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霸王 第三章
    李友合和周鵬陰謀毒害儲笑夢,齊爭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他讓人打了內侍的屍體,來到議事房,又傳了李友合、周鵬,以及附和他兩人的一干臣子覲見。

    雙方一會合,齊爭扔下屍體,怒瞪諸大臣一眼。

    「朕要立儲氏女為後,天皇老子也阻止不了。」花落,他甩頭走人,完全不給那些大臣廢話的機會。

    李友合等一班臣子面面相覷,小皇帝今朝是吃了炸藥嗎?脾氣這麼大?

    再說立後,這種是怎麼可能?儲笑夢乃前朝皇后,雖然是假鳳虛凰但名分所在,便禮義難容。

    若說皇帝私底下寵愛她,大夥兒睜只眼、閉只眼,也就過了。

    但現在要大張旗鼓地立後,昭告天下?天哪!齊國人會成為全中原的笑柄。

    才被李友合從盤龍關調回來的周鵬納悶地搔著頭。「小皇帝腦袋被馬踏啦?去年老子回京休整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變了樣子?」

    李友合苦惱地長歎不已。「自從儲氏回宮後,皇上的性情就整個變了。」這話還是客氣了,皇帝不納他言已有年餘,只是儲笑夢迴宮後,皇帝拒他更甚,並且日夜宿在鳳儀宮內,讓他忍無可忍,才調周鵬回京,共商大計。

    「那妖女不是出宮了嗎?怎會回來?你們也不擋擋!」周鵬咆哮著,「老子可是把邊關守得緊緊的,內政全托給你們,一點小事也辦不好,竟讓個妖女把皇帝勾得神魂顛倒!」

    李友合走過去,翻動那具死亡多時的內侍屍體。

    「看這傷痕,是被內力震斷心脈而死。整座皇宮也只有儲氏有這種功力,周大將軍,試問這是我等抵擋得了的嗎?」

    周鵬不覺摸了下胸口。六年多前,他奉命擊殺儲笑夢的師兄步驚雲,就見識過這種內家掌力的厲害。

    當時,他身邊還有近百親衛,連破城弩都用上了,也只跟步驚雲拼了個兩敗俱傷,步驚雲在他身上印下的一掌,讓他在床上躺了三個月才得以起身,將養近年,放恢復健康。

    這樣的生死危機,他是一輩子也忘不了的。

    「那怎麼辦?真讓小皇帝立妖女為後,令齊國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李友合的目光一一掠過房中諸位大臣。「各位大人以為此事該如何是好?」

    「立後之事萬萬不可行!」

    「讓妖女為後,我大齊國祚危矣!」

    「我等當力諫聖上,收回成命。」

    「皇上已被妖女迷得失去本性,根本不納我等諫言。」

    「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妖女危害社稷?不行!拚著老夫一條殘命,也要死諫皇上,處死妖女。」

    「我等死絕了,正好稱了妖女心意。」

    「懦夫!難道你要助紂為虐?」

    「吵死了!」周鵬一聲怒吼。「你們除了會耍嘴皮子,還會幹啥兒?」自古文武難和諧,周鵬雖與李友合結為同黨,但心裡對朝中一干文臣卻是很不屑的。

    不說別的,就講當年他領兵攻盤龍關,直打入狄國都城,明明可以滅了狄國,擴張齊國領土,偏偏這班酸儒說什麼我怏怏大齊,不可毀人基業,當以德報怨。

    好啦!大軍被迫退回盤龍關,狄國得了一個休養生息的機會,頭一年還好,狄國因為初敗,無力難犯,可近幾年,狄國又開始不安穩,隔三岔五就過來騷擾一番,弄得周鵬一個頭兩個大。

    以德報怨?報個頭啦!報到最後就是狄國現在又有南侵的本事,而他年事漸高,不知自己若故去,朝廷可有人能再繼大將軍之位,護得一國平安?

    「李老頭,你說,現在該怎麼辦?一句話,有道理,老子便支持你。」

    李友合沉吟了好久,歎口氣,「皇上本性還是善良的」

    「廢話!」周鵬一點也不給他面子。「說重點。」

    「聖上如今只是被妖女蒙蔽,只要能除掉妖女,皇上必能回頭。」李友合也不在乎他的無禮。一個粗魯不文的莽夫能懂什麼禮節?

    「還是廢話。」每次一提到儲笑夢,周鵬就會想起步驚雲留在他胸口的痛。

    「妖女武功那麼高,尋常人怎麼殺得了她?」

    「不,李相說的有理,只要能出去妖女,我大氣比欣欣向榮。」幾個老夫子卻非常贊同李友合的話,紛紛商議起來,怎樣才能殺死儲笑夢,解救他們受到欺騙的可憐皇帝?

    反而是外表粗魯的周鵬腦子還好一點,悄悄靠近李友合,低語道:「就憑我們這些人,根本殺不死儲笑夢,妄自動手,不過是找死。你究竟有何主意,快快說來。」

    李友合眉頭凝皺,咬牙切齒。「為了齊國的江山社稷,為今之計只有一條:舉義兵,清君側。」

    「你——」周鵬感到胸口的舊傷又復發了,疼入骨髓。「你知不知道步驚雲、儲笑夢這對師兄妹的武功有多高?」

    「正因為知道他們武藝高強,哪怕我們再派幾十、上百名殺手,也除不掉她,只有聚集兵陣之力,方能一舉殲之。」

    「帝國軍隊還在盤龍關外虎視眈眈,我們現下內戰,很可能給對方一個可乘之機,到時內憂外患,你我便是齊國罪人。」

    「既如此,我們下手就要更狠,我讓禁軍保衛皇宮,你率親衛攜械帶弩,一舉擊殺儲笑夢。」李友合拍拍周鵬的肩膀。「只要我們動作夠快,在狄國反應過來前,先行殺掉儲笑夢,你再趕回盤龍關,當保得大局安穩。」

    「你說的簡單!你一介文人,怎知絕世高手的厲害,那是在千軍萬馬中可以飛劍斬敵將的威力!稍一不慎,只怕把半座皇宮轟塌了,都不一定殺得了儲笑夢。」

    「那就把皇宮全拆了。」李友合恨恨地說道:「總之,儲笑夢非死不可。」他不能容忍那個女人掌控皇上,挑撥他們的君臣關係。

    原本皇上對他是言聽計從的,他也一心報效聖恩,他們君臣相的,何等歡快?他不信自己會突失聖心,原因只有一個——儲笑夢迷惑了皇上,所以皇上才會駁回他的政策,拒絕召見他,還鼓勵工商,讓那些下賤平民也能與清高世子同室而居。

    亂了,在這樣搞下去,所有的倫常道德全亂了,齊國如何還稱得上聖人之朝?

    「為還我朝清朗之風,大將軍,清君側之事,你責無旁貸。」李友合說。

    周鵬深深地吸氣、吐氣,再吸氣良久,他才下定決心一頷首。

    「好吧!我到禁軍營挑選五千精兵,半月後,舉義軍、清君側。」

    「我必控制皇宮內外,誓殺儲氏妖女。」李友合一字一字道。

    無人知曉,那看似揮袖而去的皇帝,實則躲在議事房門邊,將裡頭的密議句句不漏地聽入耳裡。

    直到李友合和周鵬商量好起兵計劃,他才滿意的轉身,回轉鳳儀宮。

    「很好很好,朕也想清君側,殺的就是你們這群目無君父、狂妄自大的叛臣賊子——」

    齊爭吹著口哨,帶著一絲陰謀得逞的快意回到鳳儀宮。

    才入宮門,他便見著儲笑夢。她身上背了一隻小小的包袱。

    「你去哪裡?」

    她想離開他嗎?原本充滿他心頭的快樂,剎那間消失的一乾二淨。剩下的是濃濃的失落和難捨。

    「回雲夢山。」她不介意成為他挑起朝廷鬥爭的棋子,卻非常驚恐他的熱烈追求。

    「為什麼?」他以為她的心上已經印下他的身影,哪怕此時還不能與他兩情相悅,日深月久,他總是有辦法打動她的。可她卻說要走?她離開了,他怎麼辦?

    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這不要臉的傢伙還敢問她原因,若非他詭計逗引,她何至心神紊亂,連練功都無法專心。

    「因為你很煩。」她怕再對著他,不出幾日,她便要走火入魔了。

    看她漲得通紅的臉,那澄澈秋瞳底波濤暗湧,有羞有喜、有惱也有怒,卻是萬般情緒結成一捆難解的結。他心頭一點明悟。

    她怕是從來沒有動過心,一朝突然情愫滋生,卻讓她心慌意亂起來。

    「我不許你走。」

    她終於從一個高高在上的仙子墜入紅塵,讓他有機會一牽素手。他把握都來不及,豈肯輕易放棄。

    「就憑你?」不是她看不起他,以她現下的功力,這天底下唯一擋得住她的,大概只剩下她那個隱居雲夢山的怪物師父了。

    「我沒有那麼不自量力,以為能攔下你。」

    「那還不讓開?」

    他壞壞一笑,「我攔不下你,不代表沒本事留住你。」說著,他拔出貼身匕首,抵住自己喉嚨。「想離開,簡單,她著我的屍體過去。」

    她瞠目結舌好半晌,恨恨地一跺腳。「你可以更無恥一點!」

    「我說到做到。」

    「那你就去死吧!」她不信在他大業將成之際,會為了一件小事尋死,依舊一步步走向鳳儀宮門。

    她的輕功本是天下一流的,逍遙游身法一層,任他動作再快,他嚥氣的同時,她必然已出皇宮大門,從此天寬海闊,自在翱翔。

    但她越走近他,看見他手上拿柄寒光閃爍的匕首,腳步便不覺得遲疑了。

    他不會自殺的、他不會自殺的、他不會自殺她不斷告訴自己。

    然而,隨著她的步步進逼,他的匕首也一分分地往頸項內刺去。

    很快地,刀鋒劃破肌膚,一絲艷紅滲出。

    她腦海裡轟然一響,觸目所見就只剩下那滴血珠,再無其他。

    她的身子開始搖晃,想往前,又怕他真的尋死,欲後退,又猶自陷困境,一時間,矛盾溢滿心窩。

    只要她的身影有一點向前的跡象,他手中的匕首就更往脖頸刺入一分。

    不過眨眼間,血珠已多到連接成線,順著他的脖頸,沒入衣領。

    「你不敢的」她的嘴張了張,卻訝異自己居然怕到發不出聲音。

    他的回應是把匕首刺得更深一點。

    血越流越多,終於,他的半片衣襟都染紅了。

    她再也沒有前進的勇氣,閉上眼睛大叫:「住手!」

    同一時刻,他也將匕首移開了頸部,手在發抖。該死的!好痛,下回再也不幹這種虧本買賣了。

    「你你你——」她胸膛劇烈起伏,氣到腦袋發暈。「無賴!」

    「沒關係,只要能夠把你留在我身邊,做什麼都無所謂。」

    若她真無情,他必不敢相逼,但明明她是意動了,只為驚慌而逃跑,他若不攔,便是傻瓜。

    「混蛋!」恨恨地,她給了他一巴掌。

    他兩肩一聳,把另一邊臉也湊過去。「若不消氣,這邊再來一下。」

    「如你所願」,她氣呼呼的,又賞了他一下,然後轉過身。

    王八蛋、大壞蛋、臭雞蛋!她不要看到他!她她她——她回鳳儀宮。

    齊爭劍眉輕揚,摸了摸挨了兩掌的臉,居然一點都不痛,她打得還真是比蚊子叮還輕。

    「這是摸,不是打吧!」他得意地哈哈大笑。

    儲笑夢終究不是無情人啊!

    這幾天,儲笑夢日子過得很不好。

    也沒啥的,就是忍不住要發呆。

    她癡癡地看著自己的手,想起齊爭的無賴,恨不能揍他兩拳。

    實際上,她也出手了,但她好羞愧,枉練了二十餘載武藝,出手的力道連只蚊子都打不死。

    「我莫不是走火入魔了?」真奇怪,她一身內力居然在碰觸到他之時,自動收回來。

    當然,她也不排除自己中邪或見鬼。

    她絕對沒有喜歡上他。

    是的,她不愛他,他們甚至連知交都不是,就是一般那種見過幾次面,認識了,卻不熟的朋友。

    都怪他不好,連朋友也要捉弄,搞得如今兩人見面更尷尬。

    她應該跟他說清楚,她不喜歡他的玩笑,他若沒事,少來煩她。

    儲笑夢這一輩子只想投入武學瀚海中,成為一名武道宗師,她不想成親,遑論談情,她要——

    「笑夢,吃飯了。」因為李友合的人把持了宮門,拒絕給鳳儀宮傳膳,偶爾就算送食物過來,也都下了毒,根本不能吃,所以儲笑夢再不能以點心度日。

    至於齊爭,只要走出鳳儀宮,他的吃穿用度都不愁。李友合和周鵬等於是變了法子警告他,性命和美人之間,他只能擇其一。不過大家都低估了他。

    因此當鳳儀宮了的情勢越來越緊繃,宮女內侍一一逃亡,儲笑夢也覺得日子越變越麻煩的時候,只有齊爭異常歡欣。

    他每天親手為她料理三餐,連帶點心和宵夜都備上了。

    說到這裡也不得不佩服他,鳳儀宮現在就像座孤城似的,被人緊緊包圍起來,蚊子也難得飛出一隻,但齊爭就是有本事在這種困難的境況中生存,他照樣想吃邊吃、想玩便玩,那些密探、內侍、宮女,沒一個人攔得住他。

    再到現下,她就算擁有銅牆鐵壁般的意志拒絕他的美食誘惑,但只要她不想死,就不得不吃他送上來的東西。

    好鬱悶啊練這麼好的武功有何用?照樣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滾!」煩死了。她躍上床榻,拉上錦被,蒙頭睡大覺。雖然她剛起床不到半個時辰,但有什麼關係,能少見他一回,她的心也多舒坦一些。

    「肚子餓了,心情不好?」齊爭帶笑的聲音由遠而近,來到她床邊。 「好啦,我知道今天的早膳是遲了些,因為包餛飩費的時間比較久嘛!可這雞湯餛飩的滋味保證是人間一絕,起來嘗一口,你便知道這等待多有價值。」

    「滾!」從錦被裡傳出來的悶聲還是只有一個字。

    「不喜歡吃餛飩啊?沒關係,我也知道你挑嘴,另外給你準備了燕窩粥、蓮子羹和百合酥,總有一樣是你愛吃的吧?」

    他放下手中的托盤,來到她面前,兩人之間僅隔著一層被。

    「滾!」她似乎是說這個字說上癮了。

    她沒回話,卻是低下頭去,湊近了她露在被外的青絲,鼻間嗅到一股清雅冷冽的芳香,好似隆冬    

    「好香」他情不自禁,大掌撫上她柔亮的黑髮。

    躲在被中的儲笑夢一愣。他在搞什麼鬼?誇讚自己做的食物香,有夠厚臉皮的。

    再也難忍,他拉起一小縷烏絲,湊近唇間親吻。

    不太對啊!怎麼頭髮好像被拉了一下?

    啊!難道

    不必難道了,從被拉扯的輕微疼痛,再聯想起他一番荒唐話,她用膝蓋想也知道,他正在輕薄她的頭髮。

    「你幹什麼?」她猛地拉下被子,就瞧見他手指捲著她的髮絲,正在那兒又嗅又親的。

    「下流!」她的臉整個燒燙了起來。

    「欣賞美麗的東西是人類本性,怎能說是下流?」當著她的面,他又親了下她的頭髮。

    「你——」她羞得整個人都要冒煙了。「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就隨便動我的東西,就是下流。」

    「你也沒說不准動啊!」

    「那我現在說了。」她微使力,將髮絲從他指間搶回來。「不許動我的頭髮。」

    青絲被她一拉而回,就斷了一根,纏繞在他之間。

    「青絲、情絲,無論你如何拒絕,天意都注定你我之間有一情相系,你是逃不了的。」

    「瘋子,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她坐起身子。

    不掀被子沒發現,一少了遮擋,几上的食物香氣便陣陣傳來,她再次發覺,他做的東西實在迷人。

    她口中的唾沫氾濫起來,明明肚子特不是太餓,就是好想吃他做的飯菜。

    「有沒有胡說,你自己看就知道了。」他捻下纏繞之間的青絲,送到她面前。

    「瞧見沒有,你嘴上雖萬般拒絕我,但你的頭髮去、卻表達了另一個意思。」

    她癡望著那一截斷法,胸口悶悶的,四肢的力氣不知道為何迅速流失。

    「留一縷青絲,系一段情絲。」他微笑,傾過身子,在她頰邊輕輕地落下一吻。「你不水,我也懂。」

    她真的對他做了那種暗示?

    青絲?情絲?這見鬼的是什麼玩意兒?

    偶爾不小心拉斷一根頭髮,很正常啊!但是為什麼到了他嘴裡,再普通不過的一件事都變得曖昧?

    「放心,我必不負你。」在她耳邊呢喃完最後一句話,他笑著起身,邁步離開她的寢殿。

    她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和幾上那些飯食,腦袋暈乎乎的。

    她正在做夢沒錯,只有在夢中才會出現這等莫名情況。

    可她的手腳還是無力,軟趴趴的,又是為何?

    只因這個夢太詭異了,把她嚇得太慘,才會導致自己失常?

    「沒錯,一定是這樣。」她用力地吸氣、吐氣再吸氣,手腳還是發軟,但力氣有些回來了,她掙扎著移向茶几。「既然是夢,做什麼都無所謂吧?」

    不管是在美夢裡,還是噩夢中,她永遠拒絕不了他一流的手藝。

    這雞湯混沌真是濃醇鮮香,實在是太太太勾人了。

    她拿起湯勺,正想舀顆混沌送進嘴裡,突然,齊爭的身子又晃了進來。

    「忘了通知你一聲,再過四天,便市李友合和周鵬起義兵、清君側的日子,你把包袱收拾一下,我們得走了。」

    她看著他,手裡拿著湯勺,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把那顆混沌送進嘴裡。要吃,好像她很糗,不吃她嘴好讒。

    一時間,她竟是進退維谷,只能裝雕像了。

    而齊爭——

    他是天下第一號王八蛋兼大混蛋!話都說完了,也不滾,就站在那裡,就站在那裡,好像等著要看她笑話。

    可惡,她不會讓他邪惡的目的得逞的,要僵大家來僵!她繼續扮雕像,他就永遠在那邊站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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