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休假數日後重回工作崗位,許之伶忙得不可開交。
雖然許多急迫的大案子有老公和小璇代她處理,但要做的瑣事還是不少,讓她一回來就忙得團團戟,忽略了辦公室內的緊張氛圍。
〞伶姊,我出去了。〞準備出去跑客戶的小璇向上司說一聲。
〞好,路上小心。〞許之伶忙得只能抬頭看她一眼,話筒夾在肩頸忙碌得不得了。
〞叩叩 ── 〞敲在口板上的聲音讓人不容忽視。
抬眼望去,李佑立倚著門 ,皺眉的神情讓人一看就知道他的不贊同。
她瞄到桌上的電子鐘,時間是下午一點二十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在不開心什麼。
〞我馬上休息、馬上出去! 〞在他開口前,她立刻回答,當然免不了要抱怨一下。 〞你很囉唆耶 … … 〞可心裡其實是甜甜的。
〞呃,唔,老大,我 … … 出去了,掰!〞,平時很愛鬧老闆,對老闆發花癡的小璇,現在看見李佑立就像老鼠看見貓,咻一下就溜了。
許之伶見助理快被嚇死的神情,不禁笑出聲來。 〞你上回探班跟她開的玩笑,把她嚇壞了。 〞
李佑立銳利的表情一鬆,嘴角上揚。那是玩笑嗎?
為什麼她相信他對小璇沒有非份之想,卻被那神秘女子幾句話給摧毀了信任和自信?
〞我是來提醒你,別忘了要好好吃飯。 〞他倚著門板瞅著她。
〞好 ── 〞她從善如流地回答,說著他想要聽的答案,一邊將計算機關機,拎著出門需要的數據以及隨身包包,就要出門了。
〞等一等。 〞李佑立拉住她,迫使她站在自己眼前。她挑了挑眉,那神情似在無聲詢問 , 〞又怎麼了? 〞
〞你 ── 〞他伸手觸及她的臉,她五官柔和嬌美,但個性卻好強不認輸,做任何事情都要第一,她的座右銘沒有失敗兩個字。
這要求完美的個性,讓他很輕很輕的,歎了口氣。
〞我跟你說過,我會照顧你,所以,你別太逞強好嗎?身為你丈夫的我,這麼不可靠嗎?〞
所以告訴我,把你的不滿說出來,對我,發洩你的委屈、不滿、懷疑,我是你的人,如果你在乎,請你站出來大聲對我說 ──
〞你 … … 〞許之伶沒聽出他的話中有話,與他對望了好一會兒,她也歎息了。
〞阿佑,我只是小小胃炎而已,你真的不用這麼擔心。〞她拍拍他肩膀,給他一個自信、活力、精神百位的笑容。
看起來一點都沒事!
〞我出去了。〞她笑著對他揮揮手。
而她前腳離開,李佑立臉上溫柔的神情立刻改為嚴肅,轉身走向開放辦公室,對著一群低頭躲避他怒火的下屬瞇了瞇眼。
〞接下來 … … 阿德。〞點名從工作室創立至今,一同打拚的夥伴。 〞我們聊聊。〞
阿德臉色微僵,表情嚴肅,離席前對著計算機螢慕上的 MSN 窗口打了最後一句──
祝我好運,你哥的 〞整肅行動〞延燒到我啦!
跟親親女友訴完苦,阿德帶著上斷頭台的心情,走進好友兼夥伴的辦公室 … …
☆ ☆ ☆
電梯一直停留在二十樓的位置。
等得也太久了吧?
許之伶有些煩躁,她知道今天有新公司搬到樓上,但佔用電梯的時間會不會太久了一點?
〞算了,當運動。〞這麼等下去不是辦法,她決定走安全梯,反正才八樓,當做運動吧。
才轉進安全梯 ──
〞嘔嘔 … … 嘔 … … 〞
不意聽見令人心驚的嘔吐聲,激起了她的惻隱之心,她想到公司有一個人讓她很擔心 · · … 想也沒想,她走迸女廁,瞧見一扇虛掩的門底下,有人影晃動。
〞哈羅? 〞她輕敲門板兩下,禮貌性的問: 〞有人嗎?〞
沒有人回答,只有乾嘔聲。
〞小淨,是你嗎?〞將兩手提著的東西格放在乾淨的洗手台上許之伶走向那間廁所。
輕輕推開門,只見一個瘦弱的女人跪倒在馬桶旁嘔吐。
〞小淨! 〞許之伶立刻把她扶起來,放下馬桶蓋讓她坐好,拿出隨身攜帶的礦泉水餵她喝下。
可喝進嘴裡的水,小淨全數吐了出來,弄髒了她白色衣裙。
〞對不起 … …〞小淨聲音沙啞,帶著惶恐。 〞對不起,伶姊,對不起 … … 嘔…… 〞
許之伶看她吐成這樣:心中著實不忍,無法怪小淨吐了她一身。
那 … … 只是胃裡的酸液,小淨沒東西可吐了嗎?這樣子怎麼可以?
〞小淨,職位會為你留著,你去住院好不好 … … 〞忍不住心疼這女孩。
小淨是公司裡的文案,工作室創 立一年後擴編教才,小淨就是那時進來的,三年來許多人受不了長期的工作時間 ,以及老闆李佑立的嚴格,當初擴編時征來的人走了一半。小淨待了三年,是最少被李佑立退稿、責備的員工,當時他倆一同面試小淨,覺得她感受力不錯,就錄取了。
三年來,小淨寫出非常出色的文案、廣告詞,是李佑立非常倚重的員工,她非常少言,很喜歡看書,什麼書都看,不時拿著本子紀錄,她有一本非常札實的筆記本,記錄下她覺得衝擊、完美的廣告台詞以及字句。
〞不要,我沒事。〞小淨搖頭, 〞我只是 … … 我沒事 … … 〞
怎麼會沒事呢?許之伶很想架著她之醫院,治療她的厭食症 ── 短短一年,小淨瘦成了紙片人,她原本圓潤、可愛,有著讓人感覺溫暖的笑。突然之間,她變了,先是不笑了,但對於文字的雕琢更為精緻簡潔,感受力更深,隨著她文案越寫越好,她就越來越瘦,直到有一天,她吃了許之伶帶回公司給大家吃的下午茶點心竟吐了,然後在廁所裡崩潰大哭。
許之伶只約略知道,小淨因為情傷而把自己的身體搞得一團糟。
〞你看你,瘦成這樣了,怎麼會沒事呢?〞許之伶握著她瘦可見骨的手腕,歎息。 〞女人要疼愛自己啊。〞嘴裡說著安慰的話,但她卻覓得 … … 沒用,其實小淨要的不是別人的安慰和關心。
小淨只要那個人回到她身邊 ── 就像她一樣,她只想要跟佑立在一起,儘管慌亂的向他提離婚,可那只是…… 一個借口、一種試探。
所以她可以理解小淨,也心疼她。
〞你連自己都不愛惜你自己,又有誰會來愛你呢?〞她說給小淨聽的話,其實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不會有人喜歡我 … … 不會了 … …〞小淨苦笑,那神情飄得像是隨時會消失。
許之伶握著她的手一緊,小淨的神情 … … 讓她想到了自己。
她在人前,是否也曾露出這樣的苦笑?是不是 …… 也讓人、生心同情?
不,她受不了那樣!她受不了失去所愛之人的痛苦 … … 就是因為這樣,十幾歲的她才會覺得戀愛是麻煩,而她明知是麻煩卻一頭我栽進去了,然後把自己搞得進退兩難。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 … … 〞小淨帶著羨慕的語氣,望著許之伶。
那 眼神讓她下意識地躲避,像她一樣?強顏歡笑嗎?連憤怒傷心都不敢向人訴苦。
〞我沒事了,伶姊,我會去看醫生的,你放心,我沒事的。〞小淨輕輕的推開她,那力道輕得讓許之伶幾乎感覺不到。 〞弄髒你的衣服,很不好意思 … … 〞
〞沒關係,你真的沒事?要記得去看醫生,別再拖了,公司很需要你。 〞許之伶看看時間,確實,她耽擱了,她還得先到車上拿衣服,換下這身髒掉的套裝才能去見客戶。
〞有需要打電話給我,嗯?〞她摸摸小淨的頭,叮嚀她盡量吃點東西才離開。
看著她離開後,小淨楞楞的看著手上的礦泉水,低聲道: 〞真是 ……一個好人 … … 〞
稍微整理好自己情緒,她回到辦公室,與剛才跟老大會面完的阿德打了個照面。
〞小淨,正好,老大要你十分鐘後進去。〞阿德臉色有些難看,眼神透著一種特別的光彩。
自許之伶休息那一天起,李佑立每天令抽空叫幾名員工進辦公室詳談,至於談了什麼,沒有人會說,但進出老大辦公室的人,除了像阿德一樣露出那種躍躍欲試的眼神,還有一種 … … 惶惶不安?不確定?
〞嗯。 〞小淨輕應了一聲,回到自己座位,雙手握著拳頭,全身顫抖著,似在壓抑什麼。
擺在桌上的東西,書、筆記、筆、手機,因為她無法壓抑的顫抖而晃動著。
十分鐘一到,她抱著桌上的筆記本,低調、不顯眼的,走進上司的辦公室裡。
在那裡,她看見了一如以往,男人味十足,剛毅、五官線條冷硬,不笑時非常可怕的李佑立。
除了他,他的身旁有個落魄的陌生男人,他是誰呢?小淨心裡閃過疑問。
〞把門帶上。〞李佑立沉穩地道。
她依言將門帶上,乖巧溫順的落坐在他面前的位子上,只手恭謹的交付新寫好的文案,頭低低的,一語不發。
李佑立翻閱那本黑色筆記本,上頭有著小淨娟秀的字體,一句句漂亮的字句組合,同樣是文字,她卻能將那些字排列出很美的意境。
她是得力助手,不多話不鬧事 ── 這是他之前對她的印象。
〞小淨,──我你們迸來談話,是因為我對公司的未來規畫,需要所有人的配合,你進來三年了,少言多做事,一個老闆最喜歡像你這樣的員工。 〞他翻閱紙張發出沙沙聲,語氣很淡,但氣氛很緊繃。
〞能寫出這麼漂亮的詞 ── 〞他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子將瘦小的小淨籠罩在陰暗裡。
他步伐輕盈得有如獵豹,走向她,只手往她兩側的椅把一擱,俯身,俊顏逼近,衝她一笑。
那笑,魅惑誘人。
小淨楞了一下,還來不及回復正常,李佑立又開口了。
〞讓我不禁懷疑,小淨,你對事物的感受力這麼深,特別是愛情,寫出這麼美的文案,是因為 ── 你愛上我了? 〞
她完全呆掉,瞪著上司的臉蒼白無血色,胃液在翻攪,她忍耐反胃的不適,拚了命的搖頭。
他眼瞇了起來,笑意更深了。 〞既然沒有愛上我,那麼 ── 〞雙手扣住她削瘦的肩膀。 〞你為什麼要騷抗我老婆呢?我說過了,我會逮到你!〞
小淨的身子抖得如風中落葉,望著上司那猶如惡鬼般的神情,她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
〞阿佑,你冷靜點! 〞倪震特地前來的原因,就是要拉住這只暴走的猛獸。
〞你說啊你!幹麼騷擾我老婆?你哪裡有同題啊?我真是錯看你了! 〞抓狂的李佑立完全失去理智。 〞這樣讓你很快樂嗎? !啊?看我老婆跟我提離婚你很開心是不是?!說啊你!〞他憤怒、暴躁,被人攔著才沒有撲上來撕碎她。
小淨一點也不懷疑,自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因為他心疼他的妻子。
他氣憤她為許之伶帶來的傷害,而這個公司裡對她最好的女人,她對她 … … 做了很過份的事情。
眼眶泛紅,小淨無法抑制奪眶而出的淚水,然而伴隨著淚水而來的不是哭泣和懊悔的哽咽求饒,竟是清脆的笑聲。
〞噗 … … 哈哈哈哈 … … 〞那又哭又笑的莫名反應,讓李佑立瞇起了眼。
一開始,只是羨慕。
想成為像他們那樣幸福的人。
強烈而且堅定不移愛意在他倆眼中,一個眼神交會、一個笑容,不需言語表達的默契,被粉紅色包圍的錯蜜氛圍都讓人 … … 相信愛情的美好。
〞小淨?你 … … 在做什麼?〞
坐在位子上恍惚的小淨,被人用力一拍肩,抬頭,是辦完事回來的許之伶。
〞怎麼坐在這裡發呆呢?有沒有好一點?這個給你。〞她為她帶了一份清爽好入口的點心。 〞能吃多少就吃多少,體力很重要的。〞
交代叮嚀完,許之伶轉身,去分發下午茶點心了。
辦公室內一陣歡呼,雖然許之伶強勢、帶頭往前衝,但在帶人方面,。她很會收買員工的心,偶示帶點心、加班送宵夜,無論她在外頭跑業務受了多少氣、委屈,從來不會發洩在別人身上。
小淨就曾看見她一個人躲起來懊惱的跺腳,在大樓的頂樓放聲尖叫嘶吼她的不滿。
而後振作,捲土重來。
〞總算回來了。 〞在辦公室內聽見喧囂聲,李佑立就知道,他老婆鐵定買下午茶回來了。 〞都幾點了? 〞對晚歸的她指了指腕表。
〞這麼晚了耶,吃點東西? 〞許之伶捧著為丈夫準備的咖啡和三明治,湊到他面前。
他伸手接過她手上的咖啡和三朋治,轉身遞給一旁正在搶食物的阿恬和許嚴文。
〞拿去。〞朝他辦公室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因為猜拳輸了,許家小弟弟只好去跑腿,不用想也知道,這些東西絕對會被躲在老大辦公室裡頭的倪震吃光光。
〞走吧。 〞李佑立掌心向上,朝老婆伸出手。
她沒有像十七歲對那樣 〞哼 〞的一聲,轉身就走,莫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握住他的。
兩人的手就這樣彼此交握,一語不發地離開公司。
沒有人對他倆的舉動感至訝異,習以為常的各自吃著點心。
只有小淨 眼眶濕潤,帶著羨慕的眼神望看他們夫妻牽手離去的畫面,每一天,她都會為這樣平凡的畫面而感動不已。
每日下午五點的散步約會,是從一年半前許之伶流產之後才開始的,無論工作有多忙,他們一定會趕在那時間約在公司,一同下樓,步行到對面的公園空地繞一圈,再回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
小淨腦海中響起一個小時前,李佑立冷靜後的沉聲質問。
〞我……一定是瘋了 … … 〞她苦笑的這麼回答,聲音清脆,有如電話中的那個年輕女性,這才是她真正的聲音。 〞我很抱歉,對不起 … … 〞
她的愛情,死於一年半前。她被甩了,輸給了一個年輕貌美,敢愛敢恨的烈性女孩,她苦苦哀求那個對她沒感情的男人留下來,但她卻 … … 什麼都沒能留住。
她甚至笨到相信那不負責任的男人會娶她,她還為他拿掉小孩,兩次。
然而,他卻離開她了,她的乖巧柔順換來他的變心背叛。
當時,她痛苦不已,而許之伶就在那時候,失去了孩子 ── 小淨是少數見證那兵荒馬亂的人之一,許之伶的白裙被血染紅,得知孩子保不住的那一刻,李佑立在手術室外頭自責的哽咽,哭不出聲,怪罪自己沒有發現妻子的身體不適。
那之後,他更為呵護妻子,小淨有時會看見那對夫妻突然閃進樓梯間,擁吻,互訴愛意。
相較之下,她被拋棄、被玩弄,連孩子都留不住,羨慕交成了嫉妒,想摧毀。
〞我想破壞你們 … … 我嫉妒你們 … … 為什麼只有我 … … 只有我 … … 〞她的愛情死了,心也病了。 〞只有我不幸?只有我不快樂?沒有人會喜歡我 … … 〞
單純的想要一個人永遠屬於自己,太貪心了嗎?小淨又哭又笑的說著,語無倫次。
李佑立深深望了她一眼,道: 〞公司能有今天的規模,你撰寫的文案功不可沒。 〞許多客戶是衝著小淨的文字而來,這一點,不能否認。 〞但我,不能留你。 〞
他無法將一顆不時炸彈擺在身邊。
〞儘管失去你會有一陣子傷痛期,損失不小,可是 ── 〞
〞你不能失去她,對嗎? 〞小淨微笑的模樣看起來很淒楚。 〞在利益和愛情之同,你選擇愛情,對嗎? 〞
她要答案的樣子,像個什麼都想知道的小孩。
〞是。〞
小淨為這個答實,又哭又笑,止不住的眼淚不停的湧出眼眶。
〞我覺得 … … 鬆了一口氣 … … 我一直害怕被發現,也害怕真的拆散你們,為什麼我要做這種事呢?我竟然可怕的想看 … … 她越是不願訴苦示弱,我越想傷害她 … … 我真的 … … 很想解脫 … … 謝謝你 … … 讓我解脫。〞
讓她見證到了愛情,看見一小男人為了爭取所愛的面貌。
〞謝謝你們 … … 不曾放棄…… 我會離開,我會走 … … 〞她沒有要開口要求什麼,知道被心魔控制的自己,帶給他們多少麻煩。
他們真的在談離婚,她重創了許之伶高傲的自尊。
〞基於你搞的小手段,我無法給你任何推薦信! 〞李佑立不是一個大方的男人。 〞除了請你離開,我還有一個要求。〞
〞不能說出去,對不對?〞小淨微笑 問。 〞我不要推薦信,也不會告訴任何人。這幾年你們 給我的夠多了,我不需要,我今天就走。 〞
李佑立沒有多為難她,放她出辦公室。
環視待了三年的公司,沒有感情是騙人的,但她已經失去留下來的資格。
小淨拿出紙箱,開始收給自己的和人物品,看見桌上涼掉的小點心,她很難過。
李佑立不許她再與許之伶接觸,並警告她,不許再接近他們夫妻。
最後,她把隨身攜帶,紀錄許多句子的筆記本放進牛皮紙袋裡,附上一張紙,上頭寫了一些字,封好,上頭寫下許之伶的名字,透過同事轉交,然後她抱起紙箱。
〞小淨?你幹麼收東西? ! 〞被她奇怪舉動搞得一頭霧水的同事驚呼。
小淨飄的微笑, 〞回家。 〞
在眾人目瞪口呆,錯愕不已之下,小淨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回頭,對嘴裡含看食物的許家小弟說: 〞小文,幫我跟你姊姊帶句話,好嗎? 〞
〞蛤? 〞
〞謝謝,還有,對不起。 〞這七個字,並不能弭平她帶給許之伶的痛苦和傷害,她只是想 … … 讓自己好過一點點。
〞呃?你不跟姊說一聲就走嗎?〞許嚴文連忙吞下嘴巴裡的食物。
〞掰。 〞不說再見,因為不會再見了。
抱看紙箱走出辦公室,小淨沒有回頭,走出電梯,在電梯旁看見了垃圾桶,她將東西放下,小手顫抖的從裡頭掏出手機。
拇指無法克制的按出許之伶的號碼,可撥號健 … … 卻怎麼也按不下去。
〞我不需要 … … 我不需要了 … … 〞她閉上眼睛,將電話號碼刪除,接著將手機丟迸垃圾桶裡。
小淨頭也不回的離開,走進陽光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