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兒,過來。」清朗的嗓音再次揚起。此時柳莊議事廳裡,只剩柳熙斐與喜容二人。
「不不,少主,喜容不敢越矩。」她可是個謹守分際的好下屬呢。
「不敢?」無奈有人不這麼想,俊眉一挑,「容兒,你對我說出這個「不」字,哪裡不敢?」
「月婆婆教導喜容規矩得學、少主的話得聽,但還需衡量是非,擇善固執。」喜容用前所未有的好口才,及媲美月使的嚴肅正經,斗膽犯上,努力進諫。
總之,能離少主越遠越好。
「哦?」柳熙斐單手支頤,一雙修長的腿優雅地交疊於白底繡金的衣袍下,一對星眸專注的盯著喜容,像是望著世間唯一的珍寶。
喜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臉頰像是火在燒似的,於是也孩子氣的瞪回去。
瞪瞪瞪,瞪到天荒地老、瞪到海枯石爛、瞪他千遍也不厭倦……好吧,不厭倦的好像只有少主,她瞪到眼珠子快掉下來了。
「唉……」她輸了。
少主你行!真不傀是少主,連這種無聊的遊戲都能贏她。
她只好認命的像個小老頭似一步一階緩緩走上前,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坐到少主指定的腿上。
「少主,您這點不好。」
「嗯?怎麼個不好法?」他調整坐姿,由後方摟著她,親近的貼著她的臉道。
原本議事廳內各據一方的二人,此時親暱得幾乎沒有距離。
「公私不分、搶擄民女、逼良為娼、色慾薰心、獸性大發、與下屬有染……」她不客氣地胡搗,只求少主良心發現,趕緊放下她。
這就是她老躲著少主、不愛回莊的原因哪!打從她滿十六後,少主即對她親暱到令人發羞,許多不合宜的舉動,少主倒是做得自然。
「容兒,」被指責的人倒是一點也不介意。「我哪公私不分?方才對你可有逾越的行為?」他似笑非笑地問她。
「……沒。」她想了一會兒,不甘的回道。
方纔的確是沒有,但現在可是動手又動腳!哪有這種道理!菱形小嘴扁了扁。
「而強擄民女這事……十六年前帶你回莊的是前任鳥使可不是我,且以我還算可以的記憶,當時被帶走的你可沒反抗哪。」帶笑的口吻明顯是在逗她。
「……」她、她當時可是襁褓中的女嬰耶,哪來能力抵抗啊!可是若這樣辯解,少主肯定有千百種說法將其轉成別種意思,她只好繼保持沉默。嗚!鳥爺爺啊,當初真該讓小容兒在路邊自生自滅算了,何苦救回容兒呢?十六年後還不是慘遭少主毒手,您於心何忍哪?她再一次在心中抱怨道。
正當喜容專注地在心中抱怨時,耳畔忽然傳來陣陣滾燙氣息,接著輕若羽翼的吻開始沿著她小巧的耳殼子婉蜒而下,最後停在她如白玉般細緻的頸側。
「少、少、少少少少主!」喜容俏臉爆紅驚呼道,轉頭欲制止柳熙斐,卻因過於羞赧,本該是嚴正的喝止,卻成了小貓似的嬌吒。
「你都說我色慾薰心、獸性大發了,不真的偷香,豈不是要叫你失望?」他一臉無辜、滿臉笑意,笑得像是只偷了腥的貓。
他可不許他的容兒與他這樣親近相處時,心思飄到別的地方去。
「少主,您的銅牆鐵壁臉皮功又更精進了……」即將超越花玨那自戀鬼了。
「不過,我倒是不反對與下屬有染這個指控。」趁她發楞,再次於她粉嫩的臉上偷了個香。柳熙斐笑道:
「事實上,我正試著努力加深這層關係。」
「……」喜容再一次啞口無言。
「好,不逗你了,今日就先饒了你,我有事想問你。」見她當真羞得抬不起頭來,柳熙斐決定暫時放過她。
「是因為已經吃乾抹淨了吧?」少主一張嘴真是會顛倒是非,厲害得很,不愧是一代奸商!喜容在心中偷罵著柳熙斐,卻沒發現自己不小心將想法脫口而出。
「我若是要吃乾抹淨,今日可就不僅止於此了……」他輕柔誘人的嗓音如鬼魅般在她耳邊輕聲道。
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輕拂過,害她的小臉不禁又紅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喜容就算只是個小姑娘也要向大丈夫看齊,她忍!她忍!她忍忍忍!
「……是容兒誤解少主了,請少主原諒。敢問英明的少主要問喜容什麼事呢?」她謙卑有禮、狗腿奉承,這一切都是為了明哲保身哪!
鳥爺爺,您老人家地下有知,可千萬不要以容兒為恥啊!
「容兒。」見她思緒又飄走,他再一次喚回她。
「啊?」她趕緊回神,避免某人再一次偷香得逞。
「與花玨同行,可有為自己新添些衣物?」他突然閒話家常。
「啊?沒啊!少主,咱們自個兒就是做布匹買賣,何必讓外人賺這些錢呢?」她好笑道。雖然不明白少主為何突然問這問題,但她仍據實以告。
「女孩兒家不都愛買些衣裳、飾品什麼的,好取悅自己。我由著你買你還嫌呢!」他也學著她笑。「再說,你的衣裳似乎沒有符合你這年紀該有的粉嫩顏色呢。」
「我不愛淺色衣裳,易髒。」她微微皺眉道。
「是不愛,還是不敢呢?莊裡這麼多下人,還怕沒人清理?怕什麼髒呢!」他笑意不減,不待她回答又問。
「容兒,你可曾想過為何當年將你撿回來的是鳥使,而你卻得喊花玨師父呢?」
「因鳥爺爺懂獸語的絕技乃天生異能,無法傳授給我,又因我身子骨奇差,無法習武,所以只好轉而向花玨習醫習毒。」尤其是七年前,水榭門滅門後,她更是努力鑽研於醫術。
其實這些她也不是很確定,因為七年前她失去了記憶,所以關於水榭門的記憶她都是聽來的。
花玨說她是因為驚嚇過度,又因疼愛她的鳥爺爺與門主夫婦雙雙慘死,在這一連串的刺激下,她因而失去了在水榭門時的記憶。
不過七年來,該知道的已由少主與其他三使告知了,所以該明白的事情、該承擔的責任,她一樣也不少。
只是每每聽聞這些事、眾人在商談復仇大計時,不論是激動或憤怒的情緒,她都無法產生。當然也無法在剷除仇家後,產生快意。
除了想到鳥爺爺的死會令她難過外,對於其它一切她總無法感同身受,就像是在聽別人家的故事似的。
「少主,這事不是當初您跟我說的嗎?」何必明知故問?
「是嗎?」他玩弄著她的髮梢,隨口應道。
「……少主,您想問我可曾想起從前往事吧?」她忍不住道。
拐著彎問這麼多,偏又故意拐得極糟,這不是很明顯嗎?
「以一個失去記憶的人而言,容兒,你是否活得太過愜意?」聞言,柳熙斐也就直問道,一對深沉若黑水晶的眸子,定定的注視著她。
他不喜歡看到這樣輕易放開過去的她,好似那段歲月只剩他一人珍惜著,只對他一人有意義。
他不願、也不許她這麼做!
即使他希望她一直如現在這般快樂,但仍渴望她能回想起專屬於兩人的共同記憶;他雖不願逼她,卻又希冀她能回復記憶。
偏偏有人鈍得沒發現身後人的在意,一派雲淡風輕地道:「過去的那些事情,若是想得起來,哪天我總會想起的,不是嗎?若是無法記起也無妨,反正重要的是將來的日子。更何況,當年水榭門的一切,這些年我聽你們說的都可以倒背如流了,那些記憶是不是我自己想起的,很重要嗎?」
喜容說出自己的想法後,有些疑惑的偏頭望著柳熙斐。
「少主,您一向不是執著於過去之人,為何老希望我記起一切呢?」
比起她的記憶,她對於少主異常執著的行為更在意幾分。
「事情事情,重要的不是事而是情,事由人說,情自心生。」柳熙斐終於斂起那始終不真實的笑容,星眸一沉,輕歎道:「容兒,你可真無情……」
他在乎的是,隨著記憶消逝,幼時那情感豐沛的容兒也消失無蹤了。
兩人之間深厚的情誼,怎可說忘就忘?
「可少主,大家不也常說「時間可改變一切」?這些記憶我就算現在不忘,將來也會淡忘,再如何濃厚的情感,百年之後也將成雲煙,既然如此,又何必苦苦堅持?」
忘記了就是忘記了,她無意一直惦記著過去,日子還是得過不是嗎?
「……」他不語,只是深深的看著她,眸光深幽,原本輕柔圈住她纖腰的手勁不自覺的加重了。
唔,似乎惹身後的人生氣了。「少主,難道您會記得從前的每一件事嗎?」她七分好奇、三分不服地問道。
「若那事我相當在乎、那人我相當珍惜的話……我會!」柳熙斐定定的望著她,以一種像是立誓般的嚴肅態度,一字一句清楚地道。
正因如此,他也希望自己在她心裡的份量足夠到讓她不忘,無奈有人始終不開竅,那不在乎的態度讓他無法忍受,也讓他飽受煎熬。
唉,這樣的心情,她是不會懂的……
柳熙斐再次輕歎一口氣,為她順了順額前凌亂的劉海兒,而後柔聲道:
「罷了,你下去歇息吧!」
「是!」
雖然不明白少主為何終於願意放她離開,但她依舊如蒙特赦,溜得飛快,轉眼間已退至門外。
她就像是初學飛翔的小鳥,迫不及待的朝外展翅高飛,無視於身後那雙始終定定注視著她的堅定目光,一雙充滿感情卻又帶著一點不甘的深情眼眸。
「容兒……」你可有想起一切的一天?
在嬌小人影消失在眼前後,他輕喚她的名。太多太深的情感,沉重到讓他的嗓音變得低啞。
不求完整的記憶,只求她能明白二人之間的情感有多麼的深。
當年他給了她她想要的新名,在長期相處下,不知不覺也將自己的感情給了她……
只是,他不知道她是否要他這份感情?
完全未察覺柳熙斐的濃濃情意,喜容一出議事廳,隨即往花玨所居住的花苑奔去。
「碰!」她粗魯的推開花玨所在的小屋木門。
「花玨!花玨!」她興奮的叫道,「你快將調製「回仙」的配方等訴我!你答應我一回莊就告訴我的,你千萬別想賴——」
眼見廳內無人,她無畏男女之別,旋身走入他的房內,自在得如入無人之境。
花玨、風熾一向與她親若兄妹,因此總由得她隨意地自由來去,就連謹守禮法的月使也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嗚哇!」自認將沉穩這門功夫修行到家的喜容,竟無法克制自己地驚呼大叫,就連當初知道自己失憶時,她也不曾如此激動失態。
「噓!」花玨將修長美麗的食指輕放在艷紅的唇上,要她噤聲。
接著才優雅地下床,不慌不忙地拾起散亂一地的衣裳,緩緩著裝,動作輕柔得像是怕會吵醒床上的人。
雖有床簾遮著,但由窗隙采入的微風陣陣吹拂,紗簾飛揚間仍可隱約看到床上的人——
是風熾!
房內親暱又暖昧的氛圍,任何人都可輕易察覺方才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還是待會兒再來好了,花、花玨你歇息吧!」她脹紅了臉,難得地結巴道。
接著,不待他反應,她搗著緋紅的小臉轉身向外跑去。
真是夠了!嗚,鳥爺爺,您到底是將容兒救回什麼樣的變態地方哪!
看來,短時間內,花玨是沒空將「回仙」的配方給她了,她只好先同自己的院落。穿越雕花拱門,眼尖的她一眼即認出在自己房外修剪花草的下人。
「大頭!」她立即朝著眼前熟悉的身影快樂的招手,「過來過來!發什麼楞呢?快過來呀你!」
「鳥使大人……」原本專心修剪花草的下人,身子明顯——踟躕了一會兒,這才放下手邊的工作走向喜容。
他,趙大頭,不知道幸或不幸,在投入柳莊一年後被派到鳥使座下。
鳥使大人無疑是全柳莊最親和可愛的主子了,不像花使、風使喜怒無常,也不若月使那般不苟言笑,而莊主人雖好,待下人總還是有些距離。
鳥使大人就不同了,她笑容親切,完全沒有架子,待他們如家人一般,每每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總少不了他們一份。
偏偏、偏偏就是有一個缺點——
「嗯?」聽到這個讓她覺得丟臉的稱號,喜容杏眼一瞪,清楚明白的傳出一個訊息——不、要、叫、她、鳥、使!
莊裡其他人沒救了,就她「喜苑」——她死都不會稱自己的院落叫「鳥苑」——的人她一定要教到會。
「喜容小姐。」察覺自己口誤,趙大頭立即改口。雖然他始終不明白柳莊四使以「花鳥風月」為名,自己的主子為什麼不願承認,但因為是自己的主子,也只能乖乖改口。
「我出門前要你試的毒,效果如何?」喜容難掩期待地問道。
這次要不是要和花玨兩人一同離開柳莊,她肯定會等到大頭試出個結果才離開的。
聞言,大頭搖頭一歎。鳥使大人什麼都好,偏偏就是老要他們試毒。
歷任花鳥風月四使皆有專長,因此代代傳承,唯有前任鳥使精通獸語,這點是喜容小姐窮極一生也無法辦到的。
不過基於「聽不懂獸語沒關係,能讓人說出獸語也是一樣的」的奇怪想法下,喜容小姐熱愛鑽研此類的毒術及藥理。
「要是花玨哪天不在了,我好代替他。」喜容小姐當時是這麼說的。
這句話一度讓他及當時在場的下人們以為花鳥兩苑不合,因為自己的主子竟當著下人的面詛咒花使大人去死?!
也許是看到他們驚恐瞠目的模樣,喜容小姐後來才又補上一句:「我是指我可以代替他,幫上一點忙。」
總之,就是因為這些原因,使得鳥苑的下人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作主子的實驗品。
由於鳥使大人生性溫和,因此調出的毒幾乎毫無殺傷力,不似花苑的人,每次試毒時總是痛得死去活來,有如從鬼門關來回一趟似的。光是這點,鳥苑的人就該謝天謝地、痛哭流涕了。
但、但是,並非他大頭不知感恩,而是因為主子的毒每次都會讓人——很、丟、臉!
「大頭大頭!發什麼呆呢?你該不會沒試吧?」小手在他面前試探性的揮了揮,喜容瞇著眼懷疑的看著他。
「奴才不敢。」他趕緊說,「「喜氣洋洋」可使人持續半個月都咩咩叫,除此之外無任何痛覺。」
他大頭可是咩咩叫了十五日哪!為此,那半個月他哪都不敢去,連暗戀已久的春桃來找他,他也不敢多說話,深怕一開口就會在心上人面前丟盡了臉。
嗚嗚,他大頭滿腹的委屈有誰知啊!
「不敢就好。」喜容滿意的點點頭。
不一會兒,她興奮又期待的從懷裡取出一隻小藥瓶,從裡面倒出一顆白色丸子,「來!快快快!花玨這回在路上又教了我新法子,這回的「明豬有淚」應比上回的「喜氣洋洋」厲害得多。」
本來是要叫「滄海月明豬有淚」的,不過因為名字太長,她嫌矯情累贅又不夠厲害,便勉強改成四個字。
「……喜容小姐,能不能不要啊?」上次的「喜氣洋洋」讓他學羊叫了整整十五天,而這次是豬……
「大頭,你說,這柳莊誰對你最好?」喜容忽地眨著大眼問他。
「是鳥使您——」眼見主子又要變臉,他趕緊識相的改口,「是喜容小姐您。」
唉,當人奴才就得忍辱負重、見風轉舵。只是,他不很明白為何小姐會話鋒一轉三千里?
「那你再說,你的主子是誰?」她再問。
「當然是小姐。」管他的,能讓鳥使忘記試毒這件事就好了。
「那大頭你於公於私、於情於理是不是都該聽我的?」她再問。
「是……」好像,怪怪的……大頭感到略略的不對勁。
「這不就結了。」喜容收起方纔的無辜表情,開心地催促他,「快快快,快將它吞下,我保證這次的藥效很快的。」
絕對不會再像上上次的「鼠吱不盡」,竟然讓她苦等三天後才發作,害她沒辦法「親眼見證」,並加以改良。
「是……」大頭哭喪著臉同道。中計了!他趙大頭真是笨。
「別不甘願了,大頭,這毒我研究成功會傳授給你們的,到時受惠的還是你們呀!這一點點小小的犧牲就別計較了。」喜容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肩膀,企圖對他動之以情、誘之以利。
「……」問題是傳給他也沒用哪!大頭暗自想。
鳥使大人素來以和為貴,所研究的毒可不像花使大人那般有防身制敵的作用。
而偏偏莊主又寵著她,每每出門必有一使或莊主自己護著,所以學學這些小毒就當興趣罷了。但他們當奴才的哪來隨護跟著?遇敵使用這些小毒,非但無法嚇退敵人,只怕到時候反倒讓敵人更加暴怒。
為免激怒敵人,鳥苑根本沒人敢施這些毒。
事實上,柳莊除了喜容小姐外,沒人期待鳥苑有朝一日能以毒制敵,畢竟布行的事才是鳥苑的重點所在。鳥苑裡集結了柳莊所有專精商務的人才,當初月使分配下人也是以此為標準,鳥苑的人若要辦事必有花、風苑之一下人跟著,硬要他們習這毒實在沒道理呀!
無奈生為下人,就算有千百個不願,也只能昕命行事。趙大頭苦著臉將白色丸子吞下。
「好了,大頭你說說話吧!」一見他將「明豬有淚」吞入,喜容難掩興奮說道。
「說、說啥?」
「說什麼都可以啦,就是說長一點的句子,你才說這一點點話,哪知道毒性發作了沒。」
笨!真笨!她喜苑裡頭難道沒有聰明點的下人嗎?
「可是奴才不知道要說什麼啊!嗚!!」語畢,大頭落下一滴委屈的眼淚。
「大、大頭,你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呢?更何況什麼都沒有發生啊!」眼見自己把一個大男人害哭了,喜容傻眼。
「不……噗噗,奴、奴才沒在哭……嗚嗚……」說是這樣說,偏偏淚如雨下,一哭不可收拾。
「可你明明……啊!成功了!成功了!」又是豬叫又是大哭的,她的「明豬有淚」成功了!
「嗚,喜容小姐,嗚嗚噗,這次噗噗……的毒性會噗發作……嗚嗚……幾天啊?嗚嗚噗!」嗚,這麼蠢的樣子,他現在真的想哭了。
「放心,這次的發作時間我已經改短了。」她得意的比出五根手指頭,「五日,就五日而已。」
「……嗚嗚……」這會兒,從他大頭臉簌簌滴下的,可是貨真價實的淚珠了。五日?這麼久!
「唔,不過毒性似乎不夠快,下回改成細粉用撒的……或者無色無味的輕煙也行……」她低頭沉思,決定晚點再改良。
隨即又想到自己此行為苑裡的下人帶回了禮物,她立刻笑意盎然的抬首道:
「對了,大頭,你等會與春夏秋冬四姐妹一同到我房裡。我告訴你,這次可替你們帶回了不少好玩的東西喔。」她興奮的說著,還邊比手畫腳的形容此行的收穫。
「謝謝小姐。噗嗚!」
嗚,怎麼辦?他大頭現在對小姐的感覺好複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