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剎的主船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揚州,確定無人追上來,他下令減緩速度。
其他的副船則慢慢地離去,很快不見船影,大海之中獨留主船一艘。
如此迅速的招集與解散,只有雷剎有這能耐,他的統馭能力與機智反應,還有不畏任何強權的膽識,實在令人折服。
樸瀲在季大夫的治療下,傷熱已經無礙,只是身體有些虛弱。
雷剎支退所有人,在床沿看顧著她,望著臉色蒼白的她,心疼不已。
分開那麼多天,他們終於在一起了!
會留在揚州,全是因為她,沒有將她帶走,他絕對不會甘心!
她是他的,無論她是什麼身份,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在乎,就算要與天下為敵,他也願意。
樸瀲忽然輕咳,接著慢慢地睜開眼,見到雷剎,頓時微愣。「雷剎……」
雷剎溫柔一笑,「傷口還疼嗎?」
樸瀲碰了一下包紮處,「還好!沒那麼疼。」
「季大夫的藥果然有效。」
樸瀲想坐起,雷剎卻阻止了她。
「別亂動,好好躺著。」
他對她的關心,讓她的心泛起暖意。她看著他,看著許久不見的熟悉面孔,那深邃之眸裡有著關懷與疼惜。
「你不應該這麼做的。」他的所作所為雖然令她感動,卻也令她擔優。
「我只是帶走屬於我的東西,有何不對?」雷剎還是堅持同樣的說詞。
她抓住他的手臂,激動地道:「你應該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為什麼還要這麼做?這不只是會得罪皇上,甚至還有可能會挑起戰事。」
雷剎笑了笑,「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他那總是無所謂的個性,實在令她受不了!「我是擔心其他人的性命,我不要大家為了我而失去寶貴的性命,不值得啊!」她無法忍受無辜之人因她而受罪。
她希望能當個平凡人,過著普通的生活,原以為自己可以平凡地過一生,怎知上天卻沒有如她所願,不但讓她認識雷剎,還得知了自己不得了的身世。
如今,一場戰事有可能因她而引爆,這教她如何承受得了?
「我想做的事沒人阻止得了,值不值得這種問題,我向來不在乎,也不會去多想,總之,你是屬於我的,你只要明白這點就行了!」雷剎依然我行我素。
我當然是屬於你的,無論身或心都是!但是你卻沒有任何一樣屬於我,這教我如何受得了?樸瀲望著雷剎,神情矛盾又痛苦。
雷剎抬起她的下巴,將她柔美的五官瞧個仔細。她卻不由自主地歡喜,只因能與他再相見。
樸瀲在雷剎的臉龐靠近時閉上眼,柔軟的唇瓣立即感受溫暖。
雷剎吻著她,慢條斯理、小心翼翼,這樣的柔情之吻令她感動,淚水快要落下。
熟悉的馨香引他全身泛熱,他將吻由輕轉重,溫舌潛入她的領域,放肆掃弄。她的手環上他的脖子,與他更進一步地分享誘人之吻。
燥熱佈滿身子,兩人體內的情慾一同湧現,有渴望、有思念,還有一種淡淡的哀愁,樸瀲深深地感受到愛上他的痛苦。
兩人相差懸殊的身份根本不會有結果,無奈命運捉弄,竟讓她對他如此著迷。
雷剎將樸瀲的身子移到床上,將她擁緊,感受多日來的失去。他不願再失去她,從福州一路跟蹤到揚州,每天他的心都充滿煎熬。
距離如此近,卻無法碰觸她的心情還深深地刻印在他心中,如今將她擁在懷裡,激動的情緒難以平息。
他想要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她!
「瀲兒……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讓你再離開我……」他在她耳畔撒下這樣的言語。
她聽出他那沙啞又低沉的嗓音裡有種濃情蜜意,一時之間愣了愣。忽然,她意識到他所做的一切,連忙定神,將他推開。
「不可以!我跟你不能再繼續。」她慌張地阻止差點意亂情迷的自己。
受到拒絕,雷剎為之一怔,用迷惑的眼神看著她。
「你放我回去吧!雷剎,拜託你,趁事情還沒鬧大,快點送我回去吧1」她著急地請求他,一心只想快點離開,好平息可能會挑起的戰爭。
雷剎聽見她的話,胸口一陣怒意竄起,原本溫柔的眼神被冷酷所取代。「我是不會讓你回去的!」
「雷剎,你別做傻事好嗎?這種事是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雷剎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著她。
「你放心!有關你的事我不會跟任何人說,只要你用小船送我回去,我一定會替你向皇上求情,不會讓任何人受到傷害。」她心急地說著。
突然,雷剎哈哈大笑起來,那神情與態度就像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
樸瀲不明白,都這時候了,他居然還笑得出來?「雷剎,你認真點,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他抬手阻止她,「夠了!你別再說了!我知道你認真,不過我想你大概搞不清楚狀況吧?瀲兒,我只想告訴你,我所做的一切,自始自終都很認真。」
樸瀲真的無法理解雷剎究竟在想什麼,又認真什麼。「雷剎,難不成你的認真,就是要和中國為敵,引發戰爭嗎?」
「你別鬧了不起戰爭可不是小事。」她急得都快要跳腳了!
雷剎感到好笑地看著她,「樸瀲,還記得我曾說過,我不是普通的海盜這句話嗎?」
「當然記得。」樸瀲草率地回應。
雷剎笑了笑,「既然記得,那就毋需為我提心,更何況,中國皇帝不見得會想與我開戰。」
聞言,樸瀲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別急,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明白!」
雷剎的話暗藏玄機,樸瀲怎麼想都想不通。
這時,有人打斷兩人間的談話。「首領,楊叔請你到大廳去一趟,說有要事商討。」
「嗯!我這就過去。」雷剎整理一下凌亂的衣服,恢復以往的態度。「你有傷在身,還是好好休息吧!」說完,逕自轉身離去。
樸瀲想叫住他,卻不知叫住他要做什麼,矛盾之際就這樣看著他關上門,然後用雙手環住自己還有點顫抖的身子。
她究竟該如何是好?此時此刻,爹和仲哥一定急壞了!
只要想到家人擔心自己,還有接下來可能挑起的戰事,她的心就像掉落冰池……
王爺府
好端端的進京之行遭雷剎打斷,李四爺回府後就一直待在書房。
他一直看著梅夫人與瀲兒的畫像,直到李起仲進門。
「爹,我都安排好了!咱們隨時都可以出發去追雷剎,把瀲兒搶回來。」李仲起換上官服,全副武裝。
李四爺沒有回答,慢慢地收起畫像,見父親如此冷靜,李起仲反倒感到奇怪,「爹,你怎麼了?」
李四爺看著他,「仲兒,追雷剎的事暫時擱下吧!」
「為什麼?」
「樸戩離去前留了一封信給爹,在桌上,你拿去看吧!」
李起仲上前,抓起桌上的信,仔細地看著。
這裡頭說出了所有的經過,最後是樸瀲的真正心意,以及雷剎會出現的種種可能。
李起仲不相信地道:「這不可能!瀲兒怎麼可能會愛上雷剎?」
若不是看了樸戩留下來的信件,李四爺也會和李起仲一樣,不相信有這種事。
但是,信中提到樸瀲和雷剎在船上朝夕相處一事卻是事實,接著是雷剎的出現,那不顧一切,甚至準備和他們正面交鋒的氣勢,到現在李四爺還心生佩服。
那一股強大的霸氣顯示出雷剎絕非平凡之人,更不是普通的海盜!忽然,李四爺笑了。
「仲兒,瀲兒擋上你的劍,不就是為了保護雷剎嗎?」
李起仲想起當時的情景,就覺得心痛。他當然也意識到了這點,樸瀲為了雷剎奮不顧身的樣子,他越想越心疼。
他將信用力地放回桌上,「爹!瀲兒和雷剎怎能在一起?瀲兒是郡主,是皇室之人,雷剎是海盜,是惡名昭彰的賊子王。」
「這件事爹當然明白,不過……」李四爺回到書桌前,將一張紙從樸戩的信封下抽出來,放到最上頭。「仲兒,這是爹命人畫下來的,是雷剎的旗幟圖案。」
李起仲邊看邊問:「這個圖案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李四爺在書房緩緩踱步,「仲兒,爹記得你曾經和雷剎有多次的追逐和交手,但是你從來沒和爹提過這個圖案。」
「那是因為孩兒也從來沒見雷剎升過這面旗幟。」李起仲坦然說道。
李四爺停下腳步,看著他,「從來沒有?」
李起仲堅決地回應,「從來沒有,只有這次。」
李四爺的神情有了變化,「莫非……這是雷剎有意的暗示?」
「暗示?什麼暗示?爹,難道你認得這個圖案?」
李四爺再次觀看那圖案,沉思之後,他轉身走向屏風後的一面牆,將一幅山水畫移開,一個四方小門出現,他打開小門,將裡頭的一個錦盒取出來。
這個錦盒還是李起仲第一次見到,「爹,這是什麼東西?和雷剎的旗幟圖案有關嗎?」
李四爺的手放在錦盒上,「仲兒,還記得爹曾經跟你說過一件有關北方邊境的傳說嗎?」
李起仲回憶了一下,「嗯……就是在隋末時期曾一度統領整個大漠的傳奇人物。」
李四爺點點頭,接著專注地看著錦盒,眼神裡出現感慨,「江山易攻不易守,雖然現在是大唐盛世,但四周的諸國卻對咱們虎視眈眈,表面臣服,內心卻盤算著反擊之事。」
李起仲對於父親突然改變話題一事不是很理解,「爹,孩兒不明白?」
李四爺莞爾一笑,「仲兒,爹只是在想,雷剎可能是那位傳奇人物的後裔。」
「聽爹的意思,那位大漠的傳奇人物並非虛構的?」
「其實有關那個傳說,不只是當今聖上在意,就連先皇在位時也甚感好奇。」
李起仲越聽越不明白,輕蹙著眉道:「孩兒實在不懂,莫非那位大漠之王擁有什麼足以威脅我們國家的特殊能力不成?」
「就是因為他有那份能耐,所以才令先皇和聖上擔優。」
李起仲一臉不認同地搖頭,「爹,傳說終究只是傳說,倘若真有如此厲害之人的後裔在統領,他們就不會落得今日要歸順我朝的局面吧?」
「這你有所不知,那位傳奇人物聽說在族人分裂、各自為王后就離開大漠,行蹤不明,不過他的影響力卻始終留在大漠之人的心中。曾有人預言,當後裔出現,必將再度統領大漠,撼動中原國土。就因為有這樣的預言,皇上才會令我前去調查,並且收集有關那位大漠之王的事情,而經過這麼多年,爹手邊的資料卻還是少之又少,唯一充滿希望的只有這個圖案。」李四爺打開錦盒,從一堆書信下取出一塊黃色錦帕。
李起仲將錦帕攤開,上頭的圖案與雷剎的圖案一模一樣。「爹,這個圖案是……難道說……雷剎真是那位大漠之王的後裔?」
「八九不離十了!雷剎會升起那面旗幟,想必是要傳達這個訊息。」
李起仲不滿地嘖了聲,「怪不得他那麼囂張,原來他有整個大漠當後盾。」
「仲兒,你別忘了,他同時也是東海霸王,聽命於他和傾心於他的海盜不知有多少。」
「爹是想說,雷剎若真有心要與我們為敵開戰,勢必是個可怕的對象嗎?」
李四爺收起錦帕,蓋上盒子,「沒錯!所以這件事爹要馬上進京和皇上稟報。」
李起仲還是心有不滿,「爹,你真認為雷剎會為了瀲兒而開戰嗎?」
李四爺眼裡透露出一種愉悅,「倘若他真如此,那將瀲兒的終身托付於他,爹也安心了!」
李起仲拍桌起身,驚訝地道:「不會吧?爹,你居然打算把瀲兒許配給雷剎?!」就因為他是大漠之王的後裔嗎?
李四爺露出訝異,「仲兒,你反對嗎?」
「當然!我最討厭雷剎那小子一副自視甚高的樣子,看了就教人火大。他啊!根本配不上瀲兒。」
李四爺笑了笑,「仲兒,爹明白你的心情,不過你不能只顧自己的感受,還要想想瀲兒的心情啊!」
提起妹子,李起促不說不出反駁之詞,「爹……」
「仲兒,你想想看,這十幾年來,爹和你都不在瀲兒身邊,如今能團聚,雖然只有短積壓物資幾天,爹卻很感謝上天,同時也很心滿意足,此時對爹來說,瀲兒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爹看得出來雷剎是位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他雖是海盜,行事卻有道,那份王者之風絕不會輸給任何一國之君。」
父親很少稱人,如今卻讚賞雷剎,讓李起仲很不是滋味;但是父親所言沒錯,讓他的心情一下子矛盾起來。
「爹相信雷剎將來必有偉大的作為,而且他對瀲兒的佔有之心和不顧一切的勇氣,足以證明他深愛著瀲兒,光憑這點,爹就更安心了!」李四爺說著說著,眉開眼笑了起來。
李起仲實在不想承認父親的話,但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他們兩人真心相愛的事實。
只是,他和雷剎在海上算是敵人,幾番糾纏都無法捉拿雷剎,已經讓他夠不爽快了,現下又要將唯一的妹妹許配給雷剎,一時之間教他如何接受?
「總之,爹要認同雷剎是爹的事,孩兒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至少……現在做不到!」李起仲將真正的心情說出來。
李四爺看著倔強的兒子,明白他內心的掙扎,最後莫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樸瀲左思右想還是越想越不安。她下了床,換好衣服,輕手輕腳地開門。
「瀲兒!你想去哪?」樸戩好似已在門外等候多時。
「戩哥!」
樸戩看著她,伸手將她推進房間,並跟著進房。「你在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嗎?你想弄艘小船,好離開這裡去京城是不是?」
樸瀲心虛地避開樸戩的視線,「我不走不行,我爹和仲哥一定急壞了!」
見她那樣傷神,樸戩有點於心不忍。「瀲兒,你有傷在身,不適合奔波,要走也要等傷好再走吧!」
「等我傷好,搞不好都開戰了!」樸瀲心急地脫口而出。
樸戩笑了出來,輕拍她的肩,「放心吧!打仗這種事哪有說打就打的?你別想太多了。」
「戩哥,你也知道我被雷剎硬是帶走,我爹……」
「放心吧!臨走前我留了封信給你爹,信裡說了,就算你被雷剎帶走,也會安然無事。」
樸瀲吃驚地看著他,「你……留了信給我爹,我怎麼不知道?」
「你滿腦子都想著雷剎,其他事還會注意嗎?」
被樸戩一調侃,樸瀲面紅耳赤起來,「你別胡說!我……哪有滿腦子想他。」
「他出現把你帶走,你敢說不高興嗎?」
「我……」
樸戩抬手阻止樸瀲反駁,「你不用對我隱瞞什麼,我都瞭解,你對雷剎已經放下很深的感情了,對不對?」
他這番話猜中一切,反倒讓樸瀲不知該回答什麼。她眼裡顯現無奈,「戩哥,你知道的,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為什麼不能在一起?是因為身份不同嗎?」
樸瀲輕歎,「不只是因為這點,還有……」
她的停頓引起樸戩的追問,「還有什麼讓你在意?」
終於,樸瀲抬起頭看著樸戩,苦澀地道:「戩哥,我……不想待在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身邊,那樣……太痛苦了!」硬是擠出來的話讓她幾乎快要哭出來。
樸戩明白她的想法,語氣染著柔和,「瀲兒,都這進修了,難道你還不瞭解雷剎對你的感情嗎?」
她是有感覺,卻又不敢去確認。
「雷剎為了你,不惜宣戰,這樣……你還不懂嗎?」
雷剎的所作所為早已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的出現和為了她不顧一切的行為,樸瀲心裡怎麼能不懂?
「戩哥,就算我瞭解那又如何?」
樸戩看出她的痛苦,「瀲兒,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我怕如何他真的為了我而引起戰爭,那……其他人的性命豈不就……」樸瀲所擔心的無非是雷剎和大家的安全。
樸戩搖搖頭,不贊同她的想法,「雷剎那個人做事向來謹慎有計劃,而且又是最能為屬下著想的人,我想他絕對不會亂來。」
沒想到樸戩對雷剎如此有信心,而且還很信任雷剎,讓樸瀲有些迷惑。「戩哥,我以為……你很討厭雷剎。」
樸戩莞爾一笑,「我並不討厭他,是你的仲哥比較討厭他。」
想起李起仲對雷剎的怒目相向,樸瀲笑了出來。
見到她的笑容,樸戩總算安心了。「總之,雷剎一定有他的想法,瀲兒,你就相信他,安心地待在他身邊吧!」
這番話無疑就是一種托付了,令樸瀲感動不已。「戩哥……」
樸戩拭去她眼角的淚,溫柔地道:「瀲兒,你真的長大了!不但懂得愛人,也懂得珍惜他人的生命,你體內的皇室血統果真不假。」
「戩哥,別光說我了!你自己呢?為什麼還要回這艘船?」
樸戩笑了笑,「記得小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你人在哪,我就在哪,沒見到你過得幸福,我是不可能離開你的。」
樸戩再次證明了他的認真和責任心,令樸瀲哭笑不得。「戩哥,你不該對我這麼好,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
樸戩雙手一攤,「我一個人很自由,想怎麼走就怎麼走啊!」
「但是你要是待在船上,豈不是又要當漢泰的隨從?」她不希望他受委屈。
樸戩愉快地道:「不過是回歸原點,又沒什麼大不了!我還擔心人家不想讓我當隨從呢!」
說的也是,搞不好最受不了的人是漢泰。樸瀲想起漢泰可能會出現的表情,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樸戩見她放寬心,更放心許多。突然,門被打開了!雷剎的出現引起樸瀲的緊張。
「樸戩,你該離開了!」雷剎用眼神暗示樸戩。
樸戩給了樸瀲一個暗示「沒事」的笑容後,退身離去。
雷剎關上門,樸瀲更加緊張,她找張椅子坐下,為自己倒杯茶。
雷剎盯著她,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下,「你還想離開嗎?」
樸瀲握著杯子的手隱約發顫,「如果可以,我當然想離開。」
雷剎擰眉,「你真的那麼想回去?」
「不是我想回去,而是你的做法逼得我不得不回去。」她終於直視他的眼。無意間,她已經透露出自己的真實感情。
雷剎的心情忽然轉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強行把我帶走,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和我的親人好不容易才團聚,你卻又把我們分開。」
「分開並不代表就不能再團聚啊!」
樸瀲因他的話而微愣,「你這是什麼意思?」
雷剎受不了地笑了出來,「瀲兒,你以為我強行帶你走是想拆散你和你的家人嗎?拜託,別把我想得那麼殘忍好嗎?」
什麼跟什麼啊!樸瀲被雷剎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看著雷剎意味深長的笑容,樸瀲更加不明白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此時,窗外明月皎潔,平靜的海面,為夜色更添一種另類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