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天的聲音!
我掙扎著坐起來,往他那邊匆匆一撇,然後往牆壁的方向靠,那裡有一個油桶可以擋住我跟他之間的視線。
我仍然喘著,我承認我真的很怕。
秦天到底來做什麼?他不是李雪娜的人嗎?
那他為什麼拿著手槍指著李雪娜的頭?
我真的連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他,但我沒辦法不去注意他幾乎纏著半張臉的繃帶,還有他喘著氣勉強站立的模樣,他連拿著槍的手都在抖。
「秦天,你這是幹什麼?你膽敢以下犯上?你就不怕幫規的處置?」李雪娜聲音裡面有著驚慌。
哼,這女人也會有害怕的一天。
「我為幫裡所做的事情已經夠多,我打算退出。」
秦天的聲音很低沉,但完全沒有中氣。
「退出?好一個忘恩負義的人,當初是誰救了你們一家?誰給你錢讓你讀書,出國深造?誰出錢讓最好的看護院照顧你中風癱瘓多年的祖母?誰給你一個好的工作讓你發揮所長?」
「我的一切都是你父親給的。我的父親已經為幫裡付出生命,母親也因此離開。最後,你沒辦法再用我祖母來威脅我,她已經在今天早上過世了。」
秦天一字一句慢慢說著,似乎連呼吸都不順,看樣子他傷的很重,而且根本都還沒復原。
「你想做什麼?」李雪娜生氣的問。
我發覺剛剛壓倒我的男人手慢慢身到自己腰後,似乎想拿出什麼。
我都還來不及出聲示警,那男人突然一聲痛呼,然後跌坐在地。
他的肩膀正大幅的抖動著,他用另外一手捂著,從指縫間大量的湧出鮮血。
他痛苦的呻吟著,額頭冒出冷汗。
我偷偷的從油桶邊緣看著,秦天手裡的槍仍冒著煙。
不知道是不是裝了滅音器的關係,我居然連槍聲都沒聽到。
秦天把槍指回李雪娜頭上,慢慢的說:「你們都聽好,只要我還沒倒下,不管我的狀況有多糟,我都能讓子彈準確的進入我想要的任何地方。」
李雪娜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我卻鬆了一口氣。
秦天原來是被迫的,他的祖母被當成籌碼,他才……他才……對我做出那種事情。
不過,我已經沒辦法像以前那樣面對他了。
秦天臉色似乎比剛剛更蒼白,他說話的時候明顯的夾雜著喘息的聲音。
「我要你放了他們兩個,你如果不聽話,我可以選擇另一種方式,死人是沒有能力阻擾我救人的。」
「你們逃出去有什麼用?外面的人比這裡更多,如果你殺了我,你們三個更別想活著離開這裡。」
「那就請你配合,送我們出去了。」
說到最後,秦天只剩下氣音,幾乎都聽不清楚了,我偷偷從油桶邊緣瞄他,他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你們全部退開!」李雪娜恨恨的說。
若靜掙脫男人的鉗制,往我的方向跑來。
她擔心的看著我,一邊幫我解開繩索,一邊問我:「典君,你沒事吧。」
「你又搶了我的話,若靜,你……。」
「我們出去再說吧!你站得起來嗎?」
我睨著她,怎麼角色互調,不是應該讓我來保護她,問她這種話的嗎?
不過腳真的很麻,被綁得太久,一時之間沒辦法正常站立。
若靜扶著我,悄悄靠到我耳邊說著:「我受過武術訓練,自然比你強了一點。」說完,朝我漾出一個俏皮的笑容。
這樣的若靜,活潑又可愛,讓我很驚訝,我一直以為她是個高貴又沉靜的美女,看來我一直都不認識她。
不過,她居然是杜月辰的未婚妻,我不禁黯然。
我看著若靜美麗又完美的側臉,心跳不禁微微加速,像她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杜月辰。
心底湧出陣陣的酸楚,我決定祝福他們,讓我喜歡的兩個人都能得到幸福。這樣一想,我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
一個人的放手,換來兩個人的幸福,怎麼說都值得。
但是為什麼心臟隱隱絞痛著?
經過秦天的身邊時,我能感受到他看著我的視線,那麼熱烈。
我假裝什麼都沒看見,跟著若靜的腳步慢慢的走出這個倉庫。
外面,陽光燦爛,我瞇著眼努力適應陽光,現在還不能鬆懈,外面也有李雪娜的人。
原來我們被關在碼頭的倉庫裡,外面就是碼頭,海風吹來,夾帶著鹹鹹的氣味。
我們沿著碼頭的小路走,旁邊停著一艘艘的遊艇、漁船,瞬間很多人圍了上來,看了我們身後的人之後,他們緩緩的退開,讓我們通過。
秦天押著李雪娜上了一艘遊艇,居高臨下,讓現場的人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槍口正指著李雪娜的頭。
我的腳已經漸漸恢復正常,我拉拉若靜的手,低聲說:「我已經可以自己走了。」
若靜笑了笑,大方的拉著我的手往前面的馬路走。
很多車一輛接一輛的停在遠處的馬路上,然後一堆人下車,也朝著我們的方向過來。
我停了停腳步,有些猶豫。
若靜說:「那是我們的人,我們快走。」
走在第一個身材修長,體格矯好的人,用跑的朝我們這裡過來。
若靜看著他,笑著。
那張臉越來越清楚,是杜月辰。
我不禁苦澀起來,我要如何面對杜月辰與若靜這對未婚夫妻?
若靜看似完全不在意我和杜月辰的關係,我卻做不到,我沒辦法看著他們在我眼前擁抱和親吻。
這樣的想法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杜月辰的獨佔欲,居然這麼強了。
一瞬間,事情幾乎都在同時發生,後面傳來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然後是李雪娜歇斯底里的叫喊,接著是一聲槍響,最後是激烈的劇痛撞入我的左胸,幾乎奪走我的呼吸,我的身體被整個力道撞出,然後摔入海面。
杜月辰……最後的念頭居然還是他。
我恍惚明白我被子彈擊中,掉入海中,我漸漸往下沉,還能看見陽光透過海水照射下來。
胸口極痛,氧氣很快被水壓擠光,意識很快的流失,我淡淡的笑了出來,這是最好的結束,不是嗎?
人說臨死前會見到自己最愛的人,我的最後餘光真的看到了杜月辰,目光焦點隨著進入肺裡的水逐漸渙散,杜月辰的影像變的十分模糊,我卻在這時感受到了幸福,我要帶著對他的愛,離開這個世界。
這麼的安祥和寧靜,我是不是已經到了天堂?
如果說我心中還有什麼遺憾的話,那不用說,就是杜月辰……,這個濫情的人,情人滿天下,如果有來世……咳,嗯,我還是想跟他在一起。
重點是,我希望他是我一個人的。
這樣祈求不知道行不行?
反正還是要轉世,我還是先把我的條件說好,不知道在天堂裡面作主的那個人,會不會接受?
再來,就是讓我可以掌控一切,想到這我不禁臉紅,說白點,我的意思就是……成為在上面的那個人……男人被壓總是有一點奇怪,重點是那樣很折磨,難以忍受。
聽到了嗎?有人聽到嗎?
我在黑暗中載浮載沉,四周從遠方發散出淡淡的白色的光芒,寧靜又祥和,死後的世界,原來一點都不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要求太過分,報應一下子就到了。
胸口的劇痛讓我不得不清醒過來,身體很沉重,我的手和腳都已經麻木,身體雖然沒有力氣,但我還是掙扎了幾下,呼吸急促起來,因為真的太痛,我不禁扭動著身體。
然後我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君,典君,別亂動,傷口會裂開。」
我努力撐開眼皮,腦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原來我沒死。
視線十分模糊,我努力聚焦想看清床邊的人,然後發現麻木的手被人輕輕握住,柔柔的捏著。
……是杜月辰。
我隱約看清他的輪廓,卻看不清他的臉。
維持這樣短時間的清醒似乎耗費了我所有的力氣,很快的,我又陷入昏睡。
後來幾天,我都是這種醒醒睡睡的情形,醒來的時間越來越長,每次睜眼杜月辰都在我的身邊。
有時候傷口痛的很難受,杜月辰總是握著我的手,用沉穩溫潤又有點沙啞的嗓音安慰我。
他的聲音總能撫慰我,胸口就算再痛,好像也不再那麼不舒服。
很多人來看過我,大家來來去去,但我總不知道誰來,就算醒來,我人也總是昏沉,總是和強烈的睡意抗衡著。
能夠確信的是,杜月辰一直在我身邊。
這讓我感到安心,因為有他,也讓我撐過槍傷的危險期。
又過了好幾天,我的傷口復原的狀況良好,精神也好了很多,杜月辰在一旁熟練的削著蘋果。
我看著他修長形狀美麗的手指把蘋果剖成兩半,然後移到我床邊,拿起湯匙在蘋果上刮著,慢慢的刮出半湯匙的蘋果泥,然後遞到我的嘴邊。
我嫌惡的看著蘋果泥,慢慢的把頭轉到一邊,這種東西我才不要吃,又不是小孩子。
「怎麼了?討厭蘋果嗎?」杜月辰疑惑的問我。
「不討厭,但我討厭蘋果泥,我不吃這種東西。」我任性的把頭撇向另一邊。
「你現在只能吃流質的食物,這樣是最能保持營養的吃法了,吃一口好嗎?」
「不要!」
杜月辰沉默了,他沒再叫我吃,我聽到他把湯匙放下的聲音,然後他站了起來,我以為他不高興要走了,心裡有點揪緊,我是不是不應該這樣任性?
正當我在反省的時候,沒聽到預期中離開的腳步聲,杜月辰靠過來我的身邊,然後把我的頭輕輕的板回去。
我和他四目交接,沒想到他離我這麼近,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他沒說話,慢慢的把嘴唇貼近我,我立刻呆掉,傻傻的看著他,直到他用舌頭頂開我的嘴唇和齒列,一股蘋果香瀰漫在我的口腔。
血液立刻上湧,我想我的臉一定紅到不像話,我艱難的嚥下隨著他的舌頭帶進來的蘋果泥,他卻不馬上離開,緊緊的糾纏我的舌頭,那麼激烈,那麼熱情,他在我口腔裡翻攪著,不容我退縮的挑動著我,我真要投降了,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沉迷在這個吻裡。
我喘著氣,腦袋發暈,杜月辰正常人似的退開,似乎剛剛的一切只是我一個人的錯覺。
「再來?」杜月辰帶著曖昧的笑問我。
我立刻搖頭,連搖了好多下,看著杜月辰再度拿起蘋果,慢慢的刮著。
「我自己吃。」我小聲的說,心虛的看著四周,深怕剛剛我們的舉動被其他人看到。
我偷偷睨著杜月辰,看他好心情的刮著蘋果泥,心裡疑惑了起來。
為什麼杜月辰一直在照顧我?他為什麼不用去陪若靜?
他為什麼有了未婚妻還可以這樣吻著我?
難道他認為我可以接受這樣的相處方式?
我不願意當第三者,尤其是他的未婚妻是若靜,繼續下去的話,受傷最重的應該是若靜吧!
我一定要離開,我一定要親手把幸福送給若靜,還有杜月辰。
「想什麼?」杜月辰刮了滿滿一湯匙的蘋果泥遞到我唇邊,我看了看,遲疑了一秒,他笑著,非常迷人的笑容,把湯匙拿回,充滿魅力的唇形張開,一口含下蘋果泥,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又吻了上來。
我完全沒辦法掙扎,再一次被杜月辰弄得全身發熱,在我們吻到最熱烈的時候,門被推開了。
「呀~!」女性的驚叫聲。
我馬上被拉回現實,用自由的右手推著杜月辰的胸膛,沒想到無法撼動他一分,我眨著眼睛提醒他有外人到了,他微微笑著,輕喘著氣離開我的唇,然後牛頭不對馬嘴的低聲對我說:「趕快好起來,我好想要你……。」
我的臉熱到不能再熱,我瞪著他,說不出話,他居然誘惑我!
然後我才想到有人進來,視線才看過去,心就涼了一半。
是若靜!
「唷!真熱情啊!看來我是來錯時間了。」她俏皮的說,我卻只想找洞鑽下去。
「你任何時間來都是這樣,有什麼事?」杜月辰沒好氣的說。
若靜輕快的走過來抓著杜月辰的手,笑得十分燦爛:「別這樣嘛,好歹是我把典君讓給你的啊!」
杜月辰寵溺的瞪過去,柔聲的說:「是你甩了他的,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若靜聳聳肩,無所謂的說:「沒辦法,他愛的是你!」
杜月辰笑著,拍拍若靜的頭:「別再玩了,我可不許你再跑去勾引他。」
「不會了,我死心了,他是你的了。這次幫了你,耽誤到我去旅遊的時間了呢。」
「表妹,別讓阿姨擔心,直接回家吧!別逼我讓人把你綁回去。」杜月辰雖然威脅著若靜,但語氣裡還是有寵溺的感覺。
「好啦!」若靜跑到門口,然後對我說:「親愛的典君,我救不了你了,我表哥是獨佔欲超強的人,你自己保重。」然後她轉頭對杜月辰說:「表哥,你的人如果綁的了我就試試看吧!哈哈。」
她就這麼笑著跑走,留下一頭霧水的我,和哭笑不得的杜月辰。
表哥?!表妹?!
這是怎麼回事?
我瞪著杜月辰,等著他的解釋,不過他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根本沒打算跟我說些什麼。
慢慢的一股怒氣漲在胸口,為什麼總是我被蒙在鼓裡?
杜月辰還能這副輕鬆的模樣。
他拉過椅子,拿起放在病床旁邊小桌子上的一疊資料慢慢看著,我故意盯著他看,不過他沒理我,還是看著手上的資料,還不時的拿筆在上面簽名,或寫東西。
他把工作帶到這裡來做了。
我有些驚訝,看樣子他是一邊照顧我,還一邊工作。
我看了他一會兒,悶悶的說:「若靜……是我之前的女朋友。」
他聽了抬起頭,看起來有些驚訝,但隨即恢復冷靜。
他淡淡的說:「我原諒你。」然後繼續看他的公文。
悶!
這是什麼回答,什麼叫做他原諒我?!
我的怒氣又上漲了些。
「杜月辰……」我沉著聲音叫他。
他頓了一秒才抬頭看我,眼裡有著新奇,然後緩緩的笑了出來。
「這是你第一次連名帶姓叫我。」他挑了挑眉毛,眼睛微微瞇了一下。
帶著危險氣息的他,有著莫名的性感,我的心臟不受控制的亂跳著。
「想說什麼?」他問我,然後慢裡斯條的說:「別這樣誘惑我,你生氣的表情……很好看。」
媽的,知道我在不高興就好。居然還說那種令人臉紅的話……
「你別想太多,我沒誘惑你。」我瞪他:「若靜……」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若靜找你,你們做了什麼。」
我抬起右手指著他,有些發顫:「你……你怎麼知道?」
「你什麼事情瞞得過我?我已經不追究了,你還提起?」
這下換我說不出話來了,他居然知道那天若靜來找我,我差點就失控跟她……
算了,我已經沒了立場,就不跟他爭了。
不過,『未婚妻』一事,我還是想弄清楚,期期艾艾的開口:「那你……她……」
一句簡單的話,居然這麼難以出口,不過杜月辰似乎知道我想問什麼。
他說:「若靜真的是我表妹,不是我未婚妻,如果我跟她真的有什麼,不就成了近親相奸?」
我尷尬的點了點頭。
他繼續說:「那不過是為了讓李雪娜轉移目標的手段。」
我小聲的說:「她是你表妹,怎麼可以讓她暴露在危險之下。」
「難道要讓你暴露在危險之下?她已經可以算是一個殺手級人物,幾個你都還對付不了她。別再亂想了。」
杜月辰看起來不想多說什麼,我也就沒多問。
至於那天若靜為什麼來找我,我想了很久,似乎有些明白了。
若靜之前的嫻靜模樣,不過是一種偽裝。
我們交往的時候,雖然心中有戀愛的甜蜜,但我們都清楚,我們之間沒有熱情,我們只是淡淡的在一起,靈魂也平靜的鷙伏著。
雖然是若靜提出分手,但我知道她的黯然。
之後和杜月辰的開始,使我深深的陷入,若靜必然是發現這點,那天她才會說出那樣的話。
……『沒關係,反正你的心又不在我身上。』
……『不用說了,我們之前交往的時候也不見你有多用心,那時候你雖然喜歡我,卻不愛我。』
……『喜歡歸喜歡,愛又是一回事,人的心思其實很好懂,我知道你不愛我。』
……『我看開了,我相信人的一生中都有命定的人,很可惜,我不是那個人。』
我對若靜這番話終於恍然大悟。
我真的愛上了杜月辰!
我看著杜月辰繼續埋首在工作上,他專注的表情,非常吸引人。
很多事情他並不主動告訴我,但我一定會一件一件問出來的。
我屏住呼吸,聲音更小,不過他還是聽到了。
「那……光碟呢?」
他歎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我:「你才剛好一點,腦袋瓜就想個不停,那種東西我已經處理好了,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你看過了?」
心裡湧上一股苦澀,我垂下視線,沒辦法看著他。
杜月辰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到我床邊,輕柔的將我擁進懷裡:「沒有將你保護好,是我的錯。別再想了,好嗎?」
我點頭,杜月辰的溫柔,此刻我充分體會到。
也許就像我對李雪娜說過的,杜月辰深愛著我……
今天病房裡只剩我一個人,因為杜月辰今天必須親自出席董事會,並接下公司執行長的位置。
他說他已經拿到過半的股權,所以公司的經營權理所當然的落在他的手上,而他背後的黑手就是他的醫生朋友,謝春風。
杜月辰說謝春風是他在醫學院讀書時的好友,後來杜月辰到美國讀經濟時,他也跟著過去讀,後來謝春風雖然自己開業當醫生,私下卻一直幫杜月辰辦事,跟杜月辰的關係一直很親近。
聽了,我很佩服這兩個人,他們果然是適合站在世界頂端的人。
至於李雪娜,已經因為綁架、唆使罪、殺人未遂、嚴重傷害罪等等的罪名被起訴,聽說,就算請了再好的律師也沒用,最輕也會判個終生監禁。
我知道以後其實沒有任何開心的感覺,這麼年輕,這麼美麗的女人,居然傻得毀了自己的一生。
杜月辰笑我傻,為那種人感歎是沒有用的,她的靈魂已經墮落,不需要用一般人的標準來看她。
至於他的父親涉嫌謀殺杜月辰父親一案,因為時效尚未過期,檢察官那邊也已經展開全方面的調查。
而被他吞併的公司,在案情明朗之後,杜月辰可以取回當年他父親擁有的股權。
而杜月辰的想法是先處理目前公司的事情,畢竟他為這間公司付出很多心血,而需要整頓的地方還很多,因為之前,李雪娜也滲透了不少人進去,秦天就是一個例子。
他懷疑之前公司的股價下跌了30%是公司內部有人搞鬼,有人大量收購公司的股票,然後炒高股價,再以天價脫手;而公司內部的帳,也有被掏空的跡象。
杜月辰早就暗中注意,收集到的線索在在的指向李雪娜,雖然李雪娜曾在杜月辰的詢問下矢口否認,杜月辰就注意到他父親透過李雪娜的關係把魔掌伸到公司裡,於是,李雪娜本人也是不知情的。
這家公司在杜月辰的手上早就成了高科技業的一顆明星,在不景氣的時候,創造一片欣欣向榮的新氣象。
而這點也是李雪娜的父親蠢蠢欲動的原因。
杜月辰解釋這一大堆給我聽的時候,我提出了唯一的問題:「你直接問李雪娜?她怎麼可能會承認?」
「很簡單,人在有所求的時候都特別脆弱,真相很容易托出。」
「有所求?那是什麼時候?求你干麻?」我瞪他。
杜月辰挑眉看著我,然後彎起唇角笑著:「小孩子不懂不要問。」
那笑特煽情,是那種令人看了想揍人的邪魅笑容。
「誰小孩子?我不過小你四歲!」我不爽的朝他叫。
「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回家的時候證明給我看!好嗎?」他湊到我耳邊說,嘴唇有意無意的碰觸我的耳朵,我一下子就全身發軟,趕緊躲開。
我恨恨的瞪著他,真以為我不懂?
誰不知道他和李雪娜都在做什麼好事?呸,姦夫淫婦一對!
他若有所指的話,讓我臉紅了很久。
他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嘴上輕鬆的說,動作依然優雅瀟灑,不過他的下身隱約的鼓起,讓我紅透了臉,好半天都不想跟他說話。
最後,他靜靜的削了一顆蘋果,手工很是精細,蘋果皮很均勻的被削掉,然後切成一瓣瓣,每瓣的大小都一致,可見他的專注。
他把蘋果放在小盤子上,然後遞給我。
「我很快就回來,要不要找人陪你?」
「要,幾個美女就好。」我賭氣的說。
「好,可以。」
他笑著,在我唇上印了一吻才離開。
結果病房裡面進來好幾個護士,果然長得都不錯,在我的驚愕下,她們幫我換了胸口上的藥,量了血壓等等的。
最後問我:「聽杜先生說你不太舒服?我幫你安排再檢查一次?」
我搖頭,然後困窘的說:「沒有沒有,他搞錯了,我沒事。」
她們忙了半天才離開,我卻氣炸了。
好你個杜月辰,小眼睛小鼻子的記仇。
護士出去的時候,我發現門口站了好幾個人,很明顯杜月辰又派人守著了。
到了下午,門口的其中一個人進來,我正昏昏欲睡。
「林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你,門口有一個人說來看你,他很堅持,不知道要讓他進來嗎?」
我馬上下意識的緊張起來,忙問:「是誰?」
「他說他叫秦天。」
秦天!?
「不,不要讓他進來,跟他說我在睡,不要讓他進來。」
我的神色大概真的很慌張,連杜月辰派的人都嚇了一跳。
「林先生你別急,你不想讓他進來,他是無論如何都進不來的,很抱歉打擾你,請休息吧!」
那人非常迅速的離開,然後輕輕關上門。
門外,我聽不到任何聲音傳進來。
我緊張著,全身繃緊,時間慢慢經過,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才放鬆下來,那保鑣果然很專業,沒讓人進來。
晚上,杜月辰來了,我馬上抓著他的手臂跟他說:「我要回去,我不想待在醫院了。」
杜月辰看著我,顯然很驚訝:「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
「沒、沒有。」我放開他的手,全身都湧上難受的感覺。
他的臉有些凝重,然後說:「是因為秦天想來看你?」
我咬著下唇,聽到他的名字,難以名狀的屈辱感狠狠的衝擊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