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T大的新生舞會,總是盛大的舉辦,因此吸引了不少莘莘學子,就連其它學校或社會人士,無不想盡辦法求得一票。
只因T大新生舞會總是舉辦的有如在飯店參加宴會一般,男的要西裝筆挺,女的需著裙裝打扮,方可進場,同時會場有提供點心、飲料,如此排場在各個學校裡難得一見,所以吸引了許多來自各界的有心人,讓會場熱鬧滾滾。
而今年的新生舞會,終於在今晚隆重登場。
舞會一開始就陸續有人入場,每個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想讓自己青春不留白,而這可忙壞了擔任臨時服務生賺取一仟五佰元工讀費的魏桐安了。
她端著整盤的飲料,穿梭在打扮漂亮、時髦的人群中,細數著時間,勉勵自己再撐兩個半小時左右,那麼今晚所有的忙碌與隨之而來的疲倦都值得了。
「桐安你還好吧?」同樣是會場臨時服務生的廖明昌,不知何時走到她身旁輕聲問道。
「我沒事。」桐安對這個介紹打工機會給她的學長搖搖頭,微笑道。
廖明昌瞅著桐安略帶倦容的樣子,感到十分不捨。
初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被她天真的笑容所吸引,所以總是找借口親近她,不然以他艷裕的家境,怎會甘心在這當個服務生任人使喚。
他環視整個會場,思考了一下,決定道:「桐安,現在會場的人群大都有飲料點心,暫時不會有什麼需要忙的,這樣吧!你負責的區域,我幫你處理,你拿些點心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半小時後再來和我替換。」
「學長,這樣可以嗎?」桐安略顯遲疑地輕問。
「當然可以,快去吧。」拿走她手上的托盤,廖明昌眨眨眼微笑地說。
於是桐安在學長的護航下,偷渡了一些可填飽肚子的點心、飲料,躲在安全門後,開始享用今晚遲來的晚餐。
※※天長地久的蹤跡※※
從進入這個校園舞會開始,龍亞司就沒有一刻得閒,現在的女孩真是一個比一個大膽、一個比一個直接,在冷冷瞪視一眼,嚇退她們之後,他走到角落的安全門。
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煙,他正打算點燃時,感覺到目光的注視,斜眼一看,臉孔立刻出現嫌惡,緩緩地說:「看夠了嗎?」
女孩一聽,臉頰染上一抹紅暈,低聲說:「對不起!」拿起吃到一半的餐盤,匆匆忙忙的走開了。
他若有所思地望著那女孩離去的背影。還真是識相呀!不過臉紅的面容,還真不錯……
衝進會場,安安指著雙頰,不自覺的傻笑起來。
是他,記得第一次遇見他是在新生註冊時,當天他身旁雖伴著一個白皙貌美的女孩,但自己的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追隨著他的身影,最後甚至希望自己能像那女孩一樣,對他撒嬌、受他寵愛。
從那之後,自己常常想起他,原以為不會再有機會碰到他,沒想到……
「桐安你已經吃飽了,怎麼那麼快?」一直留意著她的廖明昌,見她休息回來就不時地一個人傻笑,於是開心的走過來詢問。
桐安心情愉快地點頭,「學長,換你去休息了。」往前走一、兩步,她又回頭高興地說:「還有,學長謝謝你!」說完即頭也不回的走了。
廖明昌皺起眉頭,有些莫名、有些懷疑地瞄一眼附近的安全門,自己是否錯過了什麼?
抽完煙,回到位子上的亞司,繼續擺出冷漠的神情,使那些女孩望而卻步。
就在他快要受不了時,終於一曲完畢,妹妹與好友陸續回到設置在舞池旁的休息區,否則難保自己不會給那群花癡一個永生難忘的回憶。
「大哥,你說今天會陪我參加舞會的。」剛跳完舞的龍雅琴,對亞司不滿的說。
「我不是在這了?而且我也應你的要求,將邢野他們拖來當你那些朋友的舞伴,你還有什麼不滿?」喝著會場裡酒精濃度最高的飲料──啤酒,亞司挑挑眉說道。
「所謂的陪我參加,是要你陪我一塊盡興,而不是一個人坐在這暍悶酒。」她噘著小嘴指控道。
「喝悶酒?」對於這個詞彙,不只亞司,就連邢野他們也都覺得好笑。
「對呀!一個人坐在這裡,身上好像掛了一個牌子,不是喝悶酒,那是什麼?」雅琴分析道。
「我說琴妹妹呀,上了大學,層次越來越高了,說的話讓我們這些庸俗之人完全無法理解。」程恩有趣的說。
看著大夥同樣疑惑的臉孔,雅琴翻翻白眼說:「那個牌子上寫的是『內有惡犬、生人勿近』。」
霎時,所有人都笑了出來,雅琴得意的說:「怎樣?很貼切吧。」
含著微笑,喝口啤酒,亞司不打算為自己辯解些什麼,只道:「好吧,那你想要如何?」
「大哥既然是來當我的舞伴,所以待會最少要陪我跳一、兩支舞,那才符合你今晚的任務。」雅琴高興地提出要求。
「我以為你只要你的邢哥哥陪你跳就可以了。」亞司寵溺的點點雅琴的鼻子,取笑道。
聞言,雅琴臉紅的不知所措,音樂適時的再度響起,遂站了起來。
「哼!大哥最討厭了,就會欺負我,不理你了,我要去跳舞。」說完她跺跺腳,轉身步進舞池,加入人群跳起勁舞來。
邢野目光一刻也離不開心愛的可人兒,她臉上那抹紅暈令他想將她狠狠的摟在懷中咬一口,哎!可惜──「喂!人都看不到了,眼睛還捨不得移開呀?」程恩受不了的說。
收回視線,邢野聳聳肩,「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真的嗎?你剛剛的神情像是快把我妹妹給吃了。」亞圖糗道。
「別胡說,我把琴琴當妹妹看。」不想話題直繞著自己,邢野將炮口對上亞司,「怎麼?真是來喝悶酒的呀?」
「這也不能怪他,誰叫他一回國就被壓進自家產業,哎喲!看他憔悴的,身價當然一落千丈嘍。」程恩開口調侃。
「身價有沒有下滑我不知道,但論起魅力,我可是行情看俏,不斷攀升當中。」亞司啜了一口酒、皺皺眉頭,伸手招呼遠方的服務生,又道:「剛才要不是你們適時回來,我可能會因為受不了那些花癡,而調頭走人。」
大伙全轉頭看著龍亞司,不錯,他的確有那個魅力,瞧那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迷人體格,一身古鋼色皮肩顯得陽剛味十足,還有出眾的外貌及令所有女人沉淪的深邃黑眸,雖然他常對女人擺出不屑、冷笑、譏諷的表情,卻無損他的行情,再加上自身散發出來的自信風采及一等一的家世,更是引人注目。
「喂!在國外待了好些年,你還是一樣狂妄。」程恩咧嘴笑道。
「這不叫狂妄,而是自信及事實。」瞄一眼好友,亞司緩綬反擊這。
「先生,有什麼事嗎?」這時,一個女服務生靠了過來。
「幫我們拿些啤酒過來,還有將桌上的飲料收走,謝謝。」是她,剛才遇見的花癡,忍住心頭不悅,亞司開口說。
桐安眼光隨著聲源而至,當場愣了一愣。是他,笑容條地爬上她的臉。
見到她又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亞司臉色沉了下來,開口諷刺道:「滿意你所看到的嗎?你是不是常常像花癡一樣,老盯著陌生男人看?」
聞言,桐安頓覺一股熱潮直撲臉上,小聲地說:「對不起!」她調開雙眼,慌忙地想上前整理桌上的東西,卻不知被什麼絆到,身子微微一晃,剛好就跌靠在亞司身上。
這下亞司的臉色轉為鐵青,目光輕視地看著身上的女孩,再度譏諷;「小姐,如果我要叫坐台會自己開口,不需要你如此主動,再說我如果要的話,也不會點你的台。」
桐安臉越漲越紅,驚惶的不知所措,掙扎的想要從他身上站起來,卻因緊張而不得要領。
「別在我身上像妓女一樣扭來扭去。」亞司嫌惡地將她推開。
摔在地上的桐安,委屈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眼淚含在眼眶裡,快速換好飲料,一句話也沒說就立刻離開了。
「亞司,你剛才似乎太過火了。」邢野為遠去的女孩抱不平道。
聽到邢野的批判,亞司一臉他多慮的樣子,回答道:「是她自己表現的像個標準花癡,教我相信她沒啥企圖,很難。」
既然亞司如此覺得,邢野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見亞司厭惡的反應,程恩心生一計,清清喉矓,延績剛被打斷的話題。
「亞司,既然你對自己的魅力這麼有自信,那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打賭?賭什麼?」亞司揚眉,不解他的意思。
「哪!就賭剛才那個女孩。」程恩下巴往前一抬,引導大家再次看向那女孩。
「她!有什麼好賭的?」亞圖覺得奇怪的開口問道。
「怎會沒有?亞司,我就跟你賭她?敢不敢?」程恩挑釁著。
「喂!把話說清楚,沒頭沒尾的,誰聽得懂。」邢野懶懶的道。
「對嘛!大哥,先聽聽他打算怎麼賭,再答應也不遲,別被他給騙了。」亞圖點頭附議這。
「你們兩個前世一定是太監。」一說完,馬上有兩記冷眼射來,程恩不以為意地轉向亞司。
亞司接收到好友期待的目光,算了,反正最近蠻無聊的,找個花癡女孩來玩玩,就算消磨時間吧!雖然她很惹他礙眼,「講清楚。」
「簡單的很,你只要讓她對你死心場地,我就輸了。」
「就這樣?」亞司玩味的等著程恩說出下半段話。
程恩得意的說出下文,「從現在開始,讓她不能拒絕你的任何要求,當然由我出題來確定她是否真的死心塌地,如果她過關,就代表你嬴了。」
「這賭法有趣,也加上我一份。」未等亞司有反應,亞圖就興致勃勃地說。
「歡迎、歡迎,這賭局是越多人參與越有看頭,怎樣,邢野你有沒有興趣也參一腳?」程恩高興道。
「既然你們都加入了,我不參與好像說不過去。」邢野故作無奈的道。
「好,亞司,我已經開出賭法了,很容易吧?只要通過我們出的三個題目,你就全盤皆嬴。」
「嬴了有什麼好處?先說好,獎品不豐富可不行。」亞司精明地說。
程恩好笑地看著亞司,「要求可真多呀!」
「當然,要我跟一個我看不上眼的人周旋,禮不大怎麼行?」亞司怎會不知這是程恩故意要整他的,明知他不屑那女孩,還拿她當賭局,不討些貴重的賭資怎可以?
邢野首先提出賭資,「我到你公司上班,免費半年不支薪,義務幫你工作。」
話一出口,亞司即挑高眉頭,眼眸一閃。
邢野是台灣黑道中赫赫有名的邢幫少主,向來心思細密、行動果決,有他的加入,他可說是如虎添翼。
「我呢?就免費幫公司設計下一年度的服裝。」亞圖跟若說出條件。
亞圖是少數幾個亞洲出土的服裝設計師,其名聲遍及全球,所設計的服飾分兩種,一種是量產銷售,一種則是限量五套,由買家競價,而不管哪一種皆獲得很大的迴響。
「我昨天才訂購的進口流線型敞篷車就送給你。」程恩亦很快的說出。
聽到如此誘人的賭資,亞司的興致完全被挑起,「好,我同意。」
「先別高興的太早,要是你輸了,可得支付雙倍的賭注咖!」程恩提醒亞司,見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後,環視好友,示意舉起啤酒,「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待會我來立個字據。」
就這樣,他們訂立了一個賭局。
「大哥,以你剛才讓那女孩當場難堪的情形來看,我的收入,今年可能會呈倍數成長了。」亞圖興奮的說。
「是嗎?」亞司嘴角揚起,眼中含著算計。
見亞司如此有把握,亞圖不服的腦中突地一動,奸笑道:「既然賭局已經開始,那我可以出第一道題了嗎?」
他們作夢也沒想到,這一場無情的賭局,會讓亞司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苦難。
※※天長地久的蹤跡※※
舞會圓滿結束,整理完那些杯盤狼藉,已足凌晨一點多,桐安拖著疲憊的身軀,蹣跚地往住宿的方向而去。
桐安是一個孤兒,高中開始就搬出孤兒院,由於不擅與人交際應酬,再加上念、衣、住、行樣樣得靠自己,總是一下課便忙著到處打工,所以沒有什麼朋友,不過,她從未覺得自己寂寞,直到──遇見了他。
她停下步伐,失神的站在街燈下。不該想起他的,她搖搖頭,苦笑自己的癡傻,明知人中豪傑、出類拔萃的他,對自己沒啥好感,但還是控制不了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唉!該忘了他──急促的煞車聲突地在她的身旁響起,瞥一眼車內的人,她愣住了,接著只聽他低沉的嗓音傳出──「上車。」
她稍微猶豫一會,無法制止內心的渴望,便開車門坐了上去。
亞司見她毫不考慮的上車,心中輕視不已,忍著想將她踢下車的衝動,鄙夷的開口:「你常常坐陌生人的車子?」
言中的諷刺,讓桐安身子一僵,給巴地說:「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讓我有機可乘?」
「呃!」心無來由地被揪了一下,她在他眼中找到嫌惡、找到不屑。不該驚訝的,早在剛才的舞會裡,他已經明白表示對她的看法,是她自動送上門來找羞辱的。
見她白了臉,心中竟有些不捨,亞司不悅地攏起雙眉,強迫自己緩下語氣,「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桐安、魏桐安,你呢?」心喜他想認識自己,桐安有些興奮地說。
亞司輕點一下頭,沒有回答,托高她的臉龐,候地傾身銜住那兩片有些發白的唇,慢慢描繪,引誘她自動開啟,當下舌頭滑進她口中,那香甜的味道令他如上癮般地與她交纏吸吮。
望著呼吸急促,兩眼迷濛的她,亞司嘴角微微勾起。還真容易勾引呀,滿意自己造成的傑作,他發動引擎,「我喜歡知道,我玩的女人叫啥名字。」
還沉迷在這一吻的魔力當中,桐安根本沒聽見他說什麼,只是呆呆望著他許久,真想讓時間就此停留。
然而他一張一閉的嘴,終於讓她有些清醒,發覺自己竟又癡癡的看他,羞赧的說:「你說什麼?」
「我還以為要等你口水流下來時,才會清醒。」他強忍住不耐,「我是問你怎麼走?」
為了省錢,桐安租的住所離學校蠻遠的,光是搭車就要二十至二十五分左右,但此時此刻她卻覺得自己任的實在是太近了,不捨地這聲謝謝,轉身拉住門把,腦中竄出一個想法,一個渺小的期待。
她緊握拳頭,深呼吸一口氣,轉身鼓起勇氣開口說:「呃……我還可以再見到你嗎?」
他眼眸冷淡,還來不及作聲,桐安再次鼓起勇氣,急切表白:「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喜歡上你了。」
「喜歡?」亞司冷漠的臉孔開始透著鄙夷,嗤冷問道。
「應該是說,我對你一見鍾情,我……愛你。」不顧他不屑的眼神,桐安用力點頭,誠摯的說。
聽完,亞司大笑幾聲,看來不用費啥工夫,魚兒早就自已上勾了,他冷冷開口:「別蠢了,我不需要你那無用的愛。」見她失望的表情,他又別其深意地說:「不過,我倒不介意有人迷戀我,只要別礙著我。」
桐安一聽,立刻露出笑容,高興的說:「真的?那我還可以再見到你?」
點點頭,算是應允,亞司眼中閃過一抹算計,但沉浸在快樂當中的桐安並沒發覺,他摸摸口袋的東西,心想,不知她嘗起來的味道如何?
「看在我送你回家的份上,請我上去喝杯水,我口渴了。」
雖覺得他有些古怪,但想到可以多留他一會,桐安遂高興的答應了。
一進門望眼看過去,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臥室與客廳用一個書櫃隔開,旁邊還有一間小廚房及浴室,傢俱簡單而老舊,沒什麼擺飾,看起來有些寒酸。
「不好意思,空間很小。」桐安顯得有些尷尬。
「那看起來快要解體的東西可以坐嗎?」亞司眼光落在客廳裡的長形籐奇。
噗哧一笑,他短短一句話,化解了她突來的自卑,「別小看它,它還挺好用的。」
「哦!」發覺她的笑容還蠻可愛的,這讓他不再那麼難以忍受。
他疑視的神情令桐安不安的轉身,「我……我去倒杯水給你。」
「不用,我已經不渴了,不過倒是蠻餓的。」從背後抱住渾身不自在桐安,將頭埋入髮香之中呢喃著。
溫熱惹火的氣息瞬間瀰漫整個房間,桐安臉紅慌亂地推拒著,「那……我去買點心給你吃。」
亞司鬆開手,將她旋過身面對自己,輕柔的說:「我想要你。」
桐安剎那覺得一股熱潮蔓延全身,不知該如何答腔較好。
「你不是想再見到我?那總要拿出一些東西來吸引我,不是嗎?」亞司發出更輕柔的聲音引誘道。
低下頭、挑起她的臉,與之柑對,驚慌的眼神及微微顫抖的身子,令亞司露出邪笑,貼近她,低聲喃問:「你不願意?」
「呃!我……」不給她有回絕的機會,亞司隨即將火熱的雙唇緩緩舔著她的,霸道又不失溫柔地開啟她的唇,靈巧的舌毫不猶豫竄入,吸吮著口中蜜汁。
桐安身子一緊,完全忘了掙扎,任由亞司予取予求──激情過後,桐安在他的懷中睡著了。
良久,亞司起身將衣服穿上,從口袋裡拿出小型照相機,對著熟睡中的安安拍了幾張後,走出她的住所。
他點根香煙倚著車子,抬頭若有所思的盯了一會,漸漸地一抹詭笑展現在唇邊,彈掉煙頭坐上車,接著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