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頓頓的睜開眼睛,天花板的大片玻璃首先映入眼簾,看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徐典兒有些茫然。
她的頸背很痛,像是被誰狠狠地重擊過。
扶著疼痛的頸背,徐典兒掙扎著坐起身。
這裡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裡?
仔細想了想,她只記得下車之後,才剛走上樓準備開門進屋……後來就沒有記憶了。
到底是誰把她帶到這裡?
那只壓在大門上的手,又是誰的?
徐典兒有些恐懼,但是她要自己必須冷靜下來。
不能慌,她絕對不能慌。
不管把她敲昏的人是誰,也許那個人只是搞錯了……
徐典兒冷靜了下來,仔細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個房間不大,乍看之下像是飯店或是賓館的房間,因為不管是電視、梳妝台,或是浴廁,一應俱全。
但是這個房間連一扇窗戶都沒有……
這時,門口傳來鑰匙串叮叮咚咚的聲音,好像有人正要打開房門。
徐典兒一動也不動的坐在床上,瞪著門板。
恐懼攫住她的心,她的心跳得好快。
她要不要躲起來?
在她還沒決定要做什麼動作之前,房門已經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熟悉身影映入徐典兒的眼裡,那是……
「見亨?怎麼會是你?!」
「怎麼?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啊!我還以為你釣到總經理之後,就忘記我是誰了呢!」李見亨冷冷的笑說,稜角分明的臉上寫滿譏誚,順手將塑膠袋跟房間鑰匙丟在一旁的梳妝台上。
「你……到底要幹嘛?為什麼把我帶來這裡?」
「哼,當然是要跟你敘敘舊囉!」李見亨雖然露出笑容,卻冷得讓人不寒而慄。
徐典兒看著李見亨,恐懼在心中發酵,並且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她冒著冷汗,緊張得幾乎窒息。
這個人……真的是她認識、交往多年的李見亨嗎?
「我那麼珍惜你,你居然背叛我!」
「我……」徐典兒頓時哭笑不得。到底是誰背叛誰啊?
同時,李見亨憤恨可怕的表情卻讓她悚然一驚。
「哼,說什麼結婚前不想發生關係……」李見亨一邊冷笑一邊靠近徐典兒。
「你……你要幹嘛?」她害怕的問,身體往後縮。
「你很厲害嘛,才沒多久就勾搭上你的總經理,還懷孕了,是嗎?」
「我……我才沒有!」
「沒有嗎?我親耳聽到你跟一個女孩說你懷孕了,難道還會有錯?」
「你……」
他怎麼會知道?
徐典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簡直嚇呆了。
她懷孕的事情截至目前為止也只有小蜜跟老趙知道,為什麼李見亨也會知道?
「我什麼?我親眼看到你從婦產科的診療室走出來,親耳聽到你說你懷孕了……這還假得了嗎?」李見亨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頭直視自己。
李見亨的手勁極大,捏得徐典兒好痛,但是身體上的痛比不上心裡的恐懼,她嚇得全身發抖。
「枉費我那麼珍惜你,你卻讓我戴綠帽子?!」李見亨恨恨地放開徐典兒的下巴,走向梳妝台,從剛才帶回來的塑膠袋中拿出麻繩。
「你……你要幹什麼?」徐典兒快要嚇死了。
這個房間只有大門那個出口,如果不從那裡出去,她根本逃不了。
看著李見亨越來越靠近自己,徐典兒只能不斷的往後縮,不一會兒,她的背部就撞上床頭櫃。
「典兒,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生下這個骯髒的雜種。」李見亨恨恨地拽住徐典兒的手臂,力氣大到像是要把她的手折斷。
他的語調雖然溫柔輕緩,卻讓徐典兒萬分恐懼。
「不要!你要做什麼?不要!」她不斷的掙扎,卻敵不過李見亨大得嚇人的力氣。
他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用麻繩將她的雙手和雙腳分別捆綁在床架的四個角。
「放開我!放開我!見亨,求求你放開我!」徐典兒哭得好淒慘。
「你放心,我剛剛去藥局買了藥,只要吃幾顆……那個骯髒的東西就會消失了。」李見亨的臉慢慢靠近她。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那是她跟樊雲之的孩子,她不想要失去啊!徐典兒泣不成聲。
「你放心,那個雜種還小,吃顆藥,流點血,不會太折騰你的。」李見亨貼在徐典兒的耳邊,輕聲地說。
他粗糙的鬍髭摩擦著她的臉蛋,讓她的一顆心都涼了。
「見亨……求求你……孩子沒有做錯什麼事情,請你放過孩子好不好?」
「放過孩子?哼,不可能!我親愛的典兒,你不會以為我這樣做就可以滿足了吧?」李見亨看著徐典兒,冷冷的說。
他兩眼充滿血絲,看起來好像喪心病狂,徐典兒好害怕,鼓起勇氣問:「你……你到底要做什麼?」
「哼,等你把那個髒東西排出來後,我要狠狠地操你!我們交往了那麼多年,你從來不把你的身子給我,不過我這人寬宏大量,就算現在你已經是一隻破鞋,我也會勉為其難的接受。」
不知道是從哪裡變出一把刀子,李見亨將她襯衫的扣子一枚一枚的挑掉。
「李見亨……求求你,不要這樣……」徐典兒驚慌地看著他的動作,覺得好害怕。
這個這麼可怕的人,她居然曾經想托付一生,現在想來驚懼不已。
「你在害怕嗎?」露出流里流氣的笑容,李見亨狠狠地撕裂了徐典兒的絲質襯衫。
「嗚……」
「典兒,你放心……在那個雜種流掉之前,我不會碰你的……」李見亨神色猙獰的將她身上的襯衫撕得更碎。「因為我嫌髒。」
冰冷的刀背滑過徐典兒裸露的肌膚,她既驚慌又害怕。雖然沒有立即被強暴的危險,但她更害怕失去孩子。
這個孩子雖然不是期待中的寶貝,但畢竟是一條寶貴的小生命。
就連樊雲之都還不知道寶寶的存在,寶寶就要這樣不見了嗎?
想著想著,徐典兒的眼淚掉得更凶。
她原本多麼期待看到樊雲之知道她懷孕時可能露出的開心表情,多麼期待看到他快樂的樣子……
「差點忘了,得先給你吃藥。」李見亨自言自語,在塑膠袋裡東翻西找。
徐典兒被綁在床上,被撕碎的襯衫無法遮掩她半裸的身軀,眼淚不斷的滑落。
有誰可以來救救她?
她不想要失去這個寶寶……
這時,徐典兒好想見到樊雲之,好希望他可以來救她……
雲之,救命!
「總經理!」
樊雲之的車子才剛停妥,就看到小蜜從公寓的大門裡衝了出來,老趙緊跟在後面。
「小蜜,怎麼樣?典兒在家嗎?」
「總經理,徐姊不在家!她的手機掉在樓梯間,而且鑰匙還插在門鎖上。」小蜜擔心不已,把手機舉高。
樊雲之認出那支銀白色的手機正是徐典兒的。
她總是把手機帶在身上,怎麼可能會掉在地上?
「是啊!我們有開門進去看,但是她不在,似乎是還沒進到屋裡就消失了。」
「怎麼會這樣?」接過手機,樊雲之推開小蜜跟老趙,三步並作兩步地衝上五樓。
老趙也跟著又跑了上去。
小蜜站在原地,發現一個歐巴桑好像剛買東西回來,正打開同一棟公寓三樓的信箱。
「太太,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你認識五樓的徐小姐嗎?」抱著微薄的希望,小蜜露出親切的笑臉上前詢問。
一口氣衝上五樓,樊雲之看見徐典兒家的鐵門敞開,乍看之下合上的大門並沒有任何異狀。
「總……總經理,鑰匙在這裡。」老趙氣喘吁吁的尾隨在他身後,把鑰匙遞給樊雲之。
「老趙,手機跟鑰匙原本是在哪裡?」
「哦!手機掉在四樓跟五樓的轉角那裡,鑰匙則是插在門鎖上,而且房子的大門沒有完全關上。」老趙想了想,「門稍微掩上,沒有鎖起來。」
「嗯……」樊雲之思考了一下,接過鑰匙,打開了門。
他冷靜的走進屋裡,稍微逛了一圈。
「總經理,我們要不要報警?」老趙跟著樊雲之走進房裡。
「嗯……我想想。」
房子裡整整齊齊的,沒有任何凌亂,而且典兒今天穿的衣服、鞋子,甚至是包包,都不在家。
她一向都是下班後一回到家就會換衣服的人。
如果她是出門,手機在樓梯間跟鑰匙插在門鎖上就很不合理。
更別說她今天人不舒服,也不太可能亂跑……
不管怎麼想,樊雲之就是覺得電話中斷前,徐典兒的尖叫聲很不對勁。
她會不會是遇到什麼危險?
「總……總經理!」
這時,小蜜氣喘吁吁的跑上來。
「怎麼了?」
「總經理,我問到了!剛剛住三樓的李太太說,她出門前曾經看到一輛鐵灰色的轎車停在樓下。」
「鐵灰色的轎車?」
「是……是啊!」
「怎麼能確定是那輛車把典兒帶走的?」
「因為李太太有看到徐姊的男朋友抱著徐姊下樓。」
「你說什麼?」
「李太太以為徐姊生病了,她男朋友要帶她去看醫生,所以沒有想太多,也沒有特別跟他交談。」
「男朋友?」樊雲之沉吟。
典兒的男朋友……該不會就是……
「對,好像也是姓李。因為他有一陣子很常出入這裡,而且老是把車直接停在公寓門口,很沒有公德心,所以李太太認得他的車。」
「那位李太太還記得車款或是車牌號碼嗎?」
「李太太剛剛只說是鐵灰色的轎車,我再下樓問仔細一點。」
「好,小蜜,等下你問完,直接到一樓。老趙,麻煩你去報警,」
「好。」小蜜應了聲,急忙衝到樓下。
「總經理,報警就好了嗎?」
「嗯,我不確定警局那邊需不需要做筆錄,總之由你負責報警,處理完就先回去休息。我等一下會去查那個李先生,有什麼事情我會再聯絡你。」
「好。」
樊雲之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濃,他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
既然大概知道是徐典兒的前男友把她帶走,事情就好辦多了。
樊雲之掏出手機,先撥了一通電話回公司。
「柴秘書,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
小蜜問完了李太太,很快的跑到一樓,敲了敲樊雲之的車窗。
「總經理。」
「小蜜,上車。」樊雲之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拿著手機在講話,急著聯絡人。
「好。」
等小蜜坐上車,拉好安全帶,樊雲之正好結束通話,踩下油門。
「有問到嗎?」
「李太太只記得車子的廠牌,但是不記得車牌號碼。」小蜜將廠牌告訴樊雲之,「不過那輛車有一邊的後照鏡掉了,車屁股的車燈也破了一個。」
「好,你找一下典兒手機的通訊錄,看看有沒有一個叫李見亨的人的手機號碼,或者是他的市內電話號碼。」樊雲之將徐典兒的手機塞進小蜜的手裡,同時邊加快車速邊閃過幾輛車子。
「嗯?李見亨?」
「對,他應該就是李太太口中所說的典兒的男朋友,因為她並不知道典兒已經跟李見亨分手了。」
「李見亨……這個名字好熟……」
奇怪,好像今天才聽過這個名字?
小蜜皺著眉頭,一邊想著,手也沒停,打開手機就開始查通訊錄。
「你聽過?」
「好像有印象耶……啊!」
對了!小蜜想起來了。那對在醫院吵架的情侶,男的好像就叫李見亨。
因為那個名字非常特別,再加上李見亨這個男人真不是普通的爛,所以她的印象特別深刻。
「怎麼了?」轉動方向盤拐了一個彎,樊雲之嘴巴詢問小蜜,腦中想著剛剛柴秘書幫他在徐典兒放在辦公桌上的通訊錄裡查到的住址。
「我們今天去醫院,有一對情侶在吵架,男的就叫李見亨。」
「情侶?李見亨?那女的呢?」樊雲之拚命的回想。
記得爺爺壽宴的那個晚上,典兒也就是在那天發現自己被背叛,她曾經說過那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李見亨,另一個是……
「吳曉月!」
「吳曉月!」
樊雲之跟小蜜異口同聲。
「那就對了!你在醫院遇到的那對情侶,就是典兒的前男友跟朋友。」樊雲之篤定地說。
「現在我們要去哪裡?」
「我們要先去李見亨的家,我不確定他會不會把典兒帶去那裡,你先打電話看看有沒有人在。」樊雲之說。
「好。」
小蜜很快就在通訊錄中找到了李見亨這個名字。她先打了他家裡的電話,鈴聲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然後她又改撥李見亨的手機,這次是沒有訊號。最後,她撥了李見亨的公司電話。
「喂,你好,請問李見亨先生在嗎?」
「你是哪裡?」
「呃……我是……遠弘商銀,他向我們申請信用卡,想請問李見亨先生是不是在貴公司服務?」小蜜腦筋一轉,硬拚了一個理由。
「信用卡?他虧空幾百萬的公款,前幾天就落跑了。」對方沒好氣的說。
「呃……好,謝謝你。」小蜜很快就結束了通話。
這個李見亨,下午在醫院耍狠,欺負女人,事實上卻是虧空公款、正在跑路的混蛋?!
好扯喔!小蜜很不以為然。
「怎樣?」
「呃……總經理,他們公司的人說,李見亨虧空幾百萬的公款,跑路了。」小蜜將自己聽到的消息告訴樊雲之。
「啊?那他的手機跟家裡電話呢?」
「手機沒訊號,家裡電話沒人接。我們現在要去他家嗎?」
「對。」
「嗯,那就先過去,再看怎樣好了。我再找找看有沒有吳曉月的電話號碼,碰碰運氣。」
「好。」
在小蜜急著找吳曉月的電話號碼的時候,樊雲之的車子來到李見亨家附近。
這時,幾輛消防車開得比樊雲之更快、更猛,呼嘯而過。
火災嗎?
樊雲之還在猜測,就看到前面的街口聚集了一大堆人。
一棟半舊不新的公寓,因為瓦斯外洩引起氣爆,陷入火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