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帝 第九章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可是她快壓抑不住自己心底的聲音了。

    那個聲音整天纏著她,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她可憐而又乖舛的命運。

    她明明有著如花的美貌、細致的心思,虔誠而又忠心地伺候著皇後,皇後卻嫉妒她的貌美,生怕她勾引皇上,不是懲罰她做一些粗賤髒活,就是肆意地打罵她。

    一開始,她還想忍下去。可是有一天,兒時的姊妹明珠帶來了消息,說香香會懇求皇上救她出去,她等啊等啊等,望眼欲穿,卻沒等來任何消息。

    某日,皇後突然氣急敗壞地回到宮中,大發雷霆,把宮裡所,有東西都摔爛了,她抖著身子縮在牆角,吭都不敢吭一聲。

    皇後又哭又罵,把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

    知道皇上和香香偷偷在一起的事情後,她感到震驚的同時,心底也像是被誰刨走了一塊,又痛又苦。

    那個可怕的聲音又來了。

    香香不會來救你了,沒有人會來救你了,生在這樣的深宮,軟弱就要被人欺,你明明樣樣都比香香強,為什麼當時皇上選的,偏偏是香香而不是你?

    這個聲音如影隨形,在她耳邊不停不停地說,她崩潰了!

    是,她恨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她恨自己的軟弱,恨皇後的虐待,也恨香香的好命,更恨皇上的……

    她不想再這樣窩囊地活下去,皇後給了她一個很好的機會——已經失去理智的皇後,召集了大批宮女太監,想要私下處死已經懷有龍種的香香!

    她要抓住這個機會,一償壓抑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心願!

    景灝心急火燎地趕回宮,一路上不停地責怪自己,是他太大意了。

    他根本沒想到,皇後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動香香!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如果香香或孩子出了事,他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皇上,小心!”四名侍衛同時大喊出聲。

    景灝差點閃神,定睛一瞧,前方竟設下了一條絆馬索,若在平時,他肯定不會大意,但此時的他,五內俱焚,恨不得生出雙翅飛回宮中,胯下坐騎被他驅策得太急,要停已是來不及,四位侍衛也來不及救他。

    他大喝一聲,雙手抓緊馬韁,馬兒嘶鳴一聲,前蹄揚起,他順勢拔身,千鈞一發之際,他落到太海的馬背上,而他的馬被絆馬君絆倒了。

    “你們三個留下查清這件事,朕和太海先回宮。”

    “喳!”

    太海雙腿一夾,駿馬飛奔向皇宮。

    景灝抽出腰間的金牌,飛射到守城衛兵的手中。衛兵一見金牌,快嚇破了膽,是緊急至尊令,違者五馬分屍。

    他趕緊喝令角樓上的守衛。“快開城門,皇上要進龍極宮,吹角通知後面的門衛開門,快!”

    無人敢怠慢,號角響徹整座宮。

    一道道厚重的宮門被打開,一匹坐騎飛也似沖進宮裡。

    景灝飛身下馬,龍極宮裡亂糟糟的一片,正在收拾的太監們一見皇上回來了,嚇得紛紛跪倒在地。

    “香香呢?”景灝揪住最近的一個奴才怒聲質問。

    小太監抖著嗓子說:“被皇後娘娘帶去內務府衙門了。”

    “朕回來再收拾你們!”景灝失去理智地吼。如果香香出了事,他一定要這班不能護主的奴才陪葬!

    他施展輕功,向內務府而去,太海緊跟其後。

    內務府,專管皇家的衣、食、住、行,並負責管理宮中太監、宮女及宮內一切事務,當然也包括賞罰。

    皇後既掌管六宮,內務府總管自是她的人。

    她要處死一個包衣丫頭,那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香香被蒙住眼睛,被迫躺在一張稍寬的“十”字型凳子上。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緊緊綁住,綁人的繩子被鹽水浸濕過,越掙扎縛得越緊,她的手腕破了皮,傷口火辣辣的疼。

    “本宮看你還能多得意?”富查得意的笑聲在香香耳邊響起,她湊近香香的耳邊,小聲說道:“為了加重我的樂趣,我會親自動刑。我要讓你一點一點的死掉,窒息而死。”

    香香咬緊唇,避免自己說出話來刺激到她,會讓她更加瘋狂,她要爭取時間,她相信皇上會來救她的。

    她相信!

    孩子,你一定要堅持住,你父皇一定會救我們的,所以,你要做阿娘的乖寶貝,一定要堅持住!

    “把紙打濕。”富查冷酷地對身邊的小太監下令。

    香香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心裡明白,一定是讓她慢慢死掉的酷刑。

    一張被打濕的紙貼在她的臉上,皇後究竟要做什麼?香香惶恐地等待。玩弄她嗎?用一張濕紙?

    接下來,她很快就明白皇後的用意了。

    她確實足要她一點一點地死掉,她要憋死她!

    打濕的紙一張一張地貼到香香臉上,開始還有呼吸的余地,於是她盡量用嘴大口大口地呼吸,隨著濕紙越積越厚,空氣越來越少,她快喘不過氣來了。

    她的腦袋開始昏沉,不自覺地開始掙扎起來,用鹽水泡過的繩子深深陷進她的手腕,好痛好痛,可是她知道,自己至少還活著。

    她要活下去,她一定要活下去。

    她還沒有親口告訴景灝,她愛他,她不要就這樣死去。

    她要活下去!

    皇上,快來救她!

    景灝血紅著眼睛,只要有人敢上來擋,他就使盡全力踢出去,他看不清,也聽不見,只知道他的香香要死了,他凶惡得像一頭猛獸,害怕失去自己此生唯一的愛侶,他只想把罪魁禍首狠狠撕碎。

    他給了她機會的,他放過她好多次了,只因她是他的結發。

    是他兒子的親娘,他放過她一次又一次,這一次,她觸到底線了,觸到了他絕情絕性的底線,他不會再姑息。

    富查轉過身,看到他,她笑了,狂笑出聲。

    “哈哈,她死了,她搶不了我的皇後寶座了。”

    景灝掐住她的脖子,只想捏碎她。

    富查咳著,還是一個勁兒地笑。“你很愛她,對不對?活該,誰敢搶我的皇後寶座,誰就要死!”

    “那你就到地獄裡去享受你的皇後寶座吧。”景灝冷酷得加重手勁。

    “皇上、皇上,你別這樣,她是端敏的阿娘,你放開她!”被太海救下的香香,嚇得趕緊抓住景灝的大腿,用力阻止他。

    他迷茫地垂下頭,看見滿臉狼狽的香香,她的小臉好髒,眼淚、鼻涕和頭發黏在一起,可是在他看來,她依然是那麼美麗,依然那麼讓他心動,恍若初相見時,她似桃花綻放的可愛小臉。

    “你沒死?”他呆呆地問。

    香香站起身,把他的手放在自個臉上。“你摸摸看,我會呼吸,我身上是熱熱的,還有孩子。”他的大手滑到她柔軟的小腹上,她甜甜地對他笑。“我們的孩子也很乖喔,他知道父皇會來救他。”

    “你沒死!”景灝只能不停地重復這句話,不自覺松開抓住富查頸項的手。

    富查落到地上,咳嗽幾聲,昏了過去。

    “景灝。”香香捧住他的臉,沉靜美麗的雙眼認真地凝視他。我不會死,我要纏著你,和我們的孩子一起纏著你,纏你一輩子。我愛你。”

    景灝管不住酸澀的眼睛、顫抖的心髒,他聽到了這輩子最美麗的語言,而他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在剛才,他經歷了地獄和天堂,而最珍貴的她,他失而復得,他現在根本沒辦法做任何事,只能緊緊抱住香香嬌小的身子,把臉埋在她柔弱的肩膀上,無聲哭泣。

    “瞧你。”香香拍著他的後背,鼻頭也有些酸。“你是皇上,在奴才們面前掉淚,好丟臉的。”

    他悶在她肩上,模糊地說出幾個字。“我樂意。”這小女人,管得還真寬!

    景灝留下太海處理後續的事,交代他處理完後,即刻趕回龍極宮。

    待他們回到西暖閣,安達海帶著太監們已從太親王府趕回來了,眾人中還有一個香香多時未見的熟人。

    “靜如姊姊?”香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要放開景灝的手,好好和靜如說說話,霸道的景灝卻下願放開。

    靜如淡淡一笑。“香香,好久不見。”

    “靜如姊姊,你怎麼會在這裡?”看到她,香香突然想起自己幾個月前答應明珠的事,她有些慚愧,雖然答應了明珠,但並沒有盡心盡力,畢竟這段時間的雜事實在太多了,加上皇後與皇上的關系緊張,皇上也不大可能從皇後手中要出靜如姊姊。

    “是她救了你,她偷了皇後的令牌,出宮趕去了太親王府。”

    就為這個原因,景灝會感激這名宮女一輩子。“只要你開口,要什麼朕都答應你。”

    靜如的眼中飛速閃過一絲什麼,但她很快斂下眼睫,以著有禮知分寸的口氣說道:“謝皇上隆恩,香香是奴婢的好朋友,救她是應該的,奴婢不要回報。”

    “不。”香香感激靜如的救命之恩,也打算抓住這個時機。“皇上,香香怕寂寞,你把靜如姊姊從皇後身邊要過來陪我,好不好?”

    景灝立刻點頭。“當然可以,你要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他溫柔地撫摸她柔嫩的臉蛋。“來吧,我得讓御醫好好給你看看,如果你身子好一點的話,我們晚膳的時候去壽甯宮見太後。”

    “嗯。”香香滿臉信賴地點頭。“我和你一起去見太後娘娘。”

    可沒兩個時辰,聽到風聲的皇太後,不等景灝去見她,她自己先來到龍極宮,兒子、兒媳鬧出這麼大的事,在普通人家都要被街頭巷尾指三道四,更何況是堂堂帝王家?

    她如何坐得住?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後坐在主位上,瞪著一臉莫可奈何的景灝。

    這個兒子,從小就懂事優秀,從不讓她操心,可現下竟鬧出這麼大的動靜,為了香香那丫頭的話,她能理解,但也不至於把皇後都逼瘋了吧?

    “皇上,你可知道御醫剛才告訴哀家什麼?”太後止不住怒氣。“皇後瘋了,皇上你可真是好本事!”

    雖然她也有意要廢皇後,但可不是用這種方式。

    “並非完全都是兒子的錯,還望母後給兒子解釋的機會。”

    “你說。”

    於是,景灝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

    聽得太後像是在聽說書似的,不時露出驚奇的表情。

    “你說什麼?香香受龍胎,懷孕了?”這是太後在聽完整件事後最在意的事。你們、你們真是亂來!”

    皇帝子嗣,這可是攸關帝王家及整個天下的大事,為限制“子孫淫豫之行”,皇家有嚴格的制度,皇帝寵幸嬪妃,必在敬事房的文冊上記上一筆,行房後,太監會問皇帝“留不留?”皇帝若允許留下“龍精”,妃嬪才有懷孕的可能,若不允許,太監就會找准妃子腰股之間某處穴位,微微揉之,則龍精盡數流出,如果不成功,就得喝藥下胎,很傷身體。

    如果敬事房沒有記錄,嬪妃私自懷孕,若沒有皇上的親口承認,這孩子也會沒人奴籍,這種事大都發生在身份卑微的宮女身上,皇上一時之興,卻給一個女子及其孩子帶來如此的命運,非常不公平,所以嚴以律己的景灝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你那麼寵愛香香,怎會做出如此糊塗的事?”太後不解。

    聽出太後語氣中對香香的憐憫,景瀕立刻跪下身去。“太後,並非兒子糊塗,而是兒子太喜愛香香,只能用隱瞞的方式暫時保護她。”

    聽此話,太後的眉皺了起來。

    “你可別忘了,香香的身份。”一個包衣出身的卑微宮女,且宮外還有等著成親的未婚夫,這皇上實在太亂來了。

    “兒子正要說此事。”景瀕滿臉鎮定,對安達海說:“把太海傳上來。”

    安達海銜命而去,不久,太海便躬身走進來。

    禮畢,太海見皇上都跪著,自然不敢起身。

    “傳太海又是怎麼回事?”太後問道。

    景顯看了太海一眼,沉著答道:“他才是香香真正的未婚夫。”

    “什麼?”太後大驚。“那……那個叫什麼炯奎的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景灝繼續解釋,“當時皇後說了這件事,兒子就有些懷疑,派人去查後,才發現整件事都是皇後暗中指示的,兒子順籐摸瓜查到太海身上,太海也向兒子稟明了所有的事。”

    太海眼著說道:“這件事臣進宮當侍衛時並不知,臣與香香姑娘的親事,是祖父輩定下的,臣在一次執行內務府的任務時,碰巧查出香香姑娘的宗籍,才發現了真相,當時隱瞞不說,是因為臣早已娶妻,與香香姑娘的婚約已經不作數了。”

    太後沉吟半晌。“皇後與監正敢拿這件事欺騙哀家與皇帝,一定要嚴查。”

    “兒子遵照太後的意思。”監正與他兒子早已被關進了大牢。

    “皇後已不能留,哀家容忍她多時,這次連你的‘龍種’都敢動,如此善護,怎可做統帥六宮的皇後?”更何況她還瘋了,這瘋病還不知道能不能好,太後頭痛地搖頭。“明日就下哀家的懿旨,向天下發文,讓文學士下‘罪己詔’,把皇後的過錯羅列出來,把她……廢了吧……“兒子遵命!”

    雖然有些對不住皇後,但她是自取其果。他不是沒手下留情過,但事關香香,他要杜絕一切可能會傷害到她的人事物。

    太後不動聲色地看向他,眼神微斂。“哀家想問皇上一件事。”

    “母後請說。”景灝亦察覺出太後細微的變化,回答變得謹慎起來。

    “你很愛香香吧?”

    他握緊拳頭,看向太後的眼眸,神色復雜,既有些怕太後會對香香不利,又不願說謊,讓他與香香的感情蒙塵。

    沉默好久,他才堅定地看著太後,點頭。“是,香香是兒子的整個生命。”而他,會保護她免於任何不幸,即使這不幸,是太後加予的。

    他不想和太後對立,但太後如果想插手干涉的話,就要有與兒子決裂的打算。

    太後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背過身去。“給哀家傳轎吧,哀家要回宮。”

    景灝進來的時候,香香正半躺在床上做女紅,一見他來了,小臉一紅,把手中正在縫制的小衣服藏到身後。

    “在做什麼?還不讓我瞧!”景顥玩興大起,撲到她身前,探手去抓。

    香香嬌笑著躲開。“你好討厭啦,還沒有做好,不准看!”

    “給我看一不會怎樣?”景灝挑眉。“是不是背著我做什麼壞事,干麼不給我瞧?”

    她揚起小臉,眼睛不看他,很淘氣地說:“是啊,我就是背著你做壞事來著,不給你看就是不給你看,氣死你!”

    “你這大逆不道的小惡奴,很久沒被打屁股了,對不對?”景灝把她抱坐在腿上,有利的身形高度,自然已經瞧清她藏在身後的東西,卻還是不動聲色地鬧她。

    “你敢,打壞了孩子,香香要跟你拚命。”她對他吐了吐舌頭。他親了親她甜蜜的酒窩,正容說道:“你才不對,要是打壞了你,我才要跟自己拚命呢!”

    她把手臂環到他頸項上,微微拉開距離,好看清他俊美的臉頰。

    “皇上現在嘴巴變得好甜,是不是喝了香香親手調制的蜂蜜水,嘴巴才會這麼甜的?”

    景灝壞壞一笑,噘起嘴巴,湊上去。“乾脆,你自己嘗嘗看?”

    嚇得香香趕緊把手臂從他的脖子上拉下來,伸開雙手阻擋。

    “我才不要,皇上這樣,好像小豬的嘴巴!”

    啊呀,沒親到柔軟粉嫩的小嘴,只親到細白的小手,這樣也不錯,聊勝於無。景灝咬住她指尖,不放了。

    “放手啦!”他咬得她手指好癢,香香敏感得想要甩脫他的箝制。

    “想跑到哪裡去?”他微瞇著雙眼,深邃的狹長黑眸閃爍著魅感的火焰,原先嬉戲般的啃咬,變成了貨真價實的誘惑。

    好色情喔!

    香香的心髒怦怦亂跳,白潤如玉般的小臉上慢慢染上紅暈,惹人愛憐。

    景灝啃著香嫩的小手,雙眸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她。

    “好啦、好啦,我投降啦。”香香把藏到枕頭下的小衣服拉出來,鋪展開給他看。“跟你說還沒做完嘛,非要看,皇上最討厭啦……唔唔……”

    景灝早把嘴巴湊上來,就等著她張嘴,直接把舌頭伸進她甜蜜的小嘴,霸道地吸吮蜜汁。

    “皇上……”她迷糊地抬起雪白的頸項,任他為所欲為。

    “不准叫我皇上,叫景灝。”都糾正她很多遍了,她還是不願意改。

    “人家……人家喜歡嘛……”她氣喘吁吁地撒嬌。

    “不准說話!”他很凶地噓了她一句。“在我疼愛你的時候,不准想別的事情。”

    香香委屈地嘟嘟小嘴。‘好嘛、好嘛……還不是你先跟人家說話的。”嘟噥著不滿,還是很親密地偎進他火熱的懷抱,享受他的疼愛沾拂。

    大手滑過她變得更形豐滿的酥胸,更加柔軟的小腹,修長的指尖在她敏感的肚臍上跳舞,勾惹她輕聲呻吟,她柔軟的身子,隨著他的手輕輕搖擺。

    他真愛看她這般嬌媚模樣,眼眸似醉非醉,紅暈染滿雪頰,小嘴微張,頻頻呼出甜美的吟哦,嬌小的身子在他的懷抱中微微顫抖,雪白光澤的肌膚抹上了一層讓人愛不釋手的粉紅。

    “我愛你,我愛你……”他瘋狂地親著她,瘋狂地喊出他胸中濃濃、滿滿的愛。

    男人,都是欲望的產物。

    以前,她以為皇上不是的,現在,她親臨其境,知道只要是對的那個人,他可能是其中之最,她很慶幸那個人是她,只有她,才可以勾惹出他如此癡狂的愛欲。

    愛,就是最好的媚藥,讓人生,讓人死,讓人沉迷。

    火熱的呻吟、低吼漸散,景灝抱著她翻過身體,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胸口,大手仍下捨離去,撫揉著她柔軟的腰肢,生怕剛才過於火熱的激情會折斷了她。

    “我沒那麼脆弱。”香香安撫他,主動親了他一口。

    正要退開,他卻不肯放,追隨過來,直到吻夠了,才放過她。

    “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當初的那個小不點,小小的,甜甜的,很容易受到傷害。”所以他不能松手,不能讓她離得太遠,看不到她,他就會開始胡思亂想。

    “好黏!”香香嫌棄他抱得太緊,他身上的汗水快把她浸濕了。“你離我遠點啦。”

    他擺出凶惡的臉孔,憤憤不平。“你敢嫌我?”他強壯的手臂箍得更緊。“把你壓到我身體裡,看你能跑到哪裡去!”

    香香猛地咬住他心口,“騙你的啦,我才捨不得離開你呢。”

    “說你愛我。”他開始得寸進尺。

    “呃……人家已經說過了啦。”她紅了臉蛋,開始閃躲。

    怎麼突然要人家說這個?很不好意思呢,而且感覺有點怪,她堅決不說。

    “你不愛我?”他瞪她。

    “不、不是啦。”她結結巴巴地不知道怎麼解釋,哎呀,這個人還真番。

    “那你說。”他繼續瞪。

    “這樣很奇怪耶!”不說就是不說。

    “你不愛我。”還是瞪。

    “哎呀,你很煩耶!”被他纏瘋了,她想落跑,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如願。

    “你嫌我煩?”很受傷的眼神。

    她被纏得無奈,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轉移他的注意。

    當然,是她的身體嘍……

    唉,以色事君的悲哀啊……她好可憐喔……

    “別以為就這樣算了。”被喂飽的大惡狼舔著嘴角,心滿意足得眉眼都笑開花,但還是下打算就這樣輕易饒她,丟給她一個“以後再繼續逼供”的眼神,傭懶地抱著她舒展四肢。

    “啊,真是太舒服了。”景灝顯從來沒覺得這麼輕松過,擁著心愛的女人,比擁有全天下還開心。

    香香調皮地捏他一下,挨著他胸口,跟著他一起享受激情後的甜蜜相擁。

    “皇後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置?”她很為端敏擔憂。“我怕處置得不好,會給端敏心中留下陰影。”

    景灝皺皺濃眉。“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端敏是皇子,若這點打擊都承受不住,以後怎麼和端敬一起承接我的大業?”

    “他還是個孩子,皇後畢竟是他的生母,你要考慮他的感受。”香香不同意他的想法。“把皇後留在宮中吧。”

    “她已經瘋了,就算我要把她留下,太後也不會同意的。”香香會不會有點善良得過頭了?

    “那就在宮中給她辟一處安靜的地方,讓她安穩的過完下半生。”

    “你知道你在要求什麼嗎?”

    景灝抬起她的小臉,發現她一臉認真的表情。

    “皇後不只是想殺死你,她想殺了任何一個可能威脅到她皇後寶座的人。”

    “但我相信最初她是愛你的,而且她是端敏的親娘。”香香試著說服他。“她已經被廢後了,變成一個可憐的瘋女人,你畢竟曾是她的夫君,我不要別人說你如此無情。”

    他歎了口氣。“香香,有很多事我本來不想對你說的,但你實在太固執了。”

    “那就告訴我。”香香眨巴著大眼,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我只有端敏和端敬兩個孩子嗎?”

    她臉色不善的道:“是因為你寵幸嬪妃的次數很少。”現在讓她答這種問題,是想讓她掀翻醋缸嗎?“而且,你不會讓安公公留下你不要的‘種’。”

    她想起上次,他和安達海關於她“留不留龍種”的對話,俏臉微紅。

    “錯了。”景灝臉色冷凝。“我年紀很小的時候,皇太後曾指派年長宮女教導我男女敦倫之禮,那名宮女後來受孕,生下的男孩沒過多久便夭折了。從那之後,我便發誓,我不能只因為要留下子嗣,便肆意使用那些唾手可得的女子。”

    “這和皇後有什麼關系?”香香還是忍不住有些小嫉妒。雖然她知道這嫉妒根本沒必要,畢竟那個時候,她還小,皇上對她也沒有現在這樣的感情,可是……心裡還是好下舒服喔……

    干麼非要說這樣的事?香香白了他一眼。

    景灝一笑,有些抱歉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決定快些解釋清楚,否則這小醋桶爆發,他鐵定吃不完兜著走。

    “皇宮內對皇帝留龍種的制度很嚴格,我當時年齡不大,我想自己都還是個孩子,身子都未完全發育成熟,生下的孩子會夭折也許是這個原因,所以我不想那些比我年齡還小的嬪妃懷孕,但大多數的預防措施都不見得有效,最後很可能還是要喝藥下胎,那對女人的身子傷害很大,所以我很少寵幸嬪妃。”

    景灝頓了一頓,聲音冷了下來。

    “嫻妃的年齡比皇後和我都大,當時皇母後又催得急,所以我決定讓她生我的第一個皇子,誰想皇後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這人消息,無所不用其極地想把我綁在身邊,我能體諒她的心情,所以答應她,同時讓她也受孕。”

    香香開始覺得結果會很可怕,但她不能不繼續聽下去。

    “皇後先受孕,嫻妃隨後也有了身孕,她們接連生下兩個皇子,但不久嫻妃就被皇後毒死了。”

    香香小臉一白,吶吶說道:“我以為……嫻妃……是病死的”

    “因為下的是慢毒,很難抓到證據,而且考慮到端敏還小,我打算放她一馬。但她不知悔改,給其他幾位嬪妃都偷偷下了不孕藥,不過,因為她和她父親拜虎的勢力太大,我不想打草驚蛇,所以先按下不動,直到她傷了你。”

    景灝環抱她身子的雙臂緊了緊。“這是我的底線,我不能再等了。我不能冒險留她在宮中,如果哪一天她清醒過來,又加害於你怎麼辦?”

    “我不怕!”她堅定地說。“為了端敏,我還是覺得最好把皇後留在宮中。”

    這小丫頭真的是很固執,一旦決定好的事,九百頭牛都拉不回來,他這個整天被她欺壓的皇上的話,更是不夠瞧。

    他都有些嫉妒端敏了,她關心他兒子比關心他還來得多!

    “你都已經決定好了,還來跟我說干麼?”景灝生氣地推開她,故意轉過頭去不看她,還很孩子氣的重重“哼”了一聲。

    “羞羞臉。”香香刮他俊美的臉皮,把他不甘不願的俊臉扳回來:“人家要是都聽我的話,我還要靠你這個皇上干麼?”

    “你只是貪圖我的權力?”他氣死了。

    “錯!”她伸出食指,煞有介事地搖了搖,撲上去雙手雙腳緊緊纏住他。“我更貪圖你的人,一整個,全是我的。”

    “那好,只要你同意我的條件,我就答應把富查留下來。”

    “是啥?”她興匆匆地巴上去問。

    “我要你做我的皇後。”

    香香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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