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愧是朕的兒子!真會選東西!」
童兒咯咯咯地笑著,拿著那小鞭愛不釋手。
晚上迦羅炎夜並沒有留宿飛翼宮。樓清羽摟著童兒睡在床榻上,輕輕拍著他,心想以後和兒子一起睡的機會只怕越來越少
了。
童兒十分興奮,一直拉著他說話:「爹爹,父皇真的是我的母父嗎?真的是嗎?」
「當然。爹爹怎麼會騙你。不過要記住了哦,在外人面前一定不要喚母父,要稱呼父皇,知道嗎?」
「知道。可是」童兒側頭想了想,皺著小眉毛道:「父皇怎麼和童兒都不像啊。」
樓清羽低低一笑:「誰說不像。你瞧,你的眉毛、鼻子還有嘴巴,都和你父皇一模一樣,長大後會更像他。」
童兒摸了摸自己的臉,嘿嘿傻笑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麼。
樓清羽輕聲道:「童兒,喜歡你父皇嗎?」
「喜歡。」童兒想都沒有想,立即張口道。
「那你覺得你父皇好看嗎?比你嵐叔叔好看嗎?」樓清羽逗他。
童兒仔細想了想,道:「父皇好看,不過和嵐叔叔的好看不一樣。爹爹,你說父皇是個大英雄,我看父皇也像個大英雄。」
樓清羽低低一笑,心中暗歎,果然是血脈親情,迦羅炎夜早上給童兒留下了那麼不好的一個印象,但童兒還是很快接受了
他。現在他在童兒心中已經和白嵐比肩了,想必再過不久,童兒就會忘記過去,接受眼前的一切。
第二天,失蹤多年的樓妃與皇子找到的消息就傳遍了朝野上下。
按說樓清羽是迦羅炎夜的原配正妻,在他登基後理應尊為皇後,只是迦羅炎夜登基時情況復雜,樓清羽又和世子失蹤,皇
後之位不能虛封給一個不知所蹤之人,所以一直空置到現在。
但是此刻樓清羽回來,想再封他為皇後也不是那般容易了。何況迦羅炎夜仍對他惱恨在心,有意冷淡,便冊封他為貴妃。
這個封號一下來,朝上頗起波瀾。畢竟樓清羽是皇上目前唯一皇子的「生母」,又是從前的正妻,理應封為皇後。只是從
前樓相門下的舊臣眾多,顧忌現在情勢,也不好多說什麼,其它人又見皇上心意已定,也不再多言。
迦羅炎夜很想看看樓清羽聽說自己被封為貴妃後的表情,特意讓宣旨的人回來回報。
那宮人回道:「貴妃接了聖旨後神情淡淡的,沒說什麼,奴才看不出是喜是憂。」
迦羅炎夜眉宇微蹙,「下去吧。」
「是。」
迦羅炎夜心中冷笑:樓清羽!當年你再如何倔強,還是一樣成了雙兒,作了我的王妃!如今既找了你回來,我絕不會再給
你第二次逃走的機會!
樓清羽在飛翼宮接了聖旨,心裡也是波瀾起伏。
他在民間經營的暗鋪剛剛初具規模,不能與朝廷相抗衡。何況士農工商,商在封建社會為最下層,而且他離開的匆促,要
想辦法與一品堂接上線還需要些時日。不過通過這兩年收集的資料和鋪下的暗樁,暫時在這後宮也夠用了。
另外,樓清羽想到回了這皇宮,也有一好處,便是可以更好的調查當年迦羅真明和二哥清翔的事了。雖然經過了戰亂,但
後宮肯定還有許多舊日的宮女侍人,也許可以得到一些消息。
他這邊剛接了聖旨,後宮幾位有品級的宮妃就紛紛前來拜會,樓清羽雖然厭煩,卻也不得不裝起笑面應酬。讓他吃驚的是
迦羅炎夜這後宮中竟無一個雙兒,前來的四位宮妃全是女子。
其中陳妃陳袖兒是陳竟將軍的妹妹,樓清羽當年在遙西的時候見過她,那時她才滿十五歲,如今竟和自己「共侍一夫」,
當真是世事難料。
至於崔淑妃和林賢妃是初次見面,還有一個津國送來的余美人。這些都是有品級的宮妃,也都是迦羅炎夜寵幸過的。
樓清羽看著眼前幾個女子,照他的眼光來看都很一般,也就余美人頗有幾分姿色,想是津國特意挑選出的絕色。
至於崔淑妃也勉強可算一美人,只是下巴過於尖厲,眉梢上揚,讓人看了有些氣勢凌人之感。林賢妃長相一般,但身材嬌
小,有股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媚之感。而陳妃袖兒,在樓清羽眼裡就是一小家碧玉的鄰家妹妹。
樓清羽應酬完這幾個女子,與她們哥哥妹妹的一通稱呼,胃裡的酸液都快湧出喉嚨了。作戲果然是女人天生的本領,男人
還真應付不了。
樓清羽火氣都壓在心裡。他實在不屑於與後宮中的這些女人們勾心斗角,可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卻很有可能隨時威脅
到他和童兒的安全。
該死!迦羅炎夜,看看你把我逼到什麼處境!
樓清羽的心情糟糕到極點。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看見是另外一回事!
迦羅炎夜這算不算是給他戴綠帽子?
「童兒呢?」
轉眼樓清羽回宮有半個月了,冊妃儀式也已完畢。迦羅炎夜這段時間很少來飛翼宮,故意一上來就淡著他,可卻每日讓人
將孩子抱到他的御書房去。
童兒一開始還喜歡,後來不願意離開樓清羽,三催四請也不去了。迦羅炎夜沒辦法,只好到飛翼宮來看他。
「童兒睡了。」樓清羽看著第一次晚上過來的迦羅炎夜,淡淡地道。
「這麼早?」
「是你來的太晚了。」
迦羅炎夜看了他一眼,在椅上坐下,問道:「在宮裡還習慣嗎?」
樓清羽略帶諷意地一笑:「你是問我吃穿用住,還是你後宮裡那些女人?」
迦羅炎夜挑了挑眉,「吃穿用住怎樣?朕的那些宮妃又怎樣?」
「前者沒什麼習慣不習慣的。至於後者」樓清羽學他挑了挑眉,道:「我不得不說,你的眼光可不怎麼高明!」
「你!」迦羅炎夜氣結。
「不是你問我的麼?」樓清羽不以為然,笑著走到他身邊,俯身抱住他,在他耳邊道:「再說,我不就是你的後宮嗎?你
的那些女人,比我如何?」
迦羅炎夜微微一窒,不動聲色地推開他,「朕今日可沒揭貴妃的牌子。」
「那又怎樣。你都來了,難道還要走嗎?」
「朕為什麼走不得!這宮裡還不是朕作主麼!」迦羅炎夜呼吸急促,推開他就要向外走去。誰知忽然手腕一緊,竟被樓清
羽牢牢抓住。
「皇上,你帶我回宮這麼久了,難道不寵幸我麼?」
樓清羽忽然緊緊抱住他,竟伸出舌頭,輕緩地舔過他的耳垂。
迦羅炎夜渾身一震,「你」
樓清羽低低的道:「我這些年來為皇上守身如玉,皇上卻後宮佳麗享盡齊人之福,難道現在還要我忍麼?」
「是你自找的!」迦羅炎夜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樓清羽身上熱得嚇人,溫熱的氣息要把他都燒了起來。
這半個多月來,他已經派人將樓清羽近兩年的近況查得清清楚楚,在與童兒的相處中又發現樓清羽並未說過自己的壞話,
反而一直向孩子灌輸著對自己的愛戴之情,心裡也知他對自己還有情意,心下也就軟了幾分。
但是皇帝的顏面不能如此輕易動搖。他私逃的事情雖然隱密,但仍是迦羅炎夜心上的一根刺、臉面上的一巴掌,怎能如此
就放過他?
「我是自找的。但沒回來也就罷了,現在既然回來了,我們夫妻好久沒有恩愛,小別勝新婚,自然該好好甜蜜一下。」樓
清羽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段挑逗。濕漉漉的舌頭在迦羅炎夜耳根處輕輕舔舐,手也不安分起來。
其實樓清羽心中也有氣。他回來這麼久,迦羅炎夜從沒有在飛翼宮留宿過。
後宮最是個恃強凌弱的地方,眼見過了初時冊封時的試探之心,見他一直未曾受寵,不僅那些宮妃對他失了些敬意,竟連
服侍的宮人都開始怠慢,暗中彌漫著冷嘲熱諷的氣息。要不是眼見著唯一的皇嗣還得寵,只怕便要造反。
樓清羽倒不在乎自己,但他是有兒子的人,萬萬容不得這些奴才和女人有一天欺到童兒頭上來。何況這些天來那些後宮的
女人經常來煩他,讓他看見便生氣,直恨不得把迦羅炎夜壓在床上好好收拾一通!
迦羅炎夜是個男人,樓清羽又最是知道他的敏感地帶,相信這後宮之中無人敢、也無人能這樣對他。此時放開手段挑逗,
迦羅炎夜立刻感受到久違的渴望如熊熊烈火般燃燒起來。
不論男人還是女人,一旦嘗過情欲達到高潮時的沸騰感覺,便食髓知味,不能忘懷。何況迦羅炎夜是天生的暗雙,從來便
對男人有興趣,又生過孩子,如今三年未曾與樓清羽歡好過,若不是心裡還惱著他,如何按捺得住?
他幾次想掙開樓清羽,但身子卻不爭氣,被他吻得軟意綿綿,下身早已抬頭,這個樣子也無法離開。
樓清羽緊緊抱著他,下身有技巧地和他摩擦,自然感受到這種變化,心中一笑,故意歎息般輕道:「炎夜,你可知我這三
年裡時時想著你?若非如此,我怎會帶著童兒住在離你如此之近的地方,又怎會輕易被你找到?」
迦羅炎夜聽了心中震動,低低哼了一聲,未置可否。
當年他在外地聽到他與童兒失蹤,以為被敵方虜去,大急之下帶著人馬匆匆趕回,後來知曉是樓清羽私自求去,不禁又驚
又怒,恨不得將他逮回來碎屍萬段。
不過隨著局勢的發展,他也不由有些慶幸樓清羽帶著孩子離開了。不然,他若勝了也就罷了,若是敗了,一家三口當真都
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經過近一年的混戰和征伐,好不容易他榮登大寶,慢慢掃除了一切障礙,樓清羽竟還沒有回來,才讓他又漸漸惱恨了
起來。
「你說,你當初為什麼離開我!」迦羅炎夜喘息間抓住他秋後算帳。
樓清羽此時已拉著他坐倒在床榻上,自己壓在他身上,手指靈巧地滑進他的皇袍,著,聞言
不由一愣,抬頭微笑道:「皇上,現在是說這話的時候嗎?」
迦羅炎夜喘著粗氣,狠狠抓著他的衣襟,盯著他道:「回答我!」
樓清羽注意到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不由低低一歎,輕輕吐出三個字:「息魂草。」
迦羅炎夜臉色一變。
這正是他當日派出的暗探給迦羅真明和樓清翔所下之藥,他是如何得知的?
樓清羽的神情也沉了下來,清亮的雙眸變得沉甸甸的,深不見底。手上忽一用力,迦羅炎夜吃痛,猝不及防地低叫了一聲,
擰緊眉毛。
「皇上,你我之間,有帳要好好算算了。」
不說這個樓清羽還不激動,一說起這個話題,樓清羽想起生死不明的二哥和樓家種種,新仇舊恨,怒上心頭,便不客氣地
將迦羅炎夜一把按倒,扯下床幔覆了上去。
「樓清羽,你不要放肆!」迦羅炎夜低吼。
可惜他這話對天下任何人都管用,偏偏對樓清羽效力大打折扣。
樓清羽一低頭,狠狠堵上他的嘴,一手緊緊錮著他的頭,一手緊壓住他的身體
貼身伺候皇上的王宮侍感到奇怪。
皇上進了樓貴妃的寢宮後便未再出來,也許是留宿了,可若是如此,應該交代內務府登記,在他那裡揭牌。可是直到夜深,
裡面也未曾傳出旨意。
王宮侍自皇上登基後便一直貼身服侍,他原是蔣太後那邊的人,蔣太後和皇上雖不親睦,但對兒子的心總還在的,所以特
意遣他過來服侍。
皇上對他也算信任有加。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尋回了失落民間的樓貴妃和皇子坤澤,飛翼宮的上上下下都是讓他打點的,王
宮侍自然深知皇上對這位元配的重視和珍惜。
只是這樓貴妃剛進來的時候有些讓人失望,那模樣怎麼看都和個男人差不多,許是在外面一個人帶著小皇子日子艱苦,因
勞作人也粗糙了。不過過了這些日子,卻漸漸看出這貴妃與其它人的不同來。
他那氣質怎麼說呢,似乎天生有種高高在上的優雅,氣質泰然,漫不經心,一雙秀美清亮的眼睛總像在冷眼旁觀地看
這大千世界,便是對皇上也是這般
呸呸呸!自己真是逾越了,這種事豈是他這般奴才可以妄論的!
王宮侍收斂心神,端正站姿,靜靜地在寢殿外守候著。兩個宮女端著洗刷用具過來,不知是否該進去,恭敬地向他一禮。
王宮侍揮了揮手,「都下去吧。皇上和貴妃已經歇息了,妳們等也是白等,明早再過來。」
「是。」
宮女們退下,王宮侍抖了抖衣袖,准備換個小宮侍來守值。剛走兩步,忽聽內殿裡隱隱傳來嘶啞的低吼聲。
兩個激越的嗓音都十分低沉,一時分不清誰是誰,王宮侍倒沒想到這樓貴妃的嗓音怎麼像男人般粗啞,只是想著,怎麼皇
上好像是叫得比較大聲的那個
早朝的時候到了,王宮侍已經在門外等候,可是迦羅炎夜連翻身都感覺無力。
他全身酸痛,身體還殘留著情欲後的酥軟,後穴隱隱鈍痛著。想到樓清羽留在裡面的東西,迦羅炎夜臉黑。
「來人」他一開口,就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什麼時候嗓子竟如此沙啞了?而且還那般慵懶低軟,簡直不像自己!
迦羅炎夜咳了兩聲,調整一下聲線,提高聲音道:「傳令下去,朕今日不早朝了,午後去御書房處理政事。」
「是。」
王宮侍暗暗吃驚。這還是皇上登基以來第一次因寵幸後宮而罷朝呢。
「朕待會兒要沐浴,去准備浴室。你們都下去吧。」神一秘誰
「是。」
王宮侍帶著宮女退下。迦羅炎夜回過頭,見樓清羽躺在身旁,閉目假寐,不由心中暗恨。
昨夜二人那番歡愛,簡直快要了他的命!
迦羅炎夜一晚上被他翻來覆去不知做了多少遍。初時還能迎合推拒,但到了後來腰都軟了,只剩下討饒認輸的分。
他從不知道樓清羽竟如此欲望強盛,一個晚上要了他六次,讓他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最後他也顧不得什麼帝王的尊嚴了,
只能苦苦求饒,樓清羽卻恍若未聞。今天早上自己醒過來,實虧得他身強體壯,保養得宜,若是一般人,只怕連床都下不了。
迦羅炎夜閉上眼,又昏昏沉沉地瞇了一會兒,但渾身汗漬,身下狼藉,既然醒了便再也忍受不了。他見樓清羽仍自顧自的
睡覺,心裡氣到極點,自己撐著床榻慢慢坐起來。
該死!
迦羅炎夜低低咒罵一聲。
他的腰都快斷了,身下那個羞恥的地方也火燒般腫痛,讓他幾乎無法坐住。
因為不能讓別人看到他這堂堂一國之君的狼狽樣子,迦羅炎夜只好自己拿過衣物,准備穿上。忽然身後伸過一只手,道:
「我來吧。」
迦羅炎夜回頭看了他一眼。
樓清羽輕輕一笑,一邊幫他穿衣一邊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和童兒的?」
迦羅炎夜哼了一聲,道:「京城西邊一家小餐館新上了一道很受歡迎的菜,名叫『水煮魚』,你可有印象?」
樓清羽愣了愣,仔細想想才記起,年初時村東的牛大媽家來了個侄子,說是在京裡開小飯館。偶然在他那裡吃了一次水煮
魚,覺得做法十分新鮮,口味也好,便纏著他學了,沒想到那人回去自己做了,這才引來迦羅炎夜的注意。
樓清羽萬沒想到一道菜便讓他找到自己,可見確是用心。
迦羅炎夜見他一睜眼就只問這個,心下著惱。
吃飽就不管了是怎麼著?自己是這麼好欺負的嗎!
「服侍朕沐浴!」他粗聲粗氣地命令道,卻沒注意自己的語氣活像個充滿怨氣的怨婦。
樓清羽聞言,忍不住沖他一笑,道:「是。」
這人的脾氣還是這般,看來待會兒要好好安撫了。
當日樓貴妃以色侍人,君王不早朝的消息便傳遍了後宮。皇上竟然之後還和樓貴妃一起沐浴,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一時
間後宮風向大變,樓貴妃的地位穩健起來。
俗話說,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樓清羽和迦羅炎夜的矛盾一旦滾上了床,性質就有些變了。何況他們之間還有個童兒,有
這個小緩沖劑在,二人糾葛的心結,一時也都壓下了。
但這並不說明矛盾消失了,只能說暫時壓制住了,一旦有個導火線,說不定哪一天還會爆發。在這一點上,樓清羽比迦羅
炎夜要心裡清楚。
當年他是因為迦羅炎夜對自己的不忠,對兄弟的不義,對親人的無情和對皇權的執著而離開他。現在,他則因為迦羅炎夜
如對後宮其它嬪妃一般,將自己當成他的附屬品而郁結難解。
童兒因為年紀小,又剛剛回宮,所以暫時和樓清羽住在一起。但是皇家的孩子都是和母親分開撫養的,能帶在自己身邊教
養,只有皇後有這個權利。
這日童兒正在樓清羽的陪伴下習字,小手寫酸了,忽然停下筆來道:「爹爹,我們以後都不回村子了嗎?」
「嗯。不回去了。」
「為什麼?」
「因為以後這裡就是童兒的家了。爹爹和你父皇都在這裡,童兒要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
「可是這裡好大,房子也好多。」童兒想了想,嘟嘴道:「這裡沒有虎子和小二小三哥他們陪我玩,好沒意思。而且爹爹也
不開心。」
樓清羽微微一愣:「你哪裡看到爹爹不開心?」
童兒睜著黑亮的大眼睛,認真地看著他,道:「爹爹好久都沒有大笑了。笑的時候眼睛也不亮亮的。」
孩子有時候對大人的情緒非常敏感,尤其童兒又天性聰穎。皇宮這樣一個壓抑深重的地方,與他從前的生活大相徑庭,反
讓他觀察的更加仔細敏銳。
樓清羽微笑道:「這裡是皇宮,和咱們以前生活的地方不一樣。這裡規矩很多,不能隨便大笑。爹爹沒有不開心,爹爹只
要和童兒在一起就非常開心了。」
童兒張張嘴,正想說話,忽然外面來報:「皇上駕到!」
迦羅炎夜一身皇袍,精神抖擻地大步進來。
樓清羽帶著童兒起身相迎。
「臣妾參見皇上。」
童兒小小的身子也跟著要跪下,「兒臣參見父皇。」
他剛跪了一半,便被迦羅炎夜伸手抱起來。
「愛妃和皇兒免禮。」說著一揮手,讓宮人們都下去。
「父皇,為什麼每次童兒和爹爹看見你都要跪啊?」
迦羅炎夜呵呵笑道:「不必每次都跪。以後沒有外人在,童兒就不必跪了。」看了看垂手站在一旁的樓清羽,補充道:「你
爹爹也一樣。」
「那還是要跪。」童兒不滿地皺皺小眉毛,道:「而且他們都站在屋子裡面,沒有外人。」
迦羅炎夜和樓清羽都微微一愣,才反應過來童兒不明白何謂「外人」的意思,以為站在屋裡的都是「內人」,不由笑了起
來。
「好了好了,不跪就不跪。以後除了正式場合,童兒都不必跪了。」童兒是他身上掉下來的肉,看著這麼幼小的身子在自
己面前跪拜,迦羅炎夜也是心疼的。
童兒道:「爹爹也不跪。」
這個
迦羅炎夜看了樓清羽一眼。
樓清羽道:「好了,盡纏著你父皇說這些。給你父皇看看你練的字。」
童兒到底是小孩子,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拿起自己的字帖給迦羅炎夜看,得到了一通誇獎,美得小臉直放光。
迦羅炎夜畢竟是他的親生母父,即使沒有柔軟的體香,沒有美麗的面容,童兒仍然喜歡他。這種血緣之親無論隔得再久,
都無法抹滅。
樓清羽坐在桌前,看著那父子二人在一起說笑玩耍的樣子,心裡感慨。
當初沒有帶童兒離開齊國,看來是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