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森鬆了一口氣,從抽屜裡取出一包方便麵。
"你幹什麼?"當鄭文森撕開紙蓋,到飲水機衝開水的時候,杜輝已經站在他身後突然出聲。
鄭文森嚇的險些拿不住紙碗:"我吃晚飯啊!"
杜輝將已經沖滿開水的方便面一把奪過來,扔到最近的垃圾筒裡面。
然後抓住文森的胳膊,在文森的掙扎中走出了辦公室。
"你幹嘛啊——你不是說要幫忙的麼?"分明又是來破壞的!
杜輝瞪了他一眼,狠狠的道:"去吃晚飯啊!"
抓住文森胳膊的手明顯感覺到旁邊這個人的瘦弱,這樣的他還敢日夜沒命的加班,吃著這些速食垃圾。
真的是不可原諒啊!
無論如何的掙扎,手臂卻怎麼也掙脫不了杜輝的掐制。
無奈之下,只好去坐了杜輝的車去排檔吃過了飯以後重新再回到公司做最後的總結。
"老公今天晚上我不能回去了,你現在到家了沒有啊!肚子餓自己弄一點吃!二嫂回去啦!沒辦法我真的好累哦——就這樣子,88"文森接下妻子要留在醫院過夜的電話之後,不禁歎了一口氣。
還說要調理身體,恐怕越來越糟糕了啊!
大哥一家遠在北京做生意自然無法時時在爸身邊照顧。
二哥一家二嫂愛斤斤計較以外,還有二個正在讀書的孩子,他們也夠忙的了。
三哥一家原本是最美滿了,現在卻要鬧離婚,夫妻二地分居,才四歲大的鵬鵬只能讓年邁的媽媽帶著。他們都自顧不暇了,哪裡還有心思和時間去照顧爸呢!也只有他們夫妻倆了
"小心晚上著涼啊——88!"文森不得不考慮專門找一個保母照顧爸的可能性。
收起了電話,卻發現杜輝正側耳傾聽的樣子。
"都弄了好啊!存盤了,還刻錄下來——這是光盤,收好哦!"杜輝將光盤遞給文森。
"哦∼今晚真是謝謝你了!那麼"
"我送你回家!"杜輝將車從公司的停車場開了出來。
文森左手輕輕的揉揉現在還有痛感殘存的右臂,心裡卻想著,怎麼樣才能拒絕呢!
拒絕別人的好意難啊!拒絕別人有目的性的好意難於上青天——
他平淡而清貧的人生遇到這個功利而狡詐的男人正逐步的毀於一旦。
"我家到了"鄭文森下車,站在自家的小巷子口。
"裡面看起來黑漆漆的——等一下!站在這裡等我!"不等鄭文森回答,杜輝將車倒了幾步,然後開走。
啊!什麼意思!
既然他這麼說,如果不等他的話
已經沒得選擇了,因為杜輝已經快步的又走回來了。
"我將車停在橋的附近,應該沒有關係罷!來,我送你進去——"多麼的溫柔體貼啊!杜輝心裡對自己稱道。
但是在某人眼裡卻顯得做作,他是一個男人啊,就在自己家的巷子口還要別的男人送,他能見人麼?!
"啊∼其實不用——"
不容文森的拒絕,杜輝已經自動的往裡走了。"我幫了你,難道——就不請我到你家坐坐?"
他分明是瞅準了阿珍要留在醫院的絕佳時期另有圖謀啊!
文森的氣都塌了一半,他垮著雙肩,心裡憤憤不平。
他哪裡要杜輝幫忙來著,分明是他硬要幫忙,他就知道,杜輝這麼熱心百分之一百的有問題。
怎麼辦?
他再一次深深的體會到杜輝的危險!
怎麼辦?
難道真要請杜輝到家裡去麼?
怎麼辦?
難道還可以打電話叫妻子回家麼?!
太誇張了!
樸實的門毅然的關上了,讓門內溫暖的光線與外阻隔。
輕輕關門的聲音卻在文森心裡扔下炸彈一般。
再也沒有什麼可以否認現在他正跟一個危險人物同處一室。
心裡的慌亂再一次的湧現,讓他手足無措。
"不請我坐坐麼?"溫柔的男聲也無法彌補他所造成的文森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創傷。
勉強的請杜輝到二樓的小客廳坐下,打開電視,裡面無聊的劇情總算是緩和了空氣中莫名產生的陌生情緒。
杜輝興味的四下打量,他並沒有象文森想像中的那樣坐一下就走人的行為,而站起身,打量著房間的大小,四下的裝修佈置。
"你家還蠻乾淨的啊!"這算是讚美麼?
"還好啦!喝茶啊!?"希望這位不是那麼挑剔才好啊!
"噢∼謝謝!擱在那裡啊!這是什麼?我可以看看麼?"杜輝已經自作主張的拿起相冊了。
可惡啊!文森鬱悶的想,他為什麼要泡茶呢!直截了當的趕他走,他應該沒有那麼厚臉皮才對啊!
嗚∼∼所謂一步錯步步錯正是這個道理罷!