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典兒睜開眼,醒了過來。
冬日的早晨空氣冰涼,暖暖的被窩讓人捨不得離開。
今天的被窩又松又軟,躺起來好舒服……她傭懶地閉上眼睛,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蹭了蹭暖和得不可思議的棉被,露出甜美的微笑。
難得沒有被鬧鍾吵醒,徐典兒很自然的以為今天是假日,也就不急著起床。
除了溫暖之外,空氣中還飄散著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淡淡氣味,讓人覺得好安心、很自在。
這接近檀香的淡淡香氣,倒是很像總經理身上的味道,也像是總經理平常給人的感覺……
徐典兒才剛這樣想,突如其來的不安籠罩心頭。
她家怎麼可能會有總經理身上的味道?!
她的心一驚,不敢做更深入的聯想。
猛地睜開眼,她想下床了。
才想動而已,腰部就莫名的有收緊的感覺,徐典兒低頭一看,驚愕地在自己光裸的腰上發現一只光裸而陌生的手臂。
她小心翼翼的順著手臂往上看去,赫然發現身旁躺了個渾身赤裸的男人,嚇得雙腿發軟。
男人的一只手被她當作枕頭壓在頭下,一只手環住她的腰,將她牢牢擁在懷中。
保護的姿態讓徐典兒臉兒一紅,簡直就要燒起來。
她才想仔細看看身旁的人到底是誰,這裡又是哪裡……男人已經睜開眼睛。
他醒了過來。
這張臉……好像有點眼熟?
徐典兒呆滯的看著男人半撐起身體,深邃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
「早安,小東西。」樊雲之懶洋洋的說,微笑的傾身親了下她的臉頰。
「總……總經理?」後知後覺的徐典兒嚇得跳了起來,仿佛現在才發現自己渾身赤裸的和頂頭上司躺在一起。
她才離開溫暖的被窩,卻因為宿醉造成的強烈頭疼而軟倒在床上。
「典兒!」樊雲之快手快腳的撈住差點摔下床的徐典兒。
驚甫未定的徐典兒意識到自己未著寸縷,嫩臉一下子像著了火紅成一片。
她手足無措的瞪著樊雲之的胸膛,不知道該拉棉被遮掩自己赤裸的身子,還是用手先擋住重點部位?
棉被蓋住了樊雲之的下半身,他上身的光裸,以及自己的未著寸縷,徐典兒就算再遲鈍,也大概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項認知讓她驚慌的揪起棉被一角,遮掩住自己。她低著頭,嚇得一下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昨……昨晚他們到底……
整件事情超出她的想像,她簡直是嚇傻了。
看著徐典兒的窘樣,樊雲之忍不住露出一抹笑。
他意外地發現,他可愛的秘書,昨天這個在他身下熱情如火的小女人,原來不只是在晚上,就連早晨的模樣也非常可愛迷人。
「典兒。」將徐典兒擁入懷裡,樊雲之看著她秀致的臉蛋,忍不住伸手撫摸。
「總……總經理……」徐典兒驚慌的低頭,抵住他的胸膛,小臉赤紅。
樊雲之的大手摸過她的眉眼,摸過她緋紅的臉頰……昨晚活色生香的畫面一點一滴的閃過腦海。
她以為那只是個夢……
樊雲之的手滑過她小巧的下巴,來到迷人的鎖骨……
一早,徐典兒小心翼翼地踏進辦公室。
昨天早上她不曉得到底在那張大床上待了多久,只記得她昏沉沉地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
她趁著樊雲之沖澡的時候,七手八腳的套上白色小禮服,顧不得找鞋子,赤著腳,匆匆忙忙地拿著包包就往外跑。
一直到回到家裡,她緊繃的神經才勉強放松。
接下來她哪裡也不敢去,就連電話也不敢接,只傳了個簡訊給公司同事,藉口感冒需要臨時請假,還因此破了她今年度的全勤紀錄。
在她和樊雲之之間發生的事情是錯誤的,可是膽怯的徐典兒卻不敢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又該對他說些什麼……
不可否認的,他熾熱的胸膛、溫暖的懷抱與熱情的親吻,每每燙得她失去理智,把所有的事情都拋到九霄雲外,無暇傷心難過,只能一再依順他無窮的精力在愛中翻騰、沉淪。
想著想著,徐典兒的臉又燒紅一片,還好沒有人看得出她在想些什麼,要不然臉就丟大了。
「啊……不要想!不要想!」忍不住猛拍臉頰,她真想打掉自己腦袋瓜裡那堆不切實際的遐想。
雖然她到現在好像還是感覺得到總經理的擁抱與體溫……
「典兒?你來啦!早!」總是最早到公司的資深秘書柴姊端著一杯熱茶從茶水間走了出來。
「早,柴姊。」
「哇!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感冒好點了嗎?」柴姊喝著熱茶,笑咪咪的看著徐典兒。「大家都嚇了一跳呢!沒想到你這個健康寶寶居然也會感冒。看過醫生了嗎?」
由於徐典兒剛進樊日企業時就是她負責教導,所以柴姊總是特別關心徐典兒。
「好……好一點了,謝謝你。」
「那就好,沒事就好。對了,昨天下午你男朋友有來找你耶!」
「男……男朋友?」
「對啊!就是李……好像是姓李吧!他找你找得很急呢!」
「喔?」徐典兒明顯一僵。
李見亨來找她做什麼?
「是啊!後來他知道你請假就定了,他沒找到你嗎?」
「呃……沒關系,我想可能是我去看醫生,所以錯過了吧!我知道了,柴姊,謝謝你。」徐典兒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若不是柴姊提起,她都快忘記李見亨這個人了。
「對了,總經理已經進辦公室了,他剛剛吩咐,等你來上班時,請你先去見他。」
「好的,我知道了。」
「哈哈……應該不是一早來就要分派工作啦!」柴姊笑咪咪,一點也沒察覺徐典兒心裡的起起伏伏。「哪!你幫我順便送這幾份公文進去,這些都是急件。」
一切看起來都跟往常一樣。
按捺心中的不安,徐典兒強打起精神,假裝從容。
就像往常的每一天,她放好私人物品後,很快的在茶水間沖泡一杯咖啡,連同剛才柴姊交代的公文,一並拿著,走向總經理辦公室。
輕叩幾下門板,徐典兒緊張兮兮的開口。
「總經理,我是徐典兒。」
「請進。」
冷靜!冷靜!
徐典兒開門走進總經理辦公室時,不斷的提醒自己。
「早安,總經理。」
「前天晚上的壽宴,謝謝你的幫忙,爺爺非常開心,稱贊這次的外燴辦得很好。」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連頭也沒抬,專注的看著一份報告,手上的鋼筆快速地畫注、簽字。
「哪裡,那是我的分內工作。」
好!一切都跟往常一樣。
看著樊雲之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發,一切看起來沒什麼不一樣,徐典兒暗斥著自己的多心與慌亂。
「很好,今天有什麼行程?」樊雲之抬頭看著徐典兒,露出一抹笑容。
那看似平常的笑容,意外的安定了徐典兒的心。
一整天下來,樊雲之對於前兩天發生的事情只字不提,這讓徐典兒有點安心,卻又隱約有點……在意。
她雖然在酒醉後迷迷糊糊地把身子給了他,但是其實不完全是懊惱的情緒。
跟李見亨交往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想過哪一天可能跟他發生這麼親密的關系,所以一直以來她總是推拒著。
但是為什麼……
徐典兒一邊聆聽樊雲之交代公事,一邊速記,小腦袋瓜卻不受控制地一直想著公事以外的事情。
她一向知道總經理樊雲之長得很不錯,對他有意思的名媛淑女更是多如過江之鯽,但是為什麼就在今天,就在跟他發生關系之後,樊雲之的一舉一動都讓她繃緊了神經?
他翻閱公文、他輕啜咖啡、他正視著她的眼睛……在在都讓徐典兒心跳失速,惴惴不安。
「典兒,那下周的出差就這麼決定,麻煩你了。」
「啊?呃……好的。」
「典兒,你怎麼了?今天怎麼一直恍神?」樊雲之挑眉。
「不好意思,總經理,我想我可能是前兩天喝多了,有一點宿醉。」徐典兒尷尬一笑。
「哦?只是宿醉而已嗎?」樊雲之摘下眼鏡,拿出拭鏡布擦拭眼鏡。
「總……」
「你想不認帳嗎?」樊雲之露出狡猾的笑容。
他可沒忘記,當他因為一身黏膩而去沖澡,回到房間時,發現她居然已經不見蹤影,只剩下她的白色高跟鞋因為之前兩人太過急切地褪去彼此的衣服,不小心被踢到床下,遺留在他的房裡。
想到她小巧的裸足奔過大宅那鋪著暗紅色地毯的長廊,他的下腹就陡然一緊,恨不得將她狠狠地揉進自己的體內,逼她承認在經過那一夜之後,那再也無法忽視的火花。
「我……」徐典兒不安地後退一步。
她並不是真的那麼遲鈍,至少當共事三年多的頂頭上司臉色微變時,她是分辨得出來的。
他站了起來,將抱著公文、一臉想逃跑的徐典兒猛地拉進懷裡。
「總……總經理!」徐典兒驚慌不已,小手抵住他的胸膛。
她手上的文件因為猛力的拉扯而全部掉到地上,他卻不以為意。
「噓……」他的大掌捏住她小巧精致的下巴,薄唇吻上她的櫻桃小口……
前晚才初次體驗過的歡愛,記憶猶新,讓徐典兒的身體一陣酥軟,幾乎就要站不穩。
她不爭氣的臉紅了,為了他孟浪的行止,也為了自己無法抵抗的軟弱。
還來不及阻止,或者她也不想阻止,他的大手探進她的絲質襯衫裡,撥開她那包藏著甜美果實的胸衣……
等到徐典兒回過神來,人已經在車裡了。
車子平穩的往前行駛,車窗外的天空已經全都暗了下來。
她眨了眨迷蒙的眼睛,有點不確定自己身在何處。
「你醒啦?」低沉的聲音伴著熟悉的煙味傳了過來。
「啊……嗯。」徐典兒呆愣的看看身旁的男人,再看看窗外的景致,這才意識到自己正坐在樊雲之的車上。
「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也……也好。」徐典兒的神智還是迷迷蒙蒙的,挪了挪身子,低頭調整安全帶,這才發現衣襟微敞。
奇怪,她平常都會把領口的扣子扣好啊……她遲鈍的回想著,睡著之前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她沒有印象坐進總經理的車上啊!她只記得下班前在跟總經理報告下周預定的行程……
想著想著,徐典兒白皙的小臉爆紅,記憶也一點一滴的回到腦海中。
「怎麼了?」
「總經理……我……你……我們……」
前天晚上還可以說是酒醉誤事,那今天下午……徐典兒向來清晰的腦袋難得的糊成一團。
「嗯?」
「我是說……我們……不……不應該這樣……」徐典兒結結巴巴,話都說不太清楚。
「不應該怎樣?」
「你……」
「好,你想吃清粥小菜?還是永和豆漿?」樊雲之找著了停車位,三兩下停好車。
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讓徐典兒有些怔愣,剛剛發問的勇氣一下子不見了。
「嗯?怎麼啦?」樊雲之先捻熄手上的煙,然後側身靠近徐典兒。
他身上淡淡的煙草香味竄進徐典兒的鼻腔。他的氣息越來越近,惹得她心跳加快。
她因此感覺自己的心跳太過急促,雙腳有些發軟,整個人陷在椅子上,心思紊亂,找不出脫困的方法……脫困?
「我……我想吃蛋餅。」徐典兒不假思索的喊了出來。
樊雲之伸手幫她解開安全帶,鏡片後那雙無敵電眼隱含滿滿的笑意,深深的看了慌得臉都紅了的徐典兒一眼,然後忍俊不禁的說:「那我們就是吃永和豆漿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