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所謂冤家路窄,看到騎著栗色馬匹的宋伊,沈織織下意識的想要退開,改由秦府後門出府,但是眼角卻瞄到宋伊的目光直定在她身上。她輕歎口氣,原本是想躲開總是跟前跟後的芸染上布莊去的,卻沒料到遇上一個更可怕的人物。
宋伊利落地翻身下馬。每次看到這丫頭,秦震都守在她身旁,讓她沒有辦法找她的麻煩,好不容易今天看到她獨自一人。
「上我房裡。」
沈織織一臉的遲疑,「可是我要上布莊… … 」她的時間已不多了,得趕在七夕之前將布織好。
「大膽奴才敢回嘴!」宋伊不客氣的揚起手。看到揮動的馬鞭,沈織織微驚,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芸染仙子突然從一旁衝了出來,一把將宋滄給推開,害她踉蹌了一下。
「妳竟然敢推我?」她橫眉豎目瞪著她。
芸染仙子揚起下巴,高傲的看著她,「推妳又如何?妳憑什麼打人?」
宋伊一怒,甩動手中的馬鞭。
沈織織連忙將芸染仙子給拉到自己的身後,護住她。
只聽到咱一聲,馬鞭劃過她的臂膀,痛得她皺起眉頭。
「雲羅杼!」芸染仙子意外的瞪大眼看著沈織織。
她還真的沒有腦子,幹麼自個兒送上門被打?不過她不假思索保護她的舉動,卻令她的心頭怪怪的。
六百年來,她第一次體會到這種莫名的感動。
「妳沒事吧?」沈織織擔憂的看著她,怕長長的馬鞭甩到她。
「有事的是妳!」芸染仙子指了指她的右臂,衣服破了,白哲臂膀上的紅色雲朵般胎記,此刻有了一道清楚的血痕。
「很痛吧?」
「沒關係,妳讓開點。」沈織織額頭因為疼痛而微冒著汗,她轉過身看著宋伊說:「小姐,芸染只是個孩子,請妳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妳是一個下人,憑什麼替人求情!」宋伊看出她很在意那小女孩,於是伸出手要拉住她。
沈織織見狀,伸出手推開了她的手,「小姐,請妳自重而後人重之。」
「妳說什麼?」宋伊一張臉沉了下來。
「織織敬妳為秦府貴客,處處隱忍,但不代表小姐可以任意妄為!織織深知人善被人欺之理,我情願敬人也不願犯人,但是凡事忍耐都會有個限度!」
芸染仙子驚奇的看著溫柔的沈織織竟為了她而動了怒氣,這可新奇了。
「大膽奴才,妳竟然敢頂嘴!妳有種再說一次?」宋伊用力握著馬鞭,手已因用力而發白。
「她說,她已經忍妳很久了!妳再不識相點,就把妳給趕出府去。」
「該死的奴才!」宋伊憤怒的向前一步。
沈織織連忙又把芸染仙子給護好。
「妳讓開啦!」她對天一翻白眼,「我是什麼人?需要妳保護嗎?」
「可是妳- 」
透過她的肩頭,公公染仙子看到宋伊的馬鞭再次揚起,立刻動嘴念起咒語。
沈織織突然聽到身後傳來驚天駭地的嘶啞尖叫,她馬上轉頭,入眼的畫面卻使她驚恐的倒抽一口氣。
宋伊手中的馬鞭竟然成了一條活生生的蛇,正從她的手臂蜿蜓而上。
「小姐,別怕- ,我- 」
芸染仙子拉住了正要向前的沈織織,「雲羅杼,妳自己都嚇得臉色發白了,妳還要去幫什麼忙?那是我教訓她的,不准妳去。」
「妳做的?」
「對啊!」她的表情看不出半點歉意,「誰教她要打妳!搞不清楚狀況。這只是我給她的小小教訓,妳放心吧!她死不了,只要她不要尖叫,她手中的蛇就會變回馬鞭。」竟然用馬鞭打人?!芸染仙子冷冷的看著宋滄花容失色。她要這不知死活的丫頭一輩子都不敢再碰馬鞭!聽到芸染仙子的話,沈織織連忙上前,用力的摀住了宋伊的嘴,「小姐,別叫了,別再叫了!幻影,那只是幻影。」
因為嘴巴被摀住,只剩下痛苦的嗚咽,而果然她手中的蛇立即變回馬鞭。
她一臉慘白,將手中的馬鞭用力給丟在地上,驚魂未定的目光穿梭在沈織織和芸染仙子之間。
「妖怪!妳們是妖怪!」她尖叫一聲,跌跌撞撞的跑開。
沈織織無奈的看著她,「她把我們當妖怪了。」
芸染仙子輕聳了下肩,不是很在乎。「別擔心她,我會處理。雲羅杼,剛才妳為什麼要保護我?」
「因為妳是我妹妹!」沈織織沒有遲疑的回答。
妹妹?!芸染仙子看著她無瑕的眼神,不自在的臉頰微紅。「應該是姊姊才對吧!我已經六百多歲了!」
看著她的神情,沈織織不由得露出一個微笑。「喂,妳沒事吧?」
芸染仙子指了指她的手臂。「不礙事。」她輕瞄了手臂一眼,不以為意。
「這樣還不礙事?還要去布莊?」
「當然!」為了秦震,就算她重傷得快要死了,她也會去。「我得去換件衣服,不能讓他發現。」
到錦織大賽之前,她不想要節外生枝。
「雲羅杼,妳怎麼這麼傻?妳似乎是為他而生,一心只想著他。」芸染仙子看著她輕喃,「但是他呢?他待妳又如何?」
沈織織幾乎是沒有思索的回答,「他對我很好!」
「因為他對妳很好,所以妳想跟他一生一世?」
「是啊!與他一生一世,甚至來生來世。」她怯生生的對芸染仙子一笑,「我知道不可能,也會記得與妳的諾言!一旦我替布莊的織布完成之後,我會跟妳走的。」她的眼裡有不容忽略的失落神情。
「妳根本就不想走吧!」芸染仙子小聲咕噥,但她還是聽見了。
「不走成嗎?」一想到必須離開秦震,她垂下頭,轉身離去。
「其實也不是不成… … 」芸染仙子欲言又止的看著她的背影。
沈織織因為她的話而停下腳步回身看她。
「是有個方法可以讓妳留下來。」
聞言,她五官一亮,「真的?」
「我沒必要騙妳。」芸染仙子不太情願的撇撇嘴。
「請妳告訴我!」沈織織興匆匆的拉著她的手。
「織女姊姊說- 」她歎口氣,無奈的說:「她可以守候牛郎哥哥千年,因為牛郎哥哥的一顆真心,他們之間的情感不管經過多少年,依然為世人傳頌,給全天下有情人希望!那妳心上人的真心呢?妳看到了嗎?」
秦震的真心?
一直以來,他是對她最好的一個人!「他待我極好… … 」
「我知道。不要一直跟我說他對妳很好!我說的是他的心。他若真在乎妳,是否會願意拿最重要的東西交換和妳的一生一世?」
沈織織沉默了。秦震最重要的東西,便是秦記布莊。
「如果他可以的話,妳就可以留下來!」
秦震可會為她放棄秦記布莊,換來與她一生相守?沈織織心中茫然了。
「其實不單是妳,」芸染仙子的腳不自在的在地上隨意畫著,「七巧針與凝彩石也一樣,牛郎哥哥要織女姊姊給妳們一個機會,只要妳們的心上人願意為妳們放棄最重要的東西,妳們就可以留下來。只不過- 我私下覺得妳們絕對不會想要留在凡間,所以我就自作主張沒把織女姊姊的話帶到。」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芸染仙子打定主意一定要比促織童子先找到寶物,所以故意不提,可是現在沈織織對她那麼好,硬要拆散她和秦震,倒令她有些內疚了。
她苦惱的抓著頭,在凡間待久了,連她也變得多愁善感了。
沈織織柔柔的看著她,最後輕聲說:「謝謝妳。」
「妳為什麼還要謝我?」芸染仙子感到意外,「我騙了妳。」
「妳現在告訴我也不遲啊!」她臉上有著恬適的笑容。芸染仙子歎了口氣。「妳去跟秦震說吧!」
「我知道,」沈織織臉上不再有這幾日的陰霾,「我去布莊了。」
真是個容易滿足的丫頭!芸染仙子看著她的背影出神,收回本來想要醫治她傷口的念頭。正好讓秦震那小子看看沈織織為他犧牲多少好了!
看著沈織織喜悅的離去,她只希望到時沈織織不要失望,畢竟秦震未必會為她捨棄秦記布莊。
她搔了搔頭,決定不再多想了。
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轉,決定先去教訓宋伊那個死丫頭,要她滾回家去!不讓她有機會再欺負雲羅杼。
然後,她得動身去尋找另外兩件寶物的下落,她絕對不會讓促織童子有機會勝過她的。
錯紗配色,絲線絮花,沈織織的手臂正傳來劇痛,但她還是手拿木杼,細心的織出繁花錦簇的圖案。天空早就已經是漆黑一片,偶爾還傳來幾聲悶雷。布莊內外只剩她一個人,除了織布機的聲音外,再沒有其它的聲響。
終於她受不了疼痛,停下手邊的工作。
才完成一半,若再不快點,怕趕不上七夕的織布大賽。
她咬了咬牙,再次拿起木杼。一聲轟隆雷響使她一驚,手中的木杼應聲掉落,她輕呼了口氣斂神,隨即聽到外頭下起滂沱的大雨,她彎下腰,撿起木杼。
「妳來這裡做什麼?」
聽到身後響起的低沉聲音,她猛然轉頭。
一臉陰鬱的秦震站在陰影之中。
「你怎麼來了?」她不自在的站起身。
「我在府裡找不著妳!」他從黑暗中現身,發上還有被突如其來的大雨弄濕的水滴。她去拿乾淨的布匹,連忙替他擦拭。秦震拉下她的手,「為什麼還來布莊?」
她心虛的逃避他的目光。
在燭光下,他注意到她一臉的蒼白,不由得皺起眉頭,「若無法完成就算了,我不在乎!」
「你怎麼會不在乎?秦記布莊只要能奪冠,一切就可以跟以前一樣。」他才不會辜負老爺的期望。
「今年不成,有明年,明年不成,有後年- 」他的手輕撫著她的臉,「妳不要累壞自己。」
「我不累。」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沈織織終究沒有問他是否會為了她放棄布莊,畢竟布莊對他而言是何等重要,要他放棄,未免太過殘忍。
所以她決定替他留下布莊,然後自己回到屬於她的地方。
「隨我回去!」秦震對她的話置若罔聞,拉著她就要回秦府。
「我真的不累。」她什麼都可以聽他的,就這件事不可以!
「妳不聽我的?」
「不是!而是- 我真的不累。」說完,她甩開他的手,又坐回織布機前,重新拿起木杼。
「我說,別做了!」他不客氣的拉她起來,阻止她再拚命織布。
喔!他捏到了她的傷口,痛得她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他錯愕的看著她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怎麼了?」
「沒… … 」她拉開他的手,一臉痛苦,「沒什麼。」
秦震長手一伸,堅持的拉回她,不顧她的驚呼,硬是扯開她的衣襟。
「這是什麼?」他驚愕的輕撫過她受傷的手臂。
「痛… … 」她瑟縮了下。
臉色一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震眼中閃著警告,「別跟我說是因為跌倒!」
她的嘴一撇,吐出兩個字,「受傷。」
「廢話!」他一把拉過沈織織,讓她坐在他大腿上,仔細的看著雲朵胎記上的血痕。
「鞭痕!」他的眸光一冷,想起今天匆忙離去的宋伊,「是宋伊!」
「沒什麼。」她不自在的想要將衣服給拉上來,「況且她人都已經走了。」
宋伊該慶幸她離開得快,不然他會要她付出代價!秦震暗中發誓,如果再有人敢傷害她,他一定會殺了傷害她的人。
沈織織想要拉起衣服,但是他的手制止了她的動作。
「給大夫看了嗎?」
「我自己擦了藥,」她垂下眼睫,「只是小傷。」
秦震低下頭,用唇輕觸了下她的手臂。
他的柔情使她停下動作,看著他,她眼眶一紅,嚥下喉中的硬塊。
「這幾日,」他輕聲問:
「為什麼不快樂?」
她眨了眨眼,「我沒有。」
「別說謊!」沈織織歎口氣,把臉埋在他的頸窩。她知道他有多重視布莊,她無法開口要他做選擇- 想到即將和他分離,她靠著他,極需要他的溫暖,暖和她的心。
「是因為那個叫芸染的丫頭嗎?」他輕撫著她的頭問。
「不是!」
「那是- 」
她直接用嘴蓋住了他的口。
秦震先是一驚,儘管他對她有事隱瞞感到惱怒,但是他很快的有了回應,她的吻使他的不悅頓時消失於無形。
他太在乎她,所以她擁有左右他的力量,奇異的在這一刻,她從他的眼神中明白了這一點,只是她竟沒有勇氣開口要求他… …
不久的將來,她不得不放手,因為他們的緣分將盡!
石南領著一個端著洗臉水的丫頭推開秦震的房門。幾乎在此同時,秦震睜開了眼,懷中的人也動了動身子。有些意外的看著散落在他赤裸身軀的黑色長髮。是織丫頭?石南的心微驚。「石管事。」秦震的聲音冷冷響起。
「是。」他躬身回應。
「你什麼都沒有看到。」
石南的眼睛一轉,「我本來就沒看到什麼。」
他連忙要丫頭把東西放下,就帶著人退了出去。
沈織織撐起上半身,臉像熟透的蘋果,「他看到了。」
「他什麼都沒看到!」秦震的黑眸裡充滿笑意。
昨夜在布莊中情難自禁,帶她回府後,她本來要去換下被雨打濕的一身衣物,他卻硬是把她留在他房裡。
「我要娶妳為妻!」
她的心因為他的話而飛舞了起來,「我只是個奴才,你願意娶我?」
「從一開始,我就沒把妳當成奴才!」他的手輕觸著她的臉頰,注意到她眼眶中的水霧,「我們這一生注定要綁在一起!妳如此盡心為我,我絕不負妳!」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她很想點頭,卻無法答應他。「不!」
「什麼?」他意外聽到她的拒絕。
「不能!」她輕聲拒絕,眼淚不知不覺的就要湧出,她趕緊深吸口氣,「你是主子,不要娶個奴才。」
「妳在說什麼?」她的話令人生氣。
「你不要花時間在我身上,因為… … 」他的眼神使她的話消失在嘴邊。
「說啊!我在聽!」
「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你很清楚,你應該娶個門當戶對的對象,而不是像我這麼一個卑下的奴才,」她的目光急促的梭巡著四周,想要找尋自己的衣物,「少爺,我先去布莊。」之前的親密全然被痛苦所取代。沈織織心中滿是挫敗。她多想答應他啊,不能!既然她早晚要離開,就不該給他希望。秦震伸出手拉住她。
「別碰我!」她略帶懼意的看著他。
「妳最好告訴我,妳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他擋住了她的去路,「不然這一輩子都別想踏出這個房門一步。」
「你在說笑!」
「妳可以試試看。」他的眼神中儘是挑釁。
她知道自己傷害了他,但卻無力挽回。
「你能放棄秦記布莊嗎?」
「什麼?」
「秦記布莊- 對你最重要的東西,你能放棄嗎?」
「我當然不會放棄!」他詛咒了一聲,「我現在不想跟妳談布莊的事!」
「既然如此,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沈織織遲疑的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臉頰,「別生氣好嗎?等錦織大賽之後,你就會明白了。」
「妳可以現在就跟我說明白!」他強迫她迎接他的目光。她輕喚哀求,「別生我的氣。」
看到他的眼神因為她的呢喃而浮現挫折感。
「對不起!」
「好吧!」他一把摟住她,最終還是妥協,「我給妳時間,錦織大會之後,妳可得跟我說個明白。」
「好!」她將臉埋進他的懷裡,盡情的攫取他給的溫暖。
她真能跟他說個明白嗎?
只怕到那時,她連跟他道再見的勇氣都沒有。
黃昏時分,西湖畔穿梭著擁擠的人潮,這是今年江南的重頭戲,
各個布莊都傾盡全力織出最華麗的圖案,圖能奪魁。在一幅生動的繁花錦簇被褥前,聚集了最多的人潮。每個人都爭相欣賞打敗了眾多對手而奪冠的秦記布莊的織布,秦記布莊因為這個好成績也跟著門庭若市。大家都想要在最快的時間內,買到秦記布莊的布,好跟他人炫耀一番。
「雲羅杼,妳到底還要看多久?」芸染仙子站在樓台的屋頂上,低頭看著底下秦記布莊的人潮。
這個結果明明就是沈織織想要的,她也達成了,照理來說,她應該很開心才對,偏偏她現在卻一臉惆悵。
芸染仙子覺得她一輩子都搞不懂凡人在想些什麼。
沈織織沒有回答,目光不停的梭巡著,直到看到秦震的身影,她的嘴角才揚起一個弧度。
一直以來,她的目光只追尋著他一人,從未改變。
秦震此刻臉上溫和的笑意令她移不開目光。這樣的笑容最適合他,他該永遠這麼開心。芸染仙子終於覺得煩了,於是伸出手拉著她,「走吧- ,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得先帶妳回天庭。」
「可是- 」
「別可是了,」芸染仙子打斷她的話,「再看也不會改變任何事。」
「等會兒嘛!」沈織織的眼眶紅了,「再讓我看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妳可以不要這麼痛苦!妳現在就去跟他說,如果他能不要秦記布莊,妳就留下,跟他在一起。」
沈織織忍了很久的淚水,刺痛著她的雙眼,「我沒有辦法!沒有秦記布莊,他會不快樂。」
芸染仙子不以為然的嘟嚷了一聲。果然是個傻子!
天空漸漸暗了,家家戶戶有女兒的,都準備了香案在虔誠祝禱。一片和樂的氣氛之中,偏偏她的身旁傳來啜泣聲 …
「妳真的很笨!」芸染仙子忍不住悴了一句,看著雲羅杼哀傷的樣子,令她也莫名的難過起來。
秦震的心頭突然滑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他放下手中的布匹,看著四周。
今日他忙得幾乎忘了:… 除了一早見到沈織織之外,一整天都沒有看到她的人影。
他立刻喚人牽來他的坐騎,然後將布莊交給布莊管事,直奔回府。想要立刻見到她的念頭,強烈的縈繞心頭。「他不要命了嗎?就算自己不要命也就算了,」芸染仙子看著他策馬奔馳的樣子,不由得說道:「也要小心點啊!撞到別人怎麼辦?就說這小子自私自利、脾氣壞,真不知道妳喜歡他哪一點?」
沈織織焦急的看著他,「難道忘了什麼事嗎?」
織錦大賽已經結束,結果如她所願由秦記布莊拿下勝利,他如此焦急又是為了什麼?
「仙子… … 」
「拜託!」芸染仙子看到沈織織含著淚光的注視,忍不住對天一翻白眼,「妳如果真的打算跟我回去,就要斷了雜念,就算他家死了人,也不關妳的事,不然以後苦的人是妳!」
「難道是老太夫人?」沈織織心一急,連忙往前踏出一步。
芸染仙子被嚇出一身冷汗,在她從屋頂掉下前拉住她。「秦震不要命,妳也不要了嗎?別忘了,妳還沒回天庭,還是個凡胎。」
「仙子,拜託,讓我去看看就好。」她雙手合十,「求求妳!我不會忘了我的承諾。妳跟童子的賭約,我一定會讓妳贏。」
「好吧!」芸染仙子不自在的同意,「算我怕了妳了。」
她只好帶著沈織織回到秦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