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來的?」梁凝兒愣愣地看著風剎,發出虛弱的聲音。
聽見她的聲音,風剎笑得開心,「三弟果然厲害,真的讓你開口說話了!」
經他提醒,她急忙摀住口,卻為時已晚,感覺他還抱著她,凝視著她,她急急說道:「放開我!」
她掙脫他的手,迅速與他保持距離,身子緊張,眼神驚慌。
沒想到無法開口前,她可以表現得堅強,如今能開口,她卻膽怯起來。
他只要逼近,她就會慌亂地後退,這一切都瞧在風剎眼裡,樂在心裡。
她唯一的優勢失去了!她再也無法沉默以對,而她知道他一定會用盡辦法要她吐露所有的真相。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怕我,對吧?」風剎的聲音充滿挑釁。
一股不甘心湧現,梁凝兒大膽地與他對視:「我才不怕你!」
她一說完,風剎就閉上眼,一副很享受的樣子:「嗯!你的聲音果然很美,跟你本人十分相襯。」
什麼?都這時候了,他居然還讚美她?
突然,梁凝兒察覺自己雙頰刷紅,這不應該有的反應怎麼會出現呢?連她自己都覺得很糟糕。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的聲音美,也從來沒有人如此讚美過她,更何況還是用這樣直接的方式:「你這油嘴滑舌的臭盜賊」
風剎不在乎她那模樣:「我叫風剎,你叫什麼名字?可別說你是公主,我是不會信的,所以勸你還是老實點比較好。」最後一句帶著輕微警告,暗示她別撒謊。
梁凝兒心裡當然明白,事已至此,她若再繼續偽裝成公主,一定會露出馬腳,說不定還會遭用刑逼供。
「你好像很肯定我不是公主?」她斜睨他,眼神有著公主的自信。
風剎莞樂一笑,雙手交叉於胸,「因為我剛獲得情報,公主人還在宮裡,根本沒有出國,國王更沒有要將公主當成貢品送去中原的意思,一切就像我二弟分析,有人布了這個局引我出現,進而想取我性命,對吧?」
究竟他說的消息是真是假,讓人難以辨識,梁凝兒因他的冷傲態度而怔住,不由得感受到一股寒意竄進腳底。
她以為自己在察言觀色上已經練就純熟,如今遇到風剎,卻教她三番兩次地失去了判斷和信心。
他一次次逼近讓她失去平時的冷靜,在瞞不過他任何事的情況下,她只能坦然以對。
唉!罷了,既然事跡敗露,也沒什麼好隱瞞了。
梁凝兒表現得平靜,不怕死地聳肩說道:「沒錯!我根本不是龜茲公主,這次會代替公主混進貢隊就是為了引你出現,好取你性命。」
早在大廳聽見袁翼所分析的一切後,梁凝兒就明白紙包不住火。
風剎看著她,不用觀察就知道她說的是真話,她果然不是公主,不過卻比公主更像公主,同時也更牽動他的心。
風剎的心中很明白這點,所以早就決定,無論她是不是公主,都不會影響他想要她的事實。
他選了個位子坐下,為自己倒茶喝:「那我該怎麼稱呼你?」
不會吧?他不但沒動怒,甚至還向她請教名字?
梁凝兒越來越覺得風剎是個怪人,不過,他長得很英俊,也很性感迷人呃,關於這點她真的無法否認,所以有點糟糕。
說也奇怪,他一派斯文,實在不像會當盜賊的人,不過當他拿起劍時,卻散發出一種王者霸氣,那是令人敬畏又膽怯的氣勢。
禁不住地,梁凝兒對風剎產生好奇,只是他那冷靜與無所謂的態度卻也教人討厭。
不打緊,要比冷靜就來比吧!
她放鬆身子,態度自然,身子一轉在他對面的位子坐下,也為自己倒杯茶,氣定神閒地道:「我姓梁,叫凝兒,凝聚的凝。」
「梁凝兒很像中原名字。」
「沒錯!我是在中原出生的,我爹在我足月不久後就抱著我離開中原,然後輾轉來到龜茲的邊境定居。」雖然發出聲音還有點辛苦,不過她還是很努力地一字一字說清楚。
聞言,風剎眉一挑,眼中乍現驚訝。「龜茲邊境梁?」
梁凝兒等著他把話說完,並藉著喝水保持冷靜,隱約間,她感覺得出自己的聲音正逐漸好轉當中,只是免不了會口乾舌燥。
半晌,風剎恍然大悟道:「莫非你就是近年來傳聞中的[邊境小姑娘]?」
原來他也聽過有關她的事情啊!梁凝兒沒有否認,心中卻多了些傷感。
莫怪她會被龜茲王盯上,原來她的名聲也傳到這裡,搞不好整個西域都知道她這號人物。
梁凝兒終於明白懷壁其罪之意,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還是招來一堆麻煩,甚至連累了父親,她真是太不孝了!
風剎沒想到會碰上這等事,他像發現什麼驚奇事,眼裡閃現各種光芒。
「早聽聞那[邊境小姑娘]美若天仙,文武雙全,足以和龜茲第一公主並駕齊驅,初次聽見,還以為只是大家胡亂講出來的,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他一直打量她,左瞧右瞧,瞧得她很不自在,她狠瞪他一眼:「請你別再瞧了可以嗎?這會讓我很不舒服。」她受夠被人當怪物一樣看待的目光。
風剎收起不禮貌的視線,含笑道:「不敢相信,真是不敢相信,凝兒,你真是一位隨時都能讓我驚喜連連的姑娘。」
「你少叫得那麼親密,我跟你還是敵人,你的性命我早晚會取走。」都這時候了,她還不忘向他宣戰。
他感到好笑地道:「我們都已經發生關係,難道還不夠親密嗎?」
真是一針見血的回應,令她當場無法反駁。
冷靜點!梁凝兒啊,你千萬要冷靜,別被他牽動情緒,不然一定會吃虧,她在心中提醒自己。
她的表情實在很有趣,風剎邊欣賞邊道:「凝兒,我發現你的氣魄和膽識都很特別,就像有經過特別訓練,對吧?」
他再次料中事實,讓她覺得好運似乎正漸漸離去,她把心一橫,不再顧忌,挺起胸,傲慢地說:「你很好奇我的事嗎?不怕知道後性命難保?」
她果然與眾不同!
風剎爽快地回道:「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不管你說不說,我都會知道,而且我這條命也永遠都保得住。」
真是大言不慚的傢伙!沒想到她傲慢,他比她更傲慢!
「風剎,你根本不是一般的沙漠盜賊,對吧?」她很肯定地道。
他笑了笑:「你很好奇我的事嗎?不怕知道後會愛上我嗎?」
好樣的居然這樣反將她一軍,梁凝兒知道他是故意的,根本是在調侃她。
她氣得說不出反駁之語,但風剎卻有話要說。
「不如這樣好了,我們來交換一下訊息,我說我的事,你聊你的事,如何?」他的態度活像在做什麼買賣。
這是什麼提議?他到底在想什麼啊?
「風剎,你在打什麼主意?該不是想拐彎抹角來套我的話吧?」梁凝兒單刀直入地問。
風剎搖頭:「不是套你話,是尊重你的意願,你不想說的可以不用說。」
「哼!你會這麼好心?」梁凝兒投以狐疑的眼神。
「不好心,早對你嚴刑逼供了!」
這句話馬上讓梁凝兒語塞,她當然明白這點,就因為如此,才會無法看透他的心思。
他哪句認真?哪句開玩笑?她實在猜不透,弄得她七上八下,心神不寧。
「如何?願意和我聊天了嗎?」
聊天?說的還真客氣呢!風剎一副準備閒話家常的樣子,讓梁凝兒恨不得踹他一腳。
她看著他,想從他眼裡瞧出一些端倪,驀然發現他的眼神充滿真誠與熱情,沒有任何虛偽與做作。這下,讓她的內心產生一股罪惡感。
仔細想想,她跟他無怨無仇,就算他是沙漠盜賊,也從來沒有傷害過她。
原本她和他八竿子永遠打不著,因為龜茲王的要協,她才會當刺客,前來取他性命,雖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救父親,卻一點都不光明磊落。
想起父親的正直與勇敢,梁凝兒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恥,連盜賊都不如。
剎那間,一道想法閃過她腦中,引發她的錯愕與詫異--
倘若跟風剎坦然這一切,那他會不會幫她呢?
他既然願意幫她解啞毒,是否願意幫她救父親呢?
多麼詭異又危險的想法啊!但卻也是值得一試的方式,梁凝兒內心揪起一連串的驚駭。
可以嗎?可行嗎?反覆思量與猶豫間,梁凝兒還是開口了。
「如果我把真相全部告訴你,你會殺我嗎?」她嚥下緊張,試探地問道。
風剎看出她內心的變化,無奈地搖頭:「我要是想殺你,你認為自己還有命在這跟我[聊天]嗎?」
是啊!若他想殺她,早在刺殺失敗時她就沒命了!
梁凝兒看著他,內心餘波蕩漾,一種信任完全佔據了她所有的心思。
終於,她鼓足勇氣,下定決心,抓緊衣袖,忍著顫抖的心問道:「我可以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你,條件是你必須幫我。」
「幫你?」風剎挑起一邊的眉,左右思量後道:「聽起來這整件事的背後,好像有不為人知的心酸和委屈。」
梁凝兒輕咬下唇,強忍淚水,眸子乍現苦澀,聲音微顫:「心酸和委屈也不及我內心的痛苦」
頃刻間,風剎心疼起來,伸手碰觸她的額,那是一種想抹去她的難過的舉動。
只有這麼一丁點碰觸,就足以讓她想來昨夜的翻雲覆雨,還有他的溫柔之聲,接連地貫穿她的思緒。
她的心猛地一緊,肌膚異常地火熱起來,尤其是被他碰觸的地方。
梁凝兒像觸電似地移開身子,與桌子保持距離,同時也拉開風剎能觸及到自己的範圍。
「你肯答應我的條件嗎?」她試著穩定情緒,拉回主題。
風剎明白她的反應:「我答應幫你!所以你儘管放心地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他答應了!那她是否該和他先訂個約定呢?
梁凝兒心中有一份迷思,只是奇妙的是,她對他的信任竟然取代了想和他定下契約為證的念頭。
她看著他,用眼神作為交換的約定,「我相信你!所以我就把真相從頭開始說起吧!」於是,她將自己的事娓娓道來
她從小時候與父親相依為命開始說起,還有父親如何地教育她知識和武功等等全都一一道出。
風剎知道梁凝兒句句屬實,而且從她的談吐和言詞之間,深深地感受到她父親辛苦的教育和栽培,躍然她沒有母親,父親卻努力地照顧她,將她養育成人。
只是,梁凝兒沒有點明父親曾是將軍一事,而是以一名武術師傳代替,因為記憶中,父親不斷地提醒她,別輕易地向他人透露有關他的真實身份。
緊接著,她將父親被龜茲王派來的人帶走和自己被迫入宮接受訓練之事統統都說了出來。
她沒有保留在龜茲皇宮的事情,全部坦然以告。
「原來他們把你訓練成一名刺客啊?」對於這樣的結果,風剎感到有趣。
知道她以刺客身份出現還笑得出來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吧?梁凝兒對風剎這古怪個性很沒轍。
「成為刺客並非我本意,他們指示我,只要引你出現就想辦法接近你,然後找機會取你性命,接著再回去覆命。如此一來,就會放了我爹,還我們父女自由,送我們回邊境。」
經過這次的事件,梁凝兒深刻地瞭解到,當個普通人是一件幸福的事。
風剎看著梁凝兒,如此認真的她讓他很想笑。「凝兒,你是不是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就算你真的殺了我,順利回去覆命,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和你爹嗎?」
此話一現,梁凝兒萬分錯愕,「你這是什麼意思?」
風剎把玩起手中的空杯子,笑道:「把你訓練成一名刺客,等你完成使命就還你自由--這種事只有傻瓜才會做吧?」
聞言,梁凝兒愣住了。
「我若是把你這文武雙全的女子訓練成一名好刺客,絕對不會輕易地放過你。你的用處就只用在除掉一名盜賊首領,豈不太可惜了嗎?」風剎道出梁凝兒從未想過的事。
「你的意思是說,就算我完成使命,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和我爹嗎?」關於這點,梁凝兒沒想過,因為她一心只想要救出父親,和父親團聚。
風剎點頭道:「不但不會放過你,還會不斷地利用你的孝心來要脅你為他們繼續辦事,刺殺其他的眼中釘。」
「那我豈不成了他們的劊子手?」一想到這點,梁凝兒環抱住自己的身子,感覺有股寒意侵入身子,讓她猛打顫。
她從沒想過這樣的結果,然而風剎的分析和想法很有道理。
想起他們對她下啞毒一事,就足以證明,他們對她所做的一切都充滿要脅與利用
天呀!她究竟錯信了什麼?
風剎見她露出痛心的表情,不忍地道:「放心吧!我說過會幫你的,我不但會幫你救出父親,還會讓你們父女團聚。」他放下杯子,輕鬆地說道。
梁凝兒雖然信任他,還是有些擔心。「你真的能把我爹救出來嗎?」她爹可是被囚禁在龜茲皇宮裡耶!
「十天之內我就會把你爹救出來,並且帶到這裡,如何?」
十天內?!梁凝兒有點不敢相信看著風剎,「你真的可以」
「只要你把印象中的龜茲皇宮地形畫出來,我想就不會有問題,當然,你必須乖乖地待在砂堡,救人的行動你不能參與。」
「為什麼不讓我參與?」梁凝兒抗議道。
「如果你們發現你不但沒有完成 任務,還加入敵方,你覺得你爹還有活命的機會嗎?」風剎指出最現實的一面。
「但是你們去救我爹,他們同樣也會懷疑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去救一名不相干的人吧?」梁凝兒則指出最重要一點。
風剎當然明白,「要搭關係還不簡單,隨便一個名目就行啦!」
「什麼名目?」
風剎莞爾一笑,「你爹年輕時,有個生死與共的患難之交,因為失散多年,如今得知他被龜茲王捉去,理所當然要去把他救出來,這樣的名目足夠了嗎?」
「可是我爹沒有什麼患難之交啊!我們連個親戚也沒有。」
她的反應讓他有點哭笑不得。「真是的,都說是隨便一個名目,你還不明白嗎?」他提醒她別當真。
她「啊」了一聲,總算明白他的意思。「原來如此,這樣好像也滿有道理」
天呀!可見她的內心還是那樣的天真單純,才會對扯謊之事反應如此之慢,風剎再次瞭解到她單純的一面。
究竟她還要帶給他多少驚喜?他真是迫不及待了!
沉默好一會,梁凝兒察覺到風剎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那個謝謝你肯幫我。」她好不容易才擠出這些話。
對他的防備之心不知在何時卸下了!迎接他的目光讓她變得格外羞怯。
風剎手一拍,收起對她的熱情視線。「好!既然條件變好,那輪到我來談談報酬了!」
她「咦」了聲,不解地問道:「報酬?什麼報酬?」
「當然是幫你救回你爹的報酬啊!」
他接得還真順啊!梁凝兒瞠目,「哪有這樣的?不是說好,我告訴你真相,條件是你要幫我,為什麼又冒出報酬來?」
「你說真相,我幫你,事後給我報酬,這很理所當然啊!總不會要我幫你救出父親後,連個報酬或獎賞都沒有吧?我好歹也是盜賊,雖然大部分都是以搶居多,但既然我於是尊重你的意願,自然要換成報酬,這樣才公平吧?」風剎說得頭頭是道,就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之事。
一時間梁凝兒不知如何回應,仔細想想,他說得也沒錯,營救父親並非簡單之事,況且是她提出請求的,倘若他真的能救回父親,照道理來說,她應當給予他報酬才對,相信這點就算是父親也絕對會這麼做。
推敲片刻,她問道:「好吧!那你說說看,想要什麼報酬?」
風剎揚起愉快笑容:「我要你嫁給我,當我的夫人。」
什麼?!梁凝兒猛地起身,杏眼圓睜,還以為自己聽錯。
「你沒聽錯,我的報酬就是要你當我的夫人。」風剎故意再說一次,好讓她聽個明白。
梁凝兒愣愣地看著他,見到他眼中的認真後,才慢慢坐回位子。
像是好不容易才接受他的話,她壓抑差點激動起來的情緒。「這個報酬對我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他不認為地道:「會嗎?用你的一生換你爹的性命,我覺得很公平啊!」
她看著他,心中一陣著急,「這這個報酬真的是難道沒有其他選擇嗎?」
「沒有!」風剎想都沒想,十分乾脆地回道。
看來他是認真的,但是以嫁給他作為報酬,這未免太奇怪了吧?
「為什麼一定要我嫁給你?」她問道。
「我們都有夫妻之實了,接下來當然要有夫妻之名才算完整吧?」
他好像在提醒她,昨晚的情事就如同是洞房花燭夜。
「就算和你發生關係,也不見得一定要嫁給你吧?」梁凝兒小聲地抱怨道。
耳尖的風剎突然板起臉孔,語氣不悅:「莫非你已經有意中人?」
他那殺氣騰騰的樣子有點可怕,梁凝兒知道自己不能招惹他。「你別亂猜!我沒有意中人,也沒有成親的對象,只不過關於嫁給你這一點,不是我能決定的事。」
聞言,他擰眉。「不是你能決定?這是什麼意思?」
梁凝兒忍不住無奈地歎氣。「老實告訴你吧!十六歲那年,我曾向佛祖發誓,我的另一半必須由我爹決定,倘若違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一回輪到風剎瞠目結舌,無法理解地問道:「為什麼你要發那種毒誓?」
「是我爹要我發誓的,他說成為夫婿的人很重要,不能由我決定,一定要經過他嚴格挑選才可以。」
梁凝兒沒有撒謊,這一切都是真的。十六歲那年,父親突然要她向佛祖發誓,就好像擔心她會愛上不應該愛的人一樣。
風剎突然不悅起來,「你爹也太霸道了吧?莫非你爹心中早就有特定人選?」
「這點我也想過,但我爹說沒那回事。」梁凝兒坦然說道。
風剎的神情有些失望。
「對不起,我爹說總有一天我會明白他的用心,我相信我爹不會害我,所以對不起,關於你的報酬,我真的沒辦法擅自作主地答應。」
說著,梁凝兒心情複雜矛盾了起來,就好像內心很渴望答應,卻因為與父親的誓言而難過。
片刻之後,風剎恢復精神,露出無所謂的笑容,「有意思,真有意思!看來我若想要娶你,就非得救回你爹不可,而且還要讓他老人家認同我當他的女婿。好!很有挑戰性,我喜歡。」
他很認真,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氣勢,就像準備迎接一場戰事一樣。
見他如此,梁凝兒的心莫名地湧現暖意和感動。
從他的話裡,她聽出他不是為了幫她而救父親,而是為了想娶她
為什麼?為什麼他如此堅持地想要娶她為妻呢?
梁凝兒的心漾起陣陣的漣漪,慢慢地擴散開來,悄悄地遍及全身。
她的心在這瞬間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