子骨向來比我柔弱,受不得風寒的。」小芽說著,開始掏出她帶來的幾件衣服,不斷地往東方舞月身上套。
「我不要穿,小芽。」她不想自己的計劃功虧一簣。
「不行,你必須穿保暖些才行。」小芽堅持道。
東方舞月拗不過她的堅持,只好由她去。最後,在一切準備妥當後,主僕二人才一起躺在床上,忍著刺骨的寒意入睡。
是夜,一道人影無聲無息的潛入她們的房裡。看著這主僕二人因敵不過夜裡的寒意而相擁在一起的情景,令來者眼裡迸出不悅之色,隨即很快地離開房間。
當他再進到房裡時,手裡多出了一床厚實溫暖的羽絨被,他將它密實地蓋在相擁的兩人身上。
在一旁靜望著羽絨被下的俏人兒的臉色由原先的蒼白逐漸轉為紅潤後,這道人影才安心地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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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娘,我不知道原來這就是您的待客之道。」韓靳桓將手裡的薄被丟在母親面前。
昨兒個夜裡,若是一個不小心,她們主僕二人這會兒肯定已活活凍死了。
而他著實不相信,一向以禮治家的母親會縱容這種事發生!
「你這孩子一太早沒頭沒腦地在說些什麼?娘怎麼都聽不懂。」吳秋桂不解地拾起地上的被子,納悶地往下說:「這被子有什麼不對嗎?」
「這被子就是咱們昨兒夜裡給季伯父的女兒、我的未過門娘子晚上保暖用的被子。娘,您說在這寒冬的夜裡,這條薄被能夠發揮什麼作用?」他沉著臉,厲聲道。
他實在無法想像,若是昨兒夜裡他沒有因為不放心而潛進客房查看東方舞月的狀況,這會兒她恐怕已成了一副冰屍了。
「你是說——這怎麼可能?靳桓,為娘就是再反對這婚約,也不可能會以如此方式對待你季伯父的女兒,娘不是不知事情輕重的人。」吳秋桂也顯得很吃驚。
這種寒風刺骨的天候,別說是身子骨纖細的姑娘家,就是壯漢也無法抵擋。
「我很高興聽到娘這麼說。」他稍稍鬆了口氣,露出一抹笑容。
見此狀,吳秋桂別有深意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她看得出來兒子真的很在意這件事,也明白他在意的是她這母親是否背著他,私下對付他未過門的娘子季玉璇。
「你當真認定就是她了嗎?靳桓。」她瞭解兒子會帶季玉璇回來,是想得到她這個母親的認同。
但一想到她那位苦苦守候許久的甥女,她實在不忍心見她終生無所依歸。
「我是認定她了沒錯。娘,您可以趁這幾天好好觀察她。」一提起自己中意的東方舞月,韓靳桓的神情不自覺地流露出一抹溫柔。
或許他本人並未察覺到這一點,但看在吳秋桂眼裡她卻十分瞭解,只怕佩君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唉,你這樣的決定,叫佩君要如何是好?」雖然明知希望渺小,但吳秋桂仍然希望他能再考慮考慮。
「娘,這種事勉強不來的,更何況有比我更好的人在等候著佩君。」他擺出一副要她不必操心的表情。
「比你更好的人?」為此,吳秋桂皺起眉頭,擺明不相信這世上有人能比她這卓爾不群的兒子更為出色。
「相信我,娘,關於佩君的終生幸福,我一定會替她安排。」他笑著扶著母親坐下來。
「你若——」
「我不需要你來替我安排,表哥,我一點都不希罕。」柳佩君突然出現在吳秋桂的房門口。一臉受傷的說。
那遭受打擊的受傷表情,就那樣清楚地掛在她梨花帶雨的臉上,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令疼愛她的吳秋桂不由得心疼的站起來,輕喚她一聲。
「佩君。」
柳佩君只傷心地看了她一眼,便轉身跑開。
「佩君!靳桓,快,快去追她回來。」吳秋桂連忙催促道。
「不。娘,還是讓佩君一個人靜一靜比較好。」韓靳桓並未移動身子。
是該讓佩君從這一場一廂情願的愛戀中走出來了。
「你——」看了兒子一眼,吳秋桂僅是長歎了一口氣,便不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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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身子還好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漫步在韓府的花園裡,小芽不放心地一再追問道。
「我好得很。」東方舞月咬著牙回道。
一早在暖呼呼的狀態下醒來,她覺得十分納悶,結果一睜開眼睛,就見自己身上多出了一條暖和的羽絨被,難怪一整夜睡下來,她絲毫不曾感到一絲寒意。
「小姐,你在生氣嗎?」小芽不解地問。
這昨晚一夜好唾,可是一件開心的事,怎麼小姐看來不是很高興的模樣,「你坦白說,小芽,你昨晚是不是背著我偷偷跑去向韓靳桓抱怨被子的事?」她板著臉質問道。
可惡,好不容易想到的對策,就這樣毀了!
「小姐,你可別冤枉人啊!這韓府我也是第一次來,我哪裡會清楚韓少爺的房間在什麼地方。」小芽連忙澄清道。
「那麼這羽絨被究竟是——
「小姐,你想會不會是韓少爺因為不放心你,所以夜半來探視你,因而發現了被子的事?」
東方舞月抿著唇瓣沒有回答,因為這答案應是肯定的。
一想到那個卑鄙小人居然趁著夜裡潛進她的房間,不僅窺視她的睡顏,還因此破壞了她的染病計劃,她就一肚子氣。
「其實我覺得韓少爺真的對你好好,小姐。昨晚若不是他,我和你恐怕這會兒不是病得下不了床,就是直接凍死了。」小芽一臉還好有韓少爺在的慶幸表情。
「你——」她正要斥責小芽的胡言亂語,卻見不遠處一名傷心落淚的女子直直朝她們跑來。
仔細一瞧,這名傷心女子不正是韓靳桓的表妹柳佩君嗎?
她於是上前攔住傷心欲絕的柳佩君。而後者一見到擋在自己前面的人正是她的情敵,立刻憤然地瞪著她。
「讓開!你這不守信用的人,我不想和你說話。」柳佩君將悲傷化作一股力量,衝上前狠狠地推開東方舞月。
「小姐,小心!」小芽見狀連忙搶上前,正好及時扶住被推倒的東方舞月。
望著自己魯莽的行為,柳佩君當下楞住了,看著自己推人的雙手,表情充滿了懊惱。
「我……對不起。」
「不要緊,我沒這麼嬌弱,被你這一推就受傷。」東方舞月一笑置之,絲毫不放在心上。
「小姐。」小芽卻反而看不過去了。
沒理會小芽在一旁發出的不平之聲,她轉向柳佩君友善地說:「我知道我曾經答應過你不會履行和韓靳桓之間的婚約,我現在還是這麼想,只是目前有些事我不方便向你言明,請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
「不,沒有用了,表哥已經向姨娘表示得非常清楚,他喜歡的人是你,他已經認定你是他的妻子,不管我再怎麼努力都沒有用了。」柳佩君傷心地掩面啜泣。
「你當真那麼喜歡韓靳桓?」瞧她那傷心的模樣,東方舞月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不管她對韓靳桓抱持著什麼想法,她可以肯定自己沒有像柳佩君對他有如此深厚的感情,更何況她並不是真正的季玉璇,憑什麼佔著韓靳桓不放?
無論真正的季玉璇是否還在這世上,眼前柳佩君的這份情意才是真正存在的,她必須想辦法替她爭取機會。
「我……」面對她的詢問,柳佩君先是遲疑了一下,腦海中隨即浮現一道頑長英挺的身影。」那個人是……赫然發現自己想的居然是那總是令她一顆芳心無所適從的安戚生,她頓時一驚,連忙甩甩頭,想甩掉他的身影。
「你若真這麼喜歡韓靳桓,我願意盡我所能幫你想辦法。」面對傷心啜泣的柳佩君,她實在無法視而不見。
「小姐!」小芽在一旁猛翻白眼。
又來了,小姐的老毛病又犯了,心腸太軟的小姐這下又想多管閒事了。也不想想她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居然連這種吃力不討好的閒事也想管,簡直是善良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不許多嘴。」警告地看了小芽一眼,她轉向柳佩君等候她的回答。
「你以為這回我還會相信你嗎?」柳佩君的口氣不是很好。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是真心想替你想辦法,你很快就會看見成果。」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她會證明自己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你——等你做到後再說。」瞪著她連微笑都顯得那麼耀眼的容顏,柳佩君僅丟下這一句,便轉身離開。
「小姐,你又何必自討沒趣?別忘你只是來韓府作客,可刷惹出太多是非。」小芽無奈地提醒道。
她們主僕二人在韓府已是不受歡迎之人,小姐卻又淨把麻煩事往自個兒身上攬,唉!
「你放心,我心裡自有打算,」她既然已住進韓府,當然要達成目的才不枉來這一遭。
「小姐。」望著小姐那胸有成竹的模樣,小芽知道再多說也無益,便無奈地歎了口氣。
唉,但求一切順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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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莊一接到家中僕人捎來府裡出了事的消息,韓靳桓立刻趕回家中。
一走進大廳,隨即發現廳裡氣氛十分凝重,尤其是他母親的臉色十分難看,似正處於盛怒的狀態下。
「納悶地環視了下四周,當他發現東方舞月被家中僕人架住時,他的臉色瞬伺一沉,厲聲喝道:
「你們在做什麼?把人放開!」他大步走向被架住的東方舞月,怒視了架住她的僕人一眼。
奉命行事的僕人連忙縮著脖子退至角落,以免當真惹惱了自家主子。
低頭查看東方舞月,確定她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後,他才轉身面對盛怒的母親。
「娘,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相信母親會這樣對待家中客人,必定事出有因,而他要知道原因是什麼。
「瞧你帶回來的嬌客,竟然手腳不乾淨,才兩天時間就偷走了家裡許多珍貴的物品。靳桓,你確定這就是你要的人?」吳秋桂大失所望的看著兒子身後始終面無表情的季玉璇。
她本來已經看開,不想再管兒子的終生之事,但瞧瞧兒子這會兒帶回來的人,竟然是個手腳不乾淨的小賊,這種對像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她進韓家的門!
就算她是季申的女兒。和韓府早有婚約,她也不贊同娶個偷兒進門。
「不可能,絕對是娘弄錯了。」他肯定道。
「你何不自己問問被人贓並獲的季小姐她自個兒怎麼說。」吳秋桂指著兒子身後的人,要他自己去證實。
稍早就是她自己親口承認,她才會急召兒子回來認清事實,可不是她這母親隨便誣賴家中的嬌客。
「不用問她,我相信她不會做這種事。」韓靳桓直接回道,擺明護她到底。
「慚桓!」吳秋桂臉滿詫異,她沒想到向來明理的兒子,居然會為了一名女子。做出如此糊塗之事。
他居然忘了這是在大廳上,府裡的僕人可是會將他這主子如此不明事理的作風完全看在眼裡,將來若要令這些僕人信服,恐是難事。
望著氣惱的韓夫人一眼,東方舞月終於開口道:
「那些東西的確是我拿的,你不必袒護我,事實就是事實。」
雖然他這麼信任她,她是很高興,但他的信任可是會壞了她的計劃,所以只好辜負他的這片心意了。
「你承認東西是你拿的?」聞言,他轉身面向她,惱火地注視著她,彷彿要看進她的眼睛深處。
被他的眼神盯得心兒發慌,她連忙偏首迴避他如火如炬的視線,隨口回道:
「是,就是我拿的。」
而她閃避的眼神,令韓靳桓更加篤定心裡的想法——他絕對沒有看錯人。
這女人根本連撒謊都不會,想欺騙他?等下輩子重新投胎再說。
「看吧!靳桓,這下你總相信了吧?」吳秋桂趕緊說道,非讓兒子看清季玉璇的真正為人不可。
「娘,請您靜候一會兒,待我將事情查明白後,我自會將人交由您發落。」他沉著應對。
吳秋桂點點頭,十分滿意兒子終於回復原有的精明內斂。
「我想請問你,玉璇,你拿這些珠寶做什麼?」
「當然是想變賣銀兩,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東方舞月隨便找了個理由。
「你是季伯父的女兒,應該不缺銀兩吧?」他不相信地反問道。
「這……」一時語塞,她頓了下才回道:「銀兩自然是越多越好,絕不會有人嫌自己銀兩太多的,不是嗎?」
在場的僕人立刻深感認同的點點頭。的確,絕不會有人嫌銀兩太多。
「是嗎?很好,那麼我倒要瞧瞧你究竟自府裡拿走哪些值錢的珠寶。」說著,他直接走向一直擺在圓桌上、始終不曾有人動過的包袱旁。
「等一下,你想做什麼?」東方舞月連忙跟過去。
若讓他打開包袱,發現裡頭的東西,一切就都完了。
然而她的阻止顯然是慢了一步,只見韓靳桓很快地打開了包袱,而裡頭居然是正堆大小形狀不一的石頭。
現場隨即一陣嘩然,東方舞月雙手掩面,知道大勢己去。她的計劃全完了不打緊,還因此鬧出了大笑話,此時此刻心亂如麻的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收拾這一切。
「這就是你所謂的珍貴珠寶?」他挑眉,饒富興味地睨著一臉懊惱的她。
他就知道,依她的個性來看,她就算是想被人當作賊兒看待,也斷然不會當真去偷家中的珍貴物品。
不過這種做法,恐怕也只有她才想得出來。
「我可從來沒說我拿的是珍貴的珠寶。」她故作無辜地回道。
「那麼你究竟拿這些石頭做什麼?」吳秋桂揉著額頭,對於這女孩的行為感到十分納悶。原先她也以為季玉璇偷的是珍貴的珠寶,以致在氣憤當下沒去證實包袱裡的物品究竟是何物。
不過一個正常人不偷珍貴的珠寶,反而在包袱裡裝滿了一無是處的石頭,原因究竟是什麼?
一雙眼緊盯著季玉璇一看再看,吳秋桂也教這季老的女兒搞得一頭霧水了。
「我就是喜歡偷石頭,沒什麼特別原因。」東方舞月硬著頭皮回道。
「你……」韓靳桓為之氣結,一時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她之所以會這麼做的原因,肯定就是想引起母親對她起反感。
只是他沒想到她居然會為了讓他母親討厭她,當眾承認自己是個偷兒!這勇氣雖令人敬佩,但做法卻令他十分光火。
怎麼,就為了不想履行婚約,她連自己的人格都可以隨意任人抹黑?
她越是想逃避,他越是不讓她趁心如意。眼裡進出陰冷的光芒,韓靳桓火大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在府裡僕人面前,拉著她往大廳外走去。
「你做什麼?放開我!」她一路掙扎,卻怎麼也甩不掉他的手,就這麼被他強行拉離眾人面前。
「靳桓。」事情尚未解決,就這樣把人帶走,實在是太不像話了!吳秋桂臉色難看地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
雖然石頭並非是珍貴的物品,但偷竊的行為仍是存在的。
「姨娘,季小姐這麼做是為了我,所以請您不要責怪她,或者是否定她的人格。」在一旁靜看著這一切,始終沒開口的柳佩君,終於在這一刻站出來說話。
發現季玉璇當著眾人承認自己是偷兒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瞭解她的真正目的,而一直不願說開,是因為自己的私心所致。
為了一己之私,她故意在一旁觀看,明知季玉璇不可能偷東西。她也沒有站出來替她說話。她承認當時自己的確暗暗抱著一絲希望,期盼姨娘會因此對季玉璇大為反感,繼而反對這門親事。
然而,在看見表哥護她到底的模樣,她知道這個希望沒了。
而這時自己若再不站出來替季玉璇說話,連她都會開始討厭如此自私的自己。
「佩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吳秋桂納悶地問,臉上嚴厲的表情,在面對自己疼愛的甥女時,柔和了不少。
「季小姐是想撮和我和表哥才故意做出讓您討厭,甚至厭惡的行為,希望您不要生她的氣。」
「原來是這樣子。難怪她什麼珍貴物品不拿,偏拿石頭自稱是偷兒。」吳秋桂會意地點點頭。
看來的確是她誤解了季老的女兒,這樣善良的女孩,難怪兒子一路護她到底。
依她看,精明的兒子八成一開始就猜出季玉璇真正的用意。
「所以,我希望你們不要再暗地裡偷偷對付季小姐,像是前兩天的棉被一事,這一不小心可是會鬧出人命的。季小姐的善良美好,今日你們也親眼瞧見了,所以請不要再做出傷害她的行為了。」柳佩君起身對著韓府的僕人深深一鞠躬,才接著往下說道:「當然我很感謝你們對我的愛護,真的,謝謝你們。」
「表小姐,你不要氣餒,一定還有機會。」一旁的僕人站出來鼓勵她。
「是啊,我們支持你。」另一個僕人附和道。
雖然季小姐的表現令大夥兒相當敬佩,但表小姐對少爺的深情,讓他們早就認定表小姐才是未來的少奶奶。
「佩君,靳桓沒看上你,絕對是他的損失。」吳秋桂歎息一聲。
「姨娘,您放心,我還沒放棄,我相信還不到我要放棄的時候。」親密地抱住疼愛她的姨娘,柳佩君嫣然一笑。
見她笑得這麼開心,吳秋桂一時也不知是該叫她放棄,還是鼓勵她繼續努力,最後什麼話都沒說,在柳佩君的扶持下走出大廳。
一場偷竊事件就這樣落幕,東方舞月的這番作為,也讓韓府裡的僕從們對她徹底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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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究竟打算躲避韓少爺多久?這樣躲下去也不是辦法。」小芽皺著眉頭對著已躲在房裡足足有三天的小姐說道。
「這你不用管,我就是不想見到那個小人。」東方舞月忿忿地說,下意識地伸手用力擦拭著自己的唇瓣。
「小姐,你的嘴唇是怎麼了?這兩天總看你一直用手在擦拭,是不是天氣太冷,嘴唇太干了?」小芽沒遺漏小姐的這個小動作,連忙走近查看小姐的朱唇。
「我、我沒事。」忙揮揮手,東方舞月急否認道。
但,一張嬌顏卻不爭氣地暈紅了起來。她氣惱地掩住滾燙地雙頰,腦海中又再次浮現那日被韓靳桓強拉出大廳後,他居然因氣她為了想逃開他連偷竊行為都敢當眾承認,因而懲罰似的親吻她的情景——
原來那就是親吻……原來兩個人可以以如此親密的方式親近對方,原來……
「小姐,你真的是病了,瞧你的臉都紅了。不行,我得趕緊去向韓少爺報備一聲。」小芽著急的說著,隨即就想奔出房門。
「站住,小芽,我說我沒事,不許你大聲嚷嚷。」驀然回過神,她連忙叫住小芽。
要是讓小芽去把韓靳桓請來,發現她是由於回想親吻的情景而滿臉通紅,她不如先一頭撞死算了,免得丟人現眼。
「可是,小姐你明明就不舒服。」小芽走回來,一臉關切地看著她。
「我沒事,你少大驚小怪。還有,我交待你的事,你都做了嗎?」瞪了小芽一眼,她轉移話題道。
「都做了。如果沒意外,這會兒韓少爺和柳小姐直該在花園的涼亭,一面享受佳餚、一面觀賞美麗的夜景吧。」小芽努努嘴回道。
她實在不明白,這小姐如此盡心盡力撮合韓少爺和柳小姐,究竟所為何來?
小姐這兩天不僅對韓少爺避不見面,今天甚至以自己的名義邀韓少爺和柳小姐至中庭花園一起用餐賞月,但小姐自己卻沒到場。
就連韓少爺吩咐僕人來請她,她也謊稱自己臨時身子不適,不能赴約。
小姐的行為實在是太明顯了,擺明就是想以此方式撮合韓少爺和柳小姐嘛。
「那就好。」走至窗前,望著窗外皎潔的明月。嗯,今晚還真是賞夜景的最佳時刻呢。
「小姐。你為什麼就是不懂得替自己設想呢?」小芽頗為無奈地歎道。
「小芽,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想這就是我現在的心情寫照。」她輕輕笑道。
韓靳桓從來就不曾屬於她,這是不變的事實。
「我不明白小姐的意思。」小芽眨眨眼。
「你不用明白,我瞭解自己在做什麼。」無論自己這麼做是對是錯,她就是想見到為愛而努力的柳佩君得到幸福。
下意識地伸手撫了撫自己的唇瓣,東方舞月並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