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忙碌中飛逝,遠達集團將跨足服裝界,香港旗艦店的開幕儀式宣傳得沸沸揚揚,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開交,而言紀東這位總裁也沒閒著,忙著挑選走秀的模特兒,還得空出時間跟她們共進午餐。
這星期他破天荒的沒有任何約會,畢竟全公司都在為這大事忙碌,他的確沒什麼時間跟那些美麗女伴鬧花邊新聞。
方婕宇站在茶水間裡,有點恍神,這一個星期實在太累了,業務繁重到她每天都晚上八、九點才下班,回家後還得陪陪奶奶,一個人當好幾個人用,讓她身心俱疲。
端著杯子喝著濃茶,希望這些咖啡因能讓她醒醒神,重新埋首於那堆積如山的工作。
想是這麼想著,她槌了槌肩頸,輕靠著流理台,魂就這麼慢慢飛了出去……飛到了九霄雲外,飛到了應該快送來的午飯上。原本她中餐都是自己隨意解決,結果言紀東卻要求她必須吃得營養些,堅持要老梁現做現送,吃熱騰騰又新鮮的便當。
她怎麼敢啊?那又不是她家的廚師,況且飯真的隨便吃有飽就行了……結果他又端出言聽計從的約定,壓著她得乖乖聽話,不過,老梁做的便當真的很好吃,不僅色香味俱全,份量又十足,吃完除了滿足之外,實在想不到別的了。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但言紀東拿那件事制她,她真的別無選擇!
如果可以的話,她當然願意隨便吃一吃,能飽就好啊,她哪敢去奢望老梁做的便當有多麼美味……
「方秘書!吃飯了!」門口冷不防冒出言紀東的身影,他朝裡頭喊了聲。
咦?方婕宇魂魄來不及歸位,就被突然出現的他給嚇了一跳,整個人一跳,手中的杯子立刻滑了出去}
瓷杯頓時在地面上進了開,碎片四射,嚇得她失聲尖叫,所幸動作夠俐落,很快就閃了開。
「怎麼了?我太大聲了嗎?」言紀東趕緊走了進來。「你不要動,我叫人進來掃!」
「沒關係,這個隨手撿一下就好了。」方婕宇驚魂未定,忙蹲下來要抬起大的碎片。
「不要動!」他喝令著,那口吻嚴正非常。
方婕宇有點被嚇到,愕然的仰頭看向他,不解為什麼他語調裡有著微慍。
言紀東只是站在門口,伸長手,向著她。「你立刻出來。」
她猶豫了幾秒,聽出那是命令的口吻,只好站起身,往他的方向走了出去:為了不踩到那飛散的碎片,她也的確得搭上他伸長的手,跳躍式的離開。
她不得不感激言紀東的細心與體貼,怕她會踩到碎片,他才特意伸出手來。
跳到他身邊時,她尚有些重心不穩,言紀東俐落的將她拉近身前,甚至扣住她的腰。
「小心點。」他低聲叮嚀著,語氣裡夾著無盡溫柔。
「謝謝。」很難習慣跟他過度靠近,她悄悄紅了耳根子。
走出茶水間後,她準備要去打電話請清潔婦進來打掃,卻發現握著她的那隻手怎樣都甩不開。
「那個,」她含蓄地甩了甩手,「我要回座位去……」
「嗯?」言紀東朝著她挑了挑眉,擺明假裝看不懂,「你剛剛在神遊嗎?還是發呆?為什麼我一喊就被嚇著了?」
「你突然冒出來,我怎麼會不被嚇著。」她一雙眼依舊盯著自個兒的手,被握得有點燙了。
「你看起來很疲憊。」下一刻,他竟逼近了她,直接勾起她的下巴瞧,「雙眼無神,眼白都是血絲,最近也常常打呵欠。」
方婕宇緊張的繃緊身子。她整個人都快貼上他的臉了,他有必要把她拉得那麼近嗎?
要是有誰進來了,一定會誤會的!
「我只是太累了些……」她難為情的別過頭,急忙要掙開。
結果言紀東的力道大得驚人,他瞧著變瘦的方婕宇,她神色黯淡,這一個星期來的確很累人,更別說她回家還得跟奶奶聊天說笑了。
思忖了會兒,他終於遠離方婕宇的眼前,讓她不再為那魅惑人的容顏臉紅心跳後,他又把她給拉回座位,按著她雙肩要她坐定。
才坐定,他旋即就往自個兒的座位去,方婕宇雖然有點困惑,但還是以公事為重,打了電話叫清潔婦進來。
桌上擺著剛送來的便當,她竟然在茶水間裡失了神,連老梁送便當來了都不知道。
言紀東在辦公桌那兒忙著,清潔婦進來把碎片全掃了乾淨,還用吸塵器清掃一輪,免得碎片扎人。
清潔婦前腳剛走,言紀東後腳就走了過來。
他站在她桌邊,擺放上瓶瓶罐罐。
「那是什麼?」她疑惑不已。
「健康食品。」他指著其中兩瓶,「你等會吃完飯,得先吃這兩瓶。」
方婕宇眨了眨眼,她不需要吃那種東西吧!
「我為什麼要吃這種東西?」她皺著眉,抗議著。
「因為你太疲累,之前營養不良,又沒補充基本營養素。」他說得頭頭是道,「這瓶是樟芝,可以幫你修補肝臟功能,你最好是按時吃。」
「謝謝你,但我不需要……」她委婉的拒絕著,實在不想拿言紀東太多東西。
她欠他的已經夠多了,怎麼能一再的接受人家的好意。
「聽話。」他淡淡兩個字,搬出殺手鑭。
唔……方婕宇瞪向他。他怎麼又拿這件事來要脅她?
「你不能動不動都拿這個來壓我吧?」她禁不住的抗議起來,「從同進同出開始,然後要我照你的安排用餐,起床後和臨睡前還得跟情人一樣親吻……」
臉頰我、只有臉頰。
「這是條件,親愛的。」他一副涼涼的模樣,「你該知道你處於弱勢。」
方婕宇為之氣結,卻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我是為了你好。」他淡淡笑著,「你太不愛惜自己了。」
她瞥了他一眼,心裡沒來由的有些暖意,看著桌上瓶瓶罐罐,她當然有基本概念,知道那是多高檔的健康食品,而言紀東卻願意拿來給她這位秘書吃。
他待她過分得好了!自從她和奶奶住進他家後,他的態度立刻轉了一百八十度,雖然不明白原因,不過她發自內心的感謝他。
「好了,吃飯了,過來陪我吃。」他命令說著,為她拿過桌上的飯盒,逕自往辦公室裡的原木茶几那兒步去。
她之前從沒跟他一起吃過飯,真的!但自從同進同出後,言紀東變得什麼都要求「一起」,連奶奶不在的午餐時間,他也要求一起吃。
嘴角輕輕的上揚,她不是喜歡寂寞的人,也喜歡跟言紀東肩並著肩,一起吃飯聊天的感覺。
「那個……我這幾天想早點下班。」看氣氛不錯,她小心翼翼的開了口。
「嗯?」他轉過頭,有點疑惑。
「當然我會把工作全數做完,而且您也不必硬配合我提早走,我自己能坐車回去!」方婕宇趕緊列出品質保證,「我只是想提早回去陪奶奶,看護說最近因為我們太晚回去,奶奶都硬撐著等我們,也不肯早點自己去休息。」
看護,是言紀東請的,他特地為奶奶做了很多事。
「沒問題,把我晚上的行程全數取消。」言紀東立刻做了決定,「差不做到六點就好,我們一起回去陪奶奶吃飯。」
方婕宇嚇到了!「你沒必要為了我這樣做,我能夠自己坐車回去,然後……」
「我們是情人,理當同進同出。」言紀東微微一笑,無法言喻的溫柔。
「但是、但是……」她難受的絞著衣角,咬著唇,「你在我們身上花太多時間了,我很感恩,可這不應該影響到你的生活!」
「不影響。」他放入一口青菜,很是美味的嚼著。
才怪!方婕字在心中大喊著,早在之前,他就已經為了奶奶取消過約會了!他說沒時間,卻有時間陪奶奶在庭園裡聊天,而且常常聊得太晚,奶奶就坐在他新買的輪椅上睡著了。
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厲害,不管男女,嘴巴甜都吃得開,人人都愛聽好聽話,而言紀東相當擅長這一點;他總是以和為貴的和平主義者,幾乎不與人起爭執,廠商再過分,他也沒擺過臉色、說過重話。
但他又像機靈巧詐的談判高手,總是會用言語哄得對方開開心心、胡天胡地,到最後連怎麼點頭妥協都不知道。
不過她很喜歡這樣的過程,因為當初破產時,那些小股東到她家搬東西跟打人的慘況,是她刻進腦海裡的恐懼,媽媽跟奶奶抱著她,男人們一腳就往奶奶的背上踹,爸爸被拖在一邊飽受拳打腳踢,他們咒罵著方家做虧心缺德事,害得大家都賠錢,絕對不得好死。
破產不是父親願意的,如果換作是她,她也會努力的維持方利繼續運作下去。
畢竟這可是繫著幾千名員工的生計、幾千個家庭的開銷,所以只能硬撐,因為不運作下去,就沒有錢周轉,讓大家飽食。
只是軋到某一天,當錢再也無法周轉,也是父親無能為力的時候了。
過去方利讓他們大賺錢時,他們並沒有多感激,而當方利的股票變成廢紙,他們馬上大加撻伐,將他們說得豬狗不如。
如果有一個人,能夠像言紀東這樣,願意用最和婉的方式,大家坐下來談出一個解決之道,那該有多好?
即使結果不會改變,但至少過程是平和的。
她曾經把他定位在富家第二代和桃花滿天下的公子哥,不過實際相處之後,她發現他比想像的要來得穩重。
他喜歡女人,一如平常的男人,不過,因為他擁有卓越的條件,不需要特意尋找,就有眾多女伴自動出現。
在領教過他的說話技巧跟細心體貼後,她更明白為什麼他這麼吃得開。
相處得越久,她就越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她會忍不住觀察著俊美的他,然後看見他的待人處世,再看見他對奶奶的付出……一直到現在——方婕宇不由自主的看向自己的眼前便當,還有即將得吞下的健康食品。
他不知道,她因為他這樣的舉動,整顆心都溢得滿滿的。
「你如果再不吃飯,我就得餵你吃了。」言紀東發現她出了神,出聲喚道。
「喂?」這個字有效,方婕宇愣了下,趕緊找筷子。
言紀東的確很吸引人,不過對於男女之事,她可是避之唯恐不及。
誰叫他動作都自然到過分,不是摟她,就是跟情人一樣親吻她的臉頰、手背,最近連頭髮都開始侵犯了!
糟糕!筷子放在包包裡,她得先去拿過來。
才起身,言紀東就拉住她,往沙發上拽。
「我……筷子放在包包裡。」她重心不穩的跌在沙發上,有些懊惱的看著他。
她不知道,自己的臉蛋是嬌俏的粉紅色。
光剛剛在腦子裡胡思亂想,就已經讓她一顆心起了騷動,眼下他又這麼逗弄她,心情反應在臉上是又惱又羞的神情。
言紀東見狀挑起惡意的笑容。
「我想先餵你一口花枝,趁熱才好吃。」他湊近了她,左手臂一打直,撐在沙發上。
他斷了她的後路!方婕宇故作鎮靜的尋找出口,可惜為時已晚。
這男人,為什麼能不動聲色就將把她圍在懷間呢?發現這點,她在心裡挫敗的呻吟。
「謝謝……」她學乖了,知道拒絕不場只會更慘,她索性抬起右手,準備用手指把花枝給夾走。
「手放下。」他絕對不懷好意,「言聽計從啊,小姐。」
「你又想幹麼?」她吹鬍子瞪眼的,這舉動太曖昧了啦!
他哈哈笑個不停,還沒有女人在他的魅力之下,是呈現這種驚惶失措又氣呼呼的模樣呢!
筷子送到嘴邊,他存心要逗弄她,拿出令牌,硬是要她吃下。
她懊惱極了,咬著唇瞪著他。言紀東非常喜歡整她!明知道她會閃避他,卻故意用各種親密的手段逼她就範!
她也沒猶豫很久,知道他會比她堅持得久,更別說她可是被令牌壓著的弱勢族群。
難掩快速的心跳,她張口,一骨碌把花枝給吞了下去。
只是在她含住筷子的那一瞬間,言紀東卻覺得手麻掉了。
他雙眼盯著她的嘴唇和那通紅的臉龐,一股慾望翻湧而出,他想吻上那張唇。
「我可以去拿筷子了嗎?」她低著頭,難為情極了。
「可以。」言總裁總算移開左手,讓她得以狼狽的起身,帶著點怒意的踱步離去。
「方秘書,你知道剛剛那叫什麼嗎?」
「強人所難?」這廂絕對沒好口氣。
「間接接吻。」這傢伙的語調倒是高昂。
方婕宇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整張臉跟火在燒一樣燙,她知道自己很沒用的又紅了臉,討厭!
再抗議也無效,反正言紀東一定會說那是訓練,不然怎麼像情人,瞞過奶奶的眼睛。
言紀東心情愉悅極了,喜愛看方婕宇那種不甘願又羞赧的神情,實在是太過可人了!
黏上他的女人沒那種好興致,就算是嬌羞,多半都是做作的樣子。
她不知道,因為她們在家裡,讓他完全不想再找那些女伴約會、夜夜筆歌,只想待在家裡享受那份恬靜。
「以後關於碰觸到我的事情,不能要我聽話。」她回過身來,嘴還嘟著。
「我只是請你吃一塊花枝,沒有碰到你啊!」他笑得自然極了。
「……」敗下陣來.方秘書走人。
自從那天過後,言紀東開始每天親自督促方婕宇六點下班,兩個人一起回家,陪張桃妹吃飯。
他們會一同坐在餐桌上吃飯、喝清酒,偶爾順他的意思吃西餐,每道菜都會專為奶奶調製一份軟爛的,讓她咬得動,才能吃得開心。
接著他陪奶奶下象棋,雖然每次輸的都是他:陪奶奶聊興趣,奶奶喜歡素描和畫畫,她以前最愛畫這庭園的景色,還會摘園裡的花來做簡易式的電話簿壓花。
她習慣了有他在的家,一點突兀感都沒有。
每次站在和室外頭,瞧著坐在另一頭木製陽台上的一老一少,她都會有種錯覺,好像言紀東才是奶奶的孫子,因為他們相處的是如此融洽,看不出一絲虛假。
他請了看護,也送奶奶去醫院診斷過,甚至還讓她請特休去醫院陪奶奶做檢查。為此,她曾暗自掉過好多次淚,她無法形容內心的衝擊,言紀東對奶奶如此的好,讓她覺得受不起。
一個月很快就會過去,她真怕到最後,是她捨不得離開這裡。
「奶奶,很晚了!」她赤著腳走進和室,「你該睡了。」
「我精神還好得很!」張桃妹逞強的說,明明眼皮都快合上了,「過幾天你們就要去香港出差,一去就是好幾天,我會很無聊的!多陪我一下吧!」
「沒關係的。」坐在木板上的言紀東抬頭,對她輕笑一下,那是真的沒問題的笑容。
「那我來陪您聽歌,我還可以陪您唱喔!」方婕字挨著老人家坐了下來,自然的拍了拍言紀東撐在木板上的手背,「你先去洗澡。」
後頭那句,她是用唇語說的,但再不清楚,言紀東總是能讀取她要傳遞的訊息。
「不成不成!誰都別走!」張桃妹發起脾氣來了。
「奶奶,你這樣我會吃味耶!」方婕宇噘起嘴,裝起可憐來,「到底我是你孫女,還是他是啊!」
啊?張桃妹可愣住了,她好久沒瞧見孫女那種裝可愛的俏模樣,雖然那應該是小孩子在爭寵說的話,但即使到了現在,她還是覺得心疼極了!
她只是很喜歡阿東,說話甜又懂得哄老人家開心,加上學識豐富,真的可以跟她天南地北的聊,耐心又十足,有他陪伴是一種莫大的享受,不過她可沒因為如此,就把寶貝孫女給忘了。
坐在她身邊的言紀東也有點驚訝,他也沒瞧過方秘書那種嬌俏的模樣。她是真的在吃味,還是在幫他爭取時間去洗澡休息?不管哪個,噘起嘴的她讓他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悸動。
他從沒用清新兩個字來形容一個女人,但這個辭值得用在方婕宇身上。
「兩個都是!兩個都是!」張桃妹趕緊一手拉過一個,「你別胡思亂想,他是你喜歡的人,所以奶奶兩個都喜歡。」
「最好是啦,你最近都只巴著他!」方婕宇說的是實話,嘴嘟得越來越高。
「呵呵,小宇吃味了,奶奶以後不能厚此薄彼了。」言紀東忙著打圓場,「過幾天,我和婕宇有幾天會不在家,我知道您怕無聊,所以我幫您想了個好法子。」
「我倒想聽聽看。」人老了,真的就怕沒事做。
只見言紀東撐著地板起了身,眼尾悄悄的瞥了方婕宇一眼,她瞬間領會,立刻跟上前去。
這些日子來他們相處久了,默契也培養起來,常常只要一記眼神,就能知道彼此的意思。
她跟著言紀東往儲物間去,他追不及待似的拉過她的手,來到一座很大的正方形物體前。
「這什麼?」那物體用牛皮紙封著,外包裝已經拆開了。
「畫架。」他語氣竟帶了點驕傲,「壓花的專業工具在訂做中,改天再給奶奶。」
「畫架?」方婕宇驚呼一聲,言紀東為奶奶訂製畫架!
「純手工打造,完全按照奶奶喜歡的型,而且其他的繪畫器材一應俱全。」他細心的把得到的資訊付諸實行,這樣一來,奶奶就不怕覺得沒事做了。
方婕宇難掩震驚的摀住嘴。他為奶奶做得已經夠多了,怎麼會做到這個地步。
她深吸了一口氣,眼淚在眼眶裡轉著,鼻子酸得教她克制不了。
「你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著實難掩激動,「對於奶奶,你的付出多到讓我無法置信,花時間陪她聊天、陪她吃飯,還訂做東西給她……我還不起、我真的還不起!」
只見言紀東淡然一笑,在夜色裡依然極具魅力,他勾起她的下巴。
「你為什麼不想,是你們陪我聊天、陪我吃飯?」他再拍了拍畫架,「而這是我給你們的謝禮。」
「因為這不是事實!」她搖著頭,因為言紀東的作為讓她感動到不知所措。
為什麼?他自己比誰都清楚。
因為他沒有完整的家,沒有可以這樣奉養的機會,原本夜晚喜歡獨處的他,自從有了奶奶之後,一切都變得很開心。
還有方婕宇,她是他的秘書、房客,他們白天晚上都在一起,辦公時有著絕佳的默契,夜晚彼此都在心中卸下武裝,過著平淡的家居生活。
他很嚮往這樣的生活,那種平凡人習慣的幸福,對他而言卻是遙不可及。
「你猜,我第一次進到這棟宅邸裡時,第一個對我好的人是誰?」
他的指頭從下巴往上滑動,掠過她細嫩的臉頰。
她有些茫然,蹙著眉,「奶奶?」
他微笑以對,突然俯身,在她的頰畔一吻。
他第一次來到這裡時,一人在屋裡亂走亂逛,然後來到和室外頭,裡面有人在聽歌。他偷偷開了一個小縫偷看,卻剛好跟張桃妹的眼神撞個正著。
她慈藹的笑著,招呼他進來,給他和葉子吃,兩個人一起吃甜點、望著庭園,還有那燦爛的陽光。
那是記憶中唯一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
從法國提早回來那天,當他聽見那隱約的音樂聲.時光彷彿錯置,一剎那回到從前。
紙門打開時,唯一改變的只有那慈祥的婦人,老了很多很多……方婕宇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嚇了好大一跳,她像被電到一般的跳起,手立刻撫上被親吻的地方,那裡彷彿被燒蝕一個洞般的火燙。
這麼緊張?言紀東很滿意偷香成功,剛剛方婕宇那耍脾氣的吃醋樣,叫他好想將她摟入懷裡,寵溺的說聲傻瓜。
女人是拿來寵的,這是他奉行的座右銘之二。
他想碰觸她,所以剛剛趁著親密的距離,大膽的偷香一下。
然後他就跟沒事人一樣,催促她趕緊幫忙,一塊把畫架搬出去。
親手拆開包裝的張桃妹興奮得跟孩子似的,又笑又哭的,惹得方婕宇的淚水也在眼眶裡打轉,她看著奶奶在這裡一日比一日快樂、一日比一日健康,然後視線就不自主的往言紀東身上擱。
一切都是他的功勞,他為她們祖孫做得太多了。
連她也是,從餐飲的正常到特別的料理,他彷彿知道她過去愛吃什麼似的,總是吩咐老梁烹調些她已經很久沒碰過的珍饉佳髒。
還有很多細微末節.都在不經意中讓她感動。
張桃妹在極喜中還是敵不過身體的疲憊,不知何時癱在輪椅上睡去,眼角還夾著興奮的淚水——言紀東正在為她把畫架架好,明天開始,她就可以在這裡盡情的揮灑。
「夜涼露重,我先把奶奶移進去。」她低聲跟言紀東說著。
「我來好了。」他拉住她,往輪椅走去。
彎下身,他小心的將張桃妹打橫抱起,那動作輕柔,生怕吵醒沉睡中的老人家一樣,他抱著奶奶的背影走入和室時,方婕宇哭了出來。
她幾乎已經沒有辦法克制心中的感動,對於他所做的一切!不論是對奶奶、對她,所有的一切。
言紀東將張桃妹放在榻榻米上,蓋好涼被,又躡手躡腳的走出陽台,想叫方婕宇離開。
一走出來,就發現淚眼婆娑的她,正窩在角落欣賞一輪明月。
他想了幾秒,回身把落地窗關上,免得吵到奶奶,再走到角落去,挨著她坐下。
一句話也沒說,他只是伸出大手擱在她的頭上,然後滑到肩上。
「你怎麼會那麼好……一點都不像外面說的無腦花花公子!」她這話真不像在抱怨。
「我沒收過好人卡,麻煩不要亂發。」這有損花花公子的名譽。
「你對我們太好了,好到我無法報答你!」她抽泣著。
「我還沒開條件呢,你怎麼知道沒辦法?」言紀東打趣般的說著。
她皺著淚眼瞅著他,言紀東開的條件一定很嚇人。
「看你這樣孝順奶奶,我只是也想要盡一份棉薄之力。你就當做我是自我滿足好了。」他摟著她,往自己肩上靠。
方婕宇沒有抵抗,依順的靠上他的肩頭,突然發現有個人可以依靠真好。
「你不要對我感激涕零的……」言紀東仰頭輕啊,他不值得,「說不定我會要你拿身體抵房租喔!」
方婕宇沒回應,只是持續的抽噎,悄悄紅了臉蛋。
這樣溫柔體貼、面面俱到,心地善良又長得俊美性感的男人,打著燈籠去哪兒找?
他的親情攻勢完全成功,方婕宇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甚至偷看他的時間越來越長。
再這樣下去,要是他真的要她拿身體抵房租,說不定她還真迷迷糊糊應了咧!
一句話也沒說,他只是伸出大手擱在她的頭上,然後滑到肩上。
「你怎麼會那麼好……一點都不像外面說的無腦花花公子!」她這話真不像在抱怨。
「我沒收過好人卡,麻煩不要亂發。」這有損花花公子的名譽。
「你對我們太好了,好到我無法報答你!」她抽泣著。
「我還沒開條件呢,你怎麼知道沒辦法?」言紀東打趣般的說著。
她皺著淚眼瞅著他,言紀東開的條件一定很嚇人。
「看你這樣孝順奶奶,我只是也想要盡一份棉薄之力。你就當做我是自我滿足好了。」他摟著她,往自己肩上靠。
方婕宇沒有抵抗,依順的靠上他的肩頭,突然發現有個人可以依靠真好。
「你不要對我感激涕零的……」言紀東仰頭輕嘲,他不值得,「說不定我會要你拿身體抵房租喔!」
方婕宇沒回應,只是持續的抽噎,悄悄紅了臉蛋。
這樣溫柔體貼、面面俱到,心地善良又長得俊美性感的男人,打著燈籠去哪兒找?
他的親情攻勢完全成功,方婕宇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甚至偷看他的時間越來越長。
再這樣下去,要是他真的要她拿身體抵房租,說不定她還真迷迷糊糊應了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