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個闖情關 尾聲
    接下來的歲月裡,大個不再要死要活的向David求歡,乖乖的搬進人家家裡,乖乖的睡在客房,只是偶爾還是免不的吃吃嫩嫩小豆腐。

    之前他向David承諾的事也都有做到,本來維持四到五個的打工只剩下兩個,多出來的時間他就幫忙碌的David整理家務,還向老板學了幾道菜,每天晚餐都煮給三餐老是在外的房東,星期六星期天開車載著David出去散心。

    雖然說過如果David在家嫌無聊想揍人他也給揍,可是David面對忠狗僕人,叫他東他就東,叫他西他不敢轉頭,怎麼打得下去?害的David少了好多練拳頭甩巴掌的樂趣。

    時間過得飛快,到了次年六月多學校就舉行了畢業典禮,沒多久大個收到了通知單,包袱收收就當兵去了。當兵期間,David沒去軍營看過他一次,倒是大個每逢放假都往台南跑,睡在David家,然後強迫著對方陪他去看電影逛街吃東西,David嘴巴叨叨念,卻從沒拒絕。

    大個退伍當天,非假日,David難得的沒去眼鏡店晃,卻在家裡的客廳坐著。攤開他的第二生命,在電視機前的桌子上無聊的亂按鍵,上幾個聊天室言不及義的哈拉,一聽到門口有腳步聲經過就觸電似的往大門看,等著有鑰匙的那個人開門進來。

    只是,門一直沒有打開過。

    一直從早上等到晚上,大個都沒來,也沒一通電話,無消無息,David的臉色愈來愈沉,心情也愈來愈低,過了該上床睡覺的時間,他提不起自己的腳,只能窩在椅子裡,回想——

    傻大個一直無怨無尤的,雖然自己給了他機會跳開,想讓他回頭過正常的生活,可是傻大個永遠就是那樣的撓頭傻笑,把自己的苦口婆心當清風灌耳……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是持續一年兩年的感情,作假,作不來……

    ——我到底在堅持什麼?為了自己的膽小懦弱,讓他懸在那裡,卻從沒聽他怪我一句,明明年紀小我那麼多,卻能一心一意的包容,他其實……是個比我更能擔當事情的大男人……

    ——我可以信任他嗎?可以的,我可以信任他,兩個男人也可以在一起平淡的過日子,只要小心一點……

    ——我已經都三十歲了,以為孤單日子可以習慣過,可是在他當兵的期間,我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寂寞……現在,已經不是我放得下手的時候了,因為,我不想孤單的再活三十年。

    ——我要在他往後的日子裡陪著笑、陪著哭,即使生病都能彼此照顧,不想再、不想再忍受偶爾席卷而來的悲傷……日子太荒涼,需要他……

    歎氣,像只小蟲兒卷在沙發裡,半夢著、半醒著,希望他來,又不知道他來不來,害怕他再也不來……擔心他回到家後被人勸說,找了女人結婚,回頭還笑某一段荒唐歲月……

    睡了又睡,醒了又醒,回不了那張床,孤枕難眠。

    大約凌晨三四點,隱約聽到門外有汽車的引擎聲,有人打開車門下來,接著熟悉的腳步音由遠至近,到了大門停下,金屬鑰匙的鏗鏘撞擊在暗夜中聽來格外清晰。

    David警醒,緊盯著,看著門把被轉動,看著大門輕輕的推開,看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壯碩身材躡手躡腳的走進來……怕吵醒自己吧……

    「你……你怎麼不在床上睡覺?三更半夜的……」大個看到沙發裡的David,非常訝異。

    David發覺到大個某些不尋常的地方:「……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被打了……」大個垂下頭。

    「你這麼大個身材,誰敢打你?我去教訓他!」David怒從中來,忘了剛才自己的心情跌到谷底。

    「……我老爸……」大個頭垂得更低,坐到David身邊。

    David近看他臉上的傷,除了嘴角可以很清楚的看見浮腫,還有幾小塊怵目驚心的青紫,露出衣服外的手臂上也有好幾道縱橫加錯的血痕,像是被籐條或是杖形物給擊打過。

    「你退伍的大日子全家不都該高高興興的?為什麼打你?」David問。

    「……我只是……我只是在餐桌上向全家人宣布……我在台南有了愛人,是個男的,這輩子就不跟女人結婚了……」大個抬起頭,有些得意洋洋。

    「為了這樣就打你?你也乖乖任他打?」David皺眉,恨起他老爸來了,揍大個應該是自己的專利才對。

    「他年紀大,揍完就氣消了。如果這樣能讓他接受我愛人是男的,幾頓我也讓揍。」大個說。

    「……你是認真的?」David握住他的手,靜靜的,問。

    「我一直都很認真,你到現在還不相信嗎?」大個說,對於他主動伸過來手有些受寵若驚,雖然他早就有好幾次失望過的經驗。

    「……我相信了……」David用一種超脫了所有羈絆的眼神看他。

    大個驀然覺得喉嚨有些干渴,壓抑好久的欲望有復蘇的趨勢,不行,頂住!絕不能在此時此刻功虧一潰……

    「呃……現在我被老爸趕出來了,無家可歸了……讓我回來住好不好?再過兩個月就是地方五等考試了,我想留在這裡念書……」

    「嗯,你愛住多久都行。」David用某種似曾相識的表情看他。

    大個心一跳,記憶飄回到兩年多前對方喝醉酒的晚上,當時霧氣溫澤過的水漾魅眼若隱若現在半垂的睫瞼之下,帶著不言而喻的意圖……

    他在試探,還是邀請著自己?

    「我……我先去洗個澡……」有點像逃難似的,大個起身,再不走的話,火山肯定爆發。

    David不放手,也跟著起來,說:「……等會兒再洗……」

    有點兒呆愣,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嘴角勾起曖昧的笑,輕拉著手往主人的臥房而去,這種模擬過數百數千次的情景真在大個眼前發生時,他反而驚怔起來,有些躊躇。

    拉不動……David回頭,只似嗔似怨用眼角斜了一眼,說:「來……」大個就毫無反抗的跟著進了臥房。

    兩年前,那件旖旎到幾乎每晚都得回味一遍才能入睡的情事,就發生在同樣一張床上。

    大個口干舌燥,心跳加速。

    他是看開了,還是同情我被老爸打?是真心誠意接受我,還是時間一久就習慣了?大個腦中轉著千百個念頭,可是,身體還是無意識的跟著他坐到床上,然後David推著他躺下,自己也躺在他身上。

    大個明白了,什麼也不再問,雙手將柔韌頎長的身軀環住,兩個就激烈的吻起來,吻得難捨難分,吻得纏綿悱惻,吻得好象什麼事都不重要了,任何心事、任何矜持、任何是是非非風風雨雨,都在這個吻裡消失殆盡。

    這是個等了好久好久的、激情的吻……

    濃情密意的吻中途就變為狂風暴雨搬的啃咬,像是彌補長久以來的空白,David放開自己任對方饑渴的投注欲望,任他急切的褪下彼此的衣物,不再有任何隔閡阻擋在彼此之間。

    把自己的身體當成犒賞他的禮物,這傻小子,值得,值得讓自己再一次嘗起熱戀的愛味,可是,這樣一來,該覺悟的是對方。

    自己的愛是非常激狂的那種,一旦認定了就絕對不背叛對方,會愛著對方一生一世,除非是對方先背叛。就像之前的Vicky,他愛得深,表示恨的程度也同樣的深,他可以為愛掏出一切,同樣的,他會付出相等的代價去報復在他心上剜了傷口的人。

    所有,大個,已經來不及了,現在你是我的人,如果你敢逃,我會親手送你下地獄。

    大個不知道David已經私下替自己烙下印。只是,他當自己是一條狗,就認David為唯一的主人,哪兒都不想去……

    將David輕輕反轉到身下,閉起眼,將感官集中到一處,用自己的舌頭去品嘗窺視許久的食物,從今天起,他要每天吃每天吃,這麼喜歡的東西,他永遠也吃不膩。

    知道對方一定喜歡那一招,大個的吻漸漸往下,從唇、從脖、從胸口最敏感的區域,再來,舌頭輕輕的勾轉著,以雨般的親吻訴說對他rou體的崇拜,到小腹,這男人,明明三十歲了,rou體仍舊稚嫩的如同少年人引人犯罪。

    聽到上方處溢出的低吟聲,大個忍不住心下湧起的火熱,毫不遲疑的一口含住男人快樂的泉源處,用舌尖輕舔、用牙齒輕扣,盡情的取悅,只要能讓身下的男人快樂,他什麼都願意做。

    即使他開口要自己的命,他也願意給。

    David因著對方的動作而些微的抖著,閉著眼享受那既是濕潤、卻又火熱的撫慰,想開口問他什麼,卻在瞬間升高的興奮中沒辦法開口,只能任著大個撫愛著自己……全心全意的疼寵自己……

    熱流從體內叫囂著要竄出,他扯著大個的頭要他離開,說:「要……要射了……」

    大個更加用心的劇烈動作,上下吞吐手握著的東西,沒一會灼熱的液體充塞到嘴裡,David微微痙攣著,不由自主的呻-吟,yim靡的聲音像羅網,罩在床上繆著繾綣的兩具身體,分不開、也不想分開。

    喘息稍定,David朦朧的眼裡沾染了異樣的春色,房裡充斥欲望的味道襯著,整個表情騷亂得無以復加,大個比對記憶,沒想到現在的David比之前醉酒時散發出更為淫魅的風情,忍不住看呆了。

    「你……你知道……我喜歡……你用嘴……」斜瞟著,有些個軟弱無力,David問。

    不敢說自己是如何得知這樣事實的,大個只是含糊其詞的說:「……你喜歡什麼,我……我都知道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也為了快點抒發自己高漲的欲望,他將手往後找到了特定的地方點,正想用指頭擴張那狹小的洞口,以免待會的動作讓愛人不舒服,David又伸手堵住了。

    有些個失望,大個說:「……今天……還不行嗎?」

    David搖搖頭,卻見大個愁眉苦臉的正要從自己身上爬開,趕緊又抱住他,有些個不好意思的指指床邊小櫃的抽屜。

    不是拒絕自己嗎?大個狐疑的伸出一手打開抽屜,裡邊有一條未拆封的藥膏,大個眼睛一亮。

    「你早就准備好了接受我?」確定了藥膏的用途,大個眉開眼笑。

    咬咬唇,David還真的羞澀起來,轉過頭,故意凶巴巴的說:「還要不要啊?要……要就快點……」聲音愈來愈小。

    「要!今天打死我都要進去!」

    興奮的,又小心的一邊松馳緊而窄的地方,一邊開心的抹著具有潤滑效果的藥膏,等覺得差不多時,就開始嘗試輕輕的頂進去。

    不舒服……David皺皺眉,卻沒有拒絕,只是說:「……輕一點……要是你那根……不是人類的東西弄痛我……我當場……讓你骨折……」

    大個一嚇,動作更輕柔了,一點一點的推進去,還不時注意著身下人的表情……幸好,David就只是皺眉,咬緊唇,手用力扣緊著大個的肩。

    感覺到火熱的圓融包裹著自己,感覺到終於進占了對方的最深處,讓大個從心裡到身體都滿足了,本能讓他開始抽動,往愛人的更深之處沖撞,像冒險家勇往最神秘最幽深的秘密處探尋,性腺引發的強烈刺激讓頭腦一片空白,唯有一陣強過一陣的沖動引導著他繼續沖刺,無法饜足,也無能休止。

    占有的動作持續進行,大個整個都汗濕了,還是整個都暈陶在情欲的韻律中,無休無止。終於,他終於得到了最喜歡的男人,還擁有了他的靈魂……只花了兩年的功夫,他就把這高貴的、原本跟自己不是同個水平的男人搞到手,這是他一生中最偉大的成就。

    其它的什麼都是身外之物,他可以丟棄、可以不要,可是他卻要每天每天的進占這具身體,要借著最原始的動作宣誓所有權、要對方永遠在自己身下婉轉呻-吟,臣服其下……

    即使下了床自己又變回一條狗也無所謂的。

    見David的表情有些微的痛苦,卻又有些情不自禁的快意,大個心疼的問:「會……會痛嗎?」

    嘴巴雖問著,仍捨不得停下動作。

    David微睜著眼,帶點水意的情色霧氣氤氳在細細的眸眶裡,他被大個的動作沖擊的搖晃不已,邊喘邊說:「……我若說疼,你會停下嗎?……」

    怎麼可能會停下來?大個想,David不知道自己沉浸在欲望裡的表情有多魅多撩人,勾得大個只想努力再努力,想這樣與他溺斃在愛河裡……

    David見他不答話,又輕輕哼了一句:「……你這只……犯賤的狗……」

    大個一愣,許久沒聽他用難聽的話罵自己了,一股沖動直沖上腦,再看看那副滿布春意的臉——想到這樣的美麗的臉居然中經罵出如此不堪的語言,他一個震顫,猛力往前貫刺、又貫刺、再貫刺,最後將屬於自己的味道深深洩在對方的身體裡,完成了一項注記的手續。

    將David從此注記成自己的東西,從此這個男人的身體就是自己的地盤,他會傾全力去捍衛,用生命去捍衛。

    慢慢的抽出自己,冷不妨被David一腳踢下床。

    「為什麼踢我下來?這是我們兩個的第一次耶,不是該濃情密意的相擁在一起入眠嗎?」大個委屈的問。

    David自己也嘗到苦果,這一踢讓他某個地方好痛,他咬著牙忍痛好一會,才說:「死大個,你……你最後那幾下……捅得人……痛死了……」

    原來……大個又努力的摸上床,把他抱緊,不讓David再有行凶的機會,然後輕輕說:「……下次……我會小心的……」

    David哼了一聲算是原諒他,大個打蛇隨棍上,又說:「哪,從現在起,我就是你老公了……對吧?」

    David又瞪他一眼,說:「錯,我才是你老公、你是勞工,認清楚自己的身分,從今天起勞工的權利義務都給我盡力到好,乖乖聽話,不准有貳心,知道沒?」

    勞工?比狗好聽一點,也罷!

    至此以後,兩人的關系終究底定,大個終其一生就跟在David身邊忠心不二,乖乖服著無期徒刑;David也因為養了據稱有著國寶級人類凶器的猛犬一頭,雖然白日依舊作威作福,到了晚上卻被終日發情永不饜足的狗磨得夜夜口吐惡言,咒罵不休、卻一直不知這是惡性循環,他罵得越凶,忠犬越是勇猛,也算是報應。

    總之,結局圓滿,可喜可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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