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不出所料,才踏入校園,矜矜就被人給堵住了。
「米老師,為什麼昨天你會和湛先生一起離開?」虞麗芳厲聲質問。
「呃,抱歉,那是因為我的眼鏡被小朋友踩壞了,湛先生擔心我的安全,所以才會好心的載我回家。」她忙不迭的解釋。
「眼鏡被人踩壞?」虞麗芳雙手環胸,細心勾繪的美麗眼眸狠狠瞇起。「你的眼鏡不就在你的鼻子上,你說那是什麼鬼話!」
「不是的,這是我家中的備用眼鏡,因為當初我很喜歡這種款式,所以配了兩副一模一樣的眼鏡,我——」話還沒說完,兩名路過的學生卻忽然插話。
「老師,我們有問題要問!」
「啊?」扭過頭,矜矜馬上發現插話的是自己班上的學生,其中一人正是昨天在課堂上調侃她的夏傑,另一個人則是上周公然幹架的李偉漢,兩人一文一武,總是把她耍得團團轉。「好,老師馬上來。」匆促一笑,她又看向虞麗芳。「不好意思,我得去——」
「米老師,我希望你先把事情說清楚!」氣焰囂張的虞麗芳可不打算放人。
明知道湛讓是她看上的獵物,這女人卻膽敢跟她搶人?!今天她要是不把事情說清楚,她就跟她沒完沒了!
「可是我的學生……」
「反正他們叫你也不會是問什麼正經事,你管那麼多幹麼!」虞麗芳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對於二年三班的輕蔑溢於言表,卻沒發現面前的米矜矜,臉色在瞬間有了變化。
沒錯!她是遲鈍又柔弱,但卻不代表她就是懦弱、沒脾氣!
擔任導師的這半個學期來,班上同學的確因為太過頑皮而鬧出不少事,所以平常她總是忍讓又忍讓,但今天她的學生什麼事都沒做,卻無端的被虞麗芳貶損成這樣,她無法坐視不管!
「虞老師!請你不要這樣說我們班的學生。」不滿她的諷刺,她不禁蹙起眉頭,就連聲音也提高了幾個分貝。
「我……你這麼大聲做什麼!」沒料到她會頂嘴,虞麗芳不禁愣了一直,不過不只是她,就連一旁的夏傑和李偉漢也都露出訝異的表情。
哇!他們還以為這個新導師都沒有脾氣的咧,沒想到生氣起來還挺辣的。
兩人相視一眼,看見彼此眼底都浮起讚賞。
「我為我的失態道歉。」深吸一口氣,米矜矜如虞麗芳所願的降低了音量,但是語氣上還是強硬。「但是虞老師,我希望你能夠明白一件事,我們班上的學生只是頑皮並不是惡劣,所以請你以後可以用更[正面]的態度去看待他們!」
這句話的確深得人心,只見夏傑和李偉漢都笑瞇了眼,對矜矜更加讚賞了。
「正面?什麼正面?難道你意思是說我平常都瞧不起你班上的學生嗎?」虞麗芳尖聲質問,那尖銳的嗓音立刻引來不少學生觀望。
眼看不少人開始注意到她們倆,心知場合不對也不想把事情鬧得無法收拾的矜矜,語氣又軟了不少。
「虞老師,關於這些事,我們下班後再談好嗎?」
「怎麼?敢開口談,卻不敢讓人知道?不!我現在就要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要讓大家評斷評斷,到底是誰對誰錯!」虞麗芳顯然是存心跟她槓上了!
眼看圍觀的學生愈來愈多,就連遠方指揮交通的訓導主任都投來關注的眼神,矜矜不禁感到進退兩難。
如果她真的把舊帳一一翻出來說,到時怕是虞麗芳沒面子,也會給學生們立下不好的榜樣。
但她如果不說,以虞麗芳的個性一定會到處哭訴她的委屈,到時她被人指指點點事小,班上學生受到牽累可不好。
就在矜矜咬著下唇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一抹高大的身影卻忽然將她籠罩。
抬起頭,她發現來者竟是羅開國中的教務主任——許韌。
雖然名為教務主任,但是誰都知道許韌的父親是教育部的某個高官,由於後台夠硬,就連校長都要禮讓他三分,更別說他的個性正直冷硬、能力卓越,對於教育向來不遺餘力,因此學校裡的每個老師對他都是又敬又畏。
「虞老師。」許韌一開口就朝虞麗芳點名。
「是,請問許主任有什麼事嗎?」一見到來人,虞麗芳立刻收起囂張的嘴臉,奉承綻笑。
「有個問題想請教你。」許韌說話相當簡潔有力,語氣帶著讓人服從的威嚴。
「是,主任請問。」
「為什麼你的衣著會和昨天一模一樣?」冷肅的嗓音沒有太多起伏,但是藏在話語中的那股犀利,卻讓虞麗芳在瞬間變了臉色。
只見她心虛的用手遮掩身上的衣服,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像是正努力隱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雖然老師的私生活並不在校規的列舉範圍內,但是現在的學生比我們想像的還要聰明,所以我個人希望你不要再做出同樣的事,我所說的意思,你懂嗎?」
自始至終,許韌的語氣都是那麼的冷淡威嚴,銳利的視線就像刀似的,直直的落在虞麗芳身上,看得後者幾乎抬不起頭。
眼看氣氛實在不對,為了顧及虞麗芳的顏面,矜矜只好默默的退場。
「米老師,你請等一下。」
沒想到許韌卻喚住了她。
停下腳步,她訝異的看向他,以為他有話要跟自己說,沒想到下一秒,他卻又將話鋒轉到虞麗芳身上。
「還有,我不管你和誰有任何糾紛,但是在學校,你就是學生的榜樣,在校門口像個潑婦一樣的叫囂,無疑是最壞的示範,如果你是學生家長,請問你會對這所國中作何感想?」
「我……」虞麗芳幾乎快哭了,不過卻不是因為委屈,而是憤怒。
從小她就是個聰明的女人,總是懂得利用人性為所欲為。
從一開始她就是看穿許韌只對學生教育有心,至於老師之間的紛爭他向來不感興趣,所以她才會百般的欺負米矜矜,誰知,這樣的情況卻在今天改變了。
明的,他是在數落她的不是,但暗的,任誰都聽得出來,他根本是在維護米矜矜!
該死!事情怎麼會變這樣?許韌和米矜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一夕之間,她會變得這麼狼狽?
「我希望從今天起,你最好開始認真的思考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這樣才不會惹禍上身。」最後一句話,無疑的是個警告。
除了虞麗芳和米矜矜,所有躲在暗處偷聽的師生全都明白這個意思。
看來作威作福慣了的虞老師終於被[許大白鯊]給盯上了!
許韌走後,一旁偷聽許久的夏傑和李偉漢,立刻衝到米矜矜身邊。
他們無視臉色難看的虞麗芳,一人一手,將還處在錯愕中而發起呆來的她拉到不遠處、二年三班的教室。
「老師太好了!那個虎姑婆終於遭到報應了!」夏傑笑嘻嘻地說。
「對啊對啊!」李偉漢也跟著笑。「沒想到許大白鯊會教訓那個虎姑婆,而且看樣子,許大白鯊好像有意當你的後台耶,老師,你和許大白鯊是什麼關係啊?」
矜矜愣愣搖頭。「沒有關係啊。」她很確定,在今天之前,她和許韌只是點頭之交而已。
「那他為什麼要幫你?」
「我也不知道。」這也是她疑惑的地方。
先是突然出面幫她解圍,接著叫住她卻又一聲不吭的離去,她實在無法理解許韌的用意,但她唯一所知道的就是,虞麗芳將來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
不過說到虞麗芳……
「我問你們喔。」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矜矜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老師你請問。」彎著可愛的笑容,頑皮搗蛋二人組忽然變得好乖巧。
自從明白許大白鯊要挺老師之後,他們就決定要改邪歸正,乖乖的做個好學生,免得將來被大白鯊咬到。
「衣著和昨天一模一樣是什麼意思啊?」這句話她一直弄不懂,更不明白許主任為什麼會因為這件事而生氣。
二人組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老師,你很糟糕耶,你確定你真的已經二十六歲了嗎?」
「你們不要瞧不起我好不好,而且以虛歲來算的話,我已經二十七了!」矜矜不甘示弱的挺起胸膛。
「喔……那更糟糕!」這一次,兩人除了歎氣,還外加搖頭。
「到底是什麼意思啦!」紅著臉,嚴重被學生看不起的米矜矜終於惱羞成怒了。
「就是虞老師昨晚在外頭跟某個男人過夜啦!」兩人終於給了答案。
「什麼?過、過、過——」
「如果[過夜]這兩個字對老師你有難度的話,你可以用[做愛]替代。」
兩人好心的建議,不過他們的好心,卻換來矜矜的低呼。
捧著燙紅的雙頰,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虞麗芳不是喜歡湛讓嗎?怎麼會跟另一個男人……
噢!天哪!
「唉,這樣就臉紅,真是沒救了。」兩人唉聲歎氣,嚴重懷疑自己的老師可能一輩子都會是老姑婆。
不過沒關係,就算這樣,看在許大白鯊的份上,他們還是會很愛她的。
背著書包,兩人快速的回到座位上溫習功課。沒錯,從這一刻起,他們就要當好學生了,過去種種譬如昨日死,掰掰了!他們的青春。
「喂,事情解決了。」
幾家歡樂幾家愁,就在夏傑和李偉漢含淚跟為所欲為的時代道別時,在校園內一隅的許韌則是撥了通電話。
「謝謝,我欠你一份人情。」電話另一頭傳來湛讓溫潤的嗓音。
「免了。」
「我堅持。」
「好吧,那就認真點,米老師是個好老師。」許韌言簡意賅的要求。
湛讓逸出輕笑。「你的個性還是這麼正直。」
「而你的城府還是那麼深,搬出我,同時就幫米老師解決掉虞麗芳和學生這兩方面的困擾,一魚兩吃,真有你的。」
「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嗎?」
「你沒來當老師真是太浪費了。」許韌冷哼。
「好說。」
音樂、鮮花、美食,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不過比起這些,湛讓的存在似乎更引人注意。
光是入座到現在,她就至少注意到有十幾名女性對他投以目光。
尤其坐在他們右手邊的兩位女性,從五分鐘前,就不停的為他是模特兒還是男明星而爭論不休。
其實若不是昨晚聯誼就知道他的職業,或許她也會和他們一樣,誤以為他是演藝人員什麼的呢!
「在想什麼?」愜意的靠著椅背,湛讓單手擱在桌面,一雙修長的腿則是慵懶的在桌腳邊交迭。
此刻,明朗的陽光透過右側的落地窗,瑩瑩的照映在他的身上,將他的體型勾勒得更加頎長壯碩,讓他整個人變得更加耀眼了。
「也沒什麼。」眨眨眼,矜矜有些臉紅。「我只是在想,你還滿引人注目的。」
「我很高興,你終於注意到我長得還不賴。」嘴角一勾,湛讓露出頗富興味的微笑。
「我一直都知道你長得不錯啊。」
「但是卻沒有心動的念頭。」他語帶深意,就連眼神都比往常深邃。
「呃……」請問長得好看跟她心動有什麼關係?
欣賞美的事物是人之常情,但一看到美的東西就會心動,那多濫情啊。
更何況要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談心動,那不是……
嫩頰一燒,一種莫名的羞赧忽然在胸口蔓延,為了不讓自己或是氣氛太尷尬,她連忙轉移話題。
「對了,關於王醫生,請問他最近好嗎?你知道最近他什麼時候有空?我想過去拜訪他一下。」透過湛讓,她知道王醫生對聯誼時所發生的事早已釋懷。
但是基於禮貌,她一直想親自去道個歉,只是不曉得適當的日期,關於這點,她想或許他可以幫得上忙。
「王醫生是內科醫生,內科最近不忙,我想你什麼時候去拜訪都可以。」雖然被轉移話題,湛讓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那你覺得我該帶什麼禮物去拜訪他呢?水果好還是名產好?」她認真詢問,打算戴罪立功,洗刷王醫生對自己的壞印象。
「都好。」他隨口回答。
「我想也是,不過醫生工作壓力大,或許我應該找些可以抗壓的食物比較好……」小嘴喃喃,最後又問:「對了,你知不知道王醫生喜歡吃什麼食物?你覺得他會喜歡甜食嗎?」
這一次,湛讓沒有馬上回答。
他沉默的望著那認真的小臉,眼神似乎變得有些暗沉。
「我不曉得。」
「喔。」秀氣的柳眉失望的往兩側垮掉。「真可惜,如果曉得他的口味的話,我就可以親自下廚做些好吃的食物送給他了……」說到最後,花瓣似的粉唇甚至歎了口氣,完全沒注意到對面的男人,連嘴邊的笑意都收了起來。
「你對王醫生的印象好像還不錯?」將上半身微微前傾,他不著痕跡的拉近了彼此的距離,詢問的語氣裡,有著令人不易察覺的試探。
「當然!本來我還在擔心王醫生是不是還在生氣,沒想到他卻早就原諒了我,甚至還要我別掛懷,王醫生果然就像你所說的一樣,是個心胸寬大的男人呢!」她笑咪咪的用力點了個頭。
雖然迷糊不是錯,但是牽拖到別人就是大錯特錯。
假髮被掀是多麼丟臉的事啊,要是換作是她,恐怕她早就包袱款款,跑到山上來個與世隔絕了,可是王醫生卻選擇原諒了她,要她怎麼不感動?
「那我呢?」修長有勁的食指忽然指對著自己。
「你?」水汪汪的杏眸立刻浮現困惑。
「對,你對我的印象如何?」
「對你的印象?呃……這個……」蹙著眉頭,矜矜發現這個問題看似容易,其實卻很困難。
他溫柔體貼又善良,和他相處,她總是感到輕鬆又自在,但除了輕鬆自在,她對他,卻似乎還多了其它[不太一樣]的感覺。
例如,當他用專注的眼神盯著她看時,她總是會莫名的心跳加速。
例如,當他的大手不經意的觸碰到她時,被觸碰到的肌膚就像是被火烘烤過似的灼燙,就連透過電話,他的聲音都會讓她的耳膜莫名發癢。
明明他和王醫生都是初識,為什麼獨獨對他,她卻有著不一樣的感覺呢……
「需要想這麼久嗎?」溫潤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回過神,她對上他深沉的目光。
「也不是,我是因為突然想到王醫生——」
他打斷她。
「你還在想王醫生?」她一臉迷茫,雙頰甚至染著酡紅,卻是想著別的男人?
望著眼前天真又無辜的小女人,湛讓繃起下巴,沉默了。
「不是啦,我是在想……在想……」糟糕!快說啊,快說她剛剛真的是在想著他,想著他對她總有股神奇的影響力,只是那些內容讓她太過羞怯,所以她說不太出來……
猶豫中,矜矜幾次張口欲言,最後卻總是欲語還休,眼看她如此為難,他只好言不由衷的替她圓場。
「沒關係,想不出來就算了,畢竟我們認識不久,你對我沒印象是很正常的。」
「可是我——」
「別在意,我可以理解。」微微一笑,他阻止她更多的解釋。「對了,我突然想到王醫生今天正好也排休呢。」調整了坐姿,他忽然改變話題。
「呃……所以呢?」咬著下唇,她歉然的看著他。
「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去拜訪他。」將雙肘撐著桌面,十指交錯交迭,他將下巴擱在上頭,臉上是溫暖的微笑,但一雙黝暗的黑眸卻開始閃爍起詭譎的光芒。
從來,他就不是個會浪費時間的男人。
一旦鎖定目標,就會馬上主動出擊,而且[對症下藥]向來是他的強項,但是因為她實在太過單純可愛,所以他決定採用最緩和的方式接近她。
然而從入座到現在,她不懂他的暗示就算了,反倒興致勃勃的問著另一個男人的喜好,甚至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
雖然這麼說有點失禮,但是生平第一次他真想詛咒自己的同事。
或許是他一開始就用錯方法了,面對這樣遲鈍的小女人,他根本就不該用溫和的手段接近她,而是應該採取[非常手段]才對。
「現在?」就在主菜還沒上,才剛吃完色拉的現在?
「不,當然是吃完飯後。」斂下濃密的長睫,湛讓讓眼底的企圖遮掩得一乾二淨。「擇日不如撞日,早點將心中的大石處理掉,你也可以早點放鬆不是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難得休假,王醫生應該會想要休息,我們這樣突然造訪會不會太打擾了?」蹙起眉頭,她第一個想到就是王醫生可能會不方便,殊不知她的體貼,卻讓湛讓更加確定自己的意念。
「放心,平常我們私下就有些往來,他其實還滿好客的。」
「好客?」那個不苟言笑、沉默陰沉的王醫生?!他們說的真的是同一個人嗎?矜矜實在有些懷疑。
他面不改色的繼續遊說。
「而且趁著今天我有空,我正好可以陪你一起去,有我陪著你,你一定會比較自在。」一頓,話鋒一轉。「還是,你打算另外找個時間,自己去拜訪他呢?」
她自己去?
不!她一定又會把事情搞砸的!
澄澈的水眸瞬間盈上倉皇,捏緊銀匙,她下意識的迅速望向他,似乎是在無言的請求他幫她一把。
不知不覺中,她對他的信任與依賴正一點一滴的加深,然而她卻似乎一點自覺也沒有。
優美的唇角緩緩勾起,就連飛揚的眉尾都露出愉悅的笑意,湛讓發現自己的心情總算好多了。
「決定好了嗎?」雖然是疑問句,但語氣卻是篤定的。
矜矜自然是猛點頭,但是才點了三下,卻又搖頭。
「但是這樣,我就沒時間做小餅乾了耶。」雖然不曉得王醫生的口味,但是她決定親自下廚做些甜而不膩的小餅乾當伴手禮,如果今天就要去拜訪,那她的甜點計劃可就要泡湯了。
「你不用那麼大費周章,直接用買的就可以了。」他微笑建議,覺得她不能做小餅乾實在好極了。
「可是這樣會不會太沒誠意了?」小小秀鼻皺了起來。
「你有那份心意就夠了,不論是什麼禮物,我相信王醫生接到時,一定都會很開心的。」
「可是……我不知道要買什麼耶。」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沒關係,吃完飯後,我們可以到處逛逛,看看有沒有適合的東西。」他好心建議。
「到處逛逛?可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你下午沒事嗎?」
「我空閒得很,倒是你,應該沒有其它的約會吧?」深邃的黑眸灼灼的盯著那被黑框眼鏡遮掉大半五官的秀美臉蛋。
從來他就不認為眼鏡是個具有裝飾性的配件,但現在他卻很高興她一天到晚得戴著那副古板的黑框眼鏡。
因為,她的美只需要由他一個人獨享就好。
「當然沒有。」她立刻誠實搖頭。
她的生活一直很單純,單純到可以稱之為奼女。
湛讓滿意微笑。
「既然如此,那我們延長今天的行程,好好的享受這美好的週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