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札兒蘭突然被一陣強烈的心悸驚醒。
是札薩克!
她和札薩克從能感應到彼此的情緒,所以,她知道札薩克一定是出事了!
札兒蘭心慌的跳下床,焦急的在房內踱起步來。
不行,她要回去看看!
札兒蘭用被單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她決定去找庫利汗,請求他讓自己回蔑兒族一趟。
打開門,才剛要踏出房間,一個人影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擋住她。
“赫!”札兒蘭驚嚇的倒退一步,揪緊身上的被單。
“公主深夜出門,不知有何要事?”巴特面無表情的問。
“你是庫利汗的人?”意識到自己衣著不整,札兒蘭立刻掩上房門,只留個縫隙探出臉問。
巴特點點頭。
“太好了!我有急事求見庫利汗麻煩你替我通報一聲。”
“現在?”巴特懷疑的看她一眼。
“現在!”札兒蘭急切的點頭,“拜托你!”
巴特看她一眼後,淡淡的說:“汗王從不與女人同床共枕過夜。”
札兒蘭眨眨眼思考他的話,在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後,雙頰立刻飛上兩朵紅雲,急切地澄清道:“你誤會了,我不是為了要……那個,我是真的有急事。”
“汗王已經睡了,有事請公主明天再說。”巴特仍不為所動。
“不行,我無法等到明天。”札兒蘭焦躁不安的說:“不然這樣好不好?你告訴庫利汗此刻人在哪裡,我自己去找他。”
巴特搖搖頭。
“求求你,我真的有非常要緊的事。”札兒蘭急得快哭了。
巴特猶豫了一下,才問:“什麼急事?”
“你肯替我通報了?”札兒蘭欣吉道,連忙把札薩克有危險的事告訴他。
“札薩克汗有危險?你怎麼知道?”他沒有收到消息呀!還有,她一直被汗王送在房裡,是如何得知這個消息的?
“我就是知道嘛!”札兒蘭不想多做解釋,只覺胸口的悸動愈來愈強,她快急死了,“你可以去替通報了嗎?”
巴特看她一眼,然後走向她隔壁的房門,輕叩了兩聲。
“你去吧!”庫利汗打開門後隨即對巴特吩咐道。
“是。”一個縱身,巴特很快的沒入黑暗中。
庫利汗看了一眼見到他後忘形的跑出來的札兒蘭,帶著邪笑走向她。
“穿成這樣,是要引誘我嗎?”
札兒蘭聞言,忙害羞的退回房內。
庫利汗隨後跟了進來,反手關上門。
“脫掉!”他命令道。
“我……我有話跟你說。”
“關於札薩克?”庫利利汗揚起眉,她和巴特說的話,他在房內全聽見了。
“你聽見了?那……啊——”
庫利汗坐在椅子上,猿臂一伸,扯過被單一角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三兩下便褪掉讓他礙眼的遮蔽物。
“汗王,札薩克他……”
“巴特會處理。”他的手覆上她豐盈的酥胸,拇指摩擦著柔嫩的蓓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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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札兒蘭既懊惱又愧疚,在感應到札薩克有危險的當兒,她居然還被情欲沖昏頭,將札薩克完全拋在腦後。
她推開庫利汗站起來,拾起他丟一旁的被單,重新將自己裹緊,否則,在全身赤裸的情況下,她根本無法理智的跟他談。
庫利汗皺了一下眉頭,低頭先穿好自己的褲子。
“汗王,我知道你一定不相信,但是,我和札薩克之間從小開始,便有一種奇怪的感應,我們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情緒波動,愈是激烈的情緒,感受就愈明顯。所以,我知道札薩克正遭遇危險,我必須趕回去救他。”
“就算此刻他真的有危險,你以為自己趕得及救他嗎?”
札兒蘭為之語塞,雖然她不知道這裡到底離蔑兒族有多遠,但他說的對,除非她是鳥,否則,一時半刻間,她是不可能趕到蔑兒族去的。
“我不能在知道札薩克有危險的時候,卻什麼都不做的待在這裡。”她焦急苦惱的握緊拳頭。
“你能。”
“不,我不能!札薩克在向我求救,我……”
“不可能的!”庫利汗打斷她的話。
“為什麼你不肯相信我?我是真的感應到了。”札兒蘭氣憤的說。
庫利汗搖搖頭,肯定的說:“你們之間的感應確實讓人無法置信,不過,我指的是,札薩克絕對不可能會向你求救,因為他寧可死,也不希望你為了要救他而陷入危險之中。”
“好吧!我承認,札薩克的確會這樣。但是相對的,我對他也是一樣。”札兒蘭堅決的表示她的決心,“所以,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回去確認札薩克的平安。”
“以這模樣?”庫利汗嘲諷的看著她身上的被單。
“如果非得這樣才能回蔑兒族,札兒蘭也在所不惜。”
庫利汗突然笑了,卻不是慣常的譏嘲笑容,而是那種真正愉悅有笑。
“我是說真的。”札兒蘭以為他是在取笑她。
“我知道。”庫利汗點頭。
“要怎樣你才肯讓我回去?”札兒蘭瞪著他問。
“我不會讓你回去的。”他淡淡的回答,無視札兒蘭著急的心情。
“你……”札兒蘭強忍著想罵人的沖動,提醒自己,他是庫利汗,惹他生氣只會將蔑兒族推向滅亡。
“札薩克不在蔑兒族。”庫利汗突然說。
“不在蔑兒族?你怎麼知道?”話一出口,札兒蘭便知道自己問了個傻問題,如今,蔑兒族已歸屬他泰赤蛇族,他自然知道蔑兒族裡發生的大小事。
“那札薩克現在人在哪裡?”札兒蘭更憂心了,札薩克若是留在族裡,至少有族人保護,他為什麼要離開蔑兒族?
“和我的人在一起。”
“你的人?札薩克怎麼會跟你的人在一起?”札兒蘭納悶的問。
‘我要他出席我們的婚禮,所以派人護送他到泰赤蛇族。“庫利汗輕描淡寫的說,刻意略過他的計劃不提,因為他覺得沒必要告訴她這件事,以免徒生枝節。
“咦?“札兒蘭沒想到答案會是這個,不禁有些錯愕。
“鬧了一夜,你該累了,去睡吧!“庫利汗憐惜的摸摸她眼下的暗沉。
“我睡不著。“札兒蘭搖搖頭,咬著下唇,難掩憂心。
庫利汗突然抱起她。
“啊!”札兒蘭驚叫一聲,趕緊環住他的頸項。
庫利汗將她安置在床上,自己跟著上床摟著她。
“汗王……”
“噓,閉上眼睛。”他用食指點住她的唇。
“我真的睡不著,札薩克他……”
“有我在。”庫利汗承諾道,“快睡吧!”
他的保證讓心神不寧的札兒蘭莫名的安下心,疲憊瞬間湧了上來,她柔順的閉上眼睛,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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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的兩聲叩門聲響來自隔壁他睡的房間。
庫利汗慢慢放開懷裡的札兒蘭,替她拉好被子後,起身下床,悄無聲息的走出房間。
巴特見他從札兒蘭的房裡走出來,眼裡閃過一絲驚異,但隨即隱去。
“到我房裡說。”看了一眼巴特凝重的神色,庫利法示意道。
巴特隨著他走進房間。
“有狀況?”
“阿卡達他們受到襲擊,現場只有十二名侍衛的屍體,而阿卡達、札薩克和侍女瑟莎三人失蹤。”
“是誰干的?”庫利汗冷酷的瞇赳發。
“從現場留下的線索來判斷,很明顯的是孛吉勒族,不過……”
“如何?”
“那些線索似乎是刻意留下來的。”
“你認為是栽贓嫁禍?”庫利汗會意的問。
巴特點點頭。
“可以推論是哪方人馬所為吧?”
“布答裡族的馬爾巴。”巴特思索了一下回答。
“有證據?”
“還沒有。”
庫利汗閉上眼睛,思索著因應之道。
約一炷香後,他張開眼。
“巴特,離婚禮還有七天,在這之前,你有把握救回札薩克嗎?”
“可以。”巴特肯定的說。
“好,明日一早,我就先帶札兒蘭回宮,你負責去救回札薩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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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利汗沒有讓札兒蘭見到巴特,也沒有告訴她札薩克被抓的事,只說婚禮在即,該帶她回宮了。
“回宮?我們不能等到確定札薩克沒事後再走嗎?你不是說札薩克是要到泰赤蛇族參加婚禮的嗎?或許,我們留在這裡等他,再一起進宮,可以嗎?“札兒蘭猶記掛著札薩克,因此出言請求。
“札薩克是賓客,婚禮當天趕到就可以了,而你是新娘,難道也要在婚禮當天才出現?”
“可是……”
“你現在還有感應嗎?”庫利汗突然問。經過昨夜的事,他不得不相信她和札薩克之間的確有某種心靈感應存在。
“啊?”札兒蘭愣了一下,然後搖頭,“沒有。”
“沒有?”那是好,還是壞?“那你就不用擔心了?”他試探性的說。
“或許吧!我不知道,有可能札薩克真的沒事了,也有可能札薩克昏迷了,所以……”
昏迷?那麼,也有可能札薩克死了?
“可惡?”庫利汗低咒了一聲,他相信以巴特的能力,絕對有辦法救回札薩克,但是,前提是札薩克必須是活著的。
札兒蘭疑惑的看著他,不解他突如其來的怒氣。
看來,計劃必須做調整,若是札薩克真的死了,札兒蘭就必須親自去面對“蛇神的試驗”,而他不能眼睜睜的看她去送死。
“札兒蘭,在進宮之前,有些事情你必須知道。”庫利汗沉重的說。
“什麼事?”是關於他後宮的那些女人嗎?
“在泰赤蛇族有條祖先留下的律令,汗王在迎娶汗妻之前,必須先得到蛇神的祝福,才會被准許成親。”
“我知道泰赤蛇族祭祀蛇神。”札兒蘭點頭。
“准汗妃在成親前,得進入蛇宮的密室接受蛇神給予的考驗,通過後才能成為泰赤蛇族的汗妃,蛇宮的主人。”
“什麼考驗?”札兒蘭好奇的問。
“不知道。”
“那……萬一沒通過呢?”她有些不安的問。
庫利汗看她一眼,淡淡的說:“死。”
“啊?”札兒蘭驚懼的看著他,“得不到蛇神的祝福就得將人殺死,太殘忍了吧?”
庫利汗決定放過她的侮辱,繼續說:“未得到祝福的婚姻,就會遭受咒詛;歷來通不過試驗的汗妃全都死在密室裡,而且死因不明。”
“你是在告訴我,那個蛇神的試驗有可能會要了我的命?”她滿心惶恐的問。
庫利汗點點頭。
“真的沒人知道試驗的內容?”札兒蘭蹙著眉看他。
庫利汗搖搖頭。
“天啊!”她對泰赤蛇族根本就不了解,怎麼可能通得過試驗?
“還有一件事,進宮後,你得處處小心,千萬不要隨便相信任何人。”庫利汗嚴肅的交代。
“為什麼?”
“因為有人不想你當上汗妃,一定會想盡辦法陷害你。”
“誰?”一定是他的那些侍妾!
“太多了。”
“太多了?”這是什麼答案?她不悅的暗忖。
“你放心,我會派人保護你,告訴你只不過是要你提高警覺,不要傻傻的著了別人的道。”
“為什麼你的後宮聽起來比龍潭虎穴還要可怕?”認定那些想害她的人定是他眾多的侍妾,令她不是滋味的出言諷刺。
結果,庫利汗居然回給她一個贊許的微笑。
“你有這項認知最好。”
不知怎地,他的不地乎竟惹惱了札兒蘭,她想也不想的便沖口而出道:“齊家、治國、平天下,一個連家都管不好的人,有什麼能耐去平天下?”
庫利汗聞言,目光一凜,冷酷無情的眼直射向她。
“有膽你就再說一次!”沒有人可以這麼跟他說話,即使是他的汗妻。
札兒蘭被他冷酷的眼神嚇到了,這時候的他看起來就像傳聞中那個殘酷又冷血的暴君。
可是,她的傲氣讓她挺直背脊、揚起下巴迎上他的瞪視。
“我說錯了嗎?一個連自己家都管不好的人,有什麼冶理天下?”
“啪!”一個巴掌打上她的臉,力道之大讓她整個人僕跌在地,一道濕熱的紅液緩緩由她的唇角滲了出來。
捂著熱辣辣的臉,札兒蘭低垂頭,如同泥偶般一動也不動。
他這一巴掌打醒了她!
他是敵人啊!
她怎麼可以忘了她此行的目的?
忘了他派兵攻打蔑兒族的仇恨、忘了他是多麼殘暴的人、忘了瑟莎的諄諄告誡、忘了她的美人計……
柔順怯懦、阿諛奉承、任人踐踏……
她不是決定效法西施這麼做了嗎?
那她現在在做什麼?
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札兒蘭緩緩移動身子,調整成跪姿,卑賤的向庫利汗磕頭認錯。
“是札兒蘭該死!請汗王息怒。”說著,她還用力打起自己耳光來。
“住手!你這是在做什麼?”
庫利汗在她用力打了自己一耳光後,立刻伸手抓住她又要往自己臉上用力拍下去的手。
在看見她唇角的血跡和頰上清晰的五指印進,他眼裡閃過一絲懊惱,伸手擦去她唇上的血跡。
“你不該惹怒我的。”他柔柔的說。
“是,札兒蘭知錯,札兒蘭下次不敢了,請汗王息怒。”札兒蘭說著,想避開他的手又要磕頭。
“別這樣,站起來。”庫利汗怒道,不喜歡她態度的轉變。
“謝汗王。”札兒產立刻從命,站起來彎身立在一旁。
“你是故意的?”庫利汗怒視著她。
“札兒蘭不懂汗王的意思。”札兒蘭恭順的回答。
“本王承認不該在氣急之下打你。”這已經是他最接近道歉的話,高高在上的庫利汗向來是不可能對人說抱歉的。
“不,是札兒蘭該死,汗王打札兒蘭一耳光已經算是從輕發落了,札兒蘭謝汗王恩典。”札兒蘭低垂著頭,在心裡不斷提醒自己她是個卑下的奴婢。
“你……”庫利汗氣惱的瞪著她。
“汗王請吩咐。”
“該死,你到底楊怎樣?”看她這個模樣,庫利汗覺得心煩意亂。
“札兒蘭不懂汗王的意思。”札兒蘭仍低著頭恭順的回話。
“不懂?”他一個箭步沖過來,伸手扣住她的下顎猛往上抬,強迫她面對自己,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
“看著本王說話,不准低下頭。”
“是。”札兒蘭恭順的從命。
“該死的!”他突然俯低頭狂猛的攫住她的唇瓣。
她立刻恭順的閉上眼、張開嘴,當自己是個必須逆來順受的奴隸,讓他的舌可以順利的進入她的口中,任由他予取予求……
原本因為她的配合而欣喜的庫利汗,在察覺到她的反應並不是出於熱情,而是順從後,立刻火大的放開她。
“你這該死的女人!”他惱火的低聲咆哮。
“是,札兒蘭該死!”她跪下請罪。
“你是存心想氣死本王是不是?”庫利汗怒氣騰騰的瞪視她。
“札兒蘭不敢。”
“砰!”的一聲,上好的檜木桌被庫利汗一掌擊成兩半。
即使如此,札兒蘭仍是恭順的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