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杜才志的表姊姍姍來遲,一踏進包廂,阮澄英就認出她來了。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再看見這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女人!
但是,那個女人似乎沒有認出她。
「表姊,他們四位是我的同學,阮澄英、王佩玲、林夙偉、何彥鈞,同學們,她是我表姊,陳欣羽。」杜才志為雙方做介紹。
阮澄英隱忍下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她不想橫生枝節,雖然她很想狠狠的賞這個女人幾巴掌,但就怕她如果不忍耐下來,把事情鬧開了,最後受到傷害的又是二少?
所以,她忍下來,一直咬著牙,保持沉默。
可是,當展覽的事談不到兩句,話題突然轉到感情事,緊接著就莫名其妙的轉到她身上時,她才發現大家似乎有意無意的將她和杜才志湊在一起,而杜才志又一副打蛇隨棍上的表現,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再保持沉默了。
「才志他拿到碩士學位之後,打算到法國繼續深造,我覺得你們可以一起去,這樣彼此有個照應比較好。」陳欣羽微笑的提議。「聽說你術科很不錯,現在申請學校的話,應該還來得及,需要什麼資料才志都有,他一定會幫你的,對不對,才志?」
「對。澄英,改天我把資料給你,你考慮一下,我申請的學校是世界有名的藝術學校,我相信一定──」
「不用了。」阮澄英平靜的打斷他。「我畢業之後,就要跟我男朋友一起出國了。」
包廂內瞬間沉默了下來,杜才志的表情變了,詫異、難過,然後失望。
沒想到杜才志真的喜歡她,她完全沒有發現!
「原來你已經有男朋友了啊!」陳欣羽同情的望了眼表弟。「你男友也是學生嗎?」
「不是。」阮澄英忍耐的回答,桌面下的雙手緊握成拳。
「所以是社會人士嘍!他的職業是什麼?是在國外工作嗎?還是只是休假要帶你出國旅遊?」陳欣羽再接再厲的問。
阮澄英眉頭蹙起,很想回她「不關你的事」,不過她知道這樣一定會讓氣氛僵掉,所以乾脆轉移話題。
「我想我們今天聚會不是要談我個人的人生規畫,結業展覽的事到現在才起個頭,時間不早了,還是談正事吧!」
「哎唷,展覽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多畫幾張圖,往牆上架上一擺,想個主題,不就OK了?不過是結業展覽罷了,不用那麼重視。」陳欣羽敷衍的說。
杜才志沒料到表姊會說出這種輕慢的話,表情顯得有些尷尬,更別提其他同學的臉色了。
他們這麼重視,還按捺性子枯等了將近兩個小時,結果這個遲到的人,竟然一副隨便的樣子,那她今天是來幹麼的?聊天說八卦?還是就只是為了幫杜才志牽紅線?那他們這些人眼巴巴的等她,為的是被當成傻瓜啊!
偏偏陳欣羽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說錯什麼,逕自追問阮澄英。
「快說啊,你男友是做什麼的?我聽才志說你在畫畫這方面很有才能,難道他不希望你繼續深造嗎?」
「表姊,別談這個了,我們來討論展覽的事吧!」杜才忘有些緊張的插入話題。雖然事前有跟表姊提過他喜歡澄英,她也說會趁機幫他,可現在顯然已經不是談這種事的時機了。
「對啊,陳小姐,我們聽才志說你對展覽的事情很有經驗,所以有些問題想請教你。」王佩玲是第一次看見阮澄英這麼難看的臉色,有點後悔配合著陳欣羽把話題轉到這裡。
「你們幹麼這麼緊張啊?」陳欣羽呵呵低笑。「我這是為澄英好,女孩子可不比男孩子,交男友一定要很謹慎小心,誰會知道平日很正常,被你當成白馬王子的人,會不會突然獸性大發對你施暴呢?女孩子交了男友,被愛沖昏頭,就會盲目看不清楚對方的真面目。
「你不要認為不可能,像我就有這種切身之痛,以前我就是太盲目,結果一次約會,就被獸性大發的男友強暴了,你們知道嗎?他家大勢大,我家不僅沒辦法討回公道,還被打壓得好淒慘。」
「啊……」眾人沒料到她竟然會毫不避諱的把自己曾經被強暴的事說出來。一般女孩子會這麼大方的說出這麼慘痛的經驗嗎?
「你們不用這麼驚訝,我已經調適得很好了,會說出來,就是希望我的經歷能讓女孩子們有個警惕借鏡,懂得防範。」
「表姊……」
「陳小姐……」眾人都很感動,很欽佩她,方纔的不愉快也因此釋懷了。
砰的一聲,阮澄英雙手重重的拍桌,猛地站了起來,怒瞪著她。
她的氣勢嚇到了眾人,包括陳欣羽。
看著她憤怒且帶著恨意的瞪視,陳欣羽莫名的有種熟悉感,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這樣一雙眼睛……
「澄英?」王佩玲訝異,旋即理解好友的反應,趕緊安撫,「澄英,陳小姐只是說說她的經歷,讓我們有所警惕,絕對不是影射你男友。」
「滿口謊言的婊子!」阮澄英瞪著陳欣羽,咬牙怒道。
「阮澄英!」杜才志驚愕的喊。
「澄英,你怎麼……」林夙偉、何彥鈞也都詫異不已。
阮澄英不理會他人,只是怒瞪著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的陳欣羽。
「事情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你竟然還在拿這種事招搖撞騙,你想得到什麼?!」她咬牙低吼。
「你、你是……」陳欣羽震驚錯愕。難道……她是當初那個小鬼?
「認出我了,是嗎?」阮澄英冷笑。「認出我這個從頭到尾都參與其中的證人了嗎?剛剛你一踏進門我就認出你了,我一直很忍耐沒撲上前撕爛你的嘴,可是你竟然到現在還利用這件事說嘴,博取同情,把自己說得多麼偉大,無恥!」
「澄英,你到底在說什麼?」王佩玲和其他同學不解地問。
「你現在的男朋友該不會就是傅硯星吧?」陳欣羽鎮定下來。她現在不能慌。
阮澄英仰起下巴。「是又怎樣?」
「唉!」陳欣羽歎氣,一臉哀傷。
「表姊,到底怎麼回事?」杜才志焦急的問。
「可憐的澄英,她現在的男友,就是當初強暴我的人……」她垂下頭低泣。
「什麼?!」眾人驚愕的望向阮澄英。
「陳欣羽,在我面前你還敢睜眼說瞎話,當初是誰得意揚揚的打電話給我向我示威,說她如何成功勾引男友上床,不讓他回家替我慶生的?」她諷刺。「傅家確實家大勢大,當初好心放你一馬,你以為他們容得你在這麼多年之後,還繼續捏造不實謠言嗎?」
「澄英,我是為你好啊,你被愛情沖昏頭了,所以……」
「閉嘴!」她怒吼。「收起你那張虛偽矯情的嘴臉,我看了很噁心!告訴你,想死不用怕沒棺材躺,奉勸你閉緊你那張嘴,否則老天有眼,你會遭到天譴的!」她冷酷的警告,轉身就走。
「澄英!」杜才志大喊,追了出去。
她頭也不回的衝出餐廳,對於身後的呼喊聽而不聞。
「澄英,你別這樣,我表姊她是好意。」杜才志拉住她,焦急的解釋。
「放手!」她用力甩著手想要掙脫他。「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得很,很抱歉,我一點也不覺得她是好意!」
「你根本不認識她,就因為她告訴你你無法接受的事實,你就這麼批評她實在太不應該了,她也是受害者,是怕你被騙……」
「誰說我不認識她!她自己心知肚明,說謊的人是誰!杜才志,放手,我不想跟你爭辯!」她怒喊。
「不行,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討論,我表姊明天就要回加拿大了。」
「我退出!我寧願辦不了展,也不要再看到她,光是想到你和她有親戚關係,我就連看到你也無法忍受,放手!杜才志,你放手!」
「阮澄英,你不要……」肩膀突然被人一按,接著他被扳轉過去,一記拳頭迎面襲來。
砰的一聲,一陣劇痛從他下巴蔓延開來,他整個人往後倒,摔在地上。
「她叫你放開,你聽不懂人話嗎?」傅硯星怒吼。
「二少!」阮澄英看見他,立即衝進他的懷裡。
「軟糖,怎樣?有受傷嗎?」抱住她,拉起她的手,看見手腕上一圈紅腫痕跡,火大的轉身就往杜才志飆去。「你這個該死的兔崽子,竟然敢傷害她!」
「二少!」阮澄英從後頭抱住他。「我們回家,拜託,現在就走。」
「澄英,你不能跟他走,他是……」杜才志忍著痛,抹掉嘴角的血跡,口齒有些不清的想要阻止。
「住口!你住口!」她對他大喊。
「你不能逃避現實,跟一個──」
「啊啊啊──」她尖叫打斷他,拉著傅硯星就跑。
「軟糖?」傅硯星詫異。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軟糖為什麼這麼反常?
「傅硯星?!」突然,後面傳來一聲驚呼。
他停下腳步,阮澄英見狀,立即用力拉他。
「二少,我們回家,不要管他們,我們現在就回家,好不好?」她低聲懇求,眼眶紅了起來。
傅硯星望著她。身後的人是誰?為什麼讓軟糖這麼的……害怕?不,她不是怕後面的人,而是怕他跟身後的人見面?
「你是……傅硯星?」陳欣羽聲音顫抖,臉上慘無血色。完了,這下她死定了……
傅硯星望著阮澄英,她搖著頭,無聲的懇求他。
「表姊,就是他嗎?」杜才志爬起來。這個人就是澄英的男友,那個傅硯星?「他就是那個殺人犯?當初就是他對你做了……那種過份的事,對吧?」
傅硯星渾身一僵,知道身後的人是誰了。
原來啊……這就是她如此反常的原因了。
「傻瓜!」他抬手,抹掉阮澄英滑落的淚。「你這個傻瓜,這種事有什麼好在意的?」
「二少……」她微微哽咽。
「好,我們回家。」他輕聲的說,眼底盈滿對她的濃濃情意。她這般的保護他,生怕他被過去傷害,可是她不知道,看到她流淚,會讓他更難過。
所以,只要能讓她不哭,她說什麼,他都會依著她,只要她不哭,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軟糖,我們回家,所以你別哭了。」伸手將她攬在身側,他連一次也沒回頭,攬著她的肩走向他停車的地方。
「澄英!」身後,是杜才志的呼喚,緊接著,她的同學們也出聲叫她。
她沒有回頭,加快腳步回到車上。
沒看見Ralap和Barry,傅硯星知道他們已經離開了。
他沉默地發動車子,駛離現場,往回家的方向駛去,留下站在路邊的一行人。
「那個笨澄英,為什麼這麼盲目?」林夙偉開口。
「愛到卡慘死。」何彥鈞歎氣。
王佩玲沉默,炯炯的眼睛望向陳欣羽,陳欣羽的視線對上她,心虛的撇開。
她不禁蹙眉。怎麼?她的眼神很可怕嗎?
「才志,我……不太舒服,送我回去。」陳欣羽挽著表弟的手,低聲的說。
「可是……」杜才志望向其他同學,心思好亂,怎麼也沒想到會鬧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我要回去!馬上送我──」激動的喊叫倏地中斷,她驚恐的摀住喉嚨,張著嘴,發出奇怪的聲音。「咯……咯……」
「表姊?」杜才志疑惑的看著她古怪的樣子。
「陳小姐?」林夙偉、何彥鈞也奇怪的望著她。
「咯……咯……」她拚命想說話,可卻只能發出咯咯的聲音,她恐懼的抓住表弟的手臂。「咯……咯……」
「杜才志,你表姊不對勁。」王佩玲皺眉。「好像突然沒辦法說話了。」
陳欣羽猛力的點頭。
「怎麼會突然這樣?!」杜才志驚慌。
「你快送她到醫院去。」王佩玲催促。
「對,表姊,我馬上送你到醫院。」他扶著陳欣羽上車離開。
「怎麼會突然就不能說話了……」林夙偉奇怪的低喃。
「事情怎麼會變得一團亂呢?」何彥鈞皺著眉頭。「澄英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她的脾氣竟然這麼大。」
「你們認識澄英的男朋友嗎?」王佩玲突然問。
「不認識啊!」他們倆搖頭。從頭到尾他都背對著大家,他們連他長什麼樣子都沒看見呢。
「不過傅家……是那個傅家嗎?」何彥鈞猶豫了下,才問。
「是吧,家大勢大的傅家,應該僅此一家別無分號了。」林夙偉點頭。
「難怪鬥不過他們。」何彥鈞歎氣。
「那你們認識杜才志的表姊嗎?」王佩玲沒有加入他們的討論,又問。
「也不認識,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啊,佩玲,你為什麼明知故問?」
「沒錯,那兩個人我們都不認識,但是我們認識澄英,你們覺得,澄英是那種死不認錯又會污蔑別人的人嗎?」她問。
他們倆沉默了。的確,他們認識的阮澄英,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我們認識的澄英,會用那種惡毒的言語攻擊一個受害者嗎?」王佩玲又問。
「不是。」想到阮澄英那句「滿口謊言的婊子」,他們可是非常震驚的。
「你們不覺得澄英剛剛說打電話示威那件事很值得深思嗎?」
兩個男同學蹙眉深思。所以真相是什麼?
「有件事我要先說清楚。」她望向他們。「如果這次展覽澄英退出,我也會跟她同進退。」說完,轉身回到餐廳去了。
林夙偉和何彥鈞面面相覷。如果這兩位主將都退出了,那他們還玩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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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好嗎?」車廂內沉寂了好一會兒,傅硯星才輕聲的開口。
「有什麼不好?」阮澄英有些賭氣的開口。
「展覽怎麼辦?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我可以自己來!」她氣還是沒消的說。「不是我自誇,我退出的話,傷腦筋的人絕對不會是我。」
「軟糖,過去的事,我已經不在意了。」
「可是我在意,我不允許有任何人說你半句不是!更何況他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只聽那個賤人胡言亂語就批判你、定你的罪,憑什麼?!」她大吼,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全身氣得發抖。「那個滿嘴謊言的婊子,我真巴不得毒啞她,讓她這輩子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傷害別人的謊言!」
傅硯星怔了怔,有些訝異她竟然會用到那種字彙。
突然,他有種大笑的衝動,感覺好像他們兩個的脾氣互換了,這會兒氣呼呼大吼大叫的人是她,而他反而覺得心平氣和了。
Ralap說她保護著他的心靈,他是被深深的愛著的。
為什麼呢?她為什麼能這麼愛他呢?
有時候,他會忍不住這麼想著,在她眼中所看到的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他明明脾氣暴躁、個性惡劣,只懂得逞兇鬥狠,惹了麻煩還只能靠父親收拾,讓父親為了維護他而壞了名聲,是個替家族帶來污名的罪人,為什麼能讓她這麼喜愛著?
可是,看著她因為他這麼的氣憤,突然間,那些疑問一點也不重要了。
他將車子靠邊停下,偏頭望著她為他義憤填膺的樣子,一時情動,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疑惑地望向他時,探身吻住她。
阮澄英楞楞的眨眨眼,接著雙手圈住他的脖子,閉上眼睛,熱情的回應著他。
好一會兒,熱切的吻結束,兩人氣息都變得有些急促。
「為什麼……突然吻我?」她有些羞澀,又忍不住好奇的問。
「想吻就吻了。」傅硯星坐直身子,聳聳肩,用著無所謂的口氣回答。
阮澄英噘唇。這是什麼理由啊!
不過……她突然笑了。這似乎也是最好的回答吧!
「不氣了?」見她笑了,他也鬆了口氣。她,還是笑著的好。
「讓我生氣的人又不在,我氣給誰看?」她嘟唇。
「那可以陪我去吃個晚餐了吧?」
「啊,你該不會就等在餐廳外面吧?」她想起他出現得這麼巧合。
「剛好遇到朋友,就聊了下。」他說,重新排檔,加油上路。
「朋友?」這是第一次聽到他提起「朋友」。
「嗯,他們離開了,有機會的話,我再介紹給你認識。」他很自然的說,然後才微微一楞。他竟然打算將狼集團的事告訴她嗎?
不過思考了一會兒之後,他便釋懷了。既然認定她是他的伴侶,而且未來一定是帶著她一起,那麼他就沒有必要隱瞞她。
原來心的反應總是此理智快一步,呵!
只是……那幾個傢伙會接受她嗎?
「他們一定是很棒的人。」阮澄英發自內心的說。
傅硯星挑眉。「為什麼這麼認為?」
「能讓你當成朋友的人,當然是很棒的人啊!」她眼睛帶笑的望著他英挺俊美的側臉。「可能會脾氣古怪,可能會不好伺候,可能有些行為會受人側目,但絕對是不會背叛朋友的人,對不對?」
啊……根本不用擔心,他們一定會喜歡她的。
「對,他們真的很棒,雖然有的脾氣搞怪,有的嘴巴惡毒,也超難伺候的,不過……」他笑。「他們對我很好,真誠相待,兩肋插刀,我很慶幸自己能結識他們。」
「我想我一定會喜歡他們的。」阮澄英微笑。「二少,你知道我見到他們之後,想對他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嗎?」
「什麼?」他疑惑。
「謝謝。」她伸出手,握住他垂放在排檔桿上的右手。「謝謝他們這麼照顧你,謝謝他們當你的好朋友。」
傅硯星張手與她十指交扣,心頭漲滿感動。
手機鈴聲響起,他瞥了眼放在手機架上,螢幕正在閃亮的手機。
「軟糖,幫我看是誰打來的。」他沒戴耳機,也不想放開她的手。
她拿起手機,看見一組熟悉的號碼,眉頭蹙起,隨即按下拒絕接聽鍵。
「軟糖?」他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是杜才志的號碼,大概是之前我用你的手機打給他,所以他打我的手機不通,就改打這組號碼了。」她猜測。
「不接沒關係嗎?」
「我不想聽見他的聲音!」
傅硯星沉默。
「二少,這是我自己的心情問題,你不用覺得自己有責任。」她強調。「我和杜才志本來就只是同學,交情普通,是那種一畢業就不會想到要聯絡的人。」
手機再次響起,她一看,又是杜才志。
「接吧!」看她又打算拒接,傅硯星搶先開口,「也許有什麼重要的事。」
阮澄英很不願,不過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也只好接聽。
「杜才志,你到底還有什麼事?」她語氣不耐的說,一點也不想掩飾自己對他們厭煩。
不過僅一會兒,她便訝異的張著嘴,楞楞的望向傅硯星。
「怎麼?」他疑惑地問。
她對他輕輕搖頭,對著手機道:「你不會以為那跟我有關吧……很好,至少你還有一點理智,不過我不懂,你打電話對我說這種事又能如何……別開玩笑了,我又不是醫生,我也不認為我的一句話就能產生這樣的效果,否則令表姊早就死千萬次了,懂嗎?抱歉,愛莫能助,找醫生吧!」她切斷通話,低頭陷入沉思。
「軟糖?」傅硯星在紅燈路口停下,伸手抬起她的臉。「發生什麼事了?」
她怔怔的望著他,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杜才志說,陳欣羽在剛剛突然不能說話了。」
他心一跳。「有送醫嗎?」
「掛了急診,到目前為止醫生也不知道病因,因為太過激動,打了鎮定劑,現在正住院觀察,準備安排檢查。」
Barry……傅硯星心裡歎了口氣。能封住一個人的官能,使其器官失去作用,是Barry的異能之一。
「二少,言語是有力量的,是嗎?因為我剛剛說她會遭到天譴,要她閉嘴,所以她就不能說話了……」阮澄英喃喃地說。
「軟糖,這件事跟你無關。」他輕撫她的頭,綠燈了,他加油上路。「應該只是暫時性的失語,很快就能復元的。」看她這麼在意,他會聯絡Barry,看能不能說服他解除。
「那多可惜,我倒希望她能當一陣子啞巴,讓她嘗到教訓,看以後還敢不敢滿嘴謊言的傷害別人!不過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看老天的意思了。」她聳聳肩。
傅硯星有些傻眼。「軟糖,原來你也滿狠的嘛!」他忍不住輕笑。
「拜託,哪是我狠啊,那是她自作孽,受到老天的懲罰了。」她可不承認。「我也沒希望她當一輩子啞巴啊,只是希望她能記取教訓,以後別再用謊言傷害別
人、陷害別人而已啊!」
「那你希望她啞多久?」這點他可以跟Barry商量一下。
「這是我能決定的嗎?說得好像我希望她啞多久,你就可以實現我的願望似的。」她開玩笑的說。
傅硯星沉默。
她楞了楞。「二少,該不會……是真的吧?」
「我的那些朋友很特別,其中一個有這種能力,我猜應該是他的傑作。」他點頭。
「哇!」阮澄英讚歎。「酷斃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認識他們了。」
「你不怕嗎?」傅硯星問。
「怕什麼?」她一臉迷惑。
「怕他們的異能。」
「為什麼要怕?難道他們會用異能來對付我嗎?」
「當然不會!」
「既然不會,那我有什麼好怕的?」她泰然的說。
「是啊,你說的沒錯,的確沒什麼好怕的。」傅硯星微笑。沒錯,他們一定會喜歡她的。
手機再次響起,本來以為又是杜才志,不過卻看見螢幕閃爍著「盈琇」兩個字。
「是盈琇姊姊。」阮澄英說。
傅硯星在紅燈路口停下,將手機放回座上,直接切換到免持聽筒。他剛好也要找她談談奧特科技的事。
「盈琇,有事嗎?」他問。
「硯星,你們在哪裡?」傅盈琇的聲音從喇叭傳出來,帶著急切。
「我送澄英來市區跟同學聚會。」
「我們在大宅,你可以馬上回來嗎?」
他眉頭微蹙。「發生什麼事了?」
「我和力樂臨時有事要到聖荷西,雙胞胎就麻煩你們照顧幾天了,最多三天我們就回來。」
聖荷西?「是奧特科技的事?」
「對,奧特總裁臨時決定將競標日子提前了,所以,我們必須搭今晚的飛機趕過去。」
「盈琇,奧特的案子你們可以不用理會了。」
「什麼意思?」傅盈琇問。
「不用急,我們現在就回去,等我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