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窗外柏木樹上蟬鳴鳥叫吱吱喳喳個不停,棠府書房內則是鐵算盤撥打的清脆響聲和棠府大當家棠鑒的喃喃自語聲不絕於耳。
人參三盒、燕窩五斤、鮑魚十斤、香菇十斤、蝦米二十斤
「大當家!不好了。」沈管家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氣死人!又要再重算一次。棠鑒在心裡憤恨地低斥。
這已經是第五次重算,不禁讓他怒火地把鐵算盤用力一拍。
他心煩氣躁的怒斥:「不要在家裡大呼小叫的,沒看見我正在算帳呀!」
「是。」剛才大嚷出事的沈管家,畏怯的低下頭,因為大當家算帳最怕人吵。
「發生什麼事?」棠鑒口氣不佳地問。
他沒有因為沈管家的打擾而中斷,把賬本翻到第一頁打算重新再算一遍。
他眼睛看數字手裡繼續撥弄著鐵算盤,忙碌得沒空抬頭看驚慌失措的沈管家,好像現在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比不上這帳目來得重要。
「大當家,小當家出事了。」沈管家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他怕再次吵到正在算帳的大當家。
「他又發生什麼事?」棠鑒眼和手頓了一下。
其實,還沒有聽到沈管家說出小當家究竟發生什麼事,棠鑒額頭上的青筋已經一條條地開始冒出來。
而棠鑒會如此問,好像他們的小當家棠淨經常在出事。
也確實,全湟城的人都知道,財大勢大的地方首富棠府裡有兩位大小當家。
大當家是棠鑒,他是從小入贅到棠府,人長得高壯魁梧,是能獨當一面的好女婿。
而小當家棠淨,則是棠家唯一的兒子。
說到棠淨,最令棠鑒頭痛,因為棠淨人雖然長得俊美優雅、氣質不凡,但卻是個成天游手好閒、完全不事生產、又會到處惹是生非的敗家子。
說敗家子還算比較好聽,其實他根本是個浪蕩子,他會出事是家常便飯的事。
「小當家在風艷樓白吃白喝,他還召男妓不給錢,被人打個半死送回來」
沈管家越說身子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聲,因為此時的棠鑒像座活火山一般,臉色漲紅地從座位驟然站起來,把他嚇得全身發抖,好像剛才講的事都是自己干出來的。
「人呢?」棠鑒再也聽不下去,直接問。
「小當家在在他的房間裡。」沈管家全身抖到快癱在地下,他在棠府做事快二十年,還是無法承受這種「經常」發生的事。
棠鑒一股怒火沖到頭頂,盛怒地踢開椅子,殺氣騰騰地大步疾走出書房。
「他傷得很重」
沈管家最後補充這句話是在替他們小當家求情,希望處在盛怒中的大當家能手下留情,不要對小當家出手太重。
因為一向溫文儒雅的棠鑒真的發起火來就如洪水猛獸一般的凶狠可怕,所以他才能以女婿的身分成為棠府的大當家。
棠鑒帶著十丈高的怒火來到棠淨的房門口,抬起長腿,很不客氣地一腳就把門板給轟然踢開,憤怒的程度可想而知。
巨大的聲響嚇壞兩位正在服侍棠淨擦拭身體敷藥的女僕。
「大當家。」女僕睜著驚嚇的眼眸看著臉色超級難看的棠鑒怒氣沖天的走進來。
「統統給我出去。」棠鑒對著兩位女僕大手一揮。
「是。」
棠鑒臉色沉鷙得比發狠的猛虎還要陰駭,兩位女僕不敢遲疑,趕緊放下擦拭的布巾,怯怯地從一臉寒厲的棠鑒身邊側行而過,離開棠淨的房間。
她們離開時順便輕手輕腳地把那有一點搖搖欲墜的門板小心地給關好。
「慘了!慘了!大當家又要教訓不成材的小當家。」
兩個走出去的女僕,面面相覷互拉著,焦慮地為她們的小當家叫慘。
「小當家的臉已經被打得跟豬頭一樣腫,要是再被大當家教訓,一定更慘不忍睹,恐怕一張俊臉永遠恢復不了。」女僕之一小春愁雲慘霧的說。
她最擔心再也看不到帥帥美美的小主人。
在棠府做事的僕人們都知道,只要他們的小當家在外面惹事端回來都沒好下場,輕則一天下不了床,重則三天無法翻身。
記得上個月小當家去賭場賭博,才輸掉她們等於一年的薪俸,就把大當家氣得讓他三曰下不了床。
這次她們小當家惹的禍更大,恐怕沒個七天、八天是復元不了,真是令她們擔憂。
「小當家也真是的,明知道大當家會生氣,為什麼非得去風艷樓不可?」在為棠淨擔心的同時,另一個女僕小蘭也不免要數落他一下。
「就是呀!這次小當家太過分了,怎麼可以跑到那種骯髒的地方,大當家是應該要好好教訓他。」小春也一個鼻孔出氣。
她才不願意看到俊美的小主人自甘墮落到這步田地。
「其實」小蘭猶豫起來,「小當家也沒做什麼壞事,男人總是喜歡涉足聲色場所,尤其是小當家,已經大到有這個需要。」
「說的也是,小當家只不過犯了男人都會做的事,沒什麼大不了,希望大當家能下手輕一點。」小春三兩下就被小蘭收服。
實際上說起來,不管她們的小當家在外面犯了什麼天大的錯,到最後她們都會原諒他,包括她們大當家在內。
因為,棠淨雖然在外面行為乖張、放蕩不羈,但是回到府裡對上上下下的人卻是相當謙恭有禮,甚至和藹可親、善體人意,完全沒有身為當家的架子,所以她們的心是向著棠淨。
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棠淨長得實在太賞心悅目,光看就讓她們舒服不已,她們一直都把棠淨當偶像般地崇拜。
以上這些都不算什麼,棠淨最厲害的地方是他的笑容,只要瞧一眼他臉上帶媚又含嬌的笑顏,不僅骨頭會酥掉,連魂都會被他勾去。
所以她們都深感有幸能進棠府當差,且遇上一個和善又絕美動人的好主子。
當然,她們的大當家也不差,相貌一表人才、體格健碩魁梧、舉止威風凜凜,也是大帥哥一個,兩人的「俊」各有千秋。
只不過,她們覺得棠鑒有時候對棠淨有一點「暴力」,在管教棠淨時經常把他弄得像去掉半條命,也不想想他人高馬大手勁也大,嬌生慣養的棠淨怎麼受得了?
基於女人同情和憐憫弱者,她們還是比較喜歡美男子棠淨。
「你在風艷樓白吃白喝?」棠鑒一臉鐵青地對著躺在床上、側身只手撐著頭、一副優閒樣的棠淨大聲咆哮。
「你講話不必這樣大聲,我聽得見。」棠淨悠哉地掏掏耳朵。
風艷樓是湟城數一數二的妓院,女的驕艷柔美、男的俊秀體貼,很能滿足各式各樣癖好的客人,尤其是一些肯花大錢的達官貴人們,特別喜歡到那兒流連忘返。
「你在風艷樓白吃白喝?」棠鑒怒吼的再問一次。
「是呀!剛好身上沒帶錢,只好白吃白喝。」棠淨說得理所當然。
棠鑒咬咬牙,「你還不知恥的召男妓,是嗎?」
對於棠淨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棠鑒氣到眼睛快要爆出來。
「沒錯,那裡的男人個個長得俊美漂亮,你應該去見識一下。」
半裸躺在床上的棠淨,好像並沒有因棠鑒難看的臉色而感到害怕,反而把下巴抬得高高的,態度是滿滿的挑釁。
棠鑒看著一點悔意也沒有的棠淨,怒聲斥問:「你饑渴到需要去召男妓嗎?」
「是,我饑渴得很,我現在也很想要。」棠淨邪魅的說著令棠鑒也會面紅耳赤的羞恥淫穢話語。
「你實在讓我很生氣。」棠淨不諱言的承認,讓棠鑒咬牙切齒的怒紅了臉。
他正在處理最令他煩心的帳目,這家伙不但不分擔家務,還到處惹是生非,不好好教訓他怎麼可以?
小時候乖巧可愛,無奈長大後吃喝嫖賭樣樣都來,不但上賭場散發家產,還學人家上妓院玩女人
不!他是去玩男人。
可惡!男人玩男人,簡直想造反了!今天如果沒有好好的修理他一頓,怎麼對得起待他如親子的棠家二老?
是不是平時自己太寵他了,才會讓他變得越來越放浪形骸不知自制?
所謂不打不成器,今天就讓他代替死去的爹娘來管教他,讓他明白什麼是是非好歹。
棠鑒愈想愈生氣,爬上棠淨的床,跨在棠淨的身上,怒不可遏的舉高右手。
「快來打我呀!」棠淨雙手撐起身子,把頭抬得高高的,擺明一副想激怒棠鑒的姿態。
看見棠鑒高舉起的右手就要打到自己臉上,棠淨閉起眼睛,心裡准備好接受臉上即將出現的麻痛;不過棠淨接受到的,卻是棠鑒撫摸他臉頰的溫暖大手。
「淨」棠鑒痛心疾首地哀歎一聲。
從小就疼愛他,他怎麼捨得打他,頂多是嘴上教訓他兩句。
棠鑒撫摸著棠淨原本該是嬌俊如花、現在卻受傷的臉龐,濃眉不禁緊揪起。
棠淨受傷的臉原是一張俊秀中帶些嬌美的容貌,就是這張俊美可愛的臉才會讓他產生迷惘,對他愛也不是,放手也不是。
這就是棠鑒人生中最大的難題。
看到棠淨白淨的臉上現在出現大小不一的傷痕,讓他震怒又心疼,他帶著愛戀與痛心的俯下身去,懲罰似的用力吻上棠淨的唇瓣。
被吻住嘴巴的棠淨也不感到驚訝,反而緊緊的攀住棠鑒的脖子,並且張開嘴唇迎合他探過來的濕熱的舌。
火熱的深吻讓兩人的唇瓣相貼得密不透氣,棠淨更像是逮到機會似地拼命想吸取對方溫柔的滋味。
即使他在風艷樓被保鏢打得嘴巴破皮流血,痛得要死,他也要用力吻住他深深愛戀的男人——棠鑒。
他就是知道棠鑒根本下不了手才敢大膽的挑釁他,結果令他相當滿意。
嗯沉醉在棠鑒激烈又柔情的吻裡,棠淨沉溺得無法自拔,並發出甜膩的呻吟聲,可見他多麼喜歡跟棠鑒玩親親游戲。
因為纏綿悱惻的熱吻,讓他們體內的欲火熱流迅速竄起,手也因情欲的影響,雙方開始在對方的身上不安分的探索起來。
棠鑒有些壓抑,只是輕輕撫摸棠淨裸露的背脊和褻褲底下的臀部;然而棠淨卻很不客氣的直接大膽往棠鑒的下體摸去。
這家伙就這麼迫不及待?這麼饑渴嗎?
被偷襲了重要部位,反而讓棠鑒回復理智地推開棠淨。
自己是來教訓他的,怎麼他氣怒地咬咬牙,忿然起身坐到床沿背對棠淨。
「怎麼不繼續?」突然被推開,棠淨趕忙起身,從背後抱住棠鑒,嘴巴還意猶未盡的往棠鑒的臉上湊。
「你真的去召男妓?」棠鑒的口氣有些醋意。
「你在意?」棠淨摸著棠鑒生氣的臉頰訕笑。
棠鑒氣怒地瞪他一眼。
「我只不過找他陪我聊聊天而已,干嘛氣成這樣?」棠淨靠在棠鑒身上撒嬌,表示自己並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
「你是故意要惹我生氣。」棠鑒臭著臉把頭撇開,他剛才的怒氣還未完全消。
棠淨把棠鑒的臉扳過來面對他,他最愛看棠鑒剛毅俊朗又對他莫可奈何生悶氣的臉。「沒有這樣,你怎麼肯放下工作來理我?」他努著嘴,說得好似很委屈。
這家伙真敢說,自己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棠鑒沒好氣的白一眼裝可憐的棠淨。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應該要懂得什麼是重要的事。」
「就是因為懂事,才知道這『事』也是很重要的事。」棠淨翻身跨坐到棠鑒的大腿上,雙手嫵媚地勾住棠鑒的脖子。
「你唉!」棠鑒無奈地歎一聲,抱住他的腰身再度吻上他紅潤的雙唇。
甜膩的愛吻又在兩人的唇瓣間展開。
就在棠鑒忙碌地親吻著棠淨唇瓣的裡裡外外時,他發覺原本撫摸他頭顱的手不知何時又往他的火熱摸去。
最敏感的地方被人有意地逗弄,讓棠鑒想放松又不自覺的緊繃起來。
這家伙就是不想讓他好過。
棠鑒拉住棠淨不規矩的手,「下次不可以再到那種地方去,也不能再做幼稚的事。」
把條件先談好,要繼續再繼續。
「我也不想這樣,誰教你不肯滿足我,我只好去找別人。」棠淨在棠鑒的身上呻吟起來。
「你胃口不要這樣大。」棠鑒掐住棠淨的挺鼻訓誡他一頓,他實在不知如何說這只妖邪的狐狸精。
「我才不大,我只愛你一個。」
棠淨動手拉開棠鑒的衣襟,讓棠鑒露出結實健壯的胸膛,他愛戀不已地將臉頰直接貼上去,感受棠鑒暖烘烘的肌膚,雙手也饑渴地抓住棠鑒胸膛上的堅實。
對於棠淨的魅惑引誘,棠鑒向來就無力抗拒,他莫可奈何地脫掉身上礙事又會引發燥熱的衣衫。
見棠鑒把自己身上的束縛全部除去,棠淨露出狡獪的笑,他知道自己使的「苦肉計」已經達到目的了。
只要能挑起棠鑒對他肆情的縱欲,即使被人揍死他都覺得值得。
棠鑒把棠淨壓倒在床上,火熱的吻進他媚甜可人的嘴巴裡。
他的火舌迅速竄進棠淨的貝齒裡,貪婪地掠奪棠淨柔軟的舌頭,瘋狂地用力吸吮著。
棠淨也不做作地伸長舌頭,讓棠鑒品嘗個夠。
他們的雙手和雙足緊緊地將對方纏住,好方便彼此的唇舌激戰。
這個吻激烈得連讓他們喘氣的機會都沒有,他們像著了魔似地,拼命的輾轉吸吮著對方的唇舌。
激情的吻,吻得他們暈頭轉向,唇瓣也紅腫發痛,但是他們誰也不想提早結束,只想嘗盡對方口裡甜美的味道。
一股叫作「快感」的熱浪在他們的唇舌間亢奮散發,並且蔓延至下腹部,全部集中在他們的股間前端。
灼燙的欲火在體內騷動得相當難耐,棠鑒的胸膛急遽起伏地離開棠淨的嘴巴,他伸手扯掉棠淨身上唯一的衣物——白布褻褲。
棠淨全身赤裸裸地展現在眼前,讓棠鑒的血液更加沸騰起來,也讓他的理智開始渙散。
然而,棠淨像是在期待棠鑒早點到來,敞開雙腿,擺好姿勢,甚至嘴巴還嚷嚷著:「快點!」
見狀,棠鑒輕搖著頭,抓住棠淨的雙足往他的腰部擺,接著將自己的灼熱埋入棠淨狹窄的甬道內。
「啊——」就是要這種感覺,既麻痛又舒服的感覺。
棠鑒的火熱毫不客氣的鑽進棠淨的密地裡,被期待已久的雄偉填滿,棠淨還煞有其事的驚叫一聲。
棠淨是長大了,他需要的就是這種「被愛」的感覺。
棠鑒原先體內的怒火現在也已化身為熊熊的欲火,這把一發不可收拾的欲火在全身迅速狂燒起來,他強烈炙熱的情火只能像萬馬出征似的在棠淨的身體奔馳,尋求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